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泽田曌】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 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鼠猫]刀剑风云》魔王西蒙 欢脱版: 一个充满阴谋气息的江湖,一只崩坏了的老鼠和一只崩坏了的黑猫。 展小猫被一封寄到开封府的信卷入了江湖的纷争,当然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白老鼠的掺和。于是一只边查案边逮老鼠的黑猫和一只边游玩边逗黑猫的老鼠就这样凑到了一起,从此江湖上除了争斗与阴谋之外又多了一对默契的欢喜冤家括弧笑! 严肃版: 阴云魔域起,剑影错刀锋;纵马纤尘落,邪毒乱蜀中。烟波霏雨雪,大漠葬孤星;禁地神书卷,清茶饮太平。平静的江湖下暗潮涌动,是谁在光明身后罩上黑幕?江湖门派纷争不断,潇洒不羁的白玉堂,儒雅聪灵的展昭,以此二人之力能否令中原武林拨云见日?☆☆☆☆☆☆☆☆☆☆☆☆☆☆☆☆☆☆☆☆☆☆☆☆☆☆☆☆☆☆☆☆☆☆☆☆☆ 第1章 烽燹唐门篇00楔子 蝉鸣不止的夜晚,月色皎洁,微风徐徐。树林内,沙沙作响的树叶搅动着不安的声音。谈判的两个人,却是没有和解的初心。杀意,渐渐显露出来。 黑袍人背对着青衫人,气质冰冷锐利。“你当真不给我这个面子?”黑袍人眼神向后瞟去。 青衫人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彰显着内心压抑的怒火。“加害我到如此地步,还讲什么面子!” “好好,不讲面子,那这些年的情义,你都忘了吗?”嘴角牵动,黑袍人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这句话,应当是我来问你才对!”青衫人神情一凛,暗运内力,右手缓缓松开竖起剑指。 黑袍人见状不以为意,一甩袖子,“以你现在的状况,我不会与你动武,稍些时候,自会有人取你性命。”说罢施展轻功跃上树梢,只剩一句随风飘远的告别语,“你若明智,就尽量享受剩下的时辰吧!” 愤怒,悲哀,无奈,复杂的感情充斥心头。二十几个寒暑的相处,自认无半点愧心之行,对过去的回忆,对未来的迷茫,在黑袍人的身影彻底不见时悉数爆发。青衫人猛地弯腰吐出一口鲜血,刚刚提起的气劲瞬间消散,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 树林外,月光下,黑袍人低头沉思不语。 一个似乎故意压得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可见其内力之高。 “东西到手了吗?” “没有。”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声音中带着高傲。 黑袍人冷哼一声。 “你既与我合作,我便可助你达成目的,无需其他。”不可置疑的语气,不容违背的威压,捉摸不透的人。 黑袍人突然微微侧耳,抬手无声无息的射出一枚长针没入树林。“既是合作,做好你的事,不需要干涉我!” 树林中一阵窸窣响动,黑袍人转身便走,似是不愿与林中人正面交锋。 半晌,一个带着黑底白纹面具的男子走到了路中央,手中捏着一根黯淡无光的长针,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手上用劲,将长针震碎洒落。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恢复宁静的树林中瘫坐着一年轻人,粗布衣衫,额上布满汗珠,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险,被发现的话,恐怕难以活命啊。”年轻人劫后余生的庆幸,却又在眼神中燃起一丝算计。 扶着树干站直身子,年轻人亦往黑袍人相同的方向走去。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不同的人,莫名的纠葛,交织着阴谋肃杀的气息,江湖多变,风起云涌,一场暗潮已经掀开。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一章不看也没关系啊-_-! 第2章 烽燹唐门篇01一封信 开封府,初秋,天空偶尔飘洒着纷纷落叶,街道两旁的柳树渐渐枯黄,但是街边摊贩的叫卖声,河水上的画舫里传出琴声,孩童互相追逐的嬉戏声,让这个本应萧瑟的秋天显得一片风调雨顺安定和乐。 很久没有什么危害百姓生活和江山社稷的大事了,开封府以往一贯的煞气倒是减了不少,三口铡刀要不是盖的严实都要落上一层灰了。 包大人每日与大学士们讲讲诗词,倒也乐得太平。公孙先生治病救人外加打理开封府诸多事宜,有点小忙的日子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成了开封府的管家,不过好歹在开封府好几年了,把这儿当家也不为过。 虽然日子表面上看起来很逍遥自在,但是对好动的人来说可就很不自在了,展大人每天巡街的时间翻了一倍,连张龙赵虎的任务都抢去了。 “我果真是劳碌命么?”中午坐在饭馆吃饭的展昭自言自语了一句,微笑着招呼小二再添一碗饭,“总觉得没什么事干的话对不起拿的俸禄啊。” “展大人!” 展昭正胡乱想着,一个声音从远处的传来,似乎很着急的样子,是张龙。 “何事如此匆忙?先喝杯茶吧。”展昭拿起茶壶到了杯茶招呼张龙坐下。 张龙喝了口顺顺气,“展大人,包大人找你呢,说是让你尽快回去。” 展昭满腹疑惑,这是有什么紧急的案件了么,“包大人说什么事了吗?” 张龙摇摇头道:“不知道啊,大人没说。” 展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放下银子和张龙一起往开封府走,“如果有案子的话大人应该告诉你们啊,不知道是什么事。”“是啊,也没见有人来衙门击鼓鸣冤,更没听说死人什么的。”张龙也是不解。 到了开封府,就见包大人正坐在书房里,手中拿着一封拆开的信件。展昭眼尖,看见了信封下角的红色印章,是官印。 “展护卫,你来了。”包拯向展昭点点头。 展昭微微一愣,包大人这意思是自己要出公差了?“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成都府知府张洪是本府的旧识了,但是这封印着知府官印的信件却不是他亲笔写的。”包拯顿了顿,把信纸递给展昭,“你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展昭接过信纸看了一遍,有些惊讶,“能与包大人是旧相识,那不应该是奸佞之人啊,怎么这成都府主簿说的如此严重呢?”原来这封信是成都府主簿私下窃了官印写的,书中写的都是成都知府张洪与外族武功高强之人勾结串通的事。 “本府也是怀疑啊,这成都府主簿周原乡说的言之凿凿一片丹心,冒着生命危险送出这封信给本府,本府也有具体查探的必要啊,展护卫认为呢?”包拯叹了口气,现在大宋虽是暂无战乱,但是四周诸国虎视眈眈,不论消息真假,勾结外族这点是一定要彻查的。 “的确。”展昭把信纸重新装回去,“包大人,事关重大,属下认为应该禀明皇上再做定夺。” “嗯,其实本府早朝之时已经和皇上说过了,只是皇上认为此事未取得证据之前不宜打草惊蛇。”包拯答道。 展昭暗想包拯果然心思缜密,皇上虽然没下旨,但是看包大人的意思,展昭也知道包拯等着自己说什么话呢。“属下愿意前去查证。” 包拯点点头,“好,展护卫,此事牵连甚广,你千万要多加小心。” “属下明白,大人,那我这就收拾上路。”展昭显然很兴奋,终于不用整天闷在开封府了,偶尔出趟公差还是不错的,更重要的是自己总算不是吃闲饭的人了。 “哎?不用这么急啊。”包拯刚想说明天再动身即可,但是展昭一晃儿已经不见人影了。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公孙策皱着眉头有些担心的说:“大人,这会不会仓促了些?”展昭火急火燎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匆促。 “先生放心,展护卫武功高强,本府相信他。”包拯觉得有必要去查查这个主簿周原乡的履历,蜀地离京城甚远,而且周边与吐蕃诸国相邻,一旦出现什么问题那将是直接危胁到大宋的安危。 展昭别过包拯回到自己房间收拾行李整理了个包袱,当天下午就骑马上路了,一路吹着清凉的秋风心情倒是好了不少,累脑子的事就留着到成都府再想吧。 这边展昭一心想着成都府,却不知道很快就有他发愁的了。 五天前的陷空岛。 一处略高的山丘上,一座简约而不失雅致的竹屋面朝大海,透过不远处岸边的芦苇丛隐约传来海浪的声音。 正午的阳光穿过支起的木格窗子洒在桌上,映的琉璃盏内波光粼粼。一身白衣面料考究的翩翩公子单手执起酒杯靠近唇边,另一只手握着银白色刀鞘搭在架起的腿上,样子慵懒随意。 抿了一口味道醇正的花雕,听闻山下来人急匆匆的脚步,公子微微侧头望向敞开着的门外,纤长上挑的眉毛皱了一下,似乎是不解发生了什么事。 “五弟!”来人喊了一声一跃上了山丘,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 屋内坐的正是锦毛鼠白玉堂,匆匆来找他的则是钻天鼠卢方。 “大哥?什么事这么急呢?”白玉堂放下酒杯,拉过一把椅子给卢方坐下。 “刚才你大嫂在药铺整理药柜,好几样药材都用完了,还赶着以前定期来补货的那家药铺主人搬家了。”卢方说着无奈的笑了笑,“你大嫂吵着说这样会耽误很多人的病情的,看正好五弟你也快待腻了,就让你去顺道押运一批药材回来吧。” 白玉堂摸了摸鼻子,自家大嫂对自己的了解还真深,这几天的确是想走来着。“好,那此事宜早不宜晚,我下午就出发。” 卢方点点头,掏出一张药材单子递给白玉堂,“我先回去看看你大嫂了啊。” 白玉堂抽出腰间的折扇唰的一声打开,“嗯,让大嫂别着急,药材我过几天就送回来。” 屋外的阳光已不如盛夏那般炙热,白玉堂腰间挂着雁翎刀摇着扇子走向码头,不知怎么回事,忽然觉得这次出门会很有意思。微微挑起嘴角,白玉堂牵马带着几个仆人上船往松江方向驶去。 展昭已经走了十多天了,这天中午照例准备在街边的小饭馆吃午饭,这个有些偏僻的小县镇距离成都府不过百里,很是安静,只有两三个饭馆,展昭挑了个没什么人的进去,在靠窗子的位置坐下,“小二,麻烦来一碗热汤面!”展昭向柜台前擦桌子的伙计喊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抬头,见是一个俊朗儒雅的年轻人,说话还客气的很,当下多了些好感。 展昭手指轻轻扣着桌面,这个饭馆只有一个伙计,但是桌子擦得倒是干净,算算时间,不出意外的话自己用不上十天就能赶到成都府了,不过是暗中查访好呢还是先去找那个主簿好呢?展昭稍微有些犹豫,如果不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恐怕无从下手,可是去找人又怕打草惊蛇,还真是伤脑筋啊。 “客官,您要的面好了!”展昭正想着,小二端上了一大碗面,份量倒是足的很。 “多谢!”展昭眉头舒展开来,笑着道了声谢,吃饭的时候就不要想事情了。 “客官,您好像有什么心事啊。”小二见展昭没什么架子,忍不住和他攀谈起来。 展昭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小二还挺热心的,尝了一口面之后,发现煮的不错,软硬正合适,“心事倒是没什么,我要去成都府,就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先去哪儿游玩好。” 小二眯着眼睛回忆了下,“哎,客官,昨天我们这小店也来了个像您这样的体面人,也是坐在这个地方想什么事,我问他,他就说拿不定主意去哪儿,你们是不是认识啊?” “嗯?什么样子的?”展昭来了兴趣,这么巧的事情值得打听一下。 “那人骑着一匹白马,穿一身白衣服,还拿着一把银白的长刀,长得俊俏着哪,出手还很大方。”小二津津乐道,“小的以前也是在大地方混过的,见识过不少人,像您和那位公子一看就不一般哪!” 白马?白衣?还有刀?长得好看?展昭听到这几个关键词嘴角一阵抽搐,这怎么和那个人那么像呢,该不会在这碰上他吧,不会这么倒霉吧!展昭暗自擦汗,加快了吃面的动作。 “那他走了没有?”展昭侥幸的追问了一句。 “没有,和那位公子同来的还有几个仆人打扮的人,住在旁边的客栈里。”小二似乎认定了展昭和那个白衣人认识,把他知道的全说了出去。 “噗咳咳咳!”展昭被最后一根面条呛了一下,一阵咳嗽,“既然如此,我吃完了,这是面钱,不用找了。”展昭擦嘴放下银子拿剑起身往外走,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小二直愣神。 “小二!来碗面,和昨天……”就在展昭走到门口还差一步就能迈出去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那人似乎很是惊讶,连说出口的话都停了一半。 展昭郁闷的很。 白玉堂从陷空岛出来之后和他的仆人们找药铺买药,结果还差一味没买到,按照掌柜的指示,白玉堂一路骑马赶路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县镇,只因为这里是那味药材的原产地。 买好了药材,白玉堂在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饭馆吃了碗面,觉得手艺还不错,就留宿了一天,打算今天再吃一碗,结果,还差一步就迈进了饭馆的大门,他看见了一道蓝影。 “展昭?”白玉堂的口气带着浓浓的疑惑喊了一句。 “白兄,多日不见可无恙否?展某还有要事,恕不奉陪,还望白兄此行一路顺风,告辞!”展昭一口气把问候语祝福语和告别语全说了出来,接着从白玉堂身边擦过,牵马翻身而上,一抖缰绳绝尘而去。 白玉堂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一股火气窜了上来,“五爷还没说什么呢,这臭猫跑的到快!” 小二看着这莫名的阵势,刚想开口,就听白玉堂问了一句:“小二,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人说要去哪儿?” “知道知道,他说要去成都府。”小二连忙回答。 “好,拿着。”白玉堂打赏了小二转身上马,对跟在身边的仆人吩咐:“你们把药材运回陷空岛吧,回去告诉大哥我还有事,最近就不回去了。” 没等仆人答应,白玉堂已经骑马跑出很远了。 “臭猫,等爷找到你看爷不扒了你的猫皮!”白玉堂火大的骂道,好不容易下了个决心想打个招呼,结果被那猫晾在一边,白玉堂一边咬牙一边顺着道上留下的马蹄印追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松江的问题~魔王查了地图资料之后发现北宋时期陷空岛那边貌似叫华亭县之类的松江是明朝才有的。。。但是基于原著写的松江,魔王也写松江好了╮(╯▽╰)╭ 第3章 烽燹唐门篇02纠缠  展昭一路架马疾驰到城外,在干燥的土路上卷起一片尘埃,展昭单手捂嘴咳嗽了一声,收了收缰绳放慢速度。   “真是的,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白玉堂怎么还来了呢,真麻烦。”展昭叹了口气,想起上次遇见白玉堂逼着他比拳脚,上上次逼着他比刀剑,上上次逼着他比轻功,再上上次在他查案的时候捣乱……越想越郁闷,展昭满脸黑线。   “嗖”的一声从道边的竹林中传来,展昭条件反射似的侧了下身,一支利箭从展昭身边飞过,穿透了路边的竹子只剩下箭羽还在微微颤动。   皱了皱眉头,展昭翻身下马侧耳细听,竹林深处似乎隐隐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这种地方都能遇见人打架?”展昭自言自语了一句,右手放在剑柄上,向竹林里走去。   竹林里,六个黑衣蒙面人围攻一个带着斗笠罩着薄纱用双刀的男子,虽然看不清具体面容,但是可以肯定是个青年。   展昭瞧见这个场景,找了根高点的竹子脚尖点地跃上了竹尖,打算先看看情况,只是展昭环视了一圈,附近并没有看见手持弓箭的人在场。   青年人以一敌六仍不落下风,江湖上虽然有不少用双刀的人,但是大多是花架子图个威风,真正有造诣的没几个。双刀不好控制,功力浅的若是遇上高手反而容易自伤其身。但是这个青年对战却游刃有余,两把刀一长一短,长刀主攻短刀防守,招式凌厉却不逼人性命,似乎有意放过六个蒙面人。   展昭看着觉得这个青年不简单,江湖上没听说过用双刀这么娴熟稳健的年轻人,难道是自己太久不过问江湖事了么?展昭一边感叹世事变迁的太快,一边打算下去继续赶路,反正不是以多欺少的,自己没必要插手。   青年此时似乎有些不耐烦,左手短刀架住一个蒙面人的剑,右手长刀对着蒙面人胸口横扫过去,顿时溅起一道血花,其他人的攻势一缓,青年趁机向空中一个空翻,再挥出一道刀气脱出包围,向展昭藏身的方向飞越过来。   展昭一愣,就想换个地方藏身,忽然,青年人身后破空声起,一道银光射向青年人背后,是和刚才样式相同的箭。   青年人在半空,但未见慌乱,只是抬手双刀交叉挡在身后,似乎很有把握自己不会受伤。   展昭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暗中偷袭的卑鄙小人,于是踩着竹子微微一颤身子窜出数丈,在空中一踩箭枝借力向射箭人的方向追去,那枝箭改变方向,擦着青年人的衣摆扎到了地上。   青年身形下降落在地上,有些犹疑要不要追过去。   展昭估计了一下刚才那枝箭的速度,向竹林里挥出一剑,只是引得竹子一阵晃动,不见人影。   “走的真快。”展昭踩着竹子站定,扫视了一下四周,失望的准备离开。   “果真是猫,上树还不够么?”   展昭回头,竹子下方站着一个白色人影正挑着嘴角笑,依旧语气随意的调侃着他,是白玉堂。   “白兄怎么来了?”展昭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白玉堂一路追着展昭来到竹林外,看见展昭的马和旁边那枝箭之后,觉得可能放生什么事了,就进来看看,刚好看见展昭飞身而起踩落箭枝的一幕。“来找你问罪!”   “白兄说笑了,展某何时得罪白兄了?”展昭扯出一个自认为温文尔雅的微笑。   “五爷不过是想与你打个招呼,你这猫却急急忙忙不告而别,这是为人朋友该有的行为么?”白玉堂冷笑一声。   这不讲道理的老鼠!展昭克制着自己想冲过去打他一顿的冲动,拱了拱手,“这是展某的不是了,有时间展某一定登门赔罪,不过现在展某还有要事,失陪了!”   白玉堂拦住跳下来的展昭,“你不是去成都府么?正好,我也要去。”   什么?展昭差点咬了自己舌头,看着白玉堂一副不答应也去定了的神态,展昭默默感叹这只老鼠为什么这么爱找自己麻烦。“白兄,展某此行的确是有公事要办,而且免不了危险……”   “哼,你认为爷是贪生怕死的人么?”白玉堂打断展昭的话反问道。   “呃,不是。”展昭被噎了一句,这老鼠是实在无聊透了才这么执着于找事干吧!“好,既然白兄坚持,展某也没理由拒绝了,不过展某想和白兄约法三章。”   白玉堂听展昭不反对了,刚才愤愤的表情瞬间恢复了一贯只挑一边嘴角的笑容 ,“说来爷听听。”   “第一,不准与展某动武。”展昭想了想,觉得这个应该放在第一条,要不然自己和白玉堂半斤八两,打也分不出胜负。   白玉堂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展昭继续说下去。   “第二,不准无故和别人动武,第三,展某查案你不准捣乱。”展昭说完之后发现这三条都是和白玉堂的武力有关的,这暴力耗子。   白玉堂背手歪了歪头,“说完了?”   “说完了。”   “哼,手脚长在五爷自己身上,干什么五爷说了算。”白玉堂冷笑一声,斜眼看过去,样子嚣张的很。   “你……!”展昭一口气不顺,要说碰上这种人,脾气再好也得气出个好歹来。   没等展昭想出什么话顶回去,白玉堂伸手一把抓住了展昭手腕往竹林外边拽,“走啦走啦,哪那么多废话,等你说完了人证物证早没了。”   展昭认命的叹了口气,一边想把自己手腕抽回来,心想自己这一会儿就把一年的气都叹出来了,但愿这次白玉堂别闹太大了就好。   两人好不容易算是暂时和解了,竹林里那伙蒙面人已经负伤落败逃跑了。   “咳,两位可追到那名放暗箭的人了吗?”青年话一出口,展昭和白玉堂倒是愣了一下,展昭有种想捂脸的冲动,实在够丢人的了,也不知道那个用箭的身法太好还是早就备好了退路。   “没有,这位兄台刚才是遇上仇家了吗?依在下所见,兄台似乎多有留手啊。”展昭拱了拱手转移了个话题,他对这个问题也却是很好奇。   白玉堂没看见刚才的情况,传音给他:“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刚才不还着急去成都府么。”   展昭也同样回道:“他武功很高,双刀使的不错,在江湖上没听过这号人物,打听一下没坏处。”   青年摇了摇头,“小事,估计找错人了,你们慢聊,我先走了。”青年没等展昭回答直接后退一步右脚顿地窜出老远,几个起落没了影子。   “他看出我刚才用传音了?”展昭侧头问一边的白玉堂。   白玉堂皱着眉头,也是不解,虽然他的消息可能比展昭灵通一些,但是也没听说江湖上什么时候有这么年轻的高手了,“大概是哪儿隐居的吧,不过爷敢肯定他没听出说的是什么。”   展昭不顾形象的翻白眼,要是连说什么都听出来了,那他俩直接退隐得了。   两人走出竹林各自上马,耽误这一会儿估计得等天黑才能到成都府。好在只要直走不用翻山越岭的浪费时间了,展昭很想加快点速度别像散步似的,但是看白玉堂一脸嫌弃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那人一身白,以现在这土路跑起来衣服估计就完了。   “对了,猫儿,你这次又去查什么啊,杀人还是碎尸?”白玉堂忽然想起来自己跟了一路还不知道展昭要干什么呢。   展昭从包袱里拿出那封信晃了晃,“这可是机密文件啊,展某还请白兄不要泄露信中内容。”   白玉堂拽着缰绳靠近了展昭,拿过信件,“五爷为人你还信不过么,放心。”   展昭瞄了一眼白玉堂专心看信的样子,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微风吹起额间的碎发,若是不听他开口说话,恐怕很难会有人把他和任性痞气不讲道理联系在一起。   “你们的包大人还真放心你,这活儿应该给按察使的么,看你这猫有两下子就什么都让你干哪。”白玉堂把信折起来还给展昭,如果真是涉及到外族阴谋,那很有可能会被不遗余力的抹杀。当然,不遗余力也不一定能成功就是了。   展昭听出白玉堂话中似乎带了点不满,解释道:“展昭不认为包大人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如果派别人追查同样危险不说,更容易提早暴露目的。”   白玉堂摆了摆手,听见展昭的自称他就知道再说下去肯定要把那猫惹急了,“是是,展大人说的对!”前方不远处已经可以看见平整的官道了,微微一碰马腹,白玉堂加速冲了出去。   展昭扇扇扬起的灰尘,也跟着追了过去,既然白玉堂都妥协了,他也没必要追究不是。   上了官道便不用再控制速度,白玉堂和展昭两人的马都是好马,跑起来不相上下,两人也有意互不相让,结果就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才刚黄昏两人就已经到了成都府城门口。   “猫儿,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有空去爬山怎么样?”白玉堂完全不在意那封信中严肃的内容和这次来的目的,展昭提醒他:“蜀道难你怎么不去走路啊?我们这次来可不是游玩的。”   白玉堂意外的回头盯着展昭,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直到把展昭看的脊背发凉才开口说话,“猫儿,说话呛人啊。”   展昭没理白玉堂,径自牵马进了城门,“找家酒楼吃饭去!”   白玉堂追了几步,心道看来这猫是饿的懒得说自谦语了。   成都府中心倒是很繁华,黄昏时分出来吃饭或者散步的人三三两两结伴成群,街边摊贩吆喝着带着当地特色的小玩意儿,还有一些糖糕蜜饯。温度较之开封暖和了些许,走在路边隐隐可以嗅到树木清新的气息。   展昭走了一路,看见一座三层的酒楼,心情瞬间变好,吃了十多天的清茶淡饭,现在既然到了成都府,总该改善下伙食了吧。   “宴宾楼,写的不错。”白玉堂抬头看了眼挂在酒楼门上的匾额,上面的草书很对白玉堂的口味。   “木头板子又不能吃。”展昭嘟囔了一句,唤来小二把马牵去喂上草料好好照顾,之后要了间三楼雅间等着点菜。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魔王自己都不知道用的是全角还是半角了,听说半角会出现乱码,不知道魔王会不会中枪∑<(= ° △ °|||)> 第4章 烽燹唐门篇03暗访成都府 宴宾楼的小二拿着好几张的菜单子上来,白玉堂拿过去手一挥唰唰点了三四个菜单上最靠前的,接着把菜单递给展昭,“别客气,随便点。” 展昭接过菜单怀疑眼前的白玉堂是不是易容的,这么大方好心还真是头一次,“那就加盘糖醋鱼吧,再加两个你们这特色的菜。” 小二记下菜名之后殷勤的嘱咐两人稍等,“二位爷,我们这儿有个规矩,就是点完菜得先付钱。” 展昭点点头,“其他家不是吃完再结算的么?” “是啊,但是我们这儿以前有个经常吃霸王餐的,虽然后来也有个人来给他付钱,但是我们掌柜的不乐意呀。”小二解释道,“后来我们掌柜的就定了个规矩,点完菜先付钱,免得有人仗着武功高强就吃白饭。” 这倒是新奇,展昭暗想,一般武功高强的会吃霸王餐么?想着既然是规矩,那就按规矩来呗,反正是白玉堂请。 “你桌子那边有水。”白玉堂突然看着展昭说了一句。 展昭听罢往后撤了一下,离桌子远了一尺多,“有水么?”展昭撤完了才想起来往桌子上看,明明干净的很啊。 正奇怪着,就看见一片白色衣袖掠过桌面放在了自己腰间,白皙灵活的手指轻松解开自己钱袋的绳子,然后扔给店小二,“多少银子,自己拿。” 展昭盯着自己从白玉堂的手里到了小二的手里,再拿回来时明显轻了不少的钱袋,“白!玉!堂!” “啧啧,别生气啊猫儿,好饭好菜好友,花这么点钱值得。”白玉堂抽出别在腰间的扇子唰的一声打开,给展昭扇风。 展昭抬手挡住扇面,“白兄尽可以把‘好友’两字去了,免得别人对这个词产生误解。”展昭面无表情的讽刺道,自已一个月俸禄才几十两银子啊,一顿饭就花出去一多半。 白玉堂收回折扇,“真是小气猫,吃饭花你的,住店花爷的,成吧?” 展昭想了想,这算是没亏太多,一会儿绝对要个天字号的上房报复回来。 宴宾楼的效率很不错,没等多长时间饭菜已经陆续端上来了。 “对了小二,你们这儿有什么好酒?”白玉堂看着一桌子饭菜,唯独没有酒。 “这位爷,我们这儿的酒可是有很多种了,不过卖的最好的要数金花雕了,成都府只要是喝酒的都知道,爷要来一壶么?”小二说着还颇为骄傲。 “好,再添两个杯子。”白玉堂这次倒是掏的自己的银子。 展昭正吃着糖醋鱼呢,抽空抬头看了白玉堂一眼,“展某是为公事而来,不能随便喝酒,容易误事。” 白玉堂把椅子往后挪了几步,架起腿靠着栏杆倒了杯酒,“又没让你多喝。”尝了一口,的确不比自己在陷空岛常喝的差多少。 “对了,你打算去找那个写信的么?”白玉堂想起他跟来的目的,便问了一句。 展昭也倒了杯酒,虽然他不常喝,但是酒量不错,“白兄认为应该怎么做呢?”展昭想征求一下白玉堂的意见,到目前为止还算老实的白玉堂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夕阳的余晖勾勒出白玉堂倚栏而坐的身影,侧脸俊美又不失凌厉,一手端着酒杯一手食指规律的轻轻扣着栏杆。展昭感叹这人要是性格再好点的话可真是完美了。用最快的速度文雅的吃完了一条糖醋鱼之后,展昭把桌子推倒白玉堂身前,“白兄倒是喜欢窗外美景啊。” 白玉堂挑眉笑了笑,再一回想,似乎自己与展昭一起吃过的屈指可数的几顿饭都是往窗边坐的,“依五爷看来,你找人怕打草惊蛇,不找怕失了线索,那就跟踪偷听去吧,反正成都府衙里没什么高手,顺便看看能不能顺来点通敌的证据之类的。” 展昭哭笑不得,“白兄,这有失正道吧。” “正道有个屁用,你想正,你把你开封府的正气拿去找那知府问话啊,看他能不能招。”白玉堂对展昭的说法嗤之以鼻,“对付这种的就应该用特殊手段。” 展昭知道犟不过他,况且白玉堂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好吧,现今只有这种这个办法了,那事不宜迟,今晚就去吧。” “不错,孺子可教也。”白玉堂调侃了一句,放下酒杯吃饭。 “白兄,我总觉得今天下午遇到的青年很可疑,他的说辞很难令人相信,而且那些蒙面人和他走的都是同一个方向。”展昭放下筷子喝了口酒,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白玉堂哼了一声,“你有没看见人家干什么坏事,连要杀自己人都放过了。” 展昭的确没什么理由怀疑,或者可以说是直觉,连要命的仇人都放过的人总觉得不是慈悲过头了就是有问题,总觉得这个人和整个案子脱不了干系。不过凡事都是讲究证据的,展昭也不能乱冤枉人,况且现在就是想找人也找不到了。 酒足饭饱,展昭恢复了温文儒雅的样子,一手拿着巨阙一手牵马,打算找家客栈定个房间,要探听成都府衙得等夜深人静了再说。 天色刚刚暗下,华灯初上,晚风微凉。 两人解决了住宿的问题之后出门闲逛,或者说是白玉堂把展昭拉出来闲逛。 “白兄打算一直在外面待到午夜么?”展昭觉得自己已经从城东走到城西再走到城中心了,虽然在街边低垂的杨柳间偶然抬头看看星星还是挺有意境的,但是现在又不是夏天,一不小心就落一身叶子。看着道上的人越来越少,展昭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白玉堂展开扇子缓缓摇着,晚上不热,白玉堂这个动作引来过路的更夫一阵扫视。“猫儿,你当爷是傻子么,爷问你,你来过成都府么?” 展昭一愣,随即明白了白玉堂的用意,“的确没有,那回去要不要画一张路线图?” “画那个干什么,路都记在爷脑子里呢。”白玉堂得意外加挑衅的对着展昭笑。 展昭抽了抽嘴角,一直没想到这老鼠除了会惹事之外还有点优点,“呵呵,展某觉得最好不要用上你脑子,要是咱们都要靠路线图逃亡了,那成都府的百姓难免会受到波及。” 白玉堂耸肩,左手中雁翎刀架在肩膀上,收起折扇,指着不远处一套严肃的院子,大门上高悬着四个鎏金大字:成都府衙。门口台阶依次往下三层站着六个值夜的衙役,从衙役神情戒备严肃上来看这个府衙管理应该严谨,毕竟已是子时仍不露困倦之意,可见其训练有素。 “两侧没有值夜的人,可以翻墙进去。”展昭刚刚用轻功落到最近一座房顶看了一下,后门也有守卫,两侧围墙的高度对于展昭和白玉堂这样功夫的人根本不是问题,所以只能从那里走。 两人顺着夜色阴暗摸到了墙角翻墙到了院子里,整个府衙大院中只有两处亮着灯,一处在院子西北角,一处在正中偏后的位置,两人对视一眼,运起轻功踩着房顶无声无息的想院子中央靠了过去。 “大半夜的还在书房看书?这样的知府都通敌的话那还真不知道有多少拿俸禄的靠谱了。”亮着灯的是府衙里的书房,窗户半掩着没有关好,倒是省了两人再撕窗户纸了,白玉堂往屋里瞟了一眼,发现知府张洪表情认真的盯着书页。 “通敌也是要头脑的,按主簿周原乡的说法,这个知府可是隐藏了很长时间的,要是不早查清事实,觉得是影响大宋安定的一颗钉子!”展昭这话说的倒是没夸张,一旦与周边国家发生冲突甚至战乱,成都府绝对是一道屏障。 白玉堂摇了摇头,无奈地拍拍展昭肩膀,“猫儿,我说你不用这么紧张吧,三句话不离开封大宋的,就算是有阴谋,也得等那些小国休养生息够了的,现在翻不起什么大浪。” 展昭想想也是,自己的确是紧张了些,不过看这个知府张洪一时半会儿没有放下书的意思,展昭指了指房顶,“上去坐会儿吧,等他出来了咱们再去翻翻。” 白玉堂摸着下巴琢磨,展昭的说话方式还真是有特点,最开始客气的不得了,现在正常多了,难道是自己没找他麻烦的原因?想罢,玩心大起,上了房顶之后挥袖带起一阵起劲扫过窗户,吱吱的响声让张洪放下书抬头往窗外望去。 “谁?”知府张洪喊了一声。 房顶上的展昭眯眼瞪着白玉堂,传音道:“白兄,展某不是说了不要鲁莽行事了吗?万一被张洪发现什么端倪岂不是前功尽弃?还有……” “是是是,展大人,你多虑了!”白玉堂一个白眼,心说自己没事找什么事,好好等着不就得了,这猫,忒能唠叨。 张洪皱眉推开窗子看了看,没人,“秋天开始刮风了么。”张洪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打了个哈欠关好窗子,回身熄灭灯罩里的蜡烛出门去了。 片刻,白玉堂确定附近再没有人后,跳下房顶,“猫儿,这回还说爷莽撞?” 展昭撇撇嘴,“是展某失言了。” “得得得,你还是正常说话就好,爷都没拽文呢,你装什么酸秀才。”门没上锁,白玉堂推门进屋。 展昭再次默默叹气,自从白玉堂跟来之后这一路上展昭觉得自己都吃了五六次的亏了,偏偏还没办法反驳,以白玉堂扇子上那幅他自己画的山水外加亲笔题的诗来看,白玉堂要是拽文自己绝对是赶不上的。 “书架上最上面一个有一叠信封,拿下来看看。”展昭借着月光看了一圈屋子里的摆设,书本纸张之类的只有桌案和旁边的书架上有,剩下的墙上只挂了些字画。 白玉堂伸手拿下那叠信封,结果沾了一手灰,嫌弃的甩了甩手,“像是很长时间都没动过了。”信封不是粘上的,有的被拆开过了,有的则是没有封上。 展昭和白玉堂各拿一半查看,发现都是些张洪写给亲朋好友的寒暄话,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展昭不禁有些失望。 “猫儿,就算是有证据,那知府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放这么明显的地方,说不定有暗格什么的,或者能毁的都毁了。”白玉堂出言安慰,随即走到墙边摸索着墙壁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展昭侧头看着白玉堂的动作,不解的问:“你在干什么?墙上有缝么?” “有你也看不出来,别小瞧爷,爷会的多着呢。”白玉堂回头呛了展昭一句,继续专心敲敲打打。 展昭不服气,刚想反驳两句,没想到白玉堂直接反手拿刀柄挡在了展昭唇边,皱眉道:“噤声!” 作者有话要说: 又看了一遍九四七五,被捆龙索萌的一脸血啊!果然展昭是黑猫,踹凳子一点不腿软~(≧▽≦)/~ 第5章 烽燹唐门篇04新的线索   要说白玉堂为什么突然紧张,是因为书架下层的抽屉内壁发现了一个旋钮。白玉堂的手停在旋钮几寸处,微微侧耳试探着敲了几下。      展昭看白玉堂的样子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于是抬手碰了碰白玉堂握着刀柄的手指。   白玉堂回头,“你这猫别总伸爪子,小心九条命都不够你用的。”   “白兄,可是有什么发现了吗?”展昭放下手背在身后,用力的握紧了拳头,脸上维持着僵硬的笑容。   “当然,五爷动手,除非他没机关,否则没有爷破不了的!”白玉堂挑眉毛嚣张道,一点谦虚的意思都没有,“不过这么东西设计的倒是巧妙。”   “怎么巧妙?”展昭追问。   白玉堂勾勾手指,让展昭往旋钮旁边仔细看,“猫儿,这柜子木纹很深,一般不会注意到这个,你看这条纹路是不是比旁边高了一些?”   展昭蹲下眨了眨眼睛,摇头表示还是没看出来。   “笨猫!”白玉堂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干脆抓住了展昭的手放到旋钮旁边,“要是这都感觉不出来,干脆剁了你的猫爪子算了。”   展昭顺着白玉堂的手指方向摸了过去,的确有一丝凸出的地方,不禁暗自赞赏白玉堂的细心。   “你再看看周围别的地方还有没有这样的?”白玉堂吩咐了一句。   “哦。”展昭想撤手查看另一边,但是白玉堂的胳膊挡在抽屉中间,一抽手就摸到了白玉堂的胳膊,温热细腻。   展昭一愣的时候,白玉堂已经拿走胳膊在甩手了。 “死猫,爪子冰凉!”白玉堂刚想发发牢骚,结果看见自己衣服袖子上五道鲜明的指印,在雪白的料子上显得极为刺眼。   展昭同样注意到了,看了看自己沾满灰尘的手,又往抽屉里摸了一把,心道如果有暗格密室的开关在这里那应该是很久没打开过了,不过再一瞧白玉堂的脸色,就知道他严重的洁癖又犯了。   “白兄,事关大宋百姓安危,白兄必然会以天下人为重,还请白兄解此机关,展某和包大人定当万分感激!”展昭抱拳鞠了一躬,表情严肃的就像包拯在公堂上一样。   白玉堂深吸了几口气,一边后悔自己跑到这来掺和这破事干嘛,一边对展昭严肃的表情十分窝火却无处可发,磨了磨牙,“展大人好大的官威,看来我今日不帮不行了呢。”   “哪里,是白兄深明大义。”展昭做了个请的手势。   “哼。”白玉堂冷哼一声,虽然他承认展昭说的有那么点对,但是对于这么脏的地方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还真下不去手,“你自己找,附近不超过二尺距离的地方,有没有窟窿什么的,有几个都堵上,剩下那个旋钮你就随便拧吧。”   展昭围着书架找了一圈,终于在挨地的那面找到了一个不大的圆洞,从桌案上拿了枝毛笔折了一段塞上了之后,展昭拍了拍手上的灰。“可以请教白兄这是个什么机关吗?”   “简单,那个凸出的部分其实是埋下去的弦,连着那个类似哨子的东西,如果不堵上一旦碰了旋钮就会发出尖利的响声,就是起警报作用的。”白玉堂挥了挥手,“我看过了,剩下的没问题了,你自己找吧,爷回客栈了。”   展昭点点头,“多谢白兄,慢走。”知道再留下去白玉堂肯定会发火了,所以展昭明智的没管他。   等白玉堂走后,展昭回身试着左右拧了一下那个旋钮,果然没出什么意外,一阵轻微的咔咔声响起,地上的砖微微动了一下,接着升起了几寸。展昭把手指伸进砖缝里,发现可以掀起来,里边是一个长条的木盒子,散发着樟脑的味道。   盒子上了锁,只是最普通的铜锁,展昭带上内力微微一震便开了。盒子里只有几张写着奇怪符号的纸,不过并不是周边邻国的文字,更像是某种暗语。   “奇怪,这样就麻烦了,看不懂啊。”展昭头疼,从成都府送到开封府找公孙先生破译的话那要耽误很长时间,而且还不知道会不会得到线索,“不管了,先拿回去再说吧。”展昭把地砖盖回去,抹掉了手印,顺便拿走了那枝断了的毛笔。   不对!展昭瞥到桌上的笔架,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笔架上最粗的一枝毛笔上有几个指印凹陷下去,制作毛笔的木材用的是上号的红木,结实耐磨。展昭比了比,普通书生是无法做到的,只有会武功有内力的人才能在坚硬的红木上捏出指印来。   知府的书房会随便让一个会武功的人进来破坏摆设吗?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成都知府是个会武功的人。   这件事展昭可没听说过,虽然没有关于知府就不能会武功的规矩,但是在这种关头发现了张洪有意隐瞒的事实,还是很可疑的,不如回去找白玉堂商量一下吧。展昭想着,随即又笑了笑,不知道白玉堂会不会说当官的就是喜欢乱怀疑。   不知不觉,展昭的思维似乎不受控制的往白玉堂身上想了,可以说能找到这些都是白玉堂的功劳,不管有没有用也都说明了白玉堂确实是为百姓着想的,只是他不肯承认而已。   “回开封的时候送两坛子酒算是谢礼吧。”展昭自言自语的说着,看起来白玉堂似乎比较喜欢花雕,每次都喝这个。   展昭这边顺利拿到了信件往客栈走,白玉堂回去洗澡换身衣服结果完全睡不着觉了,闲的没事推开窗子靠着窗框看星星吹夜风,没过一会儿就看见了展昭的身影。   子时已经过了大半,成都府的夜晚和开封的白天差不多冷,展昭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虽然他是内力高深不介意这点冷风,但是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无法控制的,当然也不需要控制。月光黯淡,似乎有些阴天,只是满天的繁星不受影响,闪亮的很。   “不知道公孙先生会不会出来夜观星象,然后说一堆预测之类的。”展昭笑了笑,忽然耳边划过一丝不同寻常的劲风,展昭脚步一顿,平行滑出三尺,抬手一招,一个茶杯落在了手里,里边的茶一滴未洒,只是微凉。   “白兄好兴致啊,多谢。”展昭看见白玉堂趴在窗口,懒得走正门直接从窗子跃进了屋里。 白玉堂关上窗户,抱着胳膊看展昭,语气还有些不爽,“现在深更半夜的,你的房间在隔壁吧。”   展昭抽了凳子坐下,“多谢白兄提醒,只是现在情况容不得展某休息,而且白兄此时还未就寝,可见白兄心系天下,所以这些信件还请白兄一观。”展昭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那叠纸放在桌上。   白玉堂叹了口气,这次不必以前就是个杀人案或者盗窃案的,白玉堂揉着太阳穴拿起了纸,“爷最烦这些信啊字啊的,有事还是直接动手的爽快……咦?”   “怎么了?”展昭见白玉堂似乎不生气了,凑过去问。   “总觉得这篇蚂蚁似的东西很眼熟啊,不过有点想不起来了。”白玉堂仰头回忆,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字来着?正想着,就见展昭退后了一步,抬起胳膊弯腰给他作了个揖。   “猫儿,你发烧还是脑袋太沉哪?”白玉堂伸手摸展昭额头。   “白兄,关乎天下百姓,还请你无论如何都要仔细回想,包大人和展某感激不尽!”展昭严肃脸。   “唉,你让爷怎么说你好呢。”白玉堂拿着纸扇了扇,刚才洗澡把扇子放屏风上忘拿下来了,“爷既然来帮忙了,你就不用存心气爷,爷最烦这些规矩礼仪的。”   “白兄果然豪爽,那就这样吧,你今晚好好想想,我回去休息了。”展昭点头拍拍白玉堂肩膀,转身就走,留下白玉堂目瞪口呆。   “贼猫!”白玉堂拿着纸的手直抖,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开窗户扒着房檐上了房顶,枕着胳膊冥思苦想。   一夜无话。   第二天,晨光熹微。   展昭睡的不错,起来洗漱之后过来敲白玉堂的房门,不见人答应。“难道又生气了?”   刚想回自己房间,就见走廊的窗户翻进来一个白影,正是白玉堂。   展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长发凌乱,衣服潮湿,微微眯着眼睛,慵懒的样子,被初升的曙光晃了一身金色,莫名的诱人…呸!   展昭被自己想到的形容词狠狠恶心了一把,自己绝对糟蹋这个词了,白玉堂现在的样子明明是狼狈还差不多吧!“白兄你和人打架输了?”   “猫嘴里吐不出象牙!爷什么时候输过,昨晚上在屋顶想那几张劳什子的东西,后来睡着了。”白玉堂狠狠的瞪了展昭一眼。   展昭忍笑,“没着凉吧?”   “算你这猫还有点良心,没一张嘴就问没把纸弄丢吧。”白玉堂开门进屋,展昭跟了进去,站在屋子里想了想后,又回自己房间去了。   “昨晚想到字是什么意思了么?”展昭把自己屋里刚沏的热茶端来,给白玉堂倒了一杯。   白玉堂尝了一口,撇嘴,“不好喝,本来这茶叶就不是什么好品种,再加上你这烂手艺,还不如喝水了。”展昭攥茶壶的手用上了些力气,“展某当然比不上白兄文武双全了。”   “看你这猫这么虚心接受的份上,爷就告诉你这字符什么人会用。”白玉堂把剩下的茶水喝完,展昭心说不好喝你还喝个什么,倒是快点说有用的啊。   白玉堂转身走到床边,从包袱里拿出一块椭圆的雕工精致的金制令牌,正反两面各嵌了一块白色玉石,最重要的是上面的字,正面反面各写了三个小篆,正面“唐家堡”反面“唐书颜”   展昭接过令牌,反复看了看,也没看出上面写了什么东西,倒是觉得这件事不太好办,如果张洪勾结的是外族还好,最起码可以毫无顾忌的解决,但是若是和江湖门派勾结,那很容易引起江湖和朝廷的对立,到时候如果有心人从中煽风点火,那后果将万分严重。   “你是想说此事和唐门有关吗?”展昭放下令牌。   白玉堂点头,“也不是,我大嫂曾经救了唐门一个用毒的人,好像还是个职位比较高的,他教了我大嫂一些奇怪的字,说是以后有麻烦可以写信找他。当时我才十六七岁,只见过他两次面,没注意这些,不过现在想起来的确是这种字符,当然这也不能确定唐门就有谋反之心了。”   展昭听了还是皱着眉头,白玉堂见展昭闷闷不乐,难得的算是安慰了一句:“江湖事江湖了,唐门不是歪门邪道,况且具体什么内容都还不知道,不好早下结论。”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亲们看完留个评呗(^人^) ,欢迎吐槽的捉虫的卖萌的提意见的找错字的么么哒Y(^o^)Y 第6章 烽燹唐门篇05再次见面 展昭这坐了会儿刚刚稍微好点的心情,倒了杯茶喝,就听见隔壁一阵桌椅倾倒声,挨着白玉堂房间的墙壁被拍的咔咔直响。 白玉堂在屏风后面洗澡换衣服,被吵的匆匆穿了中衣出来。“这是干什么呢,隔壁杀人了不成!” 展昭听着白玉堂就知道他火气很大,其实他自己火气也很大,于是喊了一声:“光天化日之下影响邻里安定,要不要我报官去解决啊?” 白玉堂听了之后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猫儿,你当差当傻了吧,人家干什么勾当能让你报官?” “哎呦!不肖的徒弟啊,为师白养你这么多年啦!”没等展昭回话,隔壁继拍墙声之后就又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男声,很年轻,也很熟悉。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展昭心说还想找你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送上门了。白玉堂匆忙从包袱里找了衣服穿上就推门往隔壁跑。 隔壁房间内,一个穿着简单的黑色长衫颇具书生气的清秀少年抱着胳膊站在门边,一脸忍耐的看着拍墙絮叨的青年。 “为师我不容易啊,天天看人家脸色把你拉扯大,你就这么对为师,为师的心都碎成渣啦!”青年把脸贴在墙上,边说边抽泣,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装的。 “别闹了,家主寿辰你住客栈,像什么话。”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说话倒是老成,“想不被找麻烦就跟我走。” 展昭和白玉堂站在门外,心说这是演的哪一出?展昭清了清嗓子,“二位,在下想问这位兄台一些事,不知道可否容在下叨扰片刻?” 白玉堂扶额,在一旁凉丝丝的讽刺:“那么客气干什么,他不是疑犯么,拿出你的官威审呗。” 少年听见展昭和白玉堂的对话,皱了皱眉,“不知道家师哪里得罪两位了,家师脾气古怪,小弟代家师给两位赔罪了。”说罢还鞠了一躬,转头去拉趴在墙上的青年人。 白玉堂转身就想走,他没兴趣听这种烦死人的客套话,展昭见状一把牵住袖子把白玉堂拉了回来,“小兄弟说哪里话,在下只是想询问些事罢了。” “是啊,那个蓝衣服还救过我呢。”青年不情不愿的哼哼一句,根本没有一点哭过的样子,接着就抱住少年的胳膊,“好徒弟啊,为师不回去行不行,他们都欺负为师,为师这次出去差点回不来了,全凭那个蓝衣服奋力相救啊!” 展昭一头冷汗,这个用双刀的家伙该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吧。 白玉堂不管青年拼命的眨眼睛,不厚道的说出了事实,“你家师傅厉害着呢,这猫不出手也死不了,况且这猫除了挡枝箭别的什么也没干。” 展昭咳嗽了一声,没有反驳。 少年斜眼看青年,拉开他的手介绍道:“小弟唐轻尘,这位是家师唐书颜,两位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白玉堂一愣,姓唐,功夫又不错,还说什么家主,那岂不是唐门的人吗?再仔细一看那唐书颜的面容,白玉堂顿时有一种大宋为什么那么小的感觉。 这么人正是当年教闵秀秀字符的人,也就是白玉堂见过一面的唐门用毒高手。 不过让白玉堂奇怪的是,现在距离当时已经过去四五年了,但是唐书颜还是一点都没变,夸张瞬变的表情一如当年,没想到这人这么年轻就当上人家师傅了,貌似教出来的徒弟比他自己正常许多。 “这个人你认识?”展昭见白玉堂一脸复杂的看着唐书颜,唐书颜眨着眼睛看白玉堂,刚才的委屈之色完全不见了。 “他就是大嫂救的那个人,一点都没变。”白玉堂小声说道。 唐书颜当然听见了,松开唐轻尘就向白玉堂扑过去,“小朋友长这么大啦,昨天不想打扰你们,没想到你们居然找上门来了。” 展昭被白玉堂拉过去挡住,一边恨自己怎么没把刀拿出来,况且自己当年见他的时候都十六了,怎么也算不上小朋友了吧,“这位兄台,请冷静一下,如果兄台是唐门中人,那昨天那伙儿蒙面人是怎么回事?武器不尽相同,招式路数也不一样,看起来不像是暗杀组织,与唐门有仇怨吗?” 唐书颜被唐轻尘拉回去,“看在你是个好人的份上,就稍稍透露一下给你吧,那些人针对的是我,不过想要针对我的却不是那些人。” 展昭怔了怔,原本看功夫以为是多方寻仇的,可是现在听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还有,要做个好官哦。”唐书颜眨了眨眼,话中若有所指。 一直在旁边听着众人对话的唐轻尘显得很沉稳,不过展昭看了出来在听唐书颜说蒙面人的情况时唐轻尘稍稍有了一丝怒气,只不过隐藏的很好就是了。 “两位,唐门家主七十岁生辰的寿宴时间就在明天,如果两位不嫌弃,小弟在唐家堡恭候光临。”唐轻尘向展昭拱手,这话说的可是没有让人不去的理由了,否则岂不是嫌弃人家唐门了么。 “不用请柬的吗?”展昭疑惑,正好趁此机会看看唐门最近有什么动向,能光明正大的进去当然是好的了。 唐轻尘摇摇头,“这次寿辰按照家主的意思低调举行,只是在今天通知了附近的武林人士,明天只要是会武功的都可以到唐门参加家主生辰。” 展昭当下应承下来,表示自己和白玉堂明天会准时到场,唐轻尘才带着唐书颜离开。 “你为什么让他俩来,还嫌不够乱啊。”唐书颜瞪着眼睛看唐轻尘。 “唉,师傅,你就别嘴硬了,告诉他俩情况的是你吧,而且我不相信他们是来游玩的。”唐轻尘冷笑一声,“把展昭和白玉堂都招来了,看他们怎么收场。” 唐书颜耸耸肩大步往前走,“好啦好啦,把他们弄唐门去之后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为师讨厌 费脑力的东西,会老得快的。” 唐轻尘看着前方貌似潇洒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师傅啊师傅,等你真正把所有过往都放下了,这背影就不会显得如此沉重了。 这边展昭好心的把翻倒的桌椅扶起来,再看了看墙上的十道整整齐齐的抓痕,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客栈的掌柜会不会骂娘。 白玉堂从两人走了开始就靠在门框上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而且越来越高深。 展昭把旁边挂的画拿过去挡住抓痕,拍拍手觉得不错,一回头看见白玉堂诡异的神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白兄,你没事吧?” “我在想,那个唐书颜确实一点没变,就是一点没变的太严重了。”白玉堂斟酌着用词,“你养一个长不高的树四五年它好歹还得掉点叶子呢。” 展昭想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那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纪,就算是多估计些也不会超过三十啊。 “算了,不想他了,越想越诡异呢,关于那些蒙面人你觉得他的说法可靠么?”白玉堂摇摇头走到走廊推开窗子看天换换眼睛。 展昭关上门,也趴到窗口想了想说道:“他的意思是告诉我幕后有人指使,而且看他昨天处处留手的样子应该是认识幕后主使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纵容,还有那句做个好官,应当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白玉堂点头表示同意,“如果他能翻译那几张纸上的字符的话就好办了,毕竟抄的副本拿回陷空岛翻译还得几天呢,要是运气不好说不定我大嫂早忘了。” 展昭倒是很乐观,“既然他在唐门地位不低,还主动让你我参加寿宴,说明唐门还是有好人的。” “哼,你还是别高兴这么早的好,他地位不低还对想致自己与死地的人忍让,说不定是他们唐门的人内斗呢。”白玉堂泼展昭凉水,要说白玉堂也是个性格古怪的人,看展昭难受了忍不住说两句好话,但是看这猫一高兴就想把他打击蔫了,连白玉堂自己都搞不清这是什么心态了。 可惜这次展昭没郁闷,展昭本来就是个不容易生气或者难过的人,他大部分时间都是高兴的,性格开朗的人就是这点好。展昭抬手拍白玉堂肩膀,“多谢白兄提醒,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先出去吃饭了,白兄若是昨晚没睡好不防回去休息,展某先走一步。”展昭拱了拱手,回到白玉堂的房间拿了放在他桌上的巨阙,接着动作隐蔽的顺手拿走了旁边的白色钱袋,从容的下楼。 等白玉堂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他饿了之后的事了。 “死猫!这么记仇!爷不是都付了住店的钱了么!”白玉堂掐着桌沿拼命克制想掀桌的冲动。 不管这边白玉堂火冒三丈,展昭揣着钱袋嘴角带笑,总算报复回来了,不知道自己回去以后那白老鼠会气成什么样。 转念一想,万一那小气的老鼠真生气跑了,那自己不是少了个苦力了么?展昭想到这里脚步顿了顿,不过随即又释然了,以白玉堂这次的劲头来看,估计一时半会儿跑不了,顶多让他发发火气就完了。 展昭循着上次走过的路找到了那家宴宾楼,糖醋鱼做的很好吃,就是一盘没多少。展昭不客气的点了两条,心想反正白玉堂是不差这点钱。 大厅里吃饭的人很多,嘈杂的谈话声中很难听到那些有用哪些没用,当然这只是对于一般人来说,展昭边吃边留意着,所谓情报最多的地方除了茶馆就是酒楼了。 展昭没有失望,在一伙儿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人的饭桌上,展昭听到了关于唐门的消息。 “哎,大哥,没想到这次唐门门槛放这么低,会武功的就往进放。”一个有些傻气的大汉说了一句。旁边小眼睛一脸精明的人拍了他脑袋一巴掌,“傻子,什么叫往进放,没事埋汰自个儿呢。” 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面目刚硬端正,身上披了一半兽皮,大着嗓门:“既然能去,咱们就去看看,虽然都是住在山上的,但是人家可比咱们强多了啊。” 展昭心下明白了,这三人怕是山贼吧。 “大哥,你说这唐家堡主都七十岁的人了,听说最近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恐怕过不了多久就得开个新家主上任的宴会了。”“说不准哪,不过这事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好好吃饭得了。” 展昭喝了口茶,拿了帕子擦嘴,如果真像那三人所说,那唐门说不定真有内斗呢。出了宴宾楼的门,看见旁边一家卖包子油饼的,展昭想了想,还是掏钱买了几个包子和饼包起来,就这么饿着白玉堂确实有点不道德。 第7章 烽燹唐门篇06唐门寿宴 成都府市井繁华,晚上来不及仔细观看,这次展昭倒是看清了,和开封有的一比。 干果蜜饯枣糕桂花糕什么的,吆喝的小贩们叫的热闹,买东西的人也是满面笑容。 看起来成都府的知府不像是贪官污吏啊。展昭被这盛世太平的景象感染,于是也跟着买了几包吃的,回客栈的时候,展昭已经拎了一手了。 “哼,吃饱喝足了还回来干什么,爷的银子就这么好花?”白玉堂难得没有坐在窗台上,手指扣着桌子不冷不热的说道。 “啊哈,是展某的不是了,成都府的包子很好吃的,展某带了几个回来,还有这个桂花糕,甜而不腻,清香怡人,非常好……”展昭把油纸包放在桌子上介绍着,就感觉越说有一股寒气越盛。 “白兄……” “咱们决斗!” “……” 展昭嘴角抽搐的看着怒目而视的白玉堂,觉得这次玩笑开大了,真是给自己找麻烦呢,要是让白玉堂彻底开始不讲理,那展昭绝对会后悔一辈子的。 白玉堂握着刀的手绝对可以表现出他此时的怒火,要是不扁这猫一顿实在难消自己心头之恨哪!虽然他每次和展昭比武基本上都是平手。等等…什么味道? 白玉堂正生气呢,展昭拆开桌上一个袋子,里边是一个酒壶,装的就是从宴宾楼打回来的金花雕,上次白玉堂说好喝的那个。 “白兄勿要动怒,动怒伤身,这是展某的诚意,还请白兄收下。”展昭到了杯酒,“展某先干为敬!” “等等!”白玉堂拦下展昭,从展昭手中抢过那杯酒,“还想花爷的银子喝爷的酒?惯得你这臭猫!这次爷就看在花雕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了。” 展昭擦了把汗,好险,下次还是玩小点的吧,查案有白玉堂这个不要俸禄的苦力,既然人家没先跑路不干呢,说什么也不能把他气走啊。 白玉堂吃着包子喝酒,展昭一边坐着看,时不时的让白玉堂瞪上几眼,最后想了想,还是跟白玉堂学了一遍在酒楼里听见的对话。 “唐门怎么样那不是你展护卫的责任吗?五爷就是来凑热闹的,跟爷说有什么用。”白玉堂喝完最后一口酒,满不在乎的擦嘴。 展昭叹了口气,看来火气还没下去呢。“白兄这话谦虚了,白兄为天下百姓尽心尽力,怎么还叫凑热闹呢?白兄真是让展某无地自容啊。”不管白玉堂听没听进去,展昭自顾自的说着,“早上听见唐书颜说什么在唐门被排挤,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唐门内部很有可能出了问题。” “所以你认为围杀他的是唐门内部人员?堂堂名门正派,真是叫人不耻。”白玉堂接了一句,看现在成都府的府衙和门派都有问题,明天的寿宴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鸿门宴了。 历来不论是歪门邪道还是武林正派,掌门之位的诱惑力都是不容置疑的,表面上笑脸相迎背后栽赃嫁祸手段卑鄙的大有人在。唐门是个大门派,也同样避免不了权位更替,唐门家主唐家誉的大儿子唐千峰几乎是内定的下一任家主了,唐门的三个长老也都表示支持,所以唐门的老家主在寿宴上笑的十分和蔼满意,认为他的唐门绝对可以在他儿子手里发扬光大威震武林。 唐门的寿宴虽说低调没有请中原的各大武林门派,只是在唐家堡后院摆了十几桌酒菜,但是配上院子里开的浓郁的桂花树,再加上形形色色的武林人士喝酒的喝酒,谈话的谈话也是显得十分热闹。到了正午,唐家誉缓缓从唐家堡正厅内走出坐在最中间那桌的椅子上,喘了口气,扶着他的是他长子唐千峰。 “老夫年迈,承蒙诸位看得起老夫,愿意给老夫个面子参加唐门这次寿宴,老夫、先敬诸位一杯!”唐家誉从椅子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端起酒杯绕了一圈。 “敬唐家主,祝唐家主福寿安康!”在场会说话的也站起来回敬,周围的人纷纷拿起酒杯给唐家誉敬酒,一时间倒是比那些大场面的宴席亲切上许多。 角落里,一棵桂花树下摆着一张桌子,最不起眼的位置,也是最安闲幽静的位置,正靠着唐门后院的石墙。座位上只坐了两个人,一把刀一把剑分别放在桌子两侧,白衣人和蓝衣人相对而坐,一个握着酒杯,一个拿着筷子。 两人当然是来参加寿宴的白玉堂和展昭,唐门建造在成都府城外的群山之中,靠在山脚下的一片规整的院子是唐门成员的居住地,其他炼毒或是打造暗器的堂口则建在山上。蜀地山川险峻,唐门的地形倒是居高临下,只有一条层层设卡的小路可以通上。 “白兄,觉不觉得唐门家主不对劲?”展昭边吃桌上的鱼边问白玉堂。 “你应该察觉到了,唐家誉体内真气紊乱,以他现在的状况恐怕连他儿子都打不过。”白玉堂冷笑,“估计不等咱们离开成都府,他就得退位让贤了。” 展昭往白玉堂的空碗里夹菜,动作自然流畅,“你怎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多不厚道,唐门跟你有仇么。” “爷就是喜欢看热闹,怎么的?”白玉堂看展昭的动作忍不住撇嘴,本来不想吃东西来着,但是想想浪费粮食不好,还是一脸嫌弃的拿起筷子,“爷就不信唐家誉能老的连功夫都废了。” 展昭微微皱眉,刚刚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唐书颜,昨天听唐轻尘说他住客栈像什么话,那现在怎么不见他在这吃饭呢,看唐书颜的样子不像是地位低的上不了桌啊。 “猫儿,你省点心吧,爷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的经验,绝对看错不了那俩人。”白玉堂看出了展昭在想什么,瞟了一眼抖着手的唐家誉,“有空担心那两个装疯卖傻的人,还不如盯着老头子来的实在。” 展昭无奈,从一开始的直接叫名字,现在开始叫上老头子了,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来一句老不死的。“你认为他有问题么?” “呵,翻不起什么大浪了,有也是旁边那些人的,看看那老头子手上戴的扳指,那可是门主的象征啊,旁边那几个老不死的长老都瞄了好几眼了。”白玉堂不屑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来,展昭觉得唐门一定是得罪过白玉堂了,要不然能被这么不客气的骂,那两个长老顶多五十多岁。 酒过三巡,唐家誉被唐千峰扶起来,“老夫不胜酒力,多有失陪,诸位吃好喝好啊!” 周围喝酒吃饭的人也抱拳回礼,展昭和白玉堂坐的地方没人注意,两人就当看戏了。 “猫儿,我怎么觉得老头子不请大门派来是怕丢脸呢。”白玉堂挑眉笑了笑。 “在座的这么多人,暂时没有谁的武功能看出唐家誉的身体状况,当然不排除有意压制。”展昭说了一句,正想和白玉堂讨论一下怎么试探试探唐门和张洪的关系呢,就感觉一道劲风朝着两人身后的石墙上射了过来,并没有伤人的意思。 展昭斜眼一看,抬手拿起巨阙剑鞘内力微微一震,巨阙亮出一半,回手一挡,一声脆响之后,锋利的柳叶刀落在了地上,刀柄绑着一卷纸条。 白玉堂在展昭拿起巨阙挡柳叶刀的同时就向刀子飞来的方向甩出了手中的筷子,瞄准的是数十丈之外的一棵桂花树,那个方向没有摆放桌子。 筷子径直插↑进桂花树花丛中,既没有惨叫也没有刺中树干的闷响,白玉堂没有理会,用剩下的一只筷子敲着桌子。 “写的什么?”白玉堂回头看看那棵树,问正在看纸条的展昭。 “应该是个地点,大概是让咱们去找吧,月霜台,你听着像什么?”展昭疑惑的念了一遍,就三个字,没看出有什么隐义。 “拿来。”白玉堂回手拿过纸条,看着上面笔法粗糙凌乱的三个字,又递回给展昭了,“字写的还没你好呢,难看。” 展昭汗颜,难道自己的字在白玉堂眼里只能和这种像是左手写出来的东西比了么? 另一边,桂花树上蹲着的一个人苦着一张脸,在听了白玉堂的话之后更苦了。“那么实在干什么,太伤人心了。”说话的正是展昭想找的唐书颜,一旁还跟着靠着树枝的唐轻尘。 唐书颜把那根筷子扔到了地上,一边吹着手心,一道不深的血痕斜划在他的手掌上,是刚才接白玉堂那根筷子时被擦伤的。 “早叫你躲了,白玉堂的筷子可不是好接的。”唐轻尘眼神望着展昭轻声说道。 唐书颜可怜兮兮的把手伸到唐轻尘面前,“不肖徒弟,为师都受伤了你还说风凉话,真是伤透心了,为师这两天都伤透好几个心了!” 唐轻尘无奈,从袖子里掏出帕子给唐书颜缠上,“不管你那字写的怎么样,以他们俩的头脑肯定能找到就是了,你不想在这吃饭就赶紧回去吧,我不会料错的。”本来以为把这个不靠谱的师傅拉回来能让他意思一下去祝个寿,结果这人任性起来管不住啊,好在唐轻尘说要找展昭白玉堂没被反对。 这边展昭反复看了几遍,又闻了闻,不像是用药水隐藏字迹的样子。“白兄,扔这个的肯定是唐书颜了,他没有明着找咱们应该是不想让唐门的人知道,所以这个地方只能靠咱们自己找了。” 白玉堂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有什么难的,唐门再复杂也就是那么个地方,还没爷陷空岛大呢,爷有的是时间找。” 展昭听了之后很想说一句你公子哥有时间可我没有啊,于是摇摇头,“必须要尽快了,给一个模糊不清的名字估计是为了考验咱们,如果这点小问题还要拖上几天,那估计咱们也没资格问什么了。” “有可能,当初唐书颜在陷空岛的时候就感觉他不正常,估计这是他那个徒弟想来的,唐书颜不像是善于玩脑筋的人。”白玉堂想想也对,反正他也没想过要花上好几天,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展昭叹气,别看江湖上都说南侠展昭温文儒雅,其实他只是脾气好爱笑爱管闲事而已。要说白玉堂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但是他那一身嚣张加痞气直接盖住了他的才学,久而久之,大多数人都认为白玉堂是个粗人。 不过也难怪江湖人这么想,白玉堂的作风跟那些风雅的东西完全不沾边儿,比如现在,白玉堂直接撕了那张纸条暴躁:“管那么多干什么,一会儿直接找个胆小的伙计拿刀一吓唬,问问那个装疯卖傻的住哪不就得了,他那德性肯定不受欢迎,除了自己家还能上哪儿去。” 展昭无语的看着对面一身白衣却显得华丽丽风度翩翩的土匪,自己可是官差啊,这种威胁良家仆人的事要是被人知道了他的名誉可算是彻底毁了。虽然如果实在没办法下策也可以采用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hx好凶残,魔王cj的文里居然都能出现口口,那真的是个很cj的词啊! 第8章 烽燹唐门篇07夜谈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等到众多武林人士酒足饭饱称兄道弟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月光下的庭院别有一番风味,银白色的桂花,银白色的月光,交相辉映圣洁而优雅。 晚风吹起了还带着清香的花瓣,打着旋儿落在众人的桌子上、酒杯里。仿佛不忍打破这精致的美好,人们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展昭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湛蓝的长衫上沾了几片桂花叶子,蓝白相间,意外的和谐。 白玉堂打量着展昭,一副温和俊朗的模样,一看就是个开朗的人,微微挑起的唇角似乎时刻都在微笑,大多数人见了这猫大概都生不起气来吧。忽然想到了什么,白玉堂抬手晃了晃一旁桂花树的枝干,桂花落了展昭一身。白玉堂笑了起来,从一开始的轻笑最后变成大笑,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展昭睁开眼睛甩了下头发,“敢问白兄今年贵庚?这么无聊。” “哪有,被埋起来的猫,哈哈。”白玉堂指着展昭满身花瓣。 “嗯,不错,蓝白挺配的。”展昭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似乎没想到自己说了什么,接着问道:“白兄,你的大计是不是要趁着月黑风高谋划一下了?” 白玉堂听着那句蓝白挺配的,挑了挑眉毛,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这话挺顺耳,“哼,展大人不是清正廉洁么,怎么跟五爷同流合污了?不怕坏了你们包大人的名声?” “为了大宋安全,查案的时候适当使用一下非常手段不算同流合污,这叫变通。”展昭义正辞严,“展某相信那个人为了大宋稍稍奉献一下不是问题。” “哼哼,展大人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五爷为了大宋执行一下也不是问题?”白玉堂瞟展昭,凉丝丝的说。 展昭伸手,“请,白兄侠义,包大人和展某感激不尽。” 白玉堂叹气,展昭一到用自己干苦力的时候就把包拯搬出来,等这次案子查清了自己是不是真应该去开封府听听包大人的感激不尽啊。 起身靠着墙边尽量不惹人注意,展昭和白玉堂悄悄出了庭院,正想找人问问路呢,两个婢女的谈话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哎,你说,主子这次连家主的寿宴都没参加,会不会有人找他麻烦啊。”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问旁边稍长一点的女孩道,眼神中是不曾掩饰的担忧。 “怎么样咱们做下人的也管不了,还是先给主子送饭去吧,再说主子不是有个徒弟护着他么,老家主还没退位,那些人不敢太过分的。”那女孩似乎了解不少,说起来头头是道,倒是把小姑娘唬住了。 白玉堂拍了一把展昭,“猫儿,你听他俩说的就是唐书颜吧,爷可不想吓唬女人。” 展昭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也干不出这种事,“那就跟着吧。” 前边两个婢女迈着碎步走路,这可苦了后面跟着的两个男人了。白玉堂觉得自己要是再走这么慢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踩自己脚了。 “白兄,展某觉得唐轻尘很不简单。做事谨慎进退有度,不是唐书颜的风格,总觉得那次早上见面太过巧合了,还有引咱们去找唐书颜,不知道这些计划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展昭琢磨着,虽然可疑,但是仍然不能放过一个线索,府衙那边张洪随时都有发现的可能。 白玉堂烦躁的深呼吸,“爷就不信他能弄出什么幺蛾子,刀山火海爷都不怕。” 展昭当然也不是害怕,况且他直觉上认为唐书颜没有恶意。 在唐门一大片院子中拐了十几个弯之后,终于到了山脚下一座独立的院子里。大门没上锁,两个婢女拎着饭盒进去,中间的垂花门站着一个来回走的小厮,看见婢女急忙迎了过去。 “你们可算来了,唐主子在那儿跟我喊饿喊了半天了。”小厮帮着拿过了食盒抱怨道。 “就算我们不送饭菜,不是还有厨房呢,你就先给主子做些简单的吃呗。”小姑娘不满。 “厨房里哪有菜啦,上次做饭都不知道是多少天之前的事了,前几天连厨子都被调走了。”小厮摇头,“也就是你们心地好,还经常来送菜。” 两个婢女愤愤不平,“主子好歹是老家主的义子呢,他们竟然这么缺德!” “哎,这话就在这说说罢了,可千万别传出去啊,行了,你们把菜摆上,我去叫主子出来吃饭。”小厮拿着饭盒走到了后院一座亭子里,摆好饭菜。 展昭和白玉堂蹲在屋顶上,刚好被凉亭的柱子挡住了视线,那座亭子倒也奇怪,不像一般的朱红 顶明黄檐的,而是都刷了雪白的漆,从亭子六个角上扯出三尺来长的半透明薄纱,弄的不伦不类。 展昭眯着眼睛看亭子上那块匾额,也不知道是洒了什么,银色的小篆被月光映的闪闪发亮。“白兄,那三个字是月霜台吧。” 白玉堂皱眉看了会儿,点头,“应该是叫咱们到这儿来,你看亭子的地面的影子,月光透过纱帘地面像是结了一层霜,这名字取得到是合适。” 这古怪的亭子当然出自古怪的人手里,而那个古怪的人正低头弯腰的从展白两人脚下的屋子里走出来,那个小厮应该是出去了,没有跟过来。 唐书颜闻着菜香走向亭子,似乎嘟囔了一句不肖徒弟怎么还不回来。 展昭跳下屋顶,拍了拍唐书颜肩膀。 白玉堂跟着下来,不满意道:“猫儿,要知心腹事且听背后言,现在这样不是暴露了么。” “既然是唐兄邀请展某至此,那展某当然光明正大的现身了。”展昭微微一笑,南侠儒雅大方的气质顿时显露出来。 白玉堂撇嘴,拎着刀负手而立,打算让展昭询问。 “展南侠说的对,来,坐。”唐书颜比了个请的手势,接着毫不见外的狼吞虎咽起来。 展昭被晾在一边,看人家吃的尽兴也不好意思打扰,只好干坐着。 白玉堂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正经的幸灾乐祸。 “咳,唐兄找在下所为何事?”展昭忍不住打断了一下。 “啊,是有点事,不过还是等我徒弟回来再说吧,反正他要做什么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唐书颜喝口茶润润嗓子,终于开始有点吃相了。 展昭刚想问唐轻尘什么时候回来,就感觉到有人在房顶上施展轻功,似乎在最近的厢房上还踩碎了几片瓦片。 展昭向白玉堂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有什么不对就准备动手,可是让展昭意外的是从房顶上落下来的竟然是唐轻尘,还受了点内伤。 “喂喂喂,谁干的?为师找他单挑去!”唐书颜一见唐轻尘这个样子,连忙过去扶他。 唐轻尘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就是内力耗损过度了,不碍事。” 唐书颜不依不饶,扯着袖子就不放手了,“不肖徒弟啊,你是不是觉得为师没你聪明你就可以随便诓为师啊!” “别闹了,你回去吃饭,我要说正事了。”唐轻尘抽回自己的袖子,音调冷淡的把唐书颜推回亭子里,“别惹我生气。” 唐书颜叹气,默默坐回到凳子上,心不在焉的咬着筷子。 唐轻尘向展昭点点头,“二位随我来,确实有些事情要麻烦二位了。” 展昭回头看了眼唐书颜,欲言又止。 从亭子走到了前院正房,前面带路的唐轻尘身形晃了晃,伸手扶住游廊柱子弯腰吐出了一口鲜血,霎时间面色苍白。 “你为什么宁可强压伤势导致内伤加重也要瞒着唐书颜,是有何苦衷吗?”展昭皱眉上前询问,唐轻尘勉强笑笑,“告诉他他会闹的整个唐门都鸡犬不宁的,再说这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必连累别人。” 白玉堂一听就知道是不想说实话了,“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说吧,这猫好心的很,能办到的他一定给你办。”白玉堂把话支给展昭。 “是啊,而且白兄行侠仗义古道热肠江湖上人尽皆知,没什么是他办不到的。”展昭不甘示弱。 唐轻尘进屋开始翻箱倒柜,“我时间不多,就长话短说了,我师傅在城外遇见你们的确是意外,后来住在那家客栈也是意外,只是我知道了以后才计划去找他的。展大人这次来一定是为了查清成都知府是否通敌,既然找上唐门的人说明这个案子和唐门有关,那也正好符合我的猜测。”唐轻尘顿了顿,从一格抽屉里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两粒药丸吞下,接着抽了把椅子坐下。 展昭没想到竟然一开始就被人知道了身份目的,不禁有些挫败。白玉堂更是在一旁说风凉话,“猫儿,你这是什么保密工作啊,这么快就被人猜出来了。” “其实我倒不认识展大人,只是和白五爷有过一面之缘,我想能和白五爷并肩相谈却自然轻松的只有展大人了,而成都府没有什么需要惊动展大人的案子,想来只能是暗中查办知府了。”唐轻尘笑了笑,自己这一赌算是赌对了。 展昭看白玉堂,白玉堂转头不理人。 “我想你们可能都知道了,唐书颜是唐老家主的义子,虽然师傅表面上不关心家主,但是实际上还是在意的,所以这么多年即使备受排挤也留在了唐门。”唐轻尘说到这里,白玉堂忍不住打断了一下,“你等等,我一直想问一句,你师傅究竟多大岁数了?” 唐轻尘咳了咳,“再过了年就四十了吧。” “噗……”展昭正好喝茶呢,听见了之后直接呛住了。白玉堂诧异,要说练武之人比普通人却是不容易老,或许有些内力高的深不可测的人也许看不出年纪,但是唐书颜还没到深不可测的程度吧,这也太年轻了。 “其实我以前也问过他,但是每次提到这件事他都闭口不言,再问就耍脾气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唐门毒药吃多了吧。”唐轻尘半开玩笑的说,这点他倒没隐瞒。 展昭虽然好奇,但还是让唐轻尘继续说正事。 唐轻尘继续说道:“嗯,你们武功比我师傅要高,当然也能看出来家主的身体情况,若是没有外力不会这样。而关于知府的事情是我偶然发现的,那个和知府密谈的人明显的西域特征不难辨认,遗憾的是没有发现那人究竟是谁派去的。” 展昭想想,“所以你想让我们在查知府通敌的证据的同时再找出唐门的主使,然后想办法救唐家主?” “没错。”唐轻尘点头,“这件事与你们的目的并不相悖,而且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的武功太差,而且在唐门处处受人监视,想要避开眼线出来一趟都很不容易,只能拜托你们了。” 白玉堂听到这里打断了一下,“我看你还有别的话没说吧,那猫太厚道你不说他也不问,爷可不想被一个满腹心眼的小孩给摆弄一道。”白玉堂听得出唐轻尘那是谦虚呢,要是他武功真那么差的话,唐门那些看门的弟子不都是废人了。 唐轻尘尴尬,摸了摸鼻子,“我的确是有个大胆的计划,但是实行起来变故很大难度也很大,不过有两位相助的话成功率就要大大增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魔王这个逻辑废真的不适合写什么阴谋文啊,当初构思这一卷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还不知道有多少BUG,魔王努力往靠谱了写吧,还是那句话,欢迎吐槽卖萌捉虫的哦么么哒?╰( ̄▽ ̄)╮ 第9章 烽燹唐门篇08吵架与变故 “什么计划,说来听听。”白玉堂还是比较欣赏唐轻尘的,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首先这个计划冒险的第一步今晚我已经做完了,我只想他每天都潇洒自在是最好的了,他担心的事情我能做到的我都替他做到,所以让他担心的事情千万不能说。”唐轻尘说罢轻轻叹了口气,“按照家主现在的情况,用不了多久就会退下家主之位,唐千峰是最合适的候选人,虽然他暂时看不出什么毛病,但是能压得过那些长老家的少爷只靠武功没有头脑是不行的。” 展昭点头,门派里明争暗斗的,哪个不得留点心眼。 “那几个长老更不是省油的灯,能在家主身上动手脚肯定地位不会低了,堂主舵主都常年在外,剩下的大多整天在山上研究暗器毒药,所以我敢肯定动手脚的只有家主身边的人。”唐轻尘一番分析,“但是现在他们暗中一切进行的顺利,肯定不会露出马脚,所以我研究了一下山上暗器堂的路线图,刚才趁着寿宴守卫松懈易容了一下盗走了孔雀翎的图纸。” 展昭感叹这个少年的胆大心细,这事要是没有魄力可是真干不出来,这看来受个内伤算是好的了,他的武功在同龄人中算是上等了,没他自己说的那么差。 “你该不会易容的那个外族人吧。”展昭猜了一下,如果想达到反间的目的让敌人自乱阵脚,这招的确不错。 “果然瞒不过展大人,那个开门的人在临死前喊了一句外族,旁边的人在我走后才赶到,不过那句话听到的人肯定不少。”唐轻尘微微眯了下眼睛,白玉堂暗中用力握住椅子扶手,这能说是杀伐果决么。 展昭突然抬头盯着唐轻尘,“这么说你杀了那个无辜的唐门弟子?” “想要让计划没有破绽,只能如此,否则一旦被人从他嘴里挖出点什么不利于我的消息来,一切将功亏一篑。”唐轻尘往后靠着椅背上,显得很累。 展昭低头不语,气氛陷入了僵局,谁也没有先开口,白玉堂冷眼旁观,但是没有表现出不赞同的样子,他的行事作风本就不拘小节,说的严重了更是率性狠戾,所以别指望白玉堂会去同情那个死的冤枉的弟子。 “既然计划已经说完了,展昭先走一步,告辞。”展昭突然站起来,走到门口才道了句别,没管白玉堂有没有跟上径自离开。 唐轻尘叹了口气,“白五爷还不去追展大人?” “哼,爷为什么要去追他啊,那猫滥慈悲发脾气,爷还得惯着他不成?”白玉堂也算是了解展昭的脾气了,知道这猫连生气都有礼貌,要是谁能让他不讲礼貌的生气,那就是深仇大恨了。 白玉堂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还是追了出去。 看着白玉堂急匆匆的背影,唐轻尘轻轻抚了抚还在刺痛的胸口,唐书颜是什么样的人他是清楚的,虽然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很了解,但他看得出唐书颜是在乎老家主的,不过他也可以绝对自信的说,自己和老家主相比,唐书颜一定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那个总是用夸张的情绪来掩盖心中不安的人,也是唐轻尘最想保护的,所以他宁愿瞒着唐书颜冒天大的危险也绝不让他失去任何一个他在乎的人。 这真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羁绊。 白玉堂一路跟着展昭用轻功出了唐门范围,抽刀直接刺向展昭,展昭举剑还击,过了几十招之后,展昭剑尖一挑收手不再出招。 “痛快了?”白玉堂收刀冷笑,“也不知道你这臭猫哪来那么多同情心,大宋一天死多少人呢,每个都用你展大人同情了?” 展昭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就在这穷折腾吧,吹吹凉风免得头脑发热,爷回客栈了。”白玉堂甩手就走,一看就是还在恼火。 “唉。”展昭几乎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明白道理,只是不能谈笑风生的接受而已。 走了几步的白玉堂还是听见了,脚步微微一顿。 展昭心中压抑,甚至隐隐有一股委屈,大概是因为连白玉堂都不理解他,也是在为白玉堂的冷漠寒心。 越想越难受,展昭身形一晃来到最近的一棵大树跟前直接一拳砸了过去,不带内力的拳头仍然震的枯黄的树叶哗哗凋落,落在了展昭的肩上,发梢,却掩不住心中的苦闷。 白玉堂收住了想要回去的脚步,不擅长安慰别人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让展昭这个太过心慈手软的人明白,江湖和庙堂的争端总是会不可避免的牺牲,只是他不知道,展昭的烦闷其实是因为他。 “你同情一个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不同情一下在你眼前的树?”白玉堂上前拉下展昭的手,“人又不是你杀的,难受有什么用,想让他不白死,认真查案就行了,打不了回去开封府找你们包大人关你几个月牢房。”白玉堂淡淡的说着,一边拍落展昭身上的叶子。 “死人什么的,白五爷见的多了,当然不当回事了。”展昭盯着白玉堂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到一些否定自己想法的感情。 让展昭开始有些欣慰的是,白玉堂怒了,是真真正正的生气了。 白玉堂扯着展昭衣领子把人压在树上,语气激烈,“展大人,你以为整个大宋就你一个好人吗?白玉堂有好好的日子不过上这来是为了什么?就算有你这猫一部分原因,那要是普通案子爷早就走了!” 有自己一部分原因?展昭在这一段话里自动强调了中间这一句,有自己什么原因,记得以前每次碰见白玉堂不是打架就是斗嘴的,而且这次关系都算是和谐的了,那是有什么原因? 白玉堂这儿气的火冒三丈,喊了一通之后就发现展昭开始发呆,再一想自己似乎说出了什么实话啊,果然生气容易失去理智啊。白玉堂默默提醒了自己一句以后少发点脾气,不过随后又想到了有展昭一部分原因,似乎什么原因自己都没想过,就直接说出来了。 于是,这种诡异的气氛开始了,一个郁闷的人被人扯着领子贴在树上发呆,一个发火的人扯着别人的领子发呆。 “咳咳。”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白玉堂瞬间松手退后,展昭望向一边拍自己衣服。 唐书颜见唐轻尘受了伤也没心思吃饭了,后来看见展昭匆忙的跑出去的样子,就悄悄跟了出去, 然后就听见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对话。“似乎打扰两位处理私事了,实在抱歉抱歉。” 白玉堂没好气的摆摆手,“你回去吧,你徒弟没事,你担心他就找他去,别跟着爷。” 唐书颜撇撇嘴,转身回去,都说白玉堂性格嚣张,果然哪,自己这身功夫不如人家说话就是底气不足。“不肖徒弟,害为师被人欺负!” 展昭回头看白玉堂,“你拿人家撒什么气。” “哼,爷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不用你管!”白玉堂转身回客栈,这次是真走了,展昭都能开始说话了,还在这儿吹什么风。 展昭摸摸鼻子,觉得挺丢人,不过这也不代表这耗子就有道理了! 烦也烦了,吵也吵了,况且开朗的人就是有一点好,只要一件事想通了以后就不会再烦心了,展昭就是这样的人,现在离开始谈正事只差谁先放下面子道个歉了。不过让那个自尊心高到天的白 老鼠道歉,展昭没什么希望。 一路上,白玉堂在前边抱着雁翎刀大步走着,展昭和他离了几尺远,低着头皱着眉想怎么搭话好。 夜色已深,但是月光明亮,即使不点灯笼也能清楚的看见路上的石子,只是从刚刚进入城内的两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就算是亮也不能就可一个地方亮啊。 “猫儿,那个……是我们住的客栈的方向吧。”白玉堂回头看几步赶上来的展昭,指了指城中心貌似火光的地方。 展昭揉了揉眉心,侧头看了白玉堂一眼,“既然知道是咱们住的…”双腿微曲,“那还不快走!” 随着展昭一声走字话音落下,人影已经窜出几丈远了。要知道展昭这次来的包袱包括那张暗语信件还在客栈房间里呢,要是就这么烧了虽然有副本那也很难向包大人交待了,把重要的证据弄没了可是疏于职守啊。 白玉堂当然没有落下,暗想这次跟来成都府似乎轻功用的都跟走路一样了,这猫急的真看是自己功夫好了。 成都府客栈人群混乱,住店的人有的只穿着里衣就从屋里狂奔出来了,还好火并不是从一楼燃起的,没有断了众人逃跑的路线。 “走水啦!快来人哪!”被呛得灰头土脸的客人向四周喊着,很快四周的邻人也都从睡梦中惊醒,有的拿着自家的盆帮着灭火,有的敲锣求救。 展昭和白玉堂到的时候火势正旺,展昭满脸焦急,转了半圈直接抢过一桶水跃上了自己房间窗前的屋檐上,一桶水浇下去抬脚踹开窗户就钻了进去。 白玉堂在下边没拉住人,只得跟着也进了火场。 “猫儿?展昭!”白玉堂喊了两声,结果被呛的一阵咳嗽,只能屏息不语。展昭倒是没什么事,对白玉堂招了招手。 两人把被木头压住的倒下来的桌子拉开,展昭的包袱压在了桌子底下,只是沾上了一点火星并没 有烧坏。 展昭长出了一口气,庆幸之余想着自己以后重要的东西还是随身携带的好。 这时房顶上传来阵阵崩裂的响声,展昭一抬头,一截烧的通红的房梁正对着白玉堂的方向落了下来。 “快走!”展昭一掌拍开木头,白玉堂反应当然不慢,抓起包袱从窗户跳了出去。 展昭站稳在地上喘了几口气,仗着自己武功高可以闭气,但是在这种温度超高又满是烟尘的环境下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没把证据烧了,展昭的手就被白玉堂拉了起来。 “没把你爪子烤熟了啊,爷现在可没兴趣拿猫爪子下酒。”白玉堂一身白衣服粘了不少炭灰,白净的脸颊上都蹭了一道,满满的不爽。 展昭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刚才的确是太着急了,明明可以用内力扫出去的,但是关键时刻却本能的抬手挡了。“那什么,这叫关心则乱么。” 白玉堂翻白眼,拉着展昭手腕不管众目睽睽的就走,倒是把展昭弄的不好意思了。 “白兄这是要去哪儿?”展昭问了一句。 “去医馆。”白玉堂瞥了眼展昭明显烫的红肿的手指,气势汹汹的扯着展昭走,这猫,就算他不挡下那截木头自己也不可能受伤啊。 展昭看白玉堂的架势,就知道现在最好顺着他,不然肯定得发火。 不过两人虽然心思各异,但是同样都想到了一个问题,火势明显是从他们相邻的两个房间开始燃烧的,甚至连承重结实的房梁都塌了,不得不让人怀疑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不忍心让这两只吵架啊,不过俗话说的好床头吵架床尾和…啊喂!这么说真的合适么!不过不吵架怎么叫鼠【zeng】猫【jin】相【gan】斗【qing】呢╮(╯▽╰)╭ 第10章 烽燹唐门篇09医馆与密函 白玉堂一路上忍着暴躁把展昭拉去了一家挂着济世堂匾额的医馆门口,这是他们那天逛街的时候看见过的一家医馆,虽然偏僻了些,但也免了四处打听。敲门没人答应之后白玉堂直接抬脚踹开了大门。 “哎,白兄,这样扰民啊。”大门的门板肯定是要换了,展昭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周围已经有人家亮起了灯。 “五爷又不是官,管他呢。”白玉堂继续往里走,敲了敲柜台。 “三更半夜的随便闯进别人家里,有没有规矩啦?小心我报官去啊!”一个中年男人一边系着衣服带子一边从楼梯上下来,口气显然很恶劣。 白玉堂解下腰间钱袋对着出来查看情况的郎中扔了过去,那个中年的郎中接住钱袋连衣服都不忙系了,立刻抽动着脸部肌肉扯出一副笑脸,“两位公子,有什么需要啊?是抓药还是?” 展昭伸了下自己的手,“没事,开点烫伤的药就行,深夜打扰,真是对不起了。” “哪里哪里,济世救人本来就是医者的本分,你看我这济世堂取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嘛。”郎中忙摇头,从柜台下一个盒子里拿出一个瓷瓶,“这都是配好的药膏,绝对药到病除,我这成都府第一神医的称号可不是作假的。” 白玉堂接过药膏,对这人的自称很是怀疑,这种见钱眼开的人还第一神医?再往门外一看,对面就是一家赌坊,赌坊旁边红绸彩丝围着醉红楼三个大字,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的,换别的大夫哪有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开医馆的。 刚想再找家客栈换身衣服,就看见展昭摸着下巴一脸思索的样子。 白玉堂抬手在展昭眼前晃了晃,“猫儿,想什么呢?” 展昭回过神来,再上下打量几遍一脸堆笑搓着手的郎中,忍不住回头拉过白玉堂,“白兄,我在开封的时候听公孙先生说过,成都府有个性格古怪的神医曾经和他有过交集,只是他后来到了开封府就很久没见过了,要是什么时候我到了成都府遇见那个人就替他问个好,难不成说的是这个人?” 白玉堂悄悄指了指那个郎中,“没记错吧,这也叫古怪?这根本是财迷吧。” 展昭心想也是,白玉堂那钱袋最起码装了不少于五十两现银,一般看个病贵的几两银子也够了啊。 “大夫,不知道您认不认识公孙策公孙先生?”展昭决定还是问一句。 没想到郎中先是瞪大了眯着的眼睛,然后伸出手指指着两人,最后磕磕巴巴试探的问道:“你们是南侠展昭和锦毛鼠白玉堂?” 要说这位财迷郎中也的确认识公孙策,所以自然听说过展昭和白玉堂,这么有特点的两人今天弄的灰头土脸还真是让他惊讶了一阵,不过随后看了看手里的钱袋,颤抖着手举到自己面前,“那个,没想到是你们两位,那这个钱我就不能收了哈。” 白玉堂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舍不得,干脆的挥挥手,“没事,收着吧。” 郎中听罢赶紧笑着把钱袋塞进了刚才的盒子里,“鄙人名叫钱友昌,的确认识公孙先生,不过鄙人实在不敢和公孙先生相比啊,既然两位都到这来了,想必是还没找到住处吧,不嫌弃的话,就先住在这吧,我这后院还有一间客房。” 展昭看了眼白玉堂,这人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不过既然是公孙先生的熟人,那应该没问题吧。 本着反正再找客栈也很麻烦还浪费银子的想法,展昭和白玉堂就答应了下来,只是这个应该抠门的钱友昌反倒高兴的不得了,展昭有些费解。 在客房里洗完澡换完衣服的两人坐在桌子前,白玉堂细心的给展昭擦药缠绷带,细心的连展昭都不知道怎么放眼睛好了。 “白兄,其实我自己来就好了……” “闭嘴!” “……” 良久,展昭的手总算是看不出来像手了,白玉堂才满意的点点头。 正想说里天亮还有两个时辰,不如睡一觉的时候,钱友昌来敲上了门,“两位大侠,鄙人有点事不知道方不方便请两位帮个忙。” 展昭把手放到桌子下,“有什么事进来详谈吧。” 钱友昌推门进来,关门之前还四处看了看,白玉堂忍不住一阵皱眉。 “唉,其实鄙人这几天就想着要不要到开封府一趟,可是又怕没等出了这成都府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所以一直胆战心惊的托着呀,今天两位能到我这地方来也算是鄙人命不该绝啊。”钱友昌坐下之后叹了口气,换上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展昭惊奇的看了眼白玉堂,按说这人一看就是八面玲珑,还能和谁结仇到要命的地步? “具体是怎么回事,能和我们说说吗?如果我们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帮你。”展昭用左手把桌上的茶杯推过去,示意钱友昌慢慢说。 钱友昌嘴角抽动,“这……展大人我当然信得过,只是白少侠鄙人实在不敢……” 展昭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扭头,暗道这自找麻烦的猫真是烂好心,这钱友昌刚开始还说请“两位大侠”帮忙,现在开始管展昭叫上大人指着公孙策攀关系了,如果那猫答应了自己碍于面子也不得不帮上一把,果然老奸巨猾! “咳,白兄与我乃是多年好友,侠义之士,钱大夫尽管放心。”展昭在桌下碰了碰白玉堂的腿,白玉堂不耐烦的后撤了椅子翘起二郎腿,表示撒手不管了。 钱友昌自觉的没去看白玉堂,“其实鄙人也不敢耽误二位正事,只是鄙人一番思考下来,这事很可能和展大人的案子有关。” 展昭一听来了兴趣,连白玉堂都放下了手中摆弄着的锉刀,“说来听听。” “这事要从半个多月前说起了,我救了一个半夜从对门赌场爬出来身受重伤的男人,要说这会武功的人就是好啊,一般人得半个月才能下地的伤,他三天就能走路了。”钱友昌说到这里还咂咂嘴羡慕了下,“第三天,我在柜台给人抓药,结果他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听到这也不禁怀疑起了这个病人的身份,能让钱友昌这么头疼的肯定不只是忘了付银子。 “我当时确实骂了一阵,因为当时是看他可怜才救他的,根本没收钱还搭了不少名贵药材,只是后来想想就当做了件善事呗,没想到从那以后我就发现总有人在我家门口晃悠,连来问诊的都少了许多,我就留意了一下,原来那些人都是从那个赌场里出来的!”钱友昌说着回头指了指他门口方向,白玉堂回想起那个赌场规模确实很大,有些底子也是应该的。 “当时我那个后悔啊,我说不定是救了人家的仇人才被盯上的,当天晚上我就想收拾东西逃跑,但是没想到刚走到后院墙角就听见有人说话,我一时好奇就从墙缝里往外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钱友昌往椅背上靠了靠,伸手在脑袋上比划个圈,“那个说话的旁边站着一个半秃的人,脑袋中间就一撮头发,鬓角也各梳了个辫子,我当时就明白了,这不是宋人啊。” 展昭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了然的点点头,“我差不多明白了,就算你这里离成都府中心远了些,但是着火这么明显的事情还是能看见的,你认为我和白兄来成都府肯定不是来玩的,既然是公事,那近期坊间一没大盗二没杀手,所以和外族的事或许有关。” 钱友昌笑着点头,“是啊,要是小事我早就去报官了,可如今我是连门都不敢出啊!”说着钱友昌站起身,抬手给展昭做了个揖,“两位要真是查这个的,还请两位救鄙人一命啊!” 展昭上前扶起钱友昌,“展昭职责所在,一定会尽力保证你的安全,现在还请你详细描述一下这些天你知道的情况。” 钱友昌重新坐回座位上开始事无巨细的讲,十句话里只有一句听着能有用,白玉堂直打瞌睡,展昭努力的过滤那些家长里短和主观臆想,直到天色渐渐明朗。 展昭这边算是办案有所进展,本来想从唐门上找到突破口现在又扯上外族了,只是钱友昌实在分不出到底是哪国的人。 京城早上也出了点事,当今圣上勤政,每日早朝寅时便开始有官员陆续赶到,卯时皇上已经和众位大臣齐聚在殿内了。 金銮殿内庄严华贵,金丝楠木顶端盘着五爪金龙,一尘不染的地板映着棚顶琉璃瓦的颜色,身着朝服的大臣们手中拿着白板,目不斜视的面向台阶上微笑着的皇帝。 “包卿,近来开封府可是多有清闲啊。”赵祯轻笑道,右手手指摩挲着龙椅扶手。 包拯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横跨一步微微躬身,“回皇上,臣宁愿开封府永远清闲,天下太平是百姓之福皇上之福!” 赵祯笑容渐渐扩大,“包卿所言甚是,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殿上众大臣互相对了几眼,同时抬手举过额头鞠躬,“臣等都已上奏完毕!” “甚好,退朝!”赵祯从龙椅上缓缓站直,迈向台阶,“包卿且随朕来一趟御书房。” “臣遵旨!” 赵祯每一步迈得都很缓慢,但是却挡不住王者沉稳尊贵的气质,推门在御书房的窗前负手而立,赵祯等待着随后跟上的包拯。 “包卿,这满朝文武,朕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这是边关发来直接呈给朕的密函,向来只用三天时间加急呈送的密函这次却用了半个月,你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吧。”赵祯清雅的面容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但是包拯却知道这位出事内敛的皇帝现在正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包拯接过赵祯递过来的信件,看完之后比前几天那封成都府寄来的还要惊讶的多。 吐蕃与成都府相邻的地方传说有魔教作祟,甚至有与其交手而侥幸逃脱的江湖人士称见过教众使用唐门的暗器,不单单是唐门,连辽国都有人来往。这也是令包拯惊讶的地方,辽国若有勾结为何选在大宋与吐蕃相邻的成都府,而不是河间府或者真定府这两个更近更隐蔽的州府。 “皇上,臣以为此等紧急密函当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而今用了半个月想必是有人买通主事文官啊,十几天前派遣展护卫前往成都府,如今辽国有危害我大宋之举,不知道展护卫能否应付啊!”包拯捋着胡子眉头紧锁。 “包卿,朕稍后会召兵马大元帅前来商议,马上修书一封秘密加急送往成都府展护卫手中,让他注意安全见机行事,决不能让辽国伤害我大宋子民!”赵祯转过身握紧拳头,兹事体大,稍有不慎很可能又是一场兵祸啊。 作者有话要说: 魔王写着写着都觉得喵喵这案子查的很憋屈啊(┬_┬),赶快让展小猫和白老鼠的头脑值武力值发挥作用吧!【魔王真的不是在吐自己的槽啊!】 第11章 烽燹唐门篇10暗箭与命案 辰时已过了将近一半,展昭打了个哈欠,拿起桌上的茶杯递到唇边,微微倾斜,却没有湿润的感觉。无奈的放下被子,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茶早已饮尽。 钱友昌长呼了一口气,一摊手,表示自己这半个月来的所见所闻都说完了。 展昭点点头,“啊,我都知道了,让我想想怎么帮你,你先回去休息吧。”展昭又打了一个哈欠。 钱友昌点头哈腰的退出房间顺带着关上房门,可是阳光还是透过窗纸渗进了屋内。 “别睡了白兄,起来洗个脸改办正事了。”展昭站起来伸个懒腰,敲了敲白玉堂抱在手里穿过头发的刀柄。 就在昨晚钱友昌倒家底的时候,白玉堂就听了没几句把膝盖往桌沿上一靠抱着刀干脆利落的睡着了。安闲的睡颜被长发半遮住,没有了白天的嚣张劲儿,倒是让人不忍吵醒,况且钱友昌说的大部分都没用,展昭便没有去吵他。 “喂,你鬼上身啦?”白玉堂放下枕着的胳膊抬起头,迷糊的看见了展昭的黑眼圈。 展昭嘴角抽动,掐着白玉堂肩膀把人提起来,“展某说该起来办正事了!” 白玉堂拍掉展昭的手,眨眨眼睛,算是清醒了,接着突然用力跺脚弯腰揉着膝盖,“嘶…哎你昨晚怎么不叫爷一声啊,腿都硌疼了。” 展昭白眼,真是好心没好报,跟这张口闭口大爷辈儿的人说不明白话。撇撇嘴,展昭推门出去活动手脚打水洗漱。 都说成都府多阴雨,但是展昭来这几天还都是明朗的晴空,带着秋天独有的清爽,闻上一闻这空气都令人心旷神怡。展昭站在院子里晃着自己不像手的手,一边想着是不是还要再去对面赌场做一回梁上君子。 “怎么,偷窥上瘾啊,可别说五爷把你带坏了。”白玉堂拿刀鞘捶肩膀,这一觉趴的,腰酸腿疼。 展昭没心思跟他抬杠,“不是,你看看那个盒子,钱友昌拿给我的。” 白玉堂顺着展昭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院子里石桌上的长条木盒,白玉堂过去打开,发现里边放着一支箭,很眼熟的箭。“这是我追你的时候在成都府城外见到的箭枝,箭头比军用的细长一些,做工也更精细。” 展昭心说你就不能注意点措辞么,还有原来这洁癖的老鼠除了那条路很多土以外还记着别的。 “钱友昌说这支箭当时贯穿了那个男人的锁骨,他在救过他之后便留下了这支箭。” 白玉堂微微仰头想了想,“会不会和在成都府城外射箭你没捉住那个是同一个人?” “我认为很有可能,唐门和外族有联系,赌场和外族有联系,那唐门和赌场会不会也有联系?如果这样的话,这个射箭的很可能不是唐门就是外族的人,当初围攻唐书颜的幕后指使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听说大宋周边邻国有调派军队或者操演军马的消息?” 展昭想着想着自己都快晕了,这次的事情不但隐蔽的无从下手,而且线索太零散根本连不起来,有重大嫌疑的唐门中的唐书颜还神经质的不说实话,那个徒弟更是不和人商量就办事,现在展昭这么乐观的人都开始心烦了。 “猫儿,不是爷给你添堵啊,就算你这神逻辑成立,那咱这次来成都府也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啊,先是遇上个老鬼,后来又是算计人的小鬼,然后房子被人烧了,现在是这个大夫,咱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主动调查啊,爷敢肯定咱们现在是敌暗我明了都。”白玉堂到展昭身边搭上他肩膀,另一只手摸着下巴说道。 展昭想来也是,“昨晚你踹门说不定让对面赌场的发现了,现在这次暗中调查也完全没意义了,不知道包大人会不会怪我搞砸了。” 白玉堂猛拍展昭肩膀,“砸就砸了吧,就这烂摊子谁来都砸。” 展昭往旁边撤一步躲开白玉堂越拍越重的手,“先去客栈那边看看吧,好歹也是成都府中心繁华的地方,衙门不可能不派人查。” 昨晚的火势虽然迅猛,但是好在没有人受伤,掌柜的哭丧着脸拨弄算盘,也不知道是赔了多少银子,气的直接把算盘甩了出去,算盘珠子落了一地,其中一颗正好滚到了来人脚边。 那是一身书生装扮的中年人,面目和蔼。客栈的二楼以上都烧的落架,连一楼都不是很稳固了,一队跟在中年人身后的衙役纷纷抬头看着楼上,然后拉住中年人的衣服,“大人,这房子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被唤作大人的中年人摇摇头,“没事,你们四散去询问情况吧,我问掌柜几句话便走。” 掌柜的还保持着摔算盘的姿势,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眨了两遍之后猛然跑了几步跪到中年人身前,“知府大人,没想到您亲自带人来了,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这…这明显是有人蓄意纵火坑害小人哪!如今这住店的客官们都要小人赔偿,小人怎么支付的起啊!” 知府扶起掌柜,“本府已经着手调查了,若有人故意纵火本府一定会将其缉拿归案!如今这里很危险,你还是先搬出去吧。” 掌柜激动的眼眶发红,哽咽着抬手作揖,“小人多谢知府大人,您真是…真是青天再世啊!” 客栈这边知府成了青天,客栈不远处偷看的两人倒是不自在了。不久前,展昭和白玉堂带着钱友昌避开眼线从济世堂溜了出来,来到客栈附近的一家视线颇好的茶馆,就看见一队衙役往客栈方向赶去。展昭和白玉堂就打算先看看情况,没想到知府在百姓当中口碑还挺好。 “喂,你们包大人的名头要被抢走了。”白玉堂指指和掌柜的出门的知府张洪。 展昭正色道:“要是他真是个难得的清官,那是百姓之福,这名头当然是有的人越多越好。” 白玉堂扶额,其实话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就知道不能和这猫说这个,保准拿出一副官腔儿来。“是是是,但是清不清表面上也看不出来,不过咱们到这儿来一直没见过那个主簿,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去会会他啊?” 展昭当然也同意,只不过睡眠不足脾气冲,“那又要晚上去了?咱们还用不用睡觉了啊!昨天晚上你睡的到好,我脑袋现在还嗡嗡响呢。” 白玉堂不服气拍桌子,“是你查案又不是五爷查案,五爷睡觉怎么着了?五爷千里迢迢从陷空岛跑到这帮你这猫,你倒狗咬吕洞宾!” “又不是我要你跟来的,呆够了回你的陷空岛去!”被白玉堂一呛展昭也不甘示弱回嘴,于是两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就在茶馆众人的注视之下吵了起来。 白玉堂一手拿刀脚踩凳子怒视展昭,“展昭,有本事和爷出去单挑啊!看爷不扒了你的猫皮!”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白玉堂你何时赢过展某?”展昭回瞪,这几天憋的火气一股脑儿的窜上来,心想打一架也好,省的这耗子在这添乱。 “救命啊!”“天!杀人啦!” 一声惨叫伴着人群惊呼声传来,还在斗气的两人同时回头,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扭动着腰身, 一手伸过茶馆的门槛,另一只手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展…大人……!” “是钱大夫!”展昭惊讶一声喊出,白玉堂也转头过去,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一拍桌面窜出茶馆大门,只是出了门之后只剩下一群围在茶馆周围惊慌不明的过路人,已经不见行凶者身影。 展昭自责都怪自己和白玉堂赌气耽误事,把钱友昌安排在隔壁就不管了。 “喂,你们别光看热闹,有谁看见凶手了没?”白玉堂见展昭皱着眉头回到茶馆门前查看钱友昌的情况,便向茶馆门前的人挥挥手询问。 这时人群中挤出来一个打扮花哨的女子,鲜红色的袄裙,头发穿着各种颜色的绳子,腰间悬挂一柄三尺长剑剑鞘上镶嵌着珠宝,看起来装饰的用途大于武器。 “我看见了!是一个背着箭壶的男人。”女子笑嘻嘻的睁大眼睛盯着白玉堂,而且大有越靠越近的意思。 白玉堂后退了几步,回头发现原本在茶馆里喝茶的客人还有忙活的伙计都吓得躲出老远,若不是钱友昌横在门槛上恐怕早已夺门而出了。 “猫儿,会不会是同一个人?”白玉堂知道展昭一定听见了那女子的回话,现在也顾不得在和展昭吵架了。 展昭像是忘了刚才还在跟白玉堂恶语相向,抬手拉住身后的白玉堂衣角让他蹲下,“钱友昌已经死了,手臂上有擦伤,看伤口长度似乎是箭射偏了,致死原因可能是肋骨断裂刺穿肺部。” 白玉堂看了看尸体,又看看展昭,“行啊,跟你们那仵作公孙策学的吧。” 展昭叹口气,“要是先生在这儿就好了,我也只是推断,尸体恐怕要交给成都府衙,然后再联系家属才能验尸,如果这事和成都府有关的话,恐怖会被掩盖证据的,而且这么多天那些人不动手,偏偏等咱们到了才动手,不知道这是挑衅还是警告啊。” 白玉堂一耸肩,满不在乎,“管他什么意思,敢来爷就敢接着!他身上不是没什么东西么,而且昨晚事无巨细的都说了,还能…哎?那知府又回来了!” 白玉堂正说着,刚刚打道回府的知府张洪又中途折返了回来,大概是听到关于命案的消息了。因为来时没有坐轿子,张洪只得提着衣服一路跑过来,周围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供张洪通过,张洪来到茶馆门前喘着粗气擦了把汗。 展昭站起身拉着白玉堂往旁边靠了靠,“怎么知府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啊。”展昭传音给白玉堂。 白玉堂一愣,“知府为什么要会武功?” 展昭一拍额头才想起来那天光顾着研究暗语忘了说毛笔的事了,于是当下又传音讲了一遍。 白玉堂听完后明白了,不过怎么看张洪的确不会武功,或者他能隐藏到连展昭和自己都看不出来的程度。 “不可能吧,知府应该很忙,哪有时间练功啊。”展昭看出了白玉堂在想什么,否定道,不过随即又想到了一种可能,“要说随意进出知府书房的除了知府本人,府衙的主簿也是可以的啊。” 两人这边正传音聊着,知府已经查看完了钱友昌的尸体,面带悲痛的摇摇头,“唉,钱大夫医术高明,在成都府无人能出其右,没想到竟遭此毒手!唉,在本府治下出现此等凶案,本府…难辞其咎啊!”张洪一连叹了几声气,神情颇为懊恼,只是在一抬头的时候,懊恼的表情中掺杂了一些微妙的惊愕和无奈。 “唐姑娘,你怎的也到这来了?”张洪本来想询问一下站在尸体旁边的展昭白玉堂关于凶手的线索,但是没想到看到了那个打扮艳丽的姑娘,一想到这个女子张洪就头疼,自己的儿子偏偏看上这么一个不守规矩招摇过市的江湖人,还是唐门长老的女儿,虽说江湖与庙堂不相来往,但是毕竟还是要给彼此一个面子的。 展昭和白玉堂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到了屋檐底下,展昭往白玉堂身边凑凑,伸手挡住自己半边脸,“似乎知府与这唐姓女子关系匪浅啊,唐姓…该不会又是唐门的?” 白玉堂顺便把胳膊架在展昭肩头,手腕一动刀柄挑起展昭的下巴示意他往人群中看,“那人刚才就与那女的眉来眼去,身后还跟着一个衙役,面目与张洪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他儿子。” 听白玉堂这么一说,展昭也注意到了,再看知府的态度,展昭轻笑,这清官也有难断的家务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魔王能说前面一对乱七八糟的线索就要走上正轨了么【→ →喂,这都是你自己的感觉而已!】 第12章 烽燹唐门篇11诬陷 要说这唐姑娘是谁,唐门大长老唐霄有个女儿叫唐婕,据说这个奇女子连他爹见了都头疼,整天在街上闲逛抛头露面不守规矩,但是对于炼毒用毒之术却天赋异禀,原本唐门不允许女子学习暗器毒术的,但是为了不埋没她的才华硬是破了历来的规定。 只不过让唐霄郁闷的是,这姑娘逛着逛着偏偏喜欢上了知府张洪家的儿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要说她一厢情愿倒也好,结果人家偏偏是两情相悦,唐霄舍不得让自己女儿伤心,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幸运的话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伯父好!我就是碰巧逛到这儿,伯父真是爱民如子,连死个人都亲自来!”唐婕拍着手称赞张洪,张洪瞥了唐婕扭头看向人群,然后就在人群中看见了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再把视线转回到尸体上,叹了口气。 “两位公子姓甚名谁?你们与死者有何关系?本府听说他临死之际曾向两位求救,那么两位可知道是何人谋害于他?据本府所知,死者救死扶伤本本分分,从未与人结怨,请两位稍后随本府回府衙详细说明情况吧。”张洪招了招手,身后一队衙役拿着担架上前抬起钱友昌的尸体,张洪小心的避过门槛上的血迹迈进茶馆,抬手示意展昭和白玉堂进去说话。 白玉堂咂了咂嘴,一挑眉毛,“猫儿,这次轮到你这当官的被人家审问了吧,感觉如何?” 展昭回头瞪了眼白玉堂,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只是看到了知府为官清廉凡事亲力而为,要说这都是装的话,那也未免太可怕了。 “回大人,在下展明月,这位是在下的好友白玉,在下的手昨晚受伤去济世堂抓药才认识的钱大夫,大概是钱大夫认为在下二人会些武功才向我们求救的吧,至于其它的在下并不知情,还望知府大人明察。”展昭随口谎报了个名字,向张洪拱了拱手,撇清关系。 白玉堂没说话,料想是展昭怕他说错什么才替他把话说了的,虽然他很想呛一句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来着。 张洪低头琢磨片刻,又抬头仔细打量展昭,然后再打量白玉堂,最后停在了白玉堂腰间悬挂的玉佩上,当下眼光一变,张了张嘴,但又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既然如此,两位随本府回府衙详细阐述一遍经过吧。”张洪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那一队衙役已经按照他的吩咐赶回成都府去了。 白玉堂跟着展昭总觉的那知府听完展昭说话之后神情有些不对,但是没等他说话展昭已经开始斜眼瞪他了。 “哎猫儿你眼睛进灰啦?”白玉堂不明所以。 展昭无奈的抬头抓了把头发,看白玉堂传音道:“白兄我说你以后能不能把你那自报家门的高档货收起来啊,那知府精明着呢,明显看出我身份了。” 白玉堂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那块羊脂白玉玉佩,上面雕着的“玉堂”两字正露在外面。 “呃,他眼神那么好么。”白玉堂望天。 “算了,顺其自然吧,趁着这个机会看看他怎么解释他通敌叛国。”展昭揉揉太阳穴,不知道是张洪了解江湖事还是这白耗子名头太响。 两人跟着成都府知府七拐八拐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光明正大的回府衙。不过展昭倒是没有点破,直到知府领着两人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子里。 白玉堂在心里算了算,府衙离客栈不算远,这一路走的虽然一般人肯定记不住线路,但是白玉堂可不是一般人,这里实际上这里就位于成都府衙后院不远处。 “展护卫,白少侠,本府知道你们此行意欲何为。”张洪停在巷子尽头的墙角,回头开门见山的说道。 张洪这么直接还真让展昭惊讶了一下,不过随即微微一笑,“张大人此话令展某实在费解,展某只是与白兄同游此地,并非公事。” 张洪摇头笑笑,双手交握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开口,“展护卫,你不相信本府也是理所应当,想必包大人早就收到了本府勾结外族意图谋反的消息了吧,不过展护卫本府为官二十余年,一直是两袖清风尽职尽责,这点有成都府无数百姓可以作证,本府无愧于心!” 张洪的态度让展昭也开始犹豫起来,本来在开封府的时候就连包大人也不相信张洪会谋反,那封在书房搜出暗语信件还没翻译出来,所以现在可算是毫无证据了。 “的确,包大人是收到了密信,但是张大人你是不是可以说一下你怎么会知道的?”展昭索性把话摊开了讲。 “因为本府的牢里十天前就关着一个证人,一个曾经给真正卖国通敌的人卖命的证人!”张洪解下腰间的香囊,倒出里面的香料,只剩下一枚银光闪闪的箭头,和钱友昌留下的那支箭一样。 “你们不说本府也知道,是主簿周原乡吧,本府在府衙里被人监视,不好漏了风声,只好把那个证人以盗窃罪关进大牢。主簿以为本府什么都不知道,就等着他的诬陷然后做他的替罪羔羊,实际上他每次来本府的书房都做了什么动了哪些东西本府记得一清二楚,包括你们拿走的那封乱七八糟的信。”张洪把箭头递给展昭,虽然他不是江湖中人,但还是能看出这箭头和一般箭枝的不同。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如果按照张洪的说法,那三天前他们到成都府城外那个放暗箭的人又是谁?难不成用这种箭的不止一人? “猫儿,要熟练使用这种箭应该是经过训练的,大宋军队的箭都是统一规格的,这种特别的箭要是一般人用会导致准心偏离而难以命中目标,所以应该不是大范围使用的。”白玉堂从展昭手中拿过箭头掂了掂,比寻常的要轻。 展昭好奇的凑近白玉堂,“你不是就用刀的么,怎么对箭也这么了解?” 白玉堂白他一眼,“你以为五爷跟你一样除了识字别的什么都不会啊?” 展昭磨牙,暗道下次绝对不会再问这种给自己找损的话了,“展某想见见那个大牢里的人,或许,他知道杀死钱大夫的凶手是谁。” 张洪皱眉想了想,随即摇头,“不是本府不让你们见,如果你们这样明目张胆的去牢里询问,一定会被府衙里的奸细发现的,本府知道二位武功高强,所以二位大可以夜里亲自去问,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和本府回去一趟免得惹人怀疑罢。” 展昭揉了揉眼睛,看来今晚又别想睡觉了。白玉堂看展昭的样子就知道他没睡好,“展大人要不去找个窝睡觉?爷去大牢会会那个证人如何?” 展昭很像说好,但是理智告诉他最好不要答应,要是那个不知道什么德行的证人那句话得罪了这耗子,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呢,他在的话还能拦着点。“此事展某职责所在,让白兄帮忙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还能如此劳烦白兄呢。”说完了一句客套话,展昭低头捂脸打了个哈欠。 张洪看着展昭的样子突然笑了笑,“展护卫莫不是住的那间烧毁的客栈?看来已经有人盯上两位了啊,两位可要打起精神,免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展昭无奈叹气。 等到两人去成都府在主簿周原乡的注视下骗完了口供,已经是下午了,没睡觉没吃饭的展昭抓着头发,觉得看什么都不顺眼,烦躁的踢开路上的石子。 白玉堂觉得有趣,这猫算得上是真性情了,看来只要喂饱这猫就会出现温文尔雅的一面。 展昭一路黑着脸到了宴宾楼,小二的记性不错,已经把展昭白玉堂当成熟客了。两人要了个雅间,展昭直接把菜单子丢给白玉堂然后爬桌子上打哈欠。 白玉堂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又要了一壶茶,展昭支起脑袋,嘟囔了一句:“白兄这次怎么不喝酒了,你不是有菜无酒不成礼么。” “空腹喝酒不好。”白玉堂耸耸肩,学着展昭的样子手背支着下巴往窗外看,微阖的单凤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片阴影,红润微薄的双唇轻启,再加上此时慵懒的姿势,展昭看着看着竟然出了神。 白玉堂早就感受到了展昭的视线,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他没有变换姿势,同时也在打量展昭,这猫生得一副俊朗的相貌,平时灵动的大眼睛此刻没什么精神,大概是饿的。 “客官!您的菜来啦!”送菜的小二一声吆喝惊醒了对看的两人,展昭咳嗽一声别过脸去,心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虽然那白耗子长得是好看了点。 白玉堂看展昭的反应忍笑,摆好饭菜把筷子递给展昭,“这顿爷请了,放心吃吧。” 展昭接过筷子端起饭碗,吃了几口之后想到一个问题,“白兄,咱们忘了问张洪把人关哪儿了。” “…那就慢慢找吧,实在不行就打晕一个问。”白玉堂无语,不过目前最终要的是吃饭,别的晚 上再说。 展昭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把点的那几样菜扫荡个干净。 “小二,这附近哪有比较隐蔽的生意差点的客栈?”白玉堂扔给小二一锭碎银子问道。 小二奇怪看看白玉堂,心说穿这么好的公子哥儿怎么要找破地方住呢,虽然疑惑,但还是回道:“从这里出去顺着街道往西直走,看见一个东来客栈的招牌,那是个大客栈,从旁边巷子里进去往后走,没多远就有个挂着招子的小客栈了,本来地方就小,前边还有个抢生意的,所以这绝对是整个成都府最隐蔽生意最差的了。” 展昭知道白玉堂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就算住的隐蔽点要是有心人要查也还是查的出来。道了声谢,展昭和白玉堂下楼去找客栈。 “时间还早,你先睡一觉也不耽误事。”白玉堂看展昭的神色忍不住说了一句。 “白兄何时这么关心起展某了?”展昭笑着调侃了一句,显然吃饱了饭心情好些了。 “爷是怕你这猫迷糊给爷添麻烦!”白玉堂好好的初衷到了嘴里就开始气人,再配上眼角看人的样子绝对的嚣张加高傲。 展昭知道白玉堂性子,没跟他计较,觉得睡一觉也行。眼看就要到小二说的那个客栈了,白玉堂却停下了脚步。 “爷后悔了。”白玉堂郁闷的看着大概只有四个屋子左右的客栈。 展昭刚想出言安慰,但是却猛然感到一股寒气,凭借多年的经验展昭明白那绝对是强烈的杀气。展昭迅速侧身转头,眼光瞬间锐利,抬起右手射出一枚袖箭,同时拿剑的左手微微一震巨阙出鞘,右手握住巨阙剑柄脚尖点地飞身跃上前面东来客栈的房顶,就在展昭落在房顶上时,被袖箭打偏的箭枝插在了离白玉堂不远的地上。 白玉堂当然也发现了,不过他信得过展昭,当下过去捡起展昭落在地上的袖箭绕到东来客栈后院墙下,手中多了一把飞蝗石。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到和反派直接对上的情况了么……好像还差的远啊-_-# 第13章 烽燹唐门篇12箭的主人 就在展昭落在房顶上的一刻,一道黑色人影正在边后退边搭第二支箭。 展昭承认这人箭术高明,但不巧他碰上的是展昭,若是展昭会被这种箭伤到的话,那他可真该退隐江湖了。 剑身横在胸前,展昭逼近黑衣蒙面人,第二支箭箭正好射在剑身上,没等蒙面人搭上第三支箭,展昭已经到了他身前。 黑衣人仓促抽出短剑架住展昭自上而下劈过的剑身,腿上用力想要逃跑。没等黑衣人用起轻功展昭抬腿一脚踢在他膝盖上,黑衣人吃痛半跪下,展昭剑身一转带歪黑衣人短剑,从短剑剑柄处横扫过去。黑衣人被迫松手,展昭左手接住短剑刺向黑衣人心口,黑衣人侧身闪过,颈项漏了破绽,展昭抖手将巨阙剑刃转向自己,剑柄打在黑衣人脖颈处,黑衣人不出意料的晕了过去。 白玉堂见状收起飞蝗石跃上房顶,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未引起别人注意,“这人想偷袭咱们,展大人打算怎么处理?” 展昭抚了抚额头,这又不是在开封什么都能往府里带,关也不是放也不是的。 白玉堂看出展昭的想法,歪头露出个挑衅似的笑容,“怎么,不是展大人的地盘展大人没主意了么?” “那白兄有何良策?”展昭那剑戳戳黑衣人,发现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 白玉堂冷笑,抬脚把人从房顶上踢了下去,指了指随风摇晃的客栈招子,“带客栈去,绑起来,问他是谁主使的!” 展昭捂着眼睛转脸,“我说白五爷啊,你把他摔死了可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而且你这属于滥用私刑啊。” 白玉堂哼了一声跳下房顶,拎起黑衣人领子拖着到客栈大门口敲门。 开门的是个弯着腰的老太太,老人眯着眼睛看到白玉堂拎着的黑衣人之后,吓的后退了几步,“你们是干什么的!我这老婆子家里可没钱!” 站在白玉堂身后的展昭翻个白眼把白玉堂拽到一边,然后露出一个春天般和煦的笑容,向老人微微点了点头,“老婆婆,在下是奉命查案的官差,这个昏倒的人是案件的嫌疑人,因为不肯就范所以迫不得已才打晕了他。”展昭说着拿出自己开封府的腰牌递给老人。 白玉堂给展昭使了个眼色,“你怎么说实话啦?况且这么扯的事她能信么?” 没等展昭回答,老人已经一脸笑意的把两人迎了进来。 “两位官爷快请进,老身的儿子也是在府衙里当差的,也有一块腰牌,只是不知道两位从哪来的啊?”老人见展昭面向和善,没什么架子,就问了起来。 “我们是开封来的,我们的身份还请老婆婆不要透露给别人。”展昭叮嘱了一句。 老人笑着点头,“老身知道,这是机密吧,两位这边请,我们这屋子虽然有点潮,但收拾的还算干净。”老人推开厢房的门,一股湿气扑面而来。 白玉堂捂嘴回头,这叫有点潮么。 展昭倒是没嫌弃什么,拉着白玉堂进去,“老婆婆,您的儿子在成都府里做捕快么?” 老人闻言坐下,叹了口气,“是啊,他在那负责看管大牢,经常好多天都不回来一趟,这院子太大,于是就挑了个招子开起了客栈,不过一个月也不见得有两个人来住啊。” 白玉堂一听也明白了展昭在套话,结果话茬问道:“老人家那你听没听过你儿子说府里的事情?” 老人想了想,“有过啊,他说知府是个爱民如子的清官,还有前些天主簿连晒书这种活儿都亲自去干,还差点没从梯子上摔下来呢。” 展昭听着觉得不对劲,一面和老人搭了几句话送出老人之后,展昭支起窗子对白玉堂挥挥手。 “想到什么了?”白玉堂在窗前喘了口气,这西厢房在下午基本上没有阳光照得进来,连白玉堂自己都惊讶自己怎么还没从窗户翻出去。 “知府的书房只有知府自己和主簿能随意出入,如果知府不会武功,那那枝毛笔上的手印只能是主簿做的,可是一个会武功的人会从梯子上摔下来么?而且按照知府的说法那主簿就是奸细。”展昭表示疑惑,想着想着,突然觉得鼻子好受些了,微微一偏头,发现原来是白玉堂身上的檀香味盖过了霉气。展昭摸摸鼻子,往白玉堂身边挪了挪。 这时,两人身后地上传来微弱的呻吟声,白玉堂回头这才想起来那个黑衣人还被晾在地上呢。白玉堂上前抬手在黑衣人身上点了几下封住内力,然后把桌子上那不知道搁了多少天的茶水浇了他一脸。 “醒了就说话,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你烧的爷房子?”白玉堂一撩衣摆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拿刀挑起黑衣人湿掉的面罩,露出一张苍白但清秀的面孔。 “咳咳…呕!”黑衣人刚睁开眼睛就感觉身上一阵酸痛,然后就是一股腐臭的味道在嘴边蔓延开来,“你们……”黑衣人勉强撑起身体,瞪着坐姿嚣张的白玉堂。 “哟,还挺有精神的啊,说是不是你烧了爷住的客栈?不说爷就把这一壶都给你灌下去!”白玉堂眼神一变跳下桌子,掐住黑衣人的脖子按到地上,戾气渐渐显露出来,展昭毫不犹豫的替他挡下那截烧着的木头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喂喂喂,五爷给我个面子吧,免得别人说我以权谋私滥用私刑。”展昭蹲下拍拍白玉堂肩膀,无奈的制止白玉堂的暴力手段。 白玉堂松开快要被他掐晕的黑衣人,想要站起来却被展昭揽住了肩膀,白玉堂看过去,展昭笑的无辜,“这样问话比较平等,免得他有压力。” 白玉堂翻白眼,从身后桌子旁抽了凳子放倒坐下,“展大人,五爷等着你问出真相!” 展昭眨眨眼睛,然后对神情痛苦脸色发红的黑衣人笑了笑:“你叫什么?不说也可以,我就给你们解决个人恩怨的空间。” 黑衣人咬了咬牙,想起白玉堂刚才的眼神,他相信要不是展昭及时拦住,恐怕他真有可能掐死自己。“庄晴。” “你女的?”白玉堂听到这名字忍不住插嘴道。 “男的!”名叫庄晴的黑衣人很想吼一句,这名字又不是自己取的,但是一看白玉堂还是觉得后背发凉,不知不觉声音就弱了下来。 展昭搭在白玉堂肩上的手指戳戳他肩膀,示意他别捣乱,“我们住的那家客栈是不是你烧的?” “不是。”庄晴否认道,在经过一系列的打击之后的挫败感已经让他放弃了反抗,何况他现在内力被封就是个废人了,原本以为自己就算不能解决了展昭但起码能让展昭受个伤什么的,但是真正交手的时候才发现就算自己箭术再好,但是本身实力跟展昭根本天差地别。 “为什么要放暗箭,是谁指使你的,那天在成都府城外袭击唐书颜的是不是你,唐门和府衙还有外族之间有什么关系?”展昭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庄晴往后撤了撤,深吸口气,神情似乎有些落寞,“这些我不能说,要杀要剐,你们随便吧。” 白玉堂眯起眼睛刚想发作,展昭扯扯他头发,白玉堂无奈,拍开展昭的手站起来走到窗口,呼吸了这么长时间的霉气,白玉堂觉得自己都快吐了。 展昭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没有了那股淡淡的檀香还真有些不适应。 “为什么不能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助纣为虐,到时候会有多少无辜百姓家破人亡?”展昭严肃,看面相这人不似十恶不赦之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呵,展大人心系天下,我自然比不了。”庄晴扭过头去闭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 展昭抓着椅子腿,默默告诉自己不能生气,难道不像包大人那么黑就没威严了么,问什么都不说。 “那你是否伤过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左脸上有道不算明显的疤痕,在济世堂对面的赌场?”展昭回想着昨晚钱友昌的描述,换了一个问题。 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收获,但是没想到庄晴听到之后突然转头直视展昭,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惊疑,要不是身上有伤恐怕早就跳起来了。“你见过他?怎么可能?他在哪,怎么样了?” 展昭意外的看着神情紧张的庄晴,心想这倒是个突破口,“展某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先回答展某之前的问题。” 庄晴盯了展昭半晌,直到白玉堂都忍不住重新回来坐下,“那猫没什么优点,但还是做得到言出必行的。” 庄晴咬了咬牙,深吸口气算是下定决心,“好,其实济世堂对面那间赌场是一个神秘门派的堂口,别问我什么门派,我只是奉命行事知道的很有限,那天在城外配合那群黑衣人围杀唐书颜是副堂主的命令,副堂主和唐门大长老唐霄有来往,他们的上级是个辽国人。” 展昭想了想,问道:“那堂主是谁?” “堂主?”庄晴反问了一句,似乎是在思索。展昭满眼期待地等着庄晴说出下文,结果庄晴只说了三个字。“没见过。” “…你们的门派神秘到这种程度了么。”展昭嘴角抽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与其说是神秘根本就是奇葩了吧。 “那府衙里的内奸是谁?” “也没见过,不过我听过他的声音,最多不超过四十岁。”庄晴想想肯定的说。 “钱友昌是你杀的吗?” “是副堂主的命令。”庄晴略微低头。展昭看到他似乎有那么一丝不情愿,但很快就被掩饰过去了。 展昭仰头想了一会儿,庄晴知道的不算多,但是好歹让展昭有个头绪了。 “我知道的都说给你了,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庄晴催促道,一边扫了白玉堂一眼。 展昭点头,站起来对白玉堂勾勾手指,“稍等。” 白玉堂被展昭拉到了门外,刚想问一句干什么,但是话没出口,展昭就从自己怀里拿出那封唐门暗语信塞进了白玉堂手里,“还请白兄帮个忙,把这样东西到驿站加急送往开封府,让包大人找找张洪和周原乡当年的科考试卷对比一下字迹,事不宜迟白兄现在就动身吧,展某感激不尽!” 白玉堂目瞪口呆,这猫使唤人的本事越来越精进了,连回绝的余地都没留下,当下收了信件,“展大人要五爷帮忙也可以,但是不能白帮,两坛花雕,不准赖账!” 展昭点着头拍着腰间钱袋,“白兄放心,展某俸禄还是够两坛酒的。” 白玉堂这才放心,转身牵了马出去。 庄晴在屋里勉强扶着床柱子爬起来,伤都是皮肉伤,不过从房顶上掉下来也确实够呛,之前被展昭一剑柄打晕了脖子现在还阵阵抽痛,更让他憋闷的是满头的过期茶水还带着腐烂的茶叶,要说这白玉堂不懂得手下留情的传言真是准哪。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魔王的文越来越暴露出魔王是爆笑恶搞吐槽出身的啊!一点七五应该有的严肃感都没有-_-||| 第14章 烽燹唐门篇13兵分两路 “其实白兄手段虽然直接了点,但他其实没有恶意。”展昭看见庄晴狼狈的样子出口替白玉堂说了句好话,但是话刚出口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这都没恶意那什么算恶意啊。 “展大人是不是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庄晴很想说一句就算白玉堂掐死我你都会说没恶意吧,但是人在屋檐下还是少说话,只能催促展昭快些说出那人的下落。 “他是被赌坊扔出来的,当时他身受重伤,肩膀还中了一箭,就是你用的那种箭。钱友昌救了他之后他就失踪了。”展昭说到这里顿了顿,看见从希望到失落的庄晴,还是把推断告诉了 他,“但是根据展某从知府那得来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在大牢里。”展昭从腰间百宝囊里拿出从知府那拿来的箭头递给庄晴。 庄晴拿着银色的箭头撑着桌子走到门口对着阳光晃了一下,然后惊喜的回头,如释重负的笑容在脸上蔓延开来,靠着门框缓缓滑落跌坐在地上,“太好了,他没事!” “听你的口气,难道伤他的不是你?”展昭觉得庄晴表现出来的关心不像是作假。 “我怎么可能伤他呢,他是我的结拜义兄,副堂主认为我和他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就陷害他说他背叛堂口,然后私下扣押了他要挟我,不杀你们就杀他。”庄晴撑着额头声音苦涩无奈,“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也知道副堂主根本就是想借你们的手除掉我,但是没办法,我不能让他们害死我大哥。” 展昭一时无言,这种情况实在让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为什么会在大牢里?我要去找他!”庄晴忽然抬手眼神坚定,“我的箭曾经丢过一枝,一定是副堂主他们拿我箭伤了我大哥,我要和他解释清楚!” 展昭赶紧拦下扒着门框就要往外跑的庄晴,“你现在这样子去大牢有用么,反而会打草惊蛇的,现在牢里算是安全的了,你要是想见他,晚上跟我带你去。” 庄晴愣了愣,想想的确是这回事,深呼吸口气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冲动也没用,“赌坊那边你们尽快去查吧,我记得偶尔听见他们谈话说什么计划败露,如果实在瞒不过包拯,就舍卒保帅。” 展昭皱眉,“难道所谓的帅就是那个副堂主?” “大概吧,也就是从你们到成都府那一刻起就被盯上了,他们自以为能让知府替他们顶罪,果然还是小瞧了你们啊。”庄晴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对于展昭和白玉堂他不服也不行。 展昭拉开椅子让庄晴坐下,那个神秘门派的堂主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是副堂主刚愎自用自相鱼肉,所以现在倒是个反击的好机会。 等到月上柳梢的时候,展昭出了两次门都回来了,白玉堂才慢悠悠的推门走进来,扔给展昭一袋包子。 本来想来个兴师问罪的展昭看见包子顿时懒得追究白玉堂这么长时间都去哪儿了,于是边吃边把情况跟白玉堂叙述一遍,然后指指角落里刚洗完头发正在擦的庄晴,“把他穴道解开吧,今晚我有个打算需要白兄配合一下。” 白玉堂走过去在庄晴警惕的眼神中解了他穴道,然后靠到窗户边上,“又要爷去做苦力?” “不,这次你肯定会满意的,换件衣服去济世堂对面那家赌坊砸场子!”展昭笑的狡黠,握着拳头做了个砸桌子的动作。 白玉堂一挑眉毛还真来了点兴趣,“为什么要换衣服,再说不是要去大牢么?” “大牢我去,赌坊你去,咱们兵分两路,至于换衣服嘛,当然是免得别人一下就认出你来啊,咱们要引蛇出洞不是打草惊蛇。”展昭眨眨眼睛,从床头拿出两件紫得发黑的衣服还有带纱的斗笠捧到白玉堂面前,“就穿这个吧,这可是我刚才刻意跑去成衣铺买的花了不少银子呢。” 白玉堂看看衣服,再看看展昭,顿时冷了一张脸,有了一种想给展昭一巴掌甩过去的冲动,“死猫你眼睛中毒了吗,这种没品位的东西也想让你白爷穿?” 展昭就知道白玉堂肯定反应激烈,于是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白玉堂出言劝道:“白兄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么,你看要是你成功抓住了那个副堂主,之后案件告破皇上肯定高兴,你想皇宫里好东西多少呢,到时候要几坛子珍藏的好酒他都不好意思不给了。” 白玉堂承认皇宫里的好酒对他来说很有诱惑力,但是要穿这个他还真下不去手。“别打爷的主意了,大不了这衣服你穿,我去大牢。” 展昭叹气,白玉堂对于白色的执着还真是可怕,看来只好调换一下自己去赌场了,不过还是忍不住调侃一下白玉堂,“白兄除了白色别的都不穿,那他日若是白兄成亲该怎么办呢?” 白玉堂愣了愣,成亲什么的似乎自己从来没想过,“大丈夫就是要行走江湖快意恩仇,总想着儿女情长算什么。”白玉堂用了种委婉的说法,只是说完就见展昭好奇的看着自己,那神情就像遇到了新鲜玩意儿的猫一样,莫不是这猫不赞成自己的说法了?要是这猫将来要成亲的话不知道会看中什么样的姑娘。 白玉堂想着想着就觉得莫名的烦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烦些什么。 “白兄真是这么想的么,不过展某听江湖上传闻说五爷潇洒狠戾风流倜傥多情无情,这风流是怎么回事啊?”展昭一直都想问这个问题了,无风不起浪,何况是白玉堂这样的人应该没人敢造谣他。 白玉堂听见展昭这么问反而松了口气,原来这猫不是关心他成不成亲的问题,“那是谣传,谁家听个琴姬弹曲子就算风流多情了。” 展昭摸着下巴点点头,差点忘了这白老鼠琴棋书画什么都会了,不过也难怪,像白玉堂这样相貌俊美家境殷实才华横溢的人的确不好找了,“其实我跟你想的差不多啦,帮包大人查查案子行侠仗义,就像现在这样多好。” “现在这样?”白玉堂重复了一遍,微微疑问的语气。 “对,现在这样。”展昭语气肯定的回答,再配上脸上温和的笑容,不禁让白玉堂觉得心旷神怡,连眼前这团衣服都顺眼多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大牢找人。”白玉堂嘴角带笑的往外看了一眼,作势就要跳窗户。 展昭连忙上前拦住,“先别走,把庄晴带上。” 白玉堂点头,眼角瞟了下庄晴,“别给爷添麻烦。” 庄晴避开白玉堂的眼神,心中暗道果然还是展昭好说话啊,这白玉堂对人的态度真是瞬息万变,上一刻笑着下一刻就瞪人。 展昭站在窗户边看着庄晴勉强跟上大概用了四五成内力施展轻功的白玉堂,摇了摇头,估计等到了成都府大牢得把庄晴累的走不动吧。 不过与其关心庄晴不如担心白耗子会不会被惹毛啊。 等到看不见白玉堂影子了,展昭才换上那套衣服戴了斗笠,准备去赌坊。 其实别看那间赌坊地处偏僻,但凡是成都府的赌徒就没有不知道的,一是因为这间赌坊的名牌特别,一般的赌坊为求财源广进一般都会取个有寓意的名字,但是它不同,只在匾额上写了“赌坊”两个大字,倒是令人一目了然。 第二个就是因为他的铁手腕了,有些在赌坊闹事出千的或者不遵守规矩的人,从来就没有竖着走出去过的,久而久之成都府乃至周边县镇都知道了这么一个地方。 展昭戴着斗笠走到济世堂门口,看了看已经痊愈的手,不禁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放过那个十恶不赦的幕后主使者,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把巨阙别在身后用宽松的罩衫遮住,展昭推开了赌坊的大门。 赌坊内一阵烟酒之气,还有骰子牌九哗啦啦的响声,以及赢家得意的笑声和输者不甘心的怒吼。 展昭的出现并未引起赌徒们的注意,毕竟有些好赌的达官贵人不希望别人认出自己时也会做些掩饰。展昭复杂的不会,但是猜大小这种简单的还是可以上手的,况且练武之人耳聪目明,内力高深的更是可以从骰子撞击盅壁的响声来判断大小。展昭就是这样内力高深的人。 “来来来,买定离手啊!”庄家摇晃着骰盅吆喝,展昭侧耳细听了一下,掏出一张一百两银票压了小。 庄家扫视一圈桌子周围红了眼的赌徒,微微一笑,掀开了骰盅。 “什么?又是小?” “娘的,老子还以为这次压大的人多就能沾点运气呢!” 展昭心中暗自嘲讽这些不务正业的赌徒,被赌场骗的团团转还不自知。要说没有赔本的赌场,赌徒会出千赌场也会设陷阱,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很简单的猜大小的赌局,实际上玄机就在于那个骰子里有一个铁珠。在骰盅上安装一个磁石就能随意控制骰子的大小。 “哎,运气这东西不能总在别人身上不是?说不定下次你就能猜中了,要是现在就走岂不可惜?”庄家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指的正好是一个赢了钱数银子的男人。桌前有一个要走的人咬牙狠了狠心,翻遍了身上的口袋凑了一把碎银子拍在桌上,“老子全部身家都在这儿了!就不信老子不能赢了!” 展昭摇摇头,继续压,反正他是不会输的,而且此行就是要赢,赢到那个副堂主坐不住为止。 展昭这边边赌边收钱,白玉堂也到了成都府衙的大牢墙外。 成都府衙后院靠墙的一片都是牢房的范围,面积大还复杂。白玉堂提气轻松落在房顶上,没发出一丝声响,随后庄晴也跟上了白玉堂落在他身后。 大牢门口有两个巡夜的衙役,其中一个年轻人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跟他一起走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拍了一下他脑袋,“打起精神,才刚到亥时就困啦?” 年轻人眨了眨眼睛,“肯定是我娘又在念叨我了,不过大哥你说我什么时候能调个轻松点的工作啊,我娘一个人开个客栈多不容易。” 男人这回拍拍他肩膀:“好小子,挺孝顺嘛,等大哥有机会跟知府大人说说,大人体恤下属肯定能给你安排的。” 年轻人摸摸脑袋傻笑了几声,“是啊,知府可是个好官啊。” 白玉堂蹲在房顶上摸了摸下巴,这应该就是那开客栈的老人家的儿子了,看来这知府张洪说的话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能得到成都府百姓的爱戴应该坏不到哪里去,如今倒是这主簿周原乡嫌疑最大了。 “喂,把那两个巡夜的衙役解决了去。”白玉堂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只有那两人,顿了一下,没等庄晴跳下房顶时又补了一句,“那个年轻人记得下手轻点。” 庄晴没说什么无声无息的跳了下去,可以说他巴不得早点里那个白衣煞神远远的,但是现在不投靠展昭白玉堂已经没有第二选择了,谁知道那个丧心病狂的副堂主发现自己知道了大哥没在他手里会不会杀人灭口。 下手利落的点了两人的穴道让两人昏睡过去,再把两人拖到了墙角阴影处又盖上了几把杂草,弄的满手灰的庄晴拍了拍手。白玉堂轻盈的落在地上,头发随着微风拂动,握着刀向大牢门口走了进去,留给庄晴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娘的!”庄晴平生第一次爆了句粗口。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五一都过去两天了,但最后一天就说一句祝亲们劳动节快乐吧!o(≧v≦)o 第15章 烽燹唐门篇14兵分两路中 白玉堂走进大牢一看,发现牢内并没有衙役狱卒看守,不知道是知府张洪故意这么做的还是太过自信不会有人劫狱。 大牢内一条走道直接通到对面墙,走道两边是收拾的还算干净的牢房,当然这干净只是相对来说,在白玉堂看来若不是展昭拜托自己他绝对不会再多待一刻钟。 牢房里有些没睡着的犯人惊奇的盯着这个白衣翩翩的公子哥,有的甚至拖着脚镣跑到栏杆前舔着嘴唇眼神发光了。 “呦,两位美人儿,大晚上的怎么上这儿来了?过来给大爷解解闷儿啊?”一个络腮胡子瞎了一只眼的大汉伸手抓向白玉堂,估计是关的太久不长脑子了。 庄晴跟在白玉堂身后暗道这人要惨了,要说能顺利进入大牢还不惊动任何人的能是任人调戏的花瓶么。 果然,大汉话音刚落,白玉堂斜眼脸色一寒,只见白色的袖子微微一晃,一柄短剑已经穿过牢房栏杆架在大汉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清晰的血痕。大汉吓得浑身发抖,刚才那点火全下去了而且白玉堂的剑刃放的很有技巧,大汉只能保持着额头贴在铁柱子上的别扭姿势,稍微一动就可能碰到剑刃人头不保。 “你……小心我喊人来!”大汉色厉内荏,颤抖着声音。 庄晴往大门处看了一眼,果然除了那两个巡逻的已经没有别人了,不过不要惊动前院衙役还是有必要的吧。庄晴想提醒白玉堂一句让他小心守卫,但是话到嘴边看了看自己手中空空的剑鞘,觉得还是别多嘴的好,天知道自己在白玉堂眼里和那个不屑让他用刀的人渣有多大区别。 白玉堂不知道庄晴此时的想法,只是也没想让那大汉出声,手上微一用力敲晕了那个大汉,转身那剑指着对面已经看呆了的犯人,“说,最近有没有新关进来的盗窃犯,大概二十七八岁的?” “有有!就在最里边!”那犯人指了指走道黑暗的尽头,满脸冷汗。 白玉堂回手把剑扔给庄晴,道了声走,人影一晃已经出现在了数丈开外。 大牢最里侧是几间空着的牢房,隐约可以看见靠墙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穿着白色囚服爬在矮桌上睡觉的人。 庄晴远远的看见那人之后神色一滞,接着快步跑上前去一脚踢在了牢门上,“你个混蛋!老子来找你了!还睡觉!这地方好是吧?” 白玉堂一愣神,哭笑不得,拿起刀要敲牢门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放下了,按说这庄晴不是很关心他大哥的么,而且还说怕他误会要来解释清楚,怎么现在就骂上了? 牢内的人被声音惊醒,抬起头后表情可谓精彩,带着刚醒的迷糊还有见到庄晴时的惊讶接着是惊喜,然后还有一丝疑惑……跟唱戏的有的一比了。 “庄晴?你怎么……” “还好意思问?我以为你被副堂主软禁了然后我像个傻子一样听他的命令去惹了那个凶神恶煞的白衣服最后却发现你早跑了蹲在这儿享清福!”庄晴瞪着眼睛看自己表情呆滞的大哥,一口气说了一个超长句子之后才发现自己是不是多说了什么。 白玉堂望天,自己有那么凶神恶煞么,不过还是正事要紧啊,“你们待会儿再叙旧,那个谁我问你,成都府衙是不是有你们的人?” 牢里的人嘴角抽了抽,脑筋还有些没转过来,不过看见庄晴死命眨眼睛倒也有些明白了这人不能惹,“知府张洪不是奸细,主簿才是,主簿和唐门的大长老唐霄同听命于一个辽国人,还有副堂主,堂主一直在闭关,我也只见过一面。” 白玉堂抱着胳膊本来想往墙上靠下来着,但是随即想到了这是大牢满墙的灰不禁悻悻的放下了手,“你叫什么?” “华阳。” “如果你们堂主一直在闭关而你只见过他一面,那你们副堂主有毛病才会觉得你威胁他地位了?”白玉堂觉得庄晴这个说法有点问题。 庄晴转脸看华阳,“不是么?当时是副堂主那么和我说的啊。” “他骗你的,因为我知道了点他们的计划,像咱们这种不可信任的人当然会被灭口的,只是副堂主大概出于私怨想看我饿死街头吧,所以没杀我。”华阳耸耸肩,觉得倒挺幸运的。 白玉堂抿嘴耳朵动了动,既然那猫不在这儿,就怪不得自己破坏公物了吧。扬手雁翎出鞘砍断牢门锁链的同时,刀剑一挑掉下来的铜锁甩向昏暗的走道棚顶。“吊棚上这么长时间,下来歇歇吧。”白玉堂似笑非笑的向锁头掉下来的位置喊道。 庄晴和华阳同时转头,竟然还有人跟着,他们连一点异样都没发现。 两人正愣神着,只见一个人影轻飘飘的从棚顶落下,捡了锁头扔到牢门跟前,“真是的,原来你早就发现了,真丢人哪。”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声音,这人正是有两天没见了的唐书颜。 “你来做什么?你徒弟让的?”白玉堂挑眉看着一身夜行衣穿的像模像样的唐书颜。 “唐门现在乱着呢,我徒弟就跟我说了一句你和展昭大概会来成都府,让我在这守着肯定能碰到你们,然后告诉你们一声家主老爷子快挂掉了。”唐书颜说的轻松,但白玉堂还是发现他情绪有那么点低落。 “对了,唐门是不是有个长老叫唐霄的?他和辽人勾结你徒弟知道了么?”白玉堂想起这个事,要说现在最大的结症还是在唐门,没有确凿的证据官府不能轻易动他,就算有了确凿的证据,朝廷想动也要费一番功夫,若是唐门真的和官兵起了冲突的话难免会让别国钻了空子。 唐书颜点点头,“知道了,我听见唐霄和一个辽人用契丹语吵起来了,听不懂,不过最后那辽人走的时候唐霄说了一句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之类的。”唐书颜说着忽然四处看了看,“展昭呢?你怎么没跟他在一起啊?” 白玉堂翻了个白眼“爷又不是那猫的犯人,爷为什么要跟在一起啊?” “吵架了?不像,是给展昭跑腿的吧。”唐书颜嘻笑着眨眨眼睛,在白玉堂反驳之前提起运起轻功迅速后退,“别忘了问计划啊!” 白玉堂头疼,看这样子明天得去唐门一趟了啊,那猫赌场那边不用担心,至于周原乡知府就可以处理了,只是如何不费一兵一卒解决唐门的事倒还真需要仔细考虑。 “走吧,你们先回客栈去,我去找展昭。”白玉堂拿刀拨开牢门挥了挥手,转身就要走。 “哎?你不怕我跑了?”庄晴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也太大方了吧,自己好歹算是嫌疑犯吧。 “爷自信爷还没有看错人的时候。”白玉堂无所谓,“要跑就跑吧,给那猫添点麻烦也好。”白玉堂笑了笑准备去赌坊看看展昭那边进行的怎么样。 华阳目瞪口呆,“锦毛鼠白玉堂么,果然…名不虚传。” “是怪异的名不虚传吧。”庄晴觉得有这样的同伴展昭应该经常头疼,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想展昭怎样的时候吧。庄晴走几步看了眼两侧牢房的人,刚才醒着的人也都昏睡过去了,而且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香气。 华阳扯了扯身上的囚服走了出来,抬手扇了扇,“这是刚才那个唐门的人放的迷烟?” “别说没用的,你没死为什么没给我留个暗号?知不知道我差点死白玉堂手里了!害我这么惨你还不如死了算了!”庄晴回头瞪人态度恶劣。 华阳咳嗽了一声,说话没底气,“那个,不是没时间么。” “你该不会以为那箭真是我放的吧。”庄晴声音忽然低沉发冷。 华阳一愣,没等他说话,庄晴转身就走。 “你相信我会杀你吗?”华阳喊了一声。 庄晴停住脚步。 “既然你不信,我怎么会相信呢。”华阳轻笑,跟上庄晴。 大牢这边被白玉堂和唐书颜折腾了两遍,展昭也没让那赌坊好过,越赢越顺手的展昭终于体会到了赌徒们为什么会沉迷的不惜倾家荡产了。 赌坊后院里,先前展昭赌大小那桌的庄家正满头是汗的搓着手站在一个戴面具的男人身前,欲言又止。 “是赌坊里又有闹事的了?打出去不就完了。”面具人手中拿着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靠在椅子上说。 庄家狠了狠心,摇头道不是,“按您的吩咐,凡事连赢十次以上的都要注意,有一个带斗笠的人已经连赢了二十多次了,而且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啊。” 面具人似乎来了点兴趣,支起身子放下茶杯,“请他上二楼,我去会会他。” 庄家点头称是,急急忙忙就跑出了门。 展昭看见从后门进来的庄家,微微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快就上钩了。 “这位公子手气真好,我们老板很佩服您,不知道能否请您到楼上贵宾室一叙?”庄家笑着跟展昭打招呼。 展昭当然同意了,“手气不敢,还是承蒙贵赌坊的风水好了,请。” “请。” 上了楼梯楼上不再是像楼下那样混乱无序,左右分成了数个房间,展昭在庄家的带领下进了其中一间。一张桌子,一个骰盅,还有一个带着面具靠在椅背上的人。 面具人在微笑,即使他戴着面具,展昭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微笑,那是一种充满轻蔑的微笑。 展昭讨厌这样的笑容。 “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面具人似乎故意压低了声音。 “姓白,至于名字,只是代号而已,何必在意?”展昭同样压低声音。 “说的好,在下对于白兄骰宝的技巧很是欣赏,还望白兄不要怪罪在下唐突了。”面具人左手挽住袖子右手指向骰盅。 展昭轻轻摇头,“贵赌坊扬名在外,能得掌柜赏识是白某的荣幸,只是不知掌柜此举是要与白某探听技巧还是赌上一局?” 面具人手指点点桌面,庄家会意上前摇起骰盅。 “在下只是有些好胜心而已,自然是要赌了。” 展昭当下明了,若说是赌大小,不如说是赌内力。早在进门时他便发现面具人武功不差,这赌便是在内力上的较量了。 “不知这赌局掌柜是要赌上何物呢?”展昭问道。 “进门便是客,当然是白兄说了算。”面具人推让。 展昭想了想,倒也不客气,“白某一向热情好客,如果此局白某赢了,掌柜便到白某家中做客可 好?” 面具人似乎楞了一下,但随即点了点头,“白兄果然是性情中人,在下答应。” 话音刚落,庄家摇动骰盅的手停了下来,面具人看了眼展昭,手指夹着筹码按在桌面上,“在下压小。” 展昭动作同样,只是他压了大。两人的手都没有离开桌面,气氛一时陷入沉静。 良久,展昭首先收回了手横抱在胸前,“掌柜果然非同一般啊。” 面具人抬手推了推面具,“不敢。” 庄家缓缓掀开骰盅,面具人轻松自信。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真的不是魔王的错觉么,最后那六百多字风格完全崩坏了啊……或者说……崩好了?完全不符合欢脱+吐槽啊! 第16章 烽燹唐门篇15会和 “对了,白兄只说了在下输了的条件,却还没说在下赢了的条件呢?”面具像是想起了什么,用袖子挡住掀开一半的骰盅。 展昭微微拉开一点斗笠上的纱帘,“你不会赢的。” 面具人点了点头,“那好,就看看在下是否有缘去白兄家里叨扰吧。” 面具人拿开手,庄家掀开骰盅,下一刻,庄家的脸瞬间变色。 三个骰子,每个都是六点朝上。 “哈哈哈,是在下输了。”面具人仰头笑了一会儿,展昭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等着面具人的下文。    “还不快给白兄上茶?”面具人示意庄家倒茶,庄家拿起茶壶倒了两杯,一杯放在面具人手边,一杯放在展昭身前之后退了出去。    展昭端起茶杯嗅了嗅,又放下了。    “怎么,白兄信不过在下么?”面具人端起自己桌前的茶杯,别过头去拉开面具喝了一口又转了回来。    展昭笑了笑,重新拿起茶杯放在嘴边,就在面具人以为展昭要喝下去的时候,展昭抖手将茶杯向面具人扔了过去。    面具人一惊,侧身躲过,茶杯摔碎在墙上,顿时冒起一层气泡。    “我当然信不过你,这毒是在杯上而不是在茶里吧。”展昭站起身冷声道。    面具人后退两步伸手按向桌子,但几乎同时便猛然撤开,抬手一看,自己的手指已经被刺破流血了。 “你……”面具人不敢置信地看向展昭。    展昭摘下斗笠同时手伸向背后拔剑出鞘横在身前,早在庄家摇骰盅他和面具人拼内力的时候,就 已经察觉到桌下的机关用袖箭别在了按钮边,“愿赌服输,既然你输了,别忘了展某的条件,展某开封府的家可是欢迎你去做客呢。”    “你是展昭!难道白玉堂也来了?”面具人一把扯下面具,警惕的回头看向窗户。    展昭郁闷,现在这是怎么了,连敌人都觉得自己应该和那白老鼠绑在一起么。    “他没来,赶快束手就擒吧,说不定包大人会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展昭劝道。    面具人冷笑一声,“哼,朝廷的鹰犬有什么资格劝我改过,今天让你来得去不得!”面具人飞身后退向窗户,展昭皱眉警惕,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谁知道还有没有机关暗器。    正想着,只听得房顶一阵机括之声,展昭抬头,就见房顶秘密麻麻的小孔,窗外的月光扫过之处隐约可以看见闪烁的银光。    展昭暗道一声不好,抬脚踢起桌子砸向房顶一边追向面具人,打算来个擒贼先擒王。只是只差了一步面具人已经跳到窗外,展昭顾不得随时都有可能发动的机关伸手一把抓住面具人的袖子,左手袖箭射向面具人背心。    面具人大惊,为了避开袖箭只得用空出来的手抓住窗台借力。只是没想到窗户上方忽然落下一道铁网,展昭反应快连忙撤回了抓着袖子的手,面具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被落下的铁网刺穿了手臂钉在窗台上。    与此同时响起的除了面具人的惨叫声还有从屋顶射下来的嗖嗖的短箭声,除了被展昭用桌子砸坏的一部分剩下的仍然交织成了一片黑色箭雨。    展昭顾不得面具人,巨阙舞的密不透风,本来想走门来着但是现在余光一瞟,同样材质的铁网已经封死了木门。    片刻后,屋地上已经落了一尺多高的短箭残枝,箭阵停了下来展昭稍微松了口气,握紧巨阙的手微微松了松。    “呵,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去吗?”吊在窗外的面具人咬牙切齿的喊着,“等这窗户里的铁板落下来,我顶多废条胳膊,而你就等着被困死吧!”    展昭闻言微微抬头,果然在铁网旁边还有一段空隙,看来面具人说的是实情了。    “哼,展某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展某不讲情理了!”展昭心中也是恼火,对付这种怙恶不悛的人果然还是白玉堂的手法利落。没等展昭多想,棚顶已经可以看见的弥漫了一股白色烟雾,动了动鼻子,一股辛辣之气。    展昭连忙闭气,同时那层铁板也已经在面具人的大笑声中落了下来。    展昭眯了眯眼,御猫不发威还真当我只会抓老鼠么,手中巨阙挽了个花儿转身面向墙壁后退了几步,左手握拳右肩微微后撤下沉,提气一圈砸在墙壁上后迅速撤手,巨阙斜拉着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劈向墙壁,再收剑的时候,只听墙壁咔咔几声之后轰然倒塌。    “这点小机关就想困住展某?”展昭张开双臂像只燕子一样从二楼一跃而下,轻盈的落地后收剑还鞘。 只不过地上除了被碎石渣子砸的半死的面具人,还多了一只满身是灰的老鼠。 不久前,白玉堂从大牢出来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就忙着往赌场这边来,等到了赌场门口又怕坏了 展昭的计划,于是决定绕道后院看看,这一看就看见了吊在二楼窗台上的面具人。 白玉堂站在墙上仰头看了一眼,没看见展昭的身影,刚想进去找找,窗户上就落了道铁板下来。 白玉堂心中一惊,暗道别是那笨猫中了人家的计,急急忙忙跳下墙头想寻个入口进去,然后就听见了轰隆一声响,抬头确定了一下那道蓝影的确活蹦乱跳的不像受伤之后再后退,结果就被溅了一身的灰。 “呦,还新鲜着哪?”白玉堂上前那刀柄戳戳展昭肩膀,调笑着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悬起的心倏然放下,这猫有九条命呢,怎么可能会有事。 展昭白眼心道这死老鼠当我是死鱼么,“白兄真会说笑,倒是白兄这一身很是别致啊。” 白玉堂拍了拍身上的灰,“怕什么,爷想开了,以后凡是爷跟你在一起把衣服弄脏了的都要你花银子买新的!” “凭什么?是你自己不躲开的,关我什么事?”展昭不服气,天知道这老鼠一身衣服要穿多贵的啊。 “哼,墙是你砸的当然要你花钱了,要是敢不陪五爷,五爷就跟去开封府。”白玉堂拿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展昭咬牙,狠了狠心,“去就去,反正我那什么都没有,就不信你待的下去!” “你们能先别讨论衣服的问题了么?嫌疑犯快死了。”在两人争论着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墙头上传来。 “死了才好!”两人同时回头吼道。 “……真是心有灵犀啊。”声音的主人感叹了一句。 白玉堂瞪了眼展昭,疑问道:“你不是回唐门去了么,怎么跟这儿来了?” 蹲在墙头的正是唐书颜,“是啊,我本来是想回唐门来着,但是想想还是决定亲耳听听那个计划比较好,免得我徒弟说我办事不力,再说你们应该感谢我及时的提醒你们别把疑犯气死。”唐书颜指了指地上死命瞪着展昭和白玉堂连话都说不出来的面具人,估计是想着被弄的这么惨之后还被完整的忽略掉了。   “你身上有药没?别真死了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白玉堂瞟了下唐书颜问道。 唐书颜拍拍腰间百宝囊,“唐门的药都是毒,你想毁尸灭迹么?” 白玉堂叹气就知道白问,接着上前踢了踢面具人,“你是不是那什么副堂主?不说回去小心那猫严刑逼供。” 展昭赶紧拉开白玉堂,“你别败坏我们开封府的名声,现在关键的是怎么把他带回去啊。” 白玉堂想了想,看唐书颜,展昭也顺着白玉堂的眼光看唐书颜。 “你们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好歹论年岁你们也该叫我声前辈啊!”唐书颜委屈砸墙。 白玉堂耸肩,“那我就不管了,反正这人跟我没关系。” 展昭转过头,“以前这活都是张龙赵虎他们干的,现在没有他们还真是不方便。” 眼看两人都没有要上手的意思,唐书颜认命的从墙上跳下来,在面具人身上点了几下止血,然后背起面具人,“去哪儿?” 展昭指了指城中心的位置,“白兄你先回客栈,我去府衙找知府来封了这间赌场。” 后院的状况一时半会儿可能惊动不了那群赌红眼的人,但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现如今张洪的嫌疑已经差不多洗清了,展昭在成都府没有人手可用,只能去找张洪。 白玉堂点头答应,带着唐书颜先回了客栈。 半宿的时间在白玉堂一番洗漱之后已经悄然过去,秋天的黎明来的不算早,寅时过半天色也渐渐明亮起来。 白玉堂架着腿坐在窗台上,唐书颜在桌子边撑着脑袋打量庄晴和华阳,一个多时辰就没动过。被唐书颜打量的发毛的两人因为白玉堂的低气压也没敢动弹。于是在等待展昭回来的时间里就这么诡异的僵持着。 “唉,再这样下去我要忘记怎么睡觉了!”展昭打着哈欠迈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的面具人,然后抽了椅子坐下,拿起茶壶又想起来这根本没得喝,忍不住叹了一大口气。 唐书颜眨眨眼睛,终于不盯着庄晴两人看了,转头过去看展昭,“你们开封府办案熬夜不应该是常事么?还是你以前经常玩忽职守?” “以前哪有这么复杂的案子啊,而且都没离开过开封,有公孙先生那个活得藏书室,还有包大人动脑,唉,困。”展昭又打了个哈欠。 白玉堂翻身下来,“赌坊封了?” “封了,成都府的主簿周原乡已经被抓起来了,只是还没声张,等公孙先生那边把笔迹对比出来就是证据确凿了。”展昭回答道,现在成都府衙已经没问题了,所谓的堂口也拿下了,剩下的就是唐门了,只是不知道这一番动作下来是会让唐门偃旗息鼓还是破釜沉舟。 白玉堂揉着太阳穴,“华阳你现在可以把那劳什子的计划说说了,说完爷补个觉去。” 展昭活动脖颈,他可是想睡觉都没时间睡啊。 华阳看了眼床上的面具人,也就是副堂主,清了清嗓子,道出了自己知道的所谓计划。“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副堂主对于手下都是保密的,辽国人与我们门派的教主有合作关系,辽国人意图攻下大宋江山而教主想要称霸中原武林,本来这个计划是他们筹备了许久的,多久连我也不知道,唐门的大长老唐霄是门派的人,大概和堂主是一个级别的,唐霄的直系弟子有一半是门派里派去的,唐霄一直掌管暗器部的制造和贩卖,许多唐门不外传的暗器他都暗中提供给了门派,包括图纸。” 听到这里,唐书颜捂脸,“真是丢了唐门的人啊,等这案子告破让唐门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啊真是,我还是早点卷铺盖带徒弟走了算了,免得落下一身骂名。” “那教主看起来也不像是甘愿受制于人的人,和辽人的合作不可能毫无嫌隙,所以才让你徒弟钻了空子啊。”白玉堂想起唐书颜说的吵架的事,不过那精明的孩子倒是有一点算错了,那知府的确不是奸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让展小猫和白老鼠在一起比较好啊~(≧▽≦)/~ 第17章 烽燹唐门篇16意外 “辽国军队间接与唐门勾结,唐霄将一部分的暗器与毒药的图纸秘方泄露给了门派,然后再通过教主将成品提供给辽国军队。据我所知,辽国为此专门训练了一批善于使用暗器与毒药的军队,若是用于偷袭或者内外联合,那后果不堪设想。”华阳声音严肃,“我们这些成员都是听命于副堂主为副堂主卖命,若不是偶然知道了这个,恐怕会一直被埋在鼓里,虽说门派对我们有恩,但是作为大宋子民我实在不能再装作不知道。    白玉堂倒是意外华阳有这份心胸,“副堂主是怎么发现你得知了他们的计划?” “是我太天真了才去找他,想和他了解了私人恩怨后便不再插手这些事情和庄晴退隐,可惜他不是心善之人啊。”华阳叹了口气,有些自责,要是他当初直接不声不响一走了之,说不定庄晴就不必受这么大委屈了。 “如今你们抓了他,他知道的绝对比我多得多,甚至是与唐霄接头的人以及教主所在都能问出来。”华阳微微眯眼,虽然展昭不像是会严刑逼供的人,但是不是还有白玉堂在么。 展昭有些头疼,审问犯人这种事他倒不擅长,要是有包大人在这就好了。    展昭正想着,客栈的大门方向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展护卫!”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那是张洪?他怎么来了?” 唐书颜听到名字也颇为意外,没想到堂堂知府会亲自到这来,想了想,竖起手指向庄晴和华阳比了个“嘘”的手势,“别说我是唐门的人哦,万一他抓我就不好了。” 庄晴嘴角抽搐的点了点头,果然这屋子里的人除了自家大哥就没有正常的了。 展昭出去开门,哄骗了一番出门查看的客栈老人后把张洪带进了厢房,原本就不宽敞的厢房显得更加狭小,张洪进来后尴尬的扫视了一圈,没发现有地方坐的。 “咳咳,本府今日听闻属下上报说驿站那边有一封从开封府寄来给展护卫你的加急公文,为了能安全到达展护卫手中,所以本府亲自送来了。”张洪说着从怀中抽出了一封盖着开封府尹大印的信递给展昭。 展昭接过信封拆开,要说是为了确保展昭能收到还不如说是这知府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少了前来打听消息吧。 白玉堂过去抢过信纸查看,展昭为了看清内容只得又往白玉堂身边靠了靠,两人身后的唐书颜干脆踩着凳子探头张望。 “蜀中与吐蕃接壤的山里?那范围也太广了吧,深山老林的人家一藏谁找得到啊。”白玉堂看完了信中的内容后递还给展昭,要说魔教作祟那也得有个具体位置或者画个地形图啊。 “竟然这么严重!看来辽国一早就有了偷袭大宋的打算了,只是被发现后才做出拖延时间的计划,若是不尽早找到魔教的老巢断了他们与辽国的关系,后果不堪设想啊!”展昭看的直冒冷汗,要说暗器能防,但是毒药性状千奇百怪,甚至随风飘散,天知道怎么防才好。 唐书颜拿起被展昭放在桌上的信纸,看了一遍,再次捂脸,“看不下去了,再看我都没脸回去了!” 张洪奇怪的扫了眼唐书颜,然后跟着看见望天花板的华阳,没说什么,至于昨晚大牢里那些似乎中了迷烟的犯人醒来之后和狱卒发生冲突受伤了的医药费,还有那个衙役第二天在草堆醒了之后满院子嚷嚷见鬼了的压惊费,还有大牢那把结实的锁头……算了,都是为了大宋。 “展护卫,包大人是否有什么指示了?”张洪问道,以他对包拯的了解,这么加急给展昭送信无非是皇上有什么新情报了。 展昭点点头,“成都府与吐蕃相邻的山中有魔教作祟,很肯能就是和辽军勾结的那个神秘门派,虽然范围广了点,但已不是无迹可寻,另外,皇上已经遣兵马大元帅前往边关加紧操练防备了。” “既然如此,展护卫如有用得到本府的地方本府定然义不容辞,时候不早了,本府便先回府衙了。”张洪想想既然皇上都知道了那自己就不用跟着掺合了,向展昭拱拱手,告辞离去。 展昭关上门回手那剑柄敲了敲桌子,“唐…兄,展某等人恐怕要去贵地打搅一番了。”自从知道了唐书颜真实年龄之后,这称呼还真不好叫。 唐书颜无所谓的摆摆手,“反正老家主也要死了,这唐门什么样我也管不了,早点查出来早散伙算了,免得我徒弟整天没影儿。” “真怀疑你是不是唐门的人哪。”白玉堂感叹,真不知道是说心宽还缺根筋了。 “唐门大多数弟子应该不知道唐霄的所作所为吧,相信拿到证据以后唐门是不会容得下他 的。”唐门毕竟是中原正派,展昭觉得这一切都是唐霄暗中谋划,与唐门还是没关系的。 唐书颜抿着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嗫嚅着问了一句,“皇上知道了唐门勾结外族,打算怎么办?” 展昭闻言忍笑,还说不关心唐门,“包大人没明说,但是皇上向来仁慈宽厚,只要抓到主谋免去兵祸,不会牵连唐门的。” 白玉堂心道这猫果然是心肠好,这里谁不知道不管是不是唐门愿意的,只要传出了唐门中人通敌叛国,那群正义感爆棚的江湖正派口水都能淹到蜀中来。 不过这不是目前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这几个人怎么不引人注意的混进唐门去,现在可不比老家主寿宴那天那么随便了。 其实这也不是目前最重要的,目前最最重要的是该不该抽回睡上一觉。 展昭默默的想,然后再次打了一个哈欠。 唐书颜默默的翻窗出去,庄晴和华阳接着走门出去。 白玉堂重新回到窗台上闭目养神,展昭怨念的看了眼床上半死的副堂主,趴在桌子上打算珍惜一下稀有的睡眠时间。 庄晴拉着华阳到院子角落里,要说话的同时回头看了看厢房,确定没有人跟出来后,“我看展昭的意思打算拉上咱们去唐门啊。” 华阳无所谓,“去就去呗,反正比在赌场的时候安全多了。” 庄晴白眼,“唐门又是暗器又是毒的,被误伤了不知道怎么死的都算幸运了,要是我挂了别忘了给我收尸!” 华阳拍拍庄晴的肩膀,“放心,大不了遇到危险我挡前边就行了。 庄晴抬头想了想,眼角瞟下人如其名笑的阳光的自家大哥,撇撇嘴,“还是算了,给你收尸更麻烦。” 华阳笑而不语,对于庄晴的刀子嘴他早就习惯了。 午时将近,微风卷起了一片落叶顺着窗户飘了进来,落在不知何时已经睡着的白玉堂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衣配上窗外那棵挂满金黄叶子的杨树,让人看着莫名的想到一个词,岁月静好。 熟睡中的人没有惊醒,反而是爬在桌上的人站了起来。 展昭揉了揉脖子,有点理解那天晚上白玉堂趴桌子睡醒之后的感觉了,脖子僵硬,胳膊酸疼。 只是一抬头,便看见窗台上的人还没醒来,展昭微微翘起嘴角,这公子哥儿平日里逍遥自在着呢,只是跟着自己到了成都府之后处处出钱出力,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 尽量把脚步放轻免得吵醒睡熟中的人,展昭想到了那次从唐门出来后白玉堂气愤之下说出的话,不知为了案子,还为了自己么。不知不觉,展昭的手指划过白玉堂上扬的眉梢,摘下了他头发上的落叶。 只是还没看的仔细那人睡梦中的神情,就对上了一双充满戏谑与玩味的丹凤眼,本就狭长的眼梢再加上有意的微微眯起,显得更加慵懒恣意。 “咳咳……你醒了,醒了差不多该去趟唐门了。”展昭慌忙撤手避开白玉堂的眼神,不知怎么,耳朵开始发红。 “嗯?”白玉堂没动,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 展昭深呼吸了一口,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索性回头瞪大黝黑的眼睛看着白玉堂,“展某说差不多该去唐门了!” 白玉堂看着展昭窘迫着还要硬撑的样子,玩心大起,懒懒的又往后靠了靠,然后把胳膊往展昭身边挪了挪,“去唐门啊,当然可以,扶爷起来爷就去。” 展昭愣了愣,随即不爽,“白玉堂,你还真当你是大爷啊?” 白玉堂挑起一边嘴角,“爷睡落枕了,起不来。” 展昭眯眼,看白玉堂那样子就知道是耍他呢,但是奈何这死老鼠一副你不扶爷就不起的样子。 展昭再次深吸口气,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扶就扶吧。 展昭靠近几步一手拉住白玉堂的胳膊,一手抵住后背想拉他起来。白玉堂觉得玩的差不多了也打算起来,但是就在白玉堂曲腿踩着窗台想借势跳下来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是没睡落枕,但是腿麻了。 于是本来见白玉堂打算起来而稍稍撤手的展昭感觉到一股力量压向自己的手臂,接着就是砸向自己的白影,没等反应,已经和白玉堂一齐摔在了地上。 白玉堂暗道这次真是玩过火丢大人了,揉了揉自己磕疼了的额头,这猫脑袋真硬。 展昭从白玉堂身下抽出手臂戳戳他肩膀,“死老鼠这么沉,还不起开!” 白玉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与展昭的尴尬姿势,不过随即想到好像庄晴他们还在院子里,这么大的声响…… “打扰了,在下告辞!”华阳一拱手,拉着好奇张望的庄晴离开了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门口。 白玉堂翻身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那什么…不是去唐门么……” 展昭扭头看别处,摸了摸嘴唇,脸色通红,刚才摔在地上的时候好像碰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再用余光看了眼白玉堂,发现这人眨眼的次数异常的频繁啊。 “现在时候不早了,去唐门正好,咳…唐门饭菜不错。”展昭努力转移话题,绕过白玉堂出门,白玉堂没说什么,跟了上去,虽然有点丢人,但是……感觉不错。 唐门还是前几天的唐门,物是人也是,只是展昭却感受到了一种紧张压抑的氛围,和白玉堂对视一眼,显然白玉堂也有同感。 因为这次来是暗中调查,所以展昭和白玉堂打算直接寻着上次的地方去找唐书颜,然后再牺牲一个晚上的睡眠时间去找证据。 月霜台太显眼,虽然审美令白玉堂不敢苟同,但毕竟都是白色,白玉堂还是很自然的记住了位置。 唐书颜在回到唐门之后跟唐书颜说明了一下情况,大部分时候唐轻尘都是在点头,只是说道知府,唐轻尘皱了皱眉,“看来是我大意了啊,没有考虑到是有人故意易容的,只是连声音都那么相似真是难以辨认。” “这就说明敌人那边还有易容高手呗。”唐书颜总结了一句,不过随即探头左右张望,“说不定藏在唐门中也看不出来呢,隔墙有耳啊。” 唐书颜一句玩笑话却引起了唐轻尘的警惕心,虽然他们身边都是熟人,但也难免有被跟踪久了熟悉后掉包的可能,看来以后得更加小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从窗台下摔下来什么的,魔王有过亲身体会啊,坐窗台上看书还作死的把腿也放上去,果断腿麻掉下来没人垫背(┬_┬) 第18章 烽燹唐门篇17唐门噩耗 唐书颜和唐轻尘在亭子里等着,最近唐门暗中的变故已经让平时监视在月霜台左右的人不知道撤到哪里去了,所以白玉堂和展昭几乎是在翻墙之后就大方的走着进去的。 见两人来了,唐书颜站起来张望一番,随即疑问道:“那个半死的人呢?” “白天带着太显眼,我让庄晴他们看着晚上再送过来,说起来你这够安全吧。”展昭看了下周围,唐书颜住的是个有门有墙的独立院子,而且还是最靠山的那边,倒不必担心有人走错路闯进来。 “当然,最近连监视的人都被撤走了,不过我怀疑唐门中有易容的高手啊。”唐轻尘跟出来接话,边说出了刚才的推测。 展昭点头,随即想起了这次来最重要的事,“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找到提供暗器和毒药给辽国的地点,唐门的毒药千变万化,绝不是普通士兵可以抵挡的。” 唐轻尘转身让展昭白玉堂坐下,然后在亭子的石桌下按了按,然后就看见桌沿裂开了一道缝隙,唐轻尘在缝隙中抽出一叠纸递给展昭。 “咦?你什么时候连桌子都不放过啦!”唐书颜蹲到石桌下查看,明明是唐轻尘刚刚按过的地方现在看却什么都没有,“欺负你师傅机关没学好啊!” 白玉堂忍笑,伸手在桌下轻轻一抹,一个拉环便露了出来。 唐书颜歪头看了看,就要上手去拉。 唐轻尘一把拍开他手,“想死你就拉啊,没看见我刚才是按的么!”阻止了唐书颜的莽撞动作, 唐轻尘微微向白玉堂点点头,“白兄对于机关术的了解比之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倒是小弟在班门弄斧了。” 白玉堂摆手,“不用谦虚,你这机关设计的也是精巧,如果拉下那个环恐怕会触动桌子夹层中的毒箭吧,这么近的距离恐怕能躲过去的人很少。” 唐书颜听见白玉堂的解释后搓了搓手坐下,然后把石凳搬出两尺远去,“展昭,我徒弟画的是什么?” 展昭把图纸往桌子中心铺平,白玉堂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唐门的地形图?还有建在山上的暗器毒药堂口详细位置?” “不只是地形图,连房间分布也有,我这些天一直在跟踪唐霄,顺便把不确定的地方重新修改了一下,然后再看这张范围更广的,是唐霄在山上走过的路线图,我不敢跟的太近,所以只能锁定出一个大概范围。”唐轻尘嘴角微微上扬,指着其中一张用朱砂描了许多条线的地形图,红线在唐门的位置起始,然后在唐门山上暗器堂大概几公里处停止,还有从山阴面开始的,但是众多红线最终停止的位置都是一个地方。 展昭仔细研究了一下,并没看出那个位置有什么特殊的图标,只是一片树林。 “你没在附近查看一下么?”白玉堂摸着下巴琢磨,如果说什么都没有肯定不能让唐霄几次三番过去。 “当然查看过,但是以我对机关的了解也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唐轻尘摇摇头。 一旁的唐书颜听着忍不住好奇顾不得桌子里有什么了,凑过来把胳膊搭在唐轻尘肩膀上,“不肖徒弟这么危险的事怎么不叫为师一起去啊?” 唐轻尘动了动肩膀甩掉他胳膊:“你不闯祸就不错了,谁敢带你。” 唐书颜委屈,“不肖徒弟!” “咳咳,展某认为这是条重要线索,白兄既然对机关多有了解,还请白兄前往查探了。”展昭面带微笑向白玉堂一拱手。 白玉堂拿刀柄按下展昭的手,“贼猫,既然爷都插手至此了,还能不去吗?” 展昭笑眯眯,“白兄果然深明大义,展某代包大人谢过白兄!” 白玉堂撇嘴,“谢不谢无所谓,但是现在是吃饭的时候了吧?”白玉堂承认自从他来成都府之后吃饭连喝酒的时间都没了。 听白玉堂这么说,展昭看唐书颜,唐书颜看唐轻尘。 “咳,监视的人撤了,原来负责送饭的丫头也被调走了,现在这里完全没人照顾,做什么都自己动手。”唐轻尘指了指影壁后边厨房的位置。 展昭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白玉堂,眼神中明显的期待,“白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必做饭这种事难不倒白兄是吧。” “别瞪眼睛了,爷还以为你会。”白玉堂郁闷,不知道谁从客栈出来的时候还在说唐门饭菜挺好。 唐轻尘暗自摇头,这两个完全没生活能力的大侠就不应该对他们报以希望,转头看唐书颜,“师傅,不想饿着就去做饭吧。” 唐书颜叹着气一路碎碎念的走去了厨房。 白玉堂觉得挺奇怪,这人看起来根本不像会做饭的样子啊,别跟炼毒似的。 唐轻尘看出了白玉堂的想法,解释道:“其实我是师傅带大的,唐门一直在打压我师傅的地位,小时候记得师傅为了照顾我做饭洗衣全学会了。” 展昭这人向来心善,听唐轻尘这么说顿时对唐书颜好感倍增,“其实我一直在疑惑以你师傅的武功完全可以担任长老之位,而且他不是家主的义子么?” “我知道的也不多,师傅他不告诉我,只是听到一些传言说我师傅和家主的小儿子是至交,后来家主的小儿子为了继承唐门意图谋害家主,后来被家主派人在外围杀致死,所以连带着对师傅也产生偏见了。”唐轻尘皱着眉头,虽然师傅表面不承认一般人也看不出来,但实际上还是重视唐门的,这点也让唐轻尘很不解。 “那老糊涂看人偏见,难怪现在这么惨。”白玉堂不留口德,不孝的是自己儿子和人家又没关系。 展昭斜眼看瞟白玉堂,“还好意思说别人,你当初到处找我麻烦就不偏见了?” “爷就对你这死猫有偏见了怎么着?”白玉堂眼看着就要跟展昭吵起来,但是这次展昭没继续抬杠,而是动了动鼻子,抬腿走向厨房。 唐书颜见人多懒得炒菜煮了几碗面,但饿了一上午的展昭还是闻见了香味进来,“唐兄手艺不错!”展昭笑着竖起大拇指。 都沦落到当厨子伺候人的地步了这么悲惨!完全不想让你说手艺好啊!唐书颜在心里咆哮,“这是我这儿最后的存粮了,吃完这顿你们就去找酒楼吧,反正白玉堂有的是钱。” 随后进来的白玉堂无奈,自己的银子都公用了么,大哥他们打理生意也不容易啊。 几人在厨房吃着最后的午餐,展昭把碗里最后一根面条咽下去之后端起碗喝汤,只是在展昭正喝着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少爷!不好了死人啦!” 展昭一口汤喷了出来。 这霉运真是不走了。 唐轻尘示意展昭白玉堂先不要出来,自己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开门,唐轻尘就看见以前经常到这来的小厮大口喘着气,满脸是汗,显然跑了一路了。 “快进来,出了什么事?”唐轻尘把小厮带到亭子里倒了杯茶递过去。 “家主……家主他死了!”小厮猛灌了一口茶后颤抖着声音说道。 展昭心中一惊,这难道是敌人的计划? 刚才扒着门框探头看戏的唐书颜瞳孔一缩,深吸口气回到桌上,端起面碗继续吃。 送走了小厮的唐轻尘走到厨房门口脚步一顿,神色复杂的愣住了,刚才唐书颜抓过的门框上清晰深陷的五个指印。 “走吧,不是去山上找线索么。”唐书颜放下碗筷径直走出门去,只是被唐轻尘一把拉住。 “他值得你这么为他伤心么。”唐轻尘动作粗暴的拉过唐书颜衣衫直视他,眼神压抑着恼怒。 唐书颜没有像往常那样叫他不肖徒弟,而是抬头和他对视,直到眼眶一点一点变红。 展昭和白玉堂不好插嘴,只得站在门口看着。 “对不起,是我说话重了。”唐轻尘放下手,冷淡的道了句歉,默默转身要走。 唐书颜却突然把他拽了回来勾住脖子抱住,“我不是在为家主的死难过,而是在为一个承诺,他在临死之前委托我两件事我却一样都没有做到!” 唐轻尘僵硬的站在原地,许久,才抬起手拍了拍唐书颜后背,只是这个动作却引来了自家师傅像个孩子似的大哭。 “他照顾了为师二十多年,最后却受尽冤屈含恨而终,为师什么都做不了!现在你也开始不听为师的话了!”唐书颜哽咽着说,唐轻尘明显感到自己肩膀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了。 展昭悄悄拉了下白玉堂的袖子,看这两人的样子应该会“沟通”一段时间,“咱们先走吧。”展昭晃晃手中的地形图。 白玉堂退回厨房关上门,打开灶台上的窗子跳了出去,“猫儿,你确定你看着地形图就能找到地方?” 展昭回忆了下地形图,再瞭望下远处青山的影子,“嗯,差不多,我小时候经常爬山。” 白玉堂把许久没拿出来的扇子唰的展开,“那就好,要是迷路了深山老林的爷可不放过你!” “怕什么,迷路了有白兄作伴倒也不会无趣啊。”展昭开了个玩笑,看见白玉堂眯起眼睛就知道这耗子要呛人了,于是率先用上燕子飞腾空跃上围墙,虽然这样做的后果是这一路都变成了比试轻功。 展昭和白玉堂这一路下来倒是没发现有人上山的,按理来说一般这种情况都是要通知各地堂主舵主前来吊唁,而且就在山上这么近的地方竟然没人报信,连信鸽都没有一只。 “难道是怕唐门混乱?不会啊,之前唐家誉的情况明显已经不能管理唐门上下事务了,不都是唐千峰在打理么,就算唐家誉死了也不会引起什么混乱吧。”展昭对白玉堂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白玉堂顺着地形图表明的一条红线走,周围树木茂盛,尤其是满地的灌木丛,白玉堂暗自腹诽要是不让那猫买衣服简直对不起大哥辛苦赚的银子。“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不过这么大的事都能瞒着说明唐霄那批直系弟子里的奸细地位都挺高啊。” 展昭点头表示同意,不过也有些忧心,要是唐门的高层都听从那个神秘门派的命令,那唐门实际上已经是个空架子了。 一路上磕磕绊绊总算到了唐霄不见踪影的地方,看起来只不过是一片满地落叶的普通草地而已,有说特别那也只是周围有两棵枯死了的松树。 白玉堂放慢脚步在草地上走了一圈,接着又像是在回想着什么,然后用树枝挑开地上的叶子在泥土上划了几条线。 “原来如此。”白玉堂将树枝插在地上扬起嘴角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么多章了魔王求收藏啊么么哒(≧3≦)/? 第19章 烽燹唐门篇18蜀中来人 “白兄可是发现什么线索了?”展昭问道,踌躇着要不要上前。 白玉堂见展昭的样子有些好笑,“你这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展昭听这话就知道没事,这才放心的迈步走过去,“究竟怎么回事?” 白玉堂拿起树枝指着刚才划的几条线,问展昭道:“你看这几条线的指着的方位分别对应东西南北,而在线与线中间的部分是没划出来的东南,西南等等。” 展昭表示明白,抬头看了眼偏西的阳光发现白玉堂果然没划错,“那这代表什么?” 白玉堂重新把棍子插回到地里,蹲下用手指点了点地,“怪不得唐轻尘发现不了呢,这种机关最早应用在建造墓穴上,后来经过改进变成了建造密室,但是据我所知已经失传近百年了。” “说重点,这种历史展某不了解也没关系。”展昭着急,这老鼠总卖关子真是让人心痒。 白玉堂摇了摇头,“猫就是猫,沉不住气,学海无涯么。”见展昭实在不耐烦了,白玉堂收起玩笑的心思,正色道:“这地表面上是土,但若是往下挖个数丈就可以看见石壁了,石壁上留有出口,但是出口下还有另一层旋转机关室暗合八门,每个时辰生门的方位都是不同的,不过生门的方位可以根据天干地支时辰推算出来,所以……” “所以怎样?”展昭追问,但是白玉堂却不回答了,而是比起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展昭没敢打扰,就在一旁等着。 没过多久,白玉堂面带笑意的睁开眼睛,指了指西南方向那棵枯树的位置,“入口就在那里!” 展昭听到后兴致勃勃的过去绕了一圈,然后什么也没发现。“怎么进去?” 白玉堂抱着胳膊,“其实要找也不是找不到,不过挖土这种事爷可不干,猫儿,看你的了。”白玉堂指着枯树树根做了个劈的动作。 展昭郁闷,虽然说白玉堂来成都府这一趟帮了不少忙,但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作用大大降低啊,所以说凡是涉及机关阵法的东西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上前拍拍树干,发现比想象中的还要脆弱一些,展昭运气提掌劈向树干,只听得随着咔咔几声,树干顺着纹理一直开裂到了树根,接着轻轻一推便倒了下去。 随着枯树的倒下,一个带着铜环的青石板漏了出来,展昭回头看白玉堂,“这个该不会也不能拉吧?” 白玉堂被逗的哈哈笑,“这玩意儿你想怎么推?掉洞里么?” “……”展昭憋气,没办法,技不如人啊。 白玉堂上前把手贴在石板上感受了一下,发现并没有暗藏机关,于是拉着铜环带起石板,露出一个黑暗的看不清底的洞口。 展昭拿出火折子吹燃,低头爬在洞口比了一下,照亮的范围不过三尺。“白兄,你看这下面会不会有刀阵之类的?” 白玉堂拿出一颗飞蝗石扔下去,似乎撞上了什么之后才落地。展昭侧耳细听,发现那是一声脆响,就像兵器相互碰撞的声音一样。 “真的有刀阵啊!”展昭唏嘘了一声,这机关都做到这份上了看来这里一定隐藏着大秘密。 “不,真正的入口应该不是这样跳下去。”白玉堂忽然伸手推开展昭蹲在洞口边上,拿刀柄敲敲洞壁,“听声音!” “空的?”展昭疑问道。 “没错,所以这才是……”白玉堂猛地抽刀划过洞壁,一瞬间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刀已收鞘。 站在旁边的展昭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一股戾气自刀身上传出,暗道果然是好刀,不像巨阙那样内蕴厚重,却有着属于自己的霸气……果然什么样的人拿什么样的刀。 “入口。”白玉堂轻松的拍了拍手说完刚才那句话,一道斜着的切口上落下一块石板,后面是坡度略陡的狭窄小路。 展昭探头看了看,跳进去,发现墙壁上一层猩红色的东西,“果然是唐门的大手笔啊,墙上都带毒,这么奢侈。” 走了一段路之后,光线越来越明朗,但不是日光,而是烛光。 一个宽敞的大厅里只摆放着一口三足鼎,鼎下放着燃烧的木头,一旁有一名身穿青色衣服的中年人在扇着火。 展昭和白玉堂在道路尽头停住脚步,展昭指了指大厅顶上,然后悄无声息的一跃贴在棚顶向鼎上挪了过去。 白玉堂没有动,警惕的看着来时的路,万一有人来了好及时处理。 鼎上盖着个并不合适的木头盖子,展昭没看见里边熬得是什么,正着急呢,就看见那个中年人起身拿起一边的木棍去掀盖子,只是这一起身,却让展昭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另一边,在通往成都府城门的路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后面跟着三个骑马的青年。从车帘上的灰土上看来,这辆车明显是刚刚才放慢了速度的。 守城的士兵上前检查一番后放行,车中响起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已经到成都府了么?” 驾车的人回了声是,“已经到达成都府了,用不用通知……咦?”车夫的话说到一半却换上了一句疑惑的声音。 车里的人显然注意到了这点,“王朝,发生何事了?” “大人,知府已经在前面等着了。”王朝回身掀开车帘,里边坐着的正是包拯包大人和公孙先生。 知府张洪快步上前对着车里的包拯深施一礼,口中道了句:“下官成都府知府张洪参见包大人!” 包拯略微惊讶,从车中下来虚扶起张洪,“张大人许久不见,似有心事啊。” 张洪苦笑着摇了摇头,“包大人亲临此地想必是皇上极其重视这次案件,下官身为知府却一无所知,真是愧对百姓啊。” “张大人不必自责,那封江湖门派的暗语信件已经拿给公孙先生比对字迹了,虽有模仿,却还是可以看出为主簿周原乡亲笔所书,不知道周原乡现在何处?”包大人表示和张洪无关,但是如今若是能从周原乡身上找到线索那就再好不过了,展昭形迹难寻,而且听说白玉堂也插手此案了……包拯暗叹展护卫的人缘连白玉堂这样麻烦的人都能结交。 “周原乡已被下官押在大牢,包大人要见他么?”张洪和包大人徒步往成都府衙方向走去,王朝驾车跟着。 “当然。”包拯答道。 张洪微微点头,路上跑过来几个成都府的衙役,张洪吩咐他们回去驿站收拾几间房间给包大人,但是其中一个人却在抓耳挠腮欲言又止。 包拯眉头微蹙,张洪见状赶忙让衙役放心说话,“究竟出了什么事?” “大人,周原乡不见了!”衙役鼓起勇气说道,没等张洪接话,包大人眼睛一瞪,“什么?难道有人劫狱不成?” “这……卑职也不知道,明明尽早看还在的,只是刚刚卑职去送晚饭,才发现人不见了,而且牢门的锁都是好好的。”那衙役急的满头冒汗。 包拯当下立刻拉着张洪上了马车,对王朝说了一句快去成都府衙。 成都府的大牢里,几个衙役面色焦急的在牢门前徘徊着,在张洪和包拯进入大牢的那一刻纷纷围了上来,“大人,卑职监管不力,还望大人恕罪!”为首一人躬身赔礼道。 张洪示意他后退,和包拯到牢门前检查,发现锁头果真没有一点损毁。 包拯托起锁头看了看锁孔,周围有一丝掉漆的地方,“看来将周原乡救走的人精通开锁之术啊。” “包大人,那……”张洪也有些心急,重要的犯人在自己这被人救走居然耽搁了一天才知道。 “先回去,等找到展护卫再作商议。” 包大人背着手,情绪显然不怎么样。 夕阳西下,包大人的到来似乎让蛰伏已久的神秘堂主有所察觉了,一间密不透光的房间里看不清堂主的面容神情,但垂首立在他身边汇报情况的人却抖如筛糠。 “这么说,我闭关的这些日子里,本教已经尽失先机?”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 “堂主,的确如此,不过唐门那边还有最后一道防线,唐霄……” “够了!你下去吧。”堂主挥了挥手,身边的人不知看没看见,但如释重负的快步推门出去。 一道光线晃了过去,堂主微微眯眼,“展昭啊……你是想给大宋带来光明么……讨厌的光明。” 而此时唐门范围内的地下大厅里,展昭的神情被白玉堂看得一清二楚,心中顿感疑惑,于是向展昭摆了摆手。 展昭松开墙壁直接从半空中飞了过去,拉着白玉堂退了几步到看火那人视线之外的范围。 白玉堂看向展昭眼神中带着疑问。展昭比划了几下之后发现自己都没明白,于是干脆攀着白玉堂肩膀把人拉进了贴着耳朵小声说道:“那个人是周原乡!被知府关起来那个!” 白玉堂就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是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是张洪放走的还是有人劫狱了?” 展昭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还有刚才他掀盖子的时候我看见里边熬的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不像做菜。”展昭开了个玩笑。 白玉堂抽了抽嘴角,一听这东西就恶心人的很。 “咱们想法子弄点回去。”展昭在身上拍了拍,发现没带瓶子,想了想,记得看见白玉堂身上好像有一个来着,下意识的伸手摸向白玉堂腰间。 “爷是不是该剁了你爪子了?”白玉堂斜眼看着停在自己腰带上的手,再看手的主人,眨着眼睛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咳咳,展某记得白兄身上有瓶子吧。”展昭收回手背在身后的手,这白老鼠这是小气! “那可是上好的金疮药,拿银子买吧。”白玉堂挑眉笑道,手中上下抛着一个白色的瓷瓶。 展昭咬牙,“白兄武功高强,怎的出门还带金疮药?” “那是大嫂硬塞的,废话少说,爷要的不多,二十两就行。”白玉堂瞄了眼展昭腰间的钱袋。 展昭抿了抿嘴,解下钱袋抛给白玉堂,同时接住白玉堂扔过来的瓶子。白玉堂见展昭不甘心,调侃了一句,“你回去找包大人给你涨俸禄呗。” 展昭没理他,转身看着琢磨着怎么不被发现的把东西带回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白玉堂忽然一把拽起展昭飞身上了棚顶,展昭同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步伐沉稳乃是习武之人,而且似乎还拖着什么东西。 展昭和白玉堂屏息凝神,当看见走进来的人时,两人认出了这就是在唐门寿宴时和老家主坐在一起的那位长老唐霄。他手中攥着一个麻袋拖在身后,看那长度,展昭咧了咧嘴,像是一具尸体。 唐霄并未发现有人正在自己头上监视,走到正在加柴的周原乡身边放下袋子。 周原乡直起身拍了拍手,脸色阴沉,“你将我救出来就是为了给你烧火?别忘了我可是教主派来的人。” “哼,要是让教主知道你那愚蠢的计划差点坏事,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是烧火这么简单么?”唐霄反唇相讥。 周原乡气得脸色发青却也无话可说,比起生不如死来烧烧火的确算轻的了。“你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毒,以全身功力为我融合了七种毒药的容器。”唐霄踢了一脚地上的东西,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 展昭感觉到了什么,和白玉堂对视一眼,这也太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周原乡那鱼唇的计划什么的……才不是魔王在吐槽自己呢o(╯□╰)o 第20章 烽燹唐门篇19毒药 “容器?”周原乡还是没有明白。 唐霄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推开他,周原乡一个踉跄刚想发作,但是看见唐霄打开袋子露出里面的“东西”之后,完全只剩下了瞠目结舌。 展昭摇头叹气,堂堂一代家主落到如此下场真是令人同情。 袋子里是唐门家主唐家誉的尸体。面色青白,头发稀疏。 “十日烬的剩下的七味原料就是唐家誉的尸体,这几年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药引,最近以他的功力也支撑不住了,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唐霄整个人没有了在寿宴上远远一瞥时显得和蔼亲切,就像彻底换了一个人一样,或许这才是他掩饰了这么多年来的真正性格。 展昭低声问白玉堂道:“你知道十日烬是什么东西么?” 白玉堂摇头,“我又不是唐门的,怎么知道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再等等看吧。”展昭又往后撤了撤。 周原乡半晌后缓过神来,指指地上的尸体问唐霄:“你打算怎么处理?” “耗尽血肉磨骨成粉,有鼎中的三味药合而成一,再炼制三日三夜便可,这三天,你要时刻看着柴火不能熄灭。”唐霄靠近鼎炉动了动鼻子,又用袖子扇了扇,“跟我来拿些东西。” 周原乡听得唐霄说的方法后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自从他十八年前加入那个神秘的门派被教主派到成都府做主簿之后,又有门派的银子,又会些武功,他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但是现在他感觉到了那么一丝后悔。 趁着唐霄带着周原乡走向另一边墙壁打开一个密室又关门进去之后,展昭悄声走到了鼎炉旁边,闭气掀开一点盖子后掌中聚力隔空吸起了一点鼎炉里黑乎乎的东西装进瓶子里,把盖子重新盖好。 白玉堂在一旁指了指地上唐书颜的尸体,做了一个切的动作。 展昭咧嘴,他又不是公孙先生,切尸体什么的确实有些下不去手。不过为了大局着想,展昭挽了袖子拿出一根袖箭,咬咬牙剥下了一块皮肤包上帕子。 “我终于知道仵作有多么不容易了。”展昭把手帕尽量远离自己,说实在的不看白玉堂的表情也知道这东西实在很恶心。“白兄……算了。”展昭本来想让白玉堂帮他揣着一个来着,但是看白玉堂一副你要是敢靠近爷就掐死你的样子,展昭知趣的收回了话茬。 “唐霄说还需要三日三夜,也就是说我们要在三天内弄清楚他究竟要干什么然后再将他们连根拔除!”展昭和白玉堂往回走,不过快走到出口的时候却想起了一个问题,“我们把那棵树毁了,唐霄会不会发现入口不对?” 白玉堂摇头,“你看那大厅的范围已经足够地上那片草地的了,而且还不知道有多大的密室,生门的位置每个时辰都在变化,这也是唐霄上山的路线不尽相同的原因,等他发现这里出问题了,那都是三天以后的事了。” 展昭似懂非懂的点头,不过等两人出去的时候发现果然不是进入时的那个洞口了。 “好精妙的机关,我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展昭赞叹了一句。 白玉堂看了看周围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上一轮圆了一半的月亮滑过一片片云彩,白玉堂愣了愣,原来已经快到中秋节了。 “唉,这案子还是早点结束吧,不然中秋节都回不去开封府了。”展昭顺着白玉堂的视线往上看,知道了白玉堂在想什么,“白兄若是赶不及回陷空岛就在开封府过中秋节吧,厨房大娘的月饼做的很好吃啊。”展昭微微歪着头笑道,清亮的月光照在展昭身上,虽不像白天那样温暖,却给人一种别样的恬淡。 白玉堂盯着展昭看了半晌,展颜一笑,抬腿走在前面,“好,到时候记得请爷吃饭,爷可不会花银子。” 展昭觉得白玉堂刚才那个笑容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了,凭直觉来说,那是这白老鼠难得不带调侃的真心话。 虽然不花银子这条不怎么样。  此时的成都府街上还热闹着,展昭和白玉堂租住的客栈里,庄晴和华阳一个死瞪着床上昏死的人,一个在一旁忍笑。 “我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成都府的人这么爱溜达呢,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轧什么大街,我现在越看这人越来气!”庄晴抹了把脸,向华阳抱怨道。 华阳拿袖子给他扇风,“消消火气啊,不愿意看咱就别看呗。” “你倒是大方,他那么害你,你还……嗯?有人来了”庄晴刚想说上几句,就听见客栈外大门一阵响声,庄晴抓起身边弓箭贴到窗户边微微推开一条缝瞄准,但是来人并不是仇家,而是客栈老婆婆的儿子。 “娘!”那个年轻的衙役语调兴奋的喊了一声,迎上感到奇怪的老婆婆,“你猜今天我在衙门里见到谁了?包青天包大人哪!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还有公孙先生,博学多闻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庄晴关上窗户回头看了华阳一眼,华阳指指床上的副堂主,“咱还用去唐门么?” “算了,直接把人扔衙门去好了。”庄晴头疼的放下弓箭,“据说那包大人铁面无私啊,咱们要不要直接走人?去衙门就跟自投罗网似的。” 华阳转头看向门外,那衙役已经兴奋的拉着他娘进屋说话去了,但是门口又多了两道人影。“走不了了,展昭回来了。” “……完了。”庄晴绝望扶额。 “唐书颜不在唐门也就罢了,怎么连唐轻尘也不在啊,没存粮出去吃饭了么?”展昭一面自言自语一面进屋。 白玉堂白他一眼,“你这馋猫,就知道吃。” “白兄说的好没道理,你有本事别吃饭啊?”展昭嘲讽回去。 眼看两人就要开始拌嘴,华阳咳嗽了一声,“包拯来了。” “什么?”展昭眨眨眼睛,这消息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啊,包大人从开封到这来了! “真的,现在应该就在成都府衙。”华阳又加了一句,“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不便打扰包大人查办公事,就先行离开也无妨吧。” 庄晴在一旁一个劲儿的点头,可是白玉堂往一边门框上一靠,刀柄横在另一边,明显是你们谁敢出去一个试试的样子。 庄晴叹气。 展昭当然知道这两人想的什么,当下保证道:“你们放心,江湖上的恩怨包大人不会过问的,你们只要如实交待关于那个神秘门派的事情就好。” 庄晴心中一喜,展昭这么说明显是不追究过往了,“多谢展大人!” “不用谢,现在既然包大人来了,咱们就先去成都府衙吧。”展昭拎了包袱把怀里那个恶心的东西装起来,准备和包大人会和。 成都府,包拯听完一个人讲的情况之后就一直在屋里来回踱步,直到桌前的人忍不住拍拍额头,“包大人,您有何良策?” “唐少侠,按你所说,展护卫和白少侠现正在唐门山上寻找线索,还是等他二人回来再行商榷。”包大人捋了捋胡须,背手站定。 桌子旁的是听到了消息直接跑来成都府的唐书颜,还差点被以为是刺客和张龙赵虎打了一架,不过他目前有一件比较纠结的事,到底该不该告诉包拯自己其实已经过了“少侠”的年纪了啊。 和唐书颜一起来的当然还有唐轻尘,只是一直没说话,看着这位大哭之后完全像没事人一样的师傅,不知道庆幸还是无语。 “包大人!属下来迟了!”展昭风风火火的进门之后看见包大人施了一礼之后,看见拖着脑袋的 唐书颜就知道省了自己说了。 “展护卫近来无恙?”包大人看见展昭也是高兴,上下打量一番后没发现受伤,倒是松了一口气。 “没事,哦,白玉堂也来了。”展昭转身到门口把不愿意进来的白玉堂拉进屋里,“这些天多亏 白玉堂帮忙了,要不然对那些机关属下还真要束手无策了。” “白少侠义薄云天,本府多谢白少侠相助。”包拯对白玉堂道谢。 白玉堂无奈,只得抱拳还礼,所以说看见当官的浑身不自在呢。 展昭看白玉堂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别过头去微微挑起嘴角。 “展护卫,你与白少侠此去可有收获?”包拯提醒展昭正事,别光顾着看笑话。 展昭正了正表情,将所见所闻说给了包大人,并且拿出药瓶和手帕放在桌子上。 唐书颜揉着太阳穴叹气,唐轻尘在旁边轻轻咳了一声,“脾气都发完了,就别想这些了。” 唐书颜撇嘴,真是丢人到家了。“展昭,你说唐霄炼的东西叫什么?”唐书颜追问了一句。 展昭想了想答道:“虽然他就说了一句,但是我应该不会记错,是叫十日烬。” 唐书颜皱了皱眉,解开手帕看了看那块皮肤,又拿起桌上的药瓶拔出塞子闻了闻,接着做了一个更惊人的举动,直接仰头喝了一半。 “喂!你自杀啊!”展昭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毒药,惊得瞪大了眼睛。 一旁包拯也有些惊疑,但是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没像展昭表现的那么明显。 唐书颜咂咂嘴,倒了杯茶喝下去,“这玩意儿味道不怎么样,看来差七味就是不行。” 唐轻尘被屋子里众人的目光看的无奈,“那什么,你们没听说过百毒不侵么。” 众人集体转眼看唐书颜,“这十日烬不是正版,但是要是让他炼成了也够普通人喝一壶的了,这种毒可以融在水中慢慢扩散,喝下去的人会再十天之后才有反应,而且会传染,只能将尸体烧成灰才行,所以才叫十日烬。”唐轻尘晃了晃瓶子放下。 展昭咂舌,不是正版的都这么厉害了,“那他为什么不做个正版的?” “哼,他那点水平能做的出来才怪,真正的十日烬只有我才会!”唐书颜不屑道。 唐轻尘在旁边拉他袖子,自己这缺根弦的师傅什么都往外说,万一包拯觉得会炼这么危险的剧毒的人是个潜在危险的话…… “既然唐少侠对毒理如此精通,还请唐少侠务必以黎民百姓为重,协助朝廷缉拿真凶!”包大人对着唐书颜躬身施礼。 “呃,应该的应该的。”唐书颜看唐轻尘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连忙答应包拯。 展昭向白玉堂眨眼睛,包大人这么快就把他们都拉来做苦力了。 一直插不上的话的华阳忽然想起件事,上前一步,“包大人,在下想起曾经听到的几句话,应该和这种毒药有关。” “哦?什么话?”包拯问了一句。 华阳略微回想一下,说出了自己猜测。 作者有话要说: 注: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剧情需要,真正打仗靠毒药不靠谱,所以望考据党不要当真,不要当真,不要当真! 嗯,就是这样啦(╯3╰) 第21章 烽燹唐门篇20交锋 “我曾经听到副堂主问唐霄说还需要多久,唐霄回答那要看人什么时候死,之后副堂主说水源确定了么,唐霄说没有问题。”华阳回忆着重复了一遍。 唐书颜摸着下巴点头,“这就对了,十日烬融进水中无色无味,看来他们果然是想在水里下毒。” 展昭来回走了两圈,猛地站住,“大人,如果属下没记错的话,成都府的驻军一直都是用营地外的溪水做饭炒菜的吧。” 包大人听展昭一说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惊得一头冷汗,“幸好在座诸位发现了那贼人的阴谋,否则真要是让他得逞,我大宋必将损兵折将啊!” 白玉堂一直靠着门框不说话,展昭就过去拍拍他肩膀,“白兄,你有什么看法?” “那不是你们官府的事么?”白玉堂反问了一句。 “官府的事就是展某的事,展某的事就是白兄的事,不要计较太多么。”展昭眨眼笑嘻嘻。 白玉堂叹了口气,虽然他对这个说法并没有什么不满,简直比刚认识的时候展昭什么都不让他插手好多了,看包拯也在看他,白玉堂咳了声,“现在动手周原乡倒是可以人脏并获,唐霄怕是不好动手。” 包拯点了点头,“白少侠可有良策?” 白玉堂看包拯的眼神就知道这包青天也不是只有清廉这一点,明明自己都想到了,还是想借自己的嘴说出来,“不敢,在他本人没承认之前,唐霄就是唐门的人,唐门的事还是要自己解决的。” 展昭偷笑,看这白老鼠把脾气收起来倒是蛮有意思的。 包拯脸上露出笑意,“白少侠所言甚是,只是官府向来不插手江湖之事,所以还是要拜托白少侠了,还有庄晴华阳,念你二人迷途知返提供线索,本府对你二人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展护卫,你也要多加小心。” 展昭应允,庄晴和华阳也都松了口气,这包大人的威严真不是一般的。 唐书颜扯着自家徒弟小声问道:“是为师的错觉么,为师怎么觉得有一种包拯让唐门窝里反的感觉啊?” 唐轻尘抽嘴角,看来自己师傅还没把脑袋里所有的弦都缺了,“反了你就没得护着的了。” “为师明明很护着你好吧。”唐书颜郁闷。 “你别闯祸就好。”唐轻尘转头望天。 展昭跟白玉堂站一起,看包大人在思考中,唐书颜在抱怨徒弟,庄晴和华阳在角落里无语,忽然觉得似乎遗忘了什么,微微侧脸看疑惑的看着白玉堂,还没等问,白玉堂抬胳膊绕到展昭身后指了指门边地上的副堂主,“忘事猫。” 展昭恍然大悟,这个半死人一直被忽视了,“大人,公孙先生不是也来了吗?怎么没在这里?” 包大人闻言回过神来,“舟车劳顿,先生还在驿馆洗漱用餐,大概稍时会到。” 展昭了然,以包大人的性子肯定是连夜赶来的,公孙先生恐怕也很累了。 正说着,门外走进来一个带着药箱显得有些困倦的书生,像展昭点了点头,给包拯施了一礼。 “公孙先生若是劳累,还是应当休息为好。”包大人看不过去,劝了一句。 公孙策摇摇头,直奔桌子去了,看见手帕里包着的东西之后眼神明显亮了亮,一旁的唐书颜给他大概的说了下情况,对于公孙策他倒是早有耳闻,只知道是个神医,而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既然唐少侠会制作这十日烬,那是否同样配有解药呢?”公孙策打开药箱取出针盒。 “没有,我向来不配解药的,太麻烦。”唐书颜实话实说,他一般不会用致人死命的剧毒,如果有人让他用了,那就是认定了要死的人,也根本不必要解药。 不过他还是得承认最初是因为怕麻烦。 “为了以防万一,唐少侠不介意学生配一份解药吧。”公孙策自己忙自己的,虽然是询问,但是明显没给人拒绝的余地。 “当然,先生果然神医!”唐书颜拖着下巴看公孙忙活。 唐轻尘向白玉堂和展昭使了个颜色,拉走看的兴致盎然的唐书颜,“包大人,天色不晚了,在下先告辞了。” 包大人点头,“请。” 展昭也向包大人做了个揖,“属下告退。” 包大人暗自感叹,这展昭是越来越独立了啊,一涉及江湖上的事直接连自己这个开封府尹都瞒上了。 展昭和白玉堂跟着唐轻尘出了府衙的书房,唐轻尘脸色凝重,“虽然我对唐门兴衰没意见,但是如果太多唐门弟子收到伤害,敌损一千自亡八百不算胜利,所以展大人你能有一个万全的计策么?” 展昭抿嘴想了想,一个人影忽然在脑海中浮现,不过随即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念头。 白玉堂看他就知道这猫又在内心挣扎了,“想到了什么?” “嗯,还记得那天见到的唐霄的女儿吧,看她的样子就是性格豪爽了些,不像是他爹的同谋。”展昭提醒了一句,没再说下去,他相信白玉堂肯定明白他的意思。 “把他女儿抓来,看他认不认罪。”白玉堂抱着胳膊半开玩笑的说道。 展昭流汗,自己可没这么卑鄙的意思啊,“白兄!展某记得那姑娘和知府张洪的儿子有点瓜葛 吧,如果那姑娘是无辜的,说不定可以让她说动他爹呢。” “猫儿,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仁慈啊?”白玉堂嘲讽他。 “总要试试么,咱们只有三天的时间,不成功只能直接去抓人了。”展昭倒是乐观,还没到最坏的情况么。 白玉堂往周围瞟了眼,发现庄晴二人没跟出来,正想问呢,展昭拍拍他肩膀,“走吧,他们俩留着给公孙先生打下手,你们先去唐门,我去找知府。” “猫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藏着呢?”白玉堂看展昭觉得他笑的不太正常,颇有些看热闹的意思。 展昭大方的甩了甩袖子背过手走在前面,“哪有,公孙先生人很好的!” 白玉堂摇头笑着跟上。 唐书颜和两人拉开了些距离,“为什么为师总有种他们两个和谐的不忍打扰的感觉?” “大概你刚才吃错药了。”唐轻尘忍笑,难得露出轻松的表情。 唐书颜抓抓头发撇嘴,“不肖徒弟!” 此时的唐门一片寂静,原本这个时候还亮着灯的房间都已经是漆黑一片,偌大的院子连个丫鬟小 厮都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气氛不对!”凭着行走江湖多年来的经验,白玉堂直觉现在的唐门有一种莫名的危险,沉闷的黑暗中仿佛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盯着来客。 幸好唐书颜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武功还不错,同样感受到了不对劲,轻轻推开唐轻尘,右手扣在腰间短刀上,准备翻墙进去一探究竟。 白玉堂直接一晃就上了围墙后不见踪影,唐书颜没忘了羡慕一下这上等的轻功身法,之后将袖子中的针匣箭盒还有腰间的百宝囊都塞给了唐轻尘,“去把展昭找来,知府什么的告诉他先晾一边儿吧。” 唐轻尘皱眉,一句小心还没说出口,唐书颜也翻上了围墙。 白玉堂脚尖点地飞快的从垂花门顶上掠过直往内堂,忽然,一股恶寒直窜上后脑,白玉堂在空中猛一拧身,一掌拍向房檐之后弹出数丈远稳稳落地,避过了空中射来角度刁钻的三枝箭。 不远处一直贴着墙走的唐书颜捏了把汗,虽然说刚才那下他也能避过去,但是绝不会这么潇洒,要说在用上轻功在空中无处借力的时候最难控制身形,但是白玉堂却像不受影响一样,内力果然深厚。 “啪啪啪——”一阵拍手声传来,声音的主人从黑暗中走出,暴露在月光之下,正是下午才见到的唐霄。 “入侵唐门的敌人历来没有从这三支箭下逃生的,你是第一个。”唐霄脸上带笑,但是眼神却冰冷无比。 “哼,这种破烂就想要爷命,怕是给你你都收不起!”白玉堂甩手打出三颗飞蝗石的同时,身形晃动逼近唐霄抬手一记劈空掌。 唐霄表情瞬间变换,飞身而起一脚踢起一旁屋子开着的木窗砸向白玉堂,白玉堂甩手带着内息的劲风扫过,碾碎了飞过来的木窗,可是等灰尘散去,白玉堂紧握着的拳头却停在了半空。 “唐少爷!救命啊!” 唐霄抓住被五花大绑的小厮的衣领,挑衅的眯眼看白玉堂,“只要你动手,我马上就可以让他身首异处!” 白玉堂缓缓放下拳头,“你觉得一个小厮的命就能换来爷不杀你?” 唐霄嗤笑一声,“白玉堂狠戾之名我早有耳闻,他当然挡不住你,但是唐书颜,就未必了。” 一直在暗处的唐书颜听到这话再也躲不下去了,这个小厮经常照顾着他和唐轻尘,要说眼睁睁的等着他被人杀了这种事唐书颜自问还做不到,“他只是个仆人,为什么要把他卷进来?” “那个老不死的家伙终于挂了,你以为我会让全唐门的人都知道么,这个没有脑子的仆人居然真的去找你了,而没有脑子的你也真的把白玉堂带来送死!”唐霄最后两个字音调陡然提高,拖着 小厮后退的同时狠狠的一脚跺碎了一块地砖。 “不好!”唐书颜心下一惊,双刀同时出鞘护住身体。 白玉堂微微侧头听着声音,地面一阵晃动之后,深灰色的墙壁从地上升了起来围住白玉堂和唐书颜,最后墙壁顶端弹出一层栏杆将墙壁练了起来,彻底变成了四面障碍的牢笼。 “没想到唐霄连这个都弄到手了。”唐书颜丝毫没有松懈,墙顶的栏杆不是一般的铁,每一根都是百炼精钢,这机关自从安装之后几百年来都没启用过几次。 白玉堂走进一面墙敲了敲,并不是空心的。 “机关装在上面和栏杆相接的地方,四面墙四个盒子,每个威力都堪比暴雨梨花针。”唐书颜提 醒白玉堂,“强行破坏的话机关会立即启动。” 白玉堂皱眉。 “上面栏杆的主意也别打了,百炼精钢不说,那都是用毒药淬火的,连兵器都会腐蚀。”唐书颜再次打击白玉堂。 白玉堂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本来看这机关设计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不忍心就这么毁了它。”左手握住刀鞘,右手缓缓抽刀,一抹晶亮的银色晃过月光,唐书颜微微眯了下眼睛。 “但是如今,别怪白爷砸你唐门的场子!”尖厉的破空声夹杂着建筑倒塌的声音,唐书颜只看见白玉堂快速拔出抽了一半的银色长刀,调转刀尖直插↑进墙壁和地面的接缝处,刀柄一转直接震塌了一半墙壁,地面也露出个大窟窿。 没等烟尘蔓延开来,白玉堂手中的雁翎刀划过一个弧度重新收鞘同时退出几尺远。 “这机关的弱点就在这,墙壁从地底升起,支撑它的地基不够结实,所以只要破坏了地下,那地上的部分也就脆弱不堪了。”白玉堂潇洒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祖师爷会气死…不,诈尸的。”唐书颜感到了一股来自地下的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 魔王真的没把包大人写崩掉吧……崩掉了也不要认真!不要认真。不要认真…… 这真是越来越没底气啊,魔王历史废地理废,嗯,如果有不符合史实的地方……就当架空看吧orz 第22章 烽燹唐门篇21人质 白玉堂在唐门这边拆机关,唐轻尘站墙下沉思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去找展昭。 刚刚转身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一阵风吹衣服的呼呼声,唐轻尘脚下用力横着划出三尺转头,却并未看见人影,心中警惕,缓缓后退靠向墙壁。 一道寒光乍起扑向唐轻尘,唐轻尘一个铁板桥堪堪避过,却被接下来一掌打在胸口摔在了地上。 “唐霄!”唐轻尘看着眼前露出面容的男人,恨恨的挤出两个字。 “唐书颜果然舍不得你这个徒弟,做什么都带着你啊。”唐霄嘲笑着从唐轻尘身上拿走唐书颜给的东西。 唐轻尘左手动了动,一把刀落了下来向唐霄划过,借着唐霄躲避刀刃的机会,唐轻尘从地上翻了起来,右手中出现了一个精致的长条金属匣子,前部分尖利微微弯曲,尾端有着孔雀尾羽一样的铜饰。 “孔雀翎!”唐霄脸色阴晴不定,在孔雀翎面前他还真不敢妄动,“难道是你偷走的图纸?” “你现在才知道!”唐轻尘一面后退一面毫不放松紧握孔雀翎的手,他知道自己不是唐霄的对手,少有松懈就可能给敌人杀死自己的机会。 “小鬼,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唐霄亦步亦趋,因为图纸的问题和辽国使臣闹翻,计划拖了三天不止,如果不是这样,十日烬恐怕早就到了守军的肚子里了。 唐轻尘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于是决定冒险一回,抬起左手靠近孔雀翎的开关位置,刚想按下去,却陡然感觉到一阵眩晕,瘫倒在地。 “哈哈哈,小鬼,跟我斗你还嫩着呢,刚才你躲过的只是飞刀,但是飞刀上带过去的迷药你察觉了吗?”唐霄大笑几声,在唐轻尘不甘却渐渐迷蒙的眼神下从容的拿走了孔雀翎,“这个,还要感谢你呢。” …… 白玉堂从机关墙内出去,但是只剩下昏倒在地上的小厮,唐霄人却不见了。 唐书颜过去掐那小厮的人中把人叫醒之后,给了小厮些银两叫他不要再回来,“去看看唐门还有什么人吧。” 白玉堂点头同意,不过这么大动静人都还没醒,往好了说估计是被下了药了。 事情的确不算糟糕,在看了几间屋子之后,屋里的人虽然倒地倒的乱七八糟,但是好在没有受伤。 白玉堂也不打算弄醒他们,等他们自己醒了之后去找害人的不是更好么,这才是唐门的事情自己解决呢。 “那个院子是唐千峰住的。”唐轻尘指了指前方开着的大门,里面一个丫鬟倒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正房的门窗也都开着,一盏烛台翻倒在地,蜡烛被斜着烧去一半。唐千峰趴在放置烛台的桌子上,手上还压着一本书. “要叫醒他么,感觉会很麻烦。”唐书颜直觉还是让他昏着好,或者说最好永远别醒。 白玉堂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 出了院子,白玉堂觉得一阵不自在,就像有人一直盯着自己似的,于是一回头,真的发现了一个盯着自己的人。 是唐霄的女儿唐婕。 “传说中的白玉堂!又见面了!”唐婕眼睛闪光跑着过来,白玉堂赶紧把唐书颜推过去挡住。 唐书颜无奈的咳嗽一声,想摆出点威严的长辈表情来,但是没等说话就被唐婕一个白眼给噎了回去。 “我爹说不让我出来,还好我没听他的!”唐婕隔着挡在中间的唐书颜直勾勾的瞅着白玉堂。 白玉堂顿时觉得头大,这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对付。 不过能趁机问出点线索来的话也好回去跟那猫要两坛子酒喝。 “唐姑娘,你可知道你爹的身份?”白玉堂想尽量让自己的话显得客气一点。 唐婕一愣,随即皱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爹当然是唐门的长老了,虽然我很佩服你,但是你也不能说我爹坏话!” 白玉堂很想抬手揉揉眉心,这女人真是麻烦,自己还没说真相呢就这样了,“爷也不跟你瞒着了,你爹勾结外族谋害意图成都府守军,证据确凿,你最好劝劝他早点投案自首吧。” 唐婕惊讶,满脸的不相信,“怎么可能!你要是再敢诬陷我爹,我可不讲情面了!” “唉,爷诬陷他干什么,你看看唐门这些人,都是中了迷药的。”白玉堂指指刚才的屋子。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唐门的长老么?”唐婕显得很无措,一般谁骤然知道这样的消息也好不起来。 白玉堂叹气,这人承受能力怎么那么差。 这时唐书颜插了一句,“侄女啊,你还是听话去劝劝吧,我侄女婿的爹可是知府,能让一个通敌卖国的人的女人进门么。” 唐书颜总算把话说到了点子上一回,虽然有那么点威胁小女孩的意思。 白玉堂觉得他再在这待下去绝对真的要头疼了,家长里短的还是自己觉悟去吧。 “爷回去找展昭了。”白玉堂摆摆手转身,脚步逐渐加快。 唐书颜看着眼前表情变幻莫测的唐婕,觉得避一避是个好办法,于是同样转身走了。留下唐婕自己想去。 白玉堂顺着来时的路线回去,唐轻尘去通知展昭了那说不定会在路上碰到,最好再去补个晚饭宵夜什么的。 肩膀上扛着雁翎刀,白玉堂翻墙出去。 唐轻尘规规矩矩的走了就在一旁的正门,毕竟今天把祖师爷得罪的够多了,还是低调点好。 “喂,那是你家徒弟的东西吧。”白玉堂站在墙下摸着下巴,低头看着掉在地上的玉佩。 唐书颜听见白玉堂的这么说连忙过去捡起玉佩,上面刻了个小篆的尘字,样式和唐书颜的令牌差不多。 “这是我送给他的,怎么会掉了呢?”唐书颜感到一丝不妙。 白玉堂四下看了看,发现了扎在墙上的一柄飞刀。手指微微用力拔下来之后发现样式很眼熟,当初第一次去唐门的时候唐书颜甩给他和展昭的就是这种飞刀。 “唐门的普通飞刀样式都相同。”唐书颜额头直冒冷汗,动动鼻子闻了闻飞刀柄上的布条,一种淡淡的清香。“有人用迷药抓了我徒弟!一定是唐霄!” 白玉堂这才明白唐霄的用意,根本就是彻底的调虎离山,只是抓走唐轻尘有什么用处还不知道。 “你觉得他会威胁你做什么?”白玉堂询问唐书颜。 “他应该知道了。”唐书颜说的话不清不楚,白玉堂刚想追问,他就接了下去,“想要拥有百毒 不侵的身体,就要先尝尽百毒淬炼血脉,成功之后人的身体就是天下至毒!” “我的血要比十日烬毒上千百倍,自十八年前开始我便费尽心机掩盖这个事实,没想到还是被他知道了。”唐书颜的神情是自从白玉堂认识他之后从来都没见过的,悲伤中夹杂着自责,还有极力压制的愤怒。 白玉堂不知道说什么好,要是展昭在这里肯定不会这样气氛诡异吧。 “你去找展昭吧,把事情都告诉他,不能再等下去了,该抓的都抓了吧。”唐书颜转身就要走,自己的徒弟当然得自己去救。 白玉堂一晃横刀拦在唐书颜面前,“我和展昭要怎么找你?” 唐书颜推开雁翎刀,抬手拔下挽着头发的发簪扔给白玉堂,“拿着这个去月霜台,其中一根柱子里有个暗匣,簪子是钥匙,打开之后把里面小盒子拿出来,里面的飞虫叫凰蛊,是我用血养的,可以找到我的位置。”想了想之后,又叮嘱了一句,“需要找我的时候再打开,免得看了恶心你,以你们的轻功肯定能追的上。” 白玉堂闪身躲开不再阻拦。 人人都有不可触碰的死穴,即使再温顺无害的人也会有成为修罗的一面。唐书颜的死穴就是唐轻尘。 十八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唐轻尘几乎成为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他将所有的惶恐怨恨都隐藏起来,只因为身边有着不忍让他为此伤心的人。如今,有人夺走了他的精神,那隐藏了十八年的情绪第一次爆发出来。 白玉堂只觉得唐书颜披散着长发的身影带着杀气越来越融进黑暗,摇了摇头。 虽然摇头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要揣着一条不知道多恶心的虫子回去。 展昭从成都府衙出来之后长舒一口气,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己都快说糊涂了才把张洪说明白。揉着脑袋使劲跺了跺站到麻的脚,看了看天色,觉得是时候去找白玉堂了,赶上时间的话还能吃顿晚饭什么的。 事实上展昭走了一半的确碰到白玉堂了,只是看见白玉堂的脸色明显不怎么好。 “白兄怎么往回走了?受伤了么?”展昭心急,直接抬爪子摸上白玉堂胸口。 白玉堂翻白眼,抓起展昭的手往边上酒楼里拉,要了个雅间几样甜食,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 展昭拖着下巴想想,“说不定有戏啊,唐婕那边你劝了,知府那边我劝了,这样完美解决多好。 “猫儿,爷不想打击你都不行了!”白玉堂喝了口茶,“唐霄把唐书颜惹火了,估计有他受的。” 展昭吃着端上来的杏仁酥,又给白玉堂递了一块,“唐书颜看起来不怎么靠谱啊,咱们给包大人留封信就去找他吧。” “怎么,怕他被人分尸了扔河里啊?”白玉堂调侃。 “老鼠就是老鼠,尽想些阴暗的。”展昭拍拍手上的渣子,继续吃下一块。 白玉堂微微眯眼,没有和展昭对呛,而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细长的盒子放到桌上,接着推给展昭。 展昭侧头疑惑,刚才在外面好像摸到了这个东西。“这是什么?” “重要线索,你打开看看。”白玉堂心里笑的打结,脸上却满是严肃。 展昭见白玉堂好像很在意似的,于是轻轻拨起盒子的扣环,打开盖子。 “……” 白玉堂你这死老鼠为什么没被猫抓走啊!为什么没被耗子药毒死啊!为什么没喝酒呛死啊! 展昭在心中大骂,咬了一半的杏仁酥差点没噎着,盒子里是一只虫子,但是没见过这么恶心的虫子好吧,黄白相间的柔软躯体微微颤动,身下铺着的白布上一片黄色污渍,短小的翅膀上布满鳞粉,翅膀下的部分还长着细密的绒毛。 不知道怎么的,展昭把那黄色和手中的杏仁酥的颜色合在了一起,然后,胃中一阵翻涌。“白玉堂!” 白玉堂离开桌子三尺多远,看着展昭狼狈的样子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么吐槽无下限真没问题么-_-|||,另外亲们有看过灵魂摆渡的么( ⊙o⊙ )? 第23章 烽燹唐门篇22开始救人 你怎么不被空气噎死不被噎死!展昭愤愤的看着笑的弯腰的白玉堂,手中吃了一半的杏仁酥直接飞了过去。 白玉堂抬手接下,那力道大的让他手一抖,暗道总算是把这猫惹炸毛了,当时忍不住好奇打开盒子的那一刻白玉堂就庆幸自己没吃东西,现在终于可以让展昭也尝尝被恶心到的滋味了。 展昭拍桌子站起来,倾身上前一把抢过白玉堂拿在手里的一半杏仁酥,然后抓过白玉堂领子把那一半的杏仁酥塞进了白玉堂嘴里,“死耗子!看你还笑!” “咳咳咳!”白玉堂咽下杏仁酥一阵咳嗽,倒了杯茶清清嗓子,然后戏谑的盯着展昭。 “你那是什么眼神?”展昭拿巨阙挑起盒盖盖上,推的远远的,不过随即想到了什么,耳朵有些发红,刚刚白玉堂那块杏仁酥好像是自己咬过的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白老鼠平时洁癖的要命,居然还真吃了,不知道什么毛病啊。 白玉堂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面渣放在桌上,调整了下笑的僵硬的脸部肌肉,神色正经的将盒子推回到展昭那边,“我说展大人,咱们是不是该干些正经事了,堂堂御猫大人玩忽职守连白某这个外人都看不过去了。“ 展昭瞪眼磨牙,唤来小二借了纸笔给包拯写明事情经过,又给了小二锭银子让他帮忙送去成都府衙。 “白兄,唐书颜说这个东西可以找到他,怎么用啊?”展昭敲了敲盒子,刚才开开也没见它飞啊。 白玉堂现在想起那虫子就恶心,嫌弃的拿起筷子挑开盒盖。 “大概戳戳就飞了吧。”展昭拿过另一支筷子伸到虫子的身下往上挑了挑。 “你当这是……快追!”白玉堂看着可笑,只是话出口一半,那虫子真就摇摇晃晃的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 展昭一手撑着桌子飞身窜出窗户跟上凰蛊,白玉堂随后也跟了出去。 天色微暗,虽然有月光照亮,但即使是展昭和白玉堂这样目力惊人也要一刻不能放松精神的跟着才不至于跟丢。 只是这凰蛊越飞越快,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臃肿踉跄的感觉,展昭和白玉堂追着凰蛊在屋檐上上下纷飞,不就就追到了一处树林内,是唐门的范围。 公孙先生在书房里兴致勃勃的研究解药,后来包大人实在忍不住打扰了一下,说地上的重要犯人加证人就快死了,公孙先生才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去查看副堂主的伤情。 这一查看不要紧,可是苦了庄晴和华阳两人了。 “这人肋骨断了三根,伤口里还有木屑没清理干净,腹腔内有淤血,看来得动刀子了。”公孙先生给副堂主号了脉,接着对庄晴两人招招手,“拿着药箱,找一间干净的卧房,然后把他抬过去,记得要手别抖。”公孙先生嘱咐庄晴。 在找好了屋子之后,才是庄晴真正的噩梦。 从公孙先生熟练的拿刀挑起皮肤,拿着镊子清理木屑,再后来划开皮肉夹出碎掉的骨头,血淋淋的下手熟练利落。 递着刀子剪子的庄晴自认为承受能力强的了,杀人放火也干过,但是还是忍不住直冒冷汗,并且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受伤。 一边骂着床上副堂主身体的视觉震撼力,另一边骂着站在门外眼不见为净的华阳,庄晴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见识最长的一天。 包拯收到展昭写的信之后,在屋里转了几圈,既然展护卫一路留下了记号就不怕找不到他了,看公孙先生还没出来,决定自己还是先去找知府调集衙役厢军,等展护卫的信号。 展昭和白玉堂跟着凰蛊一路跟进唐门范围的深山上,但是凰蛊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穿梭在枝叶之间。 展昭的轻功在树林里倒是有些吃亏,燕子飞本是讲究大开大合的轻功,树林里枝繁叶茂也影响了展昭的速度。相比起来白玉堂的轻功就更适合复杂的地形了。 又跟了不到半个时辰,连展昭都有些开始喘气的时候,凰蛊终于飞的慢些了,但是令展昭哭笑不得的是,凰蛊减速的地方是个悬崖。 就在它振翅准备冲下悬崖的时候,白玉堂拿着盒子一把把它捞了进去。 “这怎么办,唐书颜在悬崖底下?”白玉堂扔了块石头下去,半天没动静。 “这要跳下去也不靠谱啊,谁知道多高,不过唐书颜能下去说明还是有路的,找找看吧。”展昭后退几步离开悬崖,找机关暗道这种事还是得让白玉堂来。 可是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两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暗道,倒是蹭了一身的露水叶子。 最后,展昭无奈的叹了口气,蹲下撑着膝盖休息,“咱们该不会要绕到对面那座坡度缓点的山下去吧,估计折腾一趟都天亮了。” 白玉堂靠着一棵大树摆了摆手,“真是的,爷怎么就大老远的跑来受这种罪呢,猫儿记得陪爷几套衣服了么?” “不记得。”展昭如实说道。 “哼,那就爷说了算!”白玉堂不耐烦的用两根手指夹起粘在衣服上的树叶子,扔到一旁。估计陷空岛的四个哥哥看见自己这副样子一定要围上来笑话上一个时辰吧。 在陷空岛的四鼠没由来的打了个喷嚏。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心不甘不情愿的绕路准备下去悬崖。展昭抬头看了看天色,估计丑时都过了大半了。 这边展昭两人满心郁闷的走着山路,唐书颜也同样不好过。 他的确不是从悬崖上下来的,而是跟着下在唐轻尘身上的蛊虫饶了另一座山到的崖底,崖底有一大片沼泽,瘴气浓郁,不过对唐书颜来说倒是不受影响。 “唐霄!”唐书颜喊了一声,虽然瘴气不会让他中毒,但视线却被封死了,只能靠听力注意周围的动静。 “嗖——”一枝利箭破空而来,唐书颜闪身躲过,接下来的却是一片箭雨。 “唐书颜,只要你自裁在我面前,我就可以放了唐轻尘,毕竟我也不是嗜杀的人。”唐霄的身影在雾气中显露出来,悠然的背着手。 唐书颜的样子有些狼狈,衣服划破了好几处,但是好在没受伤。“真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说的,我可不想让成千上万人给我陪葬。” 唐霄皮笑肉不笑的抽抽嘴角,“我这里有无数机关,刚才的只是开胃小菜,就算你找到你徒弟了,估计也没命带他走。” “有没有命不是你说了算。”唐书颜脚下用力贴着地面窜出,直奔悬崖崖壁而去。 唐霄转头皱眉,背着的手中握着孔雀翎抬起一半,但是随即又放下了,转身重新隐入瘴气。 唐轻尘被绑在崖壁上吊离地面数丈,从崖壁中穿进去的铁索紧紧烤住了他的双手,唐轻尘曾经试 图挣脱,但是没有用,铁索的材料太过结实。 “你以为你师傅真能救你走?”唐霄出现在崖壁底下,仰着头看唐轻尘,晃了晃手中的孔雀翎,“我还要感谢你送了这个连我都拿不到的东西呢。” 唐轻尘猛地扯了几下锁链,但还是徒劳无功。“即使孔雀翎到了你的手里,你也别想伤他!” 唐霄扯出一丝冷笑,不再理会唐轻尘,在石壁上按了按,露出了一个石门、 只要有唐轻尘在,孔雀翎就能要了唐书颜的命。唐霄在进门的最后一刻向浓厚的瘴气中望了一眼,自信满满的关上了石门。 展昭绕到对面的山下的时候,白玉堂的衣服已经看不出白色了,但是对比明显的是煞白的脸色,气的。 “唐霄要是落在爷手里,爷不让他后悔活了半辈子爷就不姓白!”白玉堂一掌震飞一只从树枝上掉下来的虫子,咬牙切齿。 展昭暗自为唐霄烧了把香,在展昭的脚终于踩到平地的时候,他已经能感受到来自身后的寒意了。 “白兄身上带着驱毒的药了么?”展昭对着越来越浓郁的瘴气吸了吸鼻子,就算内力高深但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还是会受影响。 白玉堂甩着胳膊,额前的碎发因为沾了露水紧贴在额头上,细长精致的眉眼紧蹙着,从抿着的薄唇中吐出一句话,“爷从来不带药!” 展昭摇头,从腰间百宝囊中掏出药瓶看了看标签,自己倒出一颗吃了之后递给白玉堂。 “公孙先生配的,绝对安全。”展昭推了推白玉堂拿着药瓶犹豫不决的手。 白玉堂没办法只能听展昭的,还好没什么太奇怪的味道。“什么配方?” “听先生说好像有什么蛇?”展昭含糊了一句,背着手往前走。 不出展昭所料,身后的白玉堂一阵干呕声,“展昭!爷饶不了你!” 展昭和白玉堂追过去的时间比唐书颜到达的时间晚不了多少,但是瘴气太浓看不到远处,白玉堂只好再次放出凰蛊指路。 只是等到两人找到唐书颜时,都暗自抽了口冷气。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少了点,那就补个恶搞的小剧场吧~~~^_^~~~ 庄晴:自从看了公孙先生治病救人之后我再也不想受伤了。 华阳:自从看了庄晴从房间里出来就面色惨白之后我再也不想让他离开我关进房里了。 公孙先生:自从用了庄晴这个递剪子还手抖的半吊子助手之后我再也不想让展护卫出差了。 展昭:自从看了那条虫子之后我再也不想打开唐门的盒子了。 白玉堂:自从吃了展昭拿来的药之后我再也不会不带大嫂给的百宝囊了。 魔王:自从写了恶搞欢脱吐槽风之后我再也不想写靠谱的东西了。 【啊咧?】 第24章 烽燹唐门篇23毁于一旦 浓郁的毒瘴,泥泞的沼地,不知潜藏在何处的机关,角度诡谲的暗器……重重危险却阻止不了唐书颜的决心,越发紧握刀柄的手暴起丝丝青筋,不只是警惕,还交织着愤怒和不安。 五枝梅花镖从瘴气中飞射向唐书颜,三枝锁定了上中下三路,其余两枝封死左右身位。 唐书颜右手一翻挡住三枚,左手短刀直接劈开一枚,但是却没有避过攻向下盘的最后一枝梅花镖,被弧形的三片刀刃深深扣进左腿。 瞬间的剧痛让唐书颜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手中短刀撑地的同时再次扫飞三根透骨钉。殷红的鲜血混合着身上喷溅的泥水,潮湿的散发盖住大半面孔,狼狈而惨烈,只是眼神中的坚定却不减反增。 “唐霄!十八年了,我不会让你再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唐书颜嘶哑着嗓音,带着内力的吼声在崖底响起重重回音。 手指夹住梅花镖一侧用劲把它从腿上拔出,唐书颜缓缓站了起来,身体上的疼痛却刺激的大脑更加清醒,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刺目的血色,但是唐书颜知道,自己离唐轻尘已经很近了。 听到了唐书颜带着内力的喊声,唐轻尘瞳孔微缩,到头来还是自己拖累了他,似乎从记事开始,自己的师傅就没真的生过气,也没受过伤。不论自己做了什么都不会和自己计较,嘴上骂着不肖徒弟却还事事为自己着想。 而如今见到那个强自忍痛从瘴气中缓缓浮现的身影时,唐轻尘只是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酸涩,连一句快走都说不出口。 “不肖徒弟,尽给为师惹麻烦。”唐书颜在崖壁下站定,苍白的脸上缓缓绽出一个笑容。 唐轻尘紧咬牙关,他不想让唐书颜听见自己带着颤音的回答。 “唐书颜,十八年前放过了你,现在,你就等着和来这里的人一起长眠吧。”唐霄从石壁暗门中走出,隐隐可以看见一尊三足鼎立在他身后,正是展昭和白玉堂在密室中所见的十日烬。 “你究竟做了什么?”唐轻尘压低声音,希望掩盖住自己的激动。 “也是,唐书颜从来没告诉过你爹是谁吧,我告诉你,他就是唐千峰的弟弟唐千川,也就是那个谋害老家主的不孝子。”唐霄神色轻松的说完这一切。 唐轻尘楞在了当场,却没容他多想,下面的唐书颜已经挥刀逼近了唐霄,“都是你无耻的陷害!他爱的只有毒和那个女人,唐门的家主他根本不需要,是你嫉妒他,是你想要什么百毒不侵的秘笈!” 唐书颜横刀砍向唐霄,唐霄拿起手中的孔雀翎挡住,同时左手按在石壁上,“你要是不想要他的命了,就尽管砍下去吧。”唐霄的手中出现了一个火折子,而上方就是火药引线。 唐书颜一惊,急退了几步,“住手。” “其实你也不知道吧,甚至连死了十八年的唐千川自己也不知道,陷害他的可不是只有我,我只是想要秘笈而已,真正出主意的是他的亲大哥。”唐霄吹了吹火折子,将燃着火星的火折子缓缓接近引线。 唐轻尘心中的讶然不必多说,况且现在时机危急不容多想,用尽全力铁索却仍然没有松动的迹象。 唐书颜握刀的右手中落下一枚柳叶刀,唐轻尘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喊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路,“爹!” 是唐婕。这位唐门的小姐一瘸一拐满身划伤的跑向唐霄,“你在干什么?” “别过来,快离开这里!”唐霄万全的计划中却唯独漏了这一条,她的女儿居然找到了这里。 “爹,难道你真的……”唐婕一句通敌叛国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惊讶满满的写在脸上。 唐霄手里的火折子离得远了点,但唐书颜还是不敢放松。 “姑娘家别管大人的事。”唐霄脸色阴沉,心中焦急,他这个女儿是他最放心不下的,没想到却偏偏在这上出了问题。 唐婕紧抿着嘴唇,就要跑过去抢唐霄手中的火折子,忙乱间火折子眼看就要烧着了引线,唐书颜 甩手打出了手中的柳叶刀。 刹那间,唐婕抢过火折子摔在地上,却也被唐书颜的柳叶刀刺中了手臂。 唐霄脸色一僵,怨恨的瞪向唐书颜,接着忽然大笑起来,把唐婕推进了崖壁的暗室里,抬手孔雀翎瞄准了唐书颜。 唐书颜双刀交叉横在胸前准备硬抗,却突然一阵心跳,只见唐霄眼神一冷举起胳膊,孔雀翎同时调转方向指向吊在崖壁上的唐轻尘。 “不!”唐书颜顾不上左腿钻心的疼,几乎用上全身的内力踩地扑向唐轻尘,在半空中把右手的短刀掷向石壁上的铁索。 孔雀翎击发,从尖端喷射出的暗器在昏暗中仍不失光彩,就像它的名字,孔雀翎羽一般绚烂夺目。 在短刀砍断铁索的同时,大蓬的暗器也追到了唐书颜身前。在空中拧身背对唐轻尘替他挡住暗器,手中的短刀挡住的不到一半,随着鲜血的喷洒,唐书颜挥刀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最后一枚 钢针擦过唐书颜的手腕时,短刀终于从他手中落了下去。 这一切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随着短刀一起下落的还有浑身是血的唐书颜。 唐轻尘红了眼睛,抱住唐书颜脚尖一点崖壁落到地上,“你怎么这么胡闹,你知道这要吃多少东 西才能补回来吗?”唐轻尘再也压制不住哭腔,泪水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唐书颜勉强笑笑,想抬起手为唐轻尘拭去眼泪,但无处不在的剧痛侵袭着他的神经,连动动手指都难以完成。“不肖徒弟…为师…等着你去做菜……” “好,好。”唐轻尘横抱起唐书颜,“你说了算。” “呵呵……”唐书颜微微偏头,靠在唐轻尘肩上,轻笑了声。 唐霄推倒暗室中的三足鼎,接着拉下一旁的绳子,大片的火油从石门两侧倾斜而下,混合着半成 的十日烬流向暗室外。 被推倒在地的唐婕拔掉手臂上的柳叶刀站起来,拉着唐霄的衣袖,“爹,不要再错下去了,你想 害的女儿也被你连累吗?” 唐霄咬咬牙,把刚才的火折子抛进火油中,反手拉起唐婕,“爹会带你远走高飞的。” 却没想到唐婕猛然挣开了唐霄的手,飞身越过烧的还不算旺的火油,站在对面,“爹,你走吧,女儿担不起这个骂名!”说完就要往火油里跳。 唐霄连忙飞身上前阻拦,刚刚落地没等站稳,就见一个白影踏空而来,没等反应已经出现在了唐霄面前。 来人正是白玉堂。 跟着凰蛊看到唐书颜的时候两人都惊的够呛,那伤势远远的看着都知道有多重,不过更危险的是 现在景象,离崖壁不远处就是沼地,如果带着毒的火油蔓延过去恐怕谁都幸免不了。 白玉堂下手毫无保留,一招解决了唐霄之后推给了展昭,向唐轻尘招招手,飞跃而起向来时的路 赶去。 展昭拽着唐霄衣领,回头看了眼冒着浓烟越来越大的火势,心中一惊,“白兄,我来的时候一路上都留了记号,看如今的风向如果毒烟蔓延过去恐怕会伤及那些跟来的士卒衙役啊。” 白玉堂抽刀砍倒一片树枝开路,烦躁的拢了把头发,“爷没空管他们了,看见烟还望上扑谁救的了。” 展昭回手一掌带起劲风扫过,逼退了一阵浓烟之后闭气,要说是开封府里那班衙役还真有可能看见烟也过去,但是成都府的就不知道了,如今看来那密室竟然直连通道崖底,不知道是计划有变还是怎的,竟然冒了这么大的危险点火而不是下毒。 唐书颜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成都府找到公孙先生了。 白玉堂在前面硬是劈出了一条路,到了山顶却看见山下也是浓烟滚滚火光四射。 “唐门……”唐书颜挣扎着,从口中挤出了两个字。 展昭连忙过去点了唐书颜穴道,害怕他再激动弄的伤势加重。 “快走!”白玉堂身形飘起地面三尺脚尖一点旁边的树干借力,倏地飞窜下山。 包大人调集的衙役士卒的确顺着展昭记号往山上去了,只不过展昭几人下山抄的近路,没有碰上。 “哎?这是怎么回事啊,着火了么?”一个身着号衣的小队长用手搭着凉棚望向不远处,乌黑的 浓烟正顺着风势滚滚而来。 “去看看吧,应该是悬崖下面,要是真着火了那可就难办了。”旁边一人作势就要往山顶上走。 越往上,士卒们越觉得呼吸困难胸口发紧,起初还没注意,但是走到后来症状却已经明显许多了。 “娘的,这刮的邪风,该不会被呛着了吧。”小队长稍微会些功夫,回头看了看手下一个个哎呦 着打不起精神,不过虽说是有风但是并没有什么太过呛人的气味,小队长有些疑惑。 “这…这烟有毒!”刚刚首先说去看看的那人忽然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掐住自己脖子,张大了嘴巴费力的呼吸着,在地上晃了两晃之后嘭的倒了下去。 “啊?快跑啊!”后面的士卒一看纷纷转身往回跑,但是没等走上几步,也都跟刚才那人一样到得横七竖八。 小队长见事不对凭着微薄的内力死命闭气逃往山下,再也顾不上地上的士卒了。 还在成都府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听说唐门燃起了大火,连忙带了剩下的衙役前往查看,等到了唐门墙外的时候大多数房子已经烧得落了架了,而且不见有人呼喊救命,也不见会武功的人用轻功逃离火场。 “大人,恕学生直言,唐门乃是江湖门派,只要不涉及朝廷,就算有何变故官府也不需要干涉。”公孙策微微皱眉,唐门这明显是遭人毒手了,恐怕已经没有需要救护的人了。 包拯叹了口气,“等救火的人来吧,无论如何都是人命啊。” 就在这时,一个焦急的声音的不远处传来,震得众人耳朵发麻。 “公孙先生快救命!”展昭老远看见了山下的众人,加快了脚步,带着内力的一声吼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魔王觉得这章写的好混乱好狗血呢(┬_┬) 第25章 烽燹唐门篇24往事与猜测 公孙先生被这喊声惊得一个激灵,但是作为一个大夫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深吸口气大声喊回去,“谁受伤了?” 等到公孙先生这一声喊完了,展昭已经从山脚下一晃到了包大人面前。 放下唐霄,微微喘了口气回头指着躺在唐轻尘怀里的唐书颜,“公孙先生快救他!” “把他放下。”公孙先生挥手让身后抬着担架的衙役过来,幸好公孙先生为了救人让衙役把药箱担架都抬来了。 面如金纸的唐轻尘咬着牙把唐书颜放下,自己腿一软也坐倒在地,虽然一路上受了地形因素影响,展昭和白玉堂的速度比寻常慢了不少,但是唐轻尘要跟上两人还是用尽了全力,如今怕是内了利耗损过度受了内伤了。 顾不上自己,唐轻尘催促公孙先生,“先生妙手,一定要救救他啊!” 展昭上前扶起唐轻尘,悄悄把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放心,先生一定会尽全力的。” 唐轻尘这才稍微放心,默默坐到一边调息去了。 包拯见到展昭和白玉堂气息都有些不稳,不禁过去询问,“展护卫和白少侠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本府见唐少侠的伤甚是严重啊。” 展昭擦了擦汗,接过张龙递来的水壶猛灌了一口,接过喝的太猛被呛到了。 包拯看白玉堂,白玉堂舔舔嘴角,抬手拍拍展昭后背,“一时绝说不清楚。” “咳咳……能说清楚,就是唐门的大长老唐霄是个反贼,想给成都府厢军下毒,但是计划有变就把毒药在山里烧掉了。”展昭概括了一下,至于细节还是等回府之后再慢慢说吧。 白玉堂摸了把脸上的灰,嫌弃的甩了甩手,抢过展昭手中的水壶喝了一口,暗想自己为了这猫可是什么脏累差的活儿都干过了。 展昭看着白玉堂不经思考的动作,莫名的就觉得脸上发烫 ,这洁癖的老鼠好像对自己没什么防备啊,抢过酒杯抢过水壶,还真没见他对别人这么干过呢。 “看爷做什么?敢笑话爷看爷不拔了你的猫皮。”白玉堂放下水壶就看见展昭侧头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脸上灰一道白一道的活像只大花猫,微微翘起的唇角像是在笑,和平时习惯性的笑容不同,带了些狡黠。 展昭咳一声转过头去,耳朵通红,这白老鼠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灰头土脸的也不见难看了,反倒有那么点…我见犹怜?展昭被自己这个想法狠狠的惊吓到了。 包拯捋着胡须摇头走向公孙先生,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说话都能传递这么大信息量。 公孙先生旁边王朝马汉打着灯笼照亮,张龙和赵虎已经去找马车了,只是这孔雀翎的威力实在太大,大大小小数百根针还夹杂着奇形怪状的暗器,唐书颜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没有伤的地方了。 一边把留在外面的针拔掉一边止血上药,公孙先生抬头焦急的瞭望着,他带的药箱里只能暂时保证唐书颜的伤势不会恶化,但是许多药材工具都放在成都府的驿馆内,只能等着张龙赵虎快些找辆马车过来。 “先生?”躺在担架上的唐书颜悠悠转醒,眼前虽然模糊但勉强辨别出了大概容貌,带着疑惑的问了一句,“唐轻尘在哪?” 没等公孙先生回答,唐轻尘听见了声音连忙起身过去,“你别说话了,先生会治好你的。” 唐书颜松了口气,试着运了下内力,却发现经脉损伤严重,连一丝内力都凝聚不了。 唐轻尘看出了他的意图,阻止道:“你别乱动,小心弄巧成拙。” “不肖徒弟,为师舍命救你,你还讽刺为师。”唐书颜在见到唐轻尘无事之后幼稚调皮的性子再次出现,扁嘴委屈声音虚弱。 “你都这样了还是少说话吧。”唐轻尘蹙起眉头,害怕唐书颜牵动伤口。 “为师浑身都疼,你就不能安慰一下为师么,为师要死了!”唐书颜眼巴巴的看着唐轻尘,动了动手指扯住袖子哼哼。 公孙先生在一旁边拿着绢布按住唐书颜身上比较严重的伤口边默默流汗,受这么重的伤还有闲心和人开玩笑,好在张龙及时赶着马车来了。 让衙役把唐书颜抬上轿子,唐轻尘和公孙先生跟着上去,负责救火的人也抬着水桶水车来了,包拯示意收队回成都府衙。 一路上展昭趁着有时间详细的把在山中的情况说了一遍,惹得包拯连连唏嘘,不过让包拯难以镇定的还有一件事,“公孙先生在得知唐门失火的时候夜观天象说早上将会有场下大雨,到不用担心会烧着树林,只是我派去的士卒恐有危险哪。” 展昭抬头看看夜空,什么都没看出来,“明天若是不见那些士卒回来,属下和白兄就再进山搜寻一次吧。” 白玉堂扶额,他真的很想说不去来着。 但是没等话出口,包拯已经严肃的对着白玉堂拱手作揖,“多谢白少侠协助了。” “……不谢。” 展昭看着白玉堂的样子转脸偷笑,结果胳膊被白玉堂狠掐了一记。 另一边被衙役们驾着赶路的唐霄还没醒来,看来白玉堂那一掌果然下上力气了,展昭揉着胳膊瞪 白玉堂,同时瞥见了唐霄,然后想起了个忽略掉的问题,“白兄,咱们把唐霄带走了,他女儿不 知道扔哪儿了啊?” 白玉堂被展昭一提也想起来了,当时两人心中都挺急的,特别是唐书颜还受了重伤,根本没理会 唐婕。“那丫头不是会些武功么,烧不死的。” 展昭望天,这还真是不好说,毕竟事情和那姑娘没关系。 “还有空想这些,爷现在只想洗澡换衣服。”白玉堂满脸不爽。 等到了成都府,白玉堂第一时间就是到客房里找包袱拿衣服,然后让人烧水准备洗澡。 展昭绕来绕去见没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也回去梳洗去了,审问唐霄还有找士卒衙役去唐门的废 墟查看怎么也得都是明天的事了。 只是今晚公孙先生却歇不着了,写完了方子让人下去熬药,小心的替唐书颜除了外衣清理伤口上药,只是那些没入身体表面上看不见的针却需要用内力逼出了,好在唐轻尘武功不错,这点还是能做到的。 “久闻江湖中两大机括暗器暴雨梨花针和孔雀翎声名远播,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公孙先生把所有从唐书颜身上取出的针都放进了瓷盘里,看着满满一盘子的暗器又看了看床上伤口还在渗出血丝的唐书颜感叹道。 “我去看看药熬的怎么样了,你先替他包扎吧。”公孙先生拿了一卷纱布给唐轻尘。 唐轻尘道了声谢接过纱布,替唐书颜擦了擦脸上的汗,右手放到唐书颜脖子下面把纱布绕了一圈。 “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是怎么回事吗?”唐书颜顺势微微动了动身子靠到唐轻尘身边。 “不重要,你的伤快点好才是最重要的。”唐轻尘闷闷的说了一句。 唐书颜露出一丝笑容,这话听着的确很舒服,特别是在浑身疼的直眼花的情况下。 “你爹的确是唐千川,他天赋异禀精通毒理,后来甚至炼成了一种配合唐门功法便可以洗经易髓 令身体百毒不侵的灵药,唐霄为此嫉妒,他认为达到这种程度是有什么心法秘籍,所以陷害了你爹,你爹的女人生下你之后不久便去世了。”唐书颜没管唐轻尘说的不重要,开始讲述隐瞒了十八年的事实。 “我没能救的了你爹,等我找到他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他让我不要找唐霄报仇,不要找唐千峰报仇,不要毁了唐门,我答应了他,他让我照顾好你,让你轻谈世事笑看红尘,我答应了,结果一样都没做到。”唐书颜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啜泣声。 唐轻尘叹气,无奈的系好纱布之后替他盖上被子,“第一个不怪你,第二个也不怪你,这么大人了还哭,不嫌丢人。” “不肖徒弟,你爹以前从来都没让为师受过伤,什么都让着为师,你就不能学着点吗?”唐书颜抬头,眼中真的带了些水汽。 “是是是,我不对。”唐轻尘只得妥协,这人看来以前是被惯坏了,跟个小孩子似的,“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有我不准你哭。”虽然很想问问唐霄说的唐千峰才是主使是否真实,但是看现如今自家师傅的样子还真不忍心再提。 一直待在门外的公孙先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正琢磨着,厨房的丫鬟端了药碗过来。公孙先生接过碗挥手让丫鬟下去,推门进来把药碗放在桌上,“这药有通经活络去瘀生新之用,务必要喂他服下,学生还有些事需要和大人商谈,若是他伤势有什么变化可以随时来找我。”公孙先生嘱咐唐轻尘。 “多谢先生。”唐轻尘点头,把桌子往窗边挪了过去,拿了勺子给唐书颜喂药。 “咳咳……好苦。”刚尝了一口汤药,唐书颜一阵咳嗽,结果牵动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唐轻尘无奈,真是比孩子还难伺候,再递下一勺的时候,唐书颜转头赌气说什么都不喝了。 唉,真是逼的我走投无路啊。唐轻尘暗中叹气,狠了狠心,端起碗仰头含了一大口汤药,俯身捏住住下巴覆上了唐书颜微微分开的双唇,趁着人还没反应过来将一口药渡了过去。 唐书颜瞪大了眼睛,苍白的脸颊瞬间通红,大脑还处于空白状态,不知不觉已经把药咽了下去。 走了一半路想到药的味道又想回来再叮嘱一遍的公孙先生在门缝里看到了唐轻尘的动作,默默的转身回去,所以说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都能解决。 “剩下的,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唐轻尘一脸淡定的抬起头,手指擦过唐书颜沾了些药汤的唇角。 “……为师一定是在做梦。”唐书颜半天憋出一句话,把脸埋进被子里,这绝对是被自己徒弟调!戏!了!啊! 唐轻尘扬起嘴角,眼神深邃。 公孙先生到了书房,见包拯还在一圈一圈来回走,就倒了杯茶端过去,“大人,学生方才从唐书 颜的话里听出了些端倪,将事情联系起来学生倒是有个猜测。” 包拯站定喝了口茶,“先生但说无妨。” “这次与辽国联合的是一个神秘的江湖门派,但在江湖上却无人知晓,而唐霄是那个门派的人,但是据唐书颜所说似乎唐门下一任家主唐千峰也有参与,而展护卫与白少侠在唐门所见却是连唐千峰都被迷晕在了房间里。”公孙先生顿了顿,继续说道:“大人若不是得知唐门失火赶去了唐门,恐怕会跟着士卒进山吧。” 包拯点了点头,当时他的确有这个意思。 “所以学生认为唐霄这个危险的计划对自己很是不利,那么如果是不得不听命于人就好说了,学生猜测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唐千峰。”公孙先生说完了自己的想法,看包拯。 包拯点点头,“如果明天唐门中没有唐千峰的尸体,那这点就能说得通了,唉,数百年基业的门派就这样毁于一旦,真是令人痛心。” “唐门各地仍有分舵堂口,日后重建也是有可能的。”公孙先生补了一句。 “时候不早了,先生劳累,还是回去休息吧。”包拯看公孙先生脸色不太好,让他回驿馆去。 公孙先生微一拱手,“学生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计划写的魔王自己都不忍直视啊,亲们实在不忍直视的话就别过头去吧-_-|||魔王争取下卷改进O(∩_∩)O话说这卷快完结了啊,还记得装神秘的往事么,黑袍人就素唐霄啦,青衫人就素唐千川,面具人先卖个关子,年轻人是周原乡,不过剧透一下他可不是普通酱油哦,是个重要的大酱油!没到手的东西就是可以百毒不侵的神药啦,不过神药也不是酱油!【剧透多了吧喂】 另外,西夜风小盆友好几天不粗线了/(ㄒoㄒ)/~~魔王想死你了啊召唤召唤~\(≧▽≦)/~ 第26章 烽燹唐门篇25满盘皆输 第二天天色微亮,展昭就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了,昨晚一直想着烂尾的案子,今天实在睡不着了,早点解决好回开封府,而且算算时间离八月十五只有七天左右了。 往旁边白玉堂的住的客房看了一眼,没见有什么动静。展昭伸了个懒腰走到井边打水洗漱,心想着还是别叫他了,这些时日以来也把这白老鼠折腾够呛。 没赶上吃早饭展昭就到了书房,不意外的看见包拯坐在桌前,神色中带了些焦虑。 “大人,可是那些士卒还没回来么?”展昭料到包拯会为这事心急。 “正是,本府怀疑他们真的着了那邪教的道了啊。”包拯站起来,“展护卫,看来你还是要进山一趟了。” 展昭点点头,随后想了想问道:“大人,那副堂主和唐霄醒过来了么?” “还没有,若是那副堂主醒来看守的衙役会告知本府的,唐霄颇有些武功,本府命人给他拷上枷锁收押起来了。”包大人刚想说无需担心,但是忽然怔了怔,眼神一凛,“快去看看!” 展昭也是一愣,但还是转身出去,包大人怀疑有人救走副堂主也不是不无道理。不过这次倒是让两人白担心了,副堂主好好的躺在床上。 包拯吩咐衙役看好副堂主,要是清醒了及时来报。 还没等衙役应允,床上的副堂主突然间睁开眼睛挺身坐起,展昭见状一个闪身拦在床前,手中巨阙横在副堂主的脖子上,“快闪开!” 只是副堂主没有像展昭预料中那样做出什么刺杀的行为,而是抓住巨阙剑鞘一个翻身摔到了地上屈膝跪下,“包大人,我认罪,是我与辽国唐门勾结意图颠覆大宋江山,我甘愿受死!” “啊?”展昭彻底蒙了,这人刚抓他的时候还不惜断条胳膊都要逃跑呢,现在怎么甘愿认罪伏法了,包大人的威严都这么有用了么? 想着想着,展昭回头看了眼包大人,一如既往的满脸正气,还有黑。 “你姓甚名谁?堂主是谁?门派又是什么?”包大人虽然怀疑,但是也不放过一个机会,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我姓……姓……呃……”副堂主回话忽然结巴起来,接着浑身一阵颤抖,抓住剑鞘的手收回去捂住自己的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 展昭见势不对连忙蹲下按住副堂主额头,迫使他扬起头来,展昭眯眼一看,副堂主口中已经溢满了紫黑色的鲜血,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主……簿!你……”副堂主双眼暴突,五指成抓扣向地面,愣是抓出了五道指痕,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三个字,猛喷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这……展护卫,难道真的有人曾经潜入进来给他下了毒?”包大人皱眉,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味道,是血液与尸臭的混合,明明刚刚才断气,可是渐渐散发出的味道却像是暴晒了三天似的。 展昭捂住鼻子后退,“大人,咱们还是先出去吧,等公孙先生来验尸。” 包拯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唐霄不知道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再去大牢一趟吧。” 没等到大牢门口,包拯就已经看到了混乱着冲出来的衙役,其中一个见到包拯就跟见了救星似的,“大人,昨天关进来那个犯人突然就吐血死了,卑职都没碰啊,简直是见鬼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哪有什么鬼,你们看住那间牢房,本府稍后就过去。”包大人挥手让那衙役先退下,“展护卫,马上将公孙先生找来验尸。” “是。”展昭一心想着离那呛人的尸体远着点,快步跑去找公孙先生了。 等到公孙先生放下吃了一半的饭碗进了牢房的时候,有的衙役已经忍不住跑到牢房外撑着墙角吐去了。 “这中毒之人的症状学生在卷宗里见到过,似乎是一个偏远的小镇。”公孙先生到底是仵作,面不改色的蹲在尸体旁边查看溢出的血液。 “舌头和咽喉没有灼伤的痕迹。”公孙先生撬开唐霄的嘴,拿竹签挑起舌头看了看,一般的剧毒吞下去大多数会对舌头或者喉咙造成伤害,但是唐霄的尸体却没有。 包拯提醒道:“先生,如果在毒药外面包裹上一层其他东西,就可以延缓发作时间了吧。” “的确,具体情况还是得尸检才能知道。”公孙先生让衙役把尸体抬去仵作房里,拍了拍手。 “大人,属下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就先去山上寻那些士卒了。”展昭出了大牢深吸一口气,对包拯告辞道。 包拯点头答应,随后又嘱咐了一句,“展护卫还是吃了早饭再去吧。” “嗯,多谢大人。”展昭道了声谢,打算回去看看白玉堂醒了没,好叫他一起去吃饭。 刚刚到厢房院子,就看见白玉堂脸上头发都是水,正站在井边表情严肃的一脸冰碴子。 “白兄,你这是穿少了冻得么?”展昭上手摸了一把白玉堂的肩膀,衣料的确很薄。 白玉堂甩掉展昭的爪子,语气极度不爽,“爷看见那副堂主的尸体了。” 展昭抱着胳膊忍笑,看来是被那味道呛着了,“怎么样,要不要去吃饭?我让厨房给你做碗莲子汤?” 白玉堂撇嘴,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罪犯都死了,怎么不见你这猫上火呢。” “上火有什么用,现在还是先去找包大人派出去的士兵吧,不过我倒是很奇怪怎么下的毒,一整晚都有人轮流看守,而且也没有人被打晕。”展昭拉走白玉堂,顺便递了块手帕。 白玉堂也没挣脱任由展昭拉着他走,刚才他瞟了几眼那西厢房间的构造,只有面向东方的一面才有窗户和门,只要衙役守着门口不破坏房顶和墙壁是进不去的。 不过除非…… 同时停住了脚步,展昭敲敲巨阙剑柄,“难道是有人易容混进了衙役中?很有可能。” 白玉堂微微一笑,这猫果然不笨。 这边两人去吃了早饭准备上山,另一边在床上躺着的病号可是不舒服了。 “徒弟啊,为师想到一个问题。”精神好了一点的唐书颜缠着唐轻尘不让他走。 “说。”唐轻尘倒也乐意在这儿陪着。 “唐门毁了,为师以后住哪儿啊,为师身上可没钱了,估计连伤药都买不起了。”唐书颜可怜兮兮的看着唐轻尘,他记得身上唯一剩的那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还被孔雀翎扎成了筛子。 唐轻尘低头思考片刻,接着挑眉轻笑,“等展昭来的时候你就像现在这样跟他说,展昭一定能替你把问题解决了。” 唐书颜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好办法,“那为师跟他借银子去开封开个茶馆什么的,他会借吧?” “简单,展昭拿不出那么多钱他一定会看白玉堂,然后白玉堂就会拿了。”唐轻尘说着往窗外看了一眼,确定展昭和白玉堂没在附近。 “好徒弟……嘶!”本来想拍唐轻尘一下子来着,结果又抻着胳膊了,唐书颜撇嘴无奈,这还能去开茶馆了么。 另一边成都府唐门躲过一劫的弟子和堂主舵主能来的都赶来了,废墟外一片骂声哭声。 “家主和少爷都被烧死了,现在唐门上下只有我资历最深,应该由我继承下一任家主为唐门报这血海深仇!”一个穿着绿色夹袍的男子叫嚷着,旁边顿时响起一片喝骂之声。 “哼,现在就想来争家主之位了?别说少爷的尸体还没找到,就算找到了也轮不到你来。”另一人轻蔑的上下扫了几眼。 展昭蹲在不远处的树杈上摇头,还是真可怜这么大的门派落得如此下场,门下弟子不先想着彻查凶手,反而争权夺位。“真是够狠了,这烧的怎么也得死百十来人吧,要是咱们昨天把他们弄醒就不会让幕后黑手阴谋得逞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谁知道他下的什么迷药,你又不是神医。”白玉堂看展昭又开始善良心泛滥了,安慰他别想太多。 “无论如何展某一定会查出这个祸国殃民的门派。”展昭站起来暗暗握紧拳头。 “猫儿,你还是跳下来说吧。”白玉堂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树下,正面无表情的提醒严肃的展昭。 展昭一回头,刚想问一句为什么,就听见了一阵咔咔的枝干崩裂声。 拍落身上的叶子,展昭郁闷的瞪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摊手表示无辜,明明提醒你了,自己手脚不利索怪谁? “正事要紧,还是先寻人吧。”白玉堂笑着转身上山。 展昭磨牙,根本是我的正事吧你这死老鼠又不是官差! 沿着展昭上次留下的记号一路走回去,快到山顶了,还是没见到人影。 越是往上,展昭越是心凉,这说明那些人很可能吸入了毒烟,十日烬的毒性剧烈,恐怕耽误了半晚上的时间不知道还有没希望了。 心急了些,展昭加快了脚步,脚下都是及膝高的杂草。一个没注意,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白玉堂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展昭,皱眉看向草堆里。 一个身穿号衣的人趴在地上,绊着展昭的是他手中紧握着的刀。 “是成都府厢军的号衣。”展昭蹲下认出了士卒的来历,“包大人调过来五十人呢,怎么只有这一个?” 白玉堂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展昭闻言一喜,掐住那士卒的人中。 “毒……烟有毒!”士卒猛地睁开眼睛,大吼了一声后又晕了过去。展昭放下手,“看来情况有点糟啊,他有些内力能撑一段时间,不知道别人怎么样。” 两人把士卒往旁边树下挪了过去,继续往山上走。 “对了,如果在山顶发现了人,咱们也带不回去啊?”白玉堂脚步停了停,问展昭一句。 “呃,忘记了,放信号弹吧。”展昭扶额。 “哪儿来的信号弹?” “你身上一定带着。” “……”好吧,白玉堂深深的无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魔王深深的让白玉堂无语了,话说预计今天完结的,但是……魔王果然太啰嗦了,明天第一卷正式完结,然后是番外,然后就是第二卷啦~\(≧▽≦)/~魔王发誓第二卷一定不会让包大人和展小猫破案破的这么憋屈的,绝对会捉到活人的ORZ 第27章 烽燹唐门篇26启程 在展昭看见山顶上倒得一地横七竖八的士卒时,已经进入午时了。 展昭皱着眉头,挨个翻起来试探气息,越试探越心凉。 “真是混蛋!”展昭站起来按压着眉心,四十九人,无一存活。 白玉堂也有些心惊,单单是飘上来的毒烟就能让这么多人无力反抗。 “唉,回去联系包大人派人收尸吧。”展昭不忍再看,转身回去带着唯一一个没死的士卒下山。 白玉堂看着展昭的样子忽然有些烦躁,这股没有来的邪火都发在那个未曾谋面的神秘门派上了,案子腹诽着要是找到那个狗屁门派的教主一定要修理的他连自己都不认识! 在成都府的包大人反省了一下自己失误,决定回开封的时候好好查查卷宗,包括公孙先生说见过的症状奇特的毒药的资料。 边关一直没传出什么敌人偷袭的消息,要说精通毒药和暗器的队伍也只能用于偷袭,一旦对方得到消息采取防御措施就打不到偷袭的目的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公孙先生自从验完尸就说要想想在县志卷宗看到的到底是哪个小镇子,到了成都府衙的藏书室里待到了中午还没出来。 “展护卫回来了。”包拯正在书房里拟着回京之后的奏折,看到展昭进来之后抬头放下毛笔,“展护卫脸色有些不太好啊。” “大人,五十兵卒,只有一人尚存气息。”展昭低声说道。 包拯当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深吸口气,“剩下的人在哪?” 展昭回头看了看门外,“已经安排在客房了,等公孙先生给他开些解毒的药。” “本府去看看,展护卫你去把先生叫来。”包拯大步走了出去。展昭动了动嘴角,这次包大人可真是生气了。 只是找到公孙先生救醒了那士卒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包拯命人将山上士卒的尸体搬运下来,每家发放抚恤金,等处理完这些事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包拯按着计划准备启程回开封府,让展昭不用等他先行回去,虽然天色已晚但是早日回京也好准备详细查找案卷,甚至准备在皇上面前请个办事不力之罪。 不过在此之前展昭倒是听见了一个另他心情稍微好点的事情了,知府张洪的儿子离家出走了,或者可以说是和唐婕丫头私奔了。 “猫儿,就算那丫头死了也不是你的错啊。”白玉堂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抓着雁翎刀垂在身侧。 展昭虽然觉得白玉堂的话有道理,但是在这之前一直难以释怀,毕竟明明能救的人却因为自己的忙乱忽略掉了,现如今虽然张洪有的愁的了,但毕竟没到死人的地步,也算好了。 “不说这些了,白兄可是答应过展某要留在开封府过中秋节的。”展昭微微拉下缰绳,和白玉堂靠的近了些,清凉晚风相较来时又多了一丝冷意,马蹄踏着落叶发出细碎的响声,却不噪人,和着如练的月华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悠扬淡雅。 白玉堂微微斜眼看着展昭侧脸,不禁暗想恐怕江湖上说展昭温文尔雅,估计是只看了长相就这么判断的,并不突兀的五官再加上轻挑起的唇角,更显温和儒雅。 不知怎的,本来想好好回答,但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玩味的反问,“怎么,猫儿还舍不得爷走了吗?” 展昭一愣,瞥了下白玉堂,狭长的眉眼间满是促狭,不禁脸上一热别过头去,这老鼠真是好看的妖孽了,“展爷就是不让你走了,怎么着?”说罢一抖缰绳超过白玉堂,脸色通红。 这回倒是轮到白玉堂惊讶,没想到这猫居然这么大方了,笑了笑跟上,有免费的月饼吃,当然要留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字数少了点,不过好在终于完结了一卷了,虽然大概有很多bug-_-|||明天上番外,嗯,魔王争取下卷努力写好剧情感情吧,应该不会像这卷这么悲催了……吧::>_<:: 第28章 番外篇01唐师傅的病号日子 眼看中秋节就要到了,展昭和白玉堂都赶着回去开封府,包拯和公孙先生也带着庄晴华阳回去,打算给他们俩安排个衙役捕快之类的工作将功赎罪。 成都府的客房里,唐书颜闭目养神,以往在唐门中冷冷清清的过着中秋节也就习惯了,现在每天躺在衙门里反而越来越不自在。 不过最让他不自在的还是他的徒弟唐轻尘了。 “喝药。”唐轻尘端着一碗远远就闻到味道的汤药进来,公孙先生临走前留了几张方子,让唐轻尘按照上面标的时间给唐书颜熬着喝。 “哼。”唐书颜咬嘴唇,那味道绝对比闻见了就死人的剧毒还令他难以下咽。 唐轻尘把药碗举高到下颌处,微微张开双唇。 “为师喝,这么好的东西为师怎么会不喝呢?”唐书颜瞳孔一收瞬间夺过药碗支起身子仰头灌了下去。 唐轻尘满意的点点头,端着药碗出门去了。 好个屁啊!这种日子我才不想过下去了!唐书颜在心中咆哮,口中腥咸的味道久久不散,动动舌头都觉得胃里阵阵翻涌。 “不肖徒弟都不知道给我买点糖糕吃。”唐书颜抱怨着,从他受伤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唐轻尘除了来给他喂药其他时间都不知道在哪,这让唐书颜很是介怀。 抬手覆上自己的胸口微微用力按了按,还是一阵刺痛,但是比三天前已经好很多了,唐书颜一边下床找外衣一边不得不承认那药确实很有效果。 “咳咳,看来不让那小子紧张一下就不知道关心老人家啊。”唐书颜缓了口气,系好衣服带子,把散着的头发随便绑了起来推门出去。 正赶上午饭的时间,唐书颜没费什么力气就从衙门出去了。走在街上,唐书颜有了一种终于回归社会的感觉。 “喂,你听说了没啊,最近山上一伙儿土匪经常下山来买东西,好像是他们老大找了个压寨夫人,可漂亮啦。”一个中年女人拉着另一个说着。 于是不久之后,另一个女人到了对面街,“听说了没,最近山上一伙儿土匪光天化日的抢东西,还说要给老大找个压寨夫人呢,还得要特漂亮的女娃!” 唐书颜挑了个清净的茶馆坐下,要了壶茶几样干果蜜饯,就听见旁边坐着的两人聊的正欢,“听说了吗,最近山上一伙土匪经常下来找压寨夫人,连喜烛之类的东西都买好了呢,而且啊,还只要漂亮的,男娃女娃都行。” 唐书颜摇了摇头,这群人说的怎么感觉挺不靠谱呢,压寨夫人怎么可能找个男人呢。 这时,茶馆外两个扛着刀剑衣着破烂的人在门前停住了脚步,“秃子,听见了没?要是咱们能找个漂亮的给老大送去,没准直接被升个几级呢。”其中只有一只眼睛的男人瞟着茶馆里说着。 另一个头顶秃了一片的人冲着茶馆里的唐书颜嘿嘿笑,“瞎子,你看那坐着的不就挺漂亮,老大不是说男女都行么?” 瞎子舔着嘴唇搓着手指,一步跨进茶馆内拔出肩上扛着的剑插进唐书颜身前的桌子里,“美人儿,识相的就快爷走,爷可舍不得打你。” 唐书颜眨眨眼睛,听惯了白玉堂自称爷再听这人这么说,完全只剩下鄙视了啊,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秃子弯腰把胳膊支在桌上,“跟我们走,我们老大不会亏待了你的。” 唐书颜这下算是明白了,恐怕这两人是听见了传言来抓人去邀功的吧,再回头看消息的传播者,早就贴着墙面跑出去了。 “我能不去么?”唐书颜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不能。”秃子也拔出大环刀邪笑着。 唐书颜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应该跑出来了,这么倒霉。 “那好吧,事到如今我只好……”唐书颜微微低头,眉梢低垂着,就在两人以为他会放弃抵抗乖乖跟他们走时,唐书颜突然转身夺路跑向茶馆厨房。 “快追!”瞎子首先反应过来掀翻桌子追向唐书颜,店小二躲在一旁,直到两人进了厨房,小二才慌张的跑去衙门报案。 唐书颜咬牙从厨房跳窗逃走,但是他的伤却支撑不了这么大的动作,胸口火辣辣的疼。 “看来只有速战速决了。”唐书颜的手习惯性的伸向腰间总挂着的百宝囊,但是这次却摸了个空,原来唐轻尘放在一旁的干净衣服上没带着那些东西。 “完蛋了,不肖徒弟啊,为师这回要怨死你了。”唐书颜碎碎念着,因为不熟悉地形跑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瞎子和秃子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就把狭窄的巷道堵死了,每向前走一步,唐书颜能活动的空间就越来越小。 “不肖徒弟啊,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出来英雄救美了……等等,我说了什么啊!”唐书颜抓狂,略微抬头估计了一下墙壁的高度,深吸口气微微屈膝,左手向前推掌,右手握拳摆出一个挺正经的架势。 “哎?”瞎子和秃子愣了一下,就在这个空档,唐书颜运气一顿地面窜上了墙头。 瞎子的眼神随着唐书颜的动作上升到了墙头,就在他惊艳于唐书颜这个潇洒的动作之时,唐书颜却因为一阵剧痛刚刚提起的内劲尽数消散,再加上墙头上苔藓湿滑,没等站稳了就摔了下来。 “咳咳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唐书颜趴在地上,刚才的一阵咳嗽让他喉咙一阵腥甜,血线从嘴边流了下来。唐书颜伸手抓向瞎子,神色颇为凄厉。 “这这这……你摔死了可不怪我们啊!”瞎子吓得连连后退,秃子也被他拉着往后,退着退着,瞎子神色一滞脚步停了下来,秃子想问他怎么了,可是没等回头,就感觉到后颈一阵钝痛眼前一黑,和瞎子一起倒了下去。 地上的唐书颜一愣,自己把他们吓晕了?这种胆子还出来混? “你伤还没好,到处乱跑什么?”唐轻尘踩着晕倒的瞎子过去蹲到唐书颜面前,语气带着些责怪。 唐书颜突然觉得有点委屈,干脆趴在地上装死。 “真是的,这下你又得多喝几碗药了。”唐轻尘扶起唐书颜让他靠在身后墙上,替他擦去嘴角的血丝,“疼么?” 唐书颜撇嘴,说实在的这种情况还真生不起气来。“根本就是疼死了!都怪你整天不理为师,白救你了!” 唐轻尘愣了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是我不对,回去吧。” “哼。” 不得不说,唐轻尘这种语句苍白的道歉对唐书颜向来很有用,不过在唐书颜被唐轻尘抱回衙门客房的时候,看见了几样比道歉更有用的东西。 “这是什么?”唐书颜靠在床上,指着桌上摆着的几样甜食。 “这几天忙着跟厨房学做菜,所以没过来看你,这是今天上午做的,本来是拿过来给你中午吃的,看来得热一热了。”唐轻尘用手指试了试瓷碗的温度,淡淡的说着。 唐书颜意外的盯着桌上的大枣莲子羹,接着视线转移到唐轻尘身上,就看见唐轻尘对他轻笑。“那什么,你让厨房的人做不就行了么。” “咱们现在是寄人篱下,怎么好总麻烦人家,而且以后咱们搬出去了也要能省就省,学了总没坏处的。”唐轻尘把桌上的碗筷放进托盘里准备去热一下。 “……管家婆。”唐书颜嘟囔一句扯过被子盖上转脸不去看他,只是在唐轻尘溢满了笑意的眼神下,脸色绯红。 这样的病号日子也不错,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还有个展小猫和白老鼠的番外,然后就是第二卷的正文了,话说魔王可以安慰自己这是日更吧……可以吧-_-|||虽然断了两天但是魔王补回来了%>_<%魔王再正式道个歉,等更的亲们对不起! 第29章 番外篇02白玉堂的开封日子 从离开成都府到现在已经五天了,白玉堂悠哉的拉着缰绳,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到开封府了。 白玉堂揉了揉肩膀,这一路一直在赶路还真挺累的。 展昭抛给白玉堂一个油纸包,“颍昌府买来的包子,虽然都凉了,将就吃吧。” 白玉堂挑挑眉毛,这一路他都习惯了接住从展昭那扔过去的各种吃的,不过唯一不满意的是他已经七天没喝酒了。 这次一定要狠狠宰这猫一次。白玉堂在心里打定主意。 “猫儿,还记得你在成都府的时候答应过爷什么吗?”白玉堂吃完了包子问展昭,展昭赖账的可能性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白兄,展某答应过白兄很多事吧,不知白兄指的是哪一件?而且已经过了数日,白兄无凭无据可不要糊弄展某啊。”展昭望天并且同时碰了下马腹加快速度。 白玉堂把缰绳换到左手,右手拿刀横挡住展昭肩膀,这猫真是狡猾,“猫儿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你一日不赔爷,爷就一直跟着你。” 白玉堂笑的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从旁边飞驰而过的驿使听见了白玉堂的话转头对两人投以诡异的眼神,结果差点没跑进林子里。 晚上到了开封府,展昭推门进去,没有四大门柱的开封府倒是清净了不少,平日里这个时候他们都在府里聊的火热吧,不过现在估计和包大人也快回来了吧。 “咦?我走了这么久房间都有人收拾么?”展昭进去自己房间,发现屋里并没有一丝霉味潮气,连桌子上都不曾积灰。 “你们开封府里的丫鬟还挺尽职尽责的。”白玉堂放下包袱坐在凳子上四处打量,房间里没什么装饰,墙上只有一副画,不过还是入不了他白玉堂的眼。 “我去看看客房。”展昭里屋外屋的转了一圈之后对白玉堂说。 只是开封府里的丫鬟尽职尽责的地方只有展昭的房间而已。展昭在推开客房的门之后才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怎么了?”白玉堂见展昭一脸无奈,问道。 “看来今晚要委屈白兄和展某挤一挤了。”展昭坐下拍拍手上的灰,“明天再仔细打扫一下客房吧。” 白玉堂隔着屏风望向里屋,“真是的,明天就是中秋节了,爷连个住的地方都要跟猫挤。” “呃,白兄若是嫌弃的话可以住客栈。”展昭站在那摸着鼻子尴尬。 白玉堂翘起二郎腿,撑着下巴眯起眼睛,“爷言出必行,说了来开封府,才不会便宜了你这猫呢。”接着话锋一转,“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事是爷要洗澡,快去烧水!” 展昭忍不住抽嘴角,这死老鼠还真把自己当爷了,不过想想自己也要洗,就顺便让人多烧点吧。 “对了,想到一件事,好像以前的中秋节府里的丫鬟厨子都放假啊。”展昭觉得这件事很重要,白玉堂和自己都不会做饭,难道明天还要去酒馆吃饭么,那也太没有中秋节的气氛了。 “哼,白某人千里迢迢风尘仆仆赶来开封府,展大人就不能有些诚意?”白玉堂激他,看着猫做菜绝对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展昭有一种想捂脸的冲动,这根本是想看自己笑话的吧。 等到水烧好了,府里的丫鬟眨着眼睛脸色通红的退了出去,一面念叨着裸裎相见之类的话,白玉堂耳力倒好,心说这开封府里的丫鬟就是不一样,这么有文化。 展昭耳朵发红,把浴桶搬到屏风另一侧隔起来,试试水温脱了衣服进去。 还好屏风没有出现倒塌或者透明之类的情况,展昭放松的靠在浴桶壁上。 话说为什么屏风没问题就要放松啊? 泡着泡着,展昭迷糊的听见了一阵水花声,然后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水已经凉了。 展昭哈了口气,回身在以往熟悉的位置上摸了过去,但是入手一片冰凉光滑的质感,只有木头没有衣服。 “……哎?我没拿衣服过来么?”展昭敲敲屏风的栏杆,拧拧头发上的水,“白兄,麻烦你把我那包袱拿来。” 白玉堂已经换了里衣,正把头发挽起来,听见展昭的声音后眼珠转了转,挑起嘴角。拿着包袱过去。 “白兄,扔过来就行了。”展昭透过屏风看见愈走愈近的身影,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展昭有些后悔为什么屏风只挡了三面。 “展大人拜托我的事,当然要办的尽善尽美了。”白玉堂大方的拎着包袱从没有屏风的一面绕进来,玩味的看着沉到水下只露出脖子以上的展昭,把包袱放在一旁他能够到的地方。 “呃……白兄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展昭觉得自己犯了个大错误,白玉堂根本没那么好心啊! “回避什么?展大人又不是黄花闺女。”白玉堂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靠在屏风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对这猫这么感兴趣了。 展昭只觉得白玉堂的视线火辣辣的盯着自己,要是再不想个办法恐怕真的要出丑了。 “咳咳,久闻白兄内力高深,今日展某就领教一次!”展昭说的没什么底气,微微扬起身子,水珠从白皙的锁骨上滑落,白玉堂楞了一下,不自觉的舔了舔嘴角。 这一瞬间,展昭一拍浴桶,水面溅起三尺来高扑向白玉堂,白玉堂凭借本能反应一挥袖子用内力封住水幕,直接在空中冻成了冰。 再看展昭,已经不在浴桶里了。 白玉堂有些挫败,还是小看了这猫了。 展昭穿好衣服长舒了口气,果然把这死老鼠带回来就不是什么好事,连洗个澡都要跟打仗似的。 不过自己居然没生气,果然是脾气好么。展昭给自己的淡定找了个完美的理由。 不知道是不是走了一天真的很累,白玉堂意外的没有再去骚扰展昭,看起来老实的躺在床上睡觉。 “睡不着啊睡不着。”展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白玉堂睡在靠墙的那面,长发散在胸前,呼吸平稳神态安静。 展昭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盯着水嫩的耗子看,但眼神还是不受控制的瞟过去。白玉堂轻轻翻了个身面向展昭皱起眉头,展昭眨着眼睛从被子里抽手按向白玉堂眉心,不知道这老鼠是做什么梦了。 “嗯?”一声有些慵懒的疑惑音调,白玉堂睁开眼睛。 展昭猛地撤手后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耗子会往死揶揄自己吧。这么想着,就没注意身后已经到了床沿,身下一空,展昭往地上摔去。敏捷的身手这时却有些迟钝,只来得及伸手往床上抓去,只是抓到的东西让展昭恨不得剁手。 白玉堂本来睡的挺好,但是被展昭辗转反侧的给吵醒了,于是皱起眉头刚想让展昭消停点,之后就感觉展昭的手指覆上了自己的额头,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展昭一爪子抓住了白玉堂的里衣领子,连带着把人也拉到了床边,白玉堂伸手抓住床柱免得砸到地上,只是这形象就不怎么样了。 展昭躺在地上一时发愣,视线随着自己的胳膊一路攀升,直到看到某人大开的衣襟。 白玉堂咬着牙深吸口气,目光深邃的像寒潭一般,简直是要把展昭吸进去……淹死。 因为用力撑着身体,白玉堂上身肌肉结实却不突兀,分明的锁骨线条,白皙细腻的皮肤不见有疤痕,展昭倒也没听说过他受伤……不过目前该关注的不是这个,这样算是把便宜占回来了? 展昭没意识到自己的潜意识里认为在刚才洗澡的时候被白玉堂占便宜了。这种诡异的结论展昭一定不会接受。 白玉堂脸色发青,把展昭的手从自己衣襟上扯下来扔回去,坐起来重新系好衣服。“猫儿,地上凉快,喜欢就躺着吧。” 展昭尴尬的站起来拍拍衣服,“白兄又不是黄花闺女,还怕人看么?” “展!昭!白玉堂今日定要与你一决高下!”白玉堂横掌扫过,展昭弯腰捡被子,然后悠悠然的躺回去,“白兄要比试,等到天亮亦无妨。” “……好。”白玉堂放下手,就算跟这猫打也分不出胜负,何况还有更好的办法,白玉堂冷笑着躺下,等着明天爷让你变成死猫吧。 展昭其实一点也不悠然,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快了一倍,完全没空想白玉堂会怎么报复人了。 事实证明展昭必须要在捉弄了白玉堂之后提起十成的警戒心来,否则一定会很倒霉。 第二天一早白玉堂就不见了踪影,展昭醒了之后起来只看见了一盘月饼和一封信。 “死耗子,该不会这么小气吧。”展昭顺手拿了一块月饼咬在嘴里,拆开信封:展昭,爷觉得还是陷空岛比较好,思来想去还是回去,不劳展护卫相送了。 展昭看完那潦草的几句话,突然觉得胸口憋闷,狠狠的咽了口月饼把信纸拍在桌子上,“这死耗子,说走就走!” 不过这一拍,信封掉在了地上,一晃,展昭看见信封内壁似乎有什么字,捡起来撕开一看,展昭那股憋闷倒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火气。 爷骗你的。 “哈哈哈哈……白玉堂……你卑鄙……哈哈!”展昭捂着嘴到处找茶水,天知道那睚眦必报的死老鼠在月饼里放了什么笑笑粉之类的东西,“死耗子!展爷要杀了你啊……哈哈!” 在院子角落树上坐着的白玉堂听见屋里爆发出的笑声,爽快的干了杯里的酒,以这猫的内力中了大嫂的药也得一盏茶的功夫能化去吧。 开封府门口,连夜赶回来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老远就听见了展昭的笑声,公孙先生默默鼻子,转头看包拯,“大人,展护卫好像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包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展护卫果然与白少侠合得来啊。” 包大人的话果然句句是真理。 作者有话要说: 倒霉啊居然停了一天的电,说的下午发结果拖到了半夜/(ㄒoㄒ)/~~ 第30章 疏雨危楼篇00楔子 夜色如水,明月如霜。 偏僻的小镇内除了一声声提灯人的小心火烛外,只余偶尔从窗中露出的鼾声。 小县城的中心不是县衙,而是一座三层高的乐坊,匾额上写着“疏雨楼”三个字,院内鳞次栉比的房屋,排列虽不规范,但是有心者却能从中看出一番门道。 平日里这座小楼的生意并不多,但丝竹之声却不绝于耳,镇里的人们不清楚这座楼是否盈利,只是知道它为这个毫不出彩的小镇增添了一丝雅致。 此时这个雅致的小楼房顶上却不只有镇宅铜兽,还多了一个一身大红的男人。 男人蹲在房顶上,手指摩挲着房梁。 更夫老远看见了男人鲜亮的衣色,惊讶的张着嘴,却不敢出言询问。 男人注意到更夫,侧头轻轻摆了摆手,起身在房梁上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更夫松了口气,暗道自己真是走多了夜路,才会这般疑神疑鬼。 只是少顷,更夫就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号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三更,但是还是拖到了凌晨,魔王真应该自挂东南枝去了ORZ 第31章 疏雨危楼篇01东平县 自从包拯和公孙先生回了开封府之后,就去了藏书阁查找卷宗,展昭去巡了一圈街,依旧风平浪静。 “死老鼠。”展昭站在开封府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自从早上被白玉堂捉弄了之后展昭就发誓再也不和白玉堂说话了。但是现在……这好像是自己家,要走也应该是那死老鼠啊。 “猫儿,你连看门的活儿都揽下了?”展昭正发愣着,一抹白影窜上了墙头,低头笑着调侃。 “展某是不是要治你擅闯开封府的罪啊?”展昭抬头瞪他。 白玉堂跳下来,拿着刀架在展昭肩膀上凑过去,“展大人忘了是你自己三番五次的邀请五爷来的么?” “你有证据?”展昭不甘示弱的拿巨阙搭在白玉堂的胳膊上,挑着嘴角。 “好阴险的臭猫!”白玉堂眯眼睛,放在展昭肩上的雁翎刀渐渐加力。 公孙先生从藏书阁出来准备找展昭商量一下关于那种毒药的新发现,听说展昭去巡街快回来了,于是走到大门前看看,然后就看见展昭和白玉堂以一种亲密的勾肩搭背的姿势互相注视着。 “咳咳。”公孙先生把手放在嘴边咳了声,提醒一下展昭这衙门跟前人来人往的注意点影响。 展昭脸上一红放下巨阙推开几步,看向公孙先生,“呃,先生不是在藏书阁里吗?” “我还不能出来了啊,展护卫,我查找了一下曾经看见过的那份卷宗,尸体散发出腐臭却表面完好,这样的事在东平县曾经发生过,但是县衙怕引起百姓慌乱所以封锁了消息,但万幸的是只发生了一次并未大规模扩散。”公孙先生往回走,打算把卷宗拿给展昭看看。 白玉堂皱眉,东平县是个小地方,而且和成都府距离甚远,更和蜀中的深山老林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大人,属下要不要前往东平县查探?”展昭到了包拯书房后询问到。 包拯想了想,摇摇头,“等本府再将东平县县志详细查找一番再说吧。” 展昭刚想问问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就听见门外一阵鼓声。 包拯也挺惊讶的,要说这开封府已经几个月没有什么值得击鼓鸣冤的事了,“展护卫去看看怎么回事?” 展昭应了声出门,发现击鼓的是个一身灰尘满脸胡茬的男人,嘴唇干裂神色焦急。 “门外何人击鼓鸣冤?”站在门口的王朝先一步开了门出去看。 “官爷!求您救救草民性命啊!”男人见有人出来一把扑上去跪在王朝身前,嗓音嘶哑,眼泪蓄满了眼眶。 “起来说话,有什么冤情包大人一定会详细查明的。”展昭上前扶起男人。 包拯随后也跟了出来,看这情况是要升个堂了。 “大人!草民……”看见包拯出来后男人更加激动,只是没等说出怎么一回事后就晕了过去。 “看来是累的。”展昭试了试男人的脉搏,发现并无大碍,当下让人把他抬去后堂顺便送点吃食。 “猫儿,看来你连中秋节都闲不着了。”白玉堂在一旁看热闹。 展昭呸了声,“别说这么晦气的,说不定是小事呢。” “小事至于这样?明显是不吃不喝赶路累的。”白玉堂打击展昭,展昭叹了口气,都不能让他想象一下么。 等到男人醒了之后狼吞虎咽的吃了几碗饭,恢复了点精神后,看到包拯又开始激动起来。 展昭一边安慰他一边让他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男人这才断断续续的说了起来。 “草民叫李鑫,家住东平县。”男人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和住地。 包拯脸色严肃起来,当然李鑫也看不出来。刚刚说东平县有问题,这报案的人就来了。 “既然你是东平县人,有何冤情不在东平县衙禀明?”包拯问道。 李鑫听到这话更显惶恐,“大人哪,不是草民不想,而是那抢了草民孩子和妻子的人要草民来开封府伸冤,否则……否则就杀了草民的孩子啊!” 展昭听到这里打断了一下,“你说抓走你妻子孩子的人让你来报案?有这么奇怪的劫匪?”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啊,那劫匪半夜闯进草民家中打晕了草民妻子,又抱走了草民刚满一岁的孩子,让草民前往开封找包大人伸冤!”李鑫看起来也是疑惑不解,但是为了自己孩子的安全也只得照做了,从东平县没日没夜的赶来开封府。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发现白玉堂也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从来没听说过这么有个性的劫匪,难不成是自由够了让人来抓自己么。 “那劫匪可有什么面目特征?”包拯首先反应过来。 李鑫指了指自己的头发,“那人头发特别长,一直垂到小腿,穿着红色大氅,还有长得特别的漂亮。”李鑫有些混乱,觉得自己的描述可能有些问题。 展昭听到这里脱口而出一句:“劫匪是个女的?” “不,不是女的,是个很漂亮的男的,草民敢肯定他是个男的。”李鑫发现误导了展昭之后忙解释道。 “白兄怎么看?”展昭问一直没说话的白玉堂。 “疯子吧。”白玉堂觉得正常人谁会留那么长头发,每天洗都要花上两个时辰了。 “咳咳,展护卫,看来你还是去一趟东平县吧。”包拯觉得巧合,大宋这么大怪事偏偏出在东平县里,很难不让人联系在一起。 展昭点头答应,“白兄也一起去?” “爷又没俸禄拿。”白玉堂抱着胳膊故意为难展昭。 公孙先生在一旁咳嗽一声,“展护卫,虽说白少侠侠义心肠,但也不好总劳烦人家啊。” 白玉堂感叹开封府一家子都精明透了,这么说他还好意思袖手旁观了么,“公孙先生言重了,在下力所能及之事必然会全力相助。” 展昭得逞的看着白玉堂,要说有公孙先生在就是好,省的自己头疼去劝耗子了。 “那属下明日出发?”展昭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未时了,不过又注意到了李鑫焦急的样子,改口道:“还是一会儿就走吧。” “辛苦展护卫了,厨房做了月饼带些吧。”包拯叮嘱展昭。 听到了这话的李鑫稍微轻松了点,但看那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就知道他着急还不好意思说。 “李鑫,你平日里可有什么仇家吗?”虽然包拯觉得个人仇怨的可能性很低,但也照例询问了一句。 “从来没有啊,草民家是卖豆腐的,一直本本分分从未得罪人啊。”李鑫连连摇头说不可能。 展昭想来也是,那么奇怪的江湖人怎么可能和一个普通百姓结仇呢,而且看起来意在开封府而不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回到房间收拾包袱,展昭再一次确定了自己就是劳碌命,才从成都府回来没歇上一天呢就又要走了。 “如果快些的话,大概两天就能到达东平县了,也不知道李鑫家孩子还安全么。”展昭自言自语,随后想起一件事,到处翻找纸笔。 “你要写什么?”白玉堂不解,看展昭坐在桌前拿着毛笔思索问道。 展昭在纸上刷刷写了几行,折好放进信封里,“唐书颜和他徒弟肯定会来开封,留封信让他们去东平县,免得咱们遇上麻烦人手不够。” 白玉堂扶额无奈,拐了自己也就算了,连重伤的人都惦记上了,真是只黑猫。 收拾好了东西带上厨房做的月饼,展昭和白玉堂带着李鑫上了路。 和展昭坐一匹马的李鑫让白玉堂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鑫抓着展昭腰间衣服的手。 感觉到一股凉气的展昭缩缩脖子,一抖缰绳疾驰而去。谁知道这老鼠是不是嫌天热了。 东平县很平静,不过一个买豆腐的突然连人带孩子一起失踪还是流出了不少的传言。 这些茶余饭后的谈资并不能影响整个东平县城,但是这一天,闲人的谈资又多了一样。 “哎?咱们东平县这小地方多久没来这么俊的人啦?” “不知道,不过看这打扮应该不是普通人,说不定和失踪的豆腐李有关呢。” 有时候绝对不能低估百姓的想象力,比如说现在那两个吃着早茶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人。 展昭和白玉堂就坐在东平县茶馆的角落处,李鑫换了身衣服正累得趴在桌子上,所以那两人没认出来。 “咱们到这的消息估计一会儿就得传开了,如果劫匪是想把咱们引来,那也应该现身了吧。”展昭不经意的扫了眼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一身红衣有长得那么显眼,估计得等晚上再出来吧。”白玉堂悠悠然的尝了口茶馆做的莲子糕。 “白兄也长得这么显眼,怎么没等晚上出来呢。”展昭跟白玉堂开玩笑,瞥了眼谈论着白玉堂还以为人家没听见的两个闲人。 白玉堂抬腿在桌子下踩了展昭一脚,“爷应该割了你的舌头。” “啧,展某是官差啊,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官匪勾结呢。”展昭继续调侃,这老鼠连着两天没个好脸色,实在忍不住让他换换表情了。 白玉堂吃完了莲子糕,甩手就走,“既然是勾结,那饭钱展大人付了也没问题吧。” “小气!”展昭郁闷,把李鑫叫起来结了饭钱,在两个闲人惊讶的目光下出了茶馆去找客栈。 “两位大人,你们不嫌弃的话小人家里还有空房。”李鑫在白玉堂犀利的眼神下战战兢兢的说道。 白玉堂凉丝丝纠正,“那猫才是大人。” “那就叨扰了。”展昭跟着李鑫往他家走,一边拍拍白玉堂让他别总吓人。 只是到了李鑫家里,连白玉堂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始新一卷了,切勿过分考据啊,东平县什么的,只是在地图上看见的,距离开封路程肯定比成都府近,所以两天……就两天吧,魔王ORZ 第32章 疏雨危楼篇02出现 屋内摆设凌乱,桌上的烛台掉在地上,烧了一半的蜡烛点燃了桌布,若不是桌上茶壶洒出了茶水,恐怕要有场火灾了。 “你妻子呢?不是说她只是被打晕了吗?”展昭看了一圈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这……难道她也被人抓走了?”李鑫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脸大哭起来,“我的妻儿要是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啊!” 白玉堂弯腰捡起烛台,发现上面有一枚血指印,拿给展昭看了看,“这点血死不了人吧。” 展昭看了之后开始在四周满地的零碎东西里翻找,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把剪刀,剪刀的刃上也有一丝早已干涸的血迹。 “应该是挣扎割破了手指,被拖走的时候想抓住什么东西,然后碰翻了烛台。”展昭把地上的东西挪开,看见了灰尘中一道弯曲的痕迹直通向门口。 李鑫听了展昭的分析后抬起头来,“这么说她还没死?” “劫匪应该不是要人性命,否则完全可以直接动手。”展昭眼珠转了转,勾起嘴角,对白玉堂招了招手,“没空等他主动来找了,咱们这样……把他引出来,若是他目的在于开封府,一定会沉不住气的。” 白玉堂往后靠了靠,撑着桌子,“银子你花啊?” “当然是白兄花了,展某这次出来的匆忙,银子都用来付饭钱了。”展昭拍了拍腰间空空如也的钱袋,坦然道。 白玉堂看李鑫,李鑫愣愣的回了一句,“草民也没钱啊。” 白玉堂扶额叹气,这猫根本是把自己当成移动钱庄了啊。算了,反正也不差那点银子,之后让这猫……等等,自己好像还没管他要两坛子花雕呢。 看到白玉堂突然想起来什么的样子,展昭悄悄的挪了几步走到门口,“事不宜迟,白兄现在就去办吧。” 白玉堂暗道自己应该冷静,但是看这猫得意洋洋的样子真想提着脖子把他拎起来,自己真是哪根神经不对了,酒没收回来不说还事事自己花银子。 “展大人就杵在这闲着了?”白玉堂临走的时候还跟展昭抬杠。 展昭摇头,煞有介事的指着屋子周围,“演戏要逼真么,白兄负责道具,展某负责细节,保证天衣无缝。” “哼,要是捉不到人,爷可真要回陷空岛了。”白玉堂放下狠话,把刀别在腰带上用罩衣遮住,往东平县城外走去。 屋里的李鑫没明白展昭和白玉堂打什么哑谜,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展昭。 展昭也暂时没打算告诉他,因为这事一般人都挺忌讳的,免得李鑫不同意。 “一会儿你找你家最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听到什么动静也别出来,展某保证会救回你的妻子和孩子的。”展昭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哪里安全,只好让李鑫自己藏了。 李鑫不好问什么,就去了柴房蹲着。 展昭把地上的东西放回原来位置,看了一遍觉得和刚进来的时候差不多这才退出去。 要说展昭到底想到了什么,看白玉堂此时所在的地方就知道了,满院子的木料,还有各式各样的锯子刻刀,稍远一些的地方整齐的摆着几个做好的成品,暗红色的棺材。 展昭拿不准劫匪的目的是否真的是引出开封府的人,就算是也不知道他会拖到什么时候,所以只好来个先发制人,让李鑫诈死,就说是在前往开封府的路上劳累过度不幸身亡,那个劫匪肯定会来一探虚实,到时候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向白玉堂这样往哪一站都是飘飘然的贵公子,即使故意敛去了一身锐气也没人能忽略他的存在。 白玉堂手中摇着扇子努力做着悲伤的表情,虽然效果一般。 “掌柜的,我有个远房亲戚在路上遭了意外,虽然连夜送回家中但确实急需下葬,还望掌柜能体谅我们的十万火急,实在等不及定做了。”白玉堂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个现成的,“当然,我不会让掌柜的有所损失,这一百两银票还请收下。” 那掌柜的虽说是做棺材的,但也算是生意啊,做生意的哪有不要钱的道理,当下乐呵呵的同意了,立刻差人给送过去。 白玉堂没跟着送棺材的走,而是去了旁边不远处一座破庙里,这庙香火不济已经空了许久了,现在只有一些地痞流氓才会聚在这里。 此时庙里三个年轻人正坐在一起喝酒,一边吹嘘着自己拐到了多么漂亮的姑娘。 面对着门坐着的人被突然射进来的光线晃的眯起了眼睛,就看见是一个五官精致梳着长发的美人,不知道是不是被阳光晃花了眼,竟然邪笑起来,“美人儿,怎么到这来了?” 刚推开门的白玉堂一阵火气直接冲上头顶,真是瞎了这流氓的狗眼,白玉堂冷笑,一脚把半敞的门踢开磕到了墙上,顺手抽走门上松动的木条向那口不择言的倒霉流氓甩了过去,木条穿过那人束在头顶的发髻扎在墙上,直接把那流氓吓得裤子一片潮湿。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其他两人连连后退,把地上的灰拖出两道痕迹。 “要你们哭。”白玉堂懒得解释,“跟爷走,命就是你自己的。” 那两人吓的腿软,看白玉堂的眼神两人觉得这绝不是吓唬自己,当下扶着墙颤颤巍巍的跟上了白玉堂。 等到白玉堂到了李鑫家门口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屋檐上挂着白布,门上还有个纸花,窗户上系着两道白绸子随风飞舞,一进门就看见摆放着的暗红色棺材,展昭趴在棺材板上。 “猫儿,你这是随便布置的吧,根本不合乎规矩。”白玉堂看了一圈之后无语,这猫一点常识都没有。 “哎,管那么多干什么,唬人而已嘛。”展昭听见白玉堂进来,从棺材上起来,看着跟在白玉堂身后不住哆嗦脸色发青的两个人,忍不住开始同情,“白兄,你看把人吓的,再说一遍展某是官差啊。” 白玉堂把棺材上搭着的两件孝服扔给那两个流氓,“又不是你吓的,瞎操什么心。” 那两个流氓披上孝服,展昭冲他们招招手,又让他们把帽子压低点,“现在你们就开始哭,一会儿有人来了问起你就说你们的远房亲戚李鑫死在了前往开封府的路上,听见没?” 两人连连点头,对视了一眼想起白玉堂冷冽的眼神后放生大哭起来,边哭还边哽咽着说展昭交给他们的说辞。 展昭离远些对白玉堂竖起大拇指,“你找这人真有天赋。” 白玉堂把胳膊架在展昭肩膀上,靠近了得意着,“佩服爷吧。” 展昭瞥了眼白玉堂修长白净骨节分明的手,没把它拿下去,“我夸的是你找的人,又不是你。” 白玉堂轻笑,看着展昭的样子突然起了玩心,抬起一根手指划过展昭面颊,把掉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回耳后,凑近了耳朵缓缓吐出四个字,“口是心非。” 展昭睁大了眼睛,红晕从耳朵一直窜上整张脸,猛地跳开瞪着白玉堂,“死耗子,展爷剁了你的爪子!” 白玉堂把手背到身后,他承认在自己的手指擦上这猫的脸颊时心跳稍微快了些,但是为什么快,好像有些混乱。 地上哭着的两人眨着眼睛看白玉堂和展昭,随后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在白玉堂渐渐锐利的眼神下重新转头回去哭。 李鑫住着的房子位置虽算不上繁华,但也不算偏僻,这么大的动静不一会儿就引来了周围邻居的探寻。 白玉堂觉得这场面有些应付不来,对还在脸红的展昭挑了挑眉,自己翻窗往后院去了。 “这死耗子,又哪根弦不对劲了。”展昭搓搓脸颊,对地上的人使了个眼色,也悄悄躲在了暗处。 “这……难道小李真的出事了?”门外围了一群人,其中一个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话。 屋里哭着的两流氓没回头,呜咽着回了一遍。 展昭盯着人群里哪些人形迹可疑,许多人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去了别的地方和人说起,以这小镇的方圆来看,估计要不了多久全镇就都知道了。 “哎,你说这一个买豆腐的,没事上什么开封啊,还累死了,真是怪事。”一个看起来并不怎么熟悉情况的人摇着头,跟旁边一个看起来也不怎么熟的人说。 那人一身儒服带着头巾,像是书生的样子,附和了几句后往人群外退去,拐了几个弯消失了踪影。 展昭看的明白,给坐在后院的白玉堂打了个手势,让他注意着点。 没过多久,院墙上就出现了一只手,随后那个儒服年轻人在空中一个空翻稳稳落地。 “这年头,书生都文武双全了啊。” 年轻人一楞,先是向前滑出几步后再回头,发现一个白衣飘飘手摇折扇的人,“你是?” “不请自来,还问主人是谁?”白玉堂觉得有趣,这人竟然没慌张也没急着动手。 “我知道了,你是白玉堂。”年轻人略微想了想,恍然大悟,当下后退准备翻墙逃走。 白玉堂一晃身拦住年轻人,雁翎刀未出鞘抵上年轻人的脖子,“是不是你带走了李鑫的孩子,你易容了吧。” 年轻人坦然一笑,“没错,我是易容了。”年轻人说着把手放在脸侧,微微偏头,从白玉堂的角度看来,年轻人的确撕下了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皮肤状的东西。 只是这个动作做了一半,年轻人突然回头直视白玉堂,撕下了一半的地方血红的筋肉错杂,甚至隐隐看见血管跳动,再加上吊着的一半脸皮,着实把白玉堂吓了一跳。 年轻人露出一个狰狞无比的笑容,趁着白玉堂发愣的时候窜上墙头。 作者有话要说: 计划什么的,如果觉得小白就将就将就吧,鼠猫jq才是王道^-^魔王的脑细胞不够用了(┬_┬) 第33章 疏雨危楼篇03楼主 “快追呀!”展昭没看到刚才那一幕,飞身窜出窗户追过去,白玉堂反应过来一阵火气,心说抓到你管你是什么东西,爷不弄死你的。 年轻人感觉到身后紧追不舍的两人,而且距离被越拉越紧,不禁一阵无奈,不过随后想到自己跑干什么啊,明明就是想把他们找来啊,虽然立场不同但也没必要一见官差就逃吧。 想到这里,年轻人落在空地上生生停住了脚步,展昭和白玉堂一前一后围住他,展昭看见了年轻人的脸终于知道了白玉堂为什么发愣了。 “你……”展昭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好,李鑫说劫人的是个漂亮的男的,该不会他眼睛有毛病吧。 年轻人咧了咧嘴,现在这个动作被他做的格外凶残。 “装神弄鬼,爷砍了你!”白玉堂憋着火气,抽刀就要上前。 展昭赶紧拦住他,“明智的话快说目的何在,否则展某也救不了你。” 年轻人再次做出了掀脸皮的动作,白玉堂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觉得要是这人再弄出什么恶心的东西就直接一刀结果了他。 还好年轻人没继续玩自己的命,这次撕下的是那层血肉模糊的东西,原来是个做工精致的假面。年轻人真实的面容的确可以配得上漂亮二字,眉梢上挑眼角狭长,不同于白玉堂流露出的凌厉,反而有一种妖治。 “看来李鑫果然找到了你们,没白费我一番苦心啊。”年轻人随手解开儒服,里面穿的是一件大红色深衣。 “你叫什么?李鑫的妻子和儿子在哪?引我们来有什么目的?”展昭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红衣,你们就这样叫吧。”年轻人说了一个并不像名字的称呼,“至于那两个人嘛,都安全的很,最初的确是只带走了他的孩子,但是那孩子一直哭,所以我就把他娘亲也带走了,正好免得那女人思念孩子。” 展昭不知道该怎么搭话,这红衣说的跟做好事似的,“放了他们,跟展某回开封府,或许大人念在你没伤及无辜的份上从轻发落。” 红衣摇摇头,“人在屋檐下啊,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这次让你们来主要是上面的意思,但是我出不去东平县,思来想去只好这么办了,那小孩挺可爱的,你们去疏雨楼旁边的客栈找就行了。” 展昭不禁错愕,“你把人关在客栈?” “是啊,客栈环境比较好么。”红衣如实说着,似乎没看到展昭苦笑不得的表情。 白玉堂已经开始觉得砍了这么缺心眼的人实在不算英雄好汉了,要是所有坏人都像红衣这么为被害者着想,那展昭倒是能轻松不少。 奇怪,怎么又想起那猫来了。 “你说是上面的意思,上面是指谁?”展昭追问。 “疏雨楼的楼主,我奉命行事而已,人在屋檐下啊没办法。”红衣做出无奈的表情,但是配上那张脸却弄出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 白玉堂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这绝对是个阉人!“喂,猫儿,他这么轻易就交待了?可信么。” 展昭还真拿不准主意,以前看包大人审案也没直接问什么就说什么啊。来时展昭也注意到了那栋三层小楼,一个偏僻的小镇子里有一座装饰华丽的乐坊的确很惹人注意。而且里面好像都是姑娘,难道现在的姑娘都这么厉害了么?展昭觉得自己真的离江湖太远了。 “那个楼主到底想干什么?” “杀你们吧,反正不是请客。” “……” 展昭真想一巴掌扇过去,这人说实话比不说话还气人呢,站在自己面前就明目张胆的把目的都说出来了,他都替那个楼主可怜找了这么个手下。 “对了,你们要是混进去查的话,明天是个好时机,楼主要招个入赘的女婿成亲啦。”红衣还在补充道。 “你为什么告诉我,你不是疏雨楼楼主的人么?”展昭不解,难道他也想改邪归正了,以前怎么没见那些个江洋大盗杀人狂魔改邪归正啊。 “是啊,但是楼主又没说不许我说真话,而且我不说走不了怎么办,人在屋檐下啊。”红衣委屈的样子让展昭有一种想挥挥手放他走不然就是欺负良家弱女的感觉。 白玉堂早就把脸转到一边去了,拉了拉展昭,“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鬼知道该不该信,先去救人吧,爷再听下去都要冷死了。” 展昭也认为自己的忍耐力到头了,“带我们去客栈,只要确定了李鑫妻儿的安全,展某便放你走。” 红衣欣然答应,索性连伪装的头套也摘了,散下一片长发。 白玉堂捂着鼻子防止自己打出喷嚏来,和展昭跟着红衣往镇中心客栈方向赶去。 展昭留意了红衣许久,最后挨近了白玉堂悄声说道:“他说的在疏雨楼应该不假,疏雨楼表面上是乐坊,弹琴唱曲的很多,我看了红衣的手指,指尖上都是茧子,其他地方没有,一般来说经常弹奏弦乐器才会这样吧,而且仔细听他说话,有时候会拉长字音,结尾音调向上挑,像是唱戏的。” “你看这么仔细?”展昭这一段话白玉堂就关注这个了。 展昭抬手勾住他肩膀,“展某是说认真的。” “爷那句话没认真了?就是问你真的看仔细了么。”白玉堂故意改变话里的意思。 展昭一时语塞,明知道这老鼠故意这么说,但是自己也没办法反驳啊,真是失策。 等等,话题好像偏了。展昭突然回过神来。 白玉堂笑笑,“你说的对,而且弹的是筝不是琴。” “这你都能看出来?”展昭惊奇,不过随后又想到了好像这老鼠什么都会,能看出来也不需要多奇怪。“不过看红衣的易容术确实高明,连你我都能骗过,怎么也应该算作内部人员啊,不需要去弹唱维持生计吧。” 白玉堂耸肩,不过要是让红衣当内部人员,估计多少秘密都不够他泄露的。 “猫儿,你说有没可能是敌人故意让他这么说的,引我们去疏雨楼?”白玉堂认为红衣若真是这种性格的话,那他上级不能不防,所以只有这种可能。 “就算是引,咱们也要去一探虚实。”展昭握紧了巨阙,这次的事情很可能与成都府脱不了干系,这次他决不能再让凶手逍遥法外了。 想到了成都府,展昭心中一惊,唐霄与副堂主的死会不会和眼前这个精通易容的人有关? “红衣,你是否去过成都府?”展昭快走几步追上领路的红衣。 “说了的话,我好像就犯了杀人罪了。”红衣想了想,随后扶额,“我好像已经说了啊。” “是谁指使你干的?”展昭皱眉问道。 “唐门曾经的下一任家主,唐千峰,还有教主的密使周原乡。”红衣再次在展昭意外的眼神下说出了人名,“哎呀,人在屋檐下啊,我也没办法。” 你怎么带那么多屋檐出门啊!展昭暗骂,对付这种人还不如杀人狂来得痛快,明明如实交代了还是那么让人生气,而且完全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白玉堂拉回展昭,“管不了死人怎么样了,这次别错过线索就行了。” 展昭回头打量了白玉堂几眼,促狭道:“好像展某才是官差啊,白兄不必张口闭口都是线索吧。” “臭猫,爷给你面子了是吧,帮你查案不感谢爷还冷嘲热讽,展大人真是没品德。”白玉堂又开始和展昭拌嘴。 走在前面的红衣回头咳嗽了一声,指了指前面的院墙,“这是客栈后院,人在二楼左边数第二间房。” 展昭看了一眼,对白玉堂指了指拉着窗帘的那间,“你去救人,展某在这守着。” 白玉堂知道展昭说守着是什么意思,不过看红衣的功夫估计也没可能从展昭眼皮底下跑掉。 正想着,红衣忽然后退了几步,把几个圆珠往地上一甩。 展昭脱口而出一句轰天雷,但是实际上只是带着迷药的烟雾弹而已。两人内力高深自然不会被迷烟影响,但是等烟雾稍散时红衣却没了踪影。 “真是的,大意了。”展昭懊恼的跺了跺地,捡起地上剩下的烟雾弹残渣,发现并不是江湖上偷儿管用的那种,应该是特殊制作的。“算了,救人要紧。” 两人上了二楼房檐,推了推窗子发现并没划上,于是敲了敲,里面很快传来了声音。 “谁?”是个女声。 “你认识李鑫吗?”展昭试探着问了一句,万一红衣骗人的话他们随便闯进一个女人住的屋子里岂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我丈夫他怎么样了?”女人听见展昭问话,跑了几步来到窗边,推开窗户看见展昭和白玉堂之后愣了愣,“我丈夫在哪?” “李夫人放心,他还在家里,我们受你倒是李夫人和孩子没事吧?”展昭侧头看了看,没看见孩子。 “没事,只是那个贼人好奇怪,不但没害我们,还给我孩子买了新衣服。”女人显得很不解,指了指床上熟睡着的孩子,但是看脸色也知道没受伤。 展昭不想多做耽搁,从窗户进去打开了反锁着的门,再次感叹红衣的神经大条,这简单的反锁连个小孩子都能砸开。 在李鑫的千恩万谢中平安把人送回了家里,又帮忙把吓了人一跳的白布棺材搬到后院,打发走了两个哭的起劲的流氓后,展昭累得呼了口气。 “咱们还是先去客栈订个房间吧,然后去打听打听消息。”展昭晃晃手腕,原路返回。 不过要说在东平县这种小地方除了家长里短,这种江湖上的消息还真没什么渠道,而且走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乞丐,若是有丐帮的人在说不定还更好办点。 “不是说明天疏雨楼的楼主成亲么,也不差今天这半天了,明天去凑个热闹吧。”白玉堂订好了房间,正好是面向疏雨楼的一面,站在窗前就可以看见疏雨楼的人影。 “你说这次咱们是不是也一到这就被人发现了,然后落个圈套?”展昭自嘲道。 “爷就不信他那破楼能把爷怎么样。”白玉堂挑着嘴角高傲。 展昭叹气,这人脾气又上来了,不过这次展昭打定主意了,要是疏雨楼的楼主做出什么诸如谋害自己的举动,那就直接抓起来,免得又逃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反派什么的,长得妖孽的就应该性格诡【蠢】异【萌】啊,邪恶血腥暴力的正常反派就让长得正常的人去当吧╮(╯▽╰)╭ 第34章 疏雨危楼篇04中计 第二天,没等天亮展昭就被窗外的吵闹惊醒了,掀开帘子一看,发现隔壁疏雨楼已经开始敲锣打鼓吹喇叭了。   “这成亲要这么早么。”展昭揉揉眼睛,叹了口气,每次查案都睡不好觉。   白玉堂更是,来找展昭连门都懒得敲,直接从窗户窜进来了。“猫儿,那楼主如果是个会武之人并且和那神秘门派有关,招的上门女婿也不可能是个无名之辈。”白玉堂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隔壁吵闹的声音让白玉堂很不适应,递给展昭一杯茶让他清醒清醒。   展昭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还给白玉堂,起床穿衣服。   白玉堂放下杯子心说这猫把自己当仆人了么,“你怎么看。”   “白兄的猜测很有道理,不过疏雨楼说大也不过是相对东平县其他建筑而已,要想找个绝佳的观察位置还真不太容易。”展昭披上外衣,指了指窗外的小楼。   白玉堂按着太阳穴嫌烦,这架势估计整个县里的人都能听见了,“随机应变吧。”   两人没来的及吃早餐就匆匆出了客栈,发现前来疏雨楼的人倒是挺多。   “哎大哥,你说咱们和那群卖艺的也没什么关系啊,怎么会想到请咱们来呢?”一个在小路上驾着马不缓不急的走着的中年人问旁边年纪稍大的人说道。   另一个人耸肩,表示管那么多干什么,有不要钱的宴席参加不是很好么。   展昭和白玉堂听见二人对话,展昭看了眼白玉堂,白玉堂警告展昭:“你这迂腐的猫别拦着爷啊。”   展昭翻个白眼,说的自己好像那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一样。“偶尔官匪勾结一下也不是不行的,展某相信白兄知道深浅,会当做没看见的。”   白玉堂豁然一笑,拍拍展昭肩膀,“这才对嘛,五爷养的猫就应该有爷的魄力。”   展昭听了这话本来是应该跟他对呛的,但是这会子看见白玉堂飞身而起的身影却感觉脸上有些发热,只好把这种情况归结为自己没睡好觉所致。 那两个讲话的人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想象之中的宴席已经远去了,还在说说笑笑,白玉堂倒是没下多狠的手,直接在身后点了两人的睡穴后拖下马放到林子里。   展昭在一旁看着暗叹这果然是土匪行径,不知道包大人知道了会不会扼腕叹息自己学坏了之类的。   此时在开封府研究卷宗有了点收获的包拯打了个喷嚏,不知道展护卫在东平县的案子进展如何了……咦刚刚看到哪儿了?   白玉堂在两人身上摸了摸,拿到了请柬之后甩了甩手,看看上面的名字,一阵撇嘴,真不知道疏雨楼那么雅致的地方怎么会请这明显是不成气候的山寨中人。   “叫什么名字?”展昭凑过来看。   白玉堂把其中一张请柬扔给他,“记好了,酒席摆的多不一定会注意到有人被掉包了。”   展昭一看自己请柬上的名字,又忍不住抢了白玉堂手中的,顿时知道白玉堂为什么撇嘴了。   自己的写的是寨主王二虎,白玉堂写的是军师王大虎。   “哈哈哈,这名字起的挺好记得么。”展昭气白玉堂,收好请柬悠哉的往回走,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有潜入疏雨楼的机会了。   白玉堂没跟展昭犟嘴,“按照红衣的说法,疏雨楼想致你我与死地,咱们去了最好多加小心。”   展昭惊奇,回头眨眨眼睛又用袖子揉揉,“白兄,你是真的白玉堂么,别是红衣易容的吧。”   白玉堂直接一袖子扫过去,展昭笑嘻嘻的抓住,以前白兄不是不是从来不会担心的么,现在怎的如此小心谨慎了?”   “哼,爷是怕你这猫迟钝,被人害了还不知道。”白玉堂扯回袖子开始跟展昭边比轻功边拆招。   “哎呀,白兄这么不相信展某呢。”展昭语气轻松,调侃白老鼠一直都很有趣。   白玉堂狠狠瞪过去,“爷什么时候相信过你?”   两人正打的难分难解,展昭一手挡住白玉堂迎面而来的一掌,另一手攻向白玉堂胸口,结果被抓住手腕向后一拉,两人本来就近的距离更加近了,展昭起了玩心,微微探头,学着白玉堂的语气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口是心非。”   白玉堂猛地推开展昭,暗暗磨牙,这猫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都开始拿他的话呛他了。   展昭满意的转身,运气燕子飞腾空窜上树枝,向疏雨楼方向跃去。   此时天色微亮,东方的旭日半隐在云层中,染红一片朝霞。疏雨楼的楼顶沐浴在金红的色光辉下,更衬得喜庆华美。   断断续续进了疏雨楼正门的人被检查的并不严格,门口站着的丫鬟只是看了眼请柬就放人进去了,展昭和白玉堂尽量低调的递上请柬,但是那丫鬟看了两人之后还是怔了怔,脸色一片通红,再看了请柬上的名字,眼神中满满的惋惜同情。   白玉堂和展昭进去之后按照上面的名称找到了对应的桌子,发现这一桌还没来人。   桌子之间都是用屏风挡起来的,但是布局错落有致,并不影响客人看见疏雨楼的戏台,戏台上摆着凳子琴台,应该是还有要表演的曲子。 白玉堂无聊的随便倒了杯酒喝,展昭则是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少顷,两人所在的这一桌也来了人,虽然看见展昭和白玉堂都多少有些惊讶,但是碍于白玉堂浑身放出的凉气,也没有上前打招呼的人。   这疏雨楼的楼主一直没露面,连入赘的新郎也没出来招呼客人,只是让一个说是总管的人出来说了几句,接着台上就开始上了一批姑娘弹唱。   “白兄,你看中间的那个姑娘,是不是很眼熟?”展昭起先没怎么看,但是随意扫了一眼之后却发现了个问题,再众多跳舞的姑娘环绕下有一个红衣女子坐在台上,腿上驾着古筝,正在边弹琴边唱着一首小令。   白玉堂看了之后一阵恶寒,“又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哎?白兄,他好像在往咱们这看啊。”展昭悄悄指指红衣,发现红衣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睛,接着往白玉堂身后的位置扫了一眼。   白玉堂疑惑的嗯了一声,正待回头,却感觉脑后生风,本能的低下头之后回手用桌上的酒杯甩了过去。   一声惨叫过后,一道黑影窜向窗外,突来的变故让来的客人震惊不已,有的放下筷子已经打算溜边逃跑了。   白玉堂一脚踹开屏风向人影追去,展昭想拦都来不及了。   本来想跟着出去看看,但是坐在展昭对面刚来的三个人却突然翻倒在地捂着腹部呻↑吟起来,连着旁边两桌也纷纷倒下,惨嚎声一片。   展昭站起来拿剑警惕的四下环视,却发现没什么可疑的人,而且白玉堂也曾经倒了杯酒喝,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啊。 正当展昭觉得白玉堂可能有危险并准备去找他的时候,那个总管却突然出现在了他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魔王被jj关站给打击了,更新的晚了一点,字数少了一点……魔王错了ORZ,魔王会补回来的QAQ 第35章 疏雨危楼篇05将计就计 “这位兄弟,莫不是干了这害人性命的事就想一走了之了?”总管抬手拦住展昭,语气铿锵有力言之凿凿。 展昭皱眉,心说这是明显的栽赃了。“在下并未做什么,倒是这宴席是贵楼负责的,问题不应该出在在下身上吧。” 那些稍远一些没事的人有些骂骂咧咧的走了,有些站起来指责展昭的也有,埋怨疏雨楼的也有。 总管招了招手,一群护院样的人围了上来,总管吩咐其中一个出去找郎中,“小兄弟若是行的正坐得端,自然不怕敝楼查证,不过在此期间还望小兄弟配合一下,留在楼里了,请。” 展昭倒是想知道这疏雨楼打的什么算盘,就应了下来,跟着总管绕过戏台走上楼梯。白玉堂那边他倒不担心,没人能让白玉堂毫无还手之力。 的确,白玉堂对付一个只是有些功夫底子的护院绰绰有余,但是却没料到那护院根本没有跑的意思,而是把他引进了疏雨楼后院的一条小巷里。 “哼,谅你也逃不出五爷的手心。”白玉堂把那人堵在巷子里,冷笑。 那人被白玉堂的酒杯砸了,嘴角带着血迹,明显受了内伤。“白玉堂,我家主人会收拾你的!” “那么,你是谁的狗?”白玉堂嘴上不客气,暗中留意着周围有没有埋伏。 那个护院气结,本来就内伤的身子被白玉堂一气更加严重,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五爷说的不对么,你一口一个主人还不去别人说你是狗了?”白玉堂讥讽着,握紧雁翎刀,打算打晕他算了,不知道那猫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就在白玉堂准备下手的时候,一道有些熟悉的人影从墙壁内走出来,白玉堂仔细一看,原来是在墙内埋了暗墙。 来人竟是唐门的唐千峰,白玉堂眉头一皱,当时就觉得这人不能这么容易就死,现在一看这不仅活得好好的,还能出来祸害人了。 白玉堂眼神如刀瞟向唐千峰,“你有什么目的,该不会是来入赘的吧,成都府没有你立足之地跑这大老远的来蹭饭了么?” 唐千峰不在意的一笑,白玉堂的话还不能激怒他,“上次你捣乱我教计划,这次绝不能再让你挡路了。” “捣乱的可不止我一个啊,展昭才是开封府的人,你们不是应该找他算账么。”白玉堂挑挑眉毛,把展昭扯了出来。 唐千峰靠在墙上,样子轻松的好像没看见白玉堂手中的刀,“呵呵,你以为展昭会安然离开么?” 白玉堂心中一震,刚才看见人影他就追了出来,想着大厅内那么多人疏雨楼应该不会那么明目张胆。 “这次所谓的婚宴本来就是幌子,人多,才更好动手。”唐千峰看着脸色开始发冷的白玉堂,觉得很是解气,果然,能让白玉堂有这么大反应的只有展昭了。 白玉堂瞬间明白,如果疏雨楼不计后果的用那些大多不会功夫没有还手之力的人作要挟,那展昭很难不受制于人。 这好心的臭猫,又给爷添麻烦! 白玉堂想着,眼神渐渐寒冷,欺身上前雁翎抽出一半逼上唐千峰的颈项,“现在就看看你们的狗屁教认为你有没有足够的价值吧。” “展昭会死。”唐千峰和白玉堂对视,丝毫不顾缓缓靠近的雁翎,还有白玉堂身上散发的杀气,唐千峰有足够的把握白玉堂不会杀了自己,即使是紧张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不会死。”白玉堂忽然笑了,收回雁翎退开一步。 “为什么这么肯定?”唐千峰暗自松了口气,脸上没什么变化,实际上里衣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因为他有九条命。”白玉堂说了句貌似开玩笑的话,转身跃上墙头,起落之后消失不见。 那个护院咳嗽几声之后顺着墙壁滑落到地上,抬头问唐千峰道:“主人为什么不杀了他?” “愚蠢!你以为我能杀的了他?要不是有展昭这个筹码,白玉堂根本不是咱们能触及的。”唐千峰恨恨的甩了下袖子,随即又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真不知道为什么白玉堂这样人的会为了一个朝廷鹰犬束缚自己,连教主都想不通啊。” 此时的白玉堂老远的看了眼疏雨楼大厅,呻↑吟声连紧闭的大门都关不住,只有侥幸离开的人说上一两句当时的情况,有的跑去县衙报官,但是知县听说出事的是疏雨楼之后连连摆手,称江湖上的事朝廷一向不置可否。 疏雨楼里,展昭被带到了顶层,期间总管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展昭关在了一间四面是墙的屋子里。 “这位兄弟在众人解毒之前最好不要出去,免得惹人怀疑。”总管撂下一句话,关上门上了锁。 房间霎时一片漆黑,展昭无聊的挑了个角落坐下,想着白玉堂会不会犯了脾气把疏雨楼砸个遍,不过更有可能的是到处找自己吧。让那耗子静下心来暗中观察,可能性很小啊。 连展昭自己都没注意到,自从坐下之后视线一直没离开过房顶,好像断定了白玉堂能砸了房顶下来似的。 白玉堂确实有想砸了疏雨楼的冲动,但幸好只是冲动,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烦躁的踹了一脚跟前的墙壁,那猫不会这么简单就别人掳走了,八成是有了什么计划,要是自己莽撞的去找很可能坏了事,不如先暗中查探一番再说。 白玉堂对展昭的信心很足,所以当机立断把轻功发挥到了极致窜向疏雨楼的房顶,以至于楼下人来人往的却没人注意到了一个人已经蹲在了房顶上。 恰好就是展昭所在的屋子那片房顶。 疏雨楼的三层小楼实际上只是用作演戏唱曲儿,真正的机关要塞是在后院,白玉堂一眼看出了那些看似没规没距的建造的房子实际暗合奇门八卦,可以方便在其中隐藏诸多机关阵法。 也正是这一点让白玉堂坚信了这疏雨楼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和唐门以及那个神秘门派挂上钩了。 后院的婢女来来回回的,进出最多的是西北角的一座普通厢房。 白玉堂靠近了看,虽然布置简陋,但门上还有窗户上都有剪的喜字。白玉堂绕到房子后窗戳开一点窗纸看了看,正是卧房的位置,一个不清楚年岁的女子遮着盖头端坐在床边,一个丫鬟正在和她说着什么。 白玉堂侧耳细听,就听见那丫鬟说的话里正好提到了展昭二字。 “楼主,你又不喜欢那个老男人,为什么要嫁给他啊,咱们文能弹琴作诗武能执剑相杀,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那丫鬟显然是在为女子鸣不平,“况且唐千峰是想杀了展昭,只不过自己没那份能耐,才想出这么个下策。” 白玉堂在女子的动作中看出了一丝不同寻常,那丫鬟在提到唐千峰想杀了展昭的时候,女子明显的浑身一抖,抬起右手掀开了一半盖头撑着额头,“珠儿,你不是不知道,我们都是效忠于教主的,唐千峰地位比我高,我也没办法,就算我喜欢展昭又能怎样。” 窗外的白玉堂听到这话头脑一热,抓着窗框的手指直接用力深陷了三寸多,崩了一地木头渣子。 “楼主!”珠儿加重了语气,“现在还来得及,虽然唐千峰地位高,但是他也不敢随意伤害一个分堂堂主,他根本就是迷恋您的美色,借着这次的所谓计划得到您而已!” 女子抽噎着,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我不能背叛教主。” 白玉堂听得心烦,不过也大概明白了什么情况,这个女人表面上是疏雨楼的楼主,实际上是那个教的分堂堂主,不过上次成都府的什么堂主没露面,只一个副堂主看起来就比这个女人靠谱多了,真不知道那个教主怎么想的,让一个就知道哭哭啼啼的女人当什么堂主。 “这不算背叛教主,主意是唐千峰出的,又不是教主出的,您就算不嫁给他也不会影响咱们教的大计,况且只要过几天您把教主指派的任务完成了,那教主必定对您大加赞赏,他唐千峰搞砸了成都府的事情为了私怨就胁迫您,教主才应该治他的罪呢!”珠儿信誓旦旦的跟女子说,一边用手绢给女子擦着眼泪,“教主,你别总哭,咱们不怕他,真打起来,你和他平分秋色,还有珠儿帮你呢。” 还平分秋色呢!白玉堂撇嘴,那唐千峰对毒术的造诣虽然比不上唐书颜,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的。 “好,珠儿你暗中盯着唐千峰,要是他想对展昭动手,就快来告诉我。”女子下定了决心,珠儿欣然同意。 白玉堂四下看看没人发现,跟上了珠儿,看来这楼主没什么主见,应该是这叫珠儿的丫鬟主意多,不过更让白玉堂在意的是珠儿说的教主指派的任务,总觉得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唐千峰在关押展昭的房间外来回晃荡了几圈,始终没有打开房间的门,因为他不确定自己万无一失的化骨散对展昭来说是否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化骨散若是对常人施放则可以化骨削肉,用到展昭这里只能压住他的内力使其全身无力动弹不得,却不能致死,况且为了让展昭难以发现已经改成无色无味的吹烟,效果更是打了折扣。 这时,一个穿着裋褐端着托盘的小厮从楼梯上拐了过来,托盘上放的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东西拿来了?”唐千峰背着手,没有要接过去的打算。 小厮点头称是。 “哼,展昭,要怪,就怪你太大意了。”唐千峰一抖手拿出钥匙,打开门锁。 一缕金色的光线穿过窗户射进房间,晃出一片扬起的尘埃。 让唐千峰欣慰的是,在尘埃的尽头,展昭横卧在地上,双眸紧闭。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头晕恶心浑身乏力ORZ,所以最近可能会更的慢一点了,偶尔断更希望亲们理解魔王啊(^人^) 另外,诚心祈祷我大纯爱!站早点开放X﹏X 第36章 疏雨危楼篇06虚惊一场 “展昭,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啊,堂堂南侠倒在尘埃之中何等落魄。”唐千峰轻蔑的挑起嘴角嘲笑,也不知道展昭能不能听得到。 走进屋子,旁边的小厮识趣的站在门口大开着门。 “展昭,起来,我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唐千峰抬脚踢了踢展昭,蹲下来凑到展昭耳边大声喊。 门口走廊的窗户外,一个人气息一滞,扣着房檐吊在半空的手青筋暴起,“蠢猫!” “楼下那些人,与他们无关。”展昭抬起头,跟唐千峰对视。 唐千峰伸手勾起展昭下巴,“我马上可以让你死,你还有心顾着他们?” 展昭费力的别开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一些,“展昭踏入江湖那一刻起,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好气概!放心,那些人中的毒只要大夫来了开些药都能留下条命,不过展昭,你不怕死,但是不知道你怕不怕生不如死啊。”唐千峰回手一招,那小厮手中的盒子被内力吸引飞向唐千峰手中,打开一看,竟然都是闪着银光的长针。 展昭不禁哑然,真不知道自己上次把他得罪到什么程度了。 “展某有几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答案。”展昭眼神不变,像是没看见唐千峰手中的盒子。 唐千峰佩服展昭的冷静,不过这更让他防备展昭是否留有后手,最有可能来救人的是白玉堂,可是四周都已经布上暗卫…… “不用多疑,这只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好奇心而已。”展昭不经意的往门外瞟了一眼。 吊在窗户上的白玉堂心中窝火,唐千峰的确是安排了暗卫,而且配合疏雨楼的地形和机关掩饰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但是对象是白玉堂就另当别论了,唐千峰始终低估了白玉堂的能耐。 “什么问题?”唐千峰心情大好,折磨一个毁掉自己前程的敌人总是很有成就感。 “你是唐家誉的亲生儿子么,继承唐门不是很好么?”早在成都府的时候展昭就疑惑这一点,究竟是什么诱惑能够让一个人杀兄弑父隐藏多年亲手毁掉自己的门派。 唐千峰不以为意的冷笑:“唐门有什么好的,我在意的是整个武林。” 展昭很想摇摇头叹口气,这人受毒害太深了,现在的武林各个门派之间相互钳制形势复杂,真不知道有多大信心的人才能想着称霸武林去。 “那所谓的教,叫什么名字?”展昭又问道。 唐千峰悠然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展昭手腕上,试探了一下,发现展昭内息混乱五脏俱损,这才放心的继续说话。 窗外的白玉堂几乎要忍不住想冲下来抓住唐千峰先打一顿再剁掉他碰展昭的那只手了。不过他丝毫没注意到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展昭被人碰。 “阎罗百鬼,尽在酆都。”唐千峰说了八个字,眼里满是骄傲感,展昭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人信心爆棚到连那耗子都比不上了。不过话说回来那白老鼠能找到这里来么?虽然自己总有种他就在附近的感觉。 “呵呵,你们还真有自知之明,知道见不得光把自己比喻成鬼。”展昭笑呵呵的讽刺,这样一张温和俊朗的面容一般人恐怕都生不起气来。唐千峰把盒子摔在地上,不理会展昭的讽刺,“要不是我仁慈的想让你做个明白鬼,你以为你能查到我教任何消息么?” 展昭撑着脑袋,咂咂嘴,“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做鬼?” “哼,别以为你能玩出什么花样了,中了我的化骨散绝无恢复的希望!”唐千峰恶狠狠的把盒子踢到展昭面前。 展昭心下想了想,原来那奇怪的粉尘烟雾叫化骨散,要不是提前防备着吃了公孙先生给的药再略微伪装还真难办了。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展昭眨了眨眼睛,勾勾手指示意唐千峰蹲下来。 唐千峰倒是没防备,“怎么,现在想求饶了?” “不。”展昭慢慢挑起嘴角。 窗外的白玉堂终于舒了口气,这猫儿果然没那么容易摆平。 唐千峰感到一阵不妙,腿上用力站起来的同时挥手吸起一把银针刺向展昭。只是下一刻,地上无力的人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唐千峰瞳孔微缩,本能地向身后甩出手中的针,封死了身后所有破绽的同时身子旋转拔剑出鞘。 糟了!唐千峰回身之后并没看见如预期那样出现在他身后的展昭,就知道判断失误了,颈上传来一阵冰凉沉重。 刚才从地上消失的展昭并非绕到了唐千峰身后,而是窜上的房梁,在唐千峰回身的时候他已经跳了下来将巨阙架在了唐千峰的脖子上。 “南侠果然名不虚传,我还是大意了。”唐千峰微微回头。 “你不大意也对付不了我。”展昭难得没有谦虚一回。 “是吗?”唐千峰眼中充满恨意,竟是不顾自己脖子被划出的血痕直直逼向展昭,右手袖中滑落三根刚才盒子里的银针刺向展昭,完全的同归于尽的架势。 展昭犹豫了一下,还是打横撤了手上巨阙扫向唐千峰的银针,只是就在犹豫的时候,巨阙锋利的剑刃已经没入了唐千峰脖颈处一寸有余,而展昭的手也被银针割出了一道伤口。 “哈哈哈,这银针是我亲自用天下奇毒淬炼了数十年而成的,中者必死!”唐千峰踉跄着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大笑。 窗外的白影一晃而入带着浓重的杀气,抓起唐千峰的领子按在墙上,手指夹起地上散落的银针毫不留情的贯入唐千峰的手掌钉在墙上,“解药在哪?” 展昭愣了片刻,从他的位置看过去白玉堂脸色铁青,是他从未见过危险的一面,白玉堂竟然这样紧张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自己没什么不适的感觉啊。看了看手上的手指,连血都没流多少,根本死不了人啊。 “白……” “闭嘴!”展昭的话出口一半就被白玉堂噎了回去。 “我没事。” “什么?”白玉堂听到这话才缓过神来,松开惨叫着的唐千峰,三步并一步的冲到展昭身边按住肩膀上下打量,“不是中毒了么?” 展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起来那么重要的毒针会弄错了? 被白玉堂看的不自在,展昭动了动肩膀试图挣脱,不过换来了白玉堂更加用力的掐住。 “不知道你的九条命还剩下多少了,什么初入江湖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你要是敢死,五爷让你做鬼都不得安宁!”白玉堂的眼中不是展昭以往见过的玩味或者淡然,而是让人无法怀疑的坚定, 展昭甚至觉得自己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得文不对题的敷衍一句:“白兄可以放手了。” “爷养的猫,爷为什么放手?”白玉堂靠近展昭,两人的鼻尖只剩下不到一指的距离。 展昭气息慌乱,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只是不敢和白玉堂对视,“白兄!”到了最后出口竟是带些撒娇的口气,连展昭自己都惊讶了,脸颊红的想要滴血一般。 半晌,白玉堂眼神渐渐柔和下来,放开展昭别过身去。 “……这次是意外。”展昭看着白玉堂似乎生气了,小声解释着。 “那下次呢?” “没有下次,绝对没有了。” “真的?” “真的!” “爷的猫只有能动,看在你的面子上爷就饶了那个杂碎一命。”白玉堂转过身,挽起袖子撕下一段里衣布料,给展昭的手指缠上。 展昭低头咳了一声想转移些自己手指上传来的微凉的触感,不过看着白玉堂那种目中无人的样子确实比唐千峰舒服多了。 “唐千峰警告你来着吧,不怕他发现你然后杀了我?”以唐千峰的性格恐怕不去跟白玉堂炫耀一番难以平复他的失败感吧。展昭瞥了一眼从墙上倒下来昏迷的唐千峰。 “你要是这么容易就中计被害,那死了之后别说你认识爷。”白玉堂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展昭知道白玉堂给予了自己足够的信任,不过令他欣慰的是这耗子终于学会暗中观察而不是直接砸场子了。 “废了他全身经脉弄到半残让他想死都死不了,然后扔到你们开封府的大牢里给包大人审去怎么样?”白玉堂把布条系了个结,然后抱着胳膊把这句话说的无比阴森。 展昭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么做了包大人也拿白玉堂没办法,不过还是别再毁自己在大人眼中的印象为好。 “咳,白兄听过叫酆都的门派么?”展昭避过白玉堂那个凶残的话题,问他正事。 白玉堂摇摇头,他虽然走南闯北各地见闻没少知道,但是这个名字的门派却头一回听说 ,“酆都鬼城么,那不是就在成都府,上次不是有人说在和吐蕃接壤的山里么。” “酆都的位置都能有传言,看来想知道具体的只有查找当地县志了,公孙先生博学多闻说不定会知道些。”展昭自言自语。 白玉堂刚想提一句那个楼主说到的教主任务,却被突然拍了他一下的展昭给惊了一跳,“对了白兄,刚才那个小厮跟着唐千峰来的小厮好像没见到他走啊,而且看着他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白玉堂想了想,但是一直没怎么注意也想不起来,除了两人站着的地方直射进阳光以外,其他位置光线昏暗,展昭眯着眼睛看了一圈,发现角落里蹲着个人。 走近了一看,那人正是端盒子的小厮,挡在脸前的托盘上扎着七八根针,胳膊和腿上也有。展昭试探了下鼻息,只是昏过去了。 手指在小厮脸侧划了过去,展昭感到一丝不对劲,捏起一丝皮肤拉了拉,发现原来是人皮面具。 “又是这家伙。”白玉堂看着被展昭扯下面具的人,是脸上脂粉还没擦净的红衣。 “难道是他换掉了毒针?他不是会武功么,怎么不躲开啊。”展昭掐他人中,一边拔掉他身上的针。 白玉堂撇嘴,虽然看不上他,但是好歹算间接救了展昭一命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没看见疏雨楼楼主的丫鬟去通知他啊。 白玉堂觉得有必要从红衣身上好好调查一下了。 等等,好像那猫才是官差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魔王这里最近一直在下雨,坐着码字都冻手,家里连十度都不到,泡袋方便面没等熟的都快凉了(┬_┬)大东北果然冰城 第37章 疏雨危楼篇07潜在危机 少顷,红衣皱了皱眉头,“别误伤啊!”没等睁开眼睛,一句话就蹦了出来。 “嘶……看来把毒针换掉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有时候也得离开屋檐啊。”红衣费力的挣开紧握着托盘已经麻木的手,感叹道。 托盘掉在地上,震落了上面的银针,白玉堂一脚踢开,居高临下的俯视红衣,“别装疯卖傻,快说有什么目的。” 红衣活动了一下手指,表示自己很无辜,“好吧,其实楼主什么心思我都明白,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当然要避免楼主伤心啦……”正说着,红衣就感到一阵跟被银针扎着一样的感觉,白玉堂眯着眼睛看他,红衣搓了搓胳膊,“我好像说错什么话了。” 展昭咳嗽一声,“白兄别跟女人计较。” “你怎知爷跟女人计较了?” “我……”展昭无语,说是自己的直觉那也太不靠谱了。“说起来白兄是不是听到了一些别的什么消息?” 白玉堂见展昭吃瘪也没再追究,转身走过去靠近展昭,“要不要再把他打晕了?” 红衣听到这话打了个哆嗦,有点后悔自己当年为什么一心研究易容忽略了武功。 不过就算自己会武功也打不过白玉堂的吧。这么想着,红衣果断爬起来退出房间,顺便带上房门。 唯一的光线被门阻断,室内又恢复了一片漆黑,只是这次展昭身边多出了一个人的气息,令他无比安心的气息。 “说是消息,倒也没什么具体的内容,只是听说疏雨楼的楼主喜欢你而已。”白玉堂的语气虽淡,但是展昭却感觉到他在赌气。 “呃,展某又不认识她,顶多算是一厢情愿,与展某无关。”展昭有些局促,刚刚褪去的红晕再次爬上脸颊,庆幸黑暗中白玉堂应该看不见他的样子。 白玉堂似乎稍微舒坦了些,这说话温和的猫终于没犹豫不决的认为对不起那个楼主。 “白兄可以说正事了吧。”玩笑过后,展昭没忘记追问白玉堂。 “我听见疏雨楼楼主一个叫珠儿的丫鬟说教主指派给了疏雨楼一个什么任务,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就在近几天。”白玉堂转头看展昭,只是黑暗中只能恍惚看见一个清瘦的轮廓。 “看来要盯紧疏雨楼的动向了,只是……”展昭没有说出自己担忧,疏雨楼主既然认识自己,那没道理不知道自己来的目的,要么是有足够的自信自己找不到证据,要么就是连楼主都摇摆不定。 如果是前者,案子查起来肯定困难重重,如果是后者…… “猫儿,说不定你去找那楼主一劝,她就弃恶从善了呢。”白玉堂突然调笑道,“去用个美人计啊?” 展昭蹙起眉头正色,“白兄,展昭不做骗人感情之事,案子也要查下去的。” “是是是!”白玉堂抬手打断展昭的话,虽然不喜欢这猫的理由,但是结论还是值得欣慰的。 展昭叹气,觉得人手有些不够用,这唐千峰还不知道怎么押回开封府呢,况且自己对所谓的神秘门派酆都的了解还是太少。 “把他带回客栈去吧。”展昭向唐千峰的位置指了指。 白玉堂抱着胳膊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他可不想自己刚换的衣服沾的全是血。 展昭无奈只好自己动手。 两人走了之后,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紫色衣服拎着油纸伞的人走进了屋里唐千峰摔倒的地方。蹲下身轻轻低头,伸出手指蘸着开始凝结的血液在地上画了个未封口的圆圈,在中心点了一下。 “唐千峰,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你啊。”紫衣人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却丝毫不见懊悔怅然,起身将沾血的手指放在唇边舌尖扫过,口中充斥着淡淡的腥甜。紫衣人眼神亮了亮,放下手执起伞柄,在推开门的同时撑开了伞。 “讨厌的光明啊……” 另一边的楼主还在婚房里坐立不安,她的丫鬟珠儿去了还没消息。越是担心就越是容易胡思乱想,不过她想的倒也不错,她这楼主当的应该是前无古人的憋屈了。 “唉,也不知道展昭怎么样了。”女人无意识的叹了句。 这时,珠儿急匆匆的推门而入,“展昭没事了,而且楼主也不用成亲了!”珠儿高兴的帮楼主拿下盖头。 “太好了珠儿!”楼主显得有些无所适从,最后握住了珠儿的手,只是刚兴奋了一会儿,眼神再次黯淡下来。 “怎么了?”珠儿感受到了楼主的变化,有些担忧。 “教主的命令……展昭一定会阻止的。”楼主嗫嚅着说。 珠儿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变化,但随后眯眼掩饰了去,进退两难的楼主没注意到这一点,还在纠结着。 楼主,你这么想,珠儿就帮不了你了啊。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客栈,为了防止唐千峰醒过来展昭顺手点了他穴道,此时这个不久之前还品尝着报仇的快感的人被白玉堂塞在桌子下面,拿了绳子跟桌腿绑在了一起。 “白兄,你有没听见什么声音?”展昭自从进了客栈屋里就开始四处翻找,总说有什么声音。 白玉堂运起内力侧耳细听,这才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嗡嗡声,不得不承认展昭在感官上要比自己敏锐了。 “这种时节还有蚊子么?”白玉堂四下看了看。 展昭翻到了放在床头的包袱,虽然他能隐约听见这种特殊的声音,但是要想辨认是在什么地方着实困难。 包袱里只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具,展昭摸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有些失望的重新系上。 “等等!”坐在椅子上的白玉堂挺起身,说话的同时身形一动出现在展昭身边,“我记得你的包袱还有一个夹层来着?” 展昭被白玉堂提醒一句也想起来了,以前为了放些重要的东西就去裁缝铺子定做了一个带夹层的包袱,表面上看不出来。 夹层里放着一个盒子,白玉堂看到之后瞬间退回到了椅子上,到了一杯茶端到嘴边。 展昭吸了口气一听,果然是盒子里发出的声音。打开盒盖漏了一条缝隙,只见唐书颜那条恶心的虫子正来回扭动身子震动着翅膀。 “居然……还没死。”展昭把盒子放在桌上,白玉堂拉着椅子退开几步。 “这玩意饿了么?”白玉堂瞥了一眼打滚的凰蛊。 “那该喂什么啊,万一弄死了唐书颜想起来会不会找我赔啊。”展昭摸着下巴,后悔自己怎么忘了把它还给唐书颜了。 两人正讨论着,凰蛊虫子却一头撞上了盒盖敞开的缝隙,臃肿的身体就在白玉堂惊讶的眼神下挤了出来抖动着翅膀从窗户飞了出去。 “白兄看着人,我去追!”展昭觉得反正白玉堂看着它也恶心,而且唐千峰还是要人看着的,于是留下白玉堂,自己跟上凰蛊一踩窗台从窗户跃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展小猫就不会说人手不够用啦【又在剧透!】 第38章 疏雨危楼篇08帮手 东平县的一家茶馆内,两个年轻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个坐姿端正,端着茶杯微微抿着,另一个爬在桌子上,左手拿着个瓶子,右手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 “哎,真不知道最近是什么日子,以前一年半载的都看不见这么俊俏的人,这几天怎么扎堆来啊。”在茶馆喝茶的人悄悄说着,以为自己的声音足够低别人听不见,但是他们显然没有料到坐着的两人都是高手。 唐书颜爬在桌子上,晃着手里的瓶子,如果细看的话,能看见瓶口冒出的丝丝烟雾。 “白玉堂洁癖那么严重,会不会把凰蛊弄死了啊,养一只很麻烦的。”唐书颜嘟囔着。 唐轻尘放下茶杯,“别装可怜了,那虫子死没死你不是能感觉到么。” 唐书颜撇嘴,这不肖徒弟就不能安慰他一下,事实有什么好说的。 “你的伤真没问题么,坐了这么多天马车。”唐轻尘拉过唐书颜的手腕两根手指放在他脉门上。 “没事啦,为师像是那么弱么。”唐书颜嘴上说着,却也没有撤回手腕。 “注意点好,展昭给你留信说明他觉得这次的案子不是儿戏,很可能需要咱们帮忙,别严重了就好。”唐轻尘抽回手,脉象他多少会看一点,唐书颜现在的伤情还挺稳定,虽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 两人正在这琢磨着展昭遇上了什么样的麻烦,展昭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而且是突然出现。 展昭跟着凰蛊,一路用轻功踩着屋檐带起一群人惊羡的眼球。 茶馆的窗户开着,凰蛊飞了进去,展昭没走正门,也从窗户翻了进来。 唐书颜和唐轻尘坐的位置靠着窗户,展昭一个空翻从桌上翻过去稳稳落地,视线随着飞进瓶子的凰蛊落在唐书颜身上,眼中带了些好奇。 “这么远它都能飞过来?唐门不是以毒和暗器见长么?”展昭抽出旁边的凳子坐下。 喝茶的人不出所料的点点头,果然俊俏的人扎堆来不是巧合,都认识啊。 “展大人这是在打听唐门机密啊。”唐书颜开个玩笑。 “当然不是了,只是好奇而已。”展昭摇摇头,盯着那个瓶子。 唐书颜扣上瓶塞,耸耸肩,“这的确不是在唐门学的,几年前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受的伤被陷空岛的人救了。” 展昭看唐书颜的样子似乎不愿多说,展昭也没多问,毕竟这是私事和案件无关。想到了案子,展昭后悔没在开封府带几个衙役出来,让这师徒俩送个半残的犯人好像有些大材小用了。 “白玉堂在客栈等着呢,先走吧,路上我详细跟你们说说这次的案子。”展昭没等唐轻尘答应就起身往外走了,唐轻尘虚扶着唐书颜,这展昭明显的没容自己拒绝啊,还不是开封府的人呢就这么使唤,真是不浪费一点人力。 展昭在回客栈的路上把这次的事跟两人说了一遍 ,唐书颜没什么表情,只有唐轻尘在地头深思。 “展大人,依我看疏雨楼楼主倒是好对付,解决了她身边的丫鬟让她手足无措就好了,只是现在对我们不利的是即使敌明我明,我们还是不知道敌人的所谓任务。” 唐轻尘有一句话没说,楼主优柔寡断必然下不去手伤害展昭,这一点倒是非常有利。 展昭点点头,“叫大人太见外了,不介意的话就叫展大哥吧。” “那好,不知道展大哥有没有详细的对策?”唐轻尘顺着展昭的话改了称呼。 展昭叹气,摇头,“目前还没有。” “以唐千峰现在的状况稍加压力应该能吐出些有用的东西来,不妨审问过后再押回开封府。”唐轻尘说到这个名字时语气微重,但是成熟的性子让他很快掩饰了下去。唐书颜挡住孔雀翎那一幕再次涌上脑海,眯了眯眼,唐轻尘压下心中的恨意。 唐书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挺直了腰身伸胳膊搭在唐轻尘肩膀上,嘴角勾出个灿烂的笑容,“天气这么好,年轻人别老是板着一张脸么,一点都不可爱。” 唐轻尘愣了愣,甩头把那些唐千峰的一百零一种死法的念头压下去。 展昭停下脚步,前方就是客栈了,他们路过的疏雨楼没什么特别的动静,还是像以往那样传出丝竹之声。 白玉堂靠在窗框上,见到展昭身边跟着的唐书颜,打量了几眼,心道公孙先生开的药倒是很有效。 “伤好了?”白玉堂难得关心人,这说明他早已经把唐书颜当成朋友了,虽然总是要忽略他的实际年龄。 “怎么敢劳烦白五爷挂心啊,没问题了。”唐书颜打着哈哈,一边的唐轻尘淡定的斜眼,“一会儿把包袱里的药拿去厨房熬了喝,别以为能走路了就是好。” 唐书颜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因为伤势的问题还不能随便用轻功,只好乖乖的走楼梯上去。 展昭脚尖点地跃上窗台,“白兄,疏雨楼那边有什么行动么?” 白玉堂刷的一声拉上窗帘,靠在墙边笑了笑。 展昭从帘子里钻出来跳到地上,知道这耗子又在卖关子了。 “疏雨楼里的琴声很乱。”白玉堂说了一句,展昭眨眨眼睛,表示不明白,他听起来没什么区别啊。 “五音不全的猫能听出什么。”白玉堂嘲笑了展昭一句,“我看见疏雨楼主弹琴了,指法熟练但是动作僵硬,琴声起伏转换滞涩,那个女人很重的心事啊。” “五爷德艺双馨行了吧。”展昭回了一句,“有心事能怎样?” “展大人这么无情啊,人家可是为了你。”白玉堂又开始泛酸,“楼主没什么动静,倒是丫鬟忙得很。” 展昭拉开帘子一角探头看了看,疏雨楼里没人注意到这里,“她和什么人接触了?说了什么?楼主没反应么?” “又开始审问爷了?”白玉堂不满。 “不不不,是询问,不是审问。”展昭索性靠在窗户另一边墙壁上,和白玉堂对视着,纠正了一个字。 “一个不会超过三十岁的男人,只看见了背影,他们很谨慎,连交谈都是用笔写的,而且之后就把纸条烧掉了。至于楼主,一直在弹琴。”白玉堂用手指在墙上划了划。 展昭看见白玉堂的动作,眼神一亮,“白兄可是看到他们写了什么?” “不算是看到,只是根据那丫鬟的握笔的手势动作大略猜出一些而已。”白玉堂自信的翘起嘴角,伸手给展昭,“拿纸笔来。” 展昭顾不上和白玉堂抬杠他的态度问题,找了纸放在窗台上,把毛笔递给白玉堂。 白玉堂想了想,提笔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展昭有些意外他竟然没写那看起来龙飞凤舞的狂草。 因为拉着窗帘光纤暗了许多,展昭眯着眼睛凑到白玉堂身边,额角挨着白玉堂的因倾身而散下的头发。透过窗帘的光纤给两人勾勒出一个淡金色的轮廓,恬静美好。 唐轻尘上了楼梯来到房间门口,轻轻推门,从门缝里看见展昭和白玉堂挨在一起写着什么。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唐轻尘果断关上房门挡住唐书颜,“他们在研究开封机密,咱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唐书颜被拉着莫名其妙,而且抬头一看自家徒弟笑的也莫名其妙,摇了摇头,果然自己是老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展小猫才不会说白老鼠写的那是看起来龙【 ji】飞【fei】凤【gou】舞【tiao】的狂草呢 第39章 疏雨危楼篇09中毒 “三天后,一切稳妥。” “不必担心楼主。” “楼主可以用来拖住展昭,再用展昭拖住白玉堂,白玉堂不会擅自行动的。” “是。” 展昭看着白玉堂笔下渐渐出现的几行字,心中一阵复杂的感觉,自己都可以用来拖住白玉堂了么,自己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啊,江湖上谁不知道白玉堂行事随性心狠手辣,自己居然能拖住白玉堂了。 “猫儿,爷是不是被人小看了啊。”白玉堂放下手中的笔似笑非笑的看着表情复杂的展昭。“爷应该给他意外一击啊。” “呃,白兄冷静,外人的话不足为据,展某相信白兄自有分寸。”展昭擦汗,天知道这耗子会不会真的干出点什么没分寸的事。 白玉堂拿刀敲了敲窗台,眼神一阵冷冽,“猫儿,不知道他们想怎么用那个女人拖住你呢。” 展昭看着白玉堂的神情觉得今天的话题总是伴随着一阵阵酸气,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怎么知道敌人有什么阴谋啊,不过现在也好防上一防了。 白玉堂的话音落下之后,屋里一阵寂静,展昭在想着应该怎么防患于未然,白玉堂在想着怎么让这猫远离那个楼主。 在隔壁订了个房间的唐书颜爬在墙上听展昭和白玉堂的谈话,等到没声音了才回去坐到了椅子上,“不知道那楼主长的怎么样啊。” “你想知道?”唐轻尘端起茶杯,微微低头,表情都被挡在了茶杯下。 难道吃醋还是会传染的?唐书颜尴尬的咳了咳。 “按照疏雨楼现有动作来看,他们应该并不知道我们是来帮展昭的,这点应该可以利用。”唐轻尘脑中有了个计划,只是随后略带担忧的看了看唐书颜,不知道自家师傅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啊。 傍晚,让白玉堂头疼的琴声终于停了,白玉堂自己都觉得郁闷,疏雨楼那么多弹琴的,为什么他总是注意那个女人? 不过更让他烦躁的事情很快就来了,客栈楼下进来了一个穿着薄纱罗裙的女孩儿,称要找一个穿着蓝色衣服拿着剑的年轻人。 那不就是展昭么? “客官,楼下那个女孩儿一定是旁边疏雨楼的人,虽然我没见过,但是我们这儿普通人家可没有穿得起那么好的衣服料子的姑娘。”小二敲门找了展昭之后又加上了一句自己的推断。 展昭在白玉堂刀锋一样的眼神注视下擦了擦汗,“她找我做什么?我不认识什么姑娘啊?” 这话让白玉堂的眼神稍微缓和了些,抱着胳膊上前一步,“人家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来找你的,说不定敌人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展昭向小二点点头后下楼,白玉堂蹲在楼梯口上暗中观察情况,那个找人的姑娘正规规矩矩的站在门边,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信封。 白玉堂眯眼,红色的,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不知姑娘找的可是在下?”展昭在离女孩六尺开外的地方停下脚步问道。 女孩先是行了一礼,低着头满脸通红,“公子莫怪,疏雨楼楼主对于白天冤枉了公子的事情十分介怀,辗转反侧之后命奴婢来邀请公子前往敝楼,楼主亲自设宴给公子压惊赔罪。”女孩双手拿着信封递向展昭。 展昭暗道真是麻烦了,接过信封之后勉强答应下来,却发现女孩根本没有走的意思,看来自己若不立刻就动身都不行了。 白玉堂掐着楼梯扶手,这猫这么快就答应了,根本就是被人给拐跑了么。 展昭迈出大门的时候,回头向楼梯口望了一眼,隐晦的打了个手势。 白玉堂当然理解展昭的意思了,是让自己暗中跟着看敌人有什么动作。 疏雨楼里,楼主坐在一个布置及其暧昧的房间里,桌子周围都是粉纱帐幔,没有窗户,九盏三层烛台。桌上摆着几样小菜,还有一壶酒。 丫鬟珠儿站在楼主身后,不时的向门口张望。 “珠儿,这样做真的好么?”楼主问出这句话的同时脸上布满可疑的红晕。 珠儿咯咯的笑着,“哎呀楼主,你不是喜欢展昭么,就不要考虑用什么手段了,等到这事成了以后,咱们就远走高飞,楼主再也不要委屈的带在这里了!” 楼主咬牙挣扎了一会儿后,握紧了双手,“嗯,都听珠儿的,让我跟展昭作对我真的下不去手。”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敲门声响起,珠儿向楼主眨眨眼睛之后,悄悄转向了墙角,按了几下后走进暗室。 展昭从客栈出去到疏雨楼不过几步的路程,却走的无比沉重,总觉得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白玉堂的事,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刀锋一样的眼神……不知道白玉堂的眼睛瞪的疼不疼。 不过在被女孩领进了疏雨楼楼主所在的房间后,展昭觉得自己的眼睛也开始有点疼了,这满屋氤氲的气氛是闹哪样啊! “公子今早在敝楼受了冤枉,小女实在过意不去,小女先自罚三杯。”楼主见到展昭进来之后起身迎了过去,倒了一杯酒端在手里。 “不不不,姑娘没错,行事谨慎是好事,何况姑娘今日刚刚成亲,心意在下领了,告辞!”展昭吓得猛退一步到了门口,暗中推门却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上了。 “等等!公子……这是要让小女愧疚终生啊!”楼主半掩娇颜,作势欲泣。 展昭放在门板上的手一个用力抓了一手木屑,愧疚终生这么狠的话都说出来了自己再走好像犯罪一样啊! “你到底想怎样……”展昭第一次这么无奈加无礼的和女人说话,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快抖了。 楼主对展昭甩了个哀怨的眼神,红唇轻启沾上酒杯喝了一口,“桌上是小女亲手做的饭菜,公子可否赏脸留下小尝几口?” 展昭平复了下狂跳的心脏,走过去坐下,吃几口就吃几口吧,为了案子也只好见机行事了。展昭安慰自己,这案子简直让人浑身发冷,还不如和白玉堂打上一架来的好。 说到白玉堂,展昭所在的房间他当然知道了,但是连个窗户都没有这让白玉堂很郁闷,他再厉害也没有透视眼啊,都不知道这死猫在屋子里干了些什么。 等你出来看爷爷不扒了你的猫皮!白玉堂狠狠的念叨。 “公子怎的不动筷子,莫不是小女的菜真的这么差么?”楼主看展昭拿着筷子手肘支在桌子上半晌不动,再次蹙起眉头,垂下眉眼带着哭腔。 展昭坐立不安的咬着舌头,明知道是敌人还要这么惨的同桌吃饭,传出去会被笑死的吧,“不是不是,我吃就是了。” 楼主露出了点笑意,自己先夹了一块红烧锦鲤。 展昭夹菜的时候不经意的用袖子挡住了盘子,左手拿出公孙给的银针从菜盘里划过,银针没有变色。 公孙先生这跟用多种药材淬炼过的银针能试出绝大多数的毒药,现在没有变色就说明菜里没毒。 “姑娘手艺不错,饭也吃了,在下也没有怪罪姑娘的意思,姑娘可以让在下走了吧。”展昭放下心来只吃了一口,他还是比较喜欢糖醋的。 “展公子,就不能多陪陪小女吗?”楼主在展昭万分艰难的吃了一口鱼肉的时候已经喝了两杯酒了,似乎露出了几分醉意,伸手抓向展昭。 展昭手一抖用大了力道直接把筷子插到了桌子里,撤开椅子打算强行破门。 “展公子!”楼主声调拐着弯的叫了展昭一声,展昭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展昭这个时候已经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那耗子的白衣服怎么看着那么凉快呢! 等等,为什么自己觉得这么热?内力也迟滞了很多,难道菜里下了什么公孙先生的银针都试不出来的奇毒? “可恶,你下了什么毒?”展昭觉得自己的手用不上力气,也不知道外边是用什么锁头锁的,这么结实。 “小女怎么敢给展公子下毒呢,这只是一点灼情粉而已。”楼主晃晃悠悠的走向展昭。 展昭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名字听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自己竟然在阴沟里翻船了,难道是这东西不算毒药所以试不出来? 展昭把巨阙交到左手,右手握住剑柄往外抽了几寸,食指抵在剑刃上,一道血线顺着剑刃滑落,刺痛让展昭清醒了不少,现在也顾不上许多了,展昭决定要是这女人想做什么奇怪的事自己也不能手下留情了。 另一边白玉堂等的心神不宁,都快一炷香的时间了展昭居然还不出来,而且为了不被发现他监视的地方稍远,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臭猫,别怪爷搅了你的案子!”白玉堂飞身从房顶上跳下来,再等下去他绝对会被烦死。从展昭所在的房间的走廊窗户翻进去打晕了守在门口的丫鬟后,白玉堂惊了一跳,他才看见门口不算太大但是做工精细的机关锁。 “难不成这猫被人暗算了么?”白玉堂挪开碍事的丫鬟,顺手拔下丫鬟头上的发簪在缩孔处搅动着,不一会儿,就听见咔的一声,锁头竟然从下端开始哗哗的掉零件,最后碎了一地渣子。 白玉堂一脚踹开一扇门,却在下一刻火气暴涨,一甩袖子扬起了漫天的飞蝗石。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酱油楼主会很倒霉吧,敢跟五爷抢猫,五爷会杀了你的啊!【话说意外一击这个词怎么这么耳熟写出来就想笑是怎么回事(╯‵□′)╯︵┻━┻】 第40章 疏雨危楼篇10中毒之后 “展公子,官府有什么好,江湖又有什么好,还不都是身不由己。”楼主的语气忽然激烈起来,展昭一闪身躲过扑上来楼主的,接着一阵眩晕,内力迟滞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了。 楼主扑了个空,转身靠在门板上眼神迷蒙的看着展昭,“你也为我想成为什么酆都的人么,我想忠于什么教主么,我只想和展公子安然一世啊!” 展昭无奈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心说自己都没见过这个麻烦的女人真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执着。 “呵呵,都到了这种地步,展公子就别怪小女的手段了!”楼主笑了一声,抬手解下自己外套的腰带。 展昭眼皮一抽,赶紧回过头去。 亮晶晶的光线布满了整个房间,烛火摇曳着在地上拉出细长的影子,影子的尽头是微微颤抖着的颀长身影。 “你……” “展公子,这样你就跑不了了。” 房间内,纵横交错的细丝把展昭困在了中间,那些细丝的主人正是疏雨楼主。 腥甜的味道在口中扩散开来,原来舌尖的刺痛已经开始变得麻痹,只剩下不断涌上的燥热,展昭好不容易提起的一丝内力消散无几。 楼主平伸双手,十指是细丝的源头,楼主动了动手指,一根细丝擦过展昭的脸颊,割断了几根头发。 展昭努力控制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巨阙转了个圈指向自己,剑刃对准了咽喉。 楼主眉头一皱,右手轻抖了两下将细丝交到左手,欺身上前就要抢下展昭的巨阙,“你宁愿自尽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楼主一把抓住了展昭的手。 展昭再次用力咬了下舌头,力道大的让他觉得自己十天之内都不能吃东西了。 借着暂时的清醒,展昭挑了下嘴角,看来这次赌对了,这楼主果然不希望自己就这么死了。周围的细丝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只用巨阙用不上内力根本切不断,所以想摆脱这种状况只有让楼主靠近自己,速战速决一击必杀。 这是展昭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了杀机,尽管这个女人没有和他为敌的意思。 楼主抓住了展昭的手腕,却忽然感受到一股力道,怔住的同时,右肩一阵冰凉。 “展……公子……”楼主缓缓低头,巨阙的剑尖插进自己的右肩两寸有余。 冰凉过后的疼痛让楼主的身子猛地向前倾倒,伏在了展昭胸前。 展昭握着巨阙的手微微颤抖着,要不是内力不济,展昭的剑穿过的或许就是楼主的心脏。 屋内两人的姿势半晌不变,一个是因为过度哀伤,一个是因为无力再动。 展昭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抵抗所中的药物,却还是感觉到自己的神智被一点一点的侵蚀,白玉堂啊,你再不来展昭做鬼可都不放过你了。 “好你个臭!猫!” 什么?自己都出现幻听了么? 展昭火热的头脑被一个愤怒的声音震得清楚了些,眯眼就看到了刚刚还念叨着的白色身影,和在他身边围绕着的墨绿色飞蝗石。 白玉堂很生气,着急那猫是不是中了陷阱心神不宁的跑来砸门,结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死女人和展昭姿势暧昧的靠在一起的样子,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呢,飞蝗石都已经打出去了。 白玉堂的确是关心则乱了,要是平时他一定会注意到屋里清淡的血气和展昭不正常的内息,但是看见了现在这种情况后白玉堂连最基本的观察力都不知道抛到哪去了。 一挥衣袖卷起一阵带了内力的劲风,数十枚飞蝗石尽数飞向背对着白玉堂的楼主。 展昭暗暗流汗,将自己的身子往旁边闪了闪,被白玉堂这一吓倒是清醒了不少。不过这药还真是厉害,展昭肯定这里肯定掺了类似软筋散一类可以化掉内力的东西。 很少有人敢正面对上白玉堂全力使出的飞蝗石,何况是楼主这样完全不加内力抵抗的正面对上。 或者说背面对上。 没有声音,但是不代表没有力量。灌入了内力的飞蝗石精准的击中了楼主背上的穴道。 内力散尽经脉崩毁。 白玉堂第一次对女人下这样的狠手。 “展昭你……”白玉堂觉得自己似乎冲动了,在楼主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之后,白玉堂看见了沾血的巨阙。 “白兄,你终于来了。”展昭开口,嘶哑着嗓音,手臂一沉巨阙从手中掉落到了地上。 白玉堂刚刚火气又在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心,早就应该想到这猫不是沾花惹草的人,怎么可能和一个刚见面的女人搂搂抱抱的呢。 冷静下来的白玉堂连忙上前接住展昭,脚尖勾起巨阙轻轻一震,左手接住剑柄横着划出一道冷光,把展昭周围的细丝切断掉了一地。 “你中毒了?感觉怎么样?”白玉堂看展昭面色不太正常。 展昭靠在白玉堂身上,嗅着淡淡的檀香突然觉得身上的燥热好了很多,忍不住又往白玉堂怀里凑了凑。 白玉堂皱眉,这猫身上这么热,该不会中了什么火毒吧,看来得赶快带回去给唐书颜看看怎么回事了。 “白……”展昭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个白玉堂,用力眨了眨眼。 这蠢猫该不会……白玉堂回头盯着地上的楼主,这女人也太开放了吧,要是自己不来的话恐怕这猫都被人吃干抹净了。 白玉堂正在这儿泛着酸水,忽然头皮一阵刺痛,白玉堂一边低头一边想抬手抢过自己的头发,结果转头的同时,嘴唇上传来一阵温热。 哎? 白玉堂狭长的眼睛霎时睁大,展昭的舌尖顺着白玉堂因惊讶而微启的双唇滑了进去。 白玉堂只感到口中满是血腥。    自己这是被调戏了吗?白玉堂觉得凭自己闯荡江湖多年的经验来看都看不出什么了,为什么自己被一个不清醒的男人亲了居然没生气没抽刀灭口? 展昭在见到白玉堂的一刻就完全放松了下来,这样做的副作用就是已经完全压制不住体内的灼情散,只剩下本能了。 “……”这猫要是清醒着这么做倒是不错。 等等,自己这是中毒了吧?不灭口也就罢了还觉得不错? 白玉堂费力的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展昭,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沾上的血迹,砸了砸嘴,这猫咬的够狠啊。 叹了口气背起展昭,有些意外竟然没人前来围杀,这让他想起了那个和珠儿密谋的人,如果这一开始就是个圈套……那究竟目的何在?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七言诗开头什么的,果然很无能啊,试了一下之后果断放弃了(┬_┬) 第41章 疏雨危楼篇11中毒再之后 疏雨楼的后院,楼主已经没用了的婚房里,慵懒的男人转着手中的伞柄,珠儿恭恭敬敬的站立一旁。 “堂主,白玉堂就走了展昭。”珠儿说着事实情况,她不敢也不必加上自己的分析,堂主一定会有自己的打算。 被称为堂主的男人点点头,“意料之中的事,目的已经达到了,不必冒险去除掉展昭。” “是,属下告退。”珠儿躬身行礼,后退几步靠近房门。 堂主忽然从床上支起身子,玩味的看着珠儿,“你的堂主好像是在前厅奄奄一息那个啊,不去关心一下吗?” 珠儿浑身一震,不明白堂主这话什么意思,是试探自己吗? “不,楼主优柔寡断有负教主重托,哪里有堂主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堂主盯着珠儿看了半晌,直到珠儿额头渐渐冒出冷汗,才重新躺了回去。“嗯,你下去吧。” 趋炎附势难成大器。堂主在珠儿走后冷笑,教主竟然放心的把疏雨楼交给这两人,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次不能再搞砸了,不然可真没脸回去酆都了。 白玉堂应该没察觉到吧,牺牲了楼主其实已经拖住他了。展昭中的毒不是一般的迷药,白玉堂照顾展昭必然会顾不上疏雨楼,在剩下的不到三天的时间里步步为营,绝对不会再出意外。 白玉堂背着展昭一掌震开客栈的窗户跳了进去,正在“严刑逼供”唐千峰的唐轻尘一针扎到了自己手指上。 这真是吓到人啊。唐轻尘一手刀把唐千峰砍晕过去,回头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咦?展昭这是怎么了?”被唐轻尘的手段唬的下不去眼的唐书颜听到声音从隔壁房间过来,看见被白玉堂放在床上的展昭问道。 “你看看能配解药么?”白玉堂擦了把不存在的汗。 唐书颜歪头瞅了一眼展昭,又看了看表情复杂的白玉堂,默默过去切脉。 唐轻尘打量了几遍后明白了点,展昭舌头上的伤口再加上白玉堂嘴角没擦净的血迹,唐轻尘低头努力压下不住挑起的嘴角。 白玉堂好像吃亏了啊。 “其实我一般都不配解药的,而且他中的是迷药,虽然其中好像还带了什么别的东西,放桶冷水清凉一下就行啦。”唐书颜摸着下巴表示没什么大事。 根本就是你不会配解药吧,只会炼毒的老头子。白玉堂暗自腹诽。 “万一风寒了怎么办呢?”白玉堂看着还在床上翻来覆去扯衣服的展昭,咽了口唾沫,这猫怎么这么诱人呢。 “怕风寒?那你去给他找女人啊?”唐书颜撇嘴,自己又不是郎中干嘛要会配解药啊。 唐轻尘转身出去,他可不想被屋子里马上就会有的酸味加寒气殃及池鱼。 果然,白玉堂的刀锋视线再次出现,唐书颜打了个寒战,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 “啊哈,别吓唬老人家啊,我可是重伤初愈的……呃,我去叫人叫人放水,然后给你写个清热解火的方子你拿去抓药吧。”唐书颜摆着手从屋里溜出来,暗道自家不肖徒弟走的倒快。 白玉堂收回视线,让他比较在意的是唐书颜那句“还带了什么东西”,以展昭的功夫就算是中了普通的迷药也可以用内力化去,也许正是迷药中掺杂了其他药物让展昭无从下手。 很快,装着凉水的浴桶被抬了上来,白玉堂试了下感觉不够凉,用上内力抬手覆上水面,白色的雾气从水面缓缓升起,片刻后,原本的凉水已经结了冰渣。要是这猫真风寒了不知道会不会讹上自己,白玉堂收手。 白玉堂回身打算帮展昭脱掉外衣,手指刚刚碰到展昭的脖子就被展昭一把抓住,无奈,又不敢点穴怕这猫内息混乱再添内伤,只好挪近了浴桶直接连人带衣服的扔进去。 “好冷!”展昭扑腾了几下喊了一句,溅了白玉堂一身水。 “落水的猫儿……” “白玉堂!” 此情此景有感而发的白玉堂刚说了几个字就被展昭一声吼给憋了回去,看向眼神清明了不少的展昭,果然解迷药最好的方法就是冷水啊。 不过这猫还是中了迷药的样子有趣。 展昭脑子还有些迷糊,爬在木桶边上,刚刚那一句白玉堂完全是本能反应喊了出来,不过再一抬眼,看见了抱着胳膊一身水明明也很狼狈却还在挑着嘴角保持形象的白玉堂,眼皮一跳,意识到自己一定丢人丢到开封府了。 “猫儿,还记不记得你都干了什么?”白玉堂矮身靠近展昭。 展昭皱着眉头回忆,只记得自己好像很憋气窝火然后给了疏雨楼主一剑,之后白玉堂来了,再之后……展某一定不记得了。 “猫儿,别想赖账啊。”白玉堂伸出手指挑起展昭下巴,展昭被冷水冻的发青的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色,这还想说不记得? “那你想怎样?展某是遭人陷害的,况且……白兄又不是女人!”展昭恼羞成怒瞪过去,要是自己真不记得该多好,也不至于这么窘了。 “哼,好不讲理的猫,难道抢劫了女人是抢劫,抢劫了男人就不是了么?”白玉堂开始强词夺理,不得不说在展昭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的情况下这漏洞百出的诡辩十分有效。 展昭开始语塞了。“那白兄打算怎么办?” “展大人要负责啊。”白玉堂自然的靠在木桶上,语气十分认真。 听了这话的展昭猛地后撤,脸色通红的让他觉得这迷药是不是还没过劲,为什么白玉堂要开这种玩笑啊,揶揄自己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 奇怪,为什么自己没觉得荒唐或者厌烦呢?展昭正纠结着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没想到后撤的力道大了些,撞翻了木桶。 “……死猫!”白玉堂危机时刻撑着要倒的木桶一个后空翻稳稳站定,但是却没避过洒出的半桶水,被浇了个透心凉。 “白兄,展某的开封府任你住,饭菜任你吃,这算负责了吧?”展昭翻了个身从地上坐起来,抽着嘴角说到。 白玉堂扯了扯衣服,勉强答应,反正这猫迟钝的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等等,自己怎么会觉得这猫迟钝呢? 唐书颜不是公孙先生,半吊子的切脉技巧看不出展昭中毒的结症所在,迷药的效力虽然解了,但是展昭却发现自己根本提不起内劲。 坐在地上浑身是水的展昭被吓到了,等公孙先生来或者回开封府去最快也要两天时间啊,但是酆都的什么计划只有三天了,要是自己用不了武功的话恐怕难以阻止敌人的阴谋了。 “白兄……” “爷哪都不去,免得你这三脚猫再被人暗算了。”白玉堂扶起木桶皱眉,还好有唐书颜师徒在,不至于完全被动。“你就好好休息吧,疏雨楼的事等你武功恢复了再说。” 展昭叹气,为什么他开始不想反抗白玉堂的决定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剧情什么的……早就被魔王就饭吃了啊╮(╯▽╰)╭ 第42章 疏雨危楼篇12敌人的疏忽 展昭倒霉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用不上内力导致的身体沉重让他十分不适应,以至于早上起床差点摔下去。 展昭撇撇嘴重新躺回去,要是以平时的展昭一定不会乖乖在这当废人,但是如今一转头就是虎视眈眈的白玉堂,他可不想在身体这么糟糕的情况下再让自己的精神受折磨了。 “白兄,展某饿了。”展昭靠在床头看白玉堂。 “我已经叫人去做早餐了,一会儿就送过来。”白玉堂一刻也不放松的盯着展昭。 展昭叹了口气,“白兄啊,展某有自知之明,不用看得这么紧吧。” “哼,爷可放心不下你这猫,已经通知开封府那边的公孙先生了,在此之前你就老老实实的待着吧。”白玉堂坐到窗台上,根本不给展昭出门的机会。 展昭揉着额头,这老鼠一点都不担心敌人的计划么,而且现在他开始明白一点敌人的用意了,那个楼主根本就是被人利用了吧,现在自己果然把白玉堂给拖住了。 “算上今天可是只有两天时间了啊,而且我们连敌人想做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保全了展某,展某也会心中有愧的。”展昭这话说的倒是真心,以时间上来说,就算包大人赶到东平县也来不及了啊。 白玉堂也是一阵烦躁,不过他的理由可是和展昭不太一样,“你整天满嘴百姓百姓的,你又不是皇上。” 展昭连忙探头看了看四周有没人,也就这耗子敢说这些大不敬的话,不过反正赵祯知道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不是。 “白兄也是侠义之士,一定不会认为展某哪里不对吧。”展昭淡淡的回了一句,其实他现在最想干的事是填饱肚子思考对策,而不是和白玉堂对呛。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下和白玉堂对呛没有好结果的吧。 疏雨楼里,那间满是氤氲的房间已经被封了起来,那些疏雨楼里的女孩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始了一天的弹唱,不过只有一个人不是真正的平静。 红衣唱完了小令的最后一个字,起身抱着古筝走下戏台。 没人注意到他的手因为握紧了琴弦而被割出了一道血痕。 “红衣。”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红衣身后响起。 “咦?这吹得什么风啊,怎么珠儿大小姐会来找我啦?”红衣回头惊讶的问。 珠儿哼了一声,“不用这么讽刺的这么明显吧,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句,上面有交给你的任务,一会儿你就走吧,去河间府。” 红衣一愣,“那么远?什么任务,而且以前不都是楼主亲自和我说的么?” 珠儿心下厌烦,心说这一个只会易容的废物还这么多话,照做不就是了。“楼主有些事,所以派我来告诉你了,你只要听从命令就好,具体需要做什么都写在这封信里了,别的不必多问。” 红衣只好点头答应,收下信封之后目送珠儿离开,转身看着四周无人从后门走了出去。 摸了摸信封里面不像是装了什么暗器,红衣不敢大意,拆开信封这种蠢事他还不打算干,以为自己毫不知情么。 红衣把古筝扔在一边,昨天他听说楼主找了展昭去之后就感觉不妙了,而且他在白玉堂带走唐千峰那间屋子里看到了多出来的符号印记,是负责成都府堂口的堂主独有的印符。 “楼主,属下恐怕救不了你了啊。”红衣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把信封翻到背面,被划伤的手指还在流血,红衣沾着血迹往信封上写了几个字,拿出腰间百宝囊里的瓶子和信封捆在一起。 展昭坐在床上心神不宁的吃着粥,白玉堂在床边端着粥碗。 这心神能宁的了么!展昭扫了一眼神态专注的白玉堂,马上移开视线看粥碗,这耗子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嘲讽自己,还给自己端碗……说起来怎么看都像是这耗子中毒神志不清了。 “还要么?”白玉堂接过展昭放下的勺子后问,语气异常的温柔。 “呃,不用了。”展昭暗自搓搓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要是自己提出来让白玉堂像以前那样说话恐怕这老鼠会炸毛的吧。 白玉堂放好碗筷之后又拿了帕子给展昭,展昭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了。 “真是的,你这蠢猫,爷什么时候这么照顾过人啊。”白玉堂在把自己震惊了之后忍不住发牢骚,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大哥照顾怀孕的大嫂的架势啊。 ……我说了什么? 白玉堂脸色阴晴不定,这到哪都能影响一帮人的气场把敲门进来的小二吓了一跳。 “两位客官……楼下有人送了封信……” “还送信?是不是看爷不敢拆了他狗屁的楼啊!”白玉堂瞬间暴躁,这下把上来的小二直接吓得坐在了地上。 展昭看不过去连忙挡住白玉堂,“什么信,让他拿上来。” 小二如释重负般的爬起来跑了下去,不大一会儿就那上来了一封信和一个瓶子。“刚…刚才送信那人只留下了这个,已经走了。” 本来以为没自己事的小二战战兢兢的双手捧着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在白玉堂挥手让他下去之后,小二觉得自己有必要考虑一下跟掌柜的请个假了。 “信封背面有字。”展昭瞟到了那一片红色的痕迹,让白玉堂拿起来看看。 “解药,成都府堂主。”白玉堂念了一遍歪歪扭扭的字,右下角还有个几乎看不清的署名,是红衣。 “这瓶子里是解药?他怎么知道你中毒的?”白玉堂觉得可疑,还有成都府堂主,难道是指在成都府的时候一直没露面的人? 这瓶子里装的谁知道是解药还是毒药,展昭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让唐书颜来吃吃看呗,反正他百毒不侵。”展昭轻声说道,眨着眼睛翘起嘴角的样子活像只狡黠的黑猫。 白玉堂晃了晃瓶子,里面响起药丸撞击白瓷的声音。 唐书颜在隔壁房间打了个喷嚏,接着就听见墙壁传来的砰砰声。 这一定是展昭敲的,白玉堂的话就直接跳窗户了。 “大清早的,找我干什么,我不会配解药啊。”唐书颜又强调了一遍。 “不,只是让你尝尝这个。”白玉堂把药瓶扔给唐书颜,向他晃了晃信封上的血字。 唐书颜眯眼,敢情这是欺负他不会中毒了,不过话说回来会有人这么巧合的送来解药么。 倒出一粒药丸咽下去,什么感觉都没有。 白玉堂开始怀疑的看着唐书颜,这人真的靠谱么。 “嗯,是不是解药我不确定,不过没有毒就是了,放心给你家猫吃吧。”唐书颜扔回瓶子,说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一句,好在这次不是女人。 白玉堂对于你家猫这称呼稍稍欣慰了点,只是展昭却红了耳朵。 等他徒弟不在的时候一定要把最累的差事都扔给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展昭暗暗磨牙,要是说他家的老鼠该多好。 ……那也很诡异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剧情什么的已经很久没有了吧,这根本就是鼠猫的jq日常吧,这么小白的文还取那么装神秘的卷名是在欺骗读者吧,还有章节字数越来越少是在闹哪样啊,话说魔王你根本是在正文里不敢吐槽才跑到有话说磨叽的吧【话说正文根本一直在吐槽啊喂!】 第43章 疏雨危楼篇13窃听者 深秋时节,干燥的秋风卷着寒气迎面袭来,树木渐渐流逝了往日的生机,凋零的枯叶铺了一地,脚步虚浮的人踩在枯叶上,哗哗声渐渐贯入夹杂了轰鸣声的耳廓。 分不清眼前的树木是真是幻,只能靠着最后一丝意识的支撑机械的向前迈着步子。抬起颤抖着的手掌,指尖触及树干的一刹那才知道那不过是重叠了的影子。 失去了重心的身体向前倒去,激起了满地的落叶,灰尘落尽了眼睛里,重伤的人却不想闭上。 合上了双眼,就再也不能睁开了。 展昭吃了红衣送来的解药之后内力的确有恢复的迹象,但是要想彻底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晃了晃胳膊,展昭叹了口气,“白兄,展某现在有自保的能力了,能劳烦白兄稍微关照下展某的工作么?”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继续淡定的喝茶,“爷怎么知道这种时候该做什么啊,完全没头绪么。”不过说完了之后才想起唐千峰来,好像自己带着展昭回来的时候唐轻尘可没留手。 ”我去问问唐轻尘那小鬼。”白玉堂站起来走到窗口前看了一眼,确认下有没有人跟踪埋伏。 展昭不知道情况,还想问一句怎么回事,但是白玉堂已经摆摆手出门去了。 果然自己不能受伤,要不然这耗子简直太嚣张了啊。展昭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会吃外人的饭菜了。 唐千峰被唐轻尘带去了隔壁,半死不活的样子让唐轻尘很郁闷。 “差不多白玉堂也该想起来找我了吧。”唐轻尘把桌布拿下来盖住唐千峰,免得看了神烦。 唐书颜打了个哈欠,“送解药的那个人会不会有危险啊,他好像算是叛变了吧。” “楼主都死了,叛谁啊。”唐轻尘撇撇嘴,真不知道这酆都是个什么样的组织,这么严重的内斗教主都不管么。 师徒两人正说着,白玉堂就敲门进来了,“说说你都知道了什么吧。”白玉堂一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两人,总觉得叫什么都很混乱,干脆就直接说话了。 唐轻尘微微一笑,“要是展大人说不定会怪我滥用私刑了呢。” “爷从来不拘泥于手段,不告诉那猫就行了。”白玉堂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往地上瞟了一眼之后,觉得自己的说法完全没有说服力,这样子怎么往开封押送啊。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 “还记得成都府没露面的堂主吧,据唐千峰所说他到这来了。”唐轻尘微微垂下眼帘,“不知道唐千峰的说法是否可靠,但是有一点值得注意,堂主的武功不弱与你和展大人。” 白玉堂眼光一闪,虽然现在江湖上能和他们两个不分轩轾的人几乎没有,但也绝不可过于骄傲大意,况且还是不了解情况的神秘门派中人。 “那最重要的是疏雨楼究竟有什么计划。”白玉堂问道。 “唐千峰不是疏雨楼的人,知道的也不多,先前不过是借助疏雨楼的力量找你们报仇而已。”唐轻尘扣了扣桌面,“但是有一条,你不觉得这两天东平县来的外地人都了许多么?” 经过唐轻尘这一提醒,白玉堂也想起来了,虽然一直在注意展昭,但是不代表他就不留心别的事了。往窗外瞟了一眼,“的确,而且似乎都在掩饰着什么。” “掩饰他们的武功。”唐轻尘手上加力,桌面被压下了几寸,旁边翘起了数根木刺。 白玉堂把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这小鬼还挺敏锐的。 唐轻尘夹起一根木刺,手指一颤把木刺隔着窗纸射了出去。几乎同时,唐轻尘一顿地面,疾身追向窗外。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唐书颜得意的笑了起来,“果然是我教出来的徒弟,酷!” “别太高兴,你还得赔这桌子钱呢。”白玉堂把手放在桌沿灌入内力削平了剩下的木刺。 唐书颜苦着脸到处找布盖桌子,“真是,不肖徒弟他扔茶杯不就好了么。” 不久之前,一个衣着普通的男人左右看了看,快走几步,来到客栈窗下。面北开的窗户在客栈院子的后方,没有行人注意。男人踩着墙壁贴到窗户下面,一手抓着房梁。 唐轻尘察觉到男人的时候是在他说完东平县的外地人的时候,男人似乎惊讶了一瞬,内息一乱漏了破绽。此时男人抓着房梁的手腕上扎着一截木刺,因为刺痛而松手掉了下去,还没来的及用上轻功减缓下落速度,一串残影划过眼前。 白玉堂早在男人来到窗外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了,不说出来其实是想试探一下男人的实力,也顺道试探下这小鬼的实力。 “解决了吧。”白玉堂冲着窗子提高声调。 唐轻尘拎着偷听的人的衣领从窗子跳进来,“当然。” “喂,说说你是从哪来的吧。”白玉堂对被唐轻尘扭着胳膊满脸不甘心的男人问道。 男人扭头过去似乎不打算回答,唐轻尘冷笑一声,手腕一转只听见一声惨叫,偷听者的胳膊已经脱臼了。 展昭在屋里转了几圈之后觉得应该信任白玉堂的能力,于是重新躺了回去,刚刚有点睡意,就被隔壁屋子的惨叫惊了起来。 “喂喂,这耗子去问自己人问情报啊怎么有这么惨的叫声啊!”展昭下床边找外衣边自言自语,这声音着实吓了他一跳。 白玉堂后悔自己没堵上那男人的嘴,看来不用多长时间展昭就该过来了。 “这就是这两天来的多的外地人吧,跟疏雨楼有关么?”白玉堂觉得展昭过来之后很可能连点压迫感都没了,还怎么审问啊。 男人满头大汗的喘着气,在唐轻尘松手之后跪倒在地。唐书颜对比了一下他和白玉堂的差距,这人果然是小角色,要是白玉堂的话这样的伤估计都不会哼一声。 不过就在对比的时候,唐书颜意外的看到了一样东西,眼皮一跳。 “师傅?”唐轻尘疑惑的问了一句,唐书颜的样子像是知道些什么。 唐书颜的确知道些什么,略带遗憾的揉揉太阳穴,刚想说话,展昭就风风火火的踹门进来了。 众人一阵呆滞。展昭都会踹门了啊,果然跟白玉堂带时间长了被带坏了么? 展昭没心思揣摩众人的思想,看见了跪在地上似乎受到了某些非正常手段迫害的男人,“这人谁啊?” “敌人……犯人。”白玉堂琢磨着用词。 展昭扶额,这人落到白玉堂手里这是倒霉了,不过他没想到这次不是白玉堂动的手。 白玉堂把唐轻尘知道的跟展昭说了一遍,“东平县这么小,一定和疏雨楼有关,好端端的怎么会聚集这么多会武功的人呢。” 唐书颜忍不住咳了一声增加自己的存在感,白玉堂见到展昭之后估计又要忽略周围的人了,自己可是有线索啊! “唐兄有什么要说的?”展昭顺势看过去,只是视线越过跪着的男人的时候,发现他不只是疼的冒汗,还有眼神中的惶恐挣扎,而这种情绪是在他眼角瞟向唐书颜的时候才会出现的。 这人认识唐书颜么?展昭观察了一下,男人袖子里似乎带着唐门惯用的淬毒袖箭,有可能是唐门的人吧,唐门上次毁了之后的重建工作一直不顺利,争夺掌门之位再加上敌对门派打的暗中下绊子,导致了许多旁系弟子脱离唐门另谋出处。 这人看起来混的不怎么样,应该就是叛逃的那部分中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是在作大死啊,满是bug的感觉了还在挖坑埋伏笔装神秘简直要死啊!脑细胞不够用/(ㄒoㄒ)/~~ 第44章 疏雨危楼篇14大漠传闻 唐书颜表情看起来有些复杂,半晌摇了摇头,“这人是唐门的人,以前是跟着唐千峰的,叫孙启胜。” 白玉堂留意了一个那人的武功,也不是很高,而且不姓唐,看来只是小角色啊。”既然如此,那都是一丘之貉,杀了算了。”白玉堂眼角瞥向跪着的男人。 孙启胜听闻此言浑身一抖,立刻转了个身面向白玉堂磕起了头,“白五爷饶命啊!小人什么坏事都没做啊,小人偷听只是一时好奇,白五爷宽宏大量饶了小的吧!” 展昭知道白玉堂只是在吓唬他,这种贪生怕死的人也不值得同情,况且他还有真话没说出来呢。不知道唐书颜看了会不会替唐门觉得很没面子。 白玉堂翘起二郎腿,悠闲的喝着茶水,淡然的音调从微微挑起的唇线中流淌出来,“不说实话啊,江湖上何时有人说过爷宽宏大量了?” 的确,这耗子根本就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展昭在心里补了一句。“你还是说了吧,念你有改过之心,包大人或许会灼情轻判。” 白玉堂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这猫又把包大人搬出来了。不过这个小动作跪着的人当然看不出来了,只是感觉椅子上坐姿随意的人却有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威压。 想到江湖中流传的白玉堂心狠手辣从不留情,再加上旁边一个唱着红脸却不知道在打什么心思的展昭,孙启胜心脏突突的跳。 “这……小人也就不隐瞒了,唐千峰数日前给唐门余部发了封秘密信函,说是找到了让唐门摆脱现状的方法,我们也就不用四处流浪了。”孙启胜抬起头,看着白玉堂冷冽的眼神后吓得一个哆嗦再次低了下去。 展昭仔细的盯着白玉堂看了一会儿,发现除了长得好看之外也没什么吓人的地方啊,一定是孙启胜胆子太小了,展昭点点头,一定是这样。 “唐门这样都是拜唐千峰所赐啊,还说什么摆脱现状。”唐书颜嘟囔着,唐轻尘扯了扯他衣袖,“别泄露机密呀。” “唐千峰在信中说昔日的邪教地狱门那一批财宝有了眉目,据说藏宝图就在疏雨楼手里,疏雨楼是近年建起来的神秘低调的门派,楼里都是女人而且个个身怀武功,房屋建造暗合奇门遁甲之术,所以说很可能是楼主得到了那一批宝藏。”孙启胜说的不像是假话。 唐轻尘摸摸下巴,看来自己的手段还不够狠啊,这条唐千峰居然没吐出来。“唐千峰的密函一点都不是机密,江湖上那些三教九流的家伙差不多都知道了,甚至连不少名门正派都暗自派人过来打探了,果然宝藏是有诱惑力的啊。” 展昭听了个大概,不是很明白什么地狱门,于是唐轻尘充当起了解说。 “六年前,地狱门是大漠一个神秘的教派,门人功夫路数诡异难以捉摸,而且门主更是武功高强,西域一带无人可挡,还有一个足智多谋的军事坐镇,地狱门主要靠打劫来往客商,但是每次都会留下些财物,一般不会害人性命,所以当时的守军也无意与之冲突。”唐轻尘缓缓说着,他以前在唐门的时候倒也是看过许多野史外传和传闻的。 “后来,地狱门偶然得到了据说是大漠小国灭亡时留下的藏宝图和地点,再加上自己常年累积下来的财宝,中原武林觊觎数额庞大的财富,各大门派出人组织了一个罚恶盟,偷袭了地狱门,大部分门人在军师的安排下全身而退,但是中原的人却抓走了军师。”说道这里,唐轻尘顿了顿。 展昭急于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催促唐轻尘别卖关子了。 “后来嘛,罚恶盟的人对军师严刑拷问地狱门的人和财宝的所在地,甚至不惜请了苗疆擅用蛊虫的人想让军师吐出秘密,但是无奈那军师实在太有骨气了,愣是宁可自尽也不说出来。”唐轻尘有些惋惜,听说门主和军师都是年少有为,六年前还不过二十来岁。 白玉堂皱了皱眉,觉得自己似乎也听到过类似的传闻,只不过结尾有些不同,“军师也有可能没死,还有种说法是门主拼尽力全力解救了军师之后退隐到大漠金盆洗手了。” 展昭是个心软的人,听到白玉堂的解释稍微好受了些,“那些正派太道貌岸然了,为了钱财就严刑逼供手段恶劣,那些邪教有什么区别!” “好了猫儿,生气有什么用,都是几年前的传说了。”白玉堂安慰展昭,不过自己想想时间也不算久远,如今当年参与过的人都还活着,那么对于这个消息绝不会放任不管,虽然真实性有待考究,那么一定会有人来考究,只是酆都聚集了这么多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展昭见孙启胜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了的样子,向白玉堂使了个眼色。 “行了,爷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还是从哪来会哪去的好,根本没什么藏宝图。”白玉堂挥挥手,孙启胜如临大赦一般,见门口站着展昭不敢走,只好连滚带爬的从窗户跳了下去。 “如今疏雨楼楼主中了白兄的飞蝗石,死活都不知道,唐千峰在我们手里,那么能继续实施这个计划的只有来自成都府的堂主了。”展昭想着,时间已经不多了,两天究竟能做什么呢? 看向唐轻尘,觉得有个冒险的计划可以试一试。 唐轻尘感受到展昭目光,微微一笑,自己早就有了这个打算了。 客栈里的人在这开大会,隔壁的疏雨楼倒是淡定的很。 “珠儿,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吗?”堂主依旧慵懒的躺在床上,撑着伞把床头窗户照进来的阳光挡上。 珠儿咬了咬牙,“堂主放心,红衣已经被我解决了。” “是吗?”堂主合上伞骨,转了个圈用伞柄挑起珠儿下巴。 明明是个很暧昧的场景,但是珠儿却脸红不起来,堂主散发出的血腥的暴虐气息让珠儿脸色发青,好不容易在菜市场里找到了易容的红衣,以为他不会打斗招式就可以轻松的解决掉,但是没想到居然被他给跑了,不过反正她已经让红衣重伤了,就算跑也活不了多久的。 “哎,你害怕什么,我不会像对待外人那样对你的。”堂主随手将伞扔了出去,砸在墙角处一具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尸体上。 珠儿克制住想回头的冲动,汗如雨下。 堂主似乎看的够了,摆手让珠儿退下。这丫头还有用处,可以先留着,那个红衣成不了什么气候,倒也不必太过在意。 只是堂主不知道的是,红衣已经将解药给了展昭。 东平县的茶馆掌柜的很高兴,毕竟一下子多了这么外地人来喝茶吃饭,自家的生意好了很多。 “哎,你说咱都不知道这消息是谁放出来的,就千里迢迢赶过来,是不是有点不妥啊。”一个看起来有点头脑的人小声说道。 坐在对面宽脸阔嘴的大汉不屑那人的担心,“管他呢,万一是真的呢,凭咱们兄弟的功夫怎么也能争个机会啊。” “两位大哥,茶馆人实在太多了,如果两位大哥不等人的话,能否让小弟拼个座位?”一个年龄不到二十的俊朗青年抽动着脸部肌肉展开阳光一般和煦的笑容,柔声问道。 两个粗人对视一眼,竟然有些脸红,结结巴巴的推开椅子,“可……当然可以。” 青年不经意的回头扫了门外一眼,拱手谢过后坐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堂主散发出的的血腥【变态】的暴虐【抖s】气息才对吧……ORZ 第45章 疏雨危楼篇15两天后的大会 对坐的两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笑的温和的青年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青年自然是混进来打探消息的唐轻尘了,从他开始注意到这些人的时候就已经想这么做了。 “这位小兄弟,我叫冯臣,他是我兄弟叫江峰,不知道兄弟你怎么称呼?”宽脸的大汉忍不住打破寂静的尴尬,先是拱手介绍了自己,又一指坐在他对面的人,最后打听起了唐轻尘的名字。 冯臣?你怎么不叫楚卫呢。唐轻尘想起了百家姓忍不住默默吐槽。 唐轻尘向两人微微点头还礼,“真是巧啊,小弟的名字里也有个尘字,唐尘。” “那还真是有缘啊,这顿饭大哥请了!”冯臣拍着胸脯大笑。对面的江峰扶额,自己大哥还是这么又二又虎。 唐轻尘低头掩饰自己没忍住漏出来的笑意,看这人的智商应该很好打探消息。“小弟先谢过二位大哥了,这次出来看到东平县聚集了众多英雄好汉,自知没什么机会,白白浪费时间很是可惜,但是如今有幸结识大哥这样豪爽的人真是不虚此行啊。”唐轻尘顺手抽出从白玉堂那借来的扇子,展开遮住半张脸。 冯臣听得脸上一红,倒了杯茶像喝酒一样灌下去想掩盖自己的尴尬。“小弟别客气,得到藏宝图的机会虽小,但是大哥不会放弃的!”冯臣大着嗓门自信满满。 唐轻尘扇面下的唇角缓缓勾起,这人果然上钩了,虽然被这人一吵吵满屋子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这里,但是只要没人认得自己便无大碍。“可是小弟也是半路听得一知半解,心血来潮就跑来了这里,怕是拖累了大哥就不好了。” 冯臣眼睛一瞪,“大哥当然会保护你了!小弟不了解详情,大哥说给你听就好了。”冯臣又喝了杯茶水,催促小二快点上菜,接着给唐轻尘讲起了这藏宝图的说法。 关于地狱门一事中原武林一直在尽力美化,那些对于自己不利的消息也就只有唐书颜白玉堂这样身份地位高的人才能知道的小道传言,但是最近不知怎的,随着唐门余部受到密函得知藏宝图在这后,很多名门正派也收到了消息。 很少有人对那样一笔数额庞大的宝藏视而不见,特别是江湖上没什么地位却心比天高的下九流。 愿意尝试一下的觉得即使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当然那点路费算是损失了。疏雨楼没有表态,或者说面对越来越多盗窃者的潜入甚至没做出反击,新任楼主珠儿越是放任前来的人就越是怀疑,终于在事态马上要演变成火并的时候,楼主定了一个日期。 否认无益,三日后……不,现在是两日后了,珠儿在城郊搭了擂台进行比武大会,赢了疏雨楼的人即可获得藏宝图。 这看起来对挑战者很有利的决定,于是大部分人都同意了,正派的人忙着向自家门派汇报情况,散户绞尽脑汁该如何暗中下手。 心思各异殊途同归。 唐轻尘总结了一句,情况并不复杂甚至有些白痴的让人怀疑疏雨楼的用意了。“多谢大哥不吝赐教了。”唐轻尘客套。 没等冯臣回话,就听见旁边一桌穿的花里胡哨极没品位的人嘲讽着往这边瞟,“真是一桌傻子,不知道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竞争么?” 同桌的人附和着点头,调笑道:“说不定人家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那银子给人家花都来不及呢。” 冯臣听了这话拍桌就要骂回去,结果被唐轻尘拉住衣襟,这样绝对会被认为是恼羞成怒啊。 “大哥,跟浅薄的人计较只会拉低自己身份,不必动怒。”唐轻尘眼神略过挑衅的人,落在窗外不远处偷窥的人身上。 唐书颜听了刚才的对话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宝贝徒弟对别人笑脸相迎也就罢了,是为了案子,但是敢给自家徒弟抹黑的人就绝不能姑息了! 手腕一翻,一根细小泛着乌光的针落入掌中,手指一抖细针无声无息的刺进了花衣裳的人后颈。 唐轻尘向窗外眨眨眼睛,看来师傅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花衣裳觉得后颈微微刺痛了一下,上去摸也没什么发现,却在抬袖子的时候碰掉了腰间的玉佩。 唐轻尘放在桌下的手凝聚内力,在花衣裳没发现之前将玉佩吸到了自己手里,眼角扫了一遍,正面圆圈中刻着酆都两个小篆。 这算是意外收获?唐轻尘收起玉佩,这花衣裳恐怕参加不了比武大会了,能挺过三天三夜浑身麻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客栈里,从唐书颜忍不住跑出去监视之后,展昭也开始坐不住了。 白玉堂依然淡定的喝着茶,只是被满屋乱窜的猫扰的没什么品茗的兴致了。 “猫儿,伤好了也不用这么高兴吧,现在有人接了你的班一个打探一个监视不是很好么。”白玉堂在展昭走过自己身边时用脚尖挡住了展昭的腿。 展昭叹气,劳碌命果然是闲不住啊。“白兄,如今我身体已经无碍,公孙先生也不知道,要是再折腾先生舟车劳顿那还真是过意不去了。” “说不定是好事呢,谁知道酆都弄这么多人来有什么阴谋,万一是集体下毒呢?公孙先生来还能救回来几个。”白玉堂嘴上说是救,却没表现出什么诚意,展昭看得出来白玉堂的性子对这班为了藏宝图趋之若鹜的人轻视的很。 展昭搬了椅子挨着白玉堂坐下,“白兄不缺钱,当然不看重什么藏宝图了。” “展大人每月就那么点俸禄,怎么没去凑热闹,嗯?”白玉堂转头反问,两人的椅子扶手挨在一起,再加上展昭的胳膊撑在扶手上本就离白玉堂近了许多,白玉堂再这一转头,鼻尖瞬间擦过。 “嘶……”展昭倏然后撤,白玉堂那一张怎么看都毫无瑕疵的脸在眼前瞬间放大又瞬间正常,那一声低沉磁性又带了点诱惑的音节让展昭心脏顿时加速,结果撤的动作太大腰侧结实的撞在了椅子扶手一角上。 白玉堂摸摸鼻子,这猫的样子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真是有趣。“猫儿,磕坏了没?” 展昭撑着身后窗台站起来,最近自己真的很倒霉啊,早知道把那件红色官府带着冲冲晦气好了。 说起红色,那个不男不女一身红的家伙是不是有些危险啊。展昭想起了算是背叛疏雨楼的红衣。 红衣的确很危险,扮成大婶躲去菜市场都被珠儿那个鼻子灵的过分的女人给找了出来,除了易容就只会轻功的红衣偏偏遇上使用足够长的软兵器的珠儿,结果没等运气用轻功就被鞭子抽了个好歹。 红衣很幸运,大概穿红色真的能减少不少霉运,当然前提是忽略掉被人追杀这个很倒霉的背景。 秋天的树上居然会掉下毛毛虫,被珠儿带着内劲的鞭子摧残过的数枝就这样报复了珠儿,女人的天性果然都是怕虫子的。 “这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啊。”红衣感叹了一句,趁着珠儿跳脚被身上的毛毛虫恶心的跳脚忽略了攻势的时候,红衣带着满身的伤一头钻进了树林子。 要是外伤还好办,但是珠儿是想要了红衣的命,将内力灌入带着倒勾的鞭子让红衣内伤也很是严重,直到支撑不住倒在了树林里。 “我也算是救了展昭半条命吧……谁来救救我啊……”红衣昏迷前委屈的想。 …… “兄弟你看,那地上是不是趴着个人啊?” “别管那么多事啦,小心惹祸上身。” “我冯臣岂是贪生怕死之人?行走江湖遇人有难当然要拔刀相助了!” “……好吧,不过目前你还是别拔刀只相助就好了。” 巧合也是有很多的,比如说来东平县抄近路的冯臣兄弟俩就遇上了重伤昏迷的红衣,冯臣这个大脑火热的人就这么把人给救了。 江峰默默叹气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二虎的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 魔王为什么觉得这章画风好奇怪了?真的不是错觉吗?o(╯□╰)o 第46章 疏雨危楼篇16最后的准备 午时将近,展昭饿着肚子坐不下去了,白玉堂满脸笑意的看着这猫急躁的转圈。 “白兄,唐轻尘还在打探消息,唐书颜也在饭馆吃了一顿了,咱们是不是也该下去吃一口啊?”展昭沉不住气问白玉堂。 白玉堂习惯性的伸手放在腰间想拿扇子,摸了个空才想起扇子已经借给唐轻尘了,掸了掸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掩饰尴尬,白玉堂挑眉反问,“展大人饿了就去吃饭啊,干嘛非得拽着爷啊。” “呃……”展昭没想到白玉堂来了这么一句,被噎了一下,“展某没银子怎么付饭钱。” “哼,展大人对在下的情谊是建立在银子的基础上么?”白玉堂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 展昭抓头,这耗子今天是怎么了,尽找他茬呢,“当然不是啦,应该说展某对白兄银子的情谊是建立在对白兄的情谊基础上的,换了别人展某可不想担上收受贿赂的罪名。” 白玉堂听见展昭这颇为绕嘴的话之后莫名感觉心情大好,也不跟展昭计较了,起身一甩袖子背着手率先走出门去,“爷就暂且养着你这猫吧。” 展昭听了这话脸上一红,忍不住抬手搓脸,这耗子真是毒舌,一顿饭钱而已嘴上还不饶人。 为了不引人注意,白玉堂和展昭并没有走太远,只是在客栈附近的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打包了两碗粥回去。 只是就快要到客栈门口的时候,展昭忽然拉住白玉堂一个箭步窜到了旁边的巷子里。白玉堂皱眉,一句何事还没出口就被展昭捂住了嘴压在墙上。 展昭显然没注意到两人间暧昧的姿势,微微探头往街道上看去。 白玉堂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过他也知道了展昭肯定看到了什么不好声张。 拿下展昭的手后白玉堂也往客栈的方向看了一眼,凑到展昭耳边轻声问道:“那些人中有认识你的?” “嗯,那个穿的像个书生的叫邰文轩,其实是个采花大盗,就喜欢吟诗作对骗女孩子,以前被我抓了一次,还有背对着门那个,是昨天偷听你们谈话被抓的唐门孙启胜,看来都是为寻藏宝图而来的,要是让他知道我在东平县他肯定会把消息散播出去的。”展昭指了指巷子深处,示意白玉堂绕过街道从后面走。 白玉堂听展昭这么一说有了点印象,这人要是参加科举说不定能得个秀才什么的,但是偏偏不务正业。“那个采花大盗和唐门的人认识……哎?猫儿,你看那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继展昭看见了一个熟人之后,白玉堂一晃眼也看见了一个熟人,他和展昭都认识的人。 只穿着白色里衣的年轻人摔倒在地上,衣衫沾染了不少灰尘泥土,年轻人上方的窗子开着,血迹一直从窗框延伸到年轻人的身边。 “是红衣吧,他怎么不穿红的了?”展昭过去给那人翻了个身,苍白的脸上嘴角带着血线,正是红衣。 白玉堂扶额,这个时候该关心的是伤势而不是衣服吧,“带他回去吧。” 说道红衣,虽然命大被人救了,但是冯臣那个粗人完全不会照顾病人,只是让郎中来看看处理一下外伤然后把客栈门反锁自己就跑去茶馆喝茶吃东西外加和唐轻尘胡侃了,以至于红衣被饿醒了却开不开门只好跳窗户,结果内伤发作晕倒在楼下。 “忽然想到一个很有用的招数,如果邰文轩真的和唐门有关联的话说不定会知道更多的内部消息。”展昭将红衣带回去安置好后眨了眨眼睛。 白玉堂觉得这猫肯定想出什么折腾人的主意了,看见展昭的眼神停留在红衣身上,白玉堂恍然大悟,不过……“猫儿,你连重伤的人都不放过啊。” “白兄灵丹妙药有的是,再加上你我内力深厚顺手帮他催化药力也不是问题,毕竟会易容的可是人才啊。”展昭向白玉堂勾勾手指,让他把有用的药都拿出来。 白玉堂认命的动手找,不过让这家伙扮女人去找邰文轩真的不会搞砸么? 可喜可贺,客栈因为人多只剩下了一间,邰文轩住下之后其他人只能另找,倒是方便了展昭的计划。 “真是的,老人家我为了开封府伸张正义可是付出了多少啊,变卖家当千里迢迢赶过来,赔了银子赔徒弟,展昭你……”看唐轻尘看的各种揪心的唐书颜从碎碎念着推门进来,看见床上躺的人之后忍不住幸灾乐祸,展昭又找到使唤的人了。 “唐兄。”展昭微微点头,简单介绍了一下红衣之后,问他唐轻尘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吧,一顿饭都吃了一上午了。”唐书颜明显吃醋,自家徒弟和别人谈笑风生,虽然是装的但还是看着别扭。 展昭跟唐书颜说了自己的打算,唐书颜点头表示同意,说了自己在茶馆外听到的一段,还有刚才报复那个花衣裳的时候发生的小小意外,“那个人身下带着写有酆都字样的玉佩。”唐书颜眼神不错,看到了唐轻尘捡到手里的玉佩。 白玉堂把要扔给展昭,一副爷才不管他的样子,展昭只好亲自动手找水喂药。 “看来两天后的比武大会果然有猫腻,酆都的人混进来想做什么。”白玉堂疑惑,不是都有个堂主了么。 “中了我的毒针三日之内都没什么威胁了,暂时不用担心。”唐书颜这么说白玉堂倒也没什么怀疑,毕竟唐书颜在用毒方面也能称得上是江湖第一人了。 唐轻尘拿了玉佩肯定会留意那人,也不用担心会跟丢了,现在差的只是确认消息了。 此时的疏雨楼里,珠儿拿着鞭子意气风发的下着命令,纱帘后面就是依旧在躺着的堂主。 “比武大会的擂台都准备好了吗?”珠儿扫视了一圈低眉顺眼的下属们。 “请楼主放心,一切稳妥!”众人异口同声。 珠儿挥退了下属们,转身向纱帘方向躬身行礼,“堂主,那藏宝图是不是该……啊!”没等一句话说完,纱帘内传来一阵劲风,珠儿被掀出了数尺远砸在墙壁上。 被风卷起的纱帘露出堂主摆弄着伞柄手指,“你也那么想要藏宝图吗?” “不……奴婢不敢!”珠儿颤抖着爬起来跪倒在地上,后悔自己愚蠢的多话。 “谅你也不敢,做好分内的事即可,起来吧,我又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轻松坦然的声音让珠儿气结,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难道要了自己的命才算怪罪? “嗯,算算日期,毒首也快到了吧,让你手下留意着点衣着品味超差还喜欢乱说话的男人,见到了就把这个给他看,他会过来的。”堂主隔着纱帘扔出一块玉佩,正面是酆都,反面雕着镂空的阴刻半圆,中间一个阳刻的点。 珠儿接了玉佩也不敢询问,什么衣着品味超差的人,这么笼统的形容该怎么找啊,还有来这么多人总不能挨个留意谁喜欢乱说话吧? 真是神经病的上司! 作者有话要说: 又磨叽了一章,魔王怎么会拖的进展这么慢啊-_-# 第47章 疏雨危楼篇17真正的藏宝图 酒不只过三巡,菜已经超五味,桌上的三人在掌柜的不敢表现太明显的不耐烦的眼神下缓步起身。 “今日能与唐兄弟相识,真是三生有幸啊!”冯臣这个粗人在酒精的刺激下说出了个成语,让旁边的江峰颇为惊讶。 唐轻尘还清醒的很,但是却装出和冯臣差不多的神情来,“小……小弟也是!天色已晚,小弟先告辞了!” 江峰往窗外瞟了一眼,揉着有些发烫的额头,明明才是中午,这人都醉成这样了么? 冯臣又扯着唐轻尘磨叽了一阵,最后依依不舍道别。 出了大门,唐轻尘快走几步避开冯臣所能看到的范围,撑着墙干呕了一阵。 “所以说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唐轻尘虽然没喝醉了,但是不代表他喜欢酒的味道,当然这是在唐书颜捉弄他把茶换成酒之后才出现的情况。 回到客栈,把玉佩拿给展昭,听展昭说了遍最新发现。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比武大会上做手脚了,不过酆都针对的到底是几个人还是所有人呢?”唐轻尘说了一句,大会上人流纵横,要是针对某一个的话,还真是很难防范。 “这次来的正道门派少主就有好几个,如果把他们弄死了,正道肯定会抓狂的。”白玉堂说的不在意,真正的正道才不会为了个藏宝图拼死拼活的去呢。 展昭摸着下巴,一旁红衣的伤已经处理完毕,醒了却没睁眼。 “红衣,这次又要麻烦你了。”展昭伸手在红衣眼前晃晃。 红衣叹气,“人人都说展护卫温文儒雅心地善良,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哎,别这么说嘛,想当时成都府……” “没问题,扮女人扮孩子都成啊。”红衣一个翻身坐起来,万一展昭真把他送到开封府问罪,他可就真成了铡下亡魂了。 邰文轩的房间内,孙启胜正在咬着嘴唇愤愤不平,从桌上的裂纹来看,他的怒气迁怒了许多东西。 “哼,那个小白脸,下次我再碰到他,一定要让他好看!”孙启胜这下来了精神,冲着邰文轩吼叫,正过来的胳膊一动还在传出丝丝痛楚。 邰文轩转过身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能让白玉堂好看你就不会这么不好看了,回头的瞬间恢复了义愤填膺的样子。 “就是,孙兄,这次咱们一定会给武林一个大惊喜,倒时展昭和白玉堂谁都脱不了身!”邰文轩一拳捶在孙启胜砸过的地方,整个桌子哗的塌掉了。 门外,白玉堂和展昭压着内力,跟着红衣贴到门口偷听。 “白兄,人家要给你好看呢。”展昭戳戳白玉堂,满眼笑意。 “他怎么也够不上好看二字吧。”白玉堂又往展昭身边挨近了些,还是看这猫比较舒服。 “是是是,什么人能比得上白五爷您的风姿啊。”展昭揶揄了一句,在话音刚落的同时斜着踏开一步,避过擦着衣衫的掌风。 以白玉堂两人的武功自然不会被发现,但是红衣却不行了,被两人打情骂俏的以刺激,不小心碰上了房门。 “什么人?”邰文轩提高声音,警惕顿起。 展昭指指房门,拉着白玉堂躲到了楼梯拐角。 红衣硬着头皮,装作慌乱的样子推门进去。“对……对不起,妾跑的太急了!” 刚刚探头出去的展昭一阵恶寒,要是不知道红衣是男的还好,知道了还真有点受不了。 红衣声音婉转,再配上那副柔弱的样子,邰文轩眼前一亮。 “姑娘何事如此着急?不如进来喝杯茶休息一下?”邰文轩直接忽略了还在生气的孙启胜,笑着迎了上来。 “这……唉,要是天下男人都像公子这样体贴就好了。”红衣不愧是唱戏的,眼泪说掉就掉,举着袖子半掩花容嘤嘤抽泣。 白玉堂把展昭拽过去认真的问他:“你有没有耳塞和眼罩?” “把你衣服脱下来捂上不就得了。”展昭今天对调侃白玉堂特别感兴趣,在白玉堂发飙之前赶紧转移话题,“好好听着正事要紧。” “姑娘快进来,有什么伤心事可以与在下说说,哭坏了身子就不好了。”邰文轩半扶半就外加拱手作揖的样子倒真像个温柔的正人君子……呸! “多谢公子,妾跟着打铁的夫君来到东平县,人生地不熟,夫君说找到藏宝图便可飞黄腾达,妾本以为可以和夫君过上好生活,但是……但是……呜呜!”邰文轩把红衣引到了厅堂之中,不留痕迹的向孙启胜眨眨眼。 “你的夫君怎样了?”邰文轩心中觉得可惜,这么柔弱可人美女竟然都嫁人了。 “他……觉得他有钱了,就不要妾了!把妾扔在客栈不管妾的死活了!”红衣的谎话编的脸都不红一下,而且感情还带入的让人不信都难。 门外的展昭忽然有一种罪恶感,这怎么像玩弄人家感情呢。 邰文轩愣了下,随后开始怀疑这女子的夫君是不是瞎子了,“天下竟然有这样可恶的男人!姑娘放心,在下一定会帮你的。” “没用的,他有了宝藏,才不会要妾这个拖油瓶呢。”红衣开始在话里布下陷阱。 邰文轩左右看了看,俯身压低声音,凑到红衣耳边,把手搭在红衣肩上,不愧是情场老手,动作自然,“告诉姑娘一个秘密,你的夫君是被卷入了江湖上的争斗,藏宝图的确是真的,但是绝不是一个铁匠能得到的,藏宝图在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手里,姑娘还是放弃吧。” 红衣不解的睁着满是水汽的眼睛,像是没听明白。 邰文轩想了想,怎么解释呢,“那个非常厉害的江湖人,会飞还敢杀人,真正的藏宝图就在他手里,但是他肯定不会拿出来,你夫君去参加只会白白受伤而已。” 红衣成功的装成了一个柔弱女子,听到这话后吓得一个哆嗦,“杀……杀人?官差不管吗?” “官差?官差只会坐收渔利而已。”邰文轩嗤笑一声,还想说什么,屋里的孙启胜咳嗽了一声,“别见到女人就什么都往出说。” 邰文轩皱了皱眉,不过随即想到自己说多了也没用,“姑娘,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先住在下这里吧。” 话套的差不多了,红衣擦擦眼泪,起身行礼,“不敢劳烦公子,妾已经休息好了,若是客栈房间到期之后夫君还没回来,再求公子收留妾也不晚。” 邰文轩莫名的不想想以前一样对待红衣,顿了顿之后微笑着送红衣出去。 白玉堂把下巴架在展昭肩上,有些不可置信的跟展昭嘀咕,“我没认错人啊,难道他改邪归正了?居然什么都没做!” 展昭有些促狭的看着红衣款款离开的方向,说了一句,“他想也不能做什么啊。” “……猫儿,你不是抓过他吗,他可是男女通吃啊。”白玉堂想了半天才决定告诉单纯的展昭这个实情。 展昭果然在下一刻睁大了眼睛,想了一下那个场面……白玉堂的侧脸映入展昭的余光,没有平时对待别人的凌厉,反而多了一丝柔和。 似乎最近白玉堂在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柔和啊。展昭对比了一下他们初见的时候彼此的态度,和如今简直是天壤之别了。能和江湖上公认的最不好相处的人靠这么近,自己应该感到荣幸么。 展昭因为一句话联想到了这么多,白玉堂却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还以为展昭看不惯呢。 一想到这个,白玉堂忽然一阵烦躁,“无法接受了?” “那倒不是,真心的话男女都一样。”展昭说这话的时候脑中晃的一直都是白玉堂的影子,结果话没说完脸就红透了。 白玉堂瞬间什么不爽都没了,有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朦胧的感觉似乎清晰了一点,“……嗯。” 两人在这打哑谜,红衣已经绕了一圈拍到了两人肩膀。 白玉堂一惊,自己竟然连有人靠近都没发现。 “我说,戏看完了,你们是不是该回去干正事了?”红衣故意把正事咬的很重,展昭咳嗽一声背手故作自然的往回走。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啊告白啊!白老鼠你只差了一点点啊! 第48章 疏雨危楼篇18从白熊到鱼汤 该调查的都调查了,剩下的就是怎么防备了。 两天后的比武大会将在城外举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着场地还没搭起来前去蹲守着看疏雨楼会有什么动作。 这招虽然笨,但是很实用。 展昭总结了一下,能称得上阴谋的计划大概就几种,一是在擂台上做手脚,但是这种方法太过明显,若是招来公愤疏雨楼也不能保证不吃亏。 二是在藏宝图上做手脚,或者说藏宝图本身就是阴谋。如果是假的藏宝图有可能骗过江湖上的混混,但是想骗过正道门派的少主掌门,那是很难的。所以邰文轩那句话大概是说真正的藏宝图在堂主手里吧。敢拿藏宝图做诱饵,那堂主肯定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 只是这么做难道是想让来参加的人和得到藏宝图的人自相残杀吗? 展昭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要高上一些,但是这么做了也不会对整个武林造成什么影响啊,最多让那些正道的名声再下降一点罢了。 “猫儿,我总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白玉堂有些担忧,时间临近,自己这还没有个准确的应对方法。 展昭晃晃脑袋,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就看开了吧,兵来将挡么。“总之先去城外看看吧。” 红衣一直用可怜的眼神盯着展昭,在白玉堂都想感叹一句展昭的定力练得这么强了的时候,展昭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红衣,你伤还没好,就不用去了,劳烦唐兄你二人就留在客栈附近多留意些疏雨楼的消息吧。”展昭开始分工,这话让红衣松了口气,可下不用跟着群武功变态的人穷折腾了。 疏雨楼这边,新任楼主珠儿虽然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很意气风发,但是小部分的惊吓直接影响了工作效率。 寻找衣着品位差爱多话的人让她直想骂人。 “哎,你说这现在真是什么病都有,上一刻还吃饭喝酒的人,下一刻突然犯了羊癫疯。”珠儿正在大街上走着,就听到有两个边走边聊天的人说道。 “我看见啦,那时候我正在茶馆里喝茶呢,那个人穿的啊,倒地上抽了把盘子撞洒了都分不清哪个是衣服哪个是菜。” 这是变相的说衣着品味差?珠儿停下脚步听了起来,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吗?而且酆都和堂主地位相差不远的人,不能有抽风这种隐疾吧。 不过堂主都是个虐待狂了,保不准还有什么怪人。 “不一定是羊癫疯,东平县现在来了这么多江湖人,说不定是得罪谁暗中报复他呢,我可听见他一直骂着什么谁暗算我,拿我令牌什么的。”刚才说看见的人伸手挡在脸侧小声说,仿佛怕别人知道似的。 珠儿捏紧了腰间的鞭子,虽然不靠谱,但是问问这两人总比和堂主说找不到人要安全许多。 城外,展昭和白玉堂悄悄从小巷子穿了过去,白玉堂一路觉得熟悉,原来前几日在附近订了个棺材。 “呦,这不是那天的公子么,您家又谁西去了?”掌柜的锯木头的同时回头一眼看见了白玉堂,相貌出众的公子哥就是难忘啊。 展昭在笑声从口中溢出之前用手捂住了嘴转过头去,另一只手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白兄节哀顺变啊。” 白玉堂瞪了展昭一眼,排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没等回话,掌柜的已经开始说上了。 “我们家的棺材质量那是很好啊,保证不漏水不掉渣……” “快走啊!”白玉堂无奈,扯着展昭就跑,再听下去也太不吉利了。 展昭没留神,被白玉堂拽了一段后脚步一乱,直接踩到了白玉堂的靴子。 “……猫儿,你知道这靴子面料多贵吗?”白玉堂停下来双手环抱在胸前,意味深长的跺了跺脚。 展昭后退几步望天,“一双靴子就这么浪费,你还好意思说!” “嫉妒爷有钱啊?”白玉堂挑眉。 “哎,以白兄和展某的关系,还分什么你我啊,你的钱就是我的钱。”展昭耍起了无赖,要是让包大人看见了,估计要说白玉堂把开封的好护卫带坏了。 “哦?那还叫的那么生疏?”白玉堂想起了什么,玩味的看着展昭,对于那声突然想到的称呼竟然无比期待。 “哈,白兄觉得什么称呼好……那叫玉堂怎么样?”展昭想了想,觉得这样似乎亲切了一点。 一抹笑意自唇边漾开,白玉堂转身继续走,但是在展昭眼里,脚步似乎轻快了许多。 “玉堂,别忘了以后你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了。”展昭愉快的跟上,这可是捡了个大便宜啊,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蹭饭了。 白玉堂心里高兴,管他什么银子不银子的,猫都是自己的了花点钱算什么! 两人的关系无形中又增进了一步,虽然两人对具体要增进到什么程度还不知道。 疏雨楼的擂台就计划搭在离棺材铺两里多地的位置,再走一段路就是山脚了。 “玉堂你看,地上拉着红线的范围应该就是擂台了。”展昭这一句玉堂叫的顺口,指了指地上一个长方形的红绳圈起的范围。 长宽都很标准,白玉堂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地上藏有机关。“还是两天时间,现在搭建也差不多了吧。”白玉堂估摸着这擂台不会太简陋,而且还有擂台下的座椅桌案,时间只能紧张不会多余。 “等等看吧,来的时候不是看见疏雨楼的下人在忙活了么。”展昭四处找找,只有不远处的山脚下有棵看起来很结实是大树,叶子落了多半让视野宽阔起来。 白玉堂和展昭不约而同的飞身而起跃上树梢,找了个粗壮的树枝坐下靠在主干上。 清风徐徐,仅剩的树叶被风拂动的响声旋律优美,展昭打了个哈欠,“风景不错啊,早知道买点吃的拿来了。” 白玉堂微微一笑,早知道这馋猫没食不行,从怀中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扔给展昭,“东平县最好的枣子糕,尝尝?” “当然。”展昭对白玉堂疑问的语气做了个回应,打开纸包一股香甜的气味侵袭了灵敏的嗅觉,“果然不必开封府的差啊。” “爷看中的东西,哪会有差的。”白玉堂毫不谦虚的自夸。 吃完了最后一块枣子糕,展昭甩甩手,拿了帕子擦掉手上的油腻,正准备小憩一会儿,就听见马车轮子与石头碰撞的声音。 “来了!”展昭顿时精神起来盯着来路。 三辆拉着木板横幅乱七八糟的东西的马车并排驶来,速度并不快。 “玉堂你看左边驾车的那人,是不是咱们第一次去疏雨楼时候那个管家?”展昭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对那个人有些印象。 白玉堂点头,“看来是来监督的吧。” 疏雨楼的人将车上的东西放下后,几个木匠开始量场地搭底座,展昭不懂具体的步骤,这是这么看着不像偷工减料的样子。 “玉堂,如果他们在木板或者哪加了机关你能看出来吧。”展昭问白玉堂。 “当然能,按照目前这种制式建造的话,能按下机关的部分只有擂台四角的柱子,别的地方再镂空加机关的话一定会塌的。”以白玉堂对机关的研究看出这些不足为奇。 这边两人死盯着木匠,那边珠儿找抽风的人。 勉强挤出好奇的表情的珠儿打听出了那个人的住处,说是同座的人怕担责任都吓跑了,最后被茶馆掌柜的扔到了巷子里。 “真是个好住处。”珠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敢发誓酆都要是有这么丢脸的人她就悬梁自尽去! 找到了那条抛尸……不是抛人的巷子,珠儿皱皱鼻子抬手扇了扇,一股子霉味。 墙角的青苔塞满了砖缝,地上还有污水干涸后的痕迹,一个青年男人浑身抽搐的缩在墙角呻↑吟,仔细辨认才发现衣服上沾着的菜汤。 “喂,认识这个么?”珠儿不忍直视,要是教主知道自己手下这幅样子,估计会重新整顿一番酆都的员工面貌吧。虽然自己没见过教主。 地上的人勉强睁开眼睛向珠儿看去,珠儿手中的玉佩在越过墙头的最后一缕光线照射下散出碧色的光芒。 “酆……都……唔!”地上的人伸手去抓玉佩,结果伸到一半转而回去捂住自己胸口。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害我,看我不把酆都最残酷的刑罚全都用上让你生不如死!地上的人此刻只剩下在心里咒骂的能耐了。 唐书颜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珠儿心情无比复杂,拿着玉佩的手僵在半空,姑奶奶不想悬梁自尽啊!教主你是找不到投奔酆都的人才了还是高手个性都诡异啊! “……你跟我回去。” 疏雨楼最清闲的就是幕后的堂主了,每天懒散的躺在榻上玩着油纸伞,谁惹到他了折磨一下,连堂主自己都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活了。 不想回酆都了。 地上的人被珠儿嫌弃的拉着领子拖到疏雨楼,在堂主的房间没外禀告了一声。 “不错。”堂主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让他进来吧。” 在珠儿将人拖进来后,堂主手中的油伞嘭的落地。 “……哈哈哈哈哈!算命的说这次出来你会有大劫,果然算命诚不欺我啊!”堂主爽快的大笑,这个酆都的毒首自己早就看不顺眼了,不管这次他哉了是谁做的,都大快人心啊。 “咳咳,这次计划我已安排妥当,毒首您就在敝楼好好修养,不必担心其它了。”堂主动动笑的酸痛的脸颊,故作严肃实则暗讽的说道。 毒首气的眼前直冒金星,却也只能默默忍着,把所有的怒气都发在了暗算他的人身上。 唐书颜的喷嚏就没停过。 “师傅你伤还没好?”唐轻尘倒了杯热水给他。 “不,大概是我太损了。”某人很有自知之明。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忍不住让展昭改称呼了啊!话说昨天没更新今天多了一千多字……喂,本来就该三千字的啊是你越来越懒了才下降的! 第49章 疏雨危楼篇19差之毫厘 城外的擂台搭建的暂时没什么问题,盯梢的两人倒是出现了问题。 在一棵树上蹲久了总会累的,展昭开始期望疏雨楼的人往柱子里加点什么好让他活动活动手脚。 “猫儿,你看那个用轻功来的人,是不是挺眼熟的?”展昭正注意着搭建擂台的工匠,白玉堂拍拍他头上的树干,提醒他抬头望远处看。 白玉堂的视力倒是不错,来的人确实很眼熟,是疏雨楼的珠儿。 “总管,擂台这边没问题吧?”珠儿落地后喘了口气问道。 负责监督的总管自信的笑笑,“没问题。” “那就好,现在展昭身中化功散白玉堂又要照看,已经顾不上我们了,两天后的比武大会中原武林在劫难逃!”珠儿说的挺有气势,只不过听着的展昭和白玉堂有种想笑的冲动。 看来疏雨楼的消息不怎么样啊,连这猫的毒已经解了都不知道。白玉堂得地,想着展昭的同时没经过大脑就把手搭在了展昭肩上。 “还嫌展某不够累么?”展昭觉得最近白玉堂对自己上手的频率大大增加了。耗子有磨牙的还有磨爪子的么? “堂主已经和毒首会面,只是毒首目前遭人陷害身中剧毒,本来由毒首负责的工作就全权交予你来办。”珠儿又吩咐了一句,按照她的说法这总管地位应该不只是个管家那么简单。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一眼,什么毒首?都叫毒首了还会身中剧毒? 下一刻,两人在疑惑的同时又想到了一个巧合的不能再巧合的可能。 被唐书颜报复了的带着酆都玉佩的人……该不会就是毒首吧? “东平县果然是太小了。”展昭觉得这个可能简直走运,暗中解决掉一个敌人的高手自己是不是该回去好好感谢一番唐书颜啊。 “是,属下一定尽量妥善处理毒首大人的任务。”总管抱拳应允。 珠儿抓住了机会嘴上不饶人,“不是尽量,是一定,毒首那有药材配方你只需按量配制然后倒进茶水里,要是这点都做不好的话你就提头来见吧!” 总管心中不屑,但是也没表现出来,毕恭毕敬的郑重起誓一定完成。 展昭做了个枭首的动作,“要是那总管真提头去见了还不吓死她!” “……猫儿你又幽默了。”白玉堂无语,说起来往茶水里下毒这种下三滥手段能放心大胆的用,那毒首对自己的配方应该有足够的信心了。 就是不知道和唐书颜比起来怎么样。 “看来对方是不打算在擂台上做手脚了,咱们得想办法弄到那张配方。”展昭顺手拉住白玉堂的前襟站起来跺跺脚,公孙先生明天差不多就能到了,只要有配方唐书颜配不出解药公孙先生一定没问题的。 看来自己中毒还是有好处的了。 “跟着总管,看他什么时候拿类似配方的东西,不能明抢就暗中抄一份。”白玉堂看了看天色,那总管应该不会在这待太久了。 “呦,五爷您什么时候学会不明抢了?”展昭眨着眼睛调侃他。 “难道爷给你的印象是山贼么?”白玉堂郁闷。 展昭看了他半天,摇摇头,双手搭在他肩膀上郑重其事的说道:“你肯定不像山贼,一身白衣相貌俊美……嗯,要是和山寨撤上关系的话一定是压寨夫人!”展昭不怕死的撩了把白玉堂捶在胸前的长发。 不出所料,想看白玉堂生气的样子的展昭成功达到了目的。 “展昭,爷是把你惯坏了吧。”白玉堂反手按住展昭胸口把人按在树上,眯起了眼睛冷笑。 展昭看着白玉堂越来越近的脸颊,突然有一种就这样继续下去的期待,只是转眼间察觉到自己荒唐的想法后展昭在脑海里拼命告诉自己美色当前也要保持定力啊! 天人交战一番后,展昭心虚的想岔开话题,只是还没说话,才发现白玉堂离自己近的连对方眼中的倒影都清晰可见。 白玉堂原本只是想骂回来,但越是接近展昭就越是感到似乎有一种力量让他不想远离,不想开口。 时间并未过去多久,但在两人的感知中似乎拉伸了无限长,直到平地卷起一阵清风,断了叶柄的枯叶从两人已相隔不远的唇间飘落,酥↑痒的感觉划过唇角。 两人瞬间分开,展昭转身面向树干捂脸,自己明明没干什么啊怎么会这么热! 白玉堂拼命压制着心底涌上的想把这棵树劈成两半的欲望,一边用眼角余光盯着展昭有没有发现自己的窘迫。 毕竟对于一向潇洒恣意的白玉堂来说脸色发红眼神飘忽实在是太丢脸了。 “咳,总管走了。”半晌,白玉堂放轻声音故作轻松。 “啊,那正好去追啊。”展昭回过头往擂台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的温度还没下去。 等等,总管真的走了?! “快追啊人都走多长时间了啊!”展昭反应过来提气用上燕子飞在空中一个翻身沿着马车返回的辄印追去。 客栈里,唐书颜的喷嚏好不容易止住了,于是又开始研究起了唐轻尘拿回来的玉佩。 正面是酆都两个字,背面是阴刻的扇形,扇形的尖端阳刻的圆。 “总觉得这个图案应该有什么代表意义,或者是地位象征之类的。”唐书颜装起高深的样子压低声音说道。 唐轻尘扯扯嘴角,还是把打击他的话咽了回去,自家师傅喜欢过捕快瘾就随便吧,反正给开封府办事不受影响的人很少。 “师傅,东平县的地形图你都看完了吧。”唐轻尘这个地理爱好者凭着记忆画了一张地图。 “那东西看是看了,只不过没记住而已。”唐书颜尴尬的回忆起那张在他眼里乱七八糟的图纸来。 “……算了,我这么跟你说吧,疏雨楼附近除了展昭和白玉堂的房间以外,没什么高的建筑了,但是这两个地方对于监视疏雨楼来说视野最为开阔。”唐轻尘找出地图指着其中圈起来的两个点说道。 “一个是染坊,正对着疏雨楼的后院,一个是早上我在的茶馆,临窗的座位斜对着疏雨楼主楼,当然,客栈的房顶也不错。”唐轻尘在唐书颜似乎还在琢磨的眼神下悠然的喝了口茶,“我去茶馆,你去染坊。” “为什么不是我去茶馆?”唐书颜也想坐桌子前吃喝都有的监视。 “因为我想去茶馆。” “……不肖徒弟!” 作者有话要说: 该死的树! 在爷马上就要吃定猫的时候你掉什么叶子! 信不信爷让你连杆都没有! 第50章 疏雨危楼篇20最后一天 展昭和白玉堂一个走神,总管已经不见了踪影。凭着地上的辄印追了半晌,只看到一辆丢在路边的马车。 展昭站了一会儿,默默的捂脸。 这也太丢脸了啊!要是被包大人知道了会说自己玩忽职守的! 白玉堂咳嗽一声打破宁静,“他们一定会回疏雨楼的,城里有唐书颜他们看着,总管他们认识应该会留意的。” “万一他们不留意呢?”展昭把矛头指向白玉堂,自己不过开了句玩笑谁让这耗子乱发神经。 “猫儿,爷可不是官差啊,质问爷有什么用。”白玉堂给展昭火上浇油。 展昭语塞,确实,这事本来就是自己要查的案子,就算白玉堂不插手自己也没理由怪罪他。 看着展昭忽然黯淡下来的神色,白玉堂心里一阵憋闷,自己好像过火了啊。 “先回去吧,再这后悔也没用。”白玉堂率先迈步往前走。 展昭撇嘴,明明怪这耗子还敢教训自己,“……谁说我后悔的。” 东平县内,唐书颜躺在染坊的房顶上无聊的咬着狗尾巴草,秋天的阳光虽然不再毒辣,但还是有些晃眼。 疏雨楼门口,珠儿站在门框边上似乎等着什么人的样子。 行色匆匆的总管擦了把汗从巷子里穿了出来,“楼主。” “没人跟踪你吧。”珠儿压低声音,转身进到正在奏乐的前厅中。 唐书颜看出两人神色有异,跳下房顶换了条路不缓不急的走进了前厅。 前厅里半数以上的座位都有来听曲的人,唐书颜并不显得突兀。趁着没人注意,唐书颜悄悄转身跳上了楼梯。 珠儿带着总管到了一间门窗紧闭的屋子前,还没走近,就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呻↑吟声。 总管越是走进越感觉不妙,好歹是酆都毒首啊,被暗算成什么样才能这么没面子啊。 两人进去之后没有关门,唐书颜听着声音觉得熟悉。 “毒首,他会接手您的任务,在此期间您就安心养伤好了,堂主说您中毒并无大碍。”珠儿径直走近了去毒首身上翻药方。 总管满头是汗的在一旁看着,接过配方的手抖了一下,总有一种这会是自己的下场的感觉。 唐书颜佩服自己的运气,随便恶作剧了一下就放倒了一个敌方的大将,不过这人真的是“毒首”么?拥有这种称号的人中毒这么惨还真是世事无常啊。唐书颜颇有一种同行是冤家喜闻乐见的感觉。 不过这配方是什么? 总管口中答应着珠儿的嘱咐,为了避免被人看出门道刻意按照要求先把能买到的药材分几个药铺去买。 唐书颜暗中跟踪想找个机会把药方拿过来,在跟到了一家药材铺门口的时候,看见了两人熟人。 展昭和白玉堂一路都在用轻功走得匆忙,刚进东平县城没走几步就看见了一个让白玉堂有些欣喜的人影,这个人在这躲着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唐书颜蹲在药材铺子墙边的一幕被白玉堂盯了个正着。 “你们……是不是干了某些不太符合名声的事?”唐书颜看了两人的神色后试探着说道。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伸手指向对方,“是他干的!” 居然真是把人跟丢了!唐书颜很想说一句你们这样大意被江湖人知道了会笑掉大牙的。 “咳,唐兄可是有了什么线索?”展昭开始转移话题。 “那个疏雨楼的人拿了一个叫毒首的人的什么配方,来这买药了。”唐书颜从墙边探头指指药材铺招牌。 展昭长呼了一口气,这样自己就不算玩忽职守太严重了吧。 跟唐书颜说了下听到的情况,唐书颜开始好奇药方上究竟是什么了,就算自己配不出解药,但是这毒药是什么功效还是能看出来的。 “其实有个好办法,就是冒险了一点。”白玉堂卖了个关子吊人胃口。 展昭催他快说,白玉堂对展昭招招手凑近,嘀咕着说了一阵。 唐书颜被排挤了很不爽,转头一脸嫌弃,要不是自己跟踪了人他们会这么容易找到么,还在这秀亲近! 到了傍晚,买齐了药材的总管回到疏雨楼。 “按照这上面的步骤,千万不能弄错。”珠儿给了总管另一张纸。 总管点头称是,“需要一天半左右的时间,在比武大会开始前一定可以完成。”总管看了看繁琐的器皿和时间。 “那就好,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间安静的屋子,你只需专心就好。”珠儿带着总管走到后院,忽然停了停,“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对啊?” 总管一愣,不解的看着珠儿。 珠儿随即摇摇头,“没事,大概是大会临近我太紧张了吧,记住,要是出了岔子我和堂主可饶不了你。” 比武大会临近,不只疏雨楼的人紧张,展昭也有些急躁,只剩明天一天时间了,而且后天比武大会具体在什么时辰举行也不得而知。 不过让展昭在急躁中抽出了点欣慰的是公孙先生终于赶到了。 第一眼看到展昭生龙活虎的样子的公孙先生下一眼就看向了白玉堂,“白少侠,展护卫怎会中毒的?” 白玉堂嘴角一抽,这猫为什么中毒问这猫去啊自己又不是他的监护人。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白玉堂还是跟公孙先生说了下目前的情况。 “但愿白少侠的计划不会出现问题。”公孙先生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虽然冒险,但无疑是最好的方法,就算公孙先生配了解药出来,也不一定有机会让在场的江湖人都喝下去,到时候难免出乱子。 “现在就等着两天后的大会吧,实在不行,我乔装打扮一下参加大会把那份藏宝图拿到手就好了。”展昭活动一下手指,在自己手里可比让他们乱抢好得多。 夜阑人静,暗潮汹涌。 作者有话要说: 唐师傅乃应该说的再直白一点,不是秀亲近是秀恩爱啊秀恩爱! 第51章 疏雨危楼篇21比武开始 两天后,东平县,酉时将近。 客栈里,白玉堂一如往常一样淡定,翘着二郎腿坐在窗台上,手中端着馋了几日的金花雕。 展昭不住的探头往对面疏雨楼上看,明明说好的两天后,现在还剩两个时辰了,这疏雨楼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聚集在东平县的江湖人也蠢蠢欲动,有些等不及的已经跑到疏雨楼门前转悠了,仿佛再等一会儿就要抄家伙攻进去一样。 疏雨楼在挑战着众人的耐心,在戌时开始的时候,终于在疏雨楼匾额上方悬起了一个白色条幅,有夜色作为背景显得极为清晰。 “还以为你们怕丢了藏宝图,自己定下的擂台自己都不敢应战了呢。”有个口快的人讽刺道。 挂好条幅的小厮没有理会那人,只是略微拱手道:“楼主有事耽搁,让各位久等了,如各位所知,擂台就在东平县外,相比有一部分人已经在城外等候了,敝楼主和敝楼众人将立刻动身前去与各位公平公正的比试一场,敝楼输了,藏宝图敝楼定会交出。” 聚集在门口的众人舒了口气,既然疏雨楼这么说了,他们也不能明抢显得自己没素质。 屋内的展昭眼睛一亮,上前一把抢下白玉堂的酒杯,“快走!” 白玉堂无奈,至于这么火急火燎的么,以他们的轻功还比不过窗外那些人么。 怨念着还有半杯酒没喝完的白玉堂被展昭拉着往城外走,唐书颜嫉妒眼红,“这轻功好就是帅啊,一晃就没影儿。” 唐轻尘跺跺脚,“跟我比你还是可以找回点自尊心的,先走了。”话音刚落,最近经常跑腿轻功有些进步的唐轻尘也绕出了客栈。 “……老人家啊就是没人注意。”唐书颜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悲凉。 城外,擂台处,唯一的光源只是天上的月光,擂台和台下座椅一片朦胧昏暗。 “玉堂,这疏雨楼半夜打擂也就罢了,为什么连火把灯笼都不准备?”展昭不解,这样一来要是疏雨楼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发现的几率也大大降低了。 “谁知道,爷是不相信真正的藏宝图他们会乖乖交出来。”白玉堂找了两天前那棵树靠上,想到之前发生的好像差了点的好事,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 展昭以为他冷,靠近了些伸手给他挡风,“要不要我把外衫脱给你?” 听着展昭半开玩笑的话,白玉堂却当没听出来,“好啊,展大人都说了,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展昭瞬间愣住,白玉堂认真的表情让展昭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只不过还没等白玉堂享受够这只猫抽着嘴角进退两难的样子,就听见擂台那边珠儿清清嗓子准备喊话了。 “在下清算过了,在场的江湖朋友一百多人,若是没有个合理的规则这擂台很难打的下去,所以经过敝楼一番讨论,决定在场诸位先自行比试,最后胜出的三人与敝楼的三大高手逐一较量,三局两胜即可。”珠儿说完规则,见台下众人小声议论着,似乎都有些意见。 展昭借此机会转移话题,“玉堂,这样的规则对疏雨楼很有利啊,台下这些能拼到最后的人大多不是受伤挂彩就是耗尽内力,那疏雨楼的人岂不是稳赢?” 白玉堂发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没有接话只是盯着展昭衣服看。 展昭握剑的手抖了抖,装作没看见白玉堂的眼神侧身避开,“白兄还是盯着点擂台的好。” 擂台上,珠儿抬手击掌,“各位请听在下说完,敝楼知道如此虽然省下了时间,但是对诸位确有不公之处,所以最后的三位赢家与敝楼较量时敝楼的人只用五成内力,如何?” 台下的骚乱这才平息了些,珠儿这招用的的确不错,台下大部分半吊子还心高气傲的很,觉得自己肯定赢得轻松,要是再下压岂不是掉了自己面子? “哼,疏雨楼的三位高手里虽然只有一位值得注意,但是其他的也不是这些人能对付的了的。”白玉堂终于挪开了眼睛,往擂台后方并排的三把椅子扫了一眼,只有一个人懒洋洋的靠在那儿,白玉堂一眼认出了这人就是那时在客栈看到的和珠儿用纸交谈的人。 堂主靠着椅子,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真睡着了,手边靠着一把油纸伞,样式又换新了。 “好了,既然众位朋友都无异议,那么比武现在即可开始,擂台下的桌上有为众位朋友准备的茶水以备口渴之用,请。”珠儿回头目光滑过堂主,接着宣布比武开始。 “那茶水真的没问题了么?”展昭冲桌上摆着的几壶茶努努嘴。 “放心,那家伙这点事都办不了的话救他干什么。”白玉堂让展昭不用担心多余的。 两人正等着第一个上去擂台的人,耳边一阵异样的风声让两人同时回头,一个手中落下飞蝗石,一个按住袖中的袖箭。 “先生?你怎么来了?”展昭看清来人后惊讶,放开手中的袖箭。 唐书颜在临走前被公孙先生叫住,没办法只好答应带他一起来了。 “我在这他们要是下毒什么的也好多一道防线。”公孙先生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他带来的药箱还在唐书颜身上挎着,从唐书颜郁闷的表情来看,药箱肯定很重。 展昭听公孙先生这么说倒也没什么意见了,反正有他和白玉堂在,不怕保护不好先生。 说话的空档,擂台上已经有两个沉不住气的人跑上去比试了,两人都是用剑,剑法施展起来不会功夫的人大概会觉得很酷。 但是在白玉堂眼里,“这种花拳绣腿还来抢藏宝图?”白玉堂不屑的瞥了一眼就别过头去。 两人没打上多久,其中一人耍起了诈,故意装作内力不支摔倒在地上,趁着另一个人弯腰确认的时候甩了把石灰迷了眼睛。 疏雨楼的珠儿没有组止,反而像看斗鸡一样看着热闹,反正这群人闹的越厉害疏雨楼越轻松。 接下来的对战依旧无聊而且速度,只是隔上一会儿就能看见各种奇葩的偷袭诈败方式,展昭倒是大开眼界了。 “猫儿你看,那个穿绿色大氅坐着喝茶气定神闲的,和他身边围着的三个人,是华山派的。我记得那个喝茶的好像是华山掌门的得意弟子来着。”白玉堂怕展昭不认识还给他介绍一番,不过说是介绍其实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展昭点头,华山派的掌门他认识,表面看着义薄云天深明大义,实际上也够自私的。 眼神在还能淡定的坐着的人中转了转,又看见一个熟人,“恒山派的副掌门,看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估计这差事是掌门逼得。”展昭笑道,这副掌门人还还算不错,对这种你争我夺的事想必不感兴趣。 “喂,那个睡着了的,还以为只有疏雨楼最没心没肺呢。”唐书颜指了指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身简约黑袍的人趁着身边的位置没人坐干脆拼了凳子躺下睡觉,不知道是嚣张还是也不感兴趣。 擂台上下功夫差的差不多都拼完了,剩下的能打上一阵的没几个了,几个门派的掌门少主还没有要出手的意思,都认识的人估计是想充了前三的名额和疏雨楼的人打去,正道不好撕破脸。 戌时将过,堂主睁开了眼睛,挥手命人拿过一个盖着红色锦布的托盘,自己接了过去后走近擂台。 “这就是你们要的藏宝图,只要赢了我,就归你。”堂主声线温和,灌入了内力的声音虽不如狮子吼那般震撼,但是却别有一番风情……主要是让人犯困。 “徒弟啊,你觉得那恒山派的老头子能打得过他么?”唐书颜估摸着这堂主的功夫很高,绝对不会比自己差。 一直不说话帮唐书颜背药箱的唐轻尘老气横秋的回了一句,“现在的江湖都是年轻人的天下啦。” 唐书颜咬了阵嘴唇,最后吐出一句连自己都觉得汗颜的话,“论长相我也很年轻么。” “噗!” 白玉堂觉得自己要是把剩下的花雕带出来的话,这一定不只是一个在脑海里的拟声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吐槽啊乱入啊崩坏啊忍不住了啊!魔王忘记吃药了(◎o◎) 第52章 疏雨危楼篇22百里沙 上台的人越来越少,眼看着一个连胜了三场但是自己也挂了不少彩的人在擂台上叫嚣却没人上去和他比试,恐怕要不了多大一会儿这人自己也该累倒下了吧。 就在比试处于一个尴尬的档口时,华山派的少主似乎沉不住气了。 “请教了。”年轻少主上了擂台,三个字让他显得有了那么点风度。 只不过下一刻,这个词就已经从他身上远去了。 没等台上那个人缓过神来,少主抬起右手举过头顶,手指并拢一个手刀砍在颈上把人横着抽出了几丈之外,那人颈骨折断,头部呈现一个诡异的弧度后仰着,明显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此人以前是个盗贼,往来各大门派山庄,死不足惜。”少主年少气盛心高气傲,挑着嘴角面带得意。 一旁树下的展昭看着不忍,“这少主也太嚣张了,就算人家偷点东西也罪不至死啊。” “致不致死谁管啊,这小子就是想先立个威,以为自己多厉害别人都怕他呢。”白玉堂嗤笑一声,华山派看他下下一任掌门人选了才死命巴结他,出来还以为谁能惯着他呢? 展昭也有些怅然,虽说久不在江湖走动对这些事也看得淡了,但是亲眼看到中原武林正道如今的模样还真是有种浓烈的讽刺。 何时正道也变的这样为人不齿了?这还能算是正道么? 白玉堂看他似有所思,就知道这猫又在烂好心的为江湖担忧了。“正道怎么样都是以后的事了,眼下要是不盯紧了,按照疏雨楼的说法可是连以后都没了。” 不得不说白玉堂从来不会安慰人,但是他的话对展昭来说比温声细语的安慰有作用多了,当下重新整起精神,乐观的性子显露出来,“玉堂,你说现在剩下的那几个门派的人哪个会不顾面子上去揍他一顿?” 白玉堂想了想,指指恒山派的副掌门,“你看,那老实的副掌门看不过去了。” “他不会出手吧,毕竟是副掌门在位多年了,传出去落人口舌说他欺负晚辈可不好。”虽然这副掌门是个老实人,但不代表不好面子。 或者说哪个门派不好面子? “猫儿,你也是太老实了,今天这疏雨楼的藏宝图来抢的大多是些下九流,不会见过各大门派的元首级人物,而且这些门派派人来都是暗中进行的,即使彼此心知肚明但也不会挑出去,所以这些人完全可以放手一搏。”白玉堂解释道,展昭也是聪明人,听到白玉堂这么说也明白过来,正道把脸看得比脑袋还重要,为了抢藏宝图打的头破血流之类的事是绝对不会传出去的。 两人在这讨论正道的脸皮,擂台上华山派少主的威风也开始有点摆不下去了。 恒山派不是第一个上去的,那副掌门看起来还挺稳重,只不过轻轻摆摆手指让身边跟着的人附耳过去。 第一个看不上华山少主的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门派,叫什么百里沙,据说是因为掌门复姓百里单名沙字,创立了这个门派后懒得取名就直接叫自己名了。 还真是懒得可以。 “哼,我可没听说过什么沙子门派。”华山少主神色轻蔑,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愤愤不平的男人,在这种地方自报家门可以理解为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门派小到需要舆论来增加知名度了么? “小子!别以为你是华山派的就能随便侮辱人,华山能养活你真是粮食充沛。”男人丝毫不输气势,光是这一点就让白玉堂高看他一眼了。 “说的不错么。”白玉堂赞赏了一句。 展昭暗叹果然毒舌能看上毒舌啊。 华山少主脸色一变,不等疏雨楼的人宣布开始就率先拔剑向男人攻去,男人愣了一瞬便落了下风。 “这剑法真是华山掌门教的么,我记得掌门的武功不至于这样啊。”展昭疑惑的伸着脖子看两人一来一往的过招。 华山派少主的剑法乍一见或许会觉得凌厉速度,但是真正精于剑法像展昭这样的人就能看出其中的不足了,出招虽快,但是在变招撤招和下一次攻势的计算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也就是和他过招的人武功不高,否则再他出第一剑的时候就再没机会收回了。 “这种剑法只能说是被宠出来的。”白玉堂鄙视的眼神都快盯到华山去了,“剑法光练会了没用,只有足够多的实战才能融会贯通,看来是华山那个老头子舍不得让自家宝贝徒弟受伤吧。” 展昭摇头表示可惜,这孩子的确挺有天赋的。 容不得两人在鄙视加可惜,擂台上华山派少主凭着比男人深厚的内力硬是抗了男人当胸一掌。 华山少主再次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在男人的右手接触到他的衣襟左手格挡剑身的同时,左手袖中落下一把匕首。 男人心中一凉,知道这一击自己已经来不及抽手防备了,只能抱着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想法将内力转移向自己的右手。 “嘭!” 意料之中的冰凉和刺痛并没有袭上胸口,有的只是撞在柱子上导致的头脑眩晕。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看向那个不起眼的座位,原来拼着椅子睡觉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刚才的速度,和唐书颜当初挡下孔雀翎时的速度相差无几。 “好快的身法。”展昭由衷的赞赏。 白玉堂挺好奇江湖中什么时候又出了这号人物,“能让天下第一轻功的人称赞,那这身法应该是上中之上了。” “玉堂的身法不更是神秘诡谲?”展昭似乎嗅到了空气中不明成分的酸味,回头赞了白玉堂一句。 白玉堂翻了白眼,“猫儿,你这是夸吗?” “当然,白兄的身法若是常人见了恐怕会骇之如鬼魅一般吧。”展昭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像鬼的最大原因是你在半夜穿白衣服施展轻功身法,他可还记得那个倒霉的看到了这一幕的更夫。 不知道那个更夫没了这个活计现在过得怎么样,真是造孽。 还没等展昭思绪再往回拉,擂台上的形势已经变得一边倒起来华山派的少主完全不是黑袍人的对手,黑袍人似乎有意戏耍他一样,每次到了逼命的关头都会不经意的撤去招式。 疏雨楼一直在看热闹,连报输赢都省了,堂主原本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的姿势已经不见踪影,拖着下巴紧盯着黑袍人的招式。 “堂主盯上他了。”白玉堂轻声说道。 展昭也有些严肃,堂主的身手他们虽然没见识过,但绝不会差了,这黑袍人的武功也不差,不知道两人对上会是什么结果。 不过这人是谁? 听到擂台边上缓过神来的男人惊讶的喊了一声掌门之后,展昭明白了,这黑袍人就是那个懒得取名的百里沙。 “掌门亲自来了?”白玉堂觉得不靠谱,这门派很缺钱么。 “他应该是用刀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拿出来。”展昭看了一会儿说道。 白玉堂也看出来了,只是奇怪展昭用剑的应该不会注意这么多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嗯,说是直觉不太恰当,应该是一种习惯。”展昭琢磨着用什么词比较形象,“大概是跟你在一起时间久了,看出了些用刀的人都有的习惯,就算不用刀的时候也会不经意的暴露出来。” 白玉堂没注意多余的词,那句“跟你在一起时间久了”莫名的受用,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笑容已经自唇边蔓延至整张俊美的脸颊。 虽然这在看多了他各种不屑鄙视高傲嚣张之后的唐轻尘看来,有那么点诡异。 果然,某种感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早熟的唐轻尘望着自家师傅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啊唐师傅乃感受到乃徒弟的伟大了吗! 第53章 疏雨危楼篇23擂台进行中 黑袍人攻势不减,却没有要速战速决的意思。 从小受尽了华山千般宠爱的少主哪里受得了这股恶气,心绪混乱的同时招式乍看起来虽然狠戾了许多,但已不见原来的章法。 “他要输了。”展昭下定结论,白玉堂咂咂嘴觉得这比武看着没意思,“他从一开始就输了。” 台上的黑袍人似乎玩够了,横扫出去的右手手腕微微一动,一缕银光闪过,黑袍人的手中多了一把轻巧的短刀。 少主心生警觉,硬生生把原本劈向黑袍人的剑划了半个弧形挡向身侧黑袍人握着短刀的一边。 展昭皱眉,拉着白玉堂衣袖让他别打哈欠了注意擂台,“那把短刀绝不是他惯用的武器,他招式大开大合,但不像玉堂你动作轻灵,应该是用九环刀之类的重刀。” “所以他中计了。”白玉堂那袖子扇风让自己清醒点。 黑袍人嘲讽一般的直接松开手,短刀从他手中滑落掉到台上。 在台下充当观众的恒山派副掌门显得有点高兴,不用自己派人出手教训人了当然好,而且有这么厉害的高手在这自己拿不到藏宝图回去也不用听掌门唠叨了,到时候忙着查人家资料都得忙上半个月。 少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黑袍人手中的刀上,不知不觉整个腹部漏了空门。黑袍人直接提膝撞了过去。 展昭叹了口气,华山派的掌门估计要心疼死,他这宝贝徒弟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都不多了。 华山派少主连哼都没来得及哼,整个身子腾空飞了起来撞断了柱子,扑通一声砸在地上正好落在堂主的脚边,激起一阵烟尘。 堂主面无表情的打开油纸伞把脸遮上,低低的声音从伞中溢出,“珠儿,把他拖走。” 珠儿迟疑了一声,没等下手,台下已经有一伙人跑过去手忙脚乱的抬起了华山派惨败的少主。 “你等着,伤我派的人别想活着走出东平县!”其中一人放了句狠话,扭头便走。 黑袍人表情欠揍的挥挥袖子,“好走不送!” “嗯,气势还差点,气人很多了。”展昭总结了一句,这人看起来不像怎么严肃的样子,过去扶起那个受伤的门人动作甚至可以说得上温柔,只是对敌人还真不手软。 “回去查查百里沙的资料。”白玉堂暗暗记下了这个人。 展昭好奇,“怎么查?” “猫儿,你以为陷空岛除了生意就没有情报网了么?”白玉堂笑着给这笨猫解释,要是没有点第一手资料的话陷空岛早就让人抢了。 展昭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么一说我对陷空岛的好奇更甚了啊。” “你不是去过么?”白玉堂想起他与展昭第一次正式见面,虽然那个场面算不上和谐,甚至剑拔弩张。 “那次是奉包大人之名拿回三宝,哪有时间去看陷空岛上的景致啊。”展昭略显失望到,不够那次粗略的看了一下,陷空岛的确不负盛名。 白玉堂大方的从袖子里抽出折扇在展昭肩上点了点,“放心,等案子结束了爷请你上陷空岛吃鱼。” 展昭刚想问问白玉堂什么时候又换了个扇子,听到吃鱼这两个字之后眼睛瞬间一亮,“玉堂果然是好客啊。” “不是好客,是好猫儿。”白玉堂用意味不明的低音凑近展昭,墨色的眸子映出眼前人绯红的脸颊。 “咳,恒山派的副掌门上去了。”展昭慌忙避开白玉堂的视线,正好台上黑袍人意气风发的接了副掌门一拳然后潇洒的全身而退。 等等,好像全身而退退过头了吧。 展昭目瞪口呆的看着有绝对优势的黑袍人就这么退到擂台边然后跳了下去。 “根据擂台规则,落到台下的一方算输吧。”展昭不确定的询问白玉堂,却没回头看他,显然还在别扭中。 “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啊。”白玉堂来了点精神,这黑袍人越来越让他好奇了。 “这一局,我弃权。”黑袍人不温不火的说道。 恒山派副掌门打出的拳头僵在半空,这是什么情况,他就这么赢了? 副掌门清楚得很,刚才那一拳他用了八成的内力,但是对手轻功接下,这足以说明对方比他修为高上许多,但是就这么弃权了……实在很让人不解啊。 疏雨楼的珠儿向堂主投以询问的眼神,堂主说了一句按规矩来。 “既然这位朋友弃权,那本局还在台上者胜出,台下可还有人挑战?”珠儿对黑袍人比了个请的手势,手指指向摆着茶壶的桌子。 黑袍人微微点头,径直走向桌前倒了杯茶,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皱了皱眉。 “玉堂,你不是让……”展昭开始怀疑白玉堂的安排了。 “这是他个人问题。”白玉堂看着黑袍人接下来做出的让疏雨楼的人脸部肌肉不断抽搐的动作,撇清自己。 黑袍人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伸手掐住固定发髻的发簪一端,转了转,从簪子里抽出一根银针,放在茶水里搅了两圈,拿出来看看没变色,然后满意的端起茶杯一口灌了下去。 这是多么不尊重那群人疏雨楼的人啊,一般人就算试探也会暗中动手吧,这人的大脑回路是迷宫吧! 疏雨楼一群脸色发绿的人只能憋气,堂主拿伞挡着没看见,要不然估计也得有种撬开这人头盖骨的冲动。 堂主听了珠儿跟他说黑袍人的动作后,往左右看了看,“总管在哪?” “他应该还在疏雨楼里,茶水中已经放了炼好的药,毒首的药方果然神奇,连银针都试不出……”珠儿把最后一个字咽了回去,因为她看见堂主听见毒首之后变得诡异起来的眼神。 “哼,神奇?自己都中毒了的废物而已,马上派人回疏雨楼,总管在的话给我带过来,不在就全城搜捕,见到了人死活不论带来见我!”堂主隐隐有一种危机感,就算茶水不应该出纰漏,但是黑袍人的谨慎反而让堂主不能放心下去。 展昭眼神变了变,脚步一顿就要走,白玉堂拉住他,“你要干什么去?” “去救红衣啊,他扮成总管留在疏雨楼,又不会武功招式,当然不能让他等死了!”展昭有些着急,当初虽说是白玉堂想出这个简单的办法,但是自己也没阻止就让红衣去了,如今他有危险自己再放任不管岂不是不仁不义了。 “不用你去,那边不是有闲人么。”白玉堂把展昭拉回来,眼角瞥向唐书颜,“这里有什么变故你也好及时应对,疏雨楼剩下的人还没有能对付的了唐书颜的。” 听白玉堂这么一说,展昭倒也冷静下来,于是转身一个迈步躬身作揖,“相信唐兄也知道此刻的十万火急了,拜托唐兄安全救回红衣,展某感激不尽!” 唐书颜叹气,自己现在比御猫还要劳碌命了么,展昭开始严肃的说话表示他一定得答应,不然都会觉得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啊。 白玉堂默默的笑,这猫这点算得上是人格魅力么? 还真是有魅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霹雳看多了之后谁来告诉魔王武侠里的武功深浅是叫修为么,总觉着很别扭但是想不出词了啊,脑子里不是修为就是功体根基的(┬_┬) 第54章 疏雨危楼篇24无限可能的赌约 疏雨楼里,被白玉堂的计划坑了的红衣正带着总管模样的面具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里走来走去。 “这下真的要死了啊,堂主脑子里不是浆糊啊要是找我算账我的大好人生就这么毁了……”红衣不停的碎碎念。 屋外站着两个堂主临走前以防万一布下的守卫,不得不说堂主的防范心防到了连自己人都变相软禁的地步。 唐书颜受了展昭委托不敢怠慢,疏雨楼回去的人虽然比不上唐书颜但速度也不差。 红衣这边也没老实的待着,抱怨了一晚上之后终于想起来自救了,房顶还有楼上行不通,窗户封死的行不通,要走只有门。 心一横,决定冒一回险。 “救……救命啊!” 展昭这边看着唐书颜渐渐远去,才放下了心,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擂台上。 恒山派的副掌门不战而胜,虽然高兴不起来但是也只能受着了,台下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眼神一凛吃准了疏雨楼的无规则擂台,三人一齐窜了上去。 “中间那个白衣服的,好像是铸剑山庄的人。”展昭眨眨眼睛,铸剑山庄半隐世间,除了对名剑感兴趣,什么时候还对宝藏感兴趣了。 而且竟然以三对一这种有失正道身份的围攻。 “俗气,还隐世不出呢。”白玉堂只看了一眼就全盘否定了铸剑山庄。 “嗯,和玉堂比起来他的确俗气了。”展昭比较在意的是那身白衣服,腰间和手腕上的软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没白玉堂那么潇洒出尘……就算没这两样也比不上白玉堂。 展昭也开始瞥一眼就否定所有穿白衣服的人了。 台上的副掌门也开始严肃起来,垂在身侧的手右缓缓上提握住剑柄,左手按住剑鞘。 “铸剑山庄的行事作风,领教了。”副掌门毫不客气的掀了白衣人的底,言语中尽是嘲讽之意。 白衣人脸色阴晴不定,“谭昊阳,随你怎样想,今日这藏宝图我要定了!” 展昭这才知道恒山副掌门的全名,估计了一下,这两人功力本就不相上下,加上旁边两个观察情况看起来就像准备偷袭的人,谭昊阳有场苦战了。 “玉堂,赌一次,谁会赢?我就赌铸剑山庄。”展昭站的有些累了,跺了跺脚,问白玉堂的同时顺便抬起胳膊搭在白玉堂肩膀上,然后把头靠过去。 “恒山派副掌门,能稳坐副掌门之位这么多年,只看武功修为一定会吃亏的。”白玉堂的答法显然是偏向了谭昊阳,“另外,猫儿,如果我赢了,有何好处?” 展昭愣了愣,他还真没想好什么好处,“你说呢?” “暂时留着吧,等想到了,再说。”白玉堂忽然淡淡的带了过去,不过这种反应让展昭心里越发不安起来,这耗子不会又在打什么小算盘吧,自己别让他坑了都不知道。 展昭显然忘了一点,万一自己赌赢了呢? 两人说话的时候,谭昊阳已经和白衣人拆了三招,剩下的两人没有插手,只是静静的立在一旁。 谭昊阳不敢放松,分出精神时刻留意防备,又要对付掌法凌厉刁钻的白衣人,一时落了下风。 “恒山派副掌门,不过如此。”白衣人这话提的不是谭昊阳的名字而是门派,大有借机贬损恒山派的意思。 谭昊阳脸上不悦之色显露出来,剑尖一抖震开挂着的一片碎布。 “现在说这话,未免太早。” 展昭后悔的摇摇头,“唉,看来我真的要输了。” 白玉堂翘起嘴角,这猫自己送上门来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 展昭:“我总觉得我认识的人应该更多一点,否则于我南侠之名不符。” 白玉堂:“爷还没说爷为什么会不知道恒山派副掌门的名字呢。” 展昭:“虽然展某不问江湖事已久,但是白兄也不知道,此中必有蹊跷啊。” 白玉堂:“所以猫儿,有兴趣找出那个幕后人么?” 展昭&白玉堂【抽剑拔刀】 作者你个取名废展某&白爷弄死你啊 55章 疏雨危楼篇25扇子的悲剧  白衣人不敢松懈,眼看面前的谭昊阳似乎有了什么变化,当下也不再托大,同样回手拔剑。 “恒山派副掌门的真正实力,今日倒是有幸见识了。”展昭眼睛发亮,恒山派的人藏得深着呢,特别是这种权力中心的老家伙。 “猫儿,你比他不知道厉害上多少倍呢,有什么好幸的。”白玉堂这话要是让谭昊阳听见非得气的哆嗦说他不尊重长辈了。 谭昊阳此刻也很生气,气的是现在的正道一点风骨都没有,自己来抢藏宝图是迫不得已,但是连铸剑山庄这种只对名剑感兴趣的门派都免不了沾染世俗。 体内真气加速流转,握剑的手上轻灵了不少。谭昊阳右腿后退一步横剑当胸,“今日便让你知道,年轻人最好收敛点!” 右腿发力,身形下一刻已经出现在白衣人面前,白衣人只来得及本能反应的聚集真气护住脏腑,眼看着速度快了一倍不止的谭昊阳一剑劈下。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降临,白衣人愣愣的看着长剑在自己颈侧停住,一缕绑着发带的头发飘落在地。 谭昊阳脸上露出冷笑,抖手收剑。白衣人刚松了口气,一股犹如撞上马车样的力量正面袭来。 谭昊阳用没收剑的左手一掌把白衣人轰下了擂台。 “不好!”展昭在这关头忽然一惊,搭着白玉堂肩膀的胳膊下滑,从白玉堂手里抓了扇骨,打了个圈甩向擂台。 台上形势确实紧张,白衣人落下擂台的瞬间,一直在两旁冷眼旁观站着的两人几乎同时抽剑攻向谭昊阳。 两把剑分取左右肋下,再加上谭昊阳所在的位置偏靠擂台边缘,这一招几乎让他处于必败之地。 谭昊阳额上冒汗,自己一时忘了防备这两人,竟然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自己刚才那一掌内力发出后有短暂的停滞一时来不及回防,此刻想要避开就只有两个方法,一是跳下擂台,而是向一侧转身挡下一把剑,另一把只能听天由命了。 “左边!” 一个温和中带着焦急的声音传入耳中,谭昊阳几乎没有停顿的向左转去,在剑身刺进胸口心脏的位置之前抬手握住,顿时鲜血顺着剑身滑到剑柄处滴在地上。 另一边,一把白色的扇子打着旋儿撞上了偷袭的人的剑,力量的巨大让那人惊讶不已,虎口发麻不得已松开了剑柄。 传音的正是展昭,甩出了扇子让谭昊阳用最小的代价解决了最大的危机。 白玉堂啧啧两声,对展昭这用袖箭的手法颇为赞赏,习惯性的想要打开扇子,才想起来刚刚被展昭飞出去了。 “你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袖箭,那种转了半圈的手法不是用袖箭的效果更完美么?”白玉堂疑惑,展昭甩出的扇子轨迹几乎难以发觉扇子主人的方向。 “我的袖箭是特制的,难免被人认出来。”展昭觉得在场的各大门派肯定熟悉他的武器,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有些欲言又止,应不应该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呢? “玉堂,你脸怎么了?”展昭看白玉堂表情复杂,好奇的上爪子捏了捏。 白玉堂翻个白眼,抓住展昭的手,认真的跟他说:“猫儿,这次要是暴露了你可不能怪爷。” 展昭想抽手回来,但是白玉堂似乎有意不让他动,展昭又不好太用力怕伤着他,于是就举着手这么僵持着,“你想说什么?” “你扔出的扇子上有爷的名字。” “……”展昭脸色一阵发青,这不是让人怀疑身份而是直接承认了啊!自己怎么就忘了白玉堂的习惯了,“你自报家门的高档货已经转移到扇子上了么,连扇风的东西都不放过了么!” 展昭后悔的肠子都发青了,要是这一意外让疏雨楼的人心生警惕推迟行动的话,这么多天的监视可就前功尽弃了。 “谭昊阳应该知道怎么办。”白玉堂试图让展昭平静一点,明明是他自己手快扔出去的。 一直呆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唐轻尘和公孙先生都有一种我为什么还在这里多余的想法,两人现在这种姿势不让人想歪都难。 白玉堂抓了展昭的手,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样子看着气急败坏的展昭……这种一个生气的小媳妇向自己的相公挥了一巴掌被抓住然后深情对视的即视感……咳,年轻人的事还是少揣摩的好。 公孙先生意味深长的转身鼓捣起了药箱,这样下去开封府以后要用得到白玉堂的时候也不会开不了口了。 擂台上,那两个偷袭的人正面自然敌不过谭昊阳,在其中一人捡起扇子的同时,谭昊阳飞起一脚踢上了那人手腕,转手接住了落下来的扇子。 堂主有些坐不住了,飞快的环视一圈后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珠儿,让你手下的八个人散开寻找那柄扇子的出处,今晚的计划绝不能让人坏掉!” “是。”珠儿答应了声,挥手示意疏雨楼的人均匀散开。 展昭也没时间再对白玉堂的作风问题生气了,对唐轻尘微微点头“先上树吧。” 白玉堂轻飘飘的贴着树干飞跃上去,只不过站在树梢上随着树梢的起伏而轻颤的身形依旧是那么显眼。 “白兄啊,你晚上出门穿件黑衣服能毁你十年内力么。”展昭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动手解自己外衫。 “猫儿,三更半夜的惹人误会可不好啊。”白玉堂咳嗽一声,眼神停留在展昭的腰带上。 展昭脸色一阵发红,这死耗子想什么呢!“展某可是为了某个差点坏事又容易暴露行踪的人冒着受风寒的危险给他处理后事!” 白玉堂尴尬,展昭可是很少说这么长的句子啊,看来这次是让他怨念极了。 接过展昭脱下的外衫披上,这个时候再纠结什么白不白的问题猫可要挠人了。白玉堂看着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展昭乖乖的把衣服系好。 搜查的人不是什么高手,自然发现不了屏息蹲在树上的展昭白玉堂,至于公孙先生已经被唐轻尘带到了稍远些的山林里。 堂主担忧的神色第一次被珠儿看见,疏雨楼这边打着主意忽略了擂台上的情况,直到谭昊阳忍不住喊了一声,“楼主,这擂台已无人再来挑战,老夫可算是赢了?” 堂主点点头,珠儿这才走上擂台,“恭喜。” 至于三个名额中剩下的两人,一个是受伤不轻的白衣人,另一个是悠闲的喝着茶水的黑袍人百里沙了。 这时,一个骑马的身影从擂台正对着的南方疾驰而来,卷起一阵阵飞扬的尘土。 堂主听了那人翻身下马后边喘着气的汇报,满意的笑了笑,拍拍那人肩膀,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这位兄台,从刚才的战斗来看,身为疏雨楼三大高手之一的在下实在惭愧,在下的能为与兄台比试简直是不自量力,但疏雨楼说到做到,这藏宝图疏雨楼直接赠与兄台。”堂主听完了汇报之后,几步走到锦盒前捧着盒子,对待谭昊阳的态度转了个大弯。 “这是闹的哪一出?”白玉堂不明所以,连最后的打斗都免了,难道盒子里有毒?但是要害谭昊阳的何必这么麻烦…… “不对,总觉着那堂主是想尽快将盒子脱手一般,那里面装的应该不是毒,要是有机关的话白兄也一定能看出来。”唐轻尘思索着什么,忽然脸色一变,抬头向展昭和白玉堂所在的树上无声的说了句,然后提气轻身踩着树梢飞速奔向刚才骑马那人走时的方向。 而骑马汇报的人,已经倒在了回疏雨楼的路上。 堂主拍他的那一下,带着从毒首那弄来的沾之必死的剧毒。 展昭惊讶的掏掏耳朵,“唐轻尘什么时候学会传音入密了?” “别管他会什么了,要是堂主的手脚真做在藏宝图上的话,一会儿可就得靠你了。”白玉堂这次表示自己可帮不上忙了。 “要是包大人在这的话就好了,皇上都要给他三分面子呢。”展昭摸了摸腰间的令牌,如果真像唐轻尘猜测的那样不知道待会儿自己说话有没有分量。 作者有话要说: 照着度娘上的图片画了一张不造这算不算侵权啊,魔王尽力了(┬_┬) 第56章 疏雨危楼篇26平衡 唐轻尘此时正在前往疏雨楼的路上,唐书颜去了这么久按理说早就该回来了,那红衣不会打架也会轻功啊。 其实唐书颜确实有点意外,意外的是整个疏雨楼的人几乎个个强压着慌乱在院子里奔走,唐书颜找遍了整座楼,都没见到易容成总管的红衣。 难道他已经被人杀了毁尸灭迹?唐书颜有点黑暗的想着。 这时,一个几次想要开口却在声音发出的一刹那改为咽下唾沫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被那个人叫停住的人也没心思催促。 “总……总管跑了,堂主不会饶了咱们的……”那人颤着声音,“咱们干脆逃跑算了!” “不行,万一被堂主抓到……”另一个人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恐惧,曾经有个违背堂主命令的人第二天就被灌了不知道是什么毒药,身体里钻出无数蠕动着的虫子,好好的大活人就那么变成了一具空壳。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听说堂主想灭了那帮江湖人,然后就回酆都去,他肯定顾不上咱们。” 有压迫就有反抗,堂主在的这些日子把疏雨楼的人压迫个遍,虽然这些人的反抗只能是在堂主不在家的时候密谋出逃。 唐书颜关心的只有两句话,一句是总管逃走了,另一句是堂主想灭了那帮江湖人。 “两位逃走前,能否行个方便把你们知道的都贡献出来?”唐书颜从房顶上落了下来,这两人为了不被发现说话的地方倒是隐蔽。 两人被突然出现的唐书颜吓的够呛,本来就紧绷的神经差点折了,“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能帮你们报复堂主的人。”唐书颜没有任何证据的话还是让两个人一阵兴奋,权衡了一下,反正都打算逃跑了也不在乎叛徒不叛徒的。 “堂主让我们看着总管,但是……”两人先回答了唐书颜关心的第一个问题。 不久之前,两人还在一左一右的守在房门两侧,房间软禁的就是疏雨楼的总管,或者说易了容的红衣。 两人正在为三更半夜不能睡觉在这看门而抱怨时,一声听起来十分惨烈的求救声惊得差点咬了舌头。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房间内,红衣爬在墙角捂着腹部抽搐,见到闻声进来的两人像是遇到救星一般伸出手去,“快……快去叫大夫!我……炼毒药的时候中毒了!救……” 两人对视一眼,心说这堂主只是让自己看着人,万一这总管死在这堂主回来再怪罪下来他们可承受不来。 “你看着他,我马上去找大夫。”其中一人嘱咐了另一人立刻跑着出去了。 红衣暗中松了口气,这算是支走一个人了。 “水……给我水!”红衣把留下的守卫衣摆抓出了五道沾血的指痕。 那是红衣下了狠手割了手腕弄出来唬人的血。 守卫叹了口气,甩开红衣的手转身想找茶杯,下一刻,眼前一黑,等到感觉出颈上的钝痛时已经失去了意识。 红衣拿着从钉死的窗户上卸下的板子迈过昏迷的守卫,看了看四下无人翻窗逃走。 “所以总管在哪我们也不知道啊,而且堂主要对付那群江湖人我也只是稍微听说一点儿,真的不权威!”回答唐书颜问题的人都快被问哭了。 唐书颜也只好作罢,毕竟把一个大男人弄哭了是一件很诡异的事。 “英雄啊,我只能说我听到的几个断断续续的词,什么军队啊主簿啊什么的,我怕被堂主发现就赶紧走了。” 唐书颜不想浪费脑子在分析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词上,换了个话题,“你们打算逃走,有盘缠路费么?” 两人以为眼前这个好心人想给他们银子让他们安全离开,感动的一塌糊涂,举着自己的钱袋说自己这有攒下的二百两银票,逃出东平县到别的地方暂时安身足够用了。 唐书颜想到了银票不离身的白玉堂和白玉堂不离身的展昭,好像只有自己最穷最倒霉了。 “二百两太多,逃命带多了太招摇,这一百两我拿走了,算是情报费。”唐书颜手指一动在两人掉下的下巴中夹走一张银票。 ……果然学学徒弟就是有钱花。 在树上蹲着的展昭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敲敲树干问白玉堂,“你感觉到了么?来自地上的震动。” 白玉堂把手放在古树主干上,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白玉堂难得十分严肃的按住了刀柄,“猫儿,不插手,还是不交手?” “虽然我不知道疏雨楼怎么做到的,但他们既然做了,肯定有绝对的把握,你我不插手难,他们不交手更难。”展昭站了起来,这将是他这么多件案子中最难缠的一个了,江湖和朝廷的平衡,他这种人操心起来果然不适合啊。 唐轻尘看见了那个向堂主报信的人的尸体,遗憾的摇摇头,堂主果然心思缜密不放过一个知情人。 “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刚刚愣了片刻的唐轻尘心中一喜,随即哭笑不得,“师傅啊,我可是担心你跑了好几里地,你倒是心情不错啊。” 心情好到装神秘恶作剧。 唐书颜大感无趣,从唐轻尘身后绕过来,这孩子一点都不可爱。 跟唐轻尘说了一下耽误时间的原因,“那个人说他们听到了什么军队主簿的,懒得想什么意思了。”唐书颜不忘了加一个自己分析不出来的绝妙理由。 却不想唐轻尘听后神色一怔,然后苦笑,自己临走前跟展昭说的最坏的情况竟然真的要发生了,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这些江湖人恐怕帮不上忙了。 “红衣安全就好,帮不上展昭的忙不代表捣不了朝廷的乱。”唐轻尘拉着还一头雾水的师傅往南疾行而去。 展昭和白玉堂在树上讨论一会儿该怎么应变,公孙先生在树下也听了个大概,心说让这两个官场盲讨论下去一定是江湖人的办法,“展护卫,有兴趣听听学生的见解么?” 树上的展昭和白玉堂同时有一种我怎么把公孙先生忘了的感觉,展昭一个翻身落到地上,没有激起一片落叶,“先生有何良策?” “呵呵,疏雨楼用来破坏平衡的东西是那张藏宝图无疑,咱们倒是可以利用这点反将他一军。”公孙先生抬手虚指还在拿着盒子一时反应迟钝的谭昊阳,勾起嘴角轻笑道。 白玉堂开始为开封府的后勤工作打零分了,就公孙先生现在的模样开封绝对该给他配个墨色羽扇。 果然是公孙狐狸啊。 作者有话要说: 【脑洞补不上篇01】 某日,开封府的后勤终于感受到了公孙先生的睿【jiao】智【hua】,为公孙先生打造了一柄冬暖夏凉实用与门面具备的黑羽扇子。 某日,公孙先生手执羽扇在包大人的书房内摇来摇去的时候,四大门柱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包大人的脸色最近很不好。 视线随着晃动的黑色羽扇跳转到包大人脸上,再被羽扇吸引过去,再回到包大人脸上。 嗯嗯,大人的脸色貌似又黑了些啊。 来书房转悠一圈的展护卫情不自禁的念叨出声。 第57章 疏雨危楼篇27黑猫的公平交易 此时的擂台上,谭昊阳颇有一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不过既然东西到手了也不必再纠结过程,当下对疏雨楼的人点了点头,跳下擂台。 跟谭昊阳一起来的恒山派的人围了上来,不久之前谭昊阳耳语的那个人也悄悄上前,说了点不太美好的话。 “副掌门,铸剑山庄和华山派还有一些下九流的江湖人都聚集在了不远处,我们是不是……” 没等那人说完,谭昊阳抬手制止,“按照掌门吩咐的计划就行,暗处的人马调动你去办吧。” “明白。”下属领命而去。 谭昊阳寻了个离已经开始陆续撤离的疏雨楼众人稍远点的地方,虽然疑惑为什么藏宝图会这么轻松的就送给自己,但还是好好的收了。 “副掌门,不打开查看么?”一名谭昊阳的心腹手下提醒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掌门多疑,这盒子带有蜡封,若是拆开了拿回去被认为偷梁换柱可就解释不清了。”谭昊阳将盒子放进布袋里系好,一边带些无奈的解释给手下。 树下,展昭和白玉堂听了公孙先生的提点,也明白了公孙先生的意思,这的确是对待朝廷的最好手段。 “我从开封出发前,这是大人以防万一让我带上的令牌,有个它你就不怕没底气。”公孙先生从大氅遮住的深衣腰侧解下一块做工精致的令牌递给展昭。 白玉堂看了一眼,对朝廷的职位没什么概念的他自然懒得询问,反正这些头疼的事情有展昭就行了,他就负责动手。 展昭收好令牌,又把手放在地面上感受了一下,算算距离,以恒山派的副掌门的功力也差不多该察觉到了。 “华山派那些小心眼的不会让谭昊阳顺利那图走人,北方已经设下埋伏。”白玉堂人影晃了晃,远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白玉堂已经将附近的情况都探查明白了。 展昭甩着自己沾上灰土的手靠近白玉堂,“玉堂,借块帕子。” 白玉堂的眼睛眯了一半,自己一定得带着么?看着展昭大有你不拿我就擦你身上的样子,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这猫真的对案子上心了吗? 正无奈的时候,旁边一只修长干净的手递过来一块手帕,公孙先生在一旁偷笑,能让白玉堂表情这么丰富的只有展昭了。 出了高傲就是嚣张再不就是冷淡的耗子也变得这么接地气了。展昭深感自己拯救了一个人的面部神经加脑部神经。 “他开始察觉到不对了,可是疏雨楼已经没影了。”展昭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将刚才脑中的想法擦去,说着恒山派的情况。 谭昊阳确实才察觉到有了一丝不对劲,整齐划一的脚步,缓慢而有力的马蹄踏落的震动从地面传来。运转体内真气让无感更加敏锐,谭昊阳感到了一丝不妙。 夜色正浓,地形复杂,掩盖的了训练有素的队伍身影却掩盖不了传出的声音,兵甲碰撞的声音。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军队?他们不是应该在军营里好好呆着么?”谭昊阳自言自语,忽然浑身一震,连忙拿出装有藏宝图的盒子,顾不上蜡封不蜡封的问题了直接拍碎,一块蜀锦暗纹的高档布料映入眼帘。 金线绣出了一幅地图样的图案,谭昊阳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都没发现什么不妥,而且按照上面的标识,这个地点远在千里之外的沙漠。 “不可能是巧合。”谭昊阳把藏宝图攥在手里,吩咐身边跟着的手下,“立刻去通知恒山派暗中的人马,情况有变暂且按兵不动。” “是。”下属点头答应,刚刚迈步,却又被谭昊阳叫住。 “等等,顺便告诉铸剑山庄和华山派的人,你吾皆是鹬蚌,小心渔翁得利啊。” 展昭和白玉堂将一切收在眼底,回头询问公孙先生,“先生,藏宝图,你怎么看?” “呵呵。”公孙先生露出一丝笑意,展昭满怀期待,却听见了一句让他差点被自己唾沫噎到的回答。 “两位少侠内力高深看个小小的藏宝图不是问题,学生我可没这个神通啊。”公孙先生优雅的转了个身,貌似遗憾的摇了摇头。 “……”先生你幽默了。展昭抽着嘴角,默默的盘算着回去一定要给公孙先生弄个扇子。 白玉堂留意着南方的动静,隐藏在不规则的山丘和树林间的常备军已经渐渐露出身影。 谭昊阳还算明智,白玉堂暗自想着,这个时候就别管什么江湖乱七八糟的恩怨了,朝廷军队会和江湖中人对上,不团结只能自取死路。 “玉堂,你看。”展昭忽然拽着白玉堂让他往北边看,一个几乎要融入夜色的身影正蹲在地上干呕。 “……是叫百里沙吧,不知道他喝了多少茶水。”白玉堂脑海中浮现之前叫红衣扮成总管去疏雨楼的时候的计划,疏雨楼的人肯定会看着他们的总管把药加进茶水里,所以叫红衣用了个偷梁换柱的技巧,用大嫂给的延迟发作时间的蒙汗药换了毒首的药。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啊。 像谭昊阳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喝什么茶,连疏雨楼的东西都尽量不碰,所以也没机会中毒,一些打输了擂台却不甘心的人还聚集在此不肯挪动,有些察觉到了异样的人却挨不过贪心。 从第一个人倒下呼呼大睡开始,这种现象就像传染一般迅速扩散。 谭昊阳心中讶异,却也没空关心,因为再往南方看,常备军的身影已经很清晰了。 百里沙干呕了一阵,发现自己虽然喝了混有这种特别的蒙汗药的茶,但是以自己的内力压制倒不是问题,站起身揉着发硬的脖子,跺了跺脚。 “掌……”先前跟华山派少主打架的百里沙教众关心地话还未说出口,自家的掌门已经展出身法从原地消失不见。 树下的白玉堂神色不动,却转身向空中拍出一掌。 一掌过后,展昭袖子带其一片蓝影,袖箭已经射向空中。 “两位果然好身手,领教了。”树干分枝顶端,黑袍人百里沙脸色并不好看,这两人的配合默契让他始料未及,接下白玉堂那一记劈空掌的同时右肩处的衣服已经被袖箭划出一道口子。 “没意义的客套可以免了,说说你的目的吧。”白玉堂淡淡的背过手。 展昭接了一句,“虽然我们没有太过刻意隐藏气息,但是兄台能发现,说明兄台的确是高手。” “哈,展南侠,你这是称赞我还是抬高自己?”百里沙从枝头跳下来,对上白玉堂的眼神,拢了拢被划坏的衣服,“目的嘛,当然是藏宝图。” “嗯?”白玉堂发出一个音节,通常这个时候白玉堂的耐性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 “先别急,我的目的不是宝藏,而是一个答案,或者说一个隐藏在众多流言中的真实消息。”百里沙开始坦白。 “这个消息在藏宝图中?”展昭不是愚钝的人,百里沙的话什么意思他当然听的出来,“藏宝图落在谁手,只能看这一场江湖与朝廷的争斗了。” “那只是表面吧,真正能救场的还是你们。”百里沙耸肩,他只关心藏宝图,别的事情都和他无关。 展昭有些惊讶这人的难缠,不过相对的是笼络一个越难缠的人就越是有利益。 等等,自己好像不是在做生意吧。展昭揉揉眉心,笼络这个词实在不合适。 “既然百里兄知道,那也应该清楚我们需要人手,这份藏宝图如果是真的还好办,无非就是得罪一个君子,但真的要是在疏雨楼的人手中,恐怕你一个人也没把握面对一座楼吧。” 不得不说展昭说的很正确,而且很具有吸引力。 白玉堂暗暗点头,果然自己不适合这种语言上的交锋。 百里沙摸着下巴象征性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笑着答应,“展南侠言出必行这点我倒是有所耳闻,所以我帮你对付这有问题的守备军,你帮我拿藏宝图,很公平。” “百里行明辨是非也不愧为正义的侠士啊。”展昭拱手对百里沙半真半假的说。   百里沙抬手虚扶,笑的是一片真诚。 白玉堂在一旁望天,自己要不要也练练嘴皮子?怎么看这黑衣服的人这么不顺眼呢。 作者有话要说: 猫大人啊,为虾米魔王觉得把你写崩了呢,写着写着就有一种要黑化的感觉啊,拉拢利益什么的,从猫大人嘴里说出来意外的……太酷了!!Y(^o^)Y 第58章 疏雨危楼篇28正面冲突 疏雨楼擂台的正南方,朝廷军队缓缓逼近,再往南,是东平常备军简易的营寨。 唐书颜擦擦额上的汗,戳戳蹲在树梢上的唐轻尘,“喂,你想做什么啊,事先说好下毒之类的我可不想干。”好歹是大宋的兵马,让他下毒他也下不去手啊。 唐轻尘拍拍被自家师傅弄出褶子的衣服,心说自己的形象就那么黑暗么,“展昭那边都不是平庸之辈,想必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咱们就为展昭火上浇个油吧。” “怎么浇?” “刺杀营中校尉。” “……这和下毒异曲同工吧。”唐书颜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哎,怎么会一样呢,让你去刺杀,又没让你一定要刺杀。”唐书颜咬重了后一个杀字的读音。 唐书颜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明白了,“那为什么你不去?” “做徒弟的当然要留在一旁一睹师傅的神威啊。”唐轻尘顺势坐下,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唐书颜再次叹气,自己不仅要被展小猫使唤,连自己的徒弟也学坏了。 营帐内,东平常备军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部分都已在往疏雨楼擂台方向去的路上了。 帐内防备松懈,似乎常备军的校尉并未有多少警惕心。 “大人,算算时间,那五百步骑兵也该到了。”校尉帐内,一名身着书生儒服的年轻人闭目想了一会儿后说道,“不过属下还是不放心,如果上面不想和武林敌对的话,很可能会牺牲擅自行动的我们啊。” 校尉不在意的摆手笑笑,“纪年,你多心了,把五分的事实加上五分的渲染,朝廷怎能安坐如山。” 被称作纪年的年轻人还想说什么,不过看到校尉警告的眼神后,还是无奈的闭上了嘴,摇摇头转身出去。 一个被眼前利益蒙蔽了双眼的人,已经看不清以后的路了。 纪年撩开门帘走出守卫稀疏的营帐,就感觉眼前晃过一道人影,眨眨眼睛再想往前走的时候,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谁?擅闯军营按律当斩!”纪年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虽然东平一般没什么需要出动常备军的大事,但是他这个军师也不是白当的。 “知道计划的人,都不能留。”唐书颜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黑色面纱,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刺客,语气含糊不清却又引导着有心人的想象。 “疏雨楼!你们果然别有用心!”纪年的不安已经完全转化为愤怒,看来是疏雨楼妄图利用东平常备军消灭他的敌人,却不想给校尉日后威胁自己的机会,来个杀人灭口死无对证……不,或许还会把这一切嫁祸给那些被算计的江湖中人! 唐书颜没想到的是,自己一句话让这个军师联想了这么多,在纪年离校尉营帐没多远的愤慨声音下,校尉果然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不过这营帐守卫真够差的,周围居然没有一队巡逻的士卒。 军队的校尉对上唐书颜这样的江湖高手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一句有人行刺憋在嗓子里就被唐书颜点了穴道,和纪年一起扔回营帐内。 另一边,展昭往南方看的时间增加了不少了,不是看那些即将围上来的军队,而是透过军队看向更远的地方。 “我总觉得事情会变得有点复杂。”展昭看着南方揉了揉眉心,不知道唐书颜他们安全么。 “猫儿,那些江湖人有些沉不住气了啊。”白玉堂注意着擂台这边的动向,但是语气里却有些幸灾乐祸。 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老鼠!展昭回头瞪白玉堂一眼,再沉不住气下去自己可有的忙了。 恒山谭昊阳跟在身边的一群弟子眼神不善,江湖中人对待朝廷的态度向来不怎么样。 剩下还没倒下的人见势不妙也纷纷向在场的各大门派的人靠拢过去,就算正道中人有意隐藏身份,但是擂台上展现出来的实力还是被这些人当成了保护伞。 暗中集结的势力基本都接到了各大门派的命令原地不动,如果硬拼,这一仗朝廷确实要吃亏。 眼看着军队已然临近,一百骑兵四百步兵的阵容的确很有威慑力。 为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一抖缰绳,在其他人马都停下的时候兀自上前几步,手中长枪挽个枪花,神情中带着鄙夷。 “本将接到消息,说今夜有人在东平城外密谋造反,如今看来,尔等的确有此嫌疑啊。”队长枪尖直指谭昊阳,说着根本毫无根据的话。 白玉堂瞥了那队长一眼,接着不屑的转过眼神,“朝廷的人都这样,猫儿,辞官算了。” “开封才不会有这种人呢。”展昭撇清,“玉堂,待会儿如果发生冲突需要你下手的时候,不用留着。”展昭看的生气,这些人是该教训教训了。 “呦,猫儿,你不护着朝廷的短么。”白玉堂抱着胳膊眼中带了点玩味的看着展昭,算计着展昭大概会有的反应。 “展某护的是开封,是百姓。”展昭的回答不太出白玉堂的意料,无聊且死板。 这无趣的猫。白玉堂突然有些不高兴,这股无名火来源于心中不愿承认的那丝失落,自己究竟在失落什么? “就没别的了?”仿佛确定最后一丝希望一般,白玉堂语气稍重。 展昭愣了愣,“白兄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白玉堂忽然冷下脸,转过身去不再看向展昭。 展昭想争辩什么,但发现自己无从争辩,或许是心底早已认同了的答案,却又因太过认同而习以为常的忽略。 “白兄对于展某来说自然万分重要,但是白兄可需要展某来护?”展昭脸色也不自觉严肃了几分。 可以看见,白玉堂的背影微微一动,重新转过身来垂下眼眸,“爷才不会沦落到让你这猫护着。” 再抬眼时,已经恢复到了平时的淡然。 展昭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还好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老鼠没继续追究下去,这话说的都够难出口的了。 “不过爷还是想问,万分重要是多重要?”白玉堂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似乎有意想看这猫不知如何解释的窘况。 展昭这次对答真正是让白玉堂意外了,“展某可以为白兄死,却也不能为白兄死,如此解释……玉堂,你满意了吗?” 意外,原来自己在展昭的心中已经这么重要了,白玉堂当然明白展昭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不能再满意了,以后你就是爷的猫了!” 展昭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说了两句严肃的话,为什么接茬的人这么破坏气氛,而且这种霸道的话简直土匪。 一旁的公孙先生已经忘了第几次擦汗了,他们开封府的护卫已经在被拐跑的路上了啊,这么快就成了别人的猫了,包大人好歹每月都按时发你月俸的啊! “咳咳,展护卫,他们好像快要动手了。”公孙先生好心的提醒展昭。 展昭面上一红,暗中掐了把白玉堂拍他肩膀的那条胳膊,都是这死耗子坏事。 擂台那边,队长手中拿着来自疏雨楼的藏宝图,向手下要了个火折子在藏宝图背面烘烤几回,诡异的是,原本应该被烧着的绢布却丝毫不见损毁,而且绣于上面的地图纹路却开始发生了变化。 “尔等武林莽夫,如今证据齐全还有什么想狡辩的?当今皇宫的地形图甚至连一草一木都映在其中,莫不是想密谋刺杀皇上不成?”队长收了地图,说道皇上时拱了拱手。 谭昊阳脸色发青,没想到这个他一点问题都没看出来的藏宝图上竟然做了这样的手脚。 “哼,朝廷的走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看是你们与疏雨楼串通好了吧。”谭昊阳不卑不亢的对视着坐在马上的人。 队长显然不知道他的上司做了什么,听到谭昊阳这么说脸色一寒,长枪绕过马头向谭昊阳扫去。 “不知死活!”谭昊阳冷笑一声,只动了两根手指便夹住了扫过来的长枪,内力灌入之后长枪寸寸崩裂。 适合在战场上冲杀的骑兵对上江湖人不会有什么优势,队长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没有优势便是一种优势,只要江湖中人对朝廷军队做出了反击甚至致人伤亡,那么他们造反的名头是坐实了。 就在队长扔掉手中剩余的一截枪杆拔出腰间佩刀的同时,一颗飞蝗石掠过队长身后的士卒径直打在了拔出一半的刀身上,队长虎口一麻,佩刀登时脱手而出掉在地上。 “什么人?敢袭击朝廷命官?”队长的视线扫过周围,先拿自己的身份挡了出来。 “证据不足强词夺理,你这朝廷命官真是丢了朝廷的颜面。”伸手从白玉堂那拿了颗飞蝗石的展昭飞身从半空落下,面带微笑的拿着令牌竖在队长的眼前。 队长脸色阴晴不定,眼前这个蓝衣的年轻人难道就是南侠展昭?看这令牌不应该是假的。 “展昭?你与这朝廷走狗什么关系?”谭昊阳虽然看出展昭似乎不是与他们为敌,但是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展昭回头向谭昊阳点点头,“谭掌门,久见了。” “展昭,朝廷养着你可不是让你吃里扒外……啊!”队长一句话还没说完,脸上传来的痛楚让他把最后几个字生生咽回嗓子里。 展昭无奈的往树林里看了一眼,此时的白玉堂正满身杀气的眯着眼睛死盯着队长,手中扣着两颗飞蝗石。 队长抬起头怨毒的盯着展昭,嘴角淌下的鲜血滴落到地上,队长却不敢再有别的动作,他敢肯定如果自己再说什么侮辱展昭的话,那飞蝗石瞄准的恐怕是自己的太阳穴了。 “现在,展某可以请阁下心平气和的谈一谈,某些挑动武林与朝廷关系的有些人了吧,请。”展昭后退几步,为队长腾出下马的空间。 “展护卫,开封府也是讲究证据的吧。”队长翻身下马,口气变得尊敬了许多。 “开封府讲究的是事实与道理,证据只是一种求证事实道理的手段而已。”展昭的话虽然没什么不合理,但是却隐隐否决了变成皇宫地图的藏宝图的作用。 队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口,眼前这种变故早已超出了校尉对他交代的形势估计。 “展护卫,虽然如此,但是开封府……似乎没有直接干涉地方常备军的权利吧。”队长不在证据上多做纠缠,按照朝廷律法,开封府的确不能把手伸这么长。 不过,好在公孙先生早有准备。 展昭再次拿出一块令牌。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考据什么的简直不能再痛苦了,古代的军队官职名称虐死人啊,魔王知道一定有很多bug,所以看出来的亲们不要大意提出意见吧(ㄒoㄒ)……………………另外白老鼠这算是表白了么,都已经说了猫是他的了而且猫没反对啊!╮(╯▽╰)╭就这么终成眷属算了……【顶锅盖】 第59章 疏雨危楼篇29形势转圜 展昭手持令牌微笑着看着失神的队长,令牌精致而不失大气,一条金龙盘旋而上。 “执次令牌者,如朕亲临。” 白玉堂惊讶的看了一眼笑而不语的公孙先生,没想到包大人竟然将应急之时所用的金牌都让公孙先生带走了。 队长愣了片刻,咬牙不甘的跪下,并不言语。 气氛僵持的时候,一道有些飘渺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若是你认了,那联合疏雨楼挑起朝廷与江湖战争的罪名你承受得起吗?” 队长脸色霎时一白,按照自己上司的性格,到时候把事情全推到他头上自己也百口莫辩。 仿佛看透了队长的心思一般,那道声音继续说着,“展昭带了令牌却没有军队,说明这是暗访,所以你只要杀了展昭,你依然是剿灭刺客反贼的功臣,至于展昭,完全可以推给在场的江湖人。” 不知是何人的声音,有着蛊惑人心一般的力量,却成了慌乱中的队长的救命稻草,甚至没有细想话中的漏洞,因为下跪而撑在地上的手猛地抬起,右手从左臂上划过,手中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展昭把一切看在眼里,只是不知那个让他突然变化这么大了的人在哪里,传音用的高明到连自己也听不出究竟说了什么。轻松接下队长的偷袭,将他一脚踹回人群中,“阁下抗旨不遵之罪,展某可是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啊。” “哼,伪造令牌欺君罔上,身在朝廷却勾结江湖,我也可以先斩后奏。”队长的瞳孔微微泛着红色,“都围起来!” 听了队长的命令,身后的骑兵分开两路向在场的江湖人围去,普通士卒手中长枪指向前方渐渐逼近。 展昭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可避免的一战了。 白玉堂见状,对看热闹的百里沙冷冷一瞥,接着拿出一个和火折子差不多形状的东西交给公孙先生,“这是陷空岛的信号弹,先生如有危险可以拔下上端扔向空中。” “多谢。”公孙先生接过信号弹,道了声谢,“白少侠,展护卫如果放不开手脚,恐怕会吃亏。” 白玉堂眼神一寒,这猫慈悲他可不会。 百里沙看了看当前的状况,觉得他没必要也跟着搀和,“我去找那个用传音的人。”显然百里沙知道了那名队长突然转变的原因。 白玉堂微微点头,轻点地面掠向半空,刺目的白衣勾勒出一个潇洒的身影,长发随风而动,衣袂飘飘不似凡人。 “这耗子,真会耍帅。”展昭巨阙不出鞘,用剑柄架住一杆刺过来的长枪嘀咕了一句。 那些士卒心中也是发凉,知道展昭要是认真起来这些普通小卒不会是展昭的对手,如今这白衣跟着展昭的必然是大名鼎鼎的锦毛鼠,什么叫硬着头皮上这些士卒今日算是体会到了。 白玉堂人在半空,虽然他的轻功在空中施展起来不像展昭的燕子飞那样随意,但下面这些人自然看不出来,人还没落地,掌风已经扫了下来。 展昭拨开被风吹乱在额前头发,无奈的看着周围一群呈圈状倒在地上捂着伤处痛苦呻↑吟的士兵,白玉堂站在中间负手而立,白衣纤尘不染。 要不是考虑到展昭的心情,恐怕刚才出手的不是掌风而是内劲了。 “猫儿,没受伤吧?”白玉堂带了淡淡笑意的话语声进入展昭的耳朵。 展昭晃晃手中巨阙,“展某又不是小孩子,哪会这么容易受伤。”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惹恼了躲过一劫的队长,眼中怨恨之色越来越明显,“杀!不想死的都给我围上!” “哼,五爷不介意让你们血溅当场。”白玉堂的眼神从展昭脸上移开的下一刻,狠戾的杀气瞬间散发出来,无形的气势让周围碍于命令踌躇着上前的士卒同时后退,几乎没人怀疑白玉堂说的话的真实性。 纯白的衣角无风自动,白玉堂的站姿随意,却没有一人觉得自己有可能伤到他一分一毫。 “玉堂,弄出人命展某可有的麻烦啦。”展昭在一旁提醒。 “那就打晕好了。”白玉堂变脸之快让周围的人大为震惊,连展昭都忍不住抽起了嘴角,这耗子是来吓人的么。 两人相视一笑,就在周围的人还沉浸在这充满杀气的美人一笑的美好中时,已经有五六个被砍在脖颈晕过去的人了。 “真是祸国殃民。”百里沙对这两人鄙视了一番,然后沉下心神寻找着刚才的声线源头。 说话的人也没料到眼前这种状况,因为他得到的消息是展昭中毒白玉堂脱身不得,可是如今只能说疏雨楼的情报系统可以废除了。 远距离的传音耗费内力不是一星半点,鼠猫联手江湖能伤到他们的几乎没有,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啊。 “你又失算了。”声音的主人对站在身后观战的人说道。 月下,油纸伞的影子渐渐合拢,堂主用伞撑地叹了口气,“你知道你这又字很伤人自尊么?” “有么,那我想你道歉。” “算了,承受不起啊,中原武林的人想要看展昭的好戏不舍得动手,我就让他们的好戏更精彩一点吧。”堂主缓缓松手,伞柄却诡异的没有倒地,而是随着堂主手指抖动的节奏而微微颤抖着。 “你打算亲自出手?” “呵呵呵,展昭和白玉堂,真想试试啊。”堂主发出一阵低沉诡谲的笑声,手指一动似乎甩出了什么,接着身形腾空而起。 百里沙几乎是在堂主的身影刚刚消失后就出现在了传音人的身后,手中是不在掩盖实力的长柄重刀。 四百人,几乎在展昭和白玉堂出手的几个呼吸之后,已经倒下了四分之一,剩下的人反应过来后聚拢到了一起手中长枪与盾牌的配合让白玉堂皱了皱眉,想要不伤害一人恐怕有点难度了。 展昭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觉得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疏雨楼还留没留着后手也说不准。正当展昭犹豫的时候,一股寒气毫无预兆的直冲头顶,以展昭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小心!”白玉堂发现不对一声小心喊出去的同时,几乎用上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向展昭。 展昭回身护住心脉的同时脚下用力想躲开那五道细碎的寒芒,但是随即想到身后便是数百士卒,如果自己躲了,身后的人绝对会死伤惨重。 就在展昭的善心发作让他脚下迟钝的时候,白玉堂已经一个斜滑步转身挡在了展昭面前,雁翎刀和寒芒碰撞发出了一声脆响。 展昭松了口气,暗道自己不该这么优柔寡断的,好在白玉堂没事。 “玉堂?”展昭叫了一声,手指碰上白玉堂的胳膊时终于发现了不对,这老鼠的身体竟然在抖。 一点殷红出现在雪白的衣襟上,然后慢慢放大,借着血迹的晕染,展昭清晰的看到了刚才那五道寒芒是什么,是五根极细的已经缠在一起的丝状物体。 墨线。展昭记得学武时自己师傅曾经提到的这种邪门兵器,危险而隐蔽。 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自心口传来,展昭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情绪,愤怒,懊悔,憎恨…… “猫儿,我没事。”白玉堂扯着脸部肌肉做出一个笑的表情,展昭的状态让他有了些担心。 “墨线穿身经脉破损,好个没事。”展昭的声音出奇的冷,几乎从不展露的杀气此刻却如同实质一般令人窒息。 “玉堂,展某还没去陷空岛呢。”展昭轻淡的一句话出口之后,人已经踏出了数丈。 “堂主,今日,展昭不会让你安然离开。”巨阙斜指,藏身人群之中的堂主被迫走出几步,五指平伸,隐隐可以看见不知多长的墨线。 一瞬间,两道身影同时射出,叮当脆响声不绝于耳,那些江湖人和士卒早就忘了自己的任务了,空中交错的人影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片刻,两人同时落于地上,不知道过了多少招,展昭呼吸依旧平稳,对面的堂主额上已经见汗。 “墨线果然名不虚传,攻击范围广,速度快,招式奇诡,但却并非不可战胜的。”展昭突然开口道。 “什么?” “断手。”展昭吐出这两个字,身形陡然消失,堂主甚至没有捕捉到一丝残影,警惕心大起的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和展昭对战根本就是个错误吧。 “你分心了。”声音依旧温润,感情却不复温和,出现在堂主身后的展昭轻声说道。 右手剧烈的疼痛片刻后才传到脑海中,亦或许不是片刻,在被展昭气势影响下来正常的时间判断都是一件难事。 机械的转头看向自己的右手,眸子又添一分骇然。堂主的手腕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筋脉血管全部被巨阙切断。 “为什么?”堂主还在勉力维持着一份冷静。 展昭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巨阙在手中旋了一圈后准确的入鞘。“为了熟悉墨线。” 堂主看得出来,如果展昭一开始就用上全部实力,他绝对没有和展昭缠斗上近百招的机会,只是为了熟悉墨线么。 失血过多的堂主眼前开始阵阵发黑,再加上受了不小打击,所以很干脆的倒地晕了过去。 “猫儿,你还不算生锈。”白玉堂对阴沉着脸的展昭开着玩笑,这样的展昭……不是展昭。 虽然算不上重伤,却也绝对不轻,白玉堂此刻还能谈笑风生足以说明他意志力的强大了。抬起略感沉重的手指夹起展昭衣衫上的断发,一路往下握住了冰凉的手,“猫儿,再这样爷可不请你吃鱼了。” 一句简单到家常的话,把展昭从看似冷静实则混乱的边缘拉了回来,深吸口气,暗中压下躁动的内息。 挣开白玉堂的手迅速在他胸口点了两下,止住不断扩大的血痕,展昭这么一反常态的激动,是因为那五根墨线穿透的地方,再往上一寸就是心脏了。 “痛么?”恢复了正常表情的展昭手忙脚乱的找伤药。 “痛的要命,看你这猫以后还乱发善心。”白玉堂借机晃了晃,伸手搭上展昭肩膀靠过去,“爷给你这猫当免费苦力不止还要赔钱受伤,真是脑子有病。” 两个刚刚还一副无敌的高手模样的人,现在一个找药急的直冒汗,另一个借着受伤得了便宜卖乖。 这……离鼠猫相斗差得太远了吧。 众多的江湖人和士卒们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快要打结了,这战斗力惊人的两人是不是也该稍微关注一下周围的情况啊? 不知道是被展昭刚才的杀气手段镇住了还是远处传音人的意外,队长眼眸清醒了许多,琢磨着自己刚才下过的命令,然后出了一身冷汗,开始想着怎么跑路。 一声响亮的马嘶声打断了白玉堂的抱怨,展昭拿着百宝囊里找出来的小瓶子向声音处望过去,“来得还真及时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又是在洒狗血啊,而且堂主实在太悲哀了反派怎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人啊!所以惹了老鼠猫一定会挠你的╭(╯^╰)╮ 话说让白老鼠受个伤展小猫去照顾神马的想想就好有爱>_< 第60章 疏雨危楼篇30逆转 在展昭暴走完毕不久之前,唐书颜还在营帐内熬着脑浆想怎么来个离间反间计的。 老人家能不能不这么累啊。唐书颜在心里叹气。 “谁派你来的?”被点了穴道和军师纪年一同扔在地上的校尉压低声音问道。 “他是疏雨楼的人,现在想来杀人灭口了!”纪年语气中带着对校尉浓浓的怨怼,性命攸关的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以下犯上了。 唐书颜倒是省了自己解释,手腕一抖甩出一柄短刀。 校尉见状额上冒汗,色厉内荏的喝道:“你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若不是我与你合作你有什么机会,现在倒是吃水忘了挖井人!” “你不觉得我杀了你再伪装成江湖门派的报复更为有效么?”唐书颜顺着刚才纪年的话冷笑着说了一句,“敢和疏雨楼合作,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要有死的觉悟!” 这句话说起来真过瘾。唐书颜无比霸气的横刀一指,在心里补了一句。 “你……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不予追究……不,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校尉终于掩饰不住那份慌乱,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军师有多么明智,但是把肠子悔青了也没用了。 “晚了,或许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也算是给你跟疏雨楼合作的一点利益。”唐书颜话锋一转,往前走了几步蹲下,在校尉惊恐的眼神下挥手把短刀插↑进了校尉耳朵边上的地板。 纪年咽了口唾沫心一横没有说话,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求饶什么的死都没面子。 唐书颜放开刀柄的同时手中出现了一个瓷瓶,虽然带着面纱但是校尉却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恶意。 捏着下巴把瓶子里的药水灌了下去,校尉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还没来得及喊两声一直想喊的救命呢,就翻了白眼昏死过去。 “死了?”纪年觉得自己纠结了半天的声音里还是带了点颤抖,被点了穴道的身体仿佛和意识脱离了一般不听使唤,想远离校尉那具大概已经死了的尸体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你也想试试?”唐书颜拍拍手,露在面纱外乌黑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威胁又像是调侃。 纪年搞不清这刺客是想杀人还是吓人,权衡利弊之下决定还是别管什么校尉的意志了怎么能救命怎么来吧。“咳,我想和你做个交易,对你们绝对有利。” “哦?什么交易?”唐书颜面纱下的嘴角微微挑起,果然装反派就是有意思。 “你放了我,我替你作证,毕竟你想要嫁祸给那些江湖人没证人说服力可不高。”纪年赌了一把,如果自己这个条件能让眼前这个刺客动心,接下来就别管什么证不证的赶紧跑路吧,营地这些人虽然不多,但缠住他应该不困难。 纪年的小算盘被唐书颜看得一清二楚,不喜欢动脑不代表笨,唐书颜并起手指替纪年解了穴道,“我确实需要你作证,替那些江湖人作证,他们是被陷害的。” 什么?纪年刚刚撑着胳膊打算从地上爬起来,听到唐书颜这话后一屁股又坐了回去。这是试探?还是这刺客想反水? “……麻烦你说请楚一点。” “需要我把说的话刻在你的脑子里吗?”唐书颜招了招手,插在地板里的短刀刀柄一阵乱颤。 “不用了。”纪年擦了擦汗,深吸口气,“快来人啊!抓疏雨楼的刺客!” 唐书颜点了点头,抄起短刀横扫向身后营帐,听见帐外凌乱的脚步声后,脚下一个滑步冲到纪年身前,短刀架上纪年的喉咙同时松手转身绕道纪年身后,用另一只手接住刀柄。 这几步在一瞬间就已经完成,纪年感受着自己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还有些愣神。 “纪先生!快放开他!”第一队冲进破损的营帐的小队长手持弓箭瞄准唐书颜,用眼神示意后面的人别轻举妄动。 “我数三声,不退开的,就等着你们军师的脑袋砸过去吧。”唐书颜紧了紧手中的刀,纪年颈上顿时渗出一道血线。 “二!”唐书颜一开口围着的众多士兵都有种想骂人的冲动,你才二啊不是说好数三个数的吗? “都后退!”那个小队长单手持弓,另一手缓缓抬起示意身后的人后撤。 唐书颜推着纪年走了几步,“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看着营帐大乱唐轻尘不禁蹙紧了眉头,自家师傅不会把事情搞砸了吧,砸了就砸了可别再被人暗算了啊。 不过随后看见的情景让唐轻尘松了口气。唐书颜还能活蹦乱跳的从大帐内冲出来顺便折断了一个将士的弓再顺便嚣张的大笑几声。 看来玩的挺过瘾啊。唐轻尘从树上站起来向展昭他们所在的方向夺路而去。 “不要追了,快带人去和之前出发的将士们会和,我们中计了,但愿不会有太大伤亡。”纪年抹了把脖子上的血,索性唐书颜没下重手,当下对那个被唐书颜折断了弓满腹怨气加一头雾水的小队长吩咐一番,然后找了匹马绝尘而去。 常备军确实没什么伤亡,非要说的话也只是被白玉堂打晕过去那几十号人。 展昭扶着白玉堂站在包围圈中,再往南的一阵马蹄声惊动了在场的众人。 不过贴着树林子身法飘忽的唐书颜没逃过展昭的眼睛。 纪年骑马率众奔向擂台,远远的看见先前派去的常备军按兵不动虽然有些诧异,但很快就庆幸的长舒了口气。 之前还想着怎么跑路的小队长迎向纪年,没等说明情况就被纪年给堵了回去,“撤军,回营。” “什么?”小队长愕然,不可置信的看向军师。 “我说撤军!疏雨楼挑起朝廷与江湖的战争然后他坐收渔利,校尉遇刺,应该捉拿的是疏雨楼!”纪年在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传音之后马上义正辞严的对着全军喊道,虽然大部分士卒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对于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常备军来说自家军师的话还是得听的。 “玉堂,看来事情好办多了啊。”展昭悄悄在身后比了个成功的手势。 站在展昭和白玉堂原先的位置的唐书颜传音道:“东平常备军的校尉我下了假死的药,六个时辰之后就会醒过来。” “展某替包大人多谢唐兄鼎力相助了。”展昭同样传音回道。 “猫儿,接下来……” “接下来是展某的事,白兄就好生养伤吧。”展昭把白玉堂还没说完的一句话噎了回去,白玉堂叹了口气,就算养伤现在也为时尚早吧。 终于有空听小队长说一番刚才发生的事情后,纪年抹了把汗,还好偷袭白玉堂的不是自己常备军的人……不过常备军想偷袭也没这个能耐。 “下官见过展护卫。”纪年下马对展昭施了一礼,“校尉消息有误,下官代校尉向展护卫与在场江湖朋友道歉,校尉已遭疏雨楼之人毒手,东平常备军将与诸位朋友立场相同。” 见展昭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纪年接着道:“所谓的皇宫地形图下官已经查明是疏雨楼陷害之用,东平常备军将上禀此事以便全力缉拿疏雨楼犯众,对于皇宫地形如此清楚必然心怀不轨,这图便是最好的证据,所以朝廷一定会还诸位朋友一个清白。” 你的顶头上司死了就这么风轻云淡么,你都查明了什么啊,话风改的这么快是被唐书颜吓到了么!展昭嘴角抽的脸部肌肉都快麻了,这军师也太识时务了点吧? “玉堂,这里的变化恐怕逃不过疏雨楼的眼,城里一定不安全了,你的内伤若不及时治疗后患无穷啊。”展昭没张口,只是笑着看纪年,一边把纪年看的直发毛一边给白玉堂传音。 要是以前白玉堂肯定不习惯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但是被展昭照顾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刚想同样传音回话,却被展昭一个眯眼打断,一道温和中带着不容违背的坚定声音传入耳中,“传音需要动用过多内力,你就听着吧。” “……”死猫!白玉堂搭在展昭肩上的手多用了几分力。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严【xiao】肃【bai】的剧情章节就到这里了,接下来魔王要疯狂的更新补jq! 第61章 疏雨危楼篇31心思难猜 树林里,稳坐如山的公孙先生虽然听不见众人的对话,但也能通过众人的反应看出事态变坏,况且还有唐书颜和唐轻尘的转达。 “看来学生不在此地,展护卫也不会有危险啊。”公孙先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唐轻尘,能根据自己的分析做出正确的行动并且取得这么明显的效果,这孩子果然机敏。 “都是先生考虑周全,在下与家师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唐轻尘谦虚了一句,接着说道:“就算东平常备军不再围剿江湖人,他们对捉拿疏雨楼疑犯也起不到多大作用,白玉堂受伤,展昭必然会好生看护,但现在是追捕疑犯的最后机会,依先生之见?” 唐轻尘见展昭的眼神一直钉在白玉堂身上,就知道让他离开白玉堂去捉人实在不理智。就算没看见展昭暴走,但是地上晕倒的人手腕上的伤也表现出了动手之人的怒气,被伤成那样就是华佗在世也接不好了。 “这恐怕还要劳烦二位侠士了,学生代包大人谢过二位。”公孙先生拱手微微躬身,礼未施完便被唐书颜虚扶住了。 展昭的代包大人是在公孙策这学来的不成?唐书颜不着痕迹打量着笑的诚恳的公孙狐狸,展小猫估计是被开封的人教坏了才和江湖上传言的温文尔雅不相符的吧。 “先生严重了,酆都为祸,不仅是朝廷我等江湖中人也自当义不容辞倾力相助。”唐轻尘客套了一句,顿了顿,“虽然只有三人,但追捕疏雨楼楼主及一干下属倒是绰绰有余了。” 唐书颜听得愣了一下,这么大会儿怎么又变成三人了? “嗯,虽然常备军帮不上太大的忙,但吩咐他们紧闭城门严加看守倒是没什么问题。”公孙先生并未反驳那“三人”,而是接了下面的部署。 唐轻尘点头,看了看展昭那边的动向,打算过去和展昭说说公孙先生的安排。 “喂喂,先别走,三人是什么意思啊?”唐书颜忍不住好奇问。 “别忘了,那个想要真正藏宝图的人,当然不能让他不动手就失望啊。”唐轻尘提醒唐书颜,不论是百里沙的武功还是目的这趟苦力都少不了他。 纪年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之后已经成功让部分人相信他们的校尉被疏雨楼的残忍欺骗谋害,以及他本人侥幸逃脱冒着万死的危险前来揭穿阴谋。 虽然夸张了点,但是用来稳定情绪倒是不错。 至少展昭看到了不少江湖人眼中流露出对“已死”的校尉深深的同情和对疏雨楼的憎恨。 江湖人就是这么容易改变。 “接下来的事,开封府主簿公孙先生会和你详细商谈,展某好友伤势沉重,先走一步。”展昭听完了纪年的演说后没等纪年接话就拦腰抱起白玉堂用上燕子飞越过众人头顶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主簿都来了你们开封府早就料到了是想看我们笑话的吧!纪年在心中咆哮,早知道当军师这么倒霉他还不如退隐了回村教书去! 这耗子还真沉啊。展昭感受着挨在自己身上略微僵硬的身体。 “玉堂,你该减肥了。”展昭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虽然这种横抱的姿势很有发挥的空间,但对于白玉堂这种习惯了强势高傲的人确实难以适应,紧绷着身子还是觉得浑身不得劲。 “猫儿,爷又不是断腿,是不是该把爷放下来了?”白玉堂一手覆在伤处一手勾住展昭脖子,狭长的眼睛眯的只剩一道黑色。 “少逞强,就算我不懂医术也知道你是什么情况,被墨线附着的内力伤了脏腑哪有那么容易就没事的。”展昭皱眉,一路燕子飞落到地上来不及多喘口气就直奔眼前的小院,是那家开在城外的棺材铺。 白玉堂气势弱了几分,放弃了用内力强压伤势,喉咙里一阵腥甜。 “玉堂?”展昭见白玉堂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唇边却是一抹刺眼的红,顿时慌了神。 刚想来一句没事,白玉堂想起了刚才展昭的少逞强,于是改了口风轻声安慰,“只是淤血罢了,不用这么紧张。” “不紧张?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办?” 展昭话一出口就愣住了,想想如果白玉堂不在自己身边,那以后找谁喝酒切磋讹银子?这些不能称之为原因的原因让展昭一阵迷惑,虽然以前和王朝马汉他们也喝过酒比过武,甚至讹过公孙先生的银子……但这些小事放在白玉堂身上就变得那么特别,特别到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 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想让爷没事,就别发愣了。”白玉堂看着展昭的眼神更添了几分柔和,这猫在自己面前连心中所想都不会去掩饰了。 傻猫儿。 为什么会说他傻?似乎情不自禁的就想出了这个字,究竟是他不明白还是自己不清楚?自己该清楚什么? 某种感觉像吹过脸庞的和风一般,找不到源头,又抓不住尾巴,只能嗅到一丝丝的温暖。只愿相守,不忍相离。 比好友再近的关系……是相守一生不相离吗? 果然,自己也是傻人啊。 两个人,不同的思绪却没能脱离相同的感情,只是没等两人再深入的琢磨下去,眼前漆黑的大门吱的一声被人推开了。 “哎?这不是买我棺材的公子么,怎么受伤了?”掌柜的惊讶眼神停在白玉堂身上,“快进来,别在门口杵着了。” “多谢掌柜的收容,掌柜这里有没有温水和干净的纱布?”展昭进门放下白玉堂问道。 掌柜的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条被子递过去,“受伤了交给我就行啦,想我没开这棺材铺以前还是做郎中的呢。” 展昭替白玉堂解腰带外衣的手抖了抖,郎中跑来开棺材铺……只能联想到你究竟治死了多少人啊。 “小兄弟,别信不着我啊,当年要不是我的医馆位置不好抢不过城中心的,也不会改行做棺材啊,所以我的医术是绝对不缩水的。”掌柜的说的信誓旦旦,一边嘟囔着药箱什么的。看来重操旧业对还是让他挺兴奋的。 展昭稍微回想了下,东平县中心是有家店面很大的医馆,正对门的大堂墙上似乎还有县令手书的妙手回春四个大字,不过没有白玉堂写的好就是了。 怎么又扯到白玉堂身上了?展昭暗道自己一定是急坏了。 白玉堂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展昭的动作,墨线细小所以外伤并不严重,精瘦腹部肌肉轮廓暴露在展昭眼前,随着略微急促的呼吸起伏着。 “猫儿,看呆了。”白玉堂淡淡的调侃生宛如炸雷般在展昭耳边响起。 “哪有!我是在看伤口!”展昭忙别开眼睛,心虚的强调。 “爷说你看的是什么了吗?”白玉堂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满意的看着变成红色口舌捉急的猫。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现在一写傻××,下一句就想接吾骗汝的ORZ。。。。展大人你放着开封府的工作不做把烂摊子丢给老人和小孩真的对得起包大人发你的俸禄么,你的眼里只有老鼠了么,再这样破格下去会有人说魔王你写的不能再崩了吧,展大人你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呢,展大人你的在天下人和老鼠面前选择天下人的大义呢! 好啦好啦,魔王把槽都吐完了你萌就没得吐啦\(≧▽≦)/ 第62章 疏雨危楼篇32后续 展昭磨了会牙,最后只能瞪了这受伤还不老实的耗子一眼,寻思着等他伤好了自己怎么也得搬回来两局。 “这位公子麻烦让让,我给他号个脉。”掌柜的拿着药箱进来,对坐在床边的展昭摆摆手,“对了,两位公子贵姓啊?” “在下姓展,他姓白。”展昭挪开椅子倒出地方,忽然想到在成都府自己被烫了一下去医馆,然后就连累了个郎中。 自己这次该不会也这么衰吧?本来一个卖棺材的郎中都没什么风水喜气可言了。 掌柜的自然不知道展昭的想法,要不然估计真要甩手走了。 “两位公子……是江湖中人吧,我看这位白公子外伤倒是无碍,这脏腑经脉损伤倒是严重。”掌柜的松开搭在寸脉上的手指,摇了摇表示难处理。 展昭一下子就急了,“又不是不治之症,难道没办法么?” “哎,展公子别急啊,听说习武之人可以利用真气打通於阻的经脉,不知展公子能不能做到。”掌柜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一样打量着展昭,那眼神和公孙先生试药时倒是差不多。 展昭一愣,自己怎么忘了还有这招呢,“当然可以。” “那就好办了。”掌柜的让开地方,一边在药箱里找针盒一边盯着展昭,早听说这种方式可惜一直无缘见着,今天倒是能开了眼了。 可惜掌柜的想的到挺好,以为能看见什么鬼神惊奇的现象,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根本和他号脉的姿势不差什么啊! 展昭看他失望的眼神忍不住偷笑,这人估计是被说书的影响多了吧。 “烦请大夫下针了。”展昭忍着笑意说道,刚想离开,却没想到放开了白玉堂手腕的手又被捉住。 “爷是为了救你受伤的,你这忘恩负义的猫不在这伺候爷想跑哪去?”白玉堂拉着展昭微微用力把他拽回去。 见白玉堂这么说,面对掌柜的奇怪的眼神展昭只好望天,但还是退回到床头站着。 “谁说我忘恩负义的?早知道就不管你,好让你这个词用的尽善尽美。”知道了白玉堂的伤没有大碍后,展昭开始跟白玉堂呛声。 “猫儿,舍不得就别说的这么口是心非了。”白玉堂侧头似笑非笑的看向展昭,苍白的脸色披散的长发凌乱的衣衫,再加上墨色眸子中流转的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柔情。 展昭突然觉得有点心虚,眼睛扫向别处不敢和他对视。 “谁说展某舍不得的……” 另一边,长刀斜指的高大身影立于瑟瑟风中,“当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百里沙问了一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苍连?” “真难得啊,你还记得我。”被称为苍连的传音者缓缓转过身,在看到百里沙手中的长刀时微微一愣,接着摇头笑道:“和他真像啊,可惜我没能杀了他。” “他没死?他在哪?”百里沙听闻此言严重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追问。 “在哪……我想我们可以算得上的同僚,真是讽刺。”苍连换上那副古井不波的表情,“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你是代表开封府来的,那就战吧。” 百里沙虽然带着满腹的疑惑,但是见到苍连袖中缓缓伸出的软剑,不敢大意紧了紧手中的刀柄。 “如果捉到你,我会得到答案吗?”百里沙手腕用力提高了长刀指向苍连。 “不会。” 话音未落,已经是漫天银光。软剑抖出的剑花交织成一片天网,百里沙只守不攻已经落了下风。 故意卖了个破绽,百里沙长刀横扫向苍连,半身没有防备,刀尖触到身体的一刹那,苍连已经逼近一尺,手中软剑带着细微的脆鸣声直刺向百里沙的咽喉。 危机时刻,却见百里沙手指一动,长刀刀柄瞬间缩短了两尺有余,刀刃自后方直逼苍连,回击的同时拧身让软剑堪堪贴着颈侧滑了过去,冰凉的触感冲上大脑。 百里沙本以为自己这一招保证胜了,但是苍连却在一剑刺空的情况下灌入剑身真气把剑刃凭空扭成弧形,剑尖绕过百里沙的后颈被苍连夹住。 两人同时停招,百里沙的刀刃割破了苍连的衣服,苍连的剑刃切断了百里沙的头发,若是再晚一分,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都是有可能的。 “别打朝廷的主意了,和武林开站这种事皇上不会干的,外患都没解决谁会傻到自己制造内忧。”百里沙首先放低了手中的长刀,语气似乎是劝说又不完全是。 苍闻松开手指,剑尖带着一声尖啸弹了回去,震颤几下后被苍连重新收回袖中。“这主意可不是我出的,我只负责扫清障碍,只是这次来的晚了点。” “为什么不说你们的堂主行动早了?”百里沙蹲下拍了拍身前的石头,示意苍连坐下。 “他有一多半的可能回不来了,所以说他没用。”苍连一撩衣摆顺势坐下,上一刻还在以死相拼的两个人这一刻却俨然多年熟识一般 “你对他评价那么低?”百里沙有些好笑,对自己人难道不用留点面子么。 苍闻面无表情的看着擂台方向,“不是对他评价低,而是对展昭和白玉堂的评价太高了,以他的能力,最多在偷袭的情况下让其中一人受伤,但只要他得手了,另一个人不会让他安稳离开的。” “虽然不知道你们的老巢在哪,但是消息还挺灵通,那两个人简直要腻死了。”百里沙说着还夸张的搓了搓胳膊表示发冷,结果真的摸到了胳膊才想起来自己的衣服被展昭给划坏了。 “呵,希望他伤到的是白玉堂,否则我也只能给他写祭文了。”苍闻淡淡的笑了一个音节,眼角瞟向百里沙,“你要是羡慕,也找一个?” “喂喂喂,我可不想要说冷笑话的师弟啊。”百里沙从地上爬起来跳出几尺远,这个曾经和他拜了同一个师傅整日拉着脸的人能开玩笑,难道邪教组织就这么有魅力连人的性格都给改了? 不等苍连说话,百里沙已经顺着坡度不小的山路几个起落跳了下去,要是待得久了被认为是和邪教一伙儿的就麻烦了。 一阵低沉忧郁的箫声传进耳朵,百里沙内息一滞,在离地面还有三尺多的距离时结实的摔到了地上。 “居然用传音报复!”百里沙朝山顶吼了一句,这种以声音影响人的心智的武功最为诡秘,要是被那些大门派知道了到现在还有人会估计又要担惊受怕的想要找个理由诛杀去了。 棺材铺这边白玉堂处理了外伤,掌柜的写了方子本来想让展昭去抓药的,但是在白玉堂威胁的眼神下只好自己亲自出门,虽然他也不知道究竟被威胁了什么。 “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展昭自言自语了一句。 白玉堂轻哼一声,“那你就去看啊。” “可是白兄受伤还得人照顾啊。”展昭无辜的眼神望着白玉堂,像是没听出他话里带着的酸气。 死老鼠展某为了你都玩忽了开封府的职守了你还跟我呛!实际上半懂不懂的展昭在心里狠狠吼着。 “哼,爷渴了,去倒杯茶来。”白玉堂架起腿拉了拉被子,闭着眼睛语气欠揍的使唤人,要不是因为没有血色的脸这简直就是纨绔子弟使唤手下丫头的样子。 “……”展昭无语,动了动自己被白玉堂抓出褶子的袖子,也不见有松开的意思,这样他怎么去倒茶! 仿佛看出了展昭的心声,白玉堂努嘴示意房间中央的桌子,“堂堂御猫展南侠,怎么可能连隔空摄物这点小动作都不会?” 展昭抬起的手松了松,有一种想把一壶茶直接浇这死老鼠脸上的冲动……但是算了,不跟伤员一般见识。 作者有话要说: 庄晴说还有人记得我这个曾经被浇了一脸过期茶水的苦逼酱油么→_→ 话说魔王真是不要命啊第二卷还没完结呢又开始乱挖坑搞什么伏笔埋伏的,魔王究竟还有多少没圆好的地方啊!小天使们看出来的不要大意的提出来吧,魔王的心已经加了防暴盾牌没关系的!【大义凛然脸】 第63章 疏雨危楼篇33一念之隔 给故意找茬的白玉堂递了茶水,没待上一会儿,见不得猫消停的耗子又开始张嘴了。 “猫儿,爷饿了。”白玉堂拽着展昭袖子的手动了动。 展昭反射性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大概是丑时了,这个时候让他去哪儿弄吃的?赌气一般的说了句,“展某又不是开饭馆的。” 没等白玉堂接话,房门发出一声吱响,掌柜的擦着脸上的汗走了进来。“唉,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看城门的怎么说都不让进,看来只能等天亮再进城抓药了。” 展昭听了后知道公孙先生肯定没闲着,自己在这照顾白玉堂那边的收尾也没落下。 “掌柜的可是听到了什么说法么?”展昭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啊,我问来着,但是守城的说是上面的命令,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掌柜的咽了口唾沫,看来这一路走的是挺的累,想倒杯茶润润嗓子,但是拎起茶壶发现已经空了。 掌柜的拿着茶壶打算去厨房再泡上一壶,展昭连忙叫住他,“掌柜的,能借用一下厨房么,我朋友说他饿了。” “当然可以,不过……”掌柜的仔细的打量了一遍展昭,觉得展昭根本不像个会做饭的人,让他去厨房别给自己这点家底儿都烧了。 躺在床上一条胳膊枕在脑袋下面的白玉堂一点都没有个伤员的样子,看掌柜的怀疑的眼神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声音听起来比以往弱了不少,但是展昭还是觉得这很丢脸。 其实自己生活完全能自理的好吧。 “掌柜的,这一千两银票足够买下你这个棺材铺了,让这猫折腾去吧。”白玉堂抽出自己的胳膊在脱下来放在一旁的外衣内襟口袋里一张银票递给掌柜,在掌柜的拼命控制着颤抖的双手和走狗屎运的眼神下对展昭眨了眨眼。 “猫儿,小心被炉火烧了尾巴。” “展某是不是该在饭里放些老鼠药?”展昭咬牙切齿,床上那个像等着仆人伺候的贵公子一般的人哪里像需要照顾的伤员了!亏自己刚才还那么担心他。 白玉堂挑挑眉毛,指着房门,“老鼠药爷没点,快去把饭菜做了。” 展昭吸了口气,抽动嘴角笑了笑,敢情受伤的是大爷,自己就当一回店小二吧。 掌柜的拿着银票连着道了几声谢,然后就乐不可支的跑回去算计这些银票可以用来干什么了,边说着好像自己正好有钱娶个媳妇了之类的。 展昭在掌柜的告知下找到了位于角落里的一间平房,虽然他一般不会亲自下厨,但是做些简单的像把饭煮成粥还是会的,至于莲子粥大枣粥什么的,就是把材料放在一个锅里用水煮熟了就成。 “所以其实很简单。”展昭一边给自己心里暗示一边推门走进厨房。 掏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点亮厨房的蜡烛罩上灯罩,然后默默想了想煮粥的步骤,拿木柴,生火,烧水。 反正这耗子内伤不能吃些油腻的东西,干脆就做碗粥算了,菜什么的等他好了再说。 这样偷懒的想着,展昭顺利的点燃了柴火倒了水,放了米和几个红枣,退到一边洗手。 “哼,那死耗子还说我会把厨房烧了,能干出这种事的只有他吧。”展昭报复性的念叨那只除了认识大米和花雕就没别样的老鼠。 躺在床上使唤猫得意的老鼠禁了禁鼻子,克制住打喷嚏的冲动,压不下心中的好奇,索性披起衣服下床去看做饭的猫。 远远的蜡烛光亮告诉了白玉堂展昭的位置,绕过满院子的半成品棺材轻手轻脚的靠近厨房。 “白玉堂!你怎么不好好躺着出来干什么?” 虽然白玉堂放轻了声音,但怎么也不如没受伤时候脚步轻灵,刚刚走到门口就被展昭吼住了,本来有伤还不老实。 “爷又没什么大碍,来看看你这猫打算给爷吃什么。” “喝粥,你还想吃什么。”展昭哼了一声语气有些不满。 白玉堂摸摸鼻子,这猫脾气越来越大了,“你是不会做别的吧。” “堂堂锦毛鼠白玉堂都不会,展某不会有什么丢人的?”展昭走进灶台几步掀锅盖,水刚烧热,还没开。 “爷都有你了会不会有什么关系,想喝粥你做不就完了。”白玉堂不在意的抬腿跨过门槛走进厨房,一股热气迎面而来,白玉堂抬手扇了扇。 展昭听这话有点别扭,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展某又不能跟着你一辈子。” 话一出口,就觉得心口一滞,憋闷的感觉带着酸涩的痛楚冲上喉咙。 将展昭黯淡下来的眼神看个清楚的白玉堂忽然蹲下身,抬起手轻轻抹去展昭脸上沾上的灰,“有什么不能跟的?你是爷的猫,爷不准你跑。” “那等以后你娶了谁家的姑娘呢?总不能还和展某到处奔波查案吧。”虽然这老鼠说过快意江湖,但是哪天他遇上了心仪的姑娘恐怕还是……展昭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这种无措的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哪怕是曾经查最危险的案子性命攸关的时候也从未这般慌乱。 白玉堂像是安慰一般把手搭在展昭肩上,尽量用着轻松的语气,“天下最麻烦的就是女人,爷才不给自己找罪受的,女人和猫爷当然要选猫了。” 展昭愣愣的看着白玉堂,这话怎么都可以想出点别的味道吧……直到煮粥的水翻开,溢出的水滴溅在手背上,展昭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那什么,我看看锅。”展昭搓着手背,说是看锅却迟迟没有动静。 白玉堂也跟着站了起来,受伤中的身体才蹲了一会儿腿就开始发麻,一只脚后退想要缓解一下酥麻的感觉,却不想恰巧踩到了一截木头上,脚下一滑就往后倒去。 “玉堂!”展昭眼疾手快,在白玉堂还没挨地的时候一手拉住衣襟一手揽肩膀,然后用力一拧身子给白玉堂做了肉垫。 白玉堂很郁闷,本来这一下子只要提气挺身或者空翻甚至用上轻功都不至于这么难看的,但是这一切都在建立在身体倍儿棒的基础上。 算了,摔一下子也没什么,反正又没有外人在场,不至于丢多大的面子。 白玉堂自我安慰着,却没想到展昭中途拉住了他。 一种熟悉的微妙感觉在两人倒在地上反射性的闭眼时传到脑海中,似乎以前在哪里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只是那时,两人选择了忽略。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万年清水的魔王卡了什么啊啊啊啊!罪无可赦啊!!! 第64章 疏雨危楼篇34亲密接触 是什么时候呢?是在成都府的客栈中吧。 柔软温热的触感,淡淡的气息穿过两人紧挨的鼻尖,是迷蒙,或是不愿清醒? 展昭的脸在白玉堂眼前无限放大,只剩下一双带了些震惊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让人不愿移开,只有一刻不松的盯紧了那双眸子,生怕眼前的人离开自己。 这一刻,连灶台上锅中的水声都小的难以听闻,只剩下地上两人加速的心跳。明明已经缓过神来,却谁都没有起身。 一种积压自心底的渴望让展昭放松了想推开白玉堂的手臂,不想让眼前的人娶了女人离自己远去,不想让身边再没有那抹潇洒的白影……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想法促使展昭微微张开了双唇,贪婪的吸允着淡淡的薄荷凉。 白玉堂讶异着这猫儿今次为何没有再推开他然后跑掉,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期盼多日的欣喜,柔软的舌头已经顺着展昭的唇角滑进口腔肆意扫荡,略显生涩的动作在得到试探性的回应后更加肆无忌惮。 “唔……放……” 呼吸不畅让展昭眼前有些发花,侧头深吸口气后再次被堵了回去,强烈的占有欲在白玉堂眼中尽数显现,霸道的有些不容反抗。 “呼……白玉堂!”窒息的感觉从肺部侵袭上来,伴着砰砰的心跳声,展昭抽了个空子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白玉堂,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红润的双唇起伏着,面色通红瞪着白玉堂。 “想怎样?”白玉堂抿了抿嘴唇,食指摩挲着嘴角满脸笑意。 “咳,你……”展昭撑着胳膊从地上起来,故作镇定的咳了一声,一个你字之后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白玉堂欺身走近一步直视展昭,“你想得到什么答案?” 白玉堂的回答冷静中又带着些诱惑,展昭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连他自己都不是很确定。 “你……真的不娶别的女人,和展某一起快意江湖?”展昭单手碰了碰火热的脸颊,又尴尬的放下去,最后想了想,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似乎害怕得不到肯定的回答,又加上了一句,“大丈夫不拘小节,你不回答也没关系!” “当然,我白玉堂做出的承诺岂会食言?”白玉堂抬手拍了拍展昭的衣服,替他拍掉沾在衣服上的灰尘,“不只这一句,就算你展昭要我答应千千万万句,白玉堂也绝不说半个不字!” “展某哪来那么多话……”展昭听到白玉堂严肃的承诺后不自然的看向别处嘀咕了一句,在看到灶台上的锅后才猛然想起,这粥该不会糊了吧? 展昭顾不上和白玉堂暧昧不清的对杠,快步走过去,刚刚摸上锅盖就被烫的一阵甩手,“这下好了,你饿着吧。”展昭怨念的回头瞪了白玉堂一眼,一拂袖用内劲带起锅盖放在碗柜架子上。 还好,锅中的粥虽然只剩下一点汤但还没糊,展昭摸着下巴瞅了眼烧的还旺的柴火,不知道该怎么熄灭,最后只能舀了瓢水浇上去。 还好白玉堂给了掌柜的足够多的银子让展昭随便下手。 在碗柜里找了个大碗涮了涮,盛了一碗粥递给白玉堂,“没有菜,将就吃吧。” 白玉堂端着粥碗四处望望,眼神在那张油腻的桌子上停留了一会儿,嫌弃的转身就走,“回房吧。” 展昭又拿了个勺子追上去,走了一半的路还差几步追上白玉堂,却看见白玉堂忽然在一个棺材前停住了脚步。 展昭心中一惊,难不成是内伤犯了不成?提着心运气一步晃到了白玉堂身边,捉住手腕试探脉搏,脉象虽弱却也没有大碍,“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白玉堂歉意的看看展昭,手指反手抓住展昭的手安慰他自己没事。 展昭松了口气,“什么人?” “边走边说吧。”白玉堂把粥碗递还给展昭,背着手想了想组织下语言,“还记得我曾经讲过的那个关于藏宝图的事吧。” “当然记得。”展昭点头,他毫不怀疑那个被正道捂得密不透风的故事的真实性,作为南侠混多了江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所谓中原大门派就都是好人了。 “我一早见到那个百里沙的时候就有种熟悉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在哪里见过,就没跟你说,刚才我看见这棺材才突然想起来,他像谁。”白玉堂敲了敲身前的棺材板,比了个长方形卷轴的样子。 展昭看他的手势,略微一想,“是什么画里的人?” “可以这么说,讲给我关于藏宝图的传言的人手中的一幅画,上面画着地狱门军师死前……或者没死前最后的样子,衣服上沾满血污,头发散乱的躺在棺材里,虽然五官看起来比百里沙清秀不少,没有那份霸气,但是其余的地方都十分相似。”白玉堂回忆着那幅画上的人与百里沙的区别,说给展昭。 “那个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画?难道他是证人?”展昭疑惑的地方让白玉堂翻了个白眼,真是跟包大人跟的时间长了,又没人状告正道门派证人什么啊。 不过虽然这样想,但是嘴上还是回应了展昭,“根据他说的,确实是这样,对那个军师用刑的人以为他活不成了,就扔进棺材让他处理掉,处于对那军师的敬佩他就画了幅画留着,但是后来那人不放心,又亲自带走了棺材,所以后来军师是死是活就没人知道了。” 展昭听得唏嘘,倒是希望那有骨气的军师能活着,现在江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为了门派兄弟情义宁死不屈的? 不过听明白了事情来源,展昭又有了新的疑问,百里沙确实说过找藏宝图不是为了宝藏,而是确认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如果和地狱门有关,那十有八九他和军师脱不了干系,如果无关……那他究竟要确认什么? “撞墙了,蠢猫。”白玉堂推开房门,抬手掩住下半张脸,微微低头轻咳一声,压下这一趟走动造成的躁动的内息,才出言提醒想事情想得出神的展昭。 展昭堪堪在门框前停住了脚步,看到白玉堂似乎又白了几分的脸色,“先顾好你自己吧,已经变僵尸脸了。” 白玉堂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冰凉的没有温度,知道自己这次是不能托大了,“好友重伤,不表示一下?”白玉堂故意抬起了胳膊伸到展昭面前。 展昭指尖敲敲手中的碗,“我可腾不出手来,别闹了快去躺着吧。” 白玉堂撇嘴,转身脱下外衫回去躺着,什么叫别闹了自己又不是小孩子。 “重伤的好友,要我喂你么?”展昭调侃着做了个拿勺子舀粥的动作。 白玉堂缓缓扯出一丝笑意,大方的靠在床上,“我很同意你这句话。” “……”展昭彻底无语,自己这么多话干什么,这回真成小厮了。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再收回岂不是显得自己没信誉了,展昭硬着头皮舀了一勺清淡无味的粥送到白玉堂嘴边。 看着展昭窘迫的样子白玉堂心中暗爽,低头喝粥唇瓣有意无意的滑过展昭握住勺子的手指,看着白玉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展昭只能磨牙红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表啪魔王啊真的魔王水平有限实践全无脑洞略空省略一万字真的写不出如此jq的东西了啊原谅魔王吧学习了两天还是写的这么渣剧情渣jq渣呼~~~~~一口气念下来呼吸顺畅!! 第65章 疏雨危楼篇35亲密接触之后 展昭这边只顾着照顾白玉堂,把乱七八糟的麻烦事都推给了公孙先生和唐书颜他们,公孙先生和纪年谈了一番后,让常备军拨出一部分人马围住东平城门,剩下的受了伤的晕过去的都抬回大营。 纪年恭恭敬敬的把公孙先生请回了大营,第一步就是带他去看了还躺在地上没人敢动的校尉。 “属下想了这一路,越来越觉得这疏雨楼的人来的可疑,再加上先生您神机妙算,属下就觉得……校尉应该没死。”纪年咬重的最后一句话,直觉上他认为这就是开封的公孙狐狸用的计策。 虽然猜对了计策二字,不过还真不是公孙先生定的,走进了看起来面色青白呼吸全无的校尉,在颈侧上按了按,接着放下药箱拿出针盒,“校尉确实没死,不过这都是意外,我并没有算到这步啊。” 公孙先生疑惑的样子不像说谎,但是纪年在琢磨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不信为妙,反正不管怎样等事情过去了自己就请辞会老家做夫子去吧,军师这活儿实在危险。 地上的校尉被公孙先生利落的扎下几针后颤抖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吓了纪年一大跳,“疏……疏!” 一句话没说出来,校尉瞪大了眼睛又晕了过去。 公孙先生拍拍手站起来,“没事了,他被下的药效力已经过去大半,现在稍加刺激已经清醒过来,只是精神上还不大稳定。” “多谢先生。”纪年施了一礼,命人把校尉抬到榻上,又亲自给公孙先生倒了杯茶递过去,“先生,不知属下可否问一句。” “说吧。”公孙先生抿了口茶,向纪年点点头。 “此事过后是呈给包大人……还是皇上?”纪年的意思公孙先生明白的很,其实就是变着法的问自己会不会被连累。 “当然是皇上,江湖邪派拥有皇宫中详细的地形图单凭这一点就足够引起皇上警觉的了,东平常备军属兵部管辖范围,校尉革职查办是必然的,至于你……”公孙先生故意在最重要的部分停了停,惹的纪年一脸着急却不好问的尴尬。 “至于你嘛,常备军中本就不设有军师一职,只是各地方均有收拢文人幕僚的习惯,所以……” “多谢先生提点。” 这次公孙先生停顿的地方纪年却已经明白了,这是让他直接走,军中没有军师一职就算不上是逃兵,而之后校尉革职查办也算不到他头上。 “没事,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先生尽管吩咐。” “简单,去这个客栈房间把被捉住的疏雨楼总管带到军营里,再看好被展昭伤了的疏雨楼堂主,别让他跑了。” 纪年头疼的听着这个简单的吩咐后半句,就算他失血过多昏迷了,等他醒来全营寨的人也都不一定拦得住他啊。 虽然头疼,但纪年还是允下了,大不了多派些人时刻盯着,等人稍微醒了再打昏过去算了。 营寨里暂时平静着,唐书颜和唐轻尘就静不下来了,疏雨楼的高层收到了计划失败的消息后纷纷能走密道的走密道,能直接跑的直接跑,剩下那些外层人员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见自己的上司都乱了他们也跟着乱套。 “咱们来的晚了点啊,有些人在没封城门之前就跑了吧。”唐书颜远远看着乱成一团的疏雨楼,靠街边的商铺子掌柜和百姓们有的顺眼惺忪从窗户探出头来寻找着骚乱的源头,有的不耐烦的骂了几句有毛病之后关上窗子回去。 “没关系,城外有百里沙呢,他可不会闲着。”唐轻尘淡淡的笑笑,接着抬手挡住一个跑过来的小厮,“你们不是琴阁么,怎么会乱成这样?” 那小厮奇怪的看了眼唐轻尘,急道:“公子你一看就是外地人吧,我们这出了大乱子啦,听说一会儿官兵都要来围剿了,楼主不知道上哪去了,我看见跟在楼主身边的几位丫鬟都顺着密道跑了,也呆不下去走了算了。” 唐轻尘放下了拦路的手让那小厮离开,对唐书颜招招手,“要是白玉堂在的话机关密道在哪肯定一眼看出来。” “切,你不是也会么,干嘛老提那白老鼠,把苦差事都丢过来自己去享受。”唐书颜不满,显然没把白玉堂受伤了当回事,能混江湖混这么出名,这点小伤算什么真是的。 唐轻尘没有接话,不过对于唐书颜的抱怨显得很同意,虽然疏雨楼已经乱套了,但是唐轻尘也没有光明正大进去的打算,和唐书颜上了楼顶观察了一会儿,找到了所谓的密道的大概位置。 后花园的墙壁做的很精巧,表面上是正常的墙壁,但只要用特殊的手法一拉,就能看见下面不到二尺的暗道,只要不是太胖的人侧身都能进去。 墙壁周围有低矮的灌木掩饰,唐轻尘在楼顶上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后花园人流的走向,那些丫鬟小厮仆人都没有靠近花园的权利,剩下的只能是核心人员了。 “帮我把那块砖拿下来。”唐轻尘默默的闭眼像是在算什么,之后指着靠近墙角的一块与别处无异的砖。 唐书颜蹲下敲了敲,感觉声音像是实心的,“真能抠出来?不是破拆的意思?” “你不是信得过我么。”唐轻尘一副信得过就放手去干的样子。 “是是是,听你的。”唐书颜无奈,手指用内力附上砖块轻轻一抽,一阵摩擦的声音传来。 “里面应该有个铁环之类的,拉上来。”唐轻尘看了眼砖块里面沾上的红色锈迹说道。 唐书颜甩甩袖子,伸了两根手指进去,灵巧的碰到了铁环,穿过去拉了上来后,墙壁一阵颤动,向门一样裂开露出了一个洞口。 “下去,见到人二话不用说能打晕的直接打晕不能直接打晕的过招了再打晕!”唐轻尘放了一句话后率先跳了进去,留下唐书颜一个人琢磨这句话是不是对他武功非常肯定呢? 这边白玉堂在展昭郁闷的眼神下毫不在意的吃完了粥,接过展昭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猫儿,我有一种预感。” “什么?”展昭疑惑道,这耗子又开始乌鸦嘴了? “咱们消停不了多久,恐怕要追查到大漠去了。”白玉堂淡定的指指桌上的茶杯,让展昭端过来。 展昭手一抖,追查到大漠……他的假期又泡汤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不忍直视了已经……话说这乱七八糟的一卷要完结了,大概三章之内就完了吧,然后番外,于是剧透中……然后下一卷,第一卷说的大酱油会再出来酱一下,酱一下就收了吧,然后大漠什么的,魔王地理废,常识性错误神逻辑请不要大意的鞭打魔王吧! 第66章 疏雨危楼篇36迷糊 疏雨楼的密道内墙上布满了各种划痕,在灰色潮湿的墙面上格外明显,有些划痕上还带着尚未凝固的血迹。 “看来他们逃走的是很慌乱。”唐轻尘手指放在一处划痕上,微微闭目假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一些人害怕官兵突然到来,手持没有还鞘的刀剑就跳了下来,把狭窄的墙壁划的满是痕迹。 “血迹未干,看来咱们观察的时间不影响追踪,走!”唐轻尘喝了一声,轻侧身子向通道另一端快步跑去。 通道并不长,唐轻尘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大概通到疏雨楼对面的小巷子里去了。 “江南巷子七扭八拐的,逃掉了怎么找啊。”唐书颜喘了口气,站在已经是尽头的通道出口下,月光从墙缝里钻了进了,让摸了一道瞎的唐书颜心情略好。 唐轻尘皱了会眉,叹气,“看来失算了一步,先上去吧,追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楼主小丫头?”唐书颜伸手碰到了不算高的石板,因为疏雨楼的人走得匆忙的原因,石板没盖严实,唐书颜稍微用了点力气就推开一道一人宽的缝隙。 “嗯,她跑不了的。”唐轻尘信誓旦旦的笑道,飞身从缝隙跳了上去。 “你怎么知道?你能抓到她?”唐书颜随后上去,表示不信,他一抬头看见这巷子都头晕了,走都得迷路,别提追人了。 唐轻尘挑挑眉,忽然走进了一步,伸手在唐书颜身上摸着什么。 “喂喂!光天化日的别对为师动手动脚啊!”唐书颜瞪着眼睛说瞎话,同时连退了几步,一脸警惕。 唐轻尘翻个白眼,搓搓摸人的手,心说对手动脚也不能在这动啊,“你想多了,我是找你那个装凰蛊的瓶子。” “早说啊!”唐书颜一头黑线,自己这点脸都丢光了,“在这儿,你找它干……哎?怎么没了呢?” 唐书颜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塞子往里一看,除了剩下的药水以外什么都没有。 “师傅,功力下降了啊,连我什么时候放走凰蛊都不知道。”唐轻尘笑着抢过瓶子晃了晃,“现在它在楼主身上。” 唐书颜瞬间明白,为什么之前有一段时间自家徒弟总往自己身上瞅,还摆出一副算计的模样。 “为师没教过你不问自取是为偷吗?”唐书颜咬牙挤出一句话,这徒弟是越来越管不了啊。 “那别人的是偷,自己的人,不算偷,快追吧。”唐轻尘压低了声音,把瓶子扔给唐书颜的同时身形已经跃起稳稳站在墙头上,寻了个方向快步追去。 唐书颜还在回味刚才那句话,总觉得自己人和自己的人有些微妙的差别啊。 城外棺材铺,白玉堂正坐在床上闭目调息,展昭守在门口,看着已经清明了不少的天色,应该是寅时了。 “爷没什么事了,现在你应该能放心出去了吧。”白玉堂缓缓睁开眼睛,主动伸手给展昭。 展昭这个只会一点号脉的医术盲认真的摸了一会儿,才纠结的转了两圈,“你自己在这真的没问题么?” “哼,能杀的了爷的人还没出生呢。”白玉堂的精神好了些,那股子傲气又压不住了。 虽然展昭在这又做饭又倒茶的寸步不离,说是把案子都扔给公孙先生唐轻尘,但是白玉堂还是能看出这猫在担心,要是不让他亲自去他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看这猫不高兴总是别扭。 况且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 “那好,等我确认案子处理好了之后马上回……嗯,找辆马车接你回开封。”展昭本来想说回来,但是想了想之后改了口,直接回开封吧,反正包大人要审问的自己也得回去。 “爷自己骑马……” “伤员就老实待着!”展昭打断了白玉堂的话,“你要是想骑马就骑回陷空岛吧。” “猫儿,脾气见长啊?”白玉堂拽住展昭刚才给他号脉的手拉倒床前,仰起头盯着展昭故作严肃的脸,眯着的眼睛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眼神让展昭想起了之前在厨房里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不自然的避开白玉堂的直视,为了掩盖自己的窘迫咳了一声,“白兄好自为之,展某先走一步。” 白玉堂忍笑,自己似乎明白了对这猫的感情,只是这迷糊猫要什么时候才能懂呢? 东平县,两道人影先后越过半空,打更的更夫手中提着灯笼,眨了眨眼,“真是的,这帮江湖人也不知道收敛着点,这是遇上我这个有点见识的,要是一般人啊,指不定就以为见鬼了呢。” 更夫自言自语着自己的见识,转个身想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可是刚刚转回身,一张脸在眼前无限放大。 “鬼啊!” “喂,你刚才不是还说你有点见识么,怎么这会就鬼叫上了?”刚才的两道人影正是追击楼主的唐书颜师徒,只是凰蛊的气息到了这里就隐约不清了,所以只有可能是人藏起来了或者凰蛊被发现了。 后者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只能先从第一种可能入手。唐书颜折回来落到地上,却没想到吓了更夫一跳。 更夫见是个俊俏的青年,顿时松了口气抹了把汗,摊着手责怪唐书颜,“这也就是我,能冷静到只是叫上一句,我说大侠啊,大半夜练轻功?” “练什么练,我问你,你看没见一个女的经过这里或者进了哪个房子?”唐书颜很想敲更夫一记,哪个大侠这么勤奋啊不被认成是飞贼就不错了。 更夫先是仔细想了想,随后一脸了然的笑了,“怪不得呢,大侠啊,这女人可不能追太紧,半夜还找人家,谁不被吓的躲起来啊。” “……”唐书颜头一次觉得自己这张脸是个祸害,自己的岁数能当人家爹啊! “大叔啊,把你的脑袋补一补吧,洞太大了!你就说她躲到哪去就行了!”唐书颜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自家的不肖徒弟还只看热闹不帮忙。 “好吧好吧,惹不起你们这帮大侠,看那边,那个不起眼的小房,她就从那进去的。”更夫状似无奈的指了指道边的两间大院中间夹着的矮小院落,长满了野草看起来已经荒了许久。 “多谢,走!”唐书颜象征性的抱拳答谢,脚下一动下步已经在门口了。 珠儿觉得自己自从当上楼主就没有一天儿好日子,算计死了前楼主,却被堂主骂的胆战心惊,好不容易以为堂主的计划能成功,没想到却败的这么惨,逃晚了几步城门紧闭根本出不去。 还好自己在城里有个破房子掩人耳目,在城门开启之前这里应该没人会找到。 抱着这种想法,珠儿长呼了口气,习惯性的向后捋了捋头发。 什么东西这么软……还有点黏? 一种奇怪的触感传进大脑,珠儿放在散下来的头发上的手指颤了颤,缓缓的拿了下来,手中粘着一只肥胖的虫子,翅膀还在轻轻抖动,一节一节的柔软躯体有规律的耸动着。 珠儿沉默了少顷,甩手,接着一声尖叫从她口中传了出来,房梁上掉下来几丝灰条。 “好声音!”唐书颜揉了揉耳朵,手中药瓶一翻接住了从窗户纸的漏洞飞出来的凰蛊。 “楼主,出来吧。”唐轻尘喊了一句,接着便是一掌拍碎了破烂的窗户。 “……卑鄙!”珠儿自然看见了唐书颜收了凰蛊的动作,当下反应过来这是早有预谋的,想不出什么话说,只好用了两个不太贴切的字。 “堂主已经败了,酆都不会有机会的。”唐轻尘想诈一诈这楼主究竟知道多少,于是说出了他们中只有高层人员才知道的组织名字,酆都。 “酆都想干什么,你我都不需要知道。”珠儿干脆别过头不去看他,“就算堂主死了,也会有下一个堂主!” 唐轻尘摇了摇头,看来这丫头确实不知道什么。 “师傅,拿下她。”唐轻尘后退两步。 唐书颜苦着一张脸,这种欺负小丫头的事凭什么就得他做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今天不能再倒霉了,中午回家的时候手机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现象,后来揣着手机出门的时候被关机铃声弄的走神了,一脚踩空了台阶,手腕卡到扶手下面的铁栏杆里胳膊被拉脱臼了(┬_┬)找个中医复位之后一点都不像小说那样一下子就正常了,本来打算晚上码两章的结果胳膊分分钟都在痛(╯‵□′)╯︵┻━┻  明天再不多码两章就要关黑屋了(>﹏<) 第67章 疏雨危楼篇37启程后的意外 展昭拜托了一番棺材铺掌柜的让他好好注意着白玉堂,省的这耗子中途跑掉。虽然白玉堂要走他也拦不住。 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棺材铺,展昭加快脚步赶往常备军军营,不知道公孙先生安不安全。 营帐内,纪年忙里忙外,公孙先生端坐在案前,端着茶杯轻轻摩挲着盖子。 “什么人!”帐外的侍卫喝住了一个一身蓝衫的年轻男子,公孙先生微微抬头,眼底露出一丝笑意。 “放他进来。” “是。” 展昭在守卫收了枪之后向守卫笑了笑,走进大帐。 守卫愣了一瞬间,觉得看这人笑起来都不觉得晚风冷了。 “白少侠的伤势如何了?”公孙先生伸手指了指对面,示意展昭坐下说。 展昭不自在的咳了咳,“没什么大碍了,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展昭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放下了心。 公孙先生自顾自的到了杯茶推给展昭,心说要是白玉堂有事你也不会过来了,“放心,需要动武的事情都交给唐书颜师徒去办了,这次还要多多感谢他二位的鼎力相助。” “啊,那是当然。”展昭心虚,好像自己白挂了开封府护卫的名号啊。 “展护卫,之前我已经让军中为你准备了一辆马车,就算白少侠的伤势没有大碍也不便多加走动,这里的事情基本定下来了,天亮之后你便与白少侠启程回开封吧。”公孙先生在展昭熬着脑浆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话的时候接了下去,那笑容让展昭觉得别有深意。 “劳烦公孙先生挂念了,只是这案子本就是展某的职责,让展某置身事外恐怕……”展昭咬着嘴角有点纠结。 公孙先生叹了口气,知道展昭这性格有点难办,靠着椅背想了想,突然起身扣了扣桌面。 “这样吧,有一个人你把他一同押回开封府,关在这里也不安全。” “什么人?”展昭隐隐知道了是谁,为了确认还是问了一下。 “那个堂主,虽然他现在昏迷了但是醒过来军营里的普通士兵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还是由你押送比较好。”公孙先生走到门口,挥手叫来守卫让他去找纪年。 展昭点了点头,这倒是既不耽误他和白玉堂回开封又算是尽职尽责了。 ……就算尽职尽责吧。展昭默默的追加了一句。 “先生,有何吩咐?”纪年提着衣摆一路小跑过来,“城门都加派了人手,县令那边也通知了,只是县令没什么表示,似乎是不想管这事了。” 公孙先生摸了摸下巴,示意他进来坐,“不错,剩下来捉拿嫌犯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守好城门,疏雨楼一个都出不去。” 纪年这时注意到了展昭,向展昭施了一礼,“展大人。” “展护卫来了,你让人把那堂主放在车里就行了,展护卫会押送他回开封。” 听到公孙先生这么说,纪年松了口气,终于能把这烫手山芋给送出去了,“是,我马上去办。” “展护卫,我已飞鸽传书给包大人,这堂主武艺高强,带回去之后可要好生看管。”公孙先生嘱咐道,顿了顿,又从桌下摸出一个长条的盒子递给展昭,“这应该就是堂主用的武器了,一共五根,连我都没研究明白是什么材料的。” 公孙先生颇为遗憾的样子让展昭啧啧称奇,好像从来没见过公孙先生这个表情啊。 “嗯,那我就先走了,这个盒子我会妥善保管的。”展昭接了盒子答应了就忙着走,也不知道那耗子是不是老实的待着呢。 “展护卫和白少侠真是情深意长啊,学生不耽误时间了,去吧。”公孙先生拍拍展昭肩膀,不知道是不是展昭的错觉,情深意长四个字似乎咬的重了一些。 展昭的耳朵又开始发红,“先生说笑了,展某告辞!” 公孙先生看着展昭匆匆忙忙往外跑的背影,年轻人真是有活力,就是迷糊了点吧。 马车已经停在了大帐门口,车夫已经等了一段时间,展昭再次佩服公孙先生的机巧算计。 “劳烦大哥先去城外吧。”展昭向车夫点了点头,上了车,就看见还在昏迷中的堂主被放在另一侧的坐位上。 展昭坐到了对面,听见车夫应了一声“好嘞”,然后车子就开始颠簸不停,展昭捂了捂耳朵,果然还是不习惯坐马车,震得慌。 车里躺着的人似乎也被异常的震动吵醒了,但是明智的没有睁眼,而是感受着周围的情况。 “堂主,开封府的大牢随时为你打开。”展昭当然察觉到了堂主已经清醒,语气颇有些怨恨,这要是哪个认识展昭的人看到了一定都得怀疑眼前这个是不是易容的了,毕竟一般人都没见过展昭除了温文尔雅之外的表情。 “……” 一阵沉默,但是展昭能听的出来这是欲言又止。 堂主缓缓起身,缠着纱布的手腕手指微微动了动,最终没能抬起来。“墨线在你手里。” “没错,当然,就算在你自己手里你也用不了了。”展昭这话是真心在讽刺他,伤害白玉堂的人展昭一向对他抱有百分百的敌意。 “呵,堂堂南侠,手段倒是狠辣。”堂主似乎没把眼前的情况当回事,向后靠了靠半个身子歪在榻上,语调懒散。 展昭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这人的样子让他有一种废了他另一只手的冲动,虽然这种事做起来很不符合他的性格。 “别忘了你现在是开封府的疑犯,如果展某想,随时可以按照大宋律法让你披枷带锁。”展昭哼了一声,平时的温和劲完全没有了,不过要是伤的是展昭,恐怕白玉堂绝对不会让这堂主有机会说话带刺儿。 堂主惹了展昭,不在意展昭的话,反而越惹越上瘾了,“展昭,我到你们开封府的大牢里唯一的作用就是浪费粮食,你们别想从我口中得到一点关于酆都的情报,当然,你们也可以严刑逼供。” 展昭终于忍不住了,拍了座椅一掌猛地站了起来,结果……车子狭窄撞到头。 “哈哈哈!展昭也不如江湖传言那般机敏啊。”堂主夸张的大笑,展昭揉着脑袋矮身一把拉住了还在笑的堂主衣领拽到车厢地板上,“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两人正在这闹得天翻地覆,只听见前边车夫一阵吆喝,“二位官爷啊,小的这车经不起折腾,官爷再打这车可要散架了!” “抱歉抱歉,在下坐着便是。”展昭消了消火,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不远处就是那家棺材铺了。 “大哥,麻烦停一下,我去接个人。”展昭叫停了车跳下去,连门都不敲了直接跳墙进去。 屋里白玉堂正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那猫应该快回来了吧,以公孙先生的才智不用那猫也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说起来臭猫才走了多久啊自己怎么满脑子都是他,白玉堂才注意到自己自从展昭走了以后都在想些什么,虽然说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但是也不至于时刻要那猫待在自己身边吧。 “白五爷,功力下降啊。” “猫儿?” 一声是调侃,一声是惊疑。 展昭的调侃刚出口,白玉堂回头语气惊疑。 “不是查案去了吗?回来这么快,玩忽职守啊。”明明上一刻还在抱怨着死猫不讲究,下一刻嘴上却不饶人。 展昭摸摸鼻子,“哪有,明明是先生都安排好了,让我和你回开封顺便把那个堂主押回去。” “公孙先生怎么确定爷一定和你回开封?”白玉堂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这种话再配上公孙先生的笑,怎么想都是别有深意。 “受伤的老鼠当然只有猫能抓。”展昭似乎没看到白玉堂额上的黑线,“要是你这个耗子被别人捉去了猫还吃什么呀?” 白玉堂听了这话忽然凑近了展昭,看了一会儿之后把手搭在展昭肩膀上,严肃的说:“未雨绸缪有备无患,你想吃现在就可以。” “……” 这种气氛僵持了好一段时间,在这其间红晕一点一点布满了展昭的脸,白玉堂表情庄重,甚至还火上浇油的加了一句“你这猫在想什么奇怪的事?” “白玉堂!”展昭终于坚持不住退后两步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何事?”白玉堂风轻云淡。 “……无事,马车该等急了。”展昭吸了口气语调平缓转身僵硬的离开了屋子。 和棺材铺老板道了谢之后,展昭站在空荡荡的门口,一阵风吹过,撩乱了耳边的碎发。 接着出门的白玉堂紧了紧手中的雁翎刀。 刚才展昭下车翻过墙头之后,车夫羡慕的砸了咂嘴,然后转身掀开门帘想看看车里有没有哪被弄坏了的。 “哎呀官爷您这是怎么了?”不明真相的车夫看着倒在地板上正努力用没受伤的手撑起身子的堂主,殷勤的上前扶人。 “那个蓝衣服的,别看他表面上看着温和,实际一肚子坏水,唉,我是倒了霉了。”堂主眼珠动了动,索性开始演戏。 “是吗?哎您这手伤的挺严重啊。”车夫看见堂主包着纱布还渗血的手腕,也开始泛滥同情心。 “我这点伤倒是没事,都是为了朝廷,只是没想到……尽心尽忠还被公报私仇。”堂主一脸苦相,倒是比唱戏演川剧的变脸还快。 这车夫瞬间对眼前这个神色落寞的人多了很多好感,挠挠头,“那小的能给您做些什么?您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办!” 堂主眉间闪过一丝喜色,“难得有你这样的好人了,我也不求你什么难事,就扶我出去透透风吧。” “好嘞。”车夫爽快的答应,让堂主撑着迈出了车厢。 “多谢你了……老实人。”堂主嘴角缓缓挑出一个弧度,在车夫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一手刀打在他后颈上,把人打晕过去推到地上,自己坐到了车夫的位置一抖缰绳挑了个开阔的方向扬尘而去。 展昭右手的巨阙提起又放下,揉着太阳穴道:“以为他受伤同时再封住他内力可保万无一失,看来不废了他的腿真是不明智。” 白玉堂安慰似的拿袖子给展昭扇风,“没事,等把他抓回来你想怎么废我帮你。” 展昭无语的斜他一眼,“你这是撺掇我滥用私刑啊。” “你不动手爷替你动手,早看那阴阳怪气的家伙不顺眼了。”白玉堂横了横手中的刀,结果被展昭拉了一把转身往回走,看来还得继续在这棺材铺待着,反正这附近都是常备军的巡逻的将士,也不怕人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码不了两章了,于是一章变成了三千多字,从老中医那开了点药酒回来擦,肿是消了不少,给中医点赞~(≧▽≦)/~ 还有谢谢亲们的关心,魔王一定会早日好起来哒(^ω^) 第68章 疏雨危楼篇38启程 在掌柜的满是疑惑的眼神下回到棺材铺,展昭转了两圈觉得是不是该出去放个信号弹。 “你确定他们能看懂?”白玉堂一句话让展昭放弃了这个想法,东平的常备军没理由看懂自己的信号弹啊。 “放心,走了也是好事,就算押回去你也没把握包大人能审的明白他吧。”白玉堂拍了拍旁边椅子让展昭坐下慢慢等。 展昭想了想确实是,包大人不会对堂主严刑逼供去,退一百步说就算这么做了他也不会说。 “你觉得藏宝图不在他身上?”白玉堂问道,不过随即又想到了以公孙先生的行事方式不可能不搜身,接着道:“也不能在疏雨楼里?” “嗯,他应该能想到他的计划一旦失败,那么疏雨楼绝对是回不了的,所以不可能把藏宝图藏在哪里,树林什么的,没人会一棵棵找,只要他自己记住了,别人不可能找得到。”展昭顿了顿,又有点疑惑,“只是那藏宝图中除了宝藏的线索,还会有关于地狱门的消息么?” “这么问说明你肯定百里沙与地狱门有关了?”白玉堂察觉出展昭语气中的肯定,虽是问句但针对的只能是百里沙。 “不是你告诉我的么?”展昭反问,严肃的脸上终于溢出笑意。 “我只说了一张相似的图,却没听过军师身边有什么亲人。”白玉堂摇摇头,早知道现在会用上这个消息当初就问的仔细些好了。 “现在还能找到那个告诉你消息的人吗?”展昭觉得这才是重点,毕竟这个人是当时的目击者。 白玉堂摇了摇头,遗憾道:“可惜,三年前,他已经死了。” 展昭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一个武林人士拼命想要掩盖的黑历史,现在连个证人都没有,怎么查? “或许咱们不应该把重点放在这吧,毕竟咱们调查的是酆都。”白玉堂及时的开口,虽然六年前的事不怎么光彩,但江湖上又有多少光彩的事。 “酆都咱们摸清的还是太少,只能从他留下的一点线索查起,我相信这次疏雨楼用这藏宝图不仅仅只是想引发朝廷和江湖的争斗那么简单,可以说酆都的教主一定非常憎恨中原武林。”展昭深吸口气,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酆都与中原结下了仇。 白玉堂也表示同意,“的确,我明白你的意思,酆都仇视中原武林,地狱门也有这个动机,所以你觉得两者之间会有关联?” “所以咱们解决完了这里的事就得出发去边塞大漠了。”展昭接道,语气稍微有些落寞。 白玉堂犹豫了半天,终于伸手握住展昭的手,食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扣了扣,“来日方长,陷空岛先不回也没关系。” “……抱歉。”展昭一句话噎在喉咙,半天才说出了一句抱歉。“白兄本来逍遥江湖,委屈你了。” “何来委屈,有猫的地方爷都逍遥!”白玉堂手上用了点力,认真的说到。咬了咬牙,觉得有些话有必要说清楚,“猫儿,爷喜……” “两位公子,外面有人找你们!” 就在白玉堂下定了决心,才说出了一个喜字就被打断,掌柜的在门口一声喊,白玉堂觉得脑仁嗡嗡响。 嘭的一声推开了门,满脸不爽的盯着掌柜的,展昭连忙跟上扶住白玉堂,一遍琢磨着白玉堂没说完的那个字,洗什么?还是……喜? 掌柜的被一脸煞气的白玉堂吓得退了一步,搓着手,“哈……哈,大侠啊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的好事,门外有两人扛着麻袋找你们!” 说完之后,掌柜的三步并两步的跑了,只留下白玉堂嘴角抽搐,你真的坏了爷的好事啊! “谁会来?难道是看见了我留在门口的暗号?”展昭往回拉了拉白玉堂,让他老实待着,自己去看看。 门口站着的人让展昭有一种想关门的冲动,唐门就算不是正道也不是邪道啊,你捉个人用的着扛麻袋么?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和山贼勾结呢! 门外的唐轻尘默默的退后,把拉着麻袋的自家师傅推到前面。 不久前,赌到了楼主珠儿的唐书颜师徒不约而同的抽刀。 “哼,官府的走狗都是这么欺负弱女子的吗?”珠儿色厉内荏的挥舞着手中的鞭子。 “你放下手中的鞭子自缚双手投降,我们就不欺负你这个弱女子。”唐轻尘边说边戳戳唐书颜,低声提醒,“难缠的话直接用毒吧,弄晕她带回去。” 唐书颜叹气,指了指房梁,“已经准备好了。” 顺着唐书颜的手势,珠儿抬头,却感觉一片灰尘从房顶落下,连忙闭气那袖子扇着,但是已经晚了。 看着缓缓倒下的珠儿楼主,唐书颜满意的点点头,“看来我这许久没用的雾灵芝还没变质。” “怎么带回去?”唐轻尘自言自语的说着,在废弃的房子里到处翻找,最后找到了一个满是灰尘蛛网装货物用的麻袋。 以至于一直很倒霉的疏雨楼楼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晕了过去被人装进麻袋扛着走。 展昭面带微笑的把门推开了点,转身回去,“这也算是不错了,楼主级别的人物,要是交给大理寺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来。” “大理寺吃人不吐骨头是出了名的。”白玉堂哼了一声,多少忠良就是在这里被冤枉的。 “是啊,还是开封府最好了。”展昭感叹一句,不知道自己这次回去之后包大人有什么变化没,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黑。 咳,最后一个字可以省略。 跟唐书颜稍微的说了一下堂主跑掉有可能去找真正的藏宝图的事情,展昭倒了杯茶润润嗓子,打了个哈欠。 “既然展大人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在此等候天亮吧。”唐轻尘点点头,拉走了还想八卦以展昭的能力怎么会让人跑了的唐书颜向掌柜的要房间补觉去了。 掌柜的一脸血的指了个方向,自己不是开客栈的啊! 堂主确实逃的很意外,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意外,展昭和白玉堂竟然没追过来。 “哼,猫鼠不两立?我看是好的不像两个人了吧。”堂主歪歪扭扭的边驾车边冷笑,虽然内力被封但是警戒心还是足够的,展昭没有尾随。 难道是在等着自己取藏宝图么?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拿不到也要毁掉! 就在堂主暗中励志的时候,展昭虽然没追上来,但是另一个却遇到了这辆诡异的马车。 “玩忽职守啊。”刚刚和苍连会完面的百里沙跟上了这辆东拐西拐的马车,笑展昭这都能让人跑掉。 堂主跑的其实不容易,手腕上裂开的伤口已经洒了一路的血,公孙先生封住穴道的方式很特别,他一时半会又冲不开,现在马车有多晃他眼前就有多晃了。 在那辆马车散架子前,堂主拉紧了缰绳。 眼前的树林很眼熟,几日前还来这里埋下了那幅真的藏宝图,借着月光开始上山的一段路并不是难走,但是对于堂主这种连下车都腿软的摔了个结实的人来说着实不易。 堂主庆幸自己没把图埋得太远。 用另一只手在一棵树下扒出了藏宝图的盒子,打开之后是一块和假的质地差不多的绢布,上面布满金丝纹路。 仔细的看了一遍确认自己记下来之后,堂主摸出了从车夫哪里顺来的火折子,缓缓的凑近了绢布底端。 奇怪的,绢布没有被点燃,而是渐渐浮现另一种玄色的纹理,和之前的金线大部分都不同。 蹙紧了眉头眨眨眼睛,堂主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但是眨了几下之后发现确实发生了奇怪的变化,眼底浮现了一抹惊诧。 “没想到这种手法还有人会。”一个阴沉的声音陡然响起,堂主反射性的抬手手指微动,接着愣了愣,才想起来墨线已经不在自己手中。 “何必藏头露尾,百里沙。” “擂台一别,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堂主。”百里沙从树梢跳下,要是堂主没受伤的话自己绝对跟不了这么久的。 “你想要藏宝图。”肯定的语气,但是并没有想要把藏宝图交出去的意思。 “不,我只想问你一句,六年前的事,你们知道么?”百里沙用的是你们而不是你,堂主挺在意这个称呼,是说酆都么。 摇摇头,“正道和邪派的事,酆都不会插手。” “呵呵,说得好像你多么超凡脱俗一样。”百里沙不客气的讽刺道,“今天你不但图带不走,人也别想走。” 堂主拿着火折子瞄了半天,也盯了百里沙半天,最后放下了手中的火折子,主动走进几步,倾身撑在百里沙肩膀上。 虽然不明白堂主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但是百里沙没有推开他,“你在干什么?美人计?” “真会说笑,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见到了苍连的人为什么完好的走掉罢了。”堂主抬起头,耸耸鼻子嗅着味道,“你的衣服上沾了松香。” “确认了又怎么样?我可不是什么中原正道有名声让你坏的。” “不怎么样,说起来,我还挺想知道开封府的包拯究竟长什么样子呢。”堂主手中变了样的藏宝图在他晕过去那一刻飘落到地上,百里沙捡起来,却发现上面黑色的纹路跟刚才比莫名的少了几根。 “强行动用内力擦掉么,酆都都是不要命的家伙。”百里沙背起昏迷的堂主,还是得不到准确的消息,地狱门与酆都没关系,骗鬼去吧。 寅时将近,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展昭打着哈欠站在门口,掌柜的在银票的诱惑下已经进城去找马车了,那个倒霉昏迷了的车夫也给他留了银子。 “对了玉堂,我记得之前你有句话没说完就被掌柜的打断了吧。”展昭忽然想起白玉堂那句话来。 白玉堂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在这种正常的不得了的氛围下自己好像欠了那么一点说这话的勇气,这是让人头疼。 想想对唐书颜的怨念又多了一层。 “怎么不说话啊?”展昭见白玉堂脸色阴晴不定追问道,内伤也不影响语言啊。 “……我忘了。”白玉堂恼怒的甩下一句转身坐回屋里,展昭莫名其妙的看着炸毛的耗子,觉得这一定是句很重要的话。 不过既然人家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好强求,展昭这个通情达理的人就这么错过了一句重要的话,不过反正来日方长嘛。 掌柜的拿钱办事速度倒是挺快,找来了一辆比先前大了一圈的马车,五个人坐下也不算挤。 被不知怜香惜玉的唐轻尘五花大绑的珠儿狠狠的瞪着车里分望四角的四个人,直到白玉堂忍不住了挑起嘴角冷笑,“你要是还想要那双招子,就给爷好好闭目养神!” “哼,展大人,御猫就这么容着江湖粗人乱来么?”珠儿不甘心丢面子的找展昭的茬。 唐书颜忍不住闭眼转头,他可不想看见什么不和谐的虐杀场面。 不过出乎意料的,白玉堂竟然没动手,而是直接抬起胳膊揽住展昭靠向自己身边,“猫都是爷的,爷想怎么乱来你管得着?” “你……你们!”珠儿瞪大了眼睛,展昭翻了个白眼,也意外的没躲开。 于是珠儿楼主就在这意外合拍的官匪二人组的威胁下气晕了过去。 唐书颜长呼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忍受那刀子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五爷你的语速再快一点就不会被打断了哈哈哈哈!五爷你一定很憋屈吧,五爷你一定很不甘心吧【被五爷PIA飞】五爷啊我会给你番外的! 第69章 疏雨危楼篇39药师 一路上车马颠簸,白玉堂的脸色似乎差了些,展昭有点烦躁。 “玉堂,一会儿在城中停一停吧,去医馆给你抓些药材。”展昭掏出临走时灌上的水袋递给白玉堂。 马车在经过了仔细的盘查之后进了东平县城,人流明显比以往少了许多,就算还在街上的百姓也是行色匆匆,看来已经收到了通告了。 医馆离衙门倒是很近,衙门门口张贴的告示旁有一群人围着观看,看过的人纷纷摇头表示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一群天天弹琴唱曲儿的戏子竟然会是谋反的逆贼。 白玉堂这次没逞强不去,倒是让展昭有些惊讶,以这耗子的个性应该说爷没事都是小伤之类的。 但是白玉堂才不会把自己是不想扯了展昭的后腿这种没面子的想法说出去呢。 “嗯,对于你们江湖人来说,这点伤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吧。”医馆里,年迈的郎中捻着胡须斜眼看白玉堂,白玉堂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玉堂,你认识他?”展昭拉着白玉堂的袖子悄悄问他,白玉堂带着疑惑和回忆的神情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像东平县这种小地方难道还藏了什么人不成?展昭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快草木皆兵了。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从白玉堂试探性的语气上来看,他只是觉得眼熟而已,完全不确定自己是在哪见过了。 展昭打断了白玉堂和郎中之间的对视,提醒道:“大夫,麻烦您给开个方子行么?” “当然。”郎中似乎回过神来,开始那笔刷刷的写。 白玉堂看着郎中写字的姿势,忽然感觉眼前一亮。 展昭看见他的变化,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刚打算开口问,便被白玉堂掐了一把。 “嘶—”展昭咧着嘴跳开一步揉着胳膊,眼看着白玉堂打哑谜却也不好再问。 “这方子你们留着,我这里先给你们熬上一副,等你们到了别的城里也能按着方子抓了。”郎中拿起桌上的纸抖了抖,等墨迹干了卷起来给了白玉堂,自己摇摇晃晃的起身去后堂配药了。 “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展昭瞪了一眼白玉堂,拦着自己也不用下手这么重吧,指不定都青了。 白玉堂无辜的摊手表示自己是一时情急,扯过展昭的胳膊给他揉着,“我想起来了,我以前在去华山派的时候见到过他,他好像是华山派掌门的御用药师。” “你什么时候去的华山派啊?”展昭的注意力没在药师身上,而是落到了白玉堂这种正道表面恭敬实际都视为眼中钉的人怎么会去华山派,印象中华山跟陷空岛好像没什么交情啊。 白玉堂成功的被展昭的脑回路汗到了,但还是跟他解释道:“当时确实不是华山派请我去的,在听说了地狱门的事情华山派也参与了之后,纯属好奇想见一见这华山派掌门,就在当时见到了现在这个郎中。” 展昭仰头想了想,六年前发生的那件事,白玉堂听说的时候是两三年之后了吧,“那时候你多大?” “十九,那是三年前听说的。”白玉堂说着摇了摇头后悔自己怎么没把画像拿走,说不定能让百里沙认一认呢。 似乎看出了白玉堂的想法,展昭指了指桌上的笔墨,“你不是会画画么,按照记忆再画一张出来不就好了?” “嗯,倒也是……等等,咱们刚才不是在说药师的事吗?”白玉堂忽然想起来话题似乎有些歪了。 展昭点点头,对哦,一不小心扯远了,“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在华山派了吗?” “不知道。”白玉堂很干脆的说,“说不定又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原因,当时华山派的药师在江湖上还是挺有名望的呢。” 展昭开始感觉自己的确离江湖太遥远了,这么多重要的消息他竟然一条都不知道。 就在两人讨论着药师为什么要离开华山派的原因时,郎中已经从后堂走了出来,让白玉堂和展昭找地方稍作休息等药煎好。 展昭白玉堂左右看了看没见到什么休息的地方,咳了一声表示自己还是回马车上不打扰了。 两人上车时的震动让珠儿楼主哼哼着有了点苏醒的样子,唐轻尘轻车熟路的一手刀下去,马车又恢复了安静。 “展大人,你们似乎有所疑惑?”唐轻尘看两人面带不解皱眉思索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华山派有个药师你知道吧?”展昭问唐轻尘,如果唐轻尘知道的话说不定可以打听打听药师离开的原因,他总觉得这事也和地狱门有关,虽然这听起来是一种很不靠谱的直觉。 “当然,连我师傅下的毒他都能解呢,与其说医术高明倒不如说是对药物的研究十分透彻。”唐轻尘说着的时候还瞟了一眼唐书颜,后者明显不服气。 “啧,我那是没用上真功夫,而且要是下在人身上的话,看他哪有机会配解药!”唐书颜愤愤的说,这点黑历史就这么被自家徒弟给掀了。“对了,你们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这家医馆的郎中,就是华山派的药师。”展昭一语出口,唐轻尘却呆了一呆。 “三年前我倒是收到了一点小道消息,说是华山派的药师和掌门之间出了点嫌隙,药师似乎知道了掌门的什么把柄,但是掌门念在药师对他有过救命之恩就把他赶出了华山派废了功夫,后来也不知道药师怎么样了。”唐轻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家师傅,然后撑住了额头。 “什么?你怎么不告诉我啊,那老头子好歹和我交过手的啊,那么惨我也该救救他啊!”唐书颜扯着唐轻尘的领子来回晃,直到这个心机深沉的徒弟倾身把他按在马车车厢上。 “你觉得你在唐门待的很好么还有心思管别人?”唐轻尘一句话把唐书颜问蔫了,然后嘟囔了一句不肖徒弟。 展昭摸了摸下巴,把唐书颜拉开继续问唐轻尘,“华山派掌门会有什么把柄让他连救命恩人都下手的?总觉得很蹊跷。”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难道和你们接下来要查的案子有关么?” “你怎么知道我们接下来还有案子要查?”展昭脱口而出,好像自己没跟他说过啊。 “你们当然不会任由酆都逍遥,接下来要查的想必和六年前的事有关吧……当然我只是顺便打探的消息而已。”唐轻尘老成的笑着,然后拉开车上的帘子,“白五爷,你的药好了。” 展昭和白玉堂下车之后,磨牙。 “回去开封府动用一切情报系统差六年前地狱门和三年前华山派的事,我就不信一点消息都没有!”展昭看来是被唐轻尘这孩子给惊到了,自己好歹也是混过江湖的啊,居然被一个弯弯肠子的小孩给打击了。 白玉堂揉揉展昭的脑袋以示安慰,看来这以后又有的忙了,好几年前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查,而且朝廷的情报部门向来不是成天盯着江湖门派的,想得到江湖中的消息只能从江湖人身上下手。 “呼……回开封之后找一个人吧。”展昭冷静了会儿,搜了搜脑子里关于江湖上谁的消息灵通,在开封府带着的好像只有书中人贾永了。 这个人有个特点,收到的消息喜欢记在纸上装订成书,这也是他外号的来源,曾经有很多人打过他那些书的主意,得手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让所有人失望的是书中的字是用密语写的,出了本人之外根本没人认识。 “他的消息的确有一定可信度。”白玉堂附和了一句,接了郎中端上来的一小碗药一口干掉,然后转身就走。 展昭留个银子道了谢,追上白玉堂,“你要不要糖?” “哼,区区汤药,爷才不用吃什么糖呢。”白玉堂舔了舔嘴角,动作豪气的一掀车帘上了马车。 展昭笑着摇头,嘴硬的耗子。 “我想问……你们为什么不点破他的身份?”唐轻尘有些好奇,如果能从药师自己嘴里问出些东西,那一定比捕捉小道消息来的准确。 展昭却叹了口气,“不想打扰到他,万一他和案子没关系呢?再提起以前的事想必会对他刺激不小吧。” 唐轻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唐书颜直接拍了他一巴掌,“学着点什么叫人情味!” “对了,我们接下来可能要去西北方边塞地区了,你们是留在开封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展昭虽然希望两人能跟来,但是也得询问一下两人的意思,毕竟他们不是开封府的人。 “当然,不过……”唐轻尘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食宿的经费……开封府会负责的吧,毕竟就算我们想打白工也打不起了。”唐轻尘淡淡的说着,然后用背过去的手骚骚唐书颜的手指,示意他把在疏雨楼抢来的银票拿好。 “……当然。”展昭很无语。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写着写着就超了,说是两三章内完成第二卷的可是现在好像真的超了……魔王已经不敢说话了/(ㄒoㄒ)/ 第70章 疏雨危楼篇40路上 两天后,开封城外。 一辆马车带着车体碰撞的响声驶向开封,蓝色的车帘挡不住土路上卷起的尘埃,给原本明亮的蓝色加了一份暗淡。 心情和门帘子一样糟糕的还有白玉堂,这两天颠簸着吃灰的日子已经让他处在暴走的边缘,更重要的是没水洗澡。 白玉堂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以前怎么没觉着开封这么美好。”白玉堂拿袖子扇着风,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洗个澡然后睡一觉,以后再也不坐马车了! 就在白玉堂有了一种解脱了的感觉之后,身旁闭目的展昭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抄起巨阙,剑鞘还在手中,剑身却已经在内力的催动下刺穿了车厢,马车外顿时传来一阵兵器相撞的叮当脆响。 白玉堂当然不会没有察觉,只是他信得过展昭,便没有动手。 “奇怪的兵器。” 白玉堂听展昭低声说了一句,巨阙在展昭招手的瞬间从车厢的窟窿里飞进来准确还入剑鞘。 “什么样的兵器?” “一把笛子……或者是箫。”展昭略微思索一下,答道。 “你该不会是分不出这两样东西吧。”白玉堂对展昭的乐理知识感到怀疑。 展昭斜眼瞪过去,自己就算没学过乐器也不会笨到这种程度吧?“那件乐器中藏有短刃,所以一时分不清楚。” “跟你交手然后突然撤退,是试探?”白玉堂想不明白,按照那个人和展昭过招时的反应来看,绝不是想要偷袭,他已经料到展昭反应,才会如此从容不迫。 “有可能,他撤退的方向……是颍昌府。” “要不要追?”白玉堂掀开车帘子望着已经不见人影的土路。 展昭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当然追,但是是我追,白兄就先回开封府向包大人汇报案情吧。” 一开始就知道白玉堂不可能同意的展昭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运气轻身而起,在半个身子已经探出车厢外的时候,被眼疾手快的白玉堂揽住腰身一把拽了回来。 “哼,你是开封府的护卫,爷可不是,爷为什么要去汇报案情?”白玉堂冷笑着把展昭拉近。 “你!玉堂,这是最……”展昭一个稳妥还未出口,没防备的身体就被白玉堂拉着倒想车厢另一侧。 而白衣上沾了些许灰尘的白玉堂没再给展昭说话的机会便夺门而出。 “玉堂!这脾气!”展昭扒着门框稳住身子,急急的唤了一声,回头对唐书颜甩下一句请唐兄向大人汇报案情之后自己也跟上了白玉堂。 前方人影模糊的白玉堂勾起嘴角,看着展昭面带愠怒的样子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 “白玉堂!我不是说了三天之内不要妄动内力吗?”展昭加快脚步,微微曲腿脚尖在地上一点追上白玉堂,偏头质问。 白玉堂不在意的拉开了距离,“爷的身体爷说了算。” “你的就是我的!”情急之下,展昭口无遮拦的蹦出了一句,说完之后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白玉堂一口真气没上来差点摔在地上,好不容易从半空落下站稳,拍了拍了衣服背过手装冷静,“猫儿,你这话我可以理解为变相的……嗯?” 话尾一个嗯字带了些诱惑,再加上那张因为带伤动用内力而有些不自然的潮红的俊美容颜,展昭摸了摸鼻子,应该没流血。 “咳,玉堂,去颍昌府也不急于一时,咱们可以慢慢走的,路上那个人故意留下了记号。”展昭忙着转移话题,侧过身不想让白玉堂看到自己不正常的脸色。 “哈,也好。”白玉堂出人意料的通情达理了一回,默默的运气梳理经脉。 另一边,唐书颜师徒也到了开封府。 包大人按照以往的流程该审的审,审完了向皇上呈奏,这一趟忙下来已经是晚上了。 珠儿楼主透露的东西只能说有一点小用处,为了避免再发生像成都府那样的事,关押珠儿楼主的地方多了近一倍的守卫,连唐书颜都被包大人支去了牢房外。 此时的开封到颍昌府的路上,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一种和人决斗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这章字数真的很坑……最后一章这样子真的没问题么!明天……魔王!上番外! 第71章 番外篇03迟到的告白 往颍昌府去的路上,展昭和白玉堂追着那不知道是陷阱还是另有它意的记号一直追到了树林里。 织锦的靴面和草木摩擦的沙沙声混合着偶尔惊起了飞鸟的名声,让展昭的精神不得不高度集中,虽然这两种声音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信号。 但不久前他们还栽在这林子里一回,虽然意外的结果对了两人的口味,但也不能少了防备。 话说不久前…… “玉堂,你这身衣服又完了。”展昭视线迅速的左右扫了几圈,看起来不像有什么异状后,上手给白玉堂拍拍身上的灰,但这么做的后果只是让白色的衣料变得更灰而已。 白玉堂黑着一张脸,靴子面不知道被什么带刺的植物划了几道抽了丝,估计被大嫂看到又要心疼她亲手做的靴子就这么毁了。 越想越暴躁,被一个是敌是友都分不清的人挑衅然后还跟在人家屁股后头转,最后还进了个破林子。 一脚踹开一截挡路的枯枝,白玉堂在撤腿的同时拍打着深衣下摆。 等等,有些不对啊。 白玉堂身子一僵,手上的动作不由迟了一下,就听展昭咦了一声,弯腰去拉那截被踹远了的树枝下面连着的绳子。 “住手!”白玉堂希望自己这一声喊的来得及。 “嗯?”展昭回头疑问的同时,手已经触碰到了那根绳子。 白玉堂心中一凉,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冲了出去,一把推倒展昭扑在地上,将他压了个严实。 展昭在白玉堂扑过去的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些不妙的事,当时护住心脉后几乎在同一时间将内劲放出,但随即想到这样做有可能伤到白玉堂后又生生收了回去。 胸口一阵憋闷,还好展昭的内力已经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否则单是这一个动作就会引发严重的内伤了。 半晌,白玉堂脑中模拟出的千万种暗器降落方式都没出现,只是背上感觉比平时重了一些。 “白……白兄,你先站起来,千万不要动手也不要回头,最好把眼睛也闭上。”展昭神色怪异的抽出一只手把白玉堂几乎要贴在地上的头拖起来,然后挡住他的眼睛。 “什么意思?”白玉堂皱眉,眼前就是展昭虚挡的手掌,虽然疑惑,但是展昭应该有他的道理吧。 白玉堂这么想,就没有回头。 展昭按住白玉堂肩膀把他拉起来,说实在的刚开始的时候是被吓了一大跳,之后更多的是感动,这耗子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了。 但是在后来,他已经开始怀疑引他们到这来的人的三观了。 ……这能被称为陷阱机关么?这是专业水平高级到连白玉堂都没一眼发现的人应该做的东西么?你这么失格你的同事师傅上司知道么? 展昭觉得在心中咆哮已经完全不能表达他此时心情的复杂程度了。 更无语的是,白玉堂站起来之后连草叶子都沾不上去的光滑衣料子那些虫子是怎么贴上去的?! 白玉堂抱着必死之心压了展昭挡住的不是暗器,是一窝各种各样的虫子,活的。 少数带壳的就不说了,剩下的软体生物弓起身子收起尾巴缩短再放下身子拉长的反复动作让展昭想象到了白玉堂发现这东西在他背上爬了好几寸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尤其是其中粘在发梢上往各个方向勾着肉乎乎的下半↑身的毛毛虫。 “猫儿,你……嗯?”白玉堂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抬手向自己身后头发抓去,展昭惊了一头冷汗,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白玉堂的胳膊按在一旁的树上,另一只手拨开大氅的领子往下拽。 白玉堂满眼惊疑的盯着展昭,注意力从自己头发的垂感上完全转移到了展昭身上。 “猫儿,这种地方多有不便吧。”白玉堂笑吟吟的放松了胳膊配合展昭的动作。 展昭手下一抖,用力咳嗽两声,“你想太多了,展某只是在帮你处理一些比暗器还难缠的东西罢了。” 手法凌乱的扯下了一个袖子,白玉堂向前走了一步抽回胳膊,任由大氅掉在地上。 “别动!”展昭又喝了一声,白玉堂再次停住自己的胳膊,就算直觉上没好事但是这么阻止自己只会增加好奇心啊。白玉堂握了握拳头,到底是什么机关让展昭这副表现。 白玉堂不知道展昭的表现全是因为他的洁癖。 正在愣神的时候,鼻子上传来了痒痒的触感,白玉堂眨了眨眼,是展昭的头发。 展昭此时正微微侧身站在白玉堂身边,距离近的袖子擦着袖子,手中握着已经还鞘的巨阙,地上还有那条缠着头发的虫子。 还是不要让白玉堂知道的好,要不然他就要剪头发了。 还是长些的头发好看,展昭想,然后一个淡淡的笑容从嘴角散开,那是一种安静温和的笑容,带着最纯粹美好的回忆,而回忆中的另一个人,就在此时被深深吸引,沉醉。 或许是不愿打破这种连展昭都少有的表情,白玉堂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直到越来越火热的视线将这只傻猫拉回了现实。 “咳咳,挺热的哈,玉堂,我觉得我们该找找出路了。”展昭抬起袖子掩住半张微红的脸,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够大气,就中途改成了扇风。 一阵秋风吹过,凉意丝丝。 “嗯,是很热。”白玉堂意味不明的强调了一遍,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展昭连忙跟上,只是还没走出几步,就看见前面的白玉堂身形一晃,他踩的那块地已经塌陷下去。 “玉堂!” 展昭只来得及拉住白玉堂的手腕,被下坠的力量一起拽了下去。 “别踩墙壁!”白玉堂看出展昭的动作忙提醒到,展昭只好在空中向下连拍了击掌减缓下落速度。 “下面地面是实的,没有机关。”白玉堂利用在空中的机会观察了下地面,一片黑暗模糊很难辨认,只能大概推算出方形地面的轮廓,还不算小。 带着白玉堂落到地面上,展昭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墙壁有什么特别的,结果却被白玉堂拉了回来。 “离墙远点,那墙上都是毒草。” 听白玉堂这么说,展昭才定睛细看,发现墙面上是有一层薄薄的老绿色苔藓样的东西。 正看的奇怪,就感觉指尖一阵冰凉,展昭把心思从毒草上收回来,握住了想要收回去的白玉堂的手。 “你脸色有点差啊。”展昭低头看着眼前坐在地上的白玉堂,连这耗子都不讲究了自己还讲究个什么劲,也跟着盘腿坐下。 “无妨,现在重要的是怎么出……咳。”强自装着用淡然的语气说出目前最重要的事,却还是没忍住涌上喉咙的一股腥甜。 展昭瞬间白了脸色,机关阵法自己完全不懂,要是这个时候白玉堂的内伤再有复发严重,那根本来不及出去求医,要是白玉堂出了什么事…… 展昭不敢再想下去,手忙脚乱摸出手帕替白玉堂擦拭嘴角溢出的血迹。 “爷……没事。” “闭嘴!到底怎样算有事?脖子被切了还是脑袋被砍了?早知道就不该让你逞强追什么人!”展昭只觉一阵痛楚从心口攀上咽喉,化成了连责怪都变成颤音的酸涩。 “听着猫儿,雁翎不畏剧毒,只要你能腾空超过这陷坑一半的高度,我将雁翎插↑入墙壁给你借力,你就能出去了。”白玉堂碰到展昭的手指时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竟然这么凉,不动声色的拿远了些,推开展昭去抓雁翎刀。 一声脆响,白玉堂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呆了一呆。 展昭拿巨阙拨开了雁翎,因为焦急动作莽撞了些,在白玉堂手上碰出一道淤青。 “我上去?留着你在下面边吐血边说没事?白玉堂,你到底怎么想的?”展昭愠怒的眼神直瞪着白玉堂,干脆再次蹲下掐着白玉堂的衣领,又怕伤着白玉堂而放松了手指,让展昭这个动作显得有些滑稽。 “……”白玉堂被质问的一阵无言,虽然他很想说那句并不适宜此刻的环境的话,但始终是少了分勇气。 “为什么不说话了?你听着白玉堂,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独自一人离开,我……” “我喜欢你。” …… 瞬间的静默,上一刻的针锋相对在这一瞬间全然不再,当事者的静默或许有着一种感情,也或许有着千千万万的含义,是终于说出压在心底的话语的释然,还是终于听到期盼已久的真情的欣慰……这都已经不再重要,只要心爱的人还在身边,就足够了。 “啊……知道了。”良久,展昭吞吞吐吐的应允了一声,抓着领子的手不知道该松开还是放下。 “知道了……是答应还是拒绝?”白玉堂顺势凑近了些,只要再往前一寸两人的鼻尖就要撞上了。 展昭忽然想避开白玉堂丝毫不显萎顿的明亮眸子,但是这样似乎有些不坦诚……毕竟这耗子都坦白了。 “当然是答应了!”展昭索性吼了一句给自己壮壮气势,话音刚落,唇舌已经被微凉的唇瓣紧紧覆上。 君子一言,便再无孤单的时候,未知的路上有你相伴,纵死也无憾。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告白了啊!放挂鞭炮庆祝一下啊!这下子没什么可误会的了以后的滚床单什么的小天使们尽情的想象吧!【喂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72章 蜃影流沙篇00楔子 那是一片刺眼的红,看的久了,已经开始怀疑是自己的眼睛流了血,还是世界染上了朱色。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痛楚,不知道是源自精神还是源自身体,比任何一次重伤都要难受,甚至……想要就此长眠,陪着那个人再不醒来。 那是一个很遥远的日子,奇怪的是,明明很遥远了,却在转身闭目间浮上眼帘。 那是一次足以点燃已死的心的机会,是对,是错,是正,是邪……从来都不重要。 “一句话,换一条命。” “这一句话里,可是有成百上千条命啊。” “但他们都不是他。” “所以?” “你会答应。” “好,我答应。” …… “禀掌门!弟子等已在各个州府暗中搜捕,但……一无所获。” “继续搜,绝不能放虎归山!” 罚恶盟,三个月攻破隐藏在大漠中的邪派地狱门,门下教众死伤多半,少数逃往中原。 在第四个月开始的时候,由中原正道组成的罚恶盟宣布江湖再无地狱门,同时,暗中捉了地狱门军师百里丹枫,严刑逼问藏宝图下落。 五月将始,在中了苗疆蛊毒后生死不明的百里丹枫被弃尸荒野。 不到一天,其中恒山派掌门顿觉不对,亲自率人重往确认,与身负重伤的地狱门门主越晟刀剑交锋,败。 自此之后,地狱门门主与军师彻底失踪,正道觊觎的藏宝图所在也成为不解之谜。 …… 直到这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码这种奇怪的文风的东西都是在烧闹%>_<% 第73章 蜃影流沙篇01正式关系 两人从那个原本是坏事后来反成了好事的陷阱中出来已经是半夜了,展昭给白玉堂渡了真气暂时控制了内伤,满心戒备的在林子里寻找着出去的路。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展昭微微仰头,看了看漫天的星斗。 “是啊,看那些陷阱机关,恐怕布置的人根本没有要你我性命的意思。”白玉堂目光闪动,“但如果只是想引咱们去颍昌府或者哪里,又何必弄出这些东西呢?” 听到机关两字,展昭不自在的摸了摸嘴角,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人真正的意图,但是总觉得没有恶意。 “玉堂,离大路还有多远了?”展昭跟着一边摸着树干走着扭曲路线的白玉堂,一边算着时间。 “我的估计没错的话,大概只剩一炷香时间了。”白玉堂突然停住脚步站定。 展昭一愣,他问的是距离,为什么白玉堂回答时间?稍稍会了意,“咱们就在这里等一炷香吗?” “没错。”白玉堂答了一句,往后靠着树干调息。 展昭不懂机关,看白玉堂没说什么,也跟着靠了下去。 一炷香的时间在这种气氛紧张的树林中显得格外漫长,展昭几乎是数着自己的心跳声过完了这一炷香。 “走!” 刚刚回过神来,展昭就听见白玉堂一声清喝,想都没想就跟上了白玉堂。 在树林中踩着枝干来回穿梭,看似绕圈子的路线实际上在渐渐接近树林之外,一口气提到了极限,白玉堂直接向身后方拍出一掌,借着推力冲向一处树枝稍微稀疏的地方。 “终于出来了!”展昭跟着白玉堂的身影落下之后叹了一句,随后扶住了晃了两晃的白玉堂。 “这种利用天时地利的机关阵法不是谁都会的,酆都还真是有点人才。”白玉堂冷笑了一声,自己的师傅擅长的是精巧细致的机关扣锁,所以这次能出来完全是临时推理的。 “对了!”展昭听见白玉堂说了酆都那两个字之后,忽然想到一个人,“还记得被唐书颜下了毒的那个有可能是酆都教众的人吗?” 白玉堂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没什么印象了。” 展昭翻个白眼,白玉堂这还真是事不关已就不去记啊。 “他的玉佩还在我们手中,而且我在堂主身上也见过款式差不多的,如果他和堂主的地位差不多的话……说不定东平常备军搜捕的时候能抓到他。” “你觉得这种可能性高吗?”白玉堂反问。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玉堂,等你有空了让唐书颜口述一下那人的模样,将画像发给常备军搜城的人,再发个通缉檄文。”展昭开始露出了开封府护卫认真工作的一面,“现在直接回开封,这次也不算什么收获都没有,知道了酆都有会阵法的人也好查上一查。” 白玉堂答应,算了算路程方向,觉得这样走着回开封实在太不理智了,白玉堂叹了口气,翻出许久不用的信号弹拉下引线扔上了天空。 还好出门带了两个,给了公孙先生一个现在还有。 信号弹像是一只白色的老鼠在天上爬过,展昭低头轻笑。 “等回陷空岛了问问四哥能做个小猫样的信号弹么。”白玉堂自言自语。 展昭一口唾沫差点没呛着,老鼠就够呛了啊,你以为是烟花表演吗? “等着吧,陷空岛在开封的人会尽快过来的。”白玉堂颇为得意的对展昭挑挑眉毛。 展昭眨眨眼睛好奇的回想,没听说过开封哪出产业是陷空岛的啊,自己的消息果然还停留在几年前么? “你在开封哪里有铺子?”展昭问道。 “北街红苑……” “青楼?!” 没等白玉堂说完具体的巷子名,展昭就打断了他的话两个字喊了出来。 白玉堂无语,陷空岛好歹是做正经生意的吧,非常正经啊!“瞎想什么呢,是大嫂让人开的琴阁,收留一些无处为家的女子让她们好有个住的地方。” 展昭也不知道怎么刚才那么激动,虽然说不是白玉堂去逛窑子,但是这种感觉还是很不舒服,不过听了白玉堂的解释之后瞬间变好。 “嗯,大嫂果然是好人。” “嗯?叫什么呢?” “大嫂啊。” “嗯,感觉不错。” 几句简单的对话,两人都咳了一声然不约而同的望天等人来。 …… “咳,案子查完了,陪我回去一趟陷空岛吧。”白玉堂首先打破了宁静,手指动了动,握住展昭的手。 展昭听了却有些歉疚,“抱歉,让你一直跟我受伤受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酆都绳之以法。” “要是觉得内疚的话,等以后就随我深山退隐吧。”白玉堂的声音有些空灵,展昭仿佛从声音中听到了一种让他感觉心痛的疲倦,还有那么一丝惶恐……是怕他不答应吗? “当然可以,只是那样每日清茶淡酒,你不会厌烦吗?听几位哥哥说你可是闲不住啊。”展昭轻笑着抓紧了白玉堂的手。 “他们说爷闲不住还不是爷来找猫了?只要猫儿你在,爷还有什么厌烦的。”白玉堂用另一手抓了把展昭的头发,笑着调侃。 看着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的白玉堂,展昭放下了心。得到了彼此对真心的承诺,对未来的承诺,那么好好珍惜现在吧。 难得的,展昭主动向白玉堂走近了些,明亮清澈的眼眸让人不想移开,风的感觉越来越小,彼此的气息越来越接近…… “展护……卫……” 展昭瞬间清醒,同时连退五步,这个熟悉的声音,还有旁边的人熟悉的气质,还有某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没脸见人了。 赵虎拼命推着下巴防止它掉下来,公孙先生摸着下巴一脸深奥加神秘,唐书颜趴在马背上搁着下巴有那么点原来如此。 开封府的传言居然是真的,看来流言不可尽信这句话应该改一改了,果然无风不起浪才是真理,不过这个消息拿回去开封府的丫鬟们一定会兴奋的连衣服都忘记洗——赵虎 嗯,展昭把白少侠拐带到开封府,那大人以后使唤起来就更方便了,而且以两人的关系开封府还可以省下一间客房,时不时的白少侠估计很愿意给开封府捐献一些容易耗损型的设施——公孙先生 ……——唐书颜 唐师傅你大脑一片空白了吗? “咳,学生听说白少侠受了伤,所以看到信号弹也跟着过来了。”公孙先生十分有魄力的首先开口,动作灵活的翻下马背,三人身后跟着一辆马车,估计是白玉堂那边的人。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又瞥了眼公孙先生。 展昭忍不住得意,“别看先生是书生,为了查案方便他可是学过骑马的,专业的啊。” 白玉堂抽了抽嘴角,开封果然也多奇人。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jj最近很抽啊,末点一下子多了好多吓死了,真的没问题么以前的三倍啊怎么抽出来的!( ⊙ o ⊙ ) 第74章 蜃影流沙篇02公开了的关系 “多谢先生关心了,我没事。”白玉堂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膛,装成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缓步走向白家家丁牵来的白玉堂的马。 “白少爷,您不坐马车么?”白家的家丁问道,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把手中的缰绳交给了白玉堂。 白玉堂抬脚一踩脚蹬翻身上马,向展昭招了招手,拉紧缰绳掉头往开封府方向疾驰而去,一眨眼已经奔出老远。 展昭怨念,心说开封府的人怎么没把自己的马牵来呢。 怕这要面子的老鼠出什么事,展昭就借了赵虎的马往前方追去,留下身后一群跟上也没起到什么作用的人。 “嗯,回去应该跟大人如实禀告了。”公孙先生沉吟道。 唐书颜凑了过去,小声问:“包大人会不会骂展昭?” “为什么要骂他?”公孙先生奇怪。 “我看你们包大人很严肃很正经,所以让他知道展昭和一个男人私定终身什么的,不会生气?”唐书颜的表情很好玩,眨着眼睛想象着包大人一脸怒气的数落展昭的样子。 说起来事情变成这样的话那白玉堂会不会直接把展昭拎走?嗯,应该很热闹。 没想到唐书颜在想什么的公孙先生微微笑着摇头,“别看大人整天黑着脸,其实大人很开明的,只要是两厢情愿的感情大人是不会干涉的,等他们什么时候成亲大人都得送礼去。” 唐书颜惊讶的合不拢嘴,不过话说包大人的脸也不是想不黑就不黑的啊。 两人在这帮展昭谈婚论嫁,赵虎挠了挠头,“那什么,你们没考虑到万一这是个误会呢?” 霎时无语。 “怎么可能,学生相信学生的判断不会出错。”公孙先生揉了揉眉心,上马,回开封。 “凭我闯荡江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两人,一定不是误会。”唐书颜说了句似曾听过的话,上马,回开封。 “哎?我怎么回去啊!”赵虎一个人在原地吹着晚风,徒劳的伸手想叫住公孙先生和唐书颜。 留给我一匹马啊! 展昭在白玉堂刻意放慢了速度的情况下好不容易追上了白玉堂,果然普通的马和照夜玉狮子就是不能比。 “白兄,面子事小啊。”展昭和白玉堂保持一样的速度,然后拉着他的袖子腾空而起落到白玉堂身后坐下,“让赵虎自己走着回来有点不厚道了。” “咱们几时出发去西北?”白玉堂身子一僵,努力忽略展昭为了保持平衡而放在他腰间的手。 “等你的伤彻底好了。”展昭几乎是一字一顿认真的说道。 白玉堂无奈,“那这段时间我去查查会布那种阵法的都有什么人吧。” “应该没有很多吧。”展昭嘀咕了一句,这一般人进去绝对出不来的林子要是会布的人再多点那还不乱套了。 “不是没有很多,而是根本不超过两个。”白玉堂笃定,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两个还是那个人的师傅没死的情况。” “陷空岛的情报网能查到?”展昭表示好奇。 “不,是让人将我师傅留给我那些书都送来,上面肯定有记载。”白玉堂一想这个就头疼,两大箱子啊,当初他一看就发困,他师傅云游四海去了之后留给他这些他连其中的十分之一都没瞄上一眼,也不知道放在陷空岛的藏书阁里被没被老鼠咬坏。 侧头靠近了些,展昭看见白玉堂侧脸上的无奈,这人也真是,明明不爱看书不爱动笔,但文采书法样样皆通,还真是挺让人羡慕的。 “太多了的话,我帮你看。”温润的声音在白玉堂耳边响起,白玉堂突然觉得这些书可爱起来,回头答应,唇角擦过展昭耳廓,惊得猫炸了毛。 两人回到开封府洗漱一番过后,几乎要天亮了,已经连续几天没睡好觉的展昭沾了枕头就开始睁不开眼睛,没心情跟白玉堂抢床抢被子了。 见展昭这幅样子也不忍心跟他抢床抢被子的白玉堂在外侧躺下,尽量不发出声响以免惊醒展昭,估计等到出发去西北的时候又要几天睡不好了。 劳累了许久的两人头一次这么和谐的躺在一张床上,以至于睡的太死连第二天上午包大人第二次升堂问案都错过了。 包大人也没忍心派人叫醒展昭,只是在退堂之后站在书房的窗户前,神色有些怪异。 午后,展昭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看见了一张有些苍白但却宁静的脸,浅浅的呼吸表示他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轻轻抬手拨开挡在白玉堂额前的头发,笑了笑,然后一手攀住架子床的床柱跳到地上。 刚一推门出去,就看见门口来回踱步的赵虎。 “赵虎兄弟啊,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么?”展昭笑着打招呼,然后抬头看了眼天色。 原来不早了啊。 “大人让你吃了饭和白少侠过去书房一趟,他说有话要跟你们说。”赵虎看着展昭迷糊的样子忍住想大笑的欲望,转告完包大人的吩咐,“展大哥先去吃饭吧,厨房午饭都做好了。” 展昭答应一声,走到井边打水洗脸,“你先去……对了,顺便帮我拿点小点心过来,玉堂还没醒呢。” 赵虎边走边点头,“嗯哪,我让厨房把你那份也一起送过来吧。” “多谢啦。”展昭远远的喊着。 屋内一阵响动,展昭连忙抹了把脸开门回去,“玉堂醒了?” “嗯?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的?”白玉堂看见展昭欲言又止的神情问道,打了个哈欠出门晒晒太阳。 展昭想到赵虎来传的话,心下有些忐忑,不知道包大人会说些什么。 “包大人让咱们去书房,他有话要说。” “说什么?”白玉堂条件反射的问道,眨了眨有些迷蒙的眼睛,看来还没怎么睡醒。 “不知道,要不然先去看看吧。”展昭拉着白玉堂给他打了盆水,沾湿了帕子递给他擦脸。 被凉水一激终于完全清醒的白玉堂一把拽住展昭,眼中都是警惕,“要是包大人不准,你……” 展昭知道白玉堂指的是什么,连忙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包大人不会阻拦的。” “万一呢?”白玉堂反手扣住展昭手腕将他拉近,逼问道。 展昭心虚的不敢对视白玉堂的眼神,对于白玉堂咄咄逼人的态度有了一丝心虚,若是包大人真的不答应,那自己能舍弃开封府吗?就算自己下的了这个狠心,那皇上呢?自己的四品带刀护卫是皇上封的,若是自己真的一走了之,会不会牵连到开封府? 面对展昭的态度,白玉堂感到一阵烦躁,松开手指往院门走去。 “你去哪儿?”展昭的声音中有了一丝慌乱。 显得有些单薄的背影顿了一顿,冷冷的说:“爷回陷空岛。” “不……” “白少侠请留步。” 展昭一句不要没说完呢,门口却出现了一个一身蟒袍官服的中年人。 是包拯。 展昭呆了一呆,然后几步冲上前拉着白玉堂往后扯,白玉堂没防备着被他拉的踉跄的退了几步。 “大人,您找属下有什么吩咐?”展昭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中甚至多了一丝不曾有过的警惕。 包大人捋着胡须,咳了一声,“展护卫,白少侠。” 白玉堂表面冷静,实际上心中早就打翻了调味罐子什么味都有,偏偏包大人叫了两人的名字之后就停了下来,让白玉堂更加紧张。 “本府……收到了一封来自陷空岛的信函。”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同时有一种掉下巴的感觉,吊了两人这么长时间的胃口,结果只是收到了耗子窝的信么? “白少侠,你看看这封信吧。”包大人从袖子里掏出信件递给白玉堂,白玉堂满心疑惑的抽出信纸,展昭抻着一角凑过去看。 “……”大哥你真是好意么! 白玉堂看完了第一页后在心里咆哮,什么叫五弟性格顽劣今后还请包大人多多担待?什么叫五弟与展护卫情投意合请包大人成全,今后五弟就劳烦展护卫照看了? 自己什么时候用这只臭猫照看啊!这种把人卖给开封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等等,还是四哥说实话啊。 白玉堂看到了第二页,那是一句写的比第一页信纸上的字大了两倍的歪歪扭扭的“草书”,五弟,啥时候把展小猫领回陷空岛啊,哥哥们等着给你们随礼呢! 展昭缓缓张开抓住信纸的手,改成揉着脸部肌肉,然后拉出了一个笑容,“大人,您……意下如何?” “本府……很高兴。”包大人仿佛年轻了不少,一张脸上都是笑容,在白玉堂还没缓过劲儿来之前,转身走出了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觉得这章写的很纠结……其实如果包大人不答应的话魔王好想让展昭和白玉堂私奔的~但是就算这只是展小猫的想法恐怕也是写崩了……话说一开始就崩了吧,那个先天下之忧而忧自己的命都是百姓的案子的包大人的那只猫已经不知道哪去了啊! 猫是老鼠的【看魔王严肃脸】 第75章 蜃影流沙篇03再出现的堂主 “大人……答应了。”展昭机械的回头,掐了一把白玉堂,然后像被扎到一样迅速撤手。 白玉堂身上的怨气几乎要凝成实质了,展昭觉得自己已经看见了一只黑化的白老鼠在磨牙了。 “哈……哈,白兄,玉堂,有话好好……唔!”抽着嘴角的展昭摆着手后退,结果被身后地上的盆子绊倒往地上倒去,眼看就要浇一身水了,白玉堂欺身靠近胳膊揽住展昭的腰,低头吻了上去。 不似上次试探性的小心翼翼,这次是报复一般的霸道,直到展昭气息不足将他推开,白玉堂这才松开了抓住展昭肩膀的手。 “猫儿,就算是死你也别想甩开白爷!”白玉堂瞪着眼睛警告了一句,然后转身想走。 “你又去哪儿?” “饿。” “我让赵虎送吃的来了。” “哼。” 重新打了盆水,展昭将脸埋在水里,压下脸颊上的燥热。 “哎呀展大哥你咋想不开啦?”赵虎拎着食盒进院子就看见展昭脑袋扎在盆子里不动,立刻放下食盒就跑着过来了。 展昭差点没被水呛着,捂着鼻子咳嗽着抬起头来,“我像是会自寻短见的人么。” “哈,我这不是着急了么,饭菜我都端来了,你们慢慢吃啊,我去巡街了”赵虎留下食盒打了个哈哈。 展昭想了想,似乎自己好久没去巡街了啊,有空应该去逛逛……不,巡街了。 跟白玉堂还算和谐的吃了饭,再让他写了封回陷空岛拿书的信,再按唐书颜的记忆画了一幅画像公孙先生拿去拓印几份,这一切忙完了已经是申时了。 展昭去巡街,白玉堂跟着,两人并肩行走的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视线,在刚刚路过的一家客栈时甚至有大胆的江湖女子对着两人拍手,说什么终于见到御猫和锦毛鼠本尊了。 “哇!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姑奶奶一下子看见这么多美人!”刚才那个对着展昭拍手的姑娘扒着窗户对另一个路口刚过来的两个男人喊道。 其中一个手持油纸伞的男人微微抬手,移开了些伞面,向那姑娘轻轻一笑。 “好美……”姑娘呆掉。 只有站在他旁边的男人知道他笑的同时还说了一句话。 这女人,做成人皮面具效果应该不错。 “真想知道你见到包拯之后会有什么反应。”说话的人是百里沙,旁边撑伞的就是逃跑之后又被追上的堂主了。 “我也想知道。”堂主眼角瞥见了一个快过走向自己的人,但目标却并不是自己。 提起手腕绕过百里沙的胳膊,肩膀用力把人拽向身后的墙面,另一手把伞举高了些,从周围人的角度看过去,就像亲密的情人一般。 “你在干什么?”百里沙不动神色的用了传音。 “刚刚过去的那个棕色衣服,是我们的人。”堂主一面从伞面下瞄着已经走远的人,一面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要躲?被他看见不是更好么?”百里沙挑眉,这人不想跑么? “我还没见到包大人呢。”堂主见那个人走远了,放开拉住百里沙的手。 百里沙一阵无语,这个思维不正常的家伙已经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世界观了,包大人有那么好看? 总觉得不对劲啊这话。 在前边过去的展昭和白玉堂没看见堂主,要不然又免不了在大街上放冷气加杀气了。 两人在一家茶馆坐下,叫了些茶点,没过一会儿,一个一路上匆匆打听着进来的陷空岛家丁就找上了白玉堂。 “五爷,您的信我们掌柜的看了下,说是前几日四爷吩咐送来的一堆东西里有那两个箱子,让您不用寄信了直接去取就成。” 白玉堂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咬住了嘴角眯眼看展昭。 想了半天,抱怨的话还是没说出口,难道要他说四哥你们这是早有预谋的把你们的五弟卖到了开封府?连行李卷都打好了送来? 举了半天的茶杯,然后颓然放下,算了,反正这猫得意也就是表面上的,让他摇摇尾巴吧。 “说好的你帮我看。”白玉堂把刚端上来的杏仁酥推给展昭。 展昭觉得白玉堂这话不像有什么好意,但还是拍胸脯答应的妥妥的,“没问题!” 如果展昭提前看到那两箱子书,绝对不会出现刚才那句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几章讲了什么剧情了么==剧情果断的被魔王吃掉了么,这已经可以改名为开封府的流水账/开封府的日常生活/开封府的大好百姓了吧! 第76章 蜃影流沙篇04书中的线索  让展昭感到十分后悔的事很快就到了,两人巡街巡了一圈,许久不见展昭的百姓们热情的和展昭打着招呼,展昭一路笑到开封府。 那两箱子书已经被陷空岛的家丁送去了开封府,正在包拯的书房里放着呢,公孙先生一脸好奇的站在旁边,时不时的往窗外瞅瞅白玉堂怎么还没回来。 让白玉堂这么重视的书应该很有研究一下的价值吧,但是私自开箱好像不太好。公孙先生背着手焦躁的来回走。 “大人!” 往书房走的包大人和展昭白玉堂同时到了门口,展昭叫了一声,公孙先生立马冲出书房。 包大人上下打量了几眼公孙先生,公孙先生咳了一声,默默的整理一下衣袍。 “白少侠,这书……学生借来看看无妨吧?”包大人笑眯眯的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几乎在公孙先生话刚出口的时候就答应了下来,“当然可以,先生想看拿去便是,只是我想请先生看的时候顺便帮个忙。” “什么忙?”公孙先生边开箱子边问。 白玉堂向展昭一伸手,展昭递给他一叠画着乱七八糟的符号形状的纸,上面的墨迹尚有些湿润。 这是白玉堂在回到开封府的时候先去了展昭房里画的,展昭一边研磨一边还在想这东西看着就头疼,也不知道白玉堂写来用来干什么的。 “这是?”公孙先生看着白玉堂递上前的一叠纸,似乎像是某种图纸,但和一般的建筑或者机关又不太一样,猜不出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是一种融合了机关术与奇门遁甲术再加上天时地利所布下的阵法阵图,我画了其中比较重要的一部分,这两箱书中如果有关于这种阵法的描述或者介绍,一定会附上一部分的阵图,还请先生帮忙对比了。”白玉堂把一叠纸放在箱子上,对公孙先生露出一个诚恳的笑容。 展昭突然开始觉得一旦白玉堂露出点和平时不一样的表情,那接下来一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比如说这连公孙先生都开始头疼的东西。 展昭在白玉堂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下意识的揉了揉手腕,研磨都够累的了。 “猫儿,你说过帮我看的吧,这一份你拿去,好好看着,要是漏了一张都可能错过线索啊。”白玉堂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一份来,指了指抑制着脸部肌肉抽搐的公孙先生身边的书箱。 “玉堂,那你干什么?”展昭在想要不是包大人也在这他估计要直接上手拉住白玉堂让他老实的待在这翻书了。 “我当然是回去歇着了,五爷重伤在身还陪你巡了一上午的街,你这忘恩负义的猫还得寸进尺想让爷帮你查案不成?”白玉堂一甩袖子伸手在背后腰带上拿下新的扇子,扇骨轻轻挡在唇边。 展昭向周围看了一眼,只有他这个角度能看见白玉堂挑起的得意状的嘴角。 “咳,白少侠,开封府感谢你无私相助,既然方法已有,这里就交给展护卫和公孙先生即可,白少侠回去休息吧。”一直没说话的包大人终于插上了一句,对白玉堂做个请的手势。 展昭拼命给包大人打眼色,这耗子哪有什么事啊,明摆着是实在不想看书吧,他也不想看啊! 最后白玉堂还是远离了书房这个他最讨厌的地方,临走的时候幸灾乐祸的搔了搔展昭的手指,说了句保重。 “……果然承诺不是随便许的。”展昭得出这个千古至理。 翻这种枯燥至极的书对公孙先生都是一种挑战,别说展昭了,看一眼每页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和图形上的注解,然后再翻一遍白玉堂的一叠鬼画符,这种感觉简直比吃一口芥末蘸一口辣椒还难受。 展昭揉了揉眼睛,再转一圈脖子,觉得自己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先生,你那边有什么发现了……?”展昭缓缓眼睛往另一幅桌案上的公孙先生看去,话还没说完就被震惊了,只见从堆着满满一桌子书的缝隙中低眉读书的公孙先生完全是津津有味的样子,而且时不时的拿毛笔记录着什么。 ……果然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展昭彻底放弃,打算出去透透风,刚站起来,就听公孙先生一阵拍手。 “展护卫过来看!” 展昭心中一喜,难道是有什么发现了? “先生找到什么了?” “我在这箱书里找到几本有和白少侠所画的图纸相同的地方的书,而且这几本书后面都有署名。” “什么名字?” “苍闻。” 白玉堂在开封府转了两圈后回到展昭房里,无聊的倒了杯茶喝,喝着喝着就觉得更无聊了。 果然没有猫就是没意思。想想那猫边看书边抓耳挠腮的样子白玉堂就忍不住笑,笑完了之后又觉得没亲眼看见很可惜。 纠结了一阵,终于下定了决心亲自去找展昭看看他查的怎么样了,没想到前脚刚迈过门槛,展昭就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 为了避免撞上展昭,白玉堂赶紧撤腿后退,没想到估低了展昭的门槛,直接绊了一下之后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白玉堂很想吼一句他怎么这么倒霉,自从受伤之后出了多少失格的洋相了! 展昭刚跑到门口想问问白玉堂苍闻是谁他认不认识,就发觉眼前一个白影正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想都没想就一把捞过去揽住那人的腰,另一只手抓住门框吊住自己的身体免得摔倒地上。 “……玉堂,看来你果然伤势沉重啊,连走路都走不稳了。”展昭眯着眼睛没放开白玉堂,当然也没做出些类似于拉他一把之类的动作。 白玉堂就这么腾空的离地还有一尺远,展昭的眼神里满满的恶意,看来这书他看的挺闹心。 不慌不忙的伸手到背后拨开展昭的一根手指,拿下扇子搭在展昭的颈侧,“猫儿,案子查的怎么样啊?” “白忙。”展昭想想就郁闷的咬牙。 “展护卫江湖传闻上可是文武双全啊,何来白忙一说呢?” “哪里哪里,该被这么传闻的是白兄你对,展某愧不敢当啊。” “过奖了,爷敢当。” “……” 给你个客套话你还吹上了!展昭嘴角抽搐,就这耗子嚣张狠戾的名头,不知道的有多少人在背后猜他如何一脸大胡子识不识字呢! “信不信唔!” 其实展昭这句话想说成信不信我松手,但是还没说完,白玉堂就先一步有了动作,拿着扇子的手微微用力攀着展昭的肩膀撑起身子,再用手绕到另一侧肩膀环住展昭的脖子,手指一动打开扇面遮住了两人的侧脸。 随后跟上来的公孙先生看到了一幅让他下意识的找纸笔的场景,虽然那柄扇子挡住了视线有些不尽如人意。 好在两人及时的注意了一下影响,白玉堂腿上用力横着滑出三尺挺身站直,“猫儿,说说发现了什么吧。” 展昭撇着嘴迈进屋子,耳朵通红,这耗子倒是装没事了。 “我不是说了白忙么,公孙先生发现的,三本书。” 白玉堂看到展昭捡起掉在门外的三本书,觉得有些眼熟。 “我以前好像见过。” “这是你家的书你见过不是很正常么?还是你小时候逃学太严重了?”展昭斜眼看白玉堂,当这耗子的师傅估计要哭笑不得了。 白玉堂无辜的摊手,“我家那么多书呢,谁说就都得记住了?” “你看这里的署名,苍闻,你认识这个人吗?”展昭翻到尾页给白玉堂看最后一篇图纸下面的名字,应该就是署名了。 “听说过,但是不认识……对了我想起来在哪看到过了,这三本并不是师傅走了之后留下来的,而是在之前就交给我的,只是当时没仔细看。”白玉堂拿书翻了翻,然后无趣的扔回给展昭。 “听说过?你师傅说的吗?” “是啊,师傅说的,这个人是他的一个老对手了,不过最近几年一直没见着,不知道在忙什么。”白玉堂回想着但是他那个不靠谱的师傅怎么说的,当时他还有点好奇,后来看师傅不愿意多说,就也没多问了。 最近几年?那个时候白玉堂应该没有多大吧,展昭开始想象白玉堂小时候拖着下巴听自家师傅讲故事的样子……然后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喂,别乱想啊猫儿!”白玉堂赶紧出声唤回展昭的脑补,“那时候我大概十岁左右吧,到现在都过去十一二年了,也就是说苍闻这个人消失了有十五年上下了。” “对了,你师傅那时候多大岁数啊?” “五十多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他又不跟我说。”白玉堂想起自己师傅就无语,好像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师傅的名字呢。 展昭在脑中联系了一下,有个神秘人故意把他引到布好的阵法中,却没有要杀他的意思,这种阵法会的人不超过两个,也就是说布阵的要么是苍闻,要么就是和苍闻有直接关系的人。 如果是苍闻的话,那么他的消失和酆都会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苍闻,那么这个和苍闻有直接关系的人酆都的人,为什么要留给他这样的线索? “开封那个书中人不是擅长搜集情报么,向他打听打听吧。”展昭想到的白玉堂同样能想到,展昭去问的话贾永还是会给开封府点面子的。 “嗯,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吧,说不定还能在茶馆门口碰着他。”展昭把书翻回去放在桌上,和白玉堂准备去找贾永。 作者有话要说: 一想各种符号加图形的阵图就想到了几何题_(:з」∠)_魔王这几天断更了(┬_┬)不过这两天会补上的,明天大概有两更到三更o(>﹏<)o魔王不是个称职的魔王啊!对不起小天使们(ㄒoㄒ) 第77章 蜃影流沙篇05书中人 开封的茶馆多得是,想要一家一家找估计得找到明天去,展昭在走了整整一条街之后颓然的撑着墙面叹气。 “说是在茶馆门口碰见,到底是哪个茶馆啊!”展昭抓狂。 “要不让开封府的衙役们分头去找?”白玉堂提了个意见,不过显然他对这个人还不够熟悉。 因为展昭接下来的话让他决定了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扯远了。 “那老头看见官兵就跑,不知道受过什么刺激。”展昭挺直了身子捶捶腰,继续向前走,“我现在开始觉得茶馆真不是一个好地方。” 白玉堂扑哧一声就笑了,“猫儿,你今年贵庚啊?” “一边去!”展昭瞪了一眼白玉堂,这种有目的的逛街才是最累的啊。 开封的街上很热闹,同夜晚不一样,即使是在深秋仍然充满了一股生机,吆喝的商贩和时不时停下询问的百姓们昭显着开封和谐的生活。 以至于展昭都开始三步一停五步一问了。 “玉堂,你看这个面人!”展昭冲着慢悠悠跟在后面的白玉堂招手,那个面人涂了黑色的颜料,眉眼中透着一股威严,展昭乐呵呵的拿着穿着面人的木棍,把这个送给包大人应该不错。 白玉堂摇摇头,笑着付了银子,“小心包大人扣你俸禄。” “回去的时候直接放他书房里,他也不知道是谁买的。”展昭凑近了白玉堂小声说。 白玉堂无奈,包大人还能不知道,能干出这种事的只有展昭好吧。 展昭正拿着面人笑嘻嘻的问摊贩有没有白色颜料的笔,再画上个月亮,不远处的地方忽然一阵喧哗,卖糖葫芦的年轻人不知道拌着了什么,手中的糖葫芦串向展昭这边飞来。 展昭斜眼一看,要是自己躲了那一串糖葫芦肯定砸到摊子上了,连忙把手中的面人抛给白玉堂,然后剑柄一挑插满了糖葫芦那边手已经握住了木头柄。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展昭顺手把糖葫芦靠在摊儿上,几步过去扶起卖糖葫芦的人。 “展大人啊!前面有几个会武功的江湖人闹事,连人家茶楼的窗子都砸坏了。”卖糖葫芦的人认识展昭,指着前面人仰马翻的茶楼,有几个提着刀的人围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 “前面的!干什么呢?欺负一个老人家算什么英雄好汉!” 展昭最见不得这种事情,在话刚出口的时候,白玉堂的飞蝗石已经全部命中提刀的四个人。 “准头不错。”展昭低声赞了一句,跑上前去,“老人家你没……哎?” “没什么?没情报!没消息!”老人家气鼓鼓的吼了一句,从地上爬起来,“要不是看在这是开封的地盘给你展小猫一个面子,老子早就让他们人头落地了!” 展昭伸出的想扶人的手僵在半空,微微侧头向白玉堂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 这老头明明武功很厉害啊,以前对付那些想明抢的人也没见下手客气,怎么今个儿就卖起人情来了? “咳,还真是巧啊,贾老爷子。”展昭尴尬的缩回手,摸了摸鼻子。 “巧什么呀?故意来找我的吧?”贾永拍拍衣服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对茶楼里搓着手的掌柜的喊道:“你们的损失这只猫赔了!” “哎?老爷子不厚道啊,明明是那些人砸的!”展昭急了,一指地上昏迷着的那四个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啊? 白玉堂咳了一声,“损失我们赔就是了,这次来找你是想打听几个消息。” 贾永歪着脖子瞅了白玉堂几眼,“你就是锦毛鼠白玉堂了?整天跟着猫的老鼠,还真是少见啊。” “爷养的猫,不跟着能行么?”白玉堂抬手搂住展昭的肩膀,对贾永露出一个挑衅似的微笑。 “别闹!”展昭拍掉白玉堂的手,正色道:“前辈,展某这次来你您,是为了一件线索断续难寻的案子,展某希望您能以天下百姓为重,如果您有什么要求,只要展某能做主的,展某一定答应你。” “这样啊,我是有一个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得了主?”贾永饶有兴趣的看着展昭。 “请说。” “他。”贾永手指画了一圈,最后指向白玉堂。 展昭一愣,看了看白玉堂,“他?” “对,我想知道,你能做的了多少他的主?”贾永收回手在门槛上轻轻敲着。 “一切全凭展昭做主。”白玉堂抢在展昭面前说道,“有什么要求就快点说吧。” “哈哈哈,好!其实我也不要什么,老人家嘛,没什么经济来源,一百两银票买一个消息。”贾永突然垂着门槛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笑的断断续续的提出了要求。 展昭瞬间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刚才那一副严肃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只是在糊弄自己么? 白玉堂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千两银票,“够了吧。” “够啦,陷空岛五当家出手果然够大方。”贾永满意的笑着,摊手表示随便问。 “好,第一个问题,六年前参与围剿地狱门的门派名单,还有地狱门的门主和军师的下落。”白玉堂首先发问。 “嗯,名单可以给你,地狱门的门主和军师嘛,没死,被一个神秘的门派给救走了。”贾永想了想,回答道。 “第二个问题,那个救人的神秘门派叫什么在哪里?”展昭接着问。 “酆都,我只知道他在蜀中一带,但是这个门派隐蔽的实在太好了,连个探子眼线都安插不了,所以太过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贾永摇头表示这个问题自己无能为力。 展昭稍稍失望了下,没想到连贾永也不知道。 “第三个问题,你知道苍闻这个人吗?” “数十年前江湖中传闻的最神秘的擅长奇门阵法的人,还有一个人和他齐名的擅长机关术,如果不错的话,那个擅长机关的人就是你的师傅吧,白五爷。”贾永一语就说出了江湖上几乎无人知晓的消息,倒是让白玉堂稍微惊讶了一下。 “不错,那他十五年前突然销声匿迹,这你知道吗?”白玉堂问道。 “知道,当时有两种传闻,一种是死了,当然我不相信这个,另一种是他找到了一个天资聪颖的徒弟,一心教徒弟去了。”贾永答道,“就像你师傅那样。” 展昭皱了皱眉,如果这样说的话,那和他交手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苍闻的徒弟了。 “苍闻……或者他的徒弟,和酆都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关于酆都的消息实在是太难打听了。”贾永干脆摇头,自从知道了酆都这个门派之后,他花了很多精力在搜集酆都的情报的上,只不过大都没什么成效。 “对了,还有一事,华山派的药师在三年前和掌门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导致药师被废了功夫逐出华山?”展昭想起了这个事情问道。 “这个事啊,牵扯就比较复杂了,这要从当年的罚恶盟说起,地狱门覆灭之后,有一个叫做百里沙的小门派悄然兴起,华山派的掌门查出了是药师在幕后协助百里沙的门主,将药师逐出了华山派,后来还派过人去刺杀过百里沙的门主,但是无一成功。”贾永慢慢悠悠的说着,展昭越听越惊讶,这么说来当初的罚恶盟地狱门和酆都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了。 听贾永的话风,展昭知道太过具体的也是问不出来了,当下向贾永道了谢,心事重重的往回走。 “猫儿,接下来怎么办?”白玉堂问展昭,虽然现在知道了这些零星的线索,但是却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要查清酆都,确实很困难啊。”展昭叹气。 两人散着步往开封府走,开封书房里的包拯脸色却有些凝重,最近两天他收到的江湖上的消息让他很是奇怪,虽然官府和江湖一向没什么联系,但是现在这么反常还真是不注意都不行。 “先生,离开封最近的江湖门派长空门门主暴病而亡,你觉得这种说法的可能性大么?”包大人拿着一张信纸看着上面的汇报,问一旁站着的公孙先生。 “完全没有可信度,恐怕他们的门主死因另有内情,不便公开吧。”公孙先生轻笑,抽出包拯手边一摞一样的信纸中的一张看了一遍,“这么多门派的掌门堂主舵主在短短三天时间内死于非命,说是巧合,难不成是阎王工作太积极了吗?” “呵,江湖上的事,等展护卫和白少侠回来再从长计议吧,如果确如展昭所言酆都的阴谋,那朝廷更是不能不防了。”包大人手中的毛笔来回晃了几次,最后抽了张纸拟着给皇上的折子。 公孙先生想了想,狡黠一笑,“唐书颜是江湖中人,不妨让他们去打探一番,恐怕展护卫这趟回来,又得出远门了。” “不错,先生所言甚是啊。”包拯落下最后一笔,拿起纸抖了抖,站起身推开窗户,“展护卫将要面对的人恐怕很危险啊。” “不是还有白少侠呢?”公孙先生接着话说,“嗯,学生倒是在想,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能放个假。” “哈哈哈,年轻人,查案就是放假啊。”包拯捋着胡子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年轻人,查案就是蜜月啊【喂!话说魔王越来越感到脑细胞不够用了 第78章 蜃影流沙篇06情报 展昭前脚刚踏进开封府,迎面而来的赵虎就咋呼上了,“展大人!你可回来啦!” 展昭惊了一跳,但仔细看了看赵虎的样子也不像是包大人遇到了什么危险,连忙说到:“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赵虎擦了把汗,“包大人刚才在书房吩咐我说你回来就直接去书房,他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展昭松了口气,每次包大人说有要事相商的时候,那一定是没什么危险了。“我马上就去,玉堂,要不你先回去坐会儿?” 没等白玉堂答话,赵虎忙着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大人说了,白少侠回来也一起去吧。” “嗯,你先去喝口水吧,我这就去找大人。”展昭答应了声,拉着白玉堂往书房跑。 白玉堂快步跟着,心说展昭这一天除了书房就是逛街了。 书房里,出去走了一圈的包大人已经重新坐回椅子上,旁边的公孙先生一直在研究那些各地送来的情报,只是大多是江湖门派故意放出来的消息,一些内部确切的消息各地州府也无从得知,还是得靠江湖中人。 “展护卫,你来了,先喝被茶吧。” 包大人见展昭一路跑着进来,笑着指指放在桌上的茶杯。公孙先生倒了两杯茶,递给展昭一杯,然后向白玉堂点点头。 “谢大人,对了,大人找我有什么急事么?”展昭喝了口茶问道。 公孙先生把刚才看过的那些信纸给展昭推过去,包拯拿了一半给白玉堂,“展护卫,白少侠,你们看看这些吧。” “嗯?”白玉堂在扫了一眼之后脸色有些凝重,这些门派说大不大说小也不是太小,就算在江湖上没什么话语权,但是死的多了还是会让中原武林人心惶惶吧。 “这个长空门好像成立的比较早了,但是一直安分守己没有过什么大动作,就算是有过一些仇家,掌门被人刺杀了,那也不可能这么多门派一起被刺杀吧。”展昭蹙眉,“还有这个情花谷,好像是一群女人组织的门派吧,没见她们得罪什么人啊。” 包大人手指轻轻扣着桌子,在展昭说完之后吩咐了一句,“展护卫,江湖上的恩怨想必你与白少侠要比本府了解的多多了,所以这一系列的事情如何调查就要交给你们了。” 展昭咬牙思索了一阵,有些为难道:“可是我们正在追查酆都,根据现在的线索和酆都有联系的只有六年前被灭门的地狱门了,所以属下打算今日出发去西北探查,恐怕难以分身啊。” “江湖事江湖了,朝廷不便干涉,所以……展护卫,你认为如何周全?”包拯似乎话里有话,展昭倒是听明白了,暗中说了一句包大人果然不只脸上黑。 “属下明白了,唐书颜师徒一心为了百姓,倒是可以拜托他们帮忙,相比唐书颜一定愿意早日查出害了唐门的凶手。”展昭在背后向白玉堂打个手势,顺着包大人的话茬接了下去。 白玉堂看见展昭的动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大人,我陷空岛四位兄长也会尽力协助开封府,大人如有需要直接和我大哥联系便可。” 包拯点了点头,“白少侠深明大义,本府在此谢过白少侠。” “力所能及,大人不必客气。”白玉堂回礼。 “对了,展护卫,上次白少侠在开封并未多做停留,开封傍晚倒是热闹,你不妨带白少侠观赏游玩一番。”包拯话锋一转,笑着说道。 展昭一愣,这话题也转的太快了吧,刚才还在讨论着那么严肃的问题,现在就跑到游玩上了? “咳,多谢大人关心了。” “展护卫似乎还有话说?”包拯见展昭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有话直说。 “嗯,刚才见南街那边有个捏面人的手艺很好,就买了一个送给大人,无事属下先告辞了。”展昭背在身后的手指勾了勾,白玉堂悄悄拿出那个黑色的面人放在展昭手里,展昭把他摆在包拯桌子上之后立马拉着白玉堂撤退。 “……哈,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这些玩意儿。”包大人拿起面人看了看,额头上还有个没画完的月牙。 公孙先生忍笑,展护卫真是越来越开朗了。 “我觉得包大人的脸色一定很精彩。”展昭笑眯眯的样子让白玉堂觉得这猫一定是在翘尾巴。 “下次再去买个书生样的送给先生好了。”展昭像是玩上瘾了,琢磨着要不要今晚再去一趟。 “只是书生是不是太无聊了?应该加些什么……两只耳朵怎么样?”白玉堂不厚道的想象怎么把公孙先生安上狐狸的零件。 “嗯,只有耳朵不够,还应该加个尾巴。”展昭说的高兴,抬手把胳膊搭在白玉堂的肩上,侧头跟他说道:“你说我们画个图纸给捏面人的师傅订做怎么样?” “猫儿,你越来越像只猫了。”白玉堂见展昭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展昭的鼻尖,调侃道。 “别用这种逗小孩的动作好吧。”展昭眯眼不满,正想做点什么把便宜占回来,一声猫叫在展昭身后陡然响起。 没留意的展昭被一只受了惊吓的猫扑到了头上,身形不稳向白玉堂撞了过去。 “真是石头脑袋!”展昭抬头揉着磕红了的额角,一把抓住那只罪魁祸首。 白玉堂戳戳展昭肩膀,“起来啊,比石头还沉。” “你才是!” “你减肥!” 两人在这没营养的斗嘴,展昭手中被捏着脖子的黑猫突然挣脱开来,踩了展昭胳膊一脚然后扑向白玉堂。 展昭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耗子的脸要惨了。 白玉堂也惊出了一头汗,不是挡不住,但要是挡了就会伤了这猫,就在犹豫间,一个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闭气!” 白玉堂依言闭气,空中似乎飘散下来一阵什么粉末,那猫停在离白玉堂不到一尺的空中掉了下去,展昭一把拖住然后把猫放在地上。 “这药不错,连猫闻了都得昏迷。”唐书颜坐在路旁边的一棵树上,挥手跟展昭打招呼。 “没什么副作用吧?”展昭那袖子扇着风驱散空气中的粉末,那只猫是公孙先生养的,平时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不知道这会受了什么惊吓。 “放心,不会伤了你本家的。”唐书颜笑着眨眼,却没料到白玉堂忽然抬手一挥,一颗飞蝗石直奔唐书颜射去。 “哎?”唐书颜愣住,飞蝗石带着的细微风声在耳边响起,接着是砸进树干的闷响。 “老人家了经不住吓啊。”唐书颜抱怨着回头,只见白玉堂的飞蝗石把一只虫子钉在了树上。按照这虫子的爬行轨迹,要是白玉堂不动手的一定会落到唐书颜脖子上。 “还你人情了。”白玉堂背过手绞着手指,就算这么远看着还是觉得很恶心,特别是被飞蝗石打中之后的样子,越恶心越忍不住联想,越联想越恶心,于是白玉堂很没面子的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快步远离那棵树。 唐书颜在看到那只绿油油的虫子露出的和飞蝗石粘在一起的内部器官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就算整天带着凰蛊还是觉得有那么点恶心,挪了一步之后跳下了树。 “唐兄,刚才我在大人书房听到了一些消息。”展昭拦住要走的唐书颜说道。 唐书颜想想说:“长空门的事?” “你都知道了?”展昭惊讶。 “轻尘说的,开封聚集的江湖人最多的地方这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唐书颜的话彻底打击了展昭,敢情这师徒俩没事净往热闹地儿凑去了。 “既然如此,也不用我再多赘述了,唐兄有没有兴趣查查这些门派的掌门是怎么死的?”展昭拿了一份清单给唐书颜,上面都是死了的掌门堂主之类的人员名字,身份还有一些其他信息。 唐书颜结果清单扫了一眼,发现还有很多自己没听说的,“所以你和白玉堂去西北,我去查这个两不耽误?” “唐兄果然是明白人。” “好吧,那路费……” “一百两!” “没问题。” 时候,唐轻尘拿着银票脸色变幻莫测,之后看着唐书颜叹了口气,“你明明可以再多敲诈点的啊!” 展昭给了唐书颜一百两,又在白玉堂那拿了一百两补回来,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去西北。 “爷自从认识了你到跟你这猫捆在一起,就没消停过,让你们包大人给你涨俸禄休假期。”白玉堂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桌子一手端着……药碗。 “别抱怨了,快喝,一会儿还有一碗呢。”展昭抽空回头瞅了白玉堂一眼,“先生给开的药绝对管用。” 白玉堂抽嘴角,这是打广告呢。 “贾老爷子的名单也该送来了吧,南街离这儿也没多远啊。”展昭收拾完了做到白玉堂对面倒茶,念叨着罚恶盟的具体名单怎么还不送来。 说曹操曹操到,展昭正说着呢,就有人敲门了。 “展大人,开封府门前有个车夫说要送给你什么东西,我就替他拿进来了。” 展昭开门拿过门口衙役送来的一个厚厚的信封,打开之后顿时觉得这银子没白花。 “这老头在各个门派安插了多少眼线啊。”白玉堂看了之后一阵感叹,而且从没听说过贾永有什么后台。 一叠纸上记录了六年前组成罚恶盟的大大小小的门派,哪些没落了哪些振兴了,掌门都有什么爱好收了几个丫鬟做小妾都写出来了,还有一个门派的掌门有次被养的鸟拉了一脸屎从此看见鸟就想打伞…… “这江湖秘闻还真挺有意思。”展昭边看边笑,“不过倒是没想到当年明着暗着参与的人居然这么多,大大小小二十四个门派啊。” “都是见钱眼开的家伙,现在被报复了吧,活该!”白玉堂看了一遍发现死人的门派都是曾经参与过围杀地狱门的,冷笑。 “有一件事我没想明白,如果一开始地狱门主就被酆都的人救了,那为什么拖到现在才开始报复呢?先前酆都借着疏雨楼拿出藏宝图引得江湖门派人心浮动,现在又开始刺杀各派掌门,灭门之仇为什么地狱门主能拖上六年呢?”展昭说了自己的疑惑。 “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才六年而已。”白玉堂笑道,“有可能是什么原因拖住了他?或者他真是个君子。” 展昭摇头,脸上倒是多了些期待,“咱们会查出来的。” “……自信的猫” 作者有话要说: 包大人表动铡刀啊!黑色的面人神马的和您多像啊! ……其实这一直都在拖剧情中…… 第79章 蜃影流沙篇07灭门 天色微暗,展昭在开封府吃了晚饭之后,想起了包大人说的话,跑去找正坐在墙头喝酒白玉堂。 “玉堂!下来吧,被外边的人看见了还以为这里是白府呢。”展昭调侃着,没等白玉堂下来自己纵身一跃跳到墙上坐下。 “你怎么上来了?”白玉堂端着酒杯斜眼,不是让自己下去么。 “这样外人看见我在这就知道这是开封府了。”展昭笑嘻嘻的,向隔着几颗树远的街道上挥了挥手。 “猫都是爷的,还分什么白府开封府。”白玉堂揽过展昭的肩膀,“猫儿,我听说陷空岛在都在算计起了咱们的成亲宴了。” 展昭一听成亲两字,顿时浑身僵住,“哈……那什么,这事好像有点遥远啊。” 展昭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在打结,就算告白了答应了但是成亲这种事……还是很没有心理准备啊。 “让大哥大嫂他们白忙一场也不好,等再回陷空岛的时候就顺便成了吧。”白玉堂装作自然的说道,他觉得自己这种语气应该很淡定了,但是捏着酒杯的手指泛白明显是用力过度了。 展昭默默的瞟了一眼白玉堂的手指,心说自己这时候再矫情岂不是显得太小气了,然后也跟着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哈哈着,“是啊,确实不好,就这么说定了吧。” …… “那什么……” 两人同时转头开口,然后再同时闭嘴。 “你先说。”白玉堂谦让。 “不,还是你先说吧。”展昭后退。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两人你来我往的什么也没说出来,墙下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公孙先生觉得今天自己的眼睛被晃了很多次,而且连散散步也会遇上这两人。 “成亲宴啊,学生久闻陷空岛碧海松涛风景瑰丽,倒还真想亲眼见识一番呢。” 展昭大窘,敢情刚才他们说话都被公孙先生听去了,就算现在这天色看不到公孙先生折扇掩面是什么表情,但是展昭觉得这狐狸一定笑的很诡异。 白玉堂僵着脸半晌过后,抽动着嘴角憋出一句话,“先生要来陷空岛当然随时欢迎。” “嗯,那就好,一会儿我和大人说说,等展护卫查完案子回来的时候给他放个假。”公孙先生摇了摇扇子,随后又自言自语的加了一句,“正好我也在开封待了好几年了,出去走走也好。” “……”展昭紧紧扣着墙面以免自己掉下去,他能喊一句先生你别乱来么?本来想能低调多低调的事,现在左邻右舍上司下属就快全知道了。 “猫儿,其实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白玉堂忽然开口道。 “何解?”展昭咬牙。 “都知道了你就跑不了了。”白玉堂微微一笑,展昭觉得很倾城,也很欠揍。 可惜在展昭的拳头还没落下的时候,白玉堂已经跳了下去。 展昭撅嘴嘟囔,“谁说我会跑了。” 公孙先生慢慢悠悠的散步散到书房,然后感叹一句大人真是敬业每天有六成的时间都在书房里。 “大人啊,开封府一向清廉,成亲宴上送什么礼好呢?”公孙先生站在门口,扫了眼包大人正在边喝茶边看的地图,问道。 “嗯?谁的成亲宴?展护卫?”包大人下意识的问出了口,一想到成亲什么的瞬间就联想到了展昭,抬手揉了揉额头,就听见公孙先生肯定的回答。 “没错。” “年轻人办事就是有效率。”包大人放下手,展昭这孩子真是长大了啊。 “时间还早,白少侠说等到这次的案子查完了回陷空岛再举办,学生代表开封府去一趟倒也合适,大人以为如何?”公孙先生开始为自己的假期做打算。 包大人暗中叹气,他能说其实他也很想去么?但是还是算了吧。 “当然没问题,至于开封的贺礼嘛,就全凭先生做主了。” 公孙先生摇扇子的速度快了一倍,这话是什么意思?大人你不管了?那我拿什么做贺礼啊?掏自己腰包代表开封府吗? “……谢大人。” 大人果然清廉,连份贺礼都舍不得拿。公孙先生在心中赞扬了一句,虽然这赞扬有那么点咬牙的意思。 夜晚的开封确实热闹,在东平县待了一阵子之后展昭发现果然还是开封好,拿了白玉堂画的图样给捏面人的师傅订做,告诉他做好之后送去开封府。展昭满意的直晃尾巴。 当然这尾巴是白玉堂脑补出来的。 “明天就得出发了,西北地带气候干燥,现在的月份估计有点冷。”展昭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说。 “爷又不是没去过雪山,冷点有什么好怕的。”白玉堂一副臭屁的样子。 “是是是,你厉害。”展昭用力一拍白玉堂肩膀之后,眼神瞟向街道角落的巷子,然后窜了出去。 白玉堂心领神会,知道展昭是故意往人少的地方去的,在展昭的身影彻底消失的时候追了上去。 “臭猫站住!” 这句臭猫是发自肺腑的,因为展昭拍他肩膀的时候把串糖葫芦的竹签沾到他衣服上了,上面还有粘着糖。 一般的巷道大多百转千回的,进去之后就蒙了,这个跟踪两人的家伙显然也被复杂的地形转晕了,颓然的一拳捶在了墙上。 “敢跟踪白爷,找死么?”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甚至没反应过来要回头的时候,冰凉的刀鞘就贴在了脖子上。 跟踪的人甚至觉得自己要是有任何动作,这没有利刃的刀鞘也能瞬间让自己身首分离。 “饶命啊大侠!”跟踪的人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膝盖结结实实的磕在了石板路翘起的接茬上,疼的那人一阵呲牙咧嘴。 展昭拿剑柄挑开了白玉堂的刀,无力的看了他一眼,“要文明执法啊白大侠。” “爷可不是护卫。”白玉堂嘴上说着,手中已经收起了刀。 展昭忽然起了玩笑的心思,手指一转剑柄换了个方向抵住白玉堂的下巴,“你是护卫的人当然要遵守护卫的规矩。” “嗯?” 这个从低沉慵懒的音节配上白玉堂眯眼浅笑的样子,展昭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快了那么一点,脸上有点发热,手有点抖。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展昭决定以后还是不要调↑戏这耗子了,大脑受不了刺激。 “两位……大侠……” “想说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异口同声的偏头瞪人。 “大侠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跟踪的人吓的一哆嗦,慌忙的摆着手,“是有人给我银子让我跟着两位大侠的,说让给您二位带个话!” 展昭蹙眉,“是什么样的人指使你给我们带话?带什么话?” 那人挠着脑袋想了半天,结果摇头,“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带着面罩,看不清张什么样,不过应该是个男人。” “什么叫应该啊?男女分不清?”白玉堂打断他冷然道。 “不是啊,他根本没说话,都是用纸写的,他让我给二位传的话在这儿。”跟踪的人抹了把冷汗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给展昭。 展昭接过看了看,只有三个字,京兆府。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我们去这个地方吗?”展昭拿着纸条不解,然后递给白玉堂,“你看看这上面有没有机关什么的。” 白玉堂忍笑,“一张纸哪来的机关,不过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字条,没有隐去别的字迹。” “京兆府在西北方向,反正我们这次出发去的也是西北,看看这字条的主人能耍出什么花样。”展昭悠悠然道,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去闯一闯。 “两位大侠,能放小的走了吗?”跟踪的人可怜兮兮的央求道。 展昭眼珠转了转,上前扶起那人,“这位大哥,你真的不认识我?” “不认识啊!小的是逃难来的开封,马上就要吃不上饭了有人给钱才接的这活儿!”眼看着这个头戴方巾身穿裋褐的男人又要跪下,展昭头疼的赶紧架住,“放心,我们不会怪罪你的,你是从哪逃难来的?最近没听说哪里出了灾害啊。” 男人一说起这个又是一阵哀嚎,“大侠啊,你们是不知道啊!你们这些会武功的打起仗来不管不顾啊,我们家附近有口井,那个叫长啥的门派和我家都喝这井里的水,结果那门派和人结仇了还是怎么的,被人在井里下毒,我家婆娘儿子都死了啊!” “什么?”展昭脸色一变,声音中透了些冷然,江湖中人是灭门还是单挑他一般都不会说什么,但这种不考虑后果伤及无辜的事展昭最看不下去。 “那个门派可是叫长空门?”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门派啊!” 展昭拿了揣着的一百两银票给那个倒霉的男人,“你放心,害了你妻儿的凶手我们一定会找到的,这银票你先拿着,在开封做些小本生意足够了。” 男人千恩万谢的走了,白玉堂拿着扇柄轻轻敲着手心,“恐怕掌门被杀还是前两天的事了,不过这长空门的警惕性还真差,井水都不检查一番么。” “要是下毒的人有唐书颜那么高超的技术,他们查也查不出什么的。”展昭淡淡道,转身一拉白玉堂的袖子,“走了,回府。” 白玉堂看出展昭心情不好,没说什么,跟上他快步走了。 河南府,长空门。 一个地理位置偏僻的小门派不会有多少人注意,一个偏僻的被灭门的小门派在江湖上一般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如今却不同了,华山派的少主好不容易修补了一下在擂台上受伤的心灵,又被掌门派来查探长空门的情况是否有活口。 恒山派的副掌门本来想喝喝茶下下棋清闲两天,无奈又被支了出来。 情花谷谷主杜鹃中毒身死,二把手牡丹孤身前往长空门,欲寻得凶手为谷主报仇。 江湖上波涛再起,一时间风雨满城。 作者有话要说: 这真的是在拖剧情啊感觉什么都没写%>_<%其实成亲什么还有好久【表PIA! 第80章 蜃影流沙篇08长空门 开封府,展昭沉着脸色回去,张龙赵虎惊得合不拢嘴,心说这整天都笑呵呵的展护卫今儿怎么了。 四大门柱的第一反应是去看白玉堂,该不会是被这老鼠惹毛了吧,但是看见白玉堂神色淡然的跟着展昭之后,感觉问题不是出在白玉堂身上。 “喂,你说展护卫这是怎么了?”张龙戳戳赵虎,小声问道。 赵虎一阵摇头,“不知道啊,出去一趟就这样了。” 几人在这瞎猜,展昭却已经直奔书房去找包大人了。 书房的蜡烛刚刚熄灭,包大人正在关门。 “展护卫,出了什么事?”包大人看展昭匆匆而来的样子,再加上那黑着的脸色,觉得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展昭跟包大人说了一遍刚才的事,结果包大人的脸更黑了。 “长空门是在河南府吧,明日你出发去京兆府路过河南府的时候去看看吧。”包大人又回身去开门,得写个折子上奏去了。 跟包大人说完之后,展昭开始在开封府满院子转,白玉堂跟着展昭绕了几圈之后,索性一把抓住他胳膊,“干脆咱俩打一场吧,让你输个一塌糊涂注意力就转移了。” 没等展昭答应,白玉堂直接抽刀攻上,刀锋毫不客气的直奔展昭颈项。 展昭一撇嘴,巨阙抽出一半挡住刀锋,“哼,是你输的一塌糊涂才对吧!” 两人在这叮叮当当的过招,很快引来了一群人围观,当然没一个敢站的太近的。 “王朝哥,你看这白五爷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展大人生气的事了?你看他们打的多激烈。”马汉在一棵树旁露出脑袋,小声说。 王朝比了个嘘的手势,“他们以前不是见面就打么,现在这关系,打完铁定没事了。” 公孙先生出现在两人身后,幽幽的道:“你们想太多了,白玉堂还远远没做到让展昭别扭发火的程度啊。” 哎?王朝和马汉同时回头,这句话是不是有些特别的意义? 半空中,展昭用上燕子飞凭空腾起数丈,巨阙在空中划出一道剑光,直直向白玉堂落下。 白玉堂暗暗绷紧心神,确实很长时间没跟展昭这么认真的打过了。 刀身灌入真气,淡淡的幽蓝色荧光脉络布满刀身,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白玉堂没有躲闪展昭这凌厉的一招,而是挥刀挡了上去。 刀剑相碰的一刻,无形中一股强大的气流卷起了地上的落叶尘土推出老远,围观的张龙赵虎王朝马汉被洒了一脸土。 公孙先生及时打开扇面挡脸,但是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就没能幸免了。 后来加入围观行列的唐书颜隔空拍出一掌,于是公孙先生的衣服又多了一层土。 “痛快!”展昭一抖剑身巨阙收锋,长呼了一口。 “最后一招,我赢了。”白玉堂淡淡的说道。 “谁说的?我赢了!”展昭一瞪眼睛不服争辩。 “哼,你的剑最后歪了半寸,所以算我赢。”白玉堂指了指展昭的巨阙。 “你看你脚下的地面,陷了一寸,所以算我赢。”展昭抱着胳膊,似乎忘了刚才的烦心事。 两人同时看向唐书颜,“唐兄,你以为呢?” 唐书颜咬着舌头舔嘴角,这好像没法说啊。 “呃,你们平手,平手。” “臭猫!”白玉堂冷哼了一句转身走。 “死耗子!”展昭转身也走。 两步之后,两人同时转身并肩离去。 刚才那是走错地儿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展昭神采奕奕的起来练了遍剑招,然后洗漱吃饭。 “河南府离开封府也不过两天的路程,只是不知道这两天还会出现什么意外。”展昭一边喝粥一边自言自语。 白玉堂已经拎着包袱牵马在开封府门口等着了,展昭这吃饭速度估计是想在临走前多饱饱口福了。 奇怪,这话听起来不怎么吉利啊。 等了半晌,展昭拿着厨房大娘给包起来的包子出了门,“走吧玉堂。” “爷再等一会儿都要吃午饭了。”白玉堂不满。 “不知道是白五爷家的午饭吃的早,还是时间过的快。”展昭翘着嘴角调侃,和白玉堂牵马缓缓走着。 在两人离开开封府不久,公孙先生收到了一个令他哭笑不得的东西。 “先生,展护卫的眼光的确独到。”包大人看着公孙先生手里的“狐狸人”意味深长。 公孙先生一脸黑线,“……大人见笑了。” 河南府业州渭溪县,长空门位于这个小的可怜的地方的山脚下,景色倒是不错,只是如今却染上了一股肃杀的气息。 三层高的碧瓦飞檐阁楼如今不见一人,写有长空门三个字的匾额歪歪斜斜的吊在一边,垂柳的枝条末梢还有干涸的血迹。 长空门上下一百多人死伤过半,剩下的十几人没事的是当天恰巧不在避过一劫。 情花谷牡丹是个美女,端庄大方一身镶金边的红衣罗裙,倒是有几分牡丹之韵。 只是如今的长空门一片破败之象,没人有心思再去看美人了。 “贤侄,听说你看见过有一人在井边鬼鬼祟祟不怀好意,可看清了面目?”牡丹颇有气势的皱眉问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那少年是长空门幸存的弟子。 “倒是没看清,只是见到那人穿着一身花衣裳十分显眼,当时我没在意,以为是哪个村子的村民,早知道……我真是该死啊!”那少年呜呜的哭了起来,很是自责。 “不怪你,咱们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将他碎尸万段放能消心头之恨!”牡丹早已经认定了这和她们谷主之死一定有联系,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揪出凶手。 “嗯?什么人?”牡丹正在气头上,听见远处有些不像是寻常百姓走路的声音,长袖一拂三片薄如蝉翼的刀片激射而出,带着蝉鸣一般的嗡嗡声。 “好功夫。”温润的声音说完了最后一个字,手指间夹着三柄刀片缓缓从树后走出。 “你是……嗯?”牡丹见来人轻松接下自己的暗器,不禁暗暗留神,但是看见随后和那人并肩靠近的人之后,两个名字浮上脑海。 “不知道展护卫到此所为何事?”牡丹咬重了护卫二字,暗示展昭既已入了公门就不要插手江湖事了。 展昭也不气恼,“展某正在查的案子和长空门的遭遇有些联系,正巧展某手中也有点线索,所以来确认一番,只是既然姑娘这么说了,展某只能说无事。” 牡丹吃了个软钉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要她去求展昭吗? “告辞。”展昭向牡丹一拱手,拨转马头就准备走。 “哎……展侠士,是在下失言了,不知道展侠士掌握了什么线索?”牡丹一狠心,叫住展昭,低头道了个歉。 展昭开始欣赏这个女人了,“江湖上传言情花谷牡丹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不错,牡丹姑娘可有兴趣随展某走一走?” 牡丹沉默了一下,眼角瞟到来了白玉堂微微发寒的脸,挑眉,“有话在这说不行么?这个孩子是长空门的人,不会泄密的。” 展昭顺着牡丹细微的眼神变换看向了白玉堂,忍不住翻个白眼,“天气不热,把冷气收收吧。” “哼。”白玉堂哼了一声不答话。 “这位便是白五爷了吧,早闻江湖上展昭与白玉堂形影不离,根据在下昨日收到的消息和今日观察的结果……”牡丹顿了顿,向白玉堂微微一笑,“恭喜了。” 展昭一愣,恭喜?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怪啊? 白玉堂眼帘微阖,挑挑嘴角,“多谢。” 展昭听出了白玉堂声音中的得意,有一种想捂脸的冲动。“牡丹姑娘说笑了,不知道姑娘昨日收到了什么消息……” “贾永的情报网几乎从未出错,我本来想打听一下他关于长空门被灭的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得凶手,但却一无所获,不过倒是知道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展侠士,你懂的。”牡丹抬袖掩住半张脸,似乎是在轻笑。 展昭深吸口气,转身揉着太阳穴,“回去灭口!” “猫儿,事实就不要掩盖了。”白玉堂拍了三下展昭肩膀,笑着上前几步,“爷问你一句,你要如实回答。” 牡丹点头,“只要不涉及情花谷机密,在下定然知无不言。” “好,六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参与了多少?” “嗯?” 白玉堂盯紧了牡丹的神色,如果她有任何隐瞒绝对逃不过白玉堂的眼睛。 牡丹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犹疑,但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六年前,罚恶盟围剿地狱门,敝谷主确实参与,但是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白五爷应该知道,寻找藏宝图和清剿地狱门人员大多是华山恒山等大门派出手,敝谷实在不够资格,所以只是充个名头而已。” “那么长空门呢?”白玉堂接着问。 “长空门……”牡丹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说话的长空门弟子,改用传音道:“当时的长空门是华山派的坐前鹰犬,追杀地狱门教众的事情便是长空门做的,而长空门也因此死伤无数一蹶不振。” 白玉堂有些明白了,如果把这说成是地狱门的门主复仇,倒也算是明了。 “白五爷……你的意思是?”牡丹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侧头语气不定。 展昭这时回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十有八九,是地狱门的人复仇。” “可是我记得当年华山派宣布地狱门门主已死,怎么会……”牡丹有些惊讶,当年她对这个消息并不怀疑,华山恒山两大门派全力追杀,一个邪派门主应该没有生还之力了吧。 “也就是说没人亲眼见到了地狱门主的尸体,两大门派空口无凭,谁说门主不能活着?”展昭微微一笑,相信牡丹很快就会明白过来。 “展侠士查的案子和地狱门有关?”牡丹话锋一转,问起了展昭。 “也不能完全这样说,不知道牡丹姑娘可听过‘酆都’”展昭试探着问。 牡丹皱眉想了想,然后摇头,“如果是鬼城的话,倒是听过。” “那么打扰了,我们就此告辞。”展昭见牡丹并不了解,向她点了点头就想和白玉堂现行离开。 “等等!”牡丹提高声音,“城里客栈住的都是长空门幸存的弟子,你们去了住哪?” 展昭停住,看了看天色还早,“那就直接出发吧,我们这次的目的地不是河南府。” “不知在下能否有幸与二位同行?”牡丹一句话,惊到了展昭。 扯了扯白玉堂的袖子,展昭悄声说道:“玉堂,她要跟着啊。” “案子是你的展护卫,你问爷干什么。”白玉堂斜眼撤回自己袖子。 展昭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放心,在下只是在想跟着二位追查凶手应该容易一些,公事私事都不会妨碍二位的。” 公事也就罢了,私事是什么意思?展昭觉得自己脸上的黑线已经可以吊到地上了。 “姑娘……请便。” 作者有话要说: 噗噗噗跟展小猫搭话的姑娘只有腐女能生存啊哈哈哈哈\(^o^)/ 第81章 蜃影流沙篇09客栈 于是,本来两个人很是和谐的路上又多了一个人,尽管那个人一直保持着和前面两个人六尺以上的距离。 “咳,牡丹姑娘,还是你走前面好。”展昭拉进缰绳,扭了扭肩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尽管背后真的有一双眼睛。 牡丹笑了笑,并不在意,骑马跑了几步追上,“展侠士,不知道二位今晚打算在哪住宿?” 展昭看向白玉堂,白玉堂耸肩,“前方下一个县城吧,时间还来得及。” 刚说完,没等展昭答话,白玉堂已经一抖缰绳冲了出去,展昭自然紧随其后,于是牡丹就被撇在了后面。 “真是……这两人眼里容不下别人了。”牡丹无奈的叹了口气,赶紧骑马跟着,要知道她这可不是像展昭白玉堂那样的好马,万一追丢了就完了。 入夜,普通的县城自然不像开封那般,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走动了,只有更夫在打着灯笼巡夜。 一道痕迹斑驳的木门上刻着县城的名字,白玉堂扫了一眼,天色昏暗,没看清楚是什么地方。 三个穿着体面骑着马的人进入一个小县城足够引起打哈欠的更夫注意了,提着灯笼上前询问道:“三位大侠,你们这是?” 更夫看见了白玉堂和展昭手中的刀剑,拱手问道。 展昭下马抱拳回礼,“这位大哥,天色已晚不知城中可有客栈以供休息?” “客栈倒是有,哎我带你们过去吧。”打更的挺热心,领着展昭一行往城中心走去,“我们这小地方,三位一看就是大人物,怎么会到这来呢?” “我们想去西北,今晚是路过。”牡丹接话道。 更夫看了一眼牡丹连忙回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来找人的呢。” 牡丹一愣,随即试探着问道:“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们是从渭溪县来的话应该知道那个江湖门派被灭门的事儿了吧,许多人都说有个人受了惊吓的人跑到了我们这躲起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若真是吓坏了躲起来总不能不吃不喝吧,还是会出来的。 “那你们知不知道那个人躲在哪儿?”展昭问道。 “具体的我也没听说,不过我们城西边有一片没人住的老宅,因为传言说是闹鬼,也没人敢去看,如果是外边来的人藏起来的话那里是最好的位置了。”更夫想想之后说道,看展昭一副对闹鬼之事不相信的样子,遗憾的摇了摇头。 转了个弯之后,白玉堂看见了挑着两个灯笼的客栈,二层楼,显得有些简陋,不过从外面看倒还干净。 “多谢大哥带路了。”展昭向更夫道了谢,到客栈门口叩门。 顺眼惺忪的店小二开了门,看见展昭手中的剑之后脑袋一卡,然后喊了句“有强盗”,客栈中住的唯一一个二楼的客人拍开门从围栏上跳了下来落到地上,也迷糊着喊“抓强盗”。 “玉堂,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啊。”展昭抽着嘴角把白玉堂拉到前面。 迷糊着跳下来的人揉了揉眼睛,“在下方弘毅,敢问姑娘芳名?” 展昭在那不知死活的人说完这句话后捂上了眼睛,听说过白玉堂最大的忌讳除了猫就是脸的牡丹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要!你!命!”白玉堂脸色铁青一字一顿。 “咦?好奇特的……名……” 好像有哪里不对,那人回过神来,眯眼看向白玉堂,嗯,似乎胸平了一点,个子高了一点…… “住手啊!” 一声惨叫,堪堪挡住白玉堂三颗飞蝗石的年轻人狼狈的在大堂里乱窜,躲到展昭旁边那根称重柱子后面时,没防备展昭突然出手……出脚绊了他一脚。 方弘毅结结实实的磕在了地上,捂着鼻子爬起来的时候指尖一片血红。 看来磕的挺严重。 “喂!你们至于这么过分吗?我不就是看他好看一时认错了而已!”方弘毅用另一手指着白玉堂,继续作死。 “咳,我们是来住店的,小二,不知道掌柜的在吗?”牡丹看不下去这几人在这胡闹,咳了一声提醒众人。 那个呆住的店小二被牡丹一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着歉上去找掌柜的了。 方弘毅的注意力从白玉堂转移到这位真正的美女身上,正要报名,牡丹却先说话了。 “在下牡丹,不知道方公子因何在此?”牡丹对方弘毅抱拳施礼,行的虽然是男子礼节却没有半点违和感,反而让人感到满满的英气。 方弘毅显然没注意到牡丹问话中的唐突,“我是追一个人到这来的,姑娘你应该不知道吧,东平县那边发了悬赏通缉,上面的人我见到了就一路追着过来,但是没想到就在这附近跟丢了。”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你追的人该不会是一个穿着花色衣服的年轻人吧。”白玉堂语气不善,强忍着想揍人的冲动问道,展昭在一旁劝他消气。 “对对,就是这个人,只可惜后来跟丢了,我就想在这待两天,说不定能再碰上呢。”方弘毅虽然回答着白玉堂的问题,眼睛却一直在牡丹身上停着。 展昭悄悄跟白玉堂说道:“看来的确是那个酆都的人了,地狱门和酆都联手报复么?”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白玉堂皱眉低声回道,”如果我是地狱门主的话,这等血海深仇肯定要亲自动手,怎么会让外人代替呢。” “希望到了京兆府会有转机吧。”展昭叹气。 掌柜的很快下了楼,有生意自然值得高兴,也没去管大堂上那些被碰翻了的桌子,忙着记账收银子了。 展昭和白玉堂要了一间上房,不过这样的小客栈就算是上房也只是比一般的房间稍大一点而已。 “玉堂,这里又不是没房间,干嘛只要一间房啊?”展昭问白玉堂,又不用花多少银子。 “你我连亲都定了,住一间不行么?”白玉堂翘起嘴角笑着靠近展昭。 展昭睁大了眼睛左右看了一圈,还好没人注意,“乱说什么!” “这位姑娘,上房只剩一件和这两位客官相邻的了。”掌柜的翻着账本跟牡丹说道。 牡丹回头瞟了一眼站在楼梯中央对视的两人,默默的把头转回来,“我要楼下的房间。” 牡丹姑娘其实你想多了。 客栈的上房还不错,干净整洁,推开窗子就能看到不远处的树林,桌上的茶杯刷的很干净,整齐的扣在托盘中。 两人刚放下包袱在桌边坐下,小二就拎了热水和茶叶上来,给茶壶倒上茶。 “二位客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烧两桶水吧。”展昭伸了个懒腰揉着肩膀,骑马走了一天了,泡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简直太幸福。 小二应了声下去准备,展昭爬在桌上闷闷的说道:“你说咱们过年之前能不能找出酆都的位置然后抓住教主?” “能。”白玉堂在包袱里翻衣服,听见展昭说话后回道。 “我倒是挺好奇这教主为什么一心想毁掉中原武林。” “野心太大?” “不太像。” 两人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不出查案的紧张来,可是被展昭坑去查其他门派掌门遇刺真相的唐书颜就没这么幸运了。 巍峨的华山山顶云雾飘渺寒风瑟瑟,仰头月光仿佛就在眼前,当真是手可摘星辰。 映衬着月光的琉璃瓦闪着暗金色的光泽,阁楼下手持火把巡视的华山派弟子无一松懈。 唐书颜暗中为自己捏了把汗,也就是白玉堂这种不能正常估量的人才会安全的在华山派进出不被发现。 自己要不要先撤退啊看起来这么危险,唐书颜犹豫,本来是想在哪个出了事的小门派转悠转悠得了,但是意外听见了华山派死了个分舵舵主但是严密封锁了消息,一时脑热就跑到华山派来了。 还真是脑热啊。唐书颜摇了摇牙,挑了个巡逻的人看不见的空档从树上跳了下去,微微躬身发力再跃上阁楼。 紧贴着阁楼房檐小心的避过众人的视线,唐书颜无惊无险的推开了窗户潜了进去。 最顶层的阁楼很矮,只有一张落满了灰尘的桌子和一些字画,看来并没有人常来。 整个空间泛着一股霉气,唐书颜那袖子扇了扇,后果是激起了一片灰尘。 在桌边站定缓缓闭眼,似乎听到了楼下隐约的谈话声。 唐书颜抿了抿嘴唇,最后下定决心脱掉外套铺在地上,然后趴下偷听。 “冯兄,你敢肯定他真的死了吗?”一个中年男声发问。 “中了苗疆蛊毒没有解药必死无疑。”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年龄相仿,但是却有一种色厉内荏的感觉。 “你也不确定吧,如今华山恒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像哪天死的不明不白,最好的办法就是坦诚相对,冯兄,你以为呢?” “哼,就算是他还活着,也绝对伤不了我!” “是啊,冯兄你武艺高强自然无所畏惧,只是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知道冯兄有多少把握躲这暗箭呢?” “那你说……该如何?” “实不相瞒,我前两日收到一封信件,正面写了京兆府这三个字,背面写着越晟。” “什么?他竟然……” “哈,冯兄不必紧张,虽然不知这信函是真是假,但是当初在京兆府的事情知道的人实在是少,所以依我之见,这一趟确实去得。” 唐书颜听得奇怪,好像恒山派的掌门是姓冯,难道这两派的掌门聚在一起是为了研究怎么躲地狱门的报复? 这种费脑子的事还是留着给展昭白玉堂想去吧。唐书颜在两人的谈话结束后翻了个身躺在地上,有点后悔没让自家徒弟跟着来了。 另一边的客栈里,跑了好几趟给浴桶装满了水的店小二关上门,展昭落了锁,把屏风挪到了两个浴桶之间隔开。 “早晚都得让爷看光了!”白玉堂靠着浴桶沿盯着旁边的屏风,突然觉得这么碍事。 “玉堂,你刚才在说什么?”另一边的展昭没听清,敲了敲屏风问道。 “没事。”白玉堂闭着眼睛懒懒的道,“困。” 展昭听见白玉堂示弱的语气,知道他这是真累了,伤势初愈本来就不易过度辛劳,现在还跟着他骑马奔波,倒也真有点过意不去。 “下次一定拉你去陷空岛……”白玉堂赌气一般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传来一声头磕在木板上的声音。 展昭轻笑,摇着头起身擦干身子,看到白玉堂穿着里衣揉额头。 “睡觉睡觉,今天爷就不跟你抢被子了,柜子里应该还有一床。”白玉堂嘟囔着躺下,展昭无语的把他往里推了推,睡觉。 这估计是到京兆府之前的最安稳的夜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魔王地理废啊历史废QAQ地名啊什么的都是度娘来的QAQ如果有什么错误亲们不要大意的提出来吧!另外……有人知道距离北宋的沙漠最近的州府么QAQ地图上完全看不到啊!(┬_┬) 第82章 番外篇04七夕·最相思 月色苍茫,夜空中点点疏星隐于乌云之后,时而露出暗淡的光芒。 天色虽谈不上好,但却多了一份令人心旷神怡的凉爽,阵阵清风拂过窗棂,掩住了那一阵飒飒的花叶摇摆之声。 银烛秋光冷画屏,一袭蓝衣的俊朗青年端坐在木椅之上,眉头紧锁,似有心事。 桌上的茶已冷了大半,方才被氤氲的热气打湿的灯罩正缓缓落下一滴水滴。 细不可闻的声音,奈何展昭耳聪目明,却是被这一声滴水唤回了神。 “猫儿,天气凉了,莫不是脑子也冻坏了?” 一声带了些调侃意味的中音由远及近,窗户被声音的主人推开,微凉的夜风直直灌进房内,清冷的烛光晃了一晃,将独坐的人影拉长了些,转瞬即逝。 能做出这样动作的人只有那只白老鼠了。 展昭面带无奈,却又有着一丝纵容。 “窗外风大,若要嘲讽还是进来的好,以免闪了舌头。”展昭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并不介意,“公孙先生近来公务繁忙,可是没空给你开药。” “伶牙俐齿的猫。”白玉堂淡淡的回上一句,每天与这猫斗上几回早已成了习惯,看他自己在这屋里沉默不语,竟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是在怕他孤独吗? 一手撑住窗沿轻身翻越进来,随手关上窗子向后靠去,白玉堂再次开口:“街上似乎比以往热闹了一些。” “你不知道吗?”展昭略微惊讶,随即侧首敛眸,拿起桌上以冷的茶抿了一口。 如果那人不知道……自己说了也没意义,倒显得矫情了。 白玉堂面上一愣,蹙眉想了想,“爷该知道什么?” “哈,没什么。”展昭笑着应了一句。 白玉堂直觉的以为展昭这种语气便是有所隐瞒,彼时他们还不到生死之交时,这种敷衍的语气一度让他有一种想拉过那人衣领狠狠质问的冲动。 但是如今,那人的安静的侧影却让他伸不出手。 罢了,爷向来只拿你没办法。 同塌而眠的两人各怀心事,翻来覆去着挨过了一夜,心情却不见好转。 一面红金大圆镜,尽销云雾照乾坤。 东方的光明斜斜洒落在地,窗纸上重叠着雕花格的阴影。 书房亦是同样的景色,只不过多了空气中一丝淡淡的墨香。 研磨的人轻拢衣袖,唇边带着一抹微笑,微笑中复又带了些算计,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今日先生来得早了些。”包大人推门而入,见到屋内有人时不见惊讶,似是早有所料。 “今日不同往日,也不知展护卫和白少侠有何计划。” “先生不必担心,白少侠豪气恣意于外精细算计其中,他必然会早作打算。” “呵呵,大人所言甚是。” 这旁对话不明所以,那边已然洗漱完毕。 街市早早的摆了摊子,展昭刚刚出门看了一眼,便被白玉堂拉了回来,“厨房准备了莲子粥灌汤包,先去吃饭吧。” “你是不是有事瞒我?”展昭收回胳膊,侧头看他。 “我也想问同样的问题,你先回答了,我便回答。”白玉堂老神自在,似乎认定了展昭不会深究。 白玉堂散漫的姿态是展昭一向没辙的,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连原本打算出口的先来后到也咽了回去。 既然是吃饭,何必追究他事。 莲子入口,清香软糯,回味无穷,只是舌头的主人却无心品尝滋味,匆匆喝了粥后一时茫然,看着同桌的人那般慢条斯理优雅贵气,竟平添了一份焦躁。 “怎么,展护卫把好好的椅子坐出刺儿来了么?”白玉堂放下手中瓷勺,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展昭眉间的竖纹,然后伸手按住,“就算展护卫对现在的面容不满,再皱也是改不了眉间距离的。” “这粥里有毒不成?白五爷可满嘴都是烟啊。”展昭把自己眼前的三个包子推过去,“这是解药。” “哈,猫儿给的,一直是让人沉迷不醒的毒药啊。”白玉堂手上夹着包子,狭长的眼睛半张半阖,琥珀色的眸子似有流光闪过,一句话,低沉的声音,深沉的感情。 焦躁的人有了那么一瞬的失神,进而忘记推开放在自己眉间的手指,只是愣愣的看着那融了山水一般复杂的眼神。 “展护卫,白少侠。” 清朗的声音将展昭拉回现实,猛地站起身来后退一步,“先生你怎么来了?” “有些事情请你们帮忙。”公孙先生向白玉堂点了点头,说道。 “有什么事我们一定尽力。”展昭试图尽快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刚才那句话上移开,明明是一直期盼着的,连自己也不甚确定的感情,在那句话一字不落收进耳中时悉数爆发,却被自己生生压了下去。 也许……只是那人在说笑而已。 “开封府的卷宗有些日子没拿出来晒晒了,今日天色不错,你们帮忙搬运一下吧。” “当然可以。” 昨日夜里的晦暗并未持久,天高气爽风轻云淡。 展昭和白玉堂进了藏书室,才知道这不如想象那般轻松,都是需要小心拿去的古籍竹简整整摆了一个屋子。 “这苦力果然是不好做的。”白玉堂感叹了一句,抖了抖宽大的袖子。 展昭拖住白玉堂还未放下的手臂,让这公子哥儿干这些活,倒是难为他了吧。 在白玉堂审视的目光下,展昭一层一层挽起白玉堂的袖子,在靠近手肘的地方拢起来,“没有动手能力的富贵公子。” “反正有你在,我要动手能力做什么?”一句带着笑意的反驳,白玉堂明显感到了挨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僵了一僵。 这种僵持的气氛并未持续多久,两人自觉的开始搬运书籍,为免失手弄坏了书页,两人基本上一次拿的不超过五本,再看了看满屋子的书,任重而道远。 庭院内晒书的架子已经搭好,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木板,几乎占了整个院子,只留了一圈供人行走的地方。 晒书这种事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也不那么容易,白玉堂摆好了的几本却被风吹的移了位,正懊恼着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展昭指了指放在晒书的架子角落上的一堆石块,都是浸洗干净了的。 “压上就好了。”展昭提醒,果然是公子哥儿啊。 晒书这种离不开人的活计两人一整天都在忙,除了中午匆促的吃了点东西。 看管、翻页、收拾,做完这些之后已经是傍晚了。 公孙先生笑吟吟的绕了一圈走过来,对着展昭和白玉堂摇着折扇,“展护卫白少侠,真是辛苦你们了,收书的事就不用再劳烦你们了,我已经让张龙赵虎来了,正巧现在街上很是热闹,不妨出去散散步休息一下。” 展昭不明白公孙先生的意思,既然都累了一下午也不差这一会儿。 不过想来一开始四大校尉也无事,为何不教他们来帮忙? “走啦!”白玉堂一把握住展昭的手腕拉着就走,虽然这晒书确实是今天应该做的事,但做起来一点都不省力。 洗了手,换了身衣服,白玉堂站在门口等着展昭。 街上往来人群熙熙攘攘,男女成双,两边摊贩卖的东西更是应有尽有,珠宝玉石,绫罗锦缎,糖果蜜饯各式各样,随着摊主的吆喝声停下脚步观看的人便会听到摊主热情的推荐,如若不买也会有摊主微笑的送别。 民风淳朴百姓和乐,倒是让人心情不自觉的轻松起来。 展昭紧跟着白玉堂以免在晃神间就失了身边的人,白玉堂却悠闲如往常散步一样,让展昭不禁摇了摇头。 特殊的节日应该送什么礼物好呢,展昭又开始头疼。 一个满脸喜气的青年快步走来,撞了展昭一下,却兀自走了,连声道歉都未说。 展昭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倒也没有不悦,只是再回头时,已经找不到那抹白影了。 四处眺望了一番,展昭揉了揉脖子,还是没看到白玉堂的踪影,明明千般小心结果还是跟他走散了,也不知是不是要等回开封府才能会和了。 找不到人,索性随意逛逛,经过一家杂货摊时,展昭脚步顿了顿。 不知道该送那老鼠什么好啊,酒平时常喝了,金银玉石他肯定也见得多了,笔墨字画?他好像并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真是挑拣的耗子。展昭嘴角流出一丝笑意,不知道这迟钝的耗子察觉到了今天的节日了没。 杂货摊上卖的东西很多,有普通的木簪,还有稍好一些的玉钗,耳坠。 在众多饰品中,一抹朱红映入了展昭眼帘,蹲下身从一堆首饰中拿出那串红色手链。 “老板,这是什么材质的?” 摆着地摊的中年人乐呵呵的给展昭解释,“这是相思红豆。” 展昭微微一愣,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么。红豆穿成的手链光亮润泽大小适中,和那些金玉比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老板,这串要多少钱?” 中年人想了想,笑了,“这东西不贵,但是有意义啊,看公子买了相比是送予心爱之人吧,不收公子太多,二十文足够了。” 展昭身上倒是带了些零钱,平日里花白玉堂基本上论两算,现在这种正常的倒是不太适应了。 常言道礼轻情意重,送礼看的是情义不是银子。展昭将红豆手链戴在自己手腕上,看了看,倒还合适。 走了没几步,再一抬眼,展昭心中却猛地一跳。 银色滚边的白衣,手中的酒杯挨在唇边,狭长的眉眼浅浅闭阖,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些本没什么,只是和往常不同的是,那人对面坐了一个女人。 女人眉目含笑,步摇的珠串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叮叮脆响,女人的嗓音甜美,一口一个白公子叫的流利。 二楼的风景在任何旁人看来都是赏心悦目的,只是展昭却再看不下去。 本想一走了之留那风流耗子好好过他的节,但再一想却实在憋闷,脚下一顿顾不得是否惊扰了百姓就已运起燕子飞从人群中飞身跃起直窜向白玉堂所在的二楼。 “白五爷,美酒美人,展某没打搅到你的雅兴吧。”展昭满口的嘲讽语气让对面的女人一阵惊讶,转头可怜的看向白玉堂。 “白公子,这位是您的朋友?” “确实是美酒美人,猫儿,坐下说?”白玉堂没有回答女人的话,径自又倒了杯酒放在桌上。 展昭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这人以前明明对女色从不看中的。 “五爷的椅子,展某恐怕消受不起,良辰美景,展某还是告辞了。”说罢拱了拱手转身便要离去。 白玉堂脸上笑意渐深,“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你却要走吗?” 嗯?展昭要离去的背影明显僵住,喜欢上……一个人,是眼前这个女人吗?真是可笑,自己还一厢情愿的想要送什么手链。 左手紧紧握着拳头,手中是那串二十文钱买来的相思红豆,果然,自己的感情连二十文都不值么? “那展某要说一声……恭喜了。” 冷然的声音下,是强自压抑的痛楚,那种仿佛想把胸膛剖开握住心脏让他不再跳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样就不会感到这种绝望的悲伤了吧。 “不,你不该说恭喜。”白玉堂的声音依旧,像是没有察觉到展昭的异样,拿起桌上的酒杯绕道展昭身前,直视那人灰暗的眼神。 “你该说同意。” 什么意思?展昭的大脑有那么一会儿的迟钝。 “凤儿,把我准备的礼物拿过来。”白玉堂对女人招了招手。 一个精巧的檀木盒子被女人递了过来,白玉堂接过之后塞进展昭手里,顺便拿走了那串手链。 “送给你的,七夕礼物。” 展昭愣在那里,僵硬的拿着盒子,却不知说什么好,这片刻的大悲大喜似乎来得有些不真实,该不会是个梦吧。展昭这么想着,抬手一掌向自己肩头拍去。 白玉堂及时的抓住了展昭的手组织他干傻事,“你没做梦。” 没做梦是什么?刚才都是糊弄他的么?说什么喜欢那女人是想看自己狼狈的样子? “要不要打开看看?”白玉堂手指敲了敲展昭手上的盒子,然后替他打开。 那是一串亮红色的手链,展昭的眼神有了点神采,好像和自己买的那串差不多。 不过多了些刻痕。 “我亲手串的,字也是我刻的,虽然难看了点,但是展大人一向宽厚包容,想必不会介意吧。”白玉堂见展昭没有动作,干脆拿了手链给他戴上,其中四颗上刻了四个字,虽然不如雕刻工匠的手法精细,却也能看出是费心练习了的。 展昭吾爱。 “你……”展昭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已然喑哑,伴随着开口时的酸涩疼痛,展昭再次皱了皱眉。 “为什么要骗我?” “我从未说过她是我喜欢的人啊,我只是托首饰店的女掌柜教教我怎么串珠子而已。”白玉堂的话里大有些无辜的意味,“而且……我想知道你的心意,仅此而已。” 展昭只觉得一阵脱力,上一刻他还以为自己与白玉堂已经无缘,这一刻手上却戴着那酸的要命的四个字,除了笑,好像不知道该如何了。 女掌柜早已下了楼,顺便吩咐小二无事不要上去打扰。 “虽然你这串不如我做的这般有诚心,但是爷向来很包容,所以收下了。”白玉堂晃了晃从展昭手中拿来的手链。 “……还真是委屈五爷了啊。”展昭抽动嘴角,在这种复杂的心情实在不适合多想事情,不过有一件事他现在很想做。 “良辰美景,美人美酒,猫儿,一醉方休可好?” “正合我意。” 金樽对月一晌欢,烟云浮华事事闲;人间自有真情在,醉卧逍遥不记年。 “猫儿你看,夜空的繁星正亮……” 作者有话要说: 这番外真的是魔王写的么QAQ,魔王那逗比的文风呢!这文写完了自己看下来好吓人QAQ 总之……越儿七夕快乐啦!西夜七夕快乐啦!钰泽昭焉七夕快乐啦! 莫晓浊七夕快乐啦!半条鱼七夕快乐啦!鱼团七夕快乐啦!闲云潭影七夕快乐啦!今天又喂了一块香芋派七夕快乐啦!以及所有的小天使们七夕快乐!有情人终成眷属!么么哒~\(≧▽≦)/~ 第83章 蜃影流沙篇10京兆 京兆府。 清冷的月光泻下一地霜寒,晚归的人步履匆匆似乎在躲避着什么,每次回头,眼神间似又多了一丝恐惧。 “真是的,早知道宁可少赚点银子也不接最后这趟活儿了,这阴森森的真瘆的慌。”一个中年人隔着衣服袖子搓手,周围的寒气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本来白天经常穿过的小巷现在却显得诡异起来,中年人不断的自言自语,想以此来缓解心中的不安。 一道影子从墙角一闪而过,中年人陡然停住脚步,手腕一抖,一根缝衣针射向墙角。本来还算得上敏捷的身手,只是被战栗的身躯冲淡了高手的气息。 “没想到你这把老骨头还没上锈。” “你是……来报仇的吗?”中年面对那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大声问道,转着圈寻找声音的源头。 “是啊,想必这六年来你过的也没那么舒坦吧,不如就一了百了算了,不过你放心,会有人替你收尸的。”谈笑自若的声音并没有什么紧张感,在说完这句话后,中年人刚刚迈步做出逃跑的姿势,却再也抬不动另一只脚了。 血线从中年人颈部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随后渐渐扩大,喷涌。 中年人的尸体向后倾倒在地,砸在石板上的声音回档在小巷里,伴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嘲笑。 …… 展昭一行人天黑时到了京兆府,从来没来过的展昭好奇的四处打量,白玉堂重复着做了无数次的动作,把展昭的头拉回来。 “猫儿,你这样子跟村姑进城似的,好好骑马别给爷丢脸了。”白玉堂无奈的低声说道,已经开始收摊小贩悄悄指着展昭议论的声音让白玉堂觉得自己真应该拿快布把脸蒙上。 牡丹嘴角带笑的盯着前面并肩而行的展昭和白玉堂,一边抽出余光来打量周围的环境,确实和江南一带有所不同。 “展侠士白五爷,天色已晚还是先到城中心找家客栈住下吧。”牡丹提醒正在斗嘴并且没注意到越走越往偏僻的地方钻的两人。 “哼,没来过就是没来过,还不许看了?展某才不像五爷这么虚伪。”展昭冷笑着瞪白玉堂。 “臭猫!爷来过爷当然不好奇,说话过过脑子行吗?”白玉堂揪着展昭领子呛回去。 “喂喂,我说找家客栈……” “死耗子!你才不过脑子!你没脑子!”展昭反手拉白玉堂领子,两人从马上扯到地上,瞪着对方谁都不想松手。 “我说客……算了。”牡丹揉了揉太阳穴,这相爱相杀是不是太无聊了点,多大的人了。 往前方看了看,牡丹觉得还是自己先走着吧,在这看着万一被波及到就不好了。 牡丹没来过京兆府,不过巷子嘛,往城中心走怎么都能出去的。 抱着这种想法,牡丹避开眼里容不下别的展大侠和白五爷,自己去找客栈。 拐了几个弯之后,牡丹深深觉得自己果然是在情花谷待久了,连辨识方向的能力都退步了。 在一个拐角出撑着墙壁抬头看,北斗七星指的是哪个方向来着?牡丹叹了口气。 “这什么……咦?”牡丹正想回去找展昭和白玉堂免得自己迷路太严重丢人,刚一抬脚就觉得鞋子好像沾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低头一看,一滩暗红色半凝固状的液体从墙角处延伸过来。 牡丹蹲下身嗅了嗅,一股腥味。 这么一滩血,任谁都够呛能活吧。”牡丹自言自语,沿着血迹的方向走过转角,一个爬在地上歪着头的中年男人映入眼帘。 伸手探了探鼻息,发现这人已经没气了。 “这种刚来就遇上凶杀案的几率怎么看都不高啊,那两人运气太好了吧。”牡丹后退几步沿路返回,展昭两人俨然没有消停的意思。 这是这两天一直在赶路没说话的机会憋坏了吧。 不过憋坏了不是应该和谐的聊聊天么? 牡丹咳嗽一声,放大了声音,“两位,前面有具尸体。” 果然,对于案子死人十分敏感的展昭第一时间放开了手,眼睛锃亮,“哪里有死人?” 白玉堂呼了一口气,吵架这种事果然还是挺费力气的,“怎么死的?” 牡丹暗中抽了抽嘴角,这两人能说成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么?“割喉,手法利落一刀毙命。” “那人穿的怎么样?江湖人还是有钱人?”展昭和白玉堂牵马跟上牡丹,问道。 “都不是,像是在小作坊做工的人。”牡丹刚才没有细看就来通知展昭了,所以再详细的牡丹表示两人亲自去看比较好。 “做工的?”展昭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这种人怎么会惹上江湖杀手呢? “去看看有什么线索吧。”白玉堂加快了脚步,完全没有刚才和展昭吵架的样子。 牡丹换了换脑神经,稍微适应了点展昭和白玉堂诡异的相处模式,在刚才站着的位置指了指,“就在前面。” 展昭和白玉堂看见尸体不约而同的疑惑起来,中年人穿着蓝色裋褐,腰间还别着一把凿子。 展昭抬起中年人一边胳膊拔出那根凿子,问白玉堂,“这是木匠用的吧?” “应该是吧。”白玉堂望天。 展昭无语,“你不是精通各种机关么,连这玩意都不认识?” “谁说爷不认识?”白玉堂瞪眼。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呛,牡丹赶紧上前打圆场,“两位,正事要紧哪。” 白玉堂哼了一声摸摸鼻子,展昭撇嘴揉着眉心。 “这是什么?”无语中的展昭低头时发现了中年人手臂上露出的青色痕迹,“像是刺青?” 白玉堂皱眉,挽起中年的衣袖一看,是一种奇怪的云纹。 “一般的江湖门派刺青大多是一些威武的动物吧,从来没见过云纹。” 牡丹看后想了想,“是长空门最早的一批弟子,自从参与了六年前对地狱门的征战,老一辈除了掌门等高层几乎死伤殆尽,剩下的人侥幸逃脱也隐姓埋名过起了普通百姓的生活。” “你是说这人就是当年没死的人?”白玉堂问了一句,如果确实是这样的话,那这也属于地狱门报复的范围内了? “嗯,长空门与情花谷有些交情,当初我与掌门会面的时候见过这种云纹的弟子。”牡丹点头确定。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一眼,当初?女人的年龄果然都是秘密啊。 牡丹咳了一声,自己似乎说漏了什么,“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详细的交换一下情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魔王好像又断了好几天(T▽T)前两天去接了家里没人看的小妹,然后魔王的电脑就被霸占了,本来想出门的计划也泡汤了(T▽T)魔王的小妹看火影看的好凶残!一天好几十集都停不下来(T▽T)(T▽T) 第84章 蜃影流沙篇11毒首 就在三人准备详谈的时候,一声大喊打断了几人的思路,中气十足的倒不是呼救,而且虽然有点变调但还是很耳熟,很欠揍。 展昭就见白玉堂揉了揉太阳穴,一脸嫌弃。 “那个叫方弘毅的人不是说要在客栈住几天的么,怎么也跑这来了。”展昭站起来循着声音的方向追过去,白玉堂自然会跟着,所以牡丹就留下来看着尸体了。 反正江湖女子瞅一宿死人也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 “听他喊的好像是在追什么人。”展昭身形灵活的在巷子里穿梭,完全没考虑能不能走回去的事。 刚才方弘毅是喊了一声站住,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方弘毅原本是想住两天的,但是见美女走了之后没什么意思,就偷偷跟着也往京兆府去了,不过幸运的是,竟然让他看见了追丢了的朝廷钦犯,那个朝廷钦犯还在追杀一个疯疯癫癫的人。 “站住!”方弘毅喊了一声,抬脚一跺地面同时出剑向毒首刺去,地上瘫坐着的男人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酆都的毒首觉得自己自从离开总坛就没有过好运的时候,先是被人陷害了中毒,被自己的同事笑掉大牙,之后好不容易毒性过了些却被朝廷通缉了,而且画像还画的神还原,奉命给个小门派下毒,效果还不错,但是漏了个不知道真疯装疯的知情人,马上就能解决了的时候又被人阻止。 简直不能再倒霉了。 毒首暴躁的克制住自己骂娘的冲动,挥手洒出一把药粉,同时抬脚向昏迷在地的人的胸口踩了下去。 这一脚要是踩实成了不死也得重伤。 方弘毅的直觉告诉他扬粉面子的人都不是好人,而且还不好惹,在空中改了剑的方向插向地面拉住身形的同时,换了个方向脚尖一点剑柄比来时快了两倍的窜回原处,留下地上的剑一阵乱颤。 “哼,不是要杀我吗?”毒首撒气一般的死命跺脚,脚下的人满口吐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谁说我要杀你了?”方弘毅厚着脸皮犟道。 “你从东平县一直跟到京兆府,不是杀……难道是爱?”毒首故作沉吟,然后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其实看到这里,拐角处的两人已经要忍不住了,展昭晚了一步,在赶到的时候那人已经没了气息。 “我老远看着还以为那小子会闭气冲上去呢,没想到跑这么快。”展昭撇嘴,刚才喊的时候热血的不得了。 “幸好他没冲上去,不然他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就不用要了。”当初和唐书颜在开封府的时候听他唠叨过一些毒药的功效和解毒方法,白玉堂倒是记住了点。 方弘毅脸色一僵,随后满是嫌弃的翻白眼,“大哥就算您看得起自己的长相也不能看不起自己的把儿啊,当然要是您女扮男装的,那我绝对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毒首气的差点咬自己舌头,颤着手指指了方弘毅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今天要是让你离开京兆,我就不姓司!” 拐角处,展昭斜眼看白玉堂,“喂玉堂,你听见了么,他说他姓司。” 白玉堂抓过展昭乱戳的手指,心说自己耳朵又没塞了棉花,哪会听不见,“嗯,这个姓倒是挺少见的,不过有点耳熟。” “你听过这个姓的名字?”展昭想抽回自己的手,试了两遍没成功,就任由白玉堂拉着了,“我怎么没听过。” “那一定是你师傅什么奇闻妙事都不给你说。”白玉堂肯定的点点头,要说的话都是他师傅年轻时候的事了。 “那你师傅说了什么?”展昭眯眼追问,听说教白玉堂机关阵法的师傅就很不靠谱,不知道教他武功的怎么样。 “在师傅年轻时候吧,具体多大他自己都忘了,在华山恒山的掌门还是弟子的时候曾经在两派一年一度的什么大会上联手坑过一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叫尹星汶的人,据说这个人当时很受华山派掌门宠爱,被栽赃了之后让掌门废了功夫赶出华山派,之前也是嚣张了点,结果一堆人跑来痛打落水狗,后来有个叫司辰的大夫救了他,还治好了他的伤,然后那个大夫就被一群找茬的家伙砸了药铺抢了妻子,后来一病不起死了。” “……完了?你师傅就这么说的?” “完了,就这么说的。” 展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白玉堂的师傅语言表达能力也太差了点吧,关键的地方都一字带过了都没有市井流言绘声绘色啊,说是坑了到底怎么坑的?那个尹星汶的人多嚣张啊得罪这么多人!而且是连山寨马贼都得罪了吧抢人妻子啊! “那尹星汶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从此就销声匿迹了,而那两人害人的也当上掌门了,没人知道这件事了。”白玉堂耸耸肩,反正他一直看不上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门派,要不是展昭还得破案,他都懒得管。 “这么说来这人也挺可怜的……不过司姓虽然不多见但也不至于这么巧合吧。”展昭呵呵两声,又不是在写话本。 这边相比于毒首的恼怒,方弘毅倒显得淡定多了,满脸堆笑道:“不不不,我今天不打算离开京兆,怎么也得住一晚啊。” “你!有种别逞口舌之利!” “哎,我这是为你好,多学着点免得你以后吃亏,都说官字两个口,你现在被朝廷通缉了,保不准阴沟里翻船被抓,要是没个厉害的嘴皮子不是人家说什么是什么?”方弘毅索性往墙上一靠,笑眯眯的看着抽着嘴角接不上的毒首,莫名觉得朝廷通缉犯越来越没水准了。 “……”毒首手中落下三根通体乌黑的长针,犹豫着要不要把这嘴欠的家伙一并收拾了,虽然教主跟他说要低调行事。 能低调才有鬼啊!把人家都灭门了还想低调行事! “你觉得你有让我认罪伏法的能力?”毒首扣紧了手中长针,这个距离方弘毅一旦有什么异样的举动,绝对活不过今晚。 可惜让毒首失望的是方弘毅依旧还是那个姿势,摇了摇头,有些遗憾,“我不觉得,要是你不用毒的话我说不定会和你打一场,不过知道了这个令人叹惋的事实之后,我就后悔我为什么要追来了。” “哈哈哈哈,你难道没看到通缉令上写的擅用奇毒?”毒首一阵大笑,嘲讽的问道。 方弘毅愣了愣,心说自己好像就看了画像和名字还有悬赏的银两……那一串子小字还真没看。 真想捂脸死一死去了。 “咱们谈个条件吧,我保证不告发你,然后你赔我五十两路费怎么样?”方弘毅缓缓抬手,对着插在地上的剑招了招,剑柄被内劲吸引咔的一声从地上飞回了方弘毅手中。 毒首扫了眼石板地面上留下的一尺来深的缝隙,皱了皱眉,“真可笑,又不是我让你追的,凭什么要我赔?” “要不是你被通缉了,我怎么会追你,当然要你赔!” “哼,那么多通缉犯你偏偏追我,自己不反省自己智商还找借口,我看你银子都吃到脑子里吧。” “要不是你的通缉令贴的最近,我才懒得追你呢!一个江湖高手居然被朝廷通缉还画的那么像,你才应该反省智商啊。” “通缉令又不是我贴的,有种找官兵去啊?” …… 展昭转身死命捂着嘴笑的浑身直抖,“玉堂这两人没长大吧,我怎么看见了三岁小孩打嘴仗的场面!姓司的你这么有童心你们教主知道么!” “说不定他们教主也这样。”白玉堂忍笑忍的脸上一抽一抽的,这年头邪派的人真不好当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会有两章ORZ魔王会尽量把断掉的更回来的(┬_┬) 第85章 蜃影流沙篇12往事 “玉堂,我们是不是该提醒他们一下,这样吵很失格?”展昭笑的直喘气,也亏的他内力高深才能在两大高手的眼皮子底下不被发现。 白玉堂咂咂嘴,觉得很久没看到这么精彩的对话了,笑道:“看他们什么时候骂累了不是更好么?” 是更好玩吧。展昭听白玉堂的话再心里接了一句。 方弘毅舔了舔嘴唇,这通缉犯不那么生气的时候还是挺有逻辑的,说的自己都渴了。 “我说……休战吧,遇到你算我倒霉,银子我也不要了,各回各家吧。”方弘毅摆摆手,无奈的说道。 毒首擦了擦汗,咬牙,虽然不甘心,但是饶了这小子就算是按照教主吩咐低调不惹事了吧。“算你识相!” 展昭手握巨阙剑鞘,对白玉堂打了个眼色,白玉堂会心的点了点头,从巷子另一头绕了过去。 方弘毅和毒首同时后退,防备着对方暗中出手。 “后会有期!”方弘毅在退到刚才展昭所在的拐角处时抱拳客气了句,然后飞身窜上墙壁几个起落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后会无期才对吧。”毒首冲着方弘毅离开的方向喊了一声,正要离开时,却惊觉身后劲风呼啸而至。 毒首凭着感觉一拧身子,两颗飞蝗石从腰间两侧略过,剩下的一颗却直直打在了小腿上。 “白玉堂?”毒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腿边一颗墨绿色的飞蝗石。 白玉堂这种暗器是出了名的,基本上见过的人都知道,毒首自然不会不认得。 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因为一般情况下白玉堂在这说明展昭也在,而没有袖箭说明自己还不值得展昭和白玉堂同时出手。 毒首有那么点憋屈,自己好歹也是酆都的高层人物啊。 “酆都从来没有危害陷空岛的意思,武林大乱对朝廷也没有直接损失,白玉堂展昭,你们何苦为难酆都?” 其实毒首这段话说的还算有点头脑,没嚣张的去挑衅白玉堂,倒是先把利益挑明了希望这两人别多管闲事。 “朝廷要的不是哪一方打乱,而是一种平衡,无论谁想打破这种平衡朝廷都不会允许。”展昭声音从墙头传来,另一边靠墙而立的正是白玉堂。 “况且,你知道被你下毒害死的不仅有长空门的人,还有住在附近村庄的村民,展某绝不能看着江湖恩怨牵扯到无辜百姓受到伤害。” 毒首暗中试了试,右腿稍微动一下都疼痛难忍,想对付展昭和白玉堂两个人是不可能了,现在只能找最有效的自保方法。 “酆都绝对没有连累无辜之人的本心,这次是我的失误,没有考虑周全。” 展昭倒是一时愣了,以前追的那些朝廷钦犯变态杀手没一个态度这么好的啊。 毒首一边说着一边都想抽自己,这辈子都没跟人说话这么客气过,失误这种事更是不会承认了,虽然自己的确没有祸及无辜的意思,但这么道歉很没面子啊! “酆都究竟想干什么?和地狱门又有什么关系?”展昭问道。 “不知道。”毒首干脆装作不知情。 展昭一个白眼过去,“你不是酆都的高层么,怎么会不知道?” “展昭,你觉得一个神秘到像酆都这样的门派的教主会把什么事都坦白给下属么?在教主眼里我们都是棋子而已,随时可以抛弃的东西。”毒首神色淡然和展昭对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比如说我被你们捉住软禁起来或者交给官府,教主屁都不会放一个。” …… 哎他刚刚是不是太入戏了说了什么没水准的话? 展昭颇为纠结的摸了摸下巴,然后看白玉堂,那意思就是我看这人说的很有道理怎么办啊? 白玉堂叹气,对展昭使眼色示意他别拆台,手中掂量着一颗飞蝗石,“展昭刚才的问题,爷数三声,不回答就废你一条胳膊,再不回答就废你一条腿。” 展昭在墙头上一阵比划,不能严刑逼供私设公堂滥用私刑啊!有损包大人青天的威信啊! “我真不知道。”毒首额上冒汗,江湖上都说白玉堂行事狠戾不拘一格,属于说得出做得到那种,别真被弄残了到时候拖累教主。 “玉堂玉堂,别冲动,滥用私刑是不对的,国家不提倡,要和谐!”展昭拦住眯起眼睛的白玉堂劝道。 “反正是你这猫的案子,爷懒得管。”白玉堂撇撇嘴收回飞蝗石。 “哈,谁说的,你人都是开封府的了,展某的案子不就是你的案子。”展昭拍着白玉堂肩膀调侃道。 白玉堂挑眉,反手搭上展昭肩膀,“猫儿,说反了吧,你是陷空岛的人才对。” “哎,这道理说不通啊,你看你整日待在开封府,我还没去陷空岛呢。”展昭反驳道。 一旁的毒首再次擦了擦汗,除了疼的更多是受到了震撼太大了,天知道这老鼠和猫哪来的这么大心,敌人还在这呢就调上情了,我说你们让我走免得打扰你们管够调好不好! 当然这话毒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还不想这么早死。 展昭回过神来,咳嗽一声,“既然你说不了解酆都的计划,那展某就问点私事吧。” 毒首怔了怔,私事?“请说。” “司辰是谁?” “……” 展昭看见毒首的反应之后,抽了抽嘴角,斜眼看白玉堂。 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啊。 毒首在听到司辰这个名字之后,脸色一黑,虽然极力压制,展昭却还是看见他眼神中流露出的复杂情绪,有遗憾,还有恨。 “你今年多少岁了?” “二十六。” 白玉堂想了想,粗略的算一下,他还有可能是司辰的儿子的。 “你叫什么名字?” “……司亦玄。” 毒首很无奈,看展昭和白玉堂的样子估计是连他家底都知道了,当初自己父亲只不过是尽了医者本分,母亲更是无辜,却被那群所谓的正道人士迫害至死。 如果这就是正道,那和邪魔又有何分别? “不介意的话,能说说当年的事情吗?”展昭放低了声音,这种揭人伤疤的事就算是对付邪派他也不愿意做。 毕竟听白玉堂说的时候这算是很冤枉了。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么,况且,我的身世如何与酆都没有半点关系。”司亦玄半晌才说了一句。 展昭摸摸鼻子,遇到这种犯人最伤脑筋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另一边,不知道怎么办好的还有唐书颜,偷听了恒山派与华山派掌门要来京兆府之后,本来想自己去京兆府通知展昭和白玉堂的,但是被自家徒弟扯住非要跟着去。 “我说你就在这呆着多好,为师这么大的人了又不能走丢了。”唐书颜看着拽住自己袖子不松手还一脸淡然的唐轻尘,觉得要是像小时候那样甜甜的叫着师傅倒还不错,现在长大了就不可爱了。 “一句话,不带我不能走。”唐轻尘把手中的袖子紧了紧,淡定的说道。 唐书颜纠结的拧着自己的头发,这趟去京兆府少不了危险,就怕他徒弟出点什么事啊。 但是再一看唐轻尘坚决的样子,唐书颜放弃的呼了口气,手上力气用大了扯下了发带。 “真是的,去吧,徒弟大了不由师啊,松手松手,衣服都被你拽开线了。” 唐轻尘这才露出一抹笑意,松开手中的袖子抚了抚,拿起滑落到肩上的发带给唐书颜拢起头发重新扎上。 这边毒首不愿意说,展昭还不想问,一旁的白玉堂等的不耐烦,“猫儿,你们包大人没教你公事公办么?” “没教。” “……好吧,就靠你觉悟了。”白玉堂扶额,他也快没招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魔王太爱反派了肿么破!这文三观有问题了吧!怎么有一种反派才是真绝色的感觉…… 第86章 蜃影流沙篇13准备新地图 “这样吧,我再问你,你们教主的名字叫什么?”展昭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应该不是什么难回答的。 “不知道。” “你怎么当的下属啊!”展昭忍不住吐槽,连自己上司的叫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是因为保密性太好了么? “堂主叫什么?” 司亦玄听到这个倒是有些意外,随即报复性的扯了扯嘴角,“张二狗。” “……”展昭觉得眼前要是有张桌子他一定会掀了以表达他此时的无语。 “好吧说正经的,好像叫君枫白来着。”司亦玄对于这个文艺的名字十分没有好感,取这种名字简直是自打脸,人一点都不文艺好吧。 展昭看白玉堂,白玉堂望天,“我又不是什么人都知道。” “谈个条件吧,我告诉你们地狱门在沙漠中的门派据点,换你们留我十天的自由……嗯,半自由?如何?”司亦玄想了想,自作主张的谈起了条件。 教主什么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啊,保命才是第一位的。 “好,你说吧。”展昭眼珠转了转,不着痕迹的瞟了眼白玉堂,答应了司亦玄的话。 “沙漠里没有参照地形多变,没有熟人是绝对找不到的,十天之内,我带你们去,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坑我们?”展昭表示信不过司亦玄。 “南侠不会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吧。”司亦玄开始用激将法。 展昭当然不会中计,只是如今确实需要一个找出真相的机会,而他相信司亦玄不是随便把自己的命扔出去的人。 只要他有什么不轨之心,白玉堂随时都能砍了他,都不用自己干这么不和谐的事。 “好,这就是你在大牢里之前最后的十天了。”展昭对司亦玄笑了笑,胳膊搭在白玉堂肩上,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我了。”展昭禁禁鼻子咕哝道。 确实有人在念叨展昭,在不知道多少个拐弯之后看尸体的牡丹时不时的望着巷子拐弯处,心说这两人该不会是迷路了吧,要是白玉堂还说得通,不过展昭不是在江南长大的么怎么会也迷路? 真不靠谱啊。 牡丹正跺着脚抱怨,就感觉自己鞋面上似乎压上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牡丹目瞪口呆。 那具本来好好趴在地上的尸体,此时诡异的抽动着,搭在牡丹鞋面上的那只手的手指还在微微抖动,侧着的脸上眼球突出大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 牡丹深吸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这玩意太不常见的原因,总觉得那眼睛在看着自己。 不是我杀你的啊! 牡丹跳开一步,三柄蝉翼飞刀把尸体的胳膊钉在地上,另一手抽剑就是一阵猛砍,顾不得什么招不招式的了。 “展昭白玉堂!快给老娘回来!” 展昭和白玉堂带着一瘸一拐的司亦玄循着牡丹的大吼找到了路,在看到地上那坨勉强能称为尸体的东西时,白玉堂果断转身干呕。 那是啥啊,那一坨红的白的都有就不说了,那个白的中间带黑的东西是眼珠子吧?旁边墙上崩的血就跟碎尸现场似的……不对这就是碎尸现场,不过话说回来人都死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会崩出那么多颜色诡异的血,还带着点黄色的油状物质? 展昭越想越恶心,也转身撑墙干呕去了。 牡丹喘着粗气,手中斜斜提着的剑还在往下淌血和油的混合物。 “二位,你们就不问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么,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的人该不会这点场面都没见过吧。”牡丹一抹头上的汗,咬牙轻盈的越过一坨碎尸,“刚才那尸体动了!” 白玉堂扇了扇袖子,觉得空气中总有一股恶心的味道,不过牡丹的话倒让他惊了一下,尸体动了?当这是鬼节呢? “这位姑娘说的没错,这尸体中了消肌化骨散的毒,死后一个时辰药效便会发作,由内而外溶解身体组织,筋脉绷紧所以会出现抽动的现象。”司亦玄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尸体旁边,拿出手帕沾了点血肉拿到鼻子前闻了闻,说道。 这个动作让白玉堂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呕吐欲又翻涌而上,展昭还算好些。 “在下牡丹,这位公子是?”牡丹对于司亦玄的动作也是一脸黑线,出于礼貌,她还是问了一句。 白玉堂忙着吐没空回答,展昭忙着给白玉堂拍背顺气也没空回答。 司亦玄乐得没人说真相,“鄙人司亦玄,略懂医术,被恶人劫持伤了腿行动不便,好在我不小心知道了些事情,倒是不辜负两位大哥收留之恩哪。” “咳咳咳!”一旁的白玉堂一阵猛咳嗽。 “不知道公子知道的是什么事情?”牡丹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个时候还救个受伤的人又说知道点事情,估计一定是和地狱门有关的了。 “地狱门昔年总坛位置。”司亦玄语出惊人,最起码牡丹是被惊了。 “地狱门已经被灭,总坛还会有人吗?”牡丹疑惑。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司亦玄若有所指,要是牡丹知道眼前这人就是毒害了长空门的人不知道要作何感想,估计会拎着那把剑冲上来砍人了。 “展某比较想知道,春风究竟是怎么个吹法。”展昭插了一句,笑吟吟的看着司亦玄。 司亦玄耸肩,“知道春风的人,不一定知道怎么吹啊。”顿了顿之后,“各位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天亮就出发怎么样,时间很紧啊,从京兆到横山深入沙漠,路程也要五六天吧。” “没问题。”展昭一口答应。 牡丹头脑也是灵活,总觉得展昭白玉堂跟司亦玄的关系不像他说的那么狗血,哪有一救就救了个领路人的。 不过展昭和白玉堂既然没明说,牡丹也不会明问,也就放任了司亦玄在墙角扔下那个沾着血写成了一个狱字的手帕了。 虽然不知道神秘人提示的京兆是不是指这一系列看起来很像巧合的收获,但总算是没白来。 另一边收到了落款越晟的信函的两派掌门也在秘密动身日夜兼程赶往京兆,宁可暗中调度人手前去京兆应了这不知道是否活着的越晟的挑衅,也不想缩在门派里终日提心吊胆。 唐书颜和唐轻尘也在赶路中,一路上除了吃饭就没怎么休息过,唐书颜感叹自己不是开封府的人也开始这么拼命了,果然还是开茶馆轻松。 没银两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完成\(^o^)/下章要开始刷沙漠副本了吼吼,地理废什么的对沙漠的了解仅限于百度和中央九ORZ所以有什么错误小天使们尽管抽打魔王吧(╯3╰) 第87章 蜃影流沙篇14大漠危机 沙漠最是凶险的地方,一望无垠的茫茫黄沙,天空碧蓝如洗,按照这种描述本应该感觉到心胸开阔,但是现在刚进入沙漠的几人却开始无比烦躁。 天气比在京兆府的时候热了一倍不止,空中偶尔吹来的风都是炙热的,每呼吸一次都像是喝开水直接烧到肺里。 白玉堂脸色依旧,周身甚至环绕着丝丝寒气,展昭搓了搓和他挨在一起的胳膊,觉得白玉堂的寒性内劲真好。 牡丹牵着用来驮行李的骆驼,一边擦汗一边感叹前边并肩而行的两人真是没救了,也好意思让一个姑娘做这种像车夫一样的活。 再往旁边一看,牡丹觉得这队人中只有自己最正常了,那个看见美女就搭话的方弘毅居然没缠着他找话说,而是跟姓司的家伙斗嘴。 明明很热好吧,不说话都热的脱水了你们能不能省下点唾沫来? 要说方弘毅为什么会加入到四人的队伍里,还要从昨天晚上他们找家客栈休息的时候说起。 方弘毅跟司亦玄呛声呛到跑之后,在京兆府找了家客栈住下,本来想第二天再走的,但是没过多久竟然又见到了那个让他喝光了两大碗水的通缉犯。 后会有期这种话真不是随便说的。 展昭和白玉堂推开客栈的门进去的一刹那,有了一种关门转身再找别家的冲动。 “哎两位,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你们啊,缘分……啊”方弘毅一句话刚说到结尾,看见了除了牡丹之外的另一个人,脸色不太好的通缉犯。 司亦玄嘴角抽搐的放下了扶门的手,抬腿迈过门槛,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怎么,你不夹着尾巴逃跑,还有闲心在这吃夜宵?” “我也是惊讶,朝廷的情报网越来越差了,不能离京城远就不把通缉令贴过来啊。”方弘毅抿了口茶,看了看司亦玄。 …… 展昭拉住白玉堂的袖子,到看热闹的掌柜跟前付了银子转身上楼,这种小孩子掐架的场面看多了容易拉低智商。 “你们等等!” 展昭一脚踩在台阶上一脚还停在半空,听到方弘毅叫他忍不住一脸黑线,这人还想干什么,住一个客栈也没必要这么自来熟吧。 方弘毅几步跟上去,兴致勃勃的对冒寒气的白玉堂笑了笑,“你们想去沙漠是吧,咱们正好同路啊。” “呵呵,方兄不是要离开京兆府么?” “当然……呃,其实刚才我是想走来着,但是现在我觉得我有必要凑个热闹。”方弘毅眨眨眼睛,指了指白玉堂腰间的玉佩。“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们的身份,现在看来我的猜测是对了。” 展昭把眼神从方弘毅移到白玉堂身上,伸手绕道白玉堂后腰。 “玉堂,你以后把玉佩扇子都换了,不准写名。” 白玉堂咳了一声,任由展昭解他腰带往下拿玉佩,“那可是祖传的。” “祖传的会写你名么?二十多年历史的东西别以为我没见识,充公了。”展昭从内侧衣带上接下玉佩放在自己怀里,然后再把衣带系回去。 白玉堂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看着展昭毛手毛脚的在自己腰间捅咕,忍不住拍拍展昭,“我说你有没有自理能力啊,腰带都不会系?” “死耗子!系别人的哪有自己的顺手?”展昭扯了两把之后炸毛。 方弘毅拧着眉头思考自己该不该打断旁若无人的两只,结果站在门口的司亦玄冷笑了两声,满眼嘲讽的看着他,被无视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沙漠?”白玉堂自己把腰带扣好问道。 “现在多事之秋江湖上凡是有心的人都会去打听一番了,但是能打听到比较靠谱的情报还是我人脉广。”方弘毅在话尾没忘了把自己美化一番。 “六年前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么?”展昭皱眉,看这人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像有多大仇啊。 方弘毅耸耸肩,神色轻松,“当然和我没关系,不过我一向喜欢凑热闹,而且横山脚下有我的熟人哦,骆驼干粮水袋可以给你们算半价哦。” 展昭盘算了一番,看白玉堂,“半价比较好。” “……爷不差钱。”白玉堂望天,包大人到底扣了这猫多少银子啊。 展昭对白玉堂招手示意他过来几步,小声说道:“喂,你觉得这人靠谱么?” “你们当官的对放走钦犯的人会有好感么?”白玉堂挑眉反问道。 “我又不是包大人,江湖嘛变通一点好……别转移话题!”展昭眯眼睛。 “我不觉得你会看错人。”白玉堂拍拍展昭肩膀,语气颇有些宠溺的味道。 展昭缩了缩脖子,感觉有点冷。 “只要不透露出去,想跟着我们也不是不可以。” “那是当然的。”方弘毅笑呵呵的答应,目送展昭和白玉堂上楼,然后转头倚在楼梯扶手上看司亦玄,“小哥这么晚了不去休息?不用花银子的房间住不惯么?” 司亦玄火气蹭蹭往上窜,刚动了一下腿上一阵刺痛差点摔倒,好在为了面子及时的控制住了身形,“大好天色,完全不困,倒是你,自己花银子的房间也住不惯?” “哪里,遇到熟人太高兴而已。”方弘毅往上走了几格坐在楼梯上,完全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司亦玄额上直冒冷汗,再这么站下去他可真要撑不住了,到时候岂不是要被笑话死。 牡丹靠在柜台上,和掌柜的一起看两人拌嘴,最后掌柜的摇摇头一脸遗憾的回去睡觉了,牡丹终于形象的看到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范。 一个站的腿疼一个坐的腿麻还在死耗着。 “咳,两位公子,时候不早了,希望你们明天不要耽误了行程。”牡丹出言提醒道。 “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在下怎好拂了姑娘的意啊。”方弘毅一拱手,站起来的时候微微晃了一下,对司亦玄笑笑转身上楼。 腿麻啊不会走路了啊绊台阶啊!方弘毅在心中咆哮。 牡丹眼皮跳了跳,这有歧义的说法。 司亦玄尽量显得自然的咬牙迈步,牡丹叹了口气,把腰间的荷包抛了过去,“跌打损伤的药。” “……多谢姑娘。”拒绝女孩的好意总是不好的,司亦玄道了谢,暗地里咒骂白玉堂这笔账他是记下了。 第二天一行人如期出发,三天后顺利进了沙漠地区。 然后就是一行除白玉堂以外的人一直没消停。 展昭也想过要不要用真气护体免得晒中暑了,但是左右一想自己要达到白玉堂这种效果恐怕有点费劲,还不如跟他靠近点算了。 这么想着,展昭最后搭着胳膊连下巴都搁在了白玉堂肩膀上。 牡丹再叹气,只恨自己没有好队友。 “司亦玄,你确定你还记得路?”白玉堂眼神危险的盯着司亦玄,看得见过不少大场面的毒首都觉得背后寒毛直竖。 “当然,我可没有作死让你们陪葬的意思。”司亦玄试图把话题带的轻松一点,看着手中的罗盘道:“嗯,前方西北一直走就是了。” “你拿倒了,艮位指的东南。”方弘毅不客气的抢过罗盘拆台,调了调方向之后道:“看此地风水,不久之后会有一场龙卷风暴啊。” “看天色我也知道了。”展昭抬起头,远处天际线上一道黑色缓缓放大,按照这速度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到这来。 大漠的天气向来变化多段,只是能赶上沙暴人品倒是真好。 “怎么办?”白玉堂问展昭。 “怎么办?”展昭看司亦玄。 “怎么……咳。”司亦玄被带的转头看方弘毅,好在说到一半收了话头,“看距离还来得及,尽量避开沙暴正面跑吧,骆驼能挡一挡。” 其实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司亦玄也是满口理论,不过还是比连理论都没有的展昭和白玉堂强了点。 展昭边走边问白玉堂:“你不是号称闯荡江湖多年么,连点常识都没有?” “没事谁往大漠里跑啊,一身灰。”白玉堂口气恶劣,拍着衣服上的沙子,这地形简直折磨死有洁癖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觉得论坛体好萌,于是来一个吧~\(≧▽≦)/~ 【[求救]在沙漠遇到沙尘暴了怎么办!救命急啊在线等!】 1L南侠御猫:救命啊!LZ在沙漠里执行任务的时候人品爆棚遇上了沙尘暴,求有效靠谱的躲避方式QAQ 2L酆都员工01号:抢到了沙发! 3L零点仵作:切尸体顺便刷刷论坛没想到赶上了直播,祝LZ好运,死了的话把尸体捐出来更好。 4L青天包大人:审案中途刷刷论坛没想到赶上了直播,可惜不是冤案,LZ自求多福吧 5L南侠御猫:QAQLS都是坏人! 6L绝代好师傅:LZ要不要找个避风沙丘什么的躲一躲(⊙o⊙)? 7L绝代好徒弟:LS的野外生存能力为O鉴定完毕,躲沙丘会被活埋的好吧-_-||| 8L四大门柱之一:我就是来默默的占个楼 9L开封酱油君:鄙视LS!LZ生死攸关还在占楼,应该像我一样祝LZ死的不要太痛苦再占楼!╮(╯▽╰)╭ 10L酆都员工02号:哦呵呵呵呵打伞就好了呵呵呵呵呵【死了才好呢 11L我名字里有个沙:LS哪号床的病人该吃药了! 12L酆都员工03号:纸上谈兵太痛苦(╯‵□′)╯︵┻━┻ 13L酆都员工04号:LS你暴露了什么吧,LS你坑人坑的这酸爽 14L南侠御猫:!!!话说你们到底有没 15L绝代好师傅:发生了什么!LZ你坚持住啊! 16L零点仵作:呵呵呵呵呵记得捐尸体啊 17L酆都员工03号:真的不是我的错ORZ 18L四大门柱之一:为LZ点蜡,早登极乐 19L腐女汉子:一直在潜水的忍不住来点个蜡了,别死太难看 20L南侠御猫:………………你们这群三观扭曲的家伙!LZ只是掉线了而已啊! 第88章 蜃影流沙篇15沙地之下 “你说的靠不靠谱啊!”展昭蹲在地上拿袖子挡脸,顶着风喊道。 “谁知道,我从来都没遇到过啊!”司亦玄喊回去,自从任务和展昭白玉堂挂上钩之后,就在悲剧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牡丹扯着缰绳躲到骆驼身后,磨牙都感觉一嘴沙子,“老娘要是能活着回去就在水塘里泡三天!” 展昭忍笑看白玉堂,觉得想说这话的应该不只有牡丹,其实这耗子才是最痛苦的一个吧。 沙漠地质松散,几人用不了千斤坠只能尽量稳住身形,还好只赶上了龙卷风的尾巴,要不然几人真可以去天上转一转了。 狂风吹过的地面抚平了沙丘,眼见之处在风暴的下瞬息万变,已经辨别不出原来的样子。 这种天气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堪堪过去,骆驼的周围一堆沙子。 平整的沙地忽然颤了颤,一片灰白的衣袖从沙子里伸了出来。 白玉堂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狼狈,一身雪白的衣衫直往下掉土,头发一动都能拨出沙粒子来。 “白兄……你要冷静啊。”展昭心惊肉跳的看着脸色越来越差趋于暴走边缘的白玉堂,底气不足。 “呵呵,爷现在很冷静。”白玉堂冷笑,地狱门酆都教主什么的,不弄死你们爷咽不下这口气! 牡丹方弘毅司亦玄先后从沙地里钻了出来,抖着衣服,方弘毅看了看手中的罗盘,指针已经不知道哪去了。 “那什么,还给你。”方弘毅迅速地把罗盘塞给司亦玄转身装作没事人。 司亦玄脸色一黑,摔了回去,“好啦,地形变幻这么大,连方向也看不了,都死在这吧。” “……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展昭捂着额头来回踱步,最糟糕的情况都被他赶上了,现在天色还昏暗着看不见阳光也没办法辨别方向,看来只能先等一等了。 越走越烦躁,展昭忍不住跺了跺脚,结果刚跺完,脚下就是一晃。 “是流沙?”司亦玄惊讶的喊了出来。 白玉堂想都没想一把抓住正往下沉的展昭,却没想到自己脚下的沙子也开始流动起来。 “玉堂!下面是空的!”展昭费力的从沙子里伸出一只手握住白玉堂,“赌一把怎么样?” “反正大不了死一起。”白玉堂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内劲下压用了千斤坠。 司亦玄像看傻子一样看这两人,是嫌死的不够快么? “难道地下面有机关?”牡丹先明白了过来,刚才她隐约听见了地下是空的,所以这两人应该是故意下去的。 安在大漠里的机关……看起来应该是守护宝藏之类的吧。 牡丹心一横,一掌拍向地面,激起了一片扬沙之后,再看人已经消失不见。 展昭和白玉堂随着流沙迅速下落,半空中一片漆黑看不清下面的情况,白玉堂隔空拍出几掌减缓下落的速度,同时展昭手中巨阙出鞘剑尖直指地面疾飞而去。 剑身嵌入石板的声音响起,并未有什么触发机关的迹象。 展昭耳朵一动听清了声音所在,地面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远。 等两人稳稳落到地上,才发现地面竟然十分光滑,完全是出自工匠之手的石板拼接而成。 展昭手腕微微用力抽出巨阙收入剑鞘,拉着白玉堂推开几步避过不断往下淌的流沙,“有火折子没?” “有。”白玉堂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虽然光线不算明朗,但看清周围环境还是足够了。 展昭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处四方形的石室,其中一边墙壁上带了一扇六尺来高的石门,门是开着的,“玉堂你看。”展昭指着石门一侧的地面,一道弧形的痕迹一直划到墙壁。 白玉堂正想过去看看,就听见空中似乎有什么声音。 “展昭白五爷!”牡丹在空中捂着一只眼睛对手持火折子的白玉堂喊道,语气中还有那么一点庆幸的意味。 应该是庆幸自己真的赌对了没摔死。 其实真该庆幸的是展昭吧。 展昭回头看了看白玉堂,没想到这大姐居然跟着跳下来了,不知道上面那两个低智商会不会也跳,不过跳的时候最好把行礼拿着啊有银票的啊!展昭默默担心。 “你眼睛怎么了?”白玉堂看见牡丹落地的时候踉跄了一步,然后就蹲到地上揉眼睛去了。 “进沙子了。”牡丹闷闷的说,果然自己就是不能和连被动掉下去都这么毫发无伤的高手比……气死人。 白玉堂和展昭不知道说什么,这又没有水,只能自愈了。 “那道痕迹周围都是灰尘,看来是最近才推开的门。”展昭走了两步到门口,蹲下伸查看。 白玉堂把火折子举高了一点,门外是一条通道,只不过才一丈左右的距离就开始拐弯了。 “甬道地上没有脚印,我记得咱们刚下来的时候这里也没有……那是谁推开的门?”展昭开始控制不住胡思乱想,黑漆漆的暗室里一道门徐徐敞开之类的。 白玉堂无奈的瞪了展昭一眼,再想下去就要在这讲上鬼故事了。 牡丹哗哗的淌着眼泪,果然自己是被忽略掉了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跟着来啊! 三人心思各异,棚顶传来了一阵对骂,然后先是掉下来两个包袱,接着掉下来两个人。 司亦玄摔在地上抱着腿怒视方弘毅,“你不是要走吗,有本事上去啊,没人拦着你!” “是你先说要走吧,我不过是在逗你你还当真了,信不信我出去了分分钟去报官抓你!”方弘毅捂着磕起包的后脑勺瞪回去。 “官就在那儿呢,去报啊?”司亦玄回手指展昭。 方弘毅看过去,片刻,转脸望棚。 展昭和白玉堂此时正站在门口石室和甬道的分界处,因为展昭刚才看见了一道不属于光滑的墙壁应该有的痕迹,那是一种爪痕,像是用利刃组成的爪子。 “有人利用像飞抓一样的东西固定在墙壁上行走的么?为什么不能踩地?”展昭看着一片平整的地面不像是有机关的样子。 白玉堂站在展昭身边,看着爪痕觉得有些不对,于是自然的伸手环住展昭脖子,把火折子交给展昭拿着,倾身探到甬道用手指摩挲着墙壁上的痕迹。 展昭僵直了身子,白玉堂的头发垂在他脸颊边上,原来的清香现在多了些沙土的味道,倒也真是难为这耗子了。“有什么发现么?” “这种飞抓很熟悉,仔细看每个爪印中都有一些细小的裂缝,当初我拆过这样的飞抓,在每个机械指基础上又加了五个可以自由弹出小刀片以便更牢固的扣住墙壁。”白玉堂解释道。 “那能制作它的人你认识吗?”展昭侧头问,鼻尖擦过白玉堂的耳朵之后往后抬了抬头。 “这种是简单的技巧了,就算是以阵法见长的人这种基础也一定会。”白玉堂对展昭笑了笑,他知道展昭肯定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说……那个和我们交手之后又让我们来京兆府的人?我现在开始搞不懂他究竟是哪一方的人了。”展昭叹气,总觉这人没有恶意,但是却琢磨不透他的身份。 “先别管这些了,咱们得想想怎么出去,这里沙子一直淌,早晚被活埋。”白玉堂回头看了看地上越积越多的沙子,觉得关上这石门然后找出口才是最重要的,既然那个用飞抓的人没从这经过,就说面甬道外面肯定又入口。 作者有话要说: 魔王的文风越来越逗比了,魔王都感觉到了简直蛇精ORZ魔王觉得不必再抢救一下了_(:з」∠)_ 第89章 蜃影流沙篇16置之死地 “玉堂,是不是地面不能踩啊?”展昭又问了一遍,刚才话题被转移到飞抓上时就忘了这个事了。 “理论上来说应该不能踩,否则那人为什么要用飞抓?”白玉堂摇了摇头,蹲下轻轻敲了敲地面。 展昭舔了舔嘴唇,戳白玉堂,“你拿飞蝗石扔过去看看。” “不一定有效,高级的机关都不是这种简单的试探能……试……”白玉堂话刚说到一半,一阵咔咔声便响了起来,展昭一脸无辜的手持半出鞘的巨阙站在门口,白玉堂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口袋里的飞蝗石刚被拿走了一颗。 展昭微微绷紧腿部肌肉,地面似乎在震颤着,应该是触动了某种机关。 牡丹眨着刚好点的眼睛警惕的盯着甬道,方弘毅和司亦玄也顾不得吵架了,各自握紧武器防备四周。 过了片刻,震颤渐渐的停了下来,展昭瞪着眼睛生怕落下什么,结果失望的发现根本没有想象中的箭雨刀阵。 “这就完了?”展昭看白玉堂,这种时候问问专家才是正确的选择。 白玉堂看起来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年限太久导致机关磨损?一般需要长期维持的大型机关都会考虑到磨损的问题,材质上大多采用玄铁精钢花岗岩石,可以保证千年不毁。 白玉堂正琢磨着,一群聚在门口的人却听见身后石室的棚顶又是一阵脆响,白玉堂回头一瞥,当下大惊道:“快走!棚要塌了!” 展昭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白玉堂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不是普通的地面上塌就塌了,上面是沙漠,没有棚的后果就是流沙源源不断的灌进来,然后把他们活埋。 “前边能走么?”展昭还比较纠结地面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那就用轻功!”白玉堂拉上展昭脚尖点地,身形如离弦的箭一般窜出老远,在拐弯处的墙壁上一点消失在甬道内。 牡丹有样学样尽量不让自己沾地,危机之中还感叹了一下自己和白玉堂内力的差距。 “回来!关门哪!”方弘毅一把揪住要跑的司亦玄,示意他把另一边的石门拉上,“还好是向里开的应该能挡一会儿。” 甬道修的七拐八拐的,白玉堂的轻功在这种地形倒是有些优势,展昭大开大合的却有些施展不开了,不过两人都是高手,这点不适应一般人也看不出来。 不过再厉害的轻功讲究的就是一口气,甬道弯弯曲曲不知道还有多长,两人这一口气一直没换过,展昭心中焦急,这都跑出去多远了还没到头。 仿佛应了展昭的话,前方的白玉堂在墙上一个潇洒的拧身之后平稳落地,因为眼前已经没有路了,只剩一堵和墙壁一样颜色的墙。 路被封死了。 展昭像白玉堂那样落在地上喘了口气,然后跺了跺脚,并没有什么异样。 “早知道走着过来不就好了。”展昭抱怨道。 白玉堂缓缓回身,展昭惊讶了一下,因为白玉堂的脸色不太好,不是受伤那种,倒像是气的。 “不能这么说,估计就只有这一块是安全的了,而且这堵墙……你不觉得有种耳熟的声音么?”白玉堂敲了敲墙壁。 展昭皱了皱眉,走上前几步侧耳爬在墙上凝神细听,那是一种细微的摩擦声,伴随着因为某种压力而出现的崩裂声。 “这……难道是我们刚才所在的石室?”展昭挪开耳朵,不敢置信般的自言自语。 “没错,现在想想光顾着跑了,如果仔细注意的话,每次都是往左的弧度要比往右的大上许多,这样就能在不知不觉中围成一个圆形,再让我们回到起点。”白玉堂说着一拳轰向墙面,在墙壁上打出一道裂纹。 可以看得出来,白玉堂很郁闷。 随后跟上来的牡丹三人默默的告诉自己不要去惹白玉堂,现在只需要静静的听着就好。 展昭捉住白玉堂的手自仔细看了两遍,“不用内力就往墙上砸?还好没受伤。” 白玉堂看展昭责怪的样子,瞬间什么火气都没了,“猫儿,你相公厉害着呢。” 展昭嗖的一下跳开,脸色通红的瞪着白玉堂,“大白天说什么胡话呢!” “事实掩盖也是事实。”白玉堂忽然起了玩心,抱着胳膊笑眯眯的看着展昭。 牡丹识趣的转身,深吸口气克制住想回头继续看下去的欲望,伸手把两只正在互相怒视的家伙一人一边按在墙上。 “咳,白兄,我们是不是该想想怎么出去了?”展昭斜睨白玉堂,这耗子一开始不正经就歪话题。 “根据我的猜测,想出去其实不难,难的是人的心理。”白玉堂故作高深的摸着下巴,顿了顿。 “此话何意?” “这么说吧,堵头的墙壁一丈之外就有可能遍地是机关,如果你砸墙有可能砸出毒箭飞刀水银什么的,但是不砸,等到沙子灌满了石室,大门也顶不住,早晚会灌到这来,所以你该怎么选?”白玉堂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颗飞蝗石在手里把玩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正在聚精会神听他说话的几人。 “……这好像一点也不难选吧,等沙子漫过来一定得死,但砸墙不一定死啊?”展昭反驳道,“也不对,如果机关存在的意义就是截杀那些闯入者,根本不可能留有活路啊。” “所以,我认为这里的机关并不是要致人死地,而是出于别的目的建成的。”白玉堂沉吟。 展昭稍微一思量白玉堂话中的意思,明白了一点,“有机关,却不是以杀人为目标……如果通不过,只能说他死的冤枉,通过了,才是真正的目的?” “所以这一关,该轮到我说赌了。”白玉堂嘴上说的赌,但沉稳之余还有些期待,完全没有紧张的意思。 “置之死地而后生么?倒还真考验人的胆量啊,如果你猜错了,咱们就只能死在一起了。”展昭耸肩,也是轻松,“早知道给包大人写封信回去好了,告诉他我放在开封府房间的银票都捐给大人修铡刀吧。” “呵,你倒是乐观。”白玉堂调侃。 “哎,跟火烧眉毛都不急的五爷相比还差的远了。”展昭笑眯眯。 一旁插不上话的三人冷汗淋淋的听着白玉堂和展昭的对话,虽然不大明白,但是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在玩命。 方弘毅擦着额上渗出的冷汗,虽然说他其实有着那么一点顺带能不能找到藏宝图的私心死皮赖脸的跟着来,但为了一个得到率不到百分之一的东西把小命赔上这种事还是不要做的好。 司亦玄搓着手心手指不安的绞在一起,本来他都通知了留在京兆府的酆都弟子前往地狱门暗中布下天罗地网,没想到一个龙卷风竟然出了这样的意外,实在是不能再意外了。 其实牡丹觉得自己最悲催了,上一任谷主死了,自己这个百分百成为下一任谷主的人一气之下跑出来找什么真凶,结果这次是真的大凶了! 展昭和白玉堂并肩靠在石壁上,一个摇着剑穗一个掂着飞蝗石,沉默不语的压抑气氛仿佛让整个甬道的时间放慢了许多,牡丹正想开口找个什么话题,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响了起来,一阵阵回荡在甬道内。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认真起来。 “但愿……你不会猜错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家里突然停电,每次都拖到半夜才开始码字的魔王表示拖延症要不得ORZ今天上午又电闪雷鸣的不敢开电脑……于是明天双更补上 第90章 蜃影流沙篇17绝处逢生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几人的心脏也越提越高,展昭咽了口唾沫,虽然他选择了相信白玉堂,但这种生死一线的环境还是很有压力。 再提心脏都吐出来了啊!牡丹在裙摆上擦了擦手上的汗,紧张的望着甬道的拐弯处。 “蹲下!”白玉堂眼神一动,迅速矮身双手撑在地面上稳住身体。 展昭跟着白玉堂的动作也蹲了下去,只见前方拐弯处的地面出现了一道裂缝,另一边地面缓缓折起,合上,正好挨在棚顶。 一道玄铁栅栏从棚顶的接合处直直落了下来镶进地面。 展昭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回手戳戳白玉堂,“我们被关起来了?” “不,你看那边。”白玉堂摇了摇头,站起来往栏杆处走去,展昭跟上走了几步,才发现掀起来的地面下是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只有一条锁链软梯不知道延伸到了多远。 “下去吧。”白玉堂一撑洞口跃了下去,在展昭视线所及的最远处停了下来拉住链梯。 展昭也跟着下去,牡丹三人一次顺着链梯爬了下去。 白玉堂一手抓着铁链一手拿出火折子吹亮,向四周照了一圈之后,发现这个空间和上面的石室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大了些看不到边而已。 “玉堂!还没到地面吗?”展昭冲下边的白玉堂喊了一声,他现在下来的距离都差不多是普通房屋的三倍了。 白玉堂想了想,抬头问道:“有没有绳子?” 展昭摇摇头,抬手问上面的牡丹:“有没有绳子?” 牡丹皱了皱眉,谁会随身带绳子啊,本来想问问方弘毅来着,但是看两人一人一边链子对视的样子,放弃的叹了口气,一抖手袖子中射出一条红色丝带扔了下去。 白玉堂接了丝带一头在火折子上缠了两圈,拎着另一头缓缓放下。 牡丹张了张嘴,随后又纠结的摇头,她很想说这加了天蚕丝的丝带削铁如泥但是最怕火啊。 等到牡丹的丝带快要放到头时,白玉堂松了口气,因为终于能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见实地了。 白玉堂抬手对展昭打了个手势,干脆松开链子直接跳了下去。 展昭心下一喜,随后也松开了手,在空中一个翻身宛如燕子一般张开双臂轻盈的落向地面。 “猫儿,帮我拿着。”白玉堂顺手把火折子递给展昭,低头算着什么,“左四右三,左二右五……猫儿,跟我走。” 展昭愣愣的听着那两句,再看看白玉堂走路的轨迹,大概明白了就是左边四步再往右边三步的意思。 白玉堂慢悠悠的拐着弯走,展昭也慢悠悠的拐着弯跟,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白玉堂才停下脚步。 “火折子。”白玉堂把手伸向展昭,展昭递了过去。 “猫儿,你看上……嘶!”白玉堂没看展昭把火折子递过来的方向,正想让展昭抬头看看墙壁,结果一把碰到了燃着的那边。 展昭赶紧撤回拿火折子的那只手,“没烫坏吧?怎么不看着点呢。” 白玉堂甩着手无奈,伸给展昭,“你看,都烫红了。” 展昭低头仔细一看,果然原本白皙的手背上被烫红了一块,展昭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握住他手腕吹了吹,“等出去了那些清凉消肿的药敷一敷吧,别留下疤了。” “爷又不是女人,还怕留下疤么?”白玉堂不屑道,转眼抬头看着墙壁,“你看上面,有油灯。” “不知道多少年了,还能用了吗?”展昭伸手勉强够到了铜盏的边缘,“应该早就没油了吧。” “拿火折子点了试试。”白玉堂指指铜盏中间的棉线。 展昭踮起脚尖拿着火折子对准了棉线,哧啦一声,铜盏上亮起了一点火光,紧接着,墙面同样高度的位置铜盏一个接一下的亮了起来,黑暗的室内渐渐亮了起来。 白玉堂和展昭的视线跟着一盏一盏亮起的油灯环视了整个石室,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墙壁是简单的石头砌成的,一条石板路弯弯曲曲的延伸至第一盏油灯下面,挨着墙壁的部分只有宽约三尺的地面,其余部分都是刀片组成的齿轮,大小不一的排列满了没有石板的地方。 展昭一脸佩服的看着白玉堂,“刚才你怎么知道要那么走的?” “我师傅以前说过一嘴这样的机关,要保持刀阵的联动性必须要摆出特定的形状与密度来,所以余下能铺上石板的位置就是固定的了。”白玉堂说着瞥向展昭,“不打算跟爷说点什么?” “玉堂,你真厉害。”展昭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白玉堂挑了挑眉毫不谦虚,“那当然。” 在整个石室都被油灯照亮之后,牡丹三人才从链梯上下来,白玉堂挥了挥手示意三人跟上,“别碰墙,要是掉下去了爷可救不了你们。” “墙还有什么问题吗?”展昭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拿着飞蝗石掂了掂,指尖用力飞蝗石射向墙壁,在沾到墙壁的一瞬间就被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弹出的石砖挤向了刀阵。 展昭这才仔细看了看墙,原来是用一块块砖拼成的,刚才还真没注意到。 尽量侧着身在狭窄的小道上走着,对面路的尽头那道石门越来越明显,白玉堂忽然侧身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低声问展昭,“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嗯……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展昭凝神细听,似乎是一阵若有若无的对话声。 “这里会有人进来么?还在说话?”展昭低声说道。 “说不定是有些孤魂野鬼无家可归了就住在这呢。”白玉堂打趣,但是随即遗憾的发现展昭并没有露出什么恐惧的表情来。 展昭腹诽这种吓唬小孩子的话谁会信,推了推白玉堂催促他快点走去看看怎么回事,“子不语怪力乱神,没事别瞎说。” 离石门越来越近,对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展昭和白玉堂的脸色也越来越精彩。 “玉堂,你不觉得这两个声音很耳熟么?”展昭嘴角抽了抽,指了指面前的石门轻声说道。 白玉堂点头,“所以爷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你看着办吧,这里不是开封府。” “呵呵,多谢展大人通融。” 后面的牡丹三人不知道展昭和白玉堂这番不知所谓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就看见白玉堂后退了一步向左侧过肩膀,左手拿着刀鞘右手握住刀柄,微微眯眼,下一刻,一抹银光自空中亮起,牡丹甚至连白玉堂如何出刀都没看清,白玉堂已经悠哉的背起了手。 “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再也不想写机关了……这已经完全把魔王描写能力有多差给暴露出来了ORZ 第91章 蜃影流沙篇18又见 在白玉堂说完那四个字之后,原本平滑的石门赫然出现一道裂纹,然后从那道裂纹处开始向另一侧滑去。 展昭抬手推了一把,整个石门的上半部分砸向了对面。 然后是一声惊讶的咒骂。 “哪个鬼敢偷袭老子?” “呵呵,在这种地方居然能遇见你们,还真是有缘啊。”白玉堂抬脚踩住剩下一半立着的石门,看不出什么表情。 对面的人一身黑衣沾满了灰土,有些地方更是被割破了布料露出了已经结痂的伤口。 “百里沙,你怎么会和他待在这里?”展昭瞟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拄着伞柄的人,质问道。 “说来话长啊,但展大人你可得相信我真的是想把他送进你们开封府的!”狼狈的黑衣人正是百里沙,展昭话中的‘他’就是酆都的堂主了。 “开封府在大漠里可没有公堂啊。”展昭挑了挑嘴角,看坐着一脸微笑毫不在意的堂主,“这个地方是不是藏宝图所指的藏宝地点?” 白玉堂抱着胳膊,以展昭的头脑自然猜得出他们两个出现在这的目的,如果不是藏宝图的话两人没必要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好吧,跟展大人果然只有说实话才行,这里确实是藏宝图标注的地方,只不过我不想要那些宝藏罢了。”百里沙一摊手,不过这个动作好像牵动了他肩头的伤势,疼的咧了咧嘴。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还是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共识?”展昭问道,看百里沙的样子虽然不是和他们走的路一样,但也不必他们这边好上多少。 不过让展昭有点意外的是堂主的武器都被自己收在开封府压箱底了,居然还毫发无损的坐着,而百里沙却是最惨的一个。 “共识确实有,不过这对展大人要查的没有丝毫帮助,所以还请展大人高抬贵手……暂时合作吧。”百里沙这次除了说话以外没做出别的动作,这里的机关他一个外行一路闯下来没死已经是万幸了。百里沙默默为自己的命大感到骄傲。 “藏宝图拿来。”一直看着展昭和百里沙说话的白玉堂插了一句,直指盯着百里沙,大有你敢说不我直接秒了你的意思。 百里沙呼了口气,伸手给堂主,“想活命就拿来吧。” 堂主从怀里拿出一个方形锦帕扔了过去,百里沙在空中一捞接了过去,看一眼没错之后递给白玉堂。 展昭凑过去也一脚踩着半边石门,胳膊撑着膝盖看白玉堂手中的锦帕。 “这东西……少了几条线。”白玉堂眼神危险的用余光看百里沙。 “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是他擦掉的。”百里沙赶紧洗白自己。 展昭歪着头没看出所以然来,问白玉堂,“少了几条线会怎样?” “其实这是一幅机关图纸,按照这上面的信息才能安全找到出口,而其中隐藏的宝藏大约也就在出口处,越往后机关越是复杂,如果没有图纸的话,根本没有找出出口的可能。”白玉堂叹了口气。 “……那什么,能给我看看么。”从到了大漠就一直被忽略的方弘毅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白玉堂斜他一眼,把藏宝图给他。 “其实,我能把少了的三根线条补回来。” “什么?” 方弘毅这话一出,连堂主手中的伞都拿不住了掉在地上,要知道他当初冒着功夫尽废的危险强行抹掉了其中三根,如今虽然说他也在这地穴之中,但是让他再说出线条的正确位置他也豁不出这个脸来。 而现在这个明显就是跟班的人居然能说他能补回去,实在不可信。 “呃,我娘之前是城里绣工数一数二的人,我也跟着偷学了点,这种压金的法子毁掉之后表面上看不出来,但从一定的角度还是能看见和其它地方的细微差异的。”方弘毅把藏宝图举过头顶寻找光线,眯着眼睛像是在藏宝图上找着什么。 “有没有人带笔了?”方弘毅显然是看到了什么,眼睛没离开半分,问周围的人。 “没有,我又不是先生,哪会整天带着毛笔啊。”展昭摇头,白玉堂就更不用说了,一天除了银子和刀基本没别的了。 方弘毅叹气,这群不靠谱的。 没有办法,方弘毅借了牡丹头上的发簪在原来画线的部分扎了密密麻麻的窟窿,总算能看出原来的线的位置方向了。 白玉堂又反复看了几遍,然后摆摆手示意别人别打搅他。 片刻后,白玉堂脸上已不见刚才的烦躁了,“猫儿你看,我们现在在的这个位置已经很接近出口了,剩下的机关都是精中之精,恐怕要比之前的难上许多了。” “所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现在就出发?”展昭跃跃欲试的提议道。 白玉堂扶额,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展昭是缺乏危机意识了。 百里沙没什么异议,堂主转身往顺着甬道走,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改的藏宝图,没想到居然被一个二愣子给复原了,还有比这事更可怜更无意义的吗? 展昭和白玉堂继续小心翼翼的走着,还好刚才空间小,堂主和司亦玄没有正面碰上,否则要头疼的就又要多出来一个人了。 一行人在费力的找着出路,另一边的地上。 唐书颜灌了一大口水缓解下冒烟的嗓子,然后继续抱怨沙漠有多么的摧残人的身心健康。 唐轻尘无奈,“师傅,你再说下去咱们渴死了可没人收拾啊。” 唐书颜怔了怔,然后乖乖不唠叨了,“这根本连个鬼影都没有,咱们从京兆府一直追到这来也没见到展昭和白玉堂,茫茫黄沙的上哪去找两个人啊!” “当时在开封府的时候你不是很高兴能来吗?现在又反悔了?”唐轻尘拆唐书颜的台。 “什么后悔,我就是觉得太热而已。”唐书颜甩着袖子扇风,然后眨了眨眼睛,“轻尘……你看前边,不是为师眼花了吧?” 唐轻尘也眨了眨眼睛,那确实不是眼花,而是真的,一座精巧的茅屋。 “没错吧这里能盖房子?”唐书颜加快了脚步向茅屋奔去,进去一看,才发现外面的屋子只是个幌子,里面一个青铜拉手的石板才是最重要的。 直觉告诉唐书颜,这绝对是值得下去的,说不定展昭和白玉堂也在这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终于可以不写机关了……差不多可以了吧……真的可以了吧 第92章 蜃影流沙篇19出口 白玉堂说的不错,越是靠近出口的机关就越是难以破解,就连白玉堂都有几次差点失手,不过好在每次都从阎王手下逃生了。 展昭收着袖口给白玉堂擦了擦脸上的汗,尽量放低呼吸免得打乱白玉堂的思绪。 其他人早就被这一路上的各种机关折磨的精疲力尽了,趁着白玉堂开锁的空档瘫坐在地上休息。 从两个时辰他们得到完整的藏宝图之后出发到现在,大大小小的机关已经过了几十个了,堂主觉得什么时候自己这么蠢了居然老老实实的把藏宝图交出去。 果然自己觉得白玉堂这边没什么会技术活的人是个错误吗?还好只是复原了几根线,没看出别的东西来。堂主有些庆幸的想。 “喂,你在想什么?”百里沙居高临下的斜眼看着深思的堂主,要说没有疑心是不可能的。 “要我把脑子拿出来么?”堂主回给他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容。 “……”百里沙后悔和他说话了。 展昭回头瞪了两人一眼,示意他们安静点别打搅到白玉堂。 此时的白玉堂拿着一根从牡丹那拿来削细的簪子在一道石门的锁前捅咕,展昭几次想开口,不过随后又都噎了回去。 “猫儿,拿着别动。”白玉堂一手捏着簪子柄回头吩咐展昭,展昭伸手接下感受了一下白玉堂用力的方向后对白玉堂点点头。 “把伞给我!”白玉堂甩了甩酸麻的手腕,向堂主伸手。 堂主愣了愣,没意识到白玉堂要伞干什么,百里沙抬脚一勾伞柄,油伞划了半个圈落入百里沙手里,然后被递给了白玉堂。 白玉堂并起两根手指从伞骨滑下,油纸伞面被轻而易举的划了个口子,白玉堂拆下其中两根竹制的伞骨一根塞住门缝,一根插在发簪下方的位置,轻轻一旋,只听咔一声,石门缓缓向两边拉开。 一个四方形的东西从门上落下,白玉堂轻轻一挑,手中的伞骨正好接住。 堂主脸色铁青的看着脚边油伞的残骸,在心中碎碎念着诅咒白玉堂。 “阿嚏!”白玉堂觉得鼻子莫名有点痒,打了个喷嚏。 “玉堂?这东西有毒吗?”展昭看白玉堂皱皱鼻子,不禁把目光落到伞骨另一端的方形木盒上。 “的确是有毒的,如果掉到地上的话咱们都得死。”白玉堂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危言耸听,“唐书颜在这就好了,还可以让他尝尝这玩意什么味道。” 展昭汗了一下,白玉堂缓缓往后撤,平稳的转了个圈。 “都闪开!”白玉堂提高声音喊了一句,拿着伞骨的手微微下沉,接着向上一挑,盒子被甩到了半空,众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一道银光贴着白玉堂肩膀飞了过去,射中了盒子力道不减,把盒子钉在了数丈以外拐弯处的墙壁上。 展昭拍拍手,对白玉堂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好像在甩袖箭的时候割下了几根白玉堂的头发啊…… 白玉堂拿出藏宝图眯着眼睛看了看,“再走完这条路就到这图上标的中心位置了,出口应该就在那里。” “终于能出去了!”展昭长呼了一口气,虽然出去也很可能是在沙漠里熬着,但是眼下这种时刻都能丧命的环境果然还是累人。 一行人按照路线指示继续走着,没过多长时间,展昭的袖箭钉着盒子的拐弯处,出现了两条人影。 “真……巧啊。”就在唐书颜从那个屋子下来安安稳稳的走了一段路之后放松了警惕的时候,一个露着刀尖的盒子带着细微的破空声扎在了他面前的墙壁上。 唐书颜瞬间后退了几步磕到了墙上,怨念的揉着脑袋蹲在地上。 “咱们应该快点追上展昭他们才是。”唐轻尘拎起自家师傅的领子拖着走,“不过展昭白玉堂竟然没发现咱们。” “白玉堂一心破解机关,展昭一心看白玉堂破解机关,哪有心思管别人啊。”唐书颜抱怨,早知道这鬼地方这么危险他宁可待在开封府吃闲饭。 走了几步之后,唐书颜像是想起了什么,扒拉着唐轻尘的手就要回去,“那个盒子里应该有挺厉害的毒,我拿来尝……别拽为师啊!” 唐轻尘一脸无奈的加快了脚步,再闹下去就要跟丢了。 展昭的眼神七分在身前的白玉堂身上,三分在甬道两旁的环境上,确实没有心思注意身后是不是跟着两个人。 “还有多远了?”展昭抬手拍拍白玉堂肩膀问道,从刚才开始他就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悄声说话一样,但是想听却又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白玉堂拿起图纸瞄了一眼,又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再走一盏茶时间就差不多了。” 跟着展昭两人的牡丹一伙儿也松了口气,有了明确的时间确实要让人放松不少。 只是前面的白玉堂忽然停住了脚步。 “玉堂?”展昭一个没注意跟白玉堂撞在了一起,抬头问白玉堂怎么了。 白玉堂扶了把展昭,“司亦玄,如果是按照现在这个方向在大漠里行走……是到了哪里?” 展昭听见白玉堂这么问,心思急转也明白了白玉堂是什么意思,忍不住给白玉堂使了个眼色。 白玉堂眼神凌厉的盯着司亦玄,按照碰了碰展昭的手指。 司亦玄没想到白玉堂突然发问,愣了一下之后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看白玉堂的气势不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 “我怎么知道,现在是什么方向我都没搞明白呢。”司亦玄故作轻松的回答。 “别装傻了,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合作的意思吧,这幅藏宝图的出口就是地狱门吧。”白玉堂突然冷笑一声,抬手把藏宝图甩了过去。 连展昭都被白玉堂这番举动弄的发蒙了,虽然说刚才他猜到了一些,但是白玉堂究竟是从何得知的展昭也不知道。 “……”司亦玄哑然无语,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环出了差错,让白玉堂明白过来。 展昭皱了皱眉,忽然动了动耳朵,恍然大悟,传音给白玉堂,“你什么时候发现唐书颜他们跟来了?” “你把盒子钉在墙上的时候。”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又没问我。” “……这个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问。” 展昭翻白眼,如果是唐书颜跟在后面的话,倒是能解释白玉堂为什么会发现不对了,看来刚才他并不是幻听了,而是白玉堂在用传音。 “猫儿,看来你功力还不够啊。”白玉堂挑衅似的看了一眼展昭。 展昭脸色一黑一脚踩过去,他的内力跟白玉堂半斤八两,要是白玉堂有意不让他听见,那他还真没办法。 “这位口不择言的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唐轻尘的声音从拐弯处传来,还好这地下迷宫的甬道都修的七拐八拐的没有直道,否则两人还不能跟的这么轻松。 司亦玄一听这有点熟悉的声音,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和这小子好像在东平县见过。 唐书颜跟着摸摸鼻子,“小哥你留的线索味道挺呛人的。” 司亦玄手抖了抖,这种听起来像病句一样的话怎么那么欠揍呢。 “那是给狗闻的。”司亦玄松了松手指,手上带的扳指似乎洒了一些粉末。 唐书颜眼皮一跳,没等他动手,唐轻尘已经出剑挑了过去。 “不阻止他们?”白玉堂明显看好戏的样子,顺便用胳膊蹭了蹭展昭。 “唐轻尘不见得会输。”展昭狡黠的笑着,“你没看唐书颜都没动呢,他肯定给他宝贝徒弟配齐了解毒的东西。” “那就看着吧。”白玉堂扯着展昭退了几步看戏……不对是观战。 作者有话要说: 魔王终于把萌萌哒小妹送回去了(┬_┬)今天还有一章掉落……明天有两更掉落,后天还有两更掉落,大后天还有两更掉落……总之一直掉落到补回来吧(┬_┬)魔王对不起小天使们ORZ 第93章 蜃影流沙篇20意外争斗 唐轻尘确实有把握不会中毒,他腰间带着的香囊有防治百毒的功效,而且司亦玄最为拿手的就是用毒了,一旦这点不能成为制敌的利器,那司亦玄对敌的杀伤力也就跟开封的四大门柱差不多。 “这位小哥,东平县那几天过得怎么样啊?”唐书颜生怕自家徒弟吃亏,翻旧账激他。 司亦玄一分心,唐轻尘的剑尖就角度刁钻的从司亦玄身后折了回来,要不是他闪的快就被刺了个透心凉了。 “当时……是你暗算我?”司亦玄咬牙切齿的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唐轻尘的剑身,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 趁着司亦玄黑着脸瞪唐书颜的空档,唐轻尘顺势松手放开被制的剑,司亦玄手上感觉一轻,剑柄落向地面。 观战的展昭对唐轻尘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也不管唐轻尘看没看到,“玉堂,这孩子几日不见招式又狠了点啊。” 白玉堂咳了一声,“展南侠,这个时候你说这孩子应该手下留情才符合你的形象啊。” 展昭望天,对待敌人手软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呢,唐轻尘把这句话全面深入的贯彻落实了。 唐轻尘微微挑起嘴角,抬起一脚踢向剑柄,司亦玄反射性的松手而不是用力捏住剑身,等他反应过来暗道失策的时候已经晚了。 司亦玄一拧腰身堪堪避过原本奔着他喉咙去的剑尖,锋利的剑刃从他左侧锁骨下贯穿过去,钉在身后的墙壁上。 展昭绞动着手指,寻思接下来要怎么收场,如果出口真的位于地狱门中的话,那司亦玄一定和地狱门或者酆都有着什么计划想要把他们引去。 司亦玄强忍疼痛直起身子,“有本事就杀了我!” “哎,这么俗套的话就不用说了,只要你把你们有什么计划目的都说出来,我就给你个痛快的。”唐轻尘缓缓伸手,指尖搭在剑柄上,有意无意的敲着。 唐书颜捂脸摇头,那边开封府的护卫还喘着气呢这熊孩子当人死的么。 “展昭,剩下的就留给你了。”唐书颜扯过表情隐隐有些兴奋的唐轻尘,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教育他一下,这孩子三观越来越有问题了。 展昭向唐书颜微微点头,“多谢唐兄。” “司亦玄,据展某观察,你并无加害展某和玉堂的意图,既然如此,咱们尚有和谈的余地。”展昭在司亦玄身上几处穴道点了两下,一是止血也是锁住他的内力防止他逃走。 “抱歉,受人之命忠人之事,况且展昭你也说了,我没有要加害你的意思,那么你连闯一闯地狱门的勇气都没有吗?”司亦玄不知道激将法有没有用,虽然大半可能没用,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 展昭笑了笑,摇着手指,“这不是勇气的问题,明知道是敌人别有用心的布局却还一心往里踩,展某实在没有这样的头脑和心胸啊。” “看来咱们的和谈就这样崩了。”司亦玄很想做个摊手的动作来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但是被钉在墙上这种憋屈的对话方式让他想动也动不了。 真是太倒霉了,司亦玄默默腹诽,自己离开酆都就是个悲剧啊。 “嗯?”白玉堂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抬头看向棚顶。 展昭听见白玉堂的声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通常白玉堂在有什么疑惑或者奇怪的时候才会这样,随着白玉堂的目光扫视棚顶,展昭也觉得有那么点不对了。 那是一种细微的摩擦声,就像石头和石头擦在一起时的那种声音,难道又有什么机关启动了? “小心!”白玉堂喊了一声,和展昭背对背站在一起,手按刀鞘审视周围。 被护在两人身后的司亦玄有种想破口大骂的冲动,你有本事挡着我,你有本事拔剑啊! 棚顶在越来越大的摩擦声中倾斜了一个不小的角度,白玉堂紧盯着那道翻出来的长条缝隙,生怕会露出什么攻击性物体。 只是过了一会儿,攻击性的东西没看到,倒是有一只握成拳头的手从缝隙中伸了出来。 司亦玄看见那只中指带着翡翠戒指的手,就差大喊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了。 没等白玉堂和展昭惊讶完,那只手忽然松开了手指,两颗指甲大小的弹丸被手指甩向墙壁,一瞬间烟雾弥漫。 “不是有毒的!”唐书颜在第一时间喊道,接着被呛的咳嗽起来,只是单纯的火药味。 展昭和白玉堂松了口气,不是毒烟就好办多了。 “玉堂!”展昭感觉雾气中冰凉的触感从自己颈间划过,忍不住叫了白玉堂一声,“看好司亦玄!” “晚了。”少见的,白玉堂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懊恼,刚才他一心顾着展昭了没注意身后,等到展昭提醒他的时候身后的墙壁上只剩下一滩滑落到地的血迹,人已经消失不见。 展昭甩袖子扇着渐渐淡化的烟雾,“算了,跑了就跑了吧。” “……猫儿,看来你没头脑没心胸也要去踩了。”白玉堂搭在展昭肩膀给他扇风,顺便在展昭鼻子上骚了两下。 展昭无奈的瞪了白玉堂一眼,这也算他失策了,一直注意着甬道两侧倒是从来没想过棚顶还有问题。 “这个……似乎是敌人留下的。”牡丹在墙角捡起一块白色绸缎手帕,上面用毛笔写着一行小字,笔迹和之前京兆府那三字基本吻合。 展昭接过手帕看了看,上面写着‘原路返回或是继续前行,酆都绝不阻拦’。 “他们这是在欲擒故纵?”展昭抖了抖手帕,没看出什么端倪。 白玉堂冷笑了一声,“看来这趟还非走不可了呢。” “……等等玉堂,咱们是不是少了几个人?”展昭环视了一下周围才想起来,刚才这一通乱之后,堂主和百里沙去哪了啊。 白玉堂揉着太阳穴压下心中的怒气,心说等再见到你们非揍一顿不可的,“继续走吧,早点到挑个好时辰拆了地狱门。” 展昭咧咧嘴,白玉堂这低气压他隔着好几步都感觉到了。 另一边,被毫不怜香惜玉的拎着跑的司亦玄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花,倒不是失血过多而是真的因为眼前景物移动太快了。 救他的人用轻功在墙壁两侧来回借力疾跑,时不时的甩出腕上的飞抓勾住棚顶越过不好借力的地方,最后在一处紧闭的门前停了下来。 司亦玄听见身旁的人呼吸重了一些,大概是这一趟耗费了不少内力。 “教主让你来救我的?”司亦玄侧头问道。 “教主可没料到你会被白玉堂看出来。”救人的人严肃的说着,五官端正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一身简洁的长袍,腰间悬着一柄碧色通透的玉箫。 司亦玄似乎跟这人熟悉的很,丝毫不受影响的翻了个白眼,“那是个意外,没想到他们还有精于毒术的人。” “那也是你学艺不精技不如人。”救人的人继续面无表情的毒舌打击司亦玄。 “你的机关不也被白玉堂破解一路?”司亦玄不甘心的讽刺。 “看来你还挺有精神的,那我这金疮药就能省省了,毕竟酆都经费也有限。” “……你什么时候能换个表情?一本正经的抬杠让人哭笑不得啊。” “那正好,省的你表情太多长皱纹。” “……” 果然这人是没救了。司亦玄搓了搓胳膊,从对方手中抢来金疮药,经费什么的,反正他又不是管财务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ORZ 明天继续双更~逻辑神马的魔王已经不能再抢救一下了就这样挂掉吧╮(╯▽╰)╭ 第94章 蜃影流沙篇21教主 按照地图上标明的距离,再经过白玉堂的测算,他们的确是已经到了图上的出口范围了,只是周围一看还是墙壁和一望无尽的晦暗通道。 白玉堂皱着眉头翻来覆去捣鼓图纸,时不时敲敲地面,然后又摇摇头。 展昭跟着白玉堂一起紧张,后来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玉堂,哪里不对了?” “嗯…按照图上的标注现在应该是到了出口所在位置了,只是你看这里怎么也不像是有出口的地方啊。”白玉堂甩了甩图纸,擦擦额上渗出的细汗。 展昭想了想,灵光一现,兴奋的眨着眼睛扒拉白玉堂,“喂玉堂,你看刚才劫走司亦玄的人是从棚顶上下来的,那出口会不会是在棚顶上啊?” 白玉堂一愣,刚才倒是真没想到这点,自己一直纠结着平面图反而忽略了立体结构。 “展昭,砸开看看!”白玉堂收了图纸退到墙边,指着棚顶对展昭说道。 展昭跃跃欲试的抽出巨阙,微微屈膝剑尖斜指,白玉堂用手指划了个大概面积,展昭点点头一跃而起。 巨阙锋利的剑身和岩石棚顶碰撞在一起,肉眼所见划出一片火花。 白玉堂抬起袖子挡在头上,掉下的岩石粉尘都被一股无形的气劲推到他周身一尺之外,柔声说道:“猫儿,别砸着。” 人在半空的展昭一个翻身在墙壁上借力再一挥剑,到此时一道四四方方的划痕出现在棚顶,然后就是一阵摩擦之声,“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展昭顺着墙面落到地上,挥手让众人靠边。 正方形的石板从棚上掉了下来轰隆一声砸在地面上,众人只觉得地面一阵颤动,纷纷跺着被震得发麻的腿脚,再一看这石板差不多将近三尺,众人瞟了一眼呼吸都不变速的展昭,扶额觉得变态果然不是人能比的。 “上面果然是空的!”展昭伸手感觉了一下,好像有点风丝儿往下灌。 “看来这上面的确联通出口了。”白玉堂纵身往上攀住棚顶的窟窿,观察了一下情况后翻身跳了上去,对展昭招招手。 “有门?”展昭跟着上去之后皱了皱眉,一扇和刚才经过的那些机关卡道样式相同的石门立在眼前,只是这里的这道门并没有关上,而是打开了一道缝隙,风的感觉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展昭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推开这扇门,唐书颜想起了什么,从后面挤过来拍拍展昭肩膀。 “展昭,我忘了和你说一件事了。”唐书颜一脸真诚的歉意。 展昭眼皮一跳,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事?” “其实我之前去华山派的时候听见了一个消息,华山派和恒山派的掌门收到了越晟的信函,也要来京兆府。”唐书颜顿了顿,“还隐约提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我总觉得他们也在这儿。” 展昭听了沉默半晌,暗自提醒自己要尊老啊尊老,这种消息到现在才说是不是晚了点啊!连敌人这么做的原因都没时间猜了啊,还有越晟是谁啊! “越晟就是地狱门的门主,他的军师叫百里丹枫。”仿佛听见了展昭心中的咆哮,唐书颜满头黑线的介绍了一下,默默后退。 展昭看向白玉堂,蠕动嘴唇憋出一句话来,“百里沙和堂主一伙儿的吧。” “有这个可能。”白玉堂严肃的点点头,“所以现在爷最可信。” 展昭被白玉堂逗的笑了一声,“白兄倒是冷静啊。” 白玉堂耸耸肩,抬腿一脚踹开了石门。 吱的一声,展昭揉了揉耳朵,探头往门内看去。 那是一间建筑奇怪的大厅,六个梯形阶梯均匀分布在房间内部靠着墙壁,阶梯的最上一层就挨着棚顶。 房间正中是一个圆柱形的高台,正对着高台的上方不是棚,而是一个圆形的窟窿,一束光线从洞口照射进来,正好落在站在高台之上玄色大氅的男人身上。 男人的衣角猎猎作响,逆光的身影有些模糊,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消失的错觉。 展昭微微偏头看过去,无奈实在看不清那人的面孔,没等说话,白玉堂就先他一步行动了,三颗飞蝗石从上中下三路射向黑衣男人,接着白玉堂身形骤然一动,化作一串残影冲向从容的黑衣人。 “连句话都不说,就要动手吗?”黑衣人边跟白玉堂过招边淡然的说了一句。 白玉堂冷笑着再次出拳,“你是怕没机会说话了吗?” “是啊,所以白五爷不想给我个解释的余地吗?”黑衣人侧身悬在高台边缘,挡开白玉堂凌厉的一掌。 “玉堂!”展昭在下面叫了一声,他看得出来白玉堂这次是用上了八分功力,黑衣人接虽然不算轻松,却也没有紧迫的样子,与其这样胶着下去,不如听听他究竟想说什么。 白玉堂虚晃一招翻身落地,语气有些不爽,“猫儿,干嘛拦着爷?” 展昭靠近了点揽过白玉堂肩膀把他往下压了压,小声说道:“白兄你的实力当然是一等一的,但是咱们来这不是要调查啊调查,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呢把人揍一顿有碍和谐交流。” 白玉堂嘴角抽搐,这还和谐交流呢他又不是礼部的官。 “咳咳。”展昭清了清嗓子,“兄台姓甚名谁年龄多少哪里人氏以何谋生何故将我们引到此处?” 展昭跟审讯犯人似得一口气问了一大堆,然后面带微笑的等着黑衣人回答。 黑衣人似乎愣了一下,没想到展昭会这么问,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在下尹峰岫,二十五,祖籍苏州。”说道这里,黑衣人停了下,偏头继续道:“以何某生嘛……大概是邪教教主吧。” 噗。 展昭觉得自己喝口水再喷效果一定很好,有哪个邪教教主说自己是邪教教主吗?还用这么低龄化的动作说?教主你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威严在哪里啊! “展昭白玉堂,我问你们一句,如果我说江湖上公认的正派掌门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小人,你们会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叫嚣着要铲除离间正道的祸害?”尹峰岫淡淡的问了声,视线凝聚在展昭身上。 展昭怔了怔,随即摇摇头,“正道掌门也好邪教教主也罢,身份不能掩盖真相,在证据事实面前人人平等。” 白玉堂挑挑眉毛,展昭这话说的真像包拯。 “那就好办了,华山派掌门与恒山派掌门都在我手里,一个时辰后,他们就可以去阎王那儿报道了。”尹峰岫展开双臂掠下高台,在展昭和白玉堂对面远远站定,而他脚下的圆柱高台渐渐从正中分割开来,中间竟然是空心的。 “展昭?!展南侠快救救老夫啊!不能让这魔头奸计得逞!”分开的两半柱子中间背对背吊着两个人,恒山派的掌门冯硕顾不得惊讶展昭为什么在这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喊道。 展昭犹豫的揉了揉太阳穴,转眼看向白玉堂,连他这种不懂机关的人都知道那么复杂的绑法再加上乱七八糟的架子肯定不是随便就能救人下来的。 白玉堂干脆的摇摇头望天,“就让这俩老匹夫死了算了。” 展昭冷汗,人家好歹是掌门啊就不能留点口德! 作者有话要说: 魔王的真爱都是反派啊写着写着就崩了啊反派都用来卖萌真的好吗(T▽T) 第95章 蜃影流沙篇22一个时辰 “你们不用想着救,这套机关可是出自地狱门军师之手的,设计之巧妙白五爷应该看得出来。”尹峰岫笑了笑,“一个时辰过后,这两个卑鄙的老贼定会人头落地!” 白玉堂知道这教主所言非虚,因为空心的圆柱中隐隐有刀锋透出,位置正好与两位掌门的脖子平行。 展昭略微联想了一下,心中有了个大致的猜测,“你的父亲……是不是叫尹星汶?” 一句话下去,原本表情挺正常的邪教教主瞬间变脸,连展昭都吓了一跳。 尹峰岫黑了脸色眯着眼睛,向上咧开的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原本清秀的脸此时显得狰狞而诡异,僵硬的歪了歪头,“你都知道了?你说他们该不该死……不,不只该死,应该让他们生不如死!” 跟表情一样变得诡异尖利的声音从尹峰岫口中吐出,一挥手带起三根黑色长针刺中了倒霉的绑在尹峰岫这边的华山派掌门。 一声凄惨的嚎叫让展昭眼皮子抽了抽,不用试都知道有多惨。 “喂玉堂,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展昭小声对白玉堂说道,他刚才不就是说了下他爹的名字么,就算是真的遭人杀害了也不致于一提就像中邪了一样吧。 白玉堂看见恒山掌门冯硕那跟涂了面粉一样的脸色和哀怨的眼神,默默的侧过了身,这个绑人的机关只要有一点外力碰到绳索或者铁链架子,都会直接触发三种以上的机关,能看出来的除了刀锋,还有火油引线霹雳弹,随便哪一样都是要命的东西。 白玉堂觉得换个话题可能会好点,这教主现在这幅摸样也问不出什么来,“地狱门和酆都是什么关系?” 尹峰岫听见白玉堂的文化之后缓缓把头拧了回来,喃喃道:“……地狱门。” 展昭重复了一遍,看着尹峰岫的神色渐渐恢复正常。 “你刚才问了什么?我好像走神了……”尹峰岫自言自语了一句,展昭有种想把公孙先生找来切开他脑袋看看的冲动。 这明显是自己疯完了之后都不记得了啊! “我说地狱门和酆都是什么关系?”展昭决定忽略掉刚才那个让人中邪的话题。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就是借用一下他的大本营而已,不得不说经过我的下属改造过的地狱门地宫简直太完美了。”尹峰岫摸着下巴沉吟,还不忘自我陶醉一下。 展昭呵呵,“玉堂一路上已经感受到了你们完美的地宫了。” 尹峰岫尴尬,扯扯嘴角,“百里丹枫是个人才啊,我用他的命和越晟做交换,换来了这座有他亲手设计的地狱门,只可惜他无心复仇。” 展昭哼了一声,“就算二位掌门再对不起你,那正道上的众多门派弟子总不会个个对不起你吧?百里丹枫无心复仇,你为什么要进行多余的杀戮?” “哈,展南侠的理解能力有待提高,我说百里丹枫确实无心报仇,但是不代表越晟也无心报仇啊,要是白玉堂被人折磨的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的话,你估计连把凶手凌迟的心都有了。”尹峰岫饶有兴趣的扫过白玉堂和展昭之间微妙的距离,然后视线落在晕过去的华山掌门身上,咕哝了一句才绑了半个时辰怎么就晕过去了。 展昭被尹峰岫第一句话气的翻个白眼,心说白玉堂不折磨别人就不错了,不过将心比心的话想来这两个道貌岸然的掌门还真是可恨。 “那百里丹枫现在哪里?”展昭有些好奇。 “和越晟退隐了,要不然今天这种令人激动的场面怎么会不请他来呢?”尹峰岫笑的有些残忍,夹杂着大仇得报的快感。 “说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正面回答展某引我二人来的目的。”展昭想起了最开始问的那句话,重提道。 尹峰岫背过手望了望棚顶金色的光芒,轻声答道,“正道两大门派掌门无故失踪定然会在中原引起轩然大波,你们是这场阴谋的见证者,到时候你们是顶着整个武林的压力选择说实话,或是让酆都黑上加黑……总之,你们是将消息带出去的关键一步。” 展昭不喜欢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白玉堂的手按在了刀柄上,比起展昭还能冷静的站在这跟尹峰岫对话,白玉堂已经不爽的想要动手砍人了。 “你还想搅乱整个武林正道吗?”展昭的声音冷了下来。 “这是我一直想做的吧。”尹峰岫玩味的挑了下眉毛,“在成都府东平县我可是一直想搅乱正道的……算了,这不是个愉快的话题。” 展昭一头黑线,谁想跟你谈愉快的话题啊展某是南侠啊是正道啊! “百里沙在哪?”白玉堂出言询问。 “百里沙…被我们堂主拐来的那个?谁知道啊。”尹峰岫不负责任的一摊手。 白玉堂差点一口咬了自己舌头,他怎么在这语气中听到了一丝丝的骄傲? “他弟弟都和酆都是一条线上的人,况且他是为了寻找失踪的百里丹枫才夺的藏宝图,知道了真相当然不会和你们在一起了。”尹峰岫解释了一句,自己的三个下属还是值得放心的。 “那么以阵法与连锁机关著名的苍闻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白玉堂想想之后问了个自己很想知道的事,要是自己师傅还在这的话恐怕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打听的机会。 “没什么关系,只是他的弟子是酆都的人罢了。”尹峰岫似乎没有隐瞒的意思,坦然的和盘托出。 白玉堂没听说过苍闻还收了徒弟,又追问道:“他的弟子叫什么?” “苍连。” ……你真的确定那是弟子不是儿子吗? 展昭神色复杂的不知道怎么看尹峰岫好了,这么顺利的问话简直不像是和邪教教主说话啊,要不是中间还隔着两个昏过去的掌门这场面说不定挺和谐的。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唐书颜首先开口打破了寂静,“那什么,你们是不是估计着点时间啊,一个时辰其实过得很快。” …… 没人答话。 唐书颜捂脸扒拉自家徒弟,“为师果然没有存在感!” 作者有话要说: 网审啊天啦!魔王的文终于逃不过网审的魔爪了! 第96章 蜃影流沙篇23将要崩塌 唐轻尘把唐书颜拉回去让他别添乱,没看见这三人之间气氛诡异么。 “我说……”展昭咳嗽一声,“过了多长时间了?” 唐书颜一脸黑线。 “半个时辰多了。”唐轻尘轻声答了一句。 “玉堂,看的怎么样了?”展昭不动声色的用传音跟白玉堂对话。 白玉堂轻轻点了下头,“七成把握。” “只有七成?”展昭略微惊讶,没想到以白玉堂对机关的精通竟然也只有七分把握。 “你知足吧,这东西可不是废铁。”白玉堂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尹峰岫看着两人无声的眼神交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想商量怎么救下这两个老家伙么?” “其实展某知道了这两人的真面目后也有那么一瞬间不想救来着。”展昭耸了耸肩,“但是展某不想这么被人摆上一道,还要纠结着面对一群不知情的正道人士,展某抓贼还来不及呢。” 尹峰岫眯起了眼睛,眼神中带着些嘲讽,“你救他们又能怎样?放了他们继续回去做掌门?或者揭露他们是用什么手段坐上掌门之位,然后被正道人士贴上跟邪教魔头同流合污的标签?” “你为什么不想想让他们自己承认呢?”展昭反问道,语气中透着一股自信。 尹峰岫不知道展昭哪来的自信,这俩老家伙不松口,再激一激那些头脑发热的年轻人,已经入朝为官的展昭和肆意妄为手段狠戾的白玉堂不被正道群起而攻之才怪呢。 展昭看出了尹峰岫的意思,而且这一层他自己也明白,如果是当初还没做护卫的时候还好,现在江湖上很多人对他心存芥蒂,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打压他的机会…… “玉堂,这种事你比较擅长吧,展某可不能私设公堂严刑逼供啊。”展昭半开玩笑的对白玉堂勾勾手指,顺便挑衅的扫了一眼尹峰岫。 白玉堂摸摸鼻子,总不能承认吧,他家猫儿当真了以后追究他怎么办。 想了想,白玉堂把视线转过去看唐书颜,“猫儿说的你听见没有?” 唐书颜无辜的摇头,那句话开头加了你的名字啊白玉堂!不带这么自然的坑人的! “师傅,你……”唐轻尘忽然拉过唐书颜,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然后推了他一把,眨眨眼睛。 展昭斜睨白玉堂,“熊孩子出什么馊主意了?” “说不定是好主意。”白玉堂没去细听,毕竟听人家隐私也不好。 尹峰岫饶有兴趣的看着逐渐接近被绑住的两位掌门的唐书颜,“你想干什么?” “我先说明,我是被坑的没办法了,你就当没看见吧。”唐书颜抿了抿嘴唇,在离柱子不到三尺的范围内站定,虽然他机关没学好但也能看出来,一旦再走近了恐怕就会触发机关了。 尹峰岫往后退了几步,坐在身后的阶梯上,随手扣了扣墙面,一个暗格出现在墙壁上,暗格中央有一个碧色的旋钮。 “你最好别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否则我一动手整座地狱门就给你们陪葬了。”尹峰岫敲敲暗格,悠然的向后靠去。 展昭反射性的抬头看了看棚,算算如果这里瞬间崩塌的话他有多少几率冲出去。 唐书颜搓搓手指,清清嗓子提高声音道:“冯硕,百里丹枫当初中的蛊叫什么?” 冯硕本来就是连惊带吓,再加上与尹峰岫一战被抓到这来受了内伤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这么被唐书颜一吵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大脑没跟上嘴就说了出来,“九幽凰蛊。” 旁听的展昭挑了挑眉毛,这名字后两个字听耳熟啊。 “山寨货而已么,用真正的凰蛊用特殊的药物加上欲害之人的血炼成,效果好的可以让受者如刀斧透体五内俱焚一般,不知道冯掌门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唐书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阴森一点,拿出随身带着装有凰蛊的瓷瓶晃了晃。 冯硕被这几句话刺激的完全清醒了过来,冷汗顺着鬓角划过一个弧度滴到地上,当初百里丹枫中了九幽凰蛊之后宁可咬断了一半舌头也不肯吭一声,他可没那个自信。 尹峰岫示威一般再次敲了敲墙壁,“如果你想让他在断头之前忏悔,我倒是没意见。” “可是展某有意见哪。”展昭向唐书颜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一顿地面身形划了个半圆绕过俩掌门,隔空一掌击向尹峰岫。 唐轻尘眼光一闪,暗中记下了展昭的隔空掌用的没有白玉堂熟练,但是身法比白玉堂轻盈了些……应该有可以借鉴的地方。 唐书颜趁着尹峰岫与展昭交手的空档重新退回到还在琢磨的徒弟身边,揽过腰身就往后贴着墙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白玉堂则是站在距离两位掌门三尺之外的地方手持雁翎刀挑着铁架结合处的零件,咔咔的响声不绝于耳。 展昭心知白玉堂那七成把握本来就不算多,更不能让尹峰岫打扰到他,于是展昭尽量把尹峰岫逼到远离那个按钮的地方,不过真交手起来才发现这教主也不是盖的。 展昭横臂当下尹峰岫一个下劈,右手一转剑鞘,巨阙带起一阵古朴的低鸣出鞘半尺,剑锋转向尹峰岫。 尹峰岫抽手拍向巨阙,展昭擦着掌风握住剑柄反手刺向尹峰岫心口,尹峰岫不惊反笑,中途换招侧击剑身,带歪了巨阙方向。 展昭暗自皱眉心说这人这么难缠,一边还分出三分精力注意白玉堂那边有没有什么差错的时候,只觉手中巨阙一坠,这才回神。 尹峰岫一脚踩住展昭重心歪了的巨阙剑身,另一腿顺势踢向展昭,展昭不得已松开巨阙,侧身的同时袖箭落入掌中刺向尹峰岫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腿。 “南侠,果然名不虚传。”尹峰岫淡淡的瞟了一眼右腿,血迹晕湿了裤子滴到地上,显然伤的不轻,“不过你还是失算了。” 展昭眼皮直抽,顺着尹峰岫抬起的胳膊望了过去,瞳孔一缩。 “展昭,这可是你找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又打回了远处,尹峰岫迅雷不及掩耳的向那个按钮砸了过去,展昭甩出的袖箭还是晚了一步。 下一刻,整个室内剧烈的摇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魔王要通宵码字了ORZ拖延症伤不起啊QAQ 第97章 蜃影流沙篇24逃离地狱门 “该死!”白玉堂忍不住骂了一句,手中的刀尖在地板的晃动下差点割到冯硕的脖子。 展昭从尹峰岫身旁几步退开,替白玉堂扫落周围掉下来土石。 “快走!”白玉堂冲展昭吼了一声。 展昭同样吼道:“你先走!” “蠢猫!爷走了谁救这俩老匹夫!”白玉堂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一抚袖挡开了尹峰岫从自己胳膊上拔下飞过来的展昭的袖箭。 白玉堂咬牙狠了狠心,一把捞起展昭的胳膊,“你听着展昭,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酆都恒山鸡犬不留!” 展昭被白玉堂通红的眼睛惊住了一瞬,他清楚的看出那双眸子中带着多少不舍与坚决,棚顶已经可以听见咔咔的响声了,展昭抬头一看,一道越来越宽的裂缝正对着两人所在的位置,碎石正不断的洒落下来。 既然白玉堂你能坚决,展某也能坚决啊。 “玉堂,此生展某定会与你生死相随,你不走,休想展某会走!”展昭同样凝视着白玉堂,巨阙一旋插在地上,气劲卷起扬尘荡开满地沙石。 “……蠢猫。”白玉堂叹了口气,摇头无奈一笑,手中的刀穿过最后一个齿轮,轻轻一别,两根半圆的石柱轰然倒地。 唐书颜拦住半疯狂的尹峰岫,只守不攻却也渐渐落了下风,唐轻尘在一旁干着急却也帮不上忙。 白玉堂几步上前挥刀砍断了绑住两位掌门的链子,一试鼻息才发现华山派掌门已经没了气息。 白玉堂揪住冯硕领子拖出三尺,心中焦急该怎么出去,这棚顶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跟尹峰岫缠斗的唐书颜苦于没空求救,这教主疯了似的打法简直要命。 只是唐书颜正勉强接下尹峰岫一记侧踢的时候,竟然看见了他诡异的笑了笑。 唐书颜打了个冷战,尹峰岫一掌拍过,唐书颜被迫接下这招,只是预料中的如气势一般力压千钧的感觉并未传来,尹峰岫接着唐书颜的掌力一个翻身凌空飞跃向唯一一个出口。 展昭注意到了尹峰岫的意图,不禁皱了皱眉,这个高度连他自己都没把握在空中不借力就上去…… 尹峰岫回头向展昭挑了挑眉,做了个“不会结束”的口型,就在展昭看出尹峰岫快要力竭的时候,一根长笛连着几乎看不见的细丝被抛了下来。 展昭脱口而出:“墨线!” 白玉堂接连向墨线拴着的长笛打出三颗飞蝗石,一边低声询问展昭:“墨线不是应该在开封府吗?” “该不会……被偷走了?”展昭懊恼的一跺脚,早知道告诉先生好好看管了,只是他当初明明废了堂主的手腕,难道这家伙左手也能用? 而且那个长笛……与当初在颍昌府与他交手的那个人用的十分相似,几乎可以肯定就是把他们引到京兆府来的人……苍连么。 白玉堂的飞蝗石被操纵墨线的人成功避开,尹峰岫在出口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棚顶已经有一块石板松脱向下砸了过来。 众人迅速退到墙角寻找出去的办法,唐轻尘忽然喊了一声:“我估计了一下,在边上这些石阶一半的高度上可以用飞抓扣住棚顶,动作快的话能出去!” 唐轻尘的提议给大家带来了一丝希望,从进入这个倒霉的地方就一直没起到什么作用的牡丹和方弘毅第一个举手赞同,在这个充满了武力值爆表会下毒会算计的团队中实在没有存在感,还是赶快出去的好。 “你哪里来的飞抓?”展昭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一直没看见唐轻尘身上带着什么特殊的东西啊。 “唐门来的。”唐轻尘几步跃上了石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细长的筒状物体,双手握住两边往不同的方向一旋,一根比墨线稍微粗了些的丝状物体露了出来。 唐轻尘拿着其中一边向棚顶出口的地方甩了过去,圆筒在空中分裂开来变成了鹰爪形状,扣住了出口边上的摇摇欲坠的石板。 展昭向牡丹和方弘毅点点头,示意两人先走,越往后越危险,这两人武功不行拖到后面出什么危险就不好了。 牡丹没有拒绝,冲展昭一抱拳道了声谢就飞身而起,借力窜了上去。 接下来是方弘毅,唐轻尘和唐书颜也先后上去了,上面没出现什么状况,展昭放下了心,看来上去果然就是安全的了。 “猫儿,你先上。”白玉堂催促展昭,棚顶的飞抓肉眼可见已经松了许多。 展昭复杂的看了一眼白玉堂,轻声道:“一定要跟上来。” “啰嗦猫!”白玉堂不满的哼了一声,把冯硕一掌拍晕了递给展昭。 展昭拎着一个人上去倒也不困难,中途借了一次力就上了棚顶,出口上方应该就是地狱门的总坛了,不知名的黑色石料建成的大厅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现在这个大厅因为地下不稳也开始晃动,只是建筑材料坚实得多没有崩塌。 这个出口旁边就是大厅的门,阳光正是从这里透了进来,再往外就是茫茫黄沙了,展昭把冯硕扔给唐书颜看着,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一旦地下彻底崩塌,那这附近的沙子倾泻过来一定会形成流沙,要是不走远了被卷进去必死无疑。 “玉堂,快上……”展昭站在出口旁边稳住身形冲白玉堂喊道,话还没说完,那块带着飞抓的石板就塌落了下去。 “玉堂!”展昭心中一跳,此时白玉堂身在空中正是气力不继的时候,强行扭转身形避开落石不是做不到,只是一旦如此难免会伤了经脉,而且石板落地上面的飞抓也得砸坏,再想上来难上加难。 此时容不得多想,展昭一跃纵身跳下,巨阙从下往上一挑,落下的石板被劈成两段,展昭顺着剑势松手,巨阙剑尖朝上插进棚顶石板中。 飞抓跟着裂开的石板飞向两边,中间连着石阶的钢丝从飞抓顶端崩断,往下落去。展昭手快一把捞住钢丝把它从石阶上扯了下来向巨阙的剑柄甩了过去,灌入内力让钢丝紧紧缠住剑柄。 “快抓住我的手!”展昭伸出一只手递向白玉堂,把钢丝在另一只手上绕了两圈紧紧抓住。 白玉堂奋力握住展昭的手,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他的脸上,缓缓滑落到白玉堂的唇角。 一股腥甜的味道渗进嘴里,白玉堂眼神一冷,抬头看着展昭寻找着他受伤的地方。 展昭不禁侧了下手腕,他不希望白玉堂看见他的伤,钢丝因为两人的体重而深深勒进展昭的手,鲜血滴滴答答的淌了下来,没等白玉堂的骂声出口,展昭忍着五指连心的痛楚手上加力,带着白玉堂跃了上去。 “傻猫!爪子不要了!”一上去,白玉堂一把抢过沾了血迹的巨阙查看展昭受伤的手,钢丝勒出的伤痕极细,却深可见骨,被切断的血管流出的血一直淌到地上。 “我没事,快走,一会儿这里全塌了这片都是流沙咱们谁都走不了!”展昭心中流过一抹暖意,但是现在不是处理伤口的时候。 白玉堂不由展昭分说,扯下自己的干净的中衣衣袖给展昭缠上,拉起展昭开始狂奔。 听到了展昭说话的众人为了保命自然也是全力用上轻功,人影闪动着离开了地狱门的范围。 横山脚下,数十人手握刀剑严阵以待,谭昊阳急躁的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抿抿干裂的嘴唇。 根据他布置的眼线回报,自家掌门跟华山派的掌门到了京兆府,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转道越过横山进了大漠。 探子不敢跟踪太近,只好先行报告谭昊阳。 谭昊阳带着恒山弟子在山脚下守了一天一夜了,还是没有动静。 “这掌门当的真是不负责任啊。”谭昊阳抱怨了一句,拿起水壶喝了一口。 “谭掌门!那……那是掌门?”一个眼尖的弟子看见灌木丛中被人押着的灰头土脸的中年人惊讶的提高了嗓音。 谭昊阳一回头,一口水喷了出来。 这落魄的中年大叔还是那个颐指气使的恒山掌门么? “……展昭?白玉堂?”谭昊阳在看到后面跟着的同样不体面的两人之后,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彻底被刷新了。 那只据说洁癖很严重的老鼠居然一身土混着树叶子,还有那只经常笑眯眯的猫此时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歪在老鼠身上? 冯硕看见谭昊阳的一瞬间眼神重新燃起了希望,不过再一看到周围的恒山派弟子每一个是自己的亲信的时候,又有一种大喜之后大悲的感觉。 唐轻尘悄声警告了一句,“掌门,别忘了九幽凰蛊啊。” 早在众人脱离危险之后,唐轻尘不厚道的催自家师傅往狠了坑冯掌门,假装把凰蛊给他吃了,为了衬托出这山寨版“九幽凰蛊”的威力,唐书颜还刻意给他下了点药性没多久的毒让他疼一疼做个样子。 “不跟你的副掌门说实话,就挑战你自己的忍耐力吧。”唐轻尘提着冯硕领子落到谭昊阳面前,“让你们掌门自己解释吧。” “华山派掌门在哪里?”谭昊阳没急着问冯硕怎么回事,而是打听起了跟冯硕一起来的华山掌门。 “死了。”唐轻尘轻轻吐出两个字,后退到唐书颜身边。 谭昊阳眼皮子跳了跳,转眼看着冯硕,“掌门,您是不是该给属下一个解释?” 白玉堂不耐烦的看着围着他们的一群人,这猫的爪子才勉强止住血,一路奔波下来都没休息过,现在还要陪着这群人耗,想想就火大。 一手搭着白玉堂的肩膀的展昭略微抬了抬头,撒娇一般的轻唤一声,“玉堂,再等等吧。” 白玉堂无奈,替他拢过散在额前的头发,“你这好心的猫,哪天非要白爷爷给你收尸!” “死老鼠!”展昭嘟囔了一句,继续趴。 谭昊阳和周围渐渐围上来的弟子们听着冯掌门几乎神志不清语无伦次的‘坦白’,都有一种晴天下雨的感觉……就是那种周围明明很阳光但还是被淋了一身湿的感觉。 他们一直觉得恒山自家掌门就算脾气差了点人品不太好但全派上下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听完了冯硕乱七八糟一番话之后,世事果然险恶。 “掌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谭昊阳脸色不善,当初尹星汶的事情几乎是他们这一代人不约而同的禁忌,一是为了面子,还有就是对一个好苗子的惋惜遗憾。 只是如今已经做了掌门的人却说当初是他陷害了尹星汶,这实在太惊悚了。 “我知道……不!不是,是他们逼我的!他们给我下了蛊!九幽凰蛊!”冯硕疯了一般大喊道,眼神怨毒的看着展昭一伙人。 谭昊阳对当年冯硕灭了地狱门拷问百里丹枫的事情一直不赞同,但是也没什么反对的实质性作为,如今听到了耳熟的九幽凰蛊下意识的退了两步,不过皱了皱眉之后还是上前握住了冯硕的手腕,脉象上看并没有任何中毒或者被下蛊的迹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谭昊阳问展昭。 “他不是都说了吗?”白玉堂语气很不爽。 “……明白了。”谭昊阳别有深意的看了展昭一眼,然后沉默了一会儿,对一群表情各异的弟子道:“恒山派掌门遭奸人迫害,身受重伤神智混乱,即刻启程出发会恒山派,商议新任掌门继位相关事宜。”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果然和掌门意见不一还能安稳的活这么多年,没点不老实的招数还真是不行。 “猫儿,尹峰岫的算盘落空了,他还是没能让恒山身败名裂,武林也不会起什么波澜。”白玉堂目送谭昊阳一行离开,淡淡的说。 展昭有些郁闷,“正道还是这么虚伪,但是却不能否认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白玉堂有些惊讶,揉了揉展昭的头发,“没想到你也会看的这么开,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正道这么阴暗然后辞官回乡种田去。” 展昭笑了一声,“就是因为阴暗的太多了,我才要为百姓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啊,世间哪里来的绝对公平。” “你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白玉堂以防万一,又问了一遍。 “好吧……我承认我是郁闷了一下。”展昭撇嘴,“等伤好了努力帮大人查案,还有一定不能放过尹峰岫!”展昭愤愤的哼了一声。 “哈,最重要的是把伤养好,然后放假,去陷空岛!这次可不准拒绝了。”白玉堂瞪着眼睛装作严肃的样子。 展昭弯了弯嘴角,故意唱反调,“不过年不过节的,干嘛去陷空岛?” “猫儿,你忘了和爷打过赌输了吗?当时你可是答应的好好的啊,想反悔?”白玉堂凑尽了展昭,一双凤眼闪着狡黠得意的光芒,“大哥可是准备喝喜酒呢。” 展昭愣了愣,苍白的脸颊染上一片红晕,“瞎说什么!” “爷要和你成亲,猫儿,不准拒绝!”白玉堂勾起嘴角,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倾身吻住了眨着眼睛的红皮猫。 谁说要拒绝了……臭老鼠。 作者有话要说: 伪·完结了……完结了……完结了……来一个论坛体抒发一下完结感想吧 标题:【我追了三四个月的文完结了,但是渣作者它烂尾了烂尾了尾了了!怎么办啊好心塞!】 1L:RT,虽然这文逻辑死文笔也死,但是毕竟看了这么久了,没想到它居然烂尾了,实在不能接受(T▽T) 2L:抢到沙发啦~\(≧▽≦)/~话说这种作者最可恶了,坑了好歹还能自己脑洞,烂尾就跟吃了一半苹果遇见虫子一样= = 3L:摸摸LZ~~~要是我的话,绝对要打负分!(#‵′)凸 4L:打负分+1 5L:打负分+10086 6L:打负分+身份证号码 7L:我是LZ,其实也没塞到打负分辣么严重啦,但还是好难受T_T 8L:渣作者就这么完结了么?改‘已完结’了么?没有的话还是有可能掉落番外的吧……LZ可以靠番外抚慰受伤的心灵↖(^ω^)↗ 9L:楼上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哎,不知道作者打算写几篇番外(?_?) 10L:……其实渣作者之所以烂尾就是正文太严肃了所以就烂掉了ORZ番外会有很多篇的用渣作者一条命换萌萌哒番外永不完结……啥的ORZ 11L:楼上画风不对啊?该不会是作者菌出现了吧(⊙o⊙)? 12L:10L别走!以为卖个萌就完了吗?(#‵′)凸 13L:→→→→→    ←←←←← →→→→→ 渣作者 ←←←←← →→→→→     ←←←←← 好了渣作者已经被乱箭射死了╮(╯▽╰)╭烂尾的没有好下场! 第98章 番外篇05成亲篇(上) 清风徐徐,天高云淡,距离上次大漠一行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因为害怕展昭的伤势恶化,众人连坐着马车都不敢走快了。 五天前展昭和白玉堂到了开封府,展昭的手基本好的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疤痕了。 白玉堂扯着展昭风风火火的找到公孙先生求药,倒是弄的展昭不好意思了,一个大男人有道疤能怎么的。 不过公孙先生还是很够意思的配了药膏,展昭见白玉堂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的表情,就想真的拿石头砸他一次。 展爷不是个小姑娘啊! 开封府暂时没什么工作忙,展昭闲着无聊,就提了巨阙要出去巡街,走之前还刻意叮嘱了王朝马汉别跟白玉堂说自己干什么去了,免得这耗子炸毛。 “哎展大人,这白五爷若是问起来,我们也扛不住啊!”王朝拦住就要走的展昭,一脸苦相的说道。 白玉堂那是什么性子,不是人能糊弄的过去的啊,也就只有猫能对付。 展昭摸了摸下巴,然后灵光一现,露出笑来,“反正也快中午了,我上街上走一圈就去酒楼定一桌饭菜,让白玉堂来付银子。” 王朝的脸上似乎扭曲了一下,退开两步,“展大人请。” 反正白五爷一听到展昭等他吃饭,谁付银子都不会问的肯定直接就用上轻功冲过去了。 王朝目送展昭步履轻盈面带笑容的离开之后,动了动嘴角调整一下面部肌肉,不过说来好像有些不对劲,今天早上见到白玉堂的时候,就看见他心不在焉的看着一封信,连展昭在院门外盯了他一刻钟都没发现。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王朝摇了摇头,不过什么妖就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了。 白玉堂今天确实有点不对劲,或者说是惊喜之后有了深深的疑虑而显得表情变幻不定。 卢方从陷空岛寄来的信上说大嫂正在心心念念白玉堂什么时候把展昭带回去,而且在最后末尾的时候还写了一句大嫂连两人的喜酒都算计上了。 这确实是好事,但是不知道这猫会不会临阵脱逃啊,毕竟这薄皮的猫说的再坦荡他还是不放心。 王朝站在展昭的院门口,就看见白玉堂眉头紧锁来回踱步,愣是没有勇气上前跟他转达展昭的话。 “有什么事,说吧。”白玉堂背着手,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呃,展大人说他在酒楼定了桌饭菜等你呢。”王朝识相的没说巡街的事,虽然展大人巡街跟逛街基本是一个意思。 白玉堂听了之后一愣,心中倒是有了个主意。 “好,我马上去。” 话音刚落,人已经没影了。 王朝揉了揉眼睛,心说果然是用轻功跑了。 展昭这边走了两条街之后径自来到常常光顾的酒楼,在三楼雅间点了几样小菜和甜品,靠在窗边等着白玉堂出现。 一般来说,基本不会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展昭默默的喝完了最后一口茶。 “猫儿,手好了?”白玉堂的声音在展昭身后响起。 “哎?你怎么没从窗户上来啊?”展昭略带惊讶的回头,看着摇着折扇好好从楼梯上走上来推门而入的白玉堂,打量了他好几眼确定这不是易容的。 白玉堂一收扇子在手心敲了两下,“爷这是要给你个惊喜。” 展昭翻了个白眼,这惊就惊了,“喜在哪啊?” “明天跟爷回陷空岛吧,大嫂最近心血来潮在跟厨房大妈学做菜,让咱们回去尝尝呢。”白玉堂面不改色的说着半真半假的话,闵秀秀的菜可是跟她的药口味有的一拼,就算是学估计也救不过来了。 展昭没多想,点了点头,“行啊,反正最近开封府也没什么事,就让包大人放个假去散散心也好。”伸手夹起一块糖醋鱼肉放到白玉堂碗里,继续道:“可惜唐书颜他们中途转道回成都府了,我记得唐书颜认识大嫂的吧,一起去凑个热闹多好。” “放心,唐门现在又没他们什么事,过不了几天就能回来,你要是想让他俩也去,给他飞鸽传书就行了,那是他的鸽子哪儿都不怕丢了。”白玉堂吃着展昭夹给他的鱼肉,让展昭不用担心。 一顿饭吃的异常和谐,白玉堂打着算盘怎么把这猫安全的弄到陷空岛吃干抹净,展昭琢磨着大嫂做的菜有没有酒楼的好吃,螃蟹啊鱼啊什么的,想想就馋了。 展昭摸着肚皮慢悠悠的走回到开封府门口,就看见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正在院子里商量着什么,展昭想了想,拉着白玉堂躲到了门口柱子后面,“玉堂,我们先躲起来。” 白玉堂心中一跳,大哥好像也给包大人写了一封信啊,万一被展昭听去了什么,露馅怎么好。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自然听不到白玉堂的话,自顾自的谈论着。 “不知道先生有何良策?”包大人问了句公孙先生,看来之前他们说了什么展昭和白玉堂没听到。 公孙先生摸摸下巴,“大人觉得呢?此时非同小可,寻常礼物显得俗气了,不寻常的咱们开封府也没有……不如咱们自己做点什么吧?”公孙先生说最后一句时,眼神亮了亮。 包大人心中赞叹了一声,果然是本府的主簿,就知道想省钱的点子。 “先生说的好啊,我也是这个意思。”包大人附和了一句,这自己做范围可就大了,比如拿笔墨写幅字画……等等,白玉堂的狂草自己可是见过啊,万一被比下去可就丢面子了,不行……再等等,除了写字画画他还会什么啊? 公孙先生就看见包大人一张黑脸上露出了些许赞赏,然后就开始思索起来,再之后好像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就黑了。 “大人可是有什么难处?” “……不,先生打算做些什么呢?”包大人开始转移话题。 公孙先生笑了笑,把耳边的头发抬手夹到耳朵后面,伸出手指数着,“嗯,除了字画,上次展昭送我的面人我觉得不错,就去学了学,可以做两个,或者雕刻一个印章啊串个风铃啊绣面扇子啊邮个眼珠啊……什么的。” 哎?包大人彻底凌乱了,为什么他不知道原来自己的主簿会这么多技能啊,而且完全是一副因为手指不够用了才停下来的样子! 还有最后那个是什么啊,你是山寨马贼吗给人家送眼珠! “呵呵,先生真是博学多才。”包大人皮笑肉不笑。 “呵呵,大人真是过奖过奖。”公孙先生咧开嘴角。 门外偷听的展昭什么都没听明白,不过大概意思是开封府要送给什么人礼品?什么时候开封府都送礼了,自己怎么完全没听说啊? “咳,管这么多干什么,走了。”白玉堂把展昭拉走,不过心里实在放不下,毕竟在成亲宴上收到眼珠什么的真是有够奇葩。 展昭满腹疑问的被拉走了,第二天一早,展昭刚来到包大人书房想说明情况,包大人就一脸笑容的说放展昭两个月假了。 “展护卫,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也是应该的。”包大人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开封府最近没什么事,你也不用担心,年轻人就好好玩去吧。” 展昭浑身发冷的走出了包大人的书房,院子里暖融融的阳光让他感觉好了些,这包大人的笑脸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为什么会有一种自己正在被卖掉的感觉呢?不是神经过敏吧? 白玉堂坐在展昭院子里的桂花树上,笑盈盈的拿着一杯酒轻轻摇晃,半阖着眼帘做着吃猫美梦。 作者有话要说: 魔王终于熬到无逻辑无破案各种崩这种蠢的番外了!成亲大概会写成上中下三篇吧,总之这么美好的事一定要萌!萌!哒!才行o(≧v≦)o魔王通宵去了! 第99章 番外篇07成亲篇(中) 陷空岛,下人们一头雾水的按照卢大爷和夫人的要求布置着各种用处特殊的装饰品,颜色一律大红的。 灯笼绸子在屋檐上迎风飘荡,蒋平扯了一把糊在脸上的红绸,笑容十分猥琐。 卢大嫂背着手来回踱步,直到小厮们把最后一个灯笼挂好,这才满意的离开去下一个院子。 “大哥,要是这展小猫来了不同意咋办啊?”徐庆一脚踩着台阶拧着眉毛担心道。 卢方悠悠然的迈着步子离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年轻人的事,咱们做大哥的就不用瞎操心了。” “咱们也不老啊……”徐庆挠头,反正这猫来了鼠窝就别想完好无损的回去了! “阿嚏!”展昭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自然不知道徐庆那句其实很纯洁的话,乐呵呵的骑马和白玉堂并肩而行,“天黑就能到陷空岛了吧。”展昭拿手搭着凉棚抬头望向天空,湛蓝的天穹上不见一丝云彩,但阵阵微风使人感觉不到热量,“说起来我才去过一次陷空岛呢。” 白玉堂拨转马头靠近了些展昭,听展昭的话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往事,“陷空岛那个坑现在还在呢,猫儿,要不要再回去看看?”白玉堂调侃着拿扇子柄碰了碰展昭的胳膊。 “哼,包大人没治你的罪,你才能这么蹦跶。”展昭一个白眼过去,算起来他们从开封府出发了好几天了,这嘴也斗了好几天了,完全没有一点身为情侣的自觉。 不过展昭可不想承认这么别扭的称呼。 官道上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展昭和白玉堂没有在意,毕竟这个时候经常有人骑马经过。 但是很快展昭就不这么想了,两片树叶擦着他的头发飞了过去,被白玉堂用手指夹住。 展昭摸了摸脑袋,这招并没有杀气,连他都没注意到。 白玉堂随手扔了一片叶子,回敬了两枚飞蝗石。 展昭回头望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唐书颜在改道去成都府之后,跑到唐门转悠了一圈,虽然房子修复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地下那道机关算是彻底废了,唐门每个百八十年根本恢复不了元气。 唐轻尘在唐书颜感叹第二十八遍的时候,收到白玉堂的来信然后果断把自家师傅拉走了。 唐书颜也是个神经大条的,看了信之后什么唐门全忘了,一路上快马加鞭就怕赶不上这百年不遇的盛况。 “白玉堂!我就是打个招呼嘛!”唐书颜险险躲过两颗飞蝗石,他可不敢直接用手接,逞强逞残了可没人管。 “我也是打个招呼。”白玉堂耸肩,放慢速度,看向展昭的眼神渐渐盈满笑意,抬手把剩下的叶子别进展昭的头发里。 “别闹!”展昭拍开白玉堂的手,对唐书颜挥挥胳膊,“你们怎么赶上的?” “白玉堂给我飞鸽传书了,说你们要成亲,然后我就八百里加急的赶来了。”唐书颜傻喝的把实话给说出去了。 白玉堂深吸口气揉着太阳穴,这下次骗不住了,这大脑缺弦的家伙全给抖落出去了。 展昭眨眨眼睛,慢慢回头,伸手,揪住白玉堂领子就是一扯,“他说的是真的?” 唐轻尘斜眼看自己惹祸了还不知道一脸无辜的师傅,默默的拽着头发拉远了。 “呃……猫儿,我不是故意骗你的。”白玉堂拧着腰面对展昭,身下的马一阵阵甩蹄子刨地。 展昭眯着眼睛,脸色阴沉,“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咳,那什么……我不是怕你接受不了不答应么。”白玉堂摸摸鼻子,干咳道。 “哼,要是接受不了当初我会答应你?接受不了我会跟你去什么耗子窝?”展昭吼道,扯着白玉堂衣领来回晃,“你当展爷是磨磨蹭蹭犹豫不决的女儿家吗?” 喊完了这一通,展昭觉得舒服了不少,松开白玉堂推了他一把,咳嗽一声一抖缰绳绝尘而去。 白玉堂理了下乱掉的头发,眼睛敏锐的捕捉到了展昭通红的耳朵。 “喂喂别扯了再扯为师都要秃了!”唐书颜扒着唐轻尘的胳膊抗议,“真是的,我不是做了件好事嘛,你看他们这叫……告白!” 唐轻尘松开手中的头发,顺手揉揉唐书颜脑袋,“没想到展昭还有这么有魄力的时候啊。” “走吧走吧,一会儿追不上了。”唐书颜看着疯狂赛跑的两匹马,再一次感到了自己的装备有多差。 几人一阵猛跑的后果除了吃一肚子灰之外,就是提前了一个多时辰到了码头,远远的展昭就看见了一名身着裋褐挽着袖子带着斗笠的男人,男人手中拿着船桨正透过芦苇探头往来路上看。 白玉堂太高手臂挥了挥,那人看到之后连忙蹲下解着绳子,“五爷您到了,我还以为得等到晚上呢。” “嗯,大哥他们都还好吧?”白玉堂上船问了一句。 那船夫看起来挺开朗的样子,乐呵呵的跟白玉堂回话,“都好,我出来的时候三爷四爷还要跟着呢。” 白玉堂无奈,三哥还没什么,但是四个见到展昭之后指不定会说什么呢。 “说起来这次走的匆忙,我也没来得及准备些礼物,只有下次再补上了。”展昭一路上就想着吃鱼吃螃蟹了,心心念念的往陷空岛跑,准备礼物的事早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白玉堂拍拍展昭肩膀,“都是自己人,送什么啊,再说要送也是我们送你东西才对啊。” 展昭感到了这话中一丝不明的意义,警告白玉堂,“你少乱说话,聘礼我出的起。” “好啊,白爷琴棋书画吟诗作对舞刀弄枪上蹿下跳全都会,还有身份有背景有地位,你觉得出多少银子合适啊?猫儿?”白玉堂走了两步靠到展昭身边,手指卷着展昭耳边落下的头发,风情万种的微阖着漆黑的眸子。 展昭惊出了一头冷汗,顺着鸡皮疙瘩掉在地上,硬着头皮算了算,“嗯,一百……不,二百两怎么样?” “噗!”唐书颜首先没忍住喷了出来,然后被唐轻尘捂着嘴拖到一边。 “呵呵,好你个臭猫,爷就值二百两?爷这一身衣服也够二百两了!”白玉堂愤愤道。 展昭抖了抖自己腰间的荷包,“你以为我多有钱,朝廷一个月才二十多两的俸禄啊!”展昭想想就觉得委屈,开封府清水衙门上不奉承下不克扣的,能请得起做饭大娘就不错了,要不是自己住在开封府里,除了房钱饭钱都不剩什么了啊! “切,你家不是常州的大户么?”白玉堂不屑的撇嘴,“就这么点银子?” “那是我家的又不是我的,男子汉大丈夫当自力更生。”展昭拍着胸脯说着,“展爷没钱也是你嫁,哼!” 白玉堂笑盈盈的摸摸展昭的耳朵,“是是是!” 展昭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拂过白玉堂勾起的唇角,调戏。 唐书颜脸颊红红的蹲在船尾,默默念叨着秀恩爱秀恩爱,低头撩起一把海水降温。 唐轻尘叹气,拿着帕子给自家师傅擦干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神马的虽然很有爱,但是对于只会写清水的魔王来说真是大挑战T_T先把这段发上来魔王继续卡洞房去了(T▽T) 第100章 番外篇07成亲篇(中二) “算算时辰,五弟应该快回来了吧。”蒋平摇着羽扇贼笑,“我倒是挺像看看展小猫有什么表情。” “老四,那咱去岸边儿上守着呗。”徐庆抬起拇指往渡口指了指。 蒋平眼珠转了转,拍了下徐庆肩膀,“走着!” 展昭坐在船上,刚上船那种新鲜劲已经变成晕乎乎的感觉了,“玉堂……还有多远啊。”展昭有气无力的哼哼。 白玉堂拍拍他后背,让他抬头看,“马上就到了,真是江南的旱鸭子。” “切,你住岛上怎么不见你游水去啊?”展昭终于精神了一点,要不是为了显得正常些,这点距离他都打算用轻功过去了。 唐书颜和唐轻尘倒是什么事都没有,这让展昭稍微有些不平衡,明明都是离海远着的人么。 “嗨!五弟!”岸边徐庆看见一条小船,船夫正好是上午出去的小厮,就忙着跳起来向挥手,一旁的蒋平抽他一扇子,万一把展小猫吓着咋整。 白玉堂看见自己活崩乱跳的二哥四哥,就觉得接下来的几天一定不会闲着了。 “五弟,这次出去玩的怎么样啊?”蒋平似笑非笑的瞅着展昭问白玉堂。 白玉堂翻了个白眼,心说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还玩,“咳,劳四哥挂念了。” “得了吧,别跟哥几个来这套。”徐庆大手一挥拍白玉堂肩膀,故意压低了声音,“老实说,你把猫吃到嘴了没有?” 其实徐庆的压低声音也就是普通人说话的音调,展昭当然听得清清楚楚的,咳嗽了一句,“二当家四当家,许久不见,展某叨扰了。” “哎,甭客气了,以后你就是陷空岛的人,咱们都是一家……唔!”徐庆大大咧咧口不择言的,被蒋平一把捂住了嘴。 展昭黑着脸笑了一声,“展某已经把聘礼给五爷了。” “啊?”蒋平眨了眨眼。 展昭表情淡然的解下腰间的荷包,塞到白玉堂怀里,转身迈步往记忆中的陷空岛会客厅走去。 “老五,可别吃亏啊。”蒋平拿着羽毛扇子点点白玉堂,摇着头走了。 白玉堂捧着荷包掂了掂,能有十两现银就不错了,自己这么快就掉了一百九十两。 大厅内,闵秀秀张罗着挂上最后的喜字,然后满心欢喜的来回翻看两件款式差不多的喜服。 “你还这么高兴啊,以后五弟说不定一年能回来一次就算好的了。”卢方忍不住想打击一下闵秀秀的积极性。 “啧,以前他回来过几回啊。”闵秀秀拍了拍手,回头吩咐丫鬟等展昭和白玉堂来了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弄到这来,然后拜堂成亲早死早……呸,早成早利索。 等到那丫鬟下去,闵秀秀揉着脖子靠在椅背上,“真是累人啊,当初咱们成亲的时候觉得还好啊。” 卢方体贴地给她捏着肩膀,好笑的答道:“当初你干什么了,不就往屋里一坐么。” “也是哦……哎,你的功夫能不能在靠近五弟房间周围不被发现?”闵秀秀来了兴致,微微回头问道。 卢方摸了摸下巴,然后老实的摇头,“不能。” “……好可惜。”闵秀秀叹气。 话说展昭走了一段之后,明显感觉地形有些不一样了,用来辨认方向的那些树还有亭子似乎都没有了,而且原来这个位置应该有个坑啊。 难道自己……迷路了? “猫儿,怎么不走了?”白玉堂眼含笑意明知故问。 展昭拿巨阙敲了敲地面,感觉周围应该不是空心的,“你这两年干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你从陷空岛出去之后,我又改建了一下而已。”白玉堂耸耸肩,想要淡化这个话题。 “改建完了干什么?”展昭眯着眼睛看他。 “好吧,其实我不会说我是为了抓猫的。”白玉堂摸摸鼻子,当初他一口气压在心中难以平复,全在这精致上出气了,愣是给改了个天翻地覆,连树根子下面都做了机关,还真是想让展昭有来无回。 不过阴差阳错,白玉堂后来去了开封找展昭算账,展昭也没再去过陷空岛,这机关倒是一直没用了。 “败家耗子!”展昭撇嘴骂了一句,连他外行人都知道这得花不少银子。 白玉堂没否认,不过这重新改了的园子比以前要精致得多,不论是机关上还是风景上。 淡黄色的花瓣隐藏在四季桂的树叶中,只要抬头向上看,斜阳穿过树影折射在花瓣上,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温馨而安静。 “猫儿,等你以后不做护卫了,我们就找一个远离江湖的地方,种上一院子的花树,坐在树下品茶饮酒,抚琴舞剑……”白玉堂看着展昭略微抬头的侧脸,淡淡的笑了一声,握住展昭的手。 “哈,你不会无趣吗?多动的耗子。”展昭回过头调侃道,耳朵有些发红。 “我的乐趣已经在我手里了。”白玉堂抬起握着展昭的手,晃了晃。 “油嘴滑舌。”展昭低头说了一句,话音刚落,下巴就被白玉堂的手指挑了起来。 有些熟悉的柔软触感覆上展昭的唇瓣,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到耳中,“猫儿,我爱你。” “……我也是。” 四季桂下,一蓝一白两道挺拔的身影拥吻着,仿佛世界只剩下了彼此,此生得一知己,再无遗憾。 …… 闵秀秀派的丫鬟躲在不远处的树后,擦着鼻子下面洇出的血丝,咽了口唾沫。 太帅了太有爱了太养眼了!丫鬟深吸一口气,再看下去自己就要失血过多昏过去了!心跳过速啊! 一激动,丫鬟把树枝碰响了,展昭和白玉堂同时分开,白玉堂满足的笑,展昭尴尬望天。 见到被发现了,丫鬟揉揉通红的脸蛋,“五爷展公子,卢夫人让你们即刻前去大厅。” “嗯?去干什么?”白玉堂有点犯傻的问了一句。 丫鬟还没缓过劲来,直接把实话说出来了,“去拜堂!” “什么?”展昭一声吼,白玉堂倒没什么反应,斜眼看展昭,“你想反悔?” “才不是。”展昭硬着头皮答应,“难道不该选个良辰吉时什么的?” “夫人说了,现在就是吉时,再晚就赶不上了。”丫鬟眼冒桃心的盯着展昭和白玉堂看。 展昭在白玉堂目光如炬的热度下,挺直了腰板,“拜堂就拜堂,展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走!” “展护卫真是性情中人。”白玉堂一挑眉毛,有些暧昧的超展昭勾起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中二这个章节名字很奇怪啊】下一章就是成亲篇最后一章啦~\(≧▽≦)/~ 第101章 番外篇08成亲篇(下) 另一边,蒋平和徐庆识趣的没跟着展昭和白玉堂走,而是给唐家师徒做了领路人。 “哎,你有没有什么容颜永驻的秘方?说说看看?”蒋平哥俩好的搭着唐书颜的肩膀,贼兮兮的朝他挤眼睛。 唐书颜思考了一下,如实回答,“经常喝点断肠散啊鹤顶红什么的,加点糖味道更好。” 唐轻尘别过头去忍笑,这是告诉人家秘方还是教唆杀人呢! 蒋平翻了个白眼,没再在这个变态的话题上多做追问,而是又凑近了点,“老五和展小猫都终成眷属了,你不考虑考虑,嗯?” 唐书颜脑筋有点打结,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考虑什么?” “哎呀,你这么大的人了情商不够啊,连我们都看出来了,你俩从唐门到开封,这一路,嗯?”蒋平咂咂嘴,嫌唐书颜反应慢,悄悄在唐书颜和唐轻尘两人中间拿着扇子来回画圈。 “咳,大厅到了,多谢四当家带路,不敢再多劳烦了,我们自便即可。”唐轻尘从蒋平手下把自家师傅拉走。 唐书颜云里雾里的稍微明白了一点,好像是某些个意思啊。 “师傅,你脸红了。”唐轻尘背着手吐出一句。 唐书颜捂脸,“你什么都没看见!” 展昭迈进大厅的一刻,就有一种想掉头就走的冲动,但是奈何答应了总不能反悔吧,那也太没有大丈夫的气概了。 闵秀秀捧着两套喜服捉住展昭白玉堂让他们马上去换,“五弟啊,大嫂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白玉堂接过零零碎碎有些发沉的喜服,莫名觉得这个颜色也挺顺眼的。 在闵秀秀期盼的目光下把衣服换了之后,整个大厅的人眼神都落到了两人身上。 其实说是整个大厅里的人,除了陷空岛的家丁和相邻合作的岛之外,就只有唐书颜和唐轻尘是外人了,这次虽然忙活的够呛,但实际上也没请什么人来。 或者说曾经卢方给北侠欧阳春发了请柬的时候,欧阳春正在北边苦寒之地的树林子里练功呢,于是人没来但是派人送了贺礼。 闵秀秀愣神的时候,展昭和白玉堂已经吵上了究竟谁站在右边,毕竟男左女右站右边会吃亏啊。 “你们速度点,耽误了吉时就不好了,抓阄谁中谁站左边不就完了。”闵秀秀催促两人速战速决。 展昭深吸口气,默默祈祷自己这次运气好点。 闵秀秀拿了纸笔写了左右,放在手里晃了晃之后,让两人拿一个。 展昭和白玉堂一人手中拿着一个,谁也不肯先打开。 “玉堂,客随主便,你先。” “猫儿,你自己人,你先。” “哎呀我看!”闵秀秀拿了白玉堂手里的纸条,打开,上面写着“左”。 展昭嘴角抽了抽,扔了自己手里的纸团,认命的站在白玉堂右边,大丈夫赌得起输得起。 闵秀秀回头向看着两人拜堂的卢方几人挑了挑眉毛,估计展昭永远也不会知道两张纸条写的都是左。 还是自家五弟了解展昭啊。 两人按照规矩拜了天地,没有高堂就只好再拜个天地,反正是江湖人士也不拘小节。 至于夫妻对拜,展昭咬牙眯眼的盯着转身过来的白玉堂,弯腰一拜,不过他很想纠正一下念夫夫对拜比较好…… “好啦好啦!来,庆祝这个好日子,今天咱们不醉不归啊!”闵秀秀豪爽的一挥手,给展昭和白玉堂一人倒了一碗。 展昭也不客气,仰头一口干了才发现这酒烈得很。 唐书颜跟卢方他们坐在一桌,盯着桌上的糖醋鱼红烧排骨连夹了几筷子,说起来自从没钱了之后都没吃过这么好的菜了。 唐轻尘看见他师傅的样子,觉得回去有必要做点赚钱的工作了。 “喂,我怎么觉得他们故意给展昭敬酒呢。”唐书颜戳戳唐轻尘,明显展昭喝的要比白玉堂多。 “你居然看出来了。”唐轻尘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然后杯子就被唐书颜抢去了。 “咳咳……小孩子不准喝!”唐书颜自己尝了一口被辣的直咳嗽,瞪唐轻尘。 唐轻尘无辜状,自己不小了啊人家这么大都成亲生孩子去了! 这边展昭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虽然说自己换了杯子白玉堂还在用碗,但是自己喝了好几杯了,白玉堂那一碗还没见底了,而且这酒有点上头啊。 闵秀秀对白玉堂眨眨眼睛,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 展昭有点晕乎乎的走出大厅,被风一吹倒是清醒了点,一看天色已经快要戌时了。 “你这是什么酒啊?”展昭捂着脑袋跟白玉堂走,连他这种酒量不错的还没喝多少就这样了。 “五十年的烧刀子。”白玉堂舔了舔嘴角,“够烈吧?” “哪来的……”展昭揉着太阳穴晃晃悠悠的跟着白玉堂,到了一间颇为精巧的院子,“你住这儿?” “爷设计的,漂亮吧?”白玉堂得意道,推开木门清香的味道从风中传来,落在门上的花瓣飘落下来。 展昭一愣,就被白玉堂拉着进去了。 “猫儿,现在醉了可不行啊,还有一杯酒要喝呢。”白玉堂进屋之后拿起准备好的酒壶酒杯,倒了两杯酒。 “交杯酒?”展昭还没完全糊涂,看着白玉堂两只手端着的酒杯,接过其中一杯。 白玉堂坐到床边,把胳膊凑近展昭,酒香融进空气,展昭动了动鼻子,伸手绕过白玉堂的手腕,举杯凑到自己唇边。 “怎么不喝?”白玉堂见展昭半晌没有动作,轻声问了一句。 展昭盯了半天眼前的酒,才微微反应过来,这是到了哪步了?再抬眼一看周围,鲜红的被单床帐,桌上烛台点着火红的蜡烛,烛光摇曳影影绰绰。 “那什么,现在时辰还早吧……”展昭清了清嗓子,僵着身子不知道该不该喝下手中的酒。 “你怕了?”白玉堂凑近展昭,打算用激将法,“堂堂南侠何事有所惧?” “你才怕了呢,喝就喝!”展昭今天脑子有点短路,居然真中了这么幼稚的激将法,一抖手仰头就把整杯酒灌了下去。 “咳咳!” 白玉堂无奈的抽回自己的手,看着脸颊桃红被酒呛到的展昭,轻轻拍着的展昭后背。 “真是的,不是说时辰还早嘛,喝这么急。”白玉堂抬起手指划过展昭的唇角,拭去顺着下巴淌下的酒水。 “意外而……”展昭抬头,话音戛然而止,原来不知何时起,他们的距离已经挨得这么近了,回忆起来,白玉堂这样温柔含笑的眼神似乎都是对自己的。 想到这里,展昭的脸又红了点,虽然他努力想让表情正常点,但是火热的感觉还是窜上了脸颊。 白玉堂的目光顺着展昭越来越红的脸滑到他白皙的脖子,喉结耸动大概是在紧张了,刚才洒落的酒浸湿了一点领口,白玉堂勾起嘴角,伸手扯开展昭的领子。 “玉堂!”展昭猛地往后挪了一步,反射性的捂住领子。 “捂什么,别忘了咱们连堂都拜完了。”白玉堂悠悠然的挑起展昭的下巴,“接下来才是正事。” 展昭深吸口气,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虽然说之前稍微做了点心理准备,但是要实践起来果然很困难啊。 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展昭一狠心,主动扑上去吻住了白玉堂微微挑起了弧度的唇瓣。 口腔中带着酒香的气息,展昭伸了舌头划过唇角,白玉堂眯了眯眼睛,在温润的感觉消逝之后,拦住展昭的脖子堵住了他的嘴。 隐约暧昧的声音从床帐内传出,烛泪从金属烛台上滑落,滴到被抛开落地的喜服上。 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 求小天使们绕过魔王一命啊QAQ,清水惯了的纠结了这么多天也只能写到这种程度了ORZ,其实肉文是有限的脑洞是无限的!让我门一起脑补吧!╭(′▽`)╯ 第103章 番外篇10中秋篇(上) 天色阴暗夜幕低垂,树叶沙沙的响声清晰可闻,一间茅屋周围没有一家点了烛火,时间已经是子时将尽了。 茅屋的房顶漏了一块,不知道是不是秋风破的,虽然不见有光线传出,但严肃低沉的气氛还是难以忽略。 茅屋内,六人围坐在圆桌旁,宽大的桌面让六人不至于挤在一起,但位置却也不算宽敞。 圆桌上六个茶杯装满了白开水,只是不见茶叶。 沉默了半晌,其中一年轻人首先开口。 “周原乡,酆都这个月的各项支出你统计了吗?” “禀教主,属下……统计了。” 说话的正是酆都的教主尹峰岫,而负责管理财务的周原乡这话回的却有些心虚。 “账房先生,你这话说的底气不足啊,该不是私吞了什么吧?”毒首司亦玄往后一靠翘着腿道。 周原乡一瞪眼睛,“本官向来清正廉洁!” “噗!”一个没憋住的笑声陡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回荡在茅屋中央,还好这破屋子里没什么梁给他绕的。 “咳,职业病而已,堂主你至于这么得寸进尺么?”周原乡咬牙切齿,虽然现在自己不做官了,但是好几年养成的习惯也不是说改就改的,这群年轻人一点都不知道体谅老人。 堂主吸了一口气收了笑声,眼神一转,拿伞柄戳戳战战兢兢坐的笔直一身暗红深衣大氅的人,“你叫什么来着?算了不重要,我是不是连寸都没得到,他就是说我进尺了?” 红衣额角滴下一滴冷汗,机械的扭头,僵硬着脸扯了扯嘴角,“我……没什么意见。” “切,连话都说不明白,你来干什么的。”堂主抱怨一句,转回去继续玩伞。 红衣在心里咆哮,真的不是我要来的啊!我好好的摆脱了展昭和白玉堂两个神级人物,本来想唱个戏饿不死就行了,谁知道酆都的教主怎么找着我的啊!不来会死吧,我是唱戏的不是搞政治的啊为什么要演变成现在这个六方会谈! “咳咳,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吧。”六人中最靠谱的苍连咳嗽一声,将歪掉的对话拉回来。 “周原乡,说说到现在为止酆都的各项开销吧。”尹峰岫不愧是当教主的人,虽然脸色黑了点,但还是冷静的扣了扣桌子,开始提问。 “伙夫仆人丫鬟厨娘工钱一共一百二十两,伙食费二百四十三两,各地堂口租房费五百七十一两,员工伤残补贴三百二十四两,总坛机关维护房屋修缮花草修建种植一百六十两,其他杂费七十三两,共计一千四百九十一两。”周原乡利落的报了一串数字账单,每报一个,尹峰岫的脸就更黑了一分。 “好像包大人。”堂主感叹了一句。 “那到现在为止的收入呢?”尹峰岫手指深深扣进桌面。 “一千五百两,这个桌子是租房时候带的,不是什么名贵的木材,桌面修一修有几十文就够了。”周原乡提醒了一句,要知道这日子也不好混啊哪儿都是钱。 “他奶奶的!老子开的是魔教啊,这桌子就应该掀了不赔钱就走!”尹峰岫终于忍不住了,教主风度有个屁用,九两银子怎么过中秋,连月饼都买不起,员工吃什么啊,会辞职的! “放心,我不会辞职的。”苍连适时补了一句,免得尹峰岫的精分受了刺激发作,在坐这里的可打不过他。 就算能打过也不敢下手啊…… “呼…各位,商量一下怎么办吧,颍昌府的茅屋也不便宜啊,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尹峰岫整理一下很狂躁的气息,幽幽的说道。 “不如咱们就吟诗作对吧,皓月当空以诗寄情,一杯开水遥想故人,真是人间美事啊。”周原乡自我陶醉的晃了晃脑袋。 司亦玄抽抽嘴角,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戳戳红衣,“唱戏的,这酸秀才玩意儿你会么?” 堂主另一边也开始捅咕红衣,“变脸的,拿被白开水试试能不能怀念故人?” “……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啊!”红衣恐极欲泣,为什么酆都最没风度的两个人会坐在自己旁边!这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业】气【障】。 “咳,教主,属下倒是有点建议。”周原乡向身旁的教主拱了拱手,“中秋自古少不了月饼,除此之外也得有点舞乐助兴,苍连的箫算是乐,红衣又会歌舞,所以咱们的中秋节也不算寒酸了。” 尹峰岫想想也是,转头看苍连,“你觉得呢?” “我没意见。”苍连倒是没什么表示,他这个人一向很随和。 不知道为什么,在苍连想完最后两个字后,坐在他旁边的司亦玄突然觉得有点发冷。 红衣觉得自己怎么还不晕过去,给那些达官贵人唱戏完全无压力啊,在这唱自己一定会走音的,光是看见周围的变态就起鸡皮疙瘩了,相比起来果然还是在白玉堂那派安全点,最起码危险的耗子还有猫看着呢。 “重点是,月饼怎么办。”苍连想了想,决定还是打击一下已经开始感觉良好的教主。 尹峰岫顿时垮了脸,九两银子回蜀中都不够呢,哪来的钱买月饼? “开封府不是有很多么。”堂主笑的很欠揍,“他们还说当天每人都可以领到一块呢,还是赵祯宫里的御厨参与做的呢,呵呵。” “你那是羡慕嫉妒恨了?”司亦玄嗤笑一声,激他,“有本事你带着通缉犯的脸去开封领月饼啊,我当场管你叫祖宗!” “哼,你想叫我还丢不起这个人呢,有你这样的祖宗我能活了么?”堂主冷声斜眼,“再说你真是没追求,去开封应该往他们月饼里放巴豆!” “咳,过节嘛,放轻松放轻松。”红衣擦着冷汗劝道,带着椅子后撤了一步以免两人互瞪的视线伤到自己,精神力外放实在太可怕了。 苍连再次叹了口气,这是一个魔教应该有的风格么,那种十里肠子满地人皮的变态感觉这里一点都没有啊。 “我决定了。”尹峰岫猛地站起身来,双掌一拍桌子,神态凛然立在桌边,犀利的眼神扫过众人,缓缓挑起嘴角,“咱们就去开封!” 开封府里,展昭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往白玉堂身边靠了靠。 包拯翻了个身,梦呓了一句通缉犯绝不姑息,再次沉沉睡去。 公孙先生毫无预兆的睁开眼睛,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转了转脖子,又倒了回去。 开封多神魔,邪教少去好。 作者有话要说: 噗噗魔王写了一章的反派果然很过瘾,话说这种蠢萌的家伙真的是反派嘛╮(╯▽╰)╭ 好啦,魔王在这里祝大家中秋节快乐,身体健康团团圆圆【魔王嘴笨不会说话T^T】谢谢越儿,西夜风,闲云,钰泽,小柒,清舟……魔王爱你萌! 第104章 番外篇12中秋篇(中) 晨光熹微,莺啼声声,旭日的光芒照亮了床头,展昭被光线晃的皱了皱眉,打个哈欠睁开了眼睛。 “嗯……玉堂,什么时辰了?”展昭迷糊的伸手扒拉身边的位子,却发现以往总在自己身边躺着的人已经不见了。 “玉堂?”展昭揉揉眼睛坐了起来,喊了一声,四下打量一遍之后,才发现白玉堂也不过刚起而已。 “本来想叫你起来的,但是看你睡的香我只好先起了。”白玉堂在门外晾着风,听见喊声之后走了进来,抱着胳膊靠在床柱上。 展昭摸摸鼻子,看来是自己睡的太死了。 “今天是中秋节吧,早上有月饼吃吗?”展昭拉开被子下床,手指插进发丝中捋顺了找发带。 白玉堂笑了一声,摇摇头,“哪有那么快啊,厨房大娘说要吃新鲜的,今天才和人开始做,宫里头的厨子还在街上呢。” “哎?宫里也来人了,”展昭盘头发的动作滞了一滞,惊讶道。 “是啊,今天你们开封府要发月饼呢。”白玉堂好笑,这猫待在开封府还什么都不知道。 展昭翻了个白眼,纠正他道:“什么你们开封府,你也是开封府的人!” “是是是,你先梳着我出去看看厨房怎么样了。”白玉堂妥协,摆了摆手出门去了。 展昭嘟囔了一句别被油烟熏回来就好了。 包大人不愧是一州府尹,比展昭起的早多了,此时正在书房琢磨着往灯笼上写什么诗词好呢。 中秋的夜晚虽然不像元宵那样盛大的灯会,但各家也会挂起灯笼,或者在河里顺水放个河灯。 包拯提着毛笔想了一会,又摇摇头,觉得不好。 公孙先生拍着衣服上落的树叶进了书房,见到包拯正思量着,忍不住建议道:“大人要是苦于没有新颖的诗词,不如请白少侠来试试?” “呃,本府觉得还是与先生商议一下比较好。”包大人顿了顿,从笔架上拿起一根毛笔递给公孙先生。 开玩笑,白玉堂那意境简单粗暴直接大气的诗词还是别往上写了。 在厨房门外徘徊良久的白玉堂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下了决心还是进去看看。 厨房大娘和一个宫里来的刚到的四十多岁厨子说着什么,旁边是几个帮厨的仆人烧火舀水。 见到白玉堂进来,厨房大娘愣了一下,心说这平时都不靠近厨房三尺之内的公子哥儿怎么跑这来了。 “白少侠上这干什么来了?” “……随便看看。”白玉堂半天没想出自己是来干嘛的,不过扫了一眼之后才发现这厨房有够乱的。 “唉,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我一大早上开门来就看见这厨房的菜肉全都不见了,连米和面也都少了不少,这刚才出去买菜的人才回来。”厨房大娘抱怨着,“展护卫要是闲着,不如让他查查去,连粮食都偷的人要是真困难,咱们兴许还能帮帮他,免得他再误入歧途。” 白玉堂暗中给厨房大娘的好心态点了个赞,反正也没什么自己能帮得上忙的,不如就先和展昭查查去吧。 离开封府不远处一座不起眼的小房,被纵横交错的巷子围在中间,院内长满了杂草,遮挡住了阳光,窗纸上映着斑驳的影子,更显昏暗神秘。 屋内,一群人神情严肃的盯着桌案上摆着的一堆东西,大有将其生吞活剥的意思。 “怎么拌?” “凉拌。” “你会吗?” “不会。” “不会你说什么!” “条件反射而已。” …… 尹峰岫抽了抽嘴角,勉强露出一丝阴森的笑意,依次扫过除条件反射的堂主之外的四个人,“这黄瓜你们谁能拌了?否则今天早饭就免了。” 周原乡摇头,“我寒窗苦读十年才科举上任,子曰君子远包厨……” “百无一用是书生!”司亦玄打断了周原乡明显是不会的解释,撇嘴,“这东西跟炼毒差不多吧,切碎了然后放锅里,再倒水炮制……” “我不想死啊!”这回轮到红衣满脸惊恐的打断司亦玄的黑暗料理了,“一个凉菜而已,这是要谋财害命吗?” “而已?这顿饭你负责了,做不好中午饭你也免了。”司亦玄冷笑一声一甩袖子表示自己不管了。 苍连叹了口气,为什么这群人连点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 “我做饭吧。”苍连淡淡的开口。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苍连身上,尹峰岫眼神放光,“你真会?没有毒能吃的那种?” “呵,教主,属下认为您应该适当的训练一下生存技巧了。”苍连面目表情倒水洗菜,这点趁着开封府早上防备松懈拐来的食材倒是够吃两顿的了。 “本教主有你这样文武全才的下属,还学什么啊。”尹峰岫放心的拍拍苍连的肩膀,转身准备吃现成的去。 一道锐利犹如刀剑的目光穿过尹峰岫身后的几人,直接落在他的脖颈上。 尹峰岫停下要离开的脚步,缩了缩脖子,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你还有事吗?” “呵,教主要是走的话,属下不介意陪教主一起饿着。”苍连甩了甩手上的水,威胁状。 “……”半晌,尹峰岫衡量了一下利弊,终于决定为了肚子着想还是留在这学习生存技能吧。 另一边,开封府的展昭在听了白玉堂转述的厨房大娘的话之后,兴致勃勃的拉着白玉堂说要抓贼。 “中秋节还有这么刺激的事干,快走!”展昭快步去往厨房方向,白玉堂无奈的跟上,本来想跟这猫逛逛街喝喝茶的,结果又变成了查案。 厨房的门锁没有任何人为破坏的痕迹,只是厨房的后窗台上有个不太明显的鞋印。 “太大意了吧。”展昭低头研究了一下,厨房的后窗一般都不会关上,没想到这次居然让小贼钻了空子。 白玉堂上前倾身一看,一边打着展昭的肩膀,“奇怪了。” “哪里奇怪?”展昭不明所以,侧头问白玉堂。 “这鞋印上有压花,一般只有有钱人才会穿的,但是有钱人怎么会来偷什么饭菜呢?”白玉堂摇摇头有些不解。 展昭想了会,忽然注意到窗子下面起的木刺上挂着一根红线,伸手抽出来看了看,还是不认识。 白玉堂拿过来看了一眼,“这应该缎面上抽下来的丝,缎面的靴子可不是一般人穿的起的。” 展昭咂咂嘴,不知道哪个有钱人有偷东西这个特殊的爱好,不过偷到开封府来了也该算他倒霉了! 第105章 番外篇12中秋篇(下) 展昭循着足迹的方向和白玉堂追到了开封府后院墙上,白玉堂指指墙头,两人跳了上去。 开封府的墙上积了一层泥,鞋印看起来非常明显。 “玉堂你看,从上一个脚印到这,大概有四丈多,拎着一堆东西轻功用成这样也算正常。”展昭估量了一下距离道。 白玉堂摸摸下巴,摇头,“上一个脚印是踩在树枝上的,只带落了一片沾着泥的树叶,恐怕用不上多少力气,所以这人的轻功应该是挺好的。” 展昭想想也是,他倒是忽略这点了。 两人正在想着,一阵原地踏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路。 展昭向后院拱门处努努嘴,和白玉堂无声无息的落到了地上。 “王朝?干什么呢?”展昭探头看清了来人之后,有点惊讶。 王朝皱着眉头,抿着嘴不知道在纠结什么,手中拿着一朵花揪着花瓣,听到展昭的声音后手一抖花就掉到了地上。 “呃……展大人啊,您怎么来了?”王朝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展昭拍拍王朝肩膀,心说这人是怎么了,以往不是心宽的不得了么,怎么整出这幅表情了,“有什么事别藏着掖着的,说出来展大哥给你做主。” 白玉堂扭了扭头,这话说的这么喜感呢,还做主,人家又不是小姑娘。 “唉,说了就怕是展大人不信啊。”王朝恢复了一脸苦相,连连摆手道。 展昭瞪了瞪眼睛,“只要你说实话,我哪有不信的道理。” “好,那我可说了。”王朝定了定神,要口唾沫开始讲述自己半夜看到的惊悚一幕。 话说王朝天还没亮透睡不着觉想出来溜达溜达看看月亮,正觉着这月亮还是圆的好的时候,一道红色的影子从自己的房顶上飘了过去。 王朝好歹也是有点见识的人啊,当即认为这肯定是什么图谋不轨的人大半夜的闯进开封府来,于是也提气上了房顶跟上,看那人还拎着个红布的大包袱,就吼了一声开封重地快点停下。 那红衣人影居然真的停下了,王朝一愣,惯性又跑了几步才停下,红色人影的衣角随风而动,王朝仔细一看,这人停下来的背影竟然是飘在房顶上的,脚根本没沾上瓦片。 “你……是人是鬼?”王朝装着胆子问了一句,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毛。。 只见那红衣人影抬手在脸上扯了一把缓缓回头,王朝瞬间张大了嘴。 半晌,红衣人影已经飘远了的时候,王朝那声高分贝的尖叫才发出来,也就是展昭和白玉堂睡得太死离得太远,才没听见。 “你再说一遍,那玩意长什么样?”展昭掏掏耳朵,这种描述怎么那么似曾相识呢。 王朝擦了把汗,“就是那样的,红糊糊的一大片,还有带着血的皮,眼珠子就挂在上面,别提多渗人了,我看过这么多年尸体,就没有那么惨的,这绝对是被虐待死的啊!” “噗!”白玉堂终于没忍住笑声,和展昭对视一眼,那个会易容的家伙唱戏吃不上饭了么来开封府偷东西? “你!你们还笑,我就说你们不会相信的!”王朝愤愤的甩着袖子就要走,展昭一把拉住了他。 “哎哎,别走,还有事让你办呢。”展昭笑嘻嘻的朝着白玉堂眨眼睛。 王朝莫名其妙的看着展昭和白玉堂无声的交流,“干什么啊?” “帮你抓鬼啊。”展昭气定神闲的抱着胳膊,“回去喝个茶压压惊吧,那就是个轻功好点精通易容术的人而已,我们见过的。”展昭刻意咬重了“人”这个字的音。 王朝半信半疑的松了口气,他宁愿相信这是个易容术也不想相信自己是见了鬼了。 白玉堂在展昭的注视下回屋拿了纸笔,回想着红衣的样貌开始画。 “他长什么样来着?”半晌,白玉堂那笔杆子敲敲桌面,抬眼问展昭。 “……”你是老头子吗忘性这么大!展昭咆哮,揉着太阳穴提醒他。 好在展昭的记性还算不错,两人折腾了一番之后终于画了个八九不离十,如果忽略展昭一生气在画像的一侧脸上打了个叉的话。 王朝拿着画像的时候使劲睁了睁眼睛,长得挺好看啊什么技术能把自己化成那种效果啊。 展昭让王朝拿着画像出去找人问有没有人见过,虽然红衣很有可能贴了不只一张脸,但能有一条线索也不能白白放过。 没过一会儿,居然真的有人来开封府举报说看见了,展昭见到人之后发现有点眼熟。 “这不是上两天来开封府告状说自己的房子租给了一帮江湖人结果一直被拖欠房租的刘掌柜么?”展昭小声跟白玉堂说,当时包大人想让王朝马汉带人去看看来着,但是那伙人听说刘掌柜来开封告状之后马上就把三个月的房租都交上了。 “哎呀承蒙展护卫还记得草民哪。”刘掌柜颤着个大肚子拱手道,“我房子的住户都是些来历不明的江湖人,今天倒是来了几个穿的体面的,其中一个特别好认,穿的一身红,长得特别俊,就是画像上那个。” 展昭忍不住一拍桌子,把刘掌柜吓了一跳,“就是他,其余的人,你能不能说说都有什么特征?” 刘掌柜擦了擦汗,稍微回忆了一下子,“一共是六个人,有一个中年书生,剩下的都是年轻人,除了穿红衣服的,有一个腰上挂着柄玉箫,有一个大晴天的也打伞,还有一个衣服穿得比我这个还花。”刘掌柜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金色福寿图圆领袍。 展昭越听脸越黑,刘掌柜刚说完,展昭提了巨阙就往出跑,白玉堂也拿了刀跟上。 “太嚣张了!红衣来开封也就罢了朝廷没通缉他,司亦玄苍闻堂主那个个都是钦犯还敢来自投罗网!玉堂走,一窝端了他的!”展昭风风火火的出门,显然还在记恨着酆都那伙人差点让他和白玉堂葬身大漠。 此时的酆都暂时堂口内,苍闻的手艺得到了所有人一致的赞赏,尹峰岫也开始觉得自己要是学学就可以在下属们外出的时候自己做饭吃了,那就可以为酆都省下一笔厨娘工钱了。 “不错,苍闻你真是好厨子。”司亦玄舔着嘴角满足的靠在了椅子上。 红衣小心翼翼的把筷子放下,也开始觉得这趟除了惊悚还有点可观的收获。 相比这些年轻人的放松,周原乡就显得谨慎的多,吃完了饭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有没有官府的人。 不过周原乡要是知道接下来这些年轻人对待官府的态度,那他觉得他还不如吃完了躺会儿呢。 展昭和白玉堂一蓝一白两道身影从远处几个起落渐渐逼近,周原乡迅速关上大门落了栓,冲进屋里拿着算盘敲桌子。 “教主啊咱们应该撤了,展昭和白玉堂找到这来了!”周原乡想要用哗啦啦的噪声来唤醒这群吃饱喝足不想动弹的年轻人。 教主笑了笑,手指按得啪啪作响,“来吧,上次还没与展昭分出胜负,正想再战一场呢。” 堂主放下左手,墨线隐约缠在指尖,“展昭恐怕不知道我最擅长用的是左手吧,应该让他有点意外的感觉。” 司亦玄叹了口气,一人扔了个解毒的药丸,“不如就在这屋里放毒烟吧,苍蝇进来分分钟就完蛋那种。” 苍闻摊摊手,表示自己没什么意见,就随大流吧。 红衣缩了缩脖子,话说一会儿打起来他蹲墙角应该不会那么倒霉被误伤吧。 周原乡咬了咬牙,摇头怒斥这些人不知轻重,跺着脚先走了,“教主堂主你们好自为之吧,老夫这点能耐不给你们添乱了,先走一步回蜀中!” 展昭和白玉堂一人一脚踹开大门,白玉堂大嫂和公孙先生的僻毒丹起了作用,再稍微闭个气,就一起进了烟雾弥漫的大厅里。 “尹峰岫,今日展某与你决一死战!”展昭抽剑劈了桌子,白玉堂抬脚踢开。 “白玉堂,今日我要报你那暗器之仇!”毒首趁着视线被毒雾模糊了洒出一把银针。 “哼,活得不耐烦了!”白玉堂一把飞蝗石击落空中的银针。 “展昭,今日你休想活着回去!”堂主扔了伞左手一动,墨线隐藏在毒雾中伺机而发。 红衣果然蹲到了墙角,结果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你怎么也在这?”红衣动了动腿,抬头看靠在墙边的苍闻。 苍闻弯腰掸了掸鞋面,“年轻人么,让他们闹去吧。” 红衣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瞬间觉得自己过了这个不是一般的有意思的中秋节之后老了很多。 展昭和白玉堂的袖箭飞蝗石同时飞到红衣头顶。   去附近山上玩了两天打算回来过中秋的唐书颜师徒路过那座倍儿热闹的房子,唐书颜砸了咂嘴,“这中秋节果然是一年比一年热闹了。”      唐轻尘点点头,拉着没注意到地上死了几只苍蝇的唐书颜快步离去。 第106章 番外篇13文风十三题篇(上)   1 用平时的文风写一个CP的一个场景吧。      开封府的酒楼内依旧如往常般热闹,雅间的木门隔了不少吵嚷声,但偶尔几句大笑或者叫骂还是冲进了白衣人的耳朵。 白玉堂静静靠在窗棂边上,柳树柔软的纸条时而随着清风拂过白玉堂端着酒杯的指尖,然后静立的人动动手指抿上一口金花雕。 “死猫,敢放爷鸽子。”白玉堂不满的咕哝一句,回头看一眼桌上已经摆了片刻的酒菜。 他早上起来之后再开封府喝了碗粥,觉得没什么滋味,和展昭巡了趟街顺便跟着处理一些街坊邻居的小事再帮腾不出空的大妈看了会孩子之后,见展昭捶着腰的样子决定还是来酒楼点几个菜犒劳一顿比较好。 本来白玉堂想跟展昭一起来的,但是中途展昭又说开封府有事,风风火火的又回去了。 “哎呀开封府里比较忙,晚了一会儿。”展昭推门而入,把手中巨阙放在桌上,笑着对白玉堂招招手。 白玉堂一个白眼扫过去,“你每天都说忙,怎么没见有什么大事……或者,昨晚没睡好?” 展昭被白玉堂这话一惊,倒酒的手不禁抖了抖,耳根有点发红,“我都巡了一上午街哪看出没睡好了!闭嘴吃饭,我都来了还啰嗦什么。” 白玉堂勾起嘴角,把展昭倒满了酒的杯子拿过来,一饮而尽。   2 用小学生说话的风格(就是流水帐)写一个CP的一个场景吧。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我早早起了床,穿衣洗漱之后却没看见那只喜欢穿白衣的耗子。 “奇怪。”我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他又不用割麦子去,怎么不见人影了。” 我家住在开封府里,许多丫鬟小厮都因为家里农忙请了假,人手就显得有些不足了,我在院子里走了两圈还是没找到白玉堂。 突然,我看见了一个黑脸的中年人,旁边还跟着一个书生,那是我的上司开封府尹包拯和公孙先生,我感到很高兴,就走过去向他们问好,顺便打听一下白玉堂在哪。 “白少侠?” 我看见包拯皱着眉头反问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的意思,我只好向他们告别然后继续找。 不一会儿,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还是没有找到白玉堂,我开始着急了,心里想他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我决定去开封街上逛逛看,说不定他会在哪家酒楼里。 可是我刚走出大门,就远远的看见一个一身白衣的人步履稳健的往我站的方向走来,手上还提着什么。 我松了口气,这耗子没受伤。 “你去哪儿了?”我顺手接过白玉堂手中的坛子问道。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白玉堂指指我手中的坛子,我这才留意坛子里装的似乎是能动的活物。 我迫不及待的拆开坛子上的封纸,一条鲜红的螃蟹腿露了出来。 “陷空岛加急送来的,我一早收了信,见你睡着就没吵醒你,这螃蟹还是活的新鲜着呢。”我看见白玉堂的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 我觉得我的脸应该和螃蟹颜色差不多了。 3 用死蠢欢乐的文风写一个CP的一个场景吧。   展昭觉得自己很倒霉,昨天为了抓一个小偷蹲了半宿的点,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一阵喊声给吵醒了。 “不肖徒弟快把为师的锅碗瓢盆拿出来!” 唐书颜展某要和你谈谈人生了。 展昭扯过衣服披上一脚踹开房门,忽略了靠在树下的白玉堂直接往隔壁院子冲去,起床气这种东西一般人拦不住。 “唐兄,客房还住得惯吗?”展昭脸上的笑容和眼神中的空洞对比强烈。 正在和自家徒弟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唐书颜愣了一下,“住得惯。” “既然住不惯这间西边还有两套,冬暖夏凉气候宜人适合养老。”展昭晃了晃脑袋,在眼皮合上的一刹那瞬间站直。 唐书颜被展昭惊悚的动作惊得一哆嗦,弱弱的重复了一遍,“我说……住得惯。” “没关系,我不嫌麻烦。”展昭又歪了歪头,走着S形的路线回到自己的院子,开门进屋躺下补觉一气呵成。 唐书颜抽着嘴角,决定还是搬了好。 下午,展昭一觉睡足了神清气爽的醒来之后,看见隔壁的院子空了认真的问白玉堂,“唐兄自立门户去了么?” “……”白玉堂无语对苍天。 4 用虐的、文艺的文风写一个CP的一个场景吧。   在那个干涸的土地上落满枯枝的季节里,我再一次见到了分别已久的他。 一切都像他之前的爱好一样,幽深的山林,殷红的枫叶,还有足以湮没生命的孤寂。 夕阳金色的余晖洒在他苍白的侧脸上,我的眼前却想象不出美好的一面。颤抖的脚步越是接近他,身后留下破碎的枫叶就越是悠远,那丝丝碎裂的声音扣上我的心头,我宁愿自己这个时候就倒在他的身边。 我想向往常任何一次分别后的重逢那样,伸手轻拍他的肩膀,说一句“久见了”,然后看他淡然的推开我的手。 可是这一次,我伸出手,却够不到躺在枫树残叶中的他。 我蹲下身,眼前似乎染上了枫叶的颜色,他潮湿的发间是水与血的味道,昔时红润的唇瓣冰凉干燥。 天色渐暗,在明月取代了夕阳的一刻,我倾身覆上了他的唇角。 我知道,他听得清。 “丹枫,久见了。” 5 用新华社的风格写一个CP的一个场景吧。   本报十月二十三日讯:昨日黄昏酉时许,我市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恶性伤人事件,一名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疑似遭遇了刑讯逼供至重伤昏迷后抛弃荒野,当时该男子躺在简陋的棺木中,根据其身上的落叶来看距‘抛尸’时间至少一天左右。 本报记者通过相关途径调查得知,该男子名叫百里丹枫(化名),无正当职业,原担任邪教地狱门军师一职,后因地狱门在与中原正道的对决中失势,该男子也因此不知所踪。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啊,我就是个外门弟子,这些机密我们都插不上嘴的。”一名中原门派弟子在面对记者的采访中这样说道,不难猜出,该正道门派是致使男子重伤的头号嫌疑人,但因证据不足,该门派的掌门拒绝接受采访,本报记者也只好作罢。 “我们军师是个好人啊,地狱门里大多是一些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的年轻人,军师从来不伤害无辜,他就是想给我们找个安身的家而已啊。” 这是一名记者千辛万苦找到的前地狱门教众面对纸笔讲出的令人心酸的事实,在记者采访当中,他曾几次落泪,连本报记者也不禁为之动容。 根据最新消息,被害人百里丹枫已经被前门主越晟(化名)带走,越晟以病人需要静养为由拒绝了我们的采访,但他对本报记者说了一句十分感人的话。 “如果他(百里丹枫)死了,那世上便再无越晟。” 由于该案件性质恶劣牵涉甚广,相关文案证据已送交有关部门核实审批,目前正在调查中。 本报记者,北宋报道。 第107章 番外篇14文风十三题篇(下) 6 用童话(功力足够的话暗黑系欢迎)的风格写一个CP的一个场景吧 日光渐渐被乌云掩住,站在老树上的乌鸦叫了两声,拍打着翅膀飞离树枝,叼起一个圆滚的珠子。 “老鼠啊,那是什么东西?”疑惑的声音从黑猫殷红如血的唇边透出。 “那是人类的眼睛吧。”老鼠的手拂过黑檀一样的长发。 “这附近一定有死了很久的尸体,我们快过去看看!”黑猫的眼神盯着乌鸦飞走的方向。 “不用了。”老鼠拉住黑猫的胳膊,“你看,它不就……在你身后吗?” 【(((( ⊙ o ⊙ ))))这什么鬼东西=_=】 7 用悬疑的风格写一个CP的一个场景吧 耄耋老汉深夜惊呼,弱冠青年白日昏迷,襁褓婴儿嚎哭不停……是谁在幕后伸出罪恶的双手,被害人的血泪控诉令人发指,案发现场奇诡的痕迹,这世上难道真有鬼神存在?   ——欢迎收看本期《走进开封》,我是主持人魔王。 最近开封城内发生了几起耸人听闻的恶性事件,三名被害人在清醒后都说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经过:先是闻到一阵奇特的香味,就在自己奇怪的刹那,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道道暗红色的虚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接着响起一阵空灵的声音,自己竟然就没有了知觉。 本栏目的记者在采访被害人之前认为这只是普通的抢劫,毕竟被害人丢的是财财物件,但在记者走进被害人家中的时候,才发现事情远非那样简单。 被害青年家中的墙壁上满布着纵横交错的划痕,当我们的记者向这名青年询问事情的经过时,该男子哭嚎着说出“这是鬼”之后,便再一次昏迷了。   观众朋友,我身后这间阴森的屋子就是被害青年居住的地方,这些划痕大多集中在墙壁中下段,分布极不规律,我也无从猜测这究竟代表着什么。 为此,我们找来了开封府的几位权威专家,希望能给破案带来希望。 让我们听听开封府府尹包大人对此有什么看法。 你好包大人,这几起案子发生之后,百姓纷纷猜测这是不是鬼怪所为,毕竟过程实在太惊悚,您是这方面的专家,请问您怎么看? 包大人:首先本府要说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起案件绝对是人为而不是什么鬼怪,大家不要被谣言迷惑,依本府观之,这很可能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人作案,所谓的红色虚影应该是江湖人用的轻功。 哦?那包大人您能不能详细的解说一下? 包大人:抱歉,展护卫和白少侠是这方面的权威,主持人可以去找他们。 好的,再次感谢包大人。 按照包大人所说,这的确有可能是江湖中人犯案,而鬼神之说始终不能使人信服,我们再来听听展护卫和白少侠的解释吧。 你好两位。 展昭:你好主持人,在下刚才去现场查看了一下,那些痕迹深浅不一而且没有规律,不像是出自江湖人之手,倒是那红色虚影在下同意包大人的说法。 白玉堂:猫儿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好,谢谢两位,现在我们知道了这起案件的本质,江湖人武功各有千秋,轻功好的在普通百姓眼中确实可以成为虚影,这也就导致被害青年惶恐之下误认为是见鬼了的原因,而那满墙划痕……经过专家权威们的讨论,那是该名被害人惊恐恍惚之下自己刮上去的。 感谢大家收看本期《走近开封》,我们下期再见。 …… “猫儿,这么说真是好么。”白玉堂和展昭从开封的戏台上回来并肩走在灯火通明的路上。 “该造假的时候就得造假,要懂得变通么,说穿了打草惊蛇就不好了。”展昭笑了笑,抬手虚切,一片落叶碎成两半,“马上去城郊,抢了堂主的墨线看他还装神弄鬼!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跑路中的红衣打了个喷嚏,差点把嘴里的糖糕呛进鼻子里,瞟一眼拿着伞柄扒拉杂草的堂主,还有淡定走路目不斜视的苍连,以及捉住一只蚂蚱狠狠虐待的毒首,深深觉得自己在这条犯罪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了。 8 用韩剧(狗血)的风格写写看? 从前有个城,城里有个府,府中有个会武功的护卫,然后,他订婚了。 从前有个岛,岛上有组织,组织有个会武功的老鼠,然后,他去违章建筑了。 【(╯‵□′)╯︵┻━┻这什么鬼韩剧啊!】 9 试试梨花体吧! 那是一位 白衣飘飘的 黑帮公子 他 爱上了 检察机关的 公务员 有情人 终成眷属 10 写写严肃正剧向? “开铡!” “威——武——” “吱……咔……咔擦……咕唧……骨碌碌……嘭。” 11 再来一个Crossover(混合同人)吧~ 开封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在开封府众人还没到的时候,一个中年和一个青年首先围了上去。 “此人双目暴突脸色青紫,颈间还有勒痕,应该是窒息而死,元芳,你怎么看?”中年回头问身边的青年。 “卑职以为此中另有蹊跷。”青年微微摇头,掰开死者的下巴,“大人你看,此人舌头有灼伤痕迹,不排除是中过剧毒。” “……喂你们走错片场了,这是开封府的地盘。”赶来的展昭面无表情的提醒讨论的正尽兴的两人。 12 再加一个知音体不会死的。。。 同人作者血泪控诉——拿什么来拆除你,襄阳市长的违章建筑! 同人作者豁命上诉——见义勇为好青年淤泥不染公务员终成眷属! 同人作者掏心倾诉——迟钝的黑猫啊,总有老鼠来爱你! 13 自己选一种风格写一写吧~ 展昭,字熊飞,常州人士,供职开封府,月前大婚于陷空岛,兄弟友人奔走相告,皆庆之。 翌日,一白衣公子拂扇而出,神色清明眉目含笑。 次日,不见人出。 三日,亦不见人出。 后逢人问之,展昭答曰:非人哉! 作者有话要说: 顶着锅盖发上来一章,在东北这种夜晚都快零下的温度迫害下,魔王居然真是写完了这章ORZ地热究竟什么时候热啊!手冻麻了魂淡!! 话说最后的文言文……魔王尽力了,毕竟对于一个从没好好背过文言文的人来说写成这样已经是极限了QAQ @越儿 书本网【泽田曌】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 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